大正藏 No. 2077 续传灯录      36卷   续传灯录卷第一目录   大鉴下第十世   汝州首山念禅师法嗣一十六人   ·汾阳善昭禅师   ·叶县归省禅师   ·神鼎洪諲禅师   ·谷隐蕴聪禅师   ·广慧元琏禅师   ·三交智嵩禅师   ·铁佛智嵩禅师   ·首山怀志禅师   ·仁王处评禅师   ·智门迥罕禅师   ·鹿门慧昭山主   ·丞相王随居士(已上十二人见录)   ·黄蘖重谧禅师   ·福圣善瑫禅师   ·南台契旷禅师   ·契聪上座(已上四人不录)   续传灯录卷第一   大鉴下第十世   首山念禅师法嗣   汾阳太子院善昭禅师太原俞氏子。器识沉邃。少缘饰有大智。于一切文字不由师训自然通晓。年十四父母相继而亡。孤苦厌世俗尘劳。因剃发受具。杖策游方所至少留。不喜观览。随机扣发。历参诸方知识七十一员。最后到首山。一日首山升座。师出问曰。百丈卷席意旨如何。山曰。龙袖拂开全体现。曰师意如何。山曰。象王行处绝狐踪。师于言下大悟拜起而曰。万古碧潭空界月。再三捞捷始应知。有问者曰。见何道理便尔自肯。师曰。正是我放身命处。后游衡湘及襄沔间。每为郡守以名刹力致前后八请。坚卧不答。洎首山殁。西河道俗遣僧契聪迎请住持。师闭关高枕。聪排闼而入让之曰。佛法大事靖退小节。风穴惧应谶忧宗旨坠灭。幸而有先师。先师已弃世。汝有力荷担如来大法者。今何时而欲安眠哉。师矍然起握聪手曰。非公不闻此语。趣办严吾行矣。既至燕坐一榻。足不越阃者三十年。道俗同曰汾阳而不敢名。上堂谓众曰。汾阳门下有西河师子当门踞坐。但有来者即便咬杀。有何方便入得汾阳门见得汾阳人。若见汾阳人者。堪与祖佛为师。不见汾阳人尽是立地死汉。如今还有人入得么。快须入取免得孤负平生。不是龙门客切忌遭点额。那个是龙门客一齐点下。举起拄杖曰。速退速退珍重。又上堂云。凡一句语须具三玄门一玄门须具三要。阿那个是三玄三要底句。快会取好。各自思量。还得稳当也未。古德已前行脚。闻一个因缘未明中间。直下饮食无味睡卧不安。火急决择莫将为小事。所以大觉老人为一大事因缘出现于世。想计他从上来行脚。不为游山玩水看州府奢华。片衣口食皆为圣心未通。所以驱驰行脚。决择深奥传唱敷扬。博问先知亲近高德。盖为续佛心灯绍隆祖代。兴崇圣种接引后机。自利利他耳。如今还有商量者么。有即出来大家商量。僧问。如何是接初机底句。师曰。汝是行脚僧。曰如何是辨衲僧底句。师曰。西方日出卯。曰如何是正令行底句。师曰。于里持来呈旧面。曰如何是立乾坤底句。师曰。北俱卢州长粳米。食者无嗔亦无喜。乃曰。将此四转语验天下衲僧。才见尔出来验得了也。问如何是学人著力处。师曰。嘉州打大像。曰如何是学人转身处。师曰。陕府灌铁牛。曰如何是学人亲切处。师曰。西河弄师子。乃曰。若人会得此三句已辨三玄。更有三要语在。切须荐取。不是等间。与大众颂出。三玄三要事难分。得意忘言道易亲。一句明明该万象。重阳九日菊花新。师为并汾苦寒乃罢夜参。有异比丘振锡而至。谓师曰。会中有大士六人。奈何不说法。言讫而去。师密记以偈曰。胡僧金锡光。为法到汾阳。六人成大器。劝请为敷扬。上堂凡一句语须具三玄门。每一玄门须具三要。有照有用。或先照后用。或先用后照。或照用同时。或照用不同时。先照后用。且要共尔商量。先用后照。尔也须是个人始得。照用同时。尔作么生当抵。照用不同时。尔又作么生凑泊。僧问。如何是大道之源。师曰。掘地觅天。曰何得如此。师曰。不识幽玄。问如何是宾中宾。师曰。合掌庵前问世尊。曰如何是宾中主。师曰。对面无俦侣。曰如何是主中宾。师曰。阵云横海上。拔剑搅龙门。曰如何是主中主。师曰。三头六臂擎天地。忿怒那吒扑帝钟。上堂汾阳有三诀。衲僧难辨别。更拟问如何。拄杖蓦头楔。时有僧问。如何是三诀。师便打。僧礼拜。师曰。与汝一时颂出。第一诀。接引无时节。巧语不能诠。云绽青天月。第二诀。舒光辨贤哲。问答利生心。拔却眼中楔。第三诀。西国胡人说。济水过新罗。北地用镔铁。复曰。还有人会么。会底出来通个消息。要知远近。莫秖恁么记言记语。以当平生有甚么利益不用。久立珍重。僧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青绢扇子足风凉。问布鼓。当轩挂。谁是知音者。师曰。停锄倾麦饭。卧草不抬头。问如何是道场。师曰。下脚不得。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彻骨彻髓。曰此意如何。曰遍天遍地。问真正修道人不见世间过。未审不见个甚么过。师曰。雪埋夜月深三尺。陆地行舟万里程。曰和尚是何心行。师曰。却是尔心行。问如何是和尚家风。师曰。三玄开正道。一句破邪宗。曰如何是和尚活计。师曰。寻常不掌握。供养五湖僧。曰未审吃个甚么。师曰。天酥陀饭非珍馔。一味良羹饱即休。上堂谓众曰。夫说法者须具十智同真。若不具十智同真。邪正不辩缁素不分。不能与人天为眼目决断是非。如鸟飞空而折翼。如箭射的而断弦。弦断故射的不中。翼折故空不可飞。弦壮翼牢空的俱彻。作么生是十智同真。与诸上座点出。一同一质。二同大事。三总同参。四同真智。五同遍普。六同具足。七同得失。八同生杀。九同音吼。十同得入。又曰。与甚么人同得入。与阿谁同音吼。作么生是同生杀。甚么物同得失。阿那个同具足。是甚么同遍普。何人同真智。孰能总同参。那个同大事。何物同一质。有点得出底么。点得出者不吝慈悲。点不出来未有参学眼在。切须辨取。要识是非面目见在不可。久立珍重。龙德府尹李侯与师有旧。虚承天寺致之。使三反不赴。使者受罚复至曰。必欲得师俱往。不然有死而已。师笑曰。老病业已不出山。借往当先后之。何必俱邪。使曰。师诺则先后惟所择。师乃令设馔且俶装。告众曰。老僧去也谁人随得。一僧出云。某甲随得。师曰。汝日行几里。僧曰。五十里。师曰。汝随我不得。又一僧出云。某甲随得。师曰。汝日行几里。僧云。七十里。师曰。汝也随我不得。侍者。出云。某甲随得。但和尚到处某甲即到。师曰。汝却随得老僧。言讫谓使者曰。吾先行矣。停箸而逝。侍者即立化阇维。收舍利起塔。   汝州叶县广教院归省禅师冀州贾氏子弱冠依易州保寿院出家受具。后游方参首山。山一日举竹篦问曰。唤作竹篦即触不唤作竹篦即背。唤作甚么。师掣得掷地上曰。是甚么。山曰瞎。师于言下豁然顿悟。开堂僧问。祖祖相传传祖印。师今得法嗣何人。师曰。寰中天子塞外将军。曰如海一滴蒙师指。向上宗乘事若何。师曰。高祖殿前樊哙怒。须知万里绝烟尘。问维摩丈室不以日月为明。和尚丈室以何为明。师曰。眉分八字。曰未审意旨如何。师曰。双耳垂肩。问如何是超师之作。师曰。老僧眉毛长多少。问如何是尘中独露身。师曰。塞北千人帐。江南万斛舟。曰恁么即非尘也。师曰。学语之流一札万行。问如何是和尚深深处。师曰。猫有歃血之功。虎有起尸之德。曰莫便是也无。师曰。碓捣东南磨推西北。问如何是金刚不坏身。师曰。百杂碎。曰意旨如何。师曰。终是一堆灰。问不落诸缘。请师便道。师曰落。问如何是清净法身。师曰。厕坑头筹子。问如何是戒定慧。师曰。破家具。师一日升座。僧问。才上法堂来时如何。师拍禅床一下。僧曰。未审此意如何。师曰。无人过价打与三百。问忽遇大阐提人来还相为也无。师曰。法久成弊。曰慈悲何在。师曰。年老成魔。上堂。宗师血脉或凡或圣。龙树马鸣。天堂地狱镬汤炉炭牛头狱卒。森罗万象日月星辰。他方此土有情无情。以手画一画云。俱入此宗。此宗门中亦能杀人亦能活人。杀人须得杀人刀。活人须得活人句。作么生是杀人刀活人句。道得底出来对众道看。若道不得即孤负平生。珍重。问如何是和尚四无量心。师曰。放火杀人。曰慈悲何在。师曰。遇明眼人举似。问不在内不在外不在中间。未审在甚么处。师曰。南斗六北斗七。问如何是毗卢师法身主。师曰。僧排夏腊俗列耆年。曰向上更有事也无。师曰有。曰如何是向上事。师曰。万里崖州君自去。临行惆怅怨他谁。上堂良久曰。夫行脚禅流直须著忖。参学须具参学眼。见地须得见地句。方有相亲分始得。不被诸境惑。亦不落于恶道。毕竟如何委悉。有时句到意不到。忘缘前尘分别影事。有时意到句不到。如盲摸象各说异端。有时意句俱到。打破虚空界。光明照十方。有时意句俱不到。无目之人纵横走。忽然不觉落深坑。问如何是古今无异路。师曰。俗人尽裹头。曰意旨如何。师曰。阇黎无席帽。问己事未明以何为验。师曰。闹市里打静槌。曰意旨如何。师曰。日午点金灯。问布鼓当轩击谁是知音者。师曰。眼中有涩钉。曰未审此意如何。师曰。乔翁赛南神。僧请益柏树子话。师曰。我不辞与汝说还信么。曰和尚重言争敢不信。师曰。汝还闻檐头水滴声么。其僧豁然不觉失声云[口*耶]。师曰。尔见个甚么道理。僧便以颂对曰。檐头水滴。分明历历。打破乾坤。当下心息。师乃忻然。问僧。日暮投林朝离何处。曰新戒不曾学禅。师曰生身入地狱下去。后有僧举到智门宽和尚处。门曰。何不道锁匙在和尚手里。师因去将息寮看病僧。僧乃问曰。和尚四大本空病从何来。师曰。从阇黎问处来。僧喘气又问曰。不问时如何。师曰。撤手卧长空。僧曰[口*耶]。便脱去。   潭州神鼎洪諲禅师襄水扈氏子。自游方一衲以度寒暑。尝与数耆宿至襄沔间。一僧举论宗乘颇敏捷。会野饭山店中供办。而僧论说不已。师曰。三界惟心万法惟识。惟识惟心眼声耳色。是甚么人语。僧曰。法眼语。师曰。其义如何。曰惟心故根境不相到。惟识故声色纵然。师曰。舌味是根境否。曰是。师以箸荚菜置口中含胡而语曰何谓相入耶。坐者骇然僧不能答。师曰。途路之乐终未到家。见解入微不名见道。参须实参。悟须实悟。阎罗大王不怕多语。僧拱而退。后反长沙隐于衡岳三生藏。有湘阴豪贵来游福严。即师之室见其气貌闲静一钵挂壁余无长物。倾爱之遂拜跪请曰。神鼎乃我家植福之地久乏宗匠。愿师俱往何如。师笑而诺之。即以己马负师。至十年始成丛席。一朽床为说法座。其甘枯淡无比。又以德腊俱高诸方尊之。如古赵州。僧问。诸法未闻时如何。师曰。风萧萧雨飒飒。曰闻后如何。师曰。领话好。问鱼鼓未鸣时如何。师曰。看天看地。曰鸣后如何。师曰。捧钵上堂。问古涧寒泉时如何。师曰。不是衲僧行履处。曰如何是衲僧行履处。师曰。不见有古涧寒泉。问两手献尊堂时如何。师曰。是甚么。问学人到宝山空手回时如何。师曰。腊月三十日。问如何是和尚家风。师曰。饥不择食。问如何是和尚为人句。师曰。拈柴择菜。曰莫秖这便是也无。师曰。更须子细。问拨尘见佛时如何。师曰。佛亦是尘。问如何是道人活计。师曰。山僧自小不曾入学堂。官人指木鱼问。这个是甚么。师曰。惊回多少瞌睡人。官曰。洎不到此间。师曰。无心打无心。问如何是清净法身。师曰。灰头土面。曰为甚么如此。师曰。争怪得山僧。曰未审法身向上还有事也无。师曰有。曰如何是向上事。师曰。毗卢顶上金冠子。问菩提本无树何处得子来。师曰。唤作无得么。问持地菩萨修路等佛和尚修桥等何人。师曰。近后。问和尚未见先德时如何。师曰。东行西行。曰见后如何。师曰。横担拄杖。上堂举洞山曰。贪嗔痴太无知。赖我今朝识得伊。行便打坐便槌。分付心王子细推。无量劫来不解脱。问汝三人知不知。师曰。古人与么道。神鼎则不然。贪嗔痴实无知。十二时中任从伊。行即往坐即随。分付心王拟何为。无量劫来元解脱。何须更问知不知。   襄州谷隐山蕴聪慈照禅师广州张氏子。初参百丈恒和尚因结夏。百丈上堂举中观论曰。正觉无名相随缘即道场。师便出问。如何是正觉无名相。丈曰。汝还见露柱么。师曰。如何是随缘即道场。丈曰。今日结夏。次参首山问。学人亲到宝山空手回时如何。山曰家家门前火把子。师于言下大悟。呈偈曰。我今二十七。访道曾寻觅。今朝喜得逢。要且不相识。后到大阳。玄和尚问。近离甚处。师曰。襄州。阳曰。作么生是不隔底句。师曰。和尚住持不易。阳曰。且坐吃茶。师便参众去。侍者问。适来新到秖对住持不易。和尚为甚么教坐吃茶。阳曰。我献他新罗附子。他酬我舶上茴香。尔去问他有语在。侍者请师吃茶问。适来秖对和尚道住持不易意旨如何。师曰。真鍮不博金。住后僧问。如何是佛。师曰。邛州多出九节杖。曰谢师指示。师曰。且莫作答佛话会却。问来时无物去时空二路。俱迷。如何得不迷去。师曰。秤头半斤秤尾八两。问如何是古佛心。师曰。踏著秤锤硬似铁。曰意旨如何。师曰。明日向汝道。问青山渌水即不问。急切一句作么生道。师曰。手过膝耳垂肩。问如何是道。师曰。车碾马踏。曰如何是道中人。师曰。横眠竖坐。问日往月来迁不觉年衰老还有不老者么。师曰有。曰如何是不老者。师曰。虬龙筋力高声叫。晚后精灵转更多。问如何是学人深深处。师曰。乌龟水底深藏六。曰未审其中事若何。师曰。路上行人莫与知。问古人索火意旨如何。师曰。任他灭。曰灭后如何。师曰。初三十一因作清凉河堰。僧问。忽遇洪水滔天还堰得也无。师曰。上拄天下拄地。曰劫火洞然又作么生。师曰。横出竖没。问深山岩崖中还有佛法也无。师曰有。曰如何是深山岩崖中佛法。师曰。奇怪石头形似虎。火烧松树势如龙。问古人道见色便见心。露柱是色那个是心。师曰。昼见簸箕星。曰意旨如何。师曰。柳营节级横阶上。问如何是道。师曰。善犬带牌。曰为甚如此。师曰。令人惧见。上堂。十五日已前诸佛生。十五日已后诸佛减。十五日已前诸佛生。尔不得离我这里。若离我这里我有钩子钩尔。十五日已后诸佛灭。尔不得住我这里。若住我这里我有锥子锥尔。且道正当十五日。用钩即是。用锥即是。遂有偈曰。正当十五日。钩锥一时息。更拟问如何。回头日又出。问如何是无缝塔。师曰。直下看。曰如何是塔中人。师曰。退后退后。问承古有言。秖这如今谁动口。意旨如何。师曰。莫认驴鞍桥作阿爷下颔。张茂崇太保问。摩腾入汉已涉繁词。达磨单传请师直指。师曰。冬不寒腊后看。问若能转物即同如来。万象是物如何转得。师曰。吃了饭无些子意智。问寸丝不挂法网无边。为甚么却有迷悟。师曰。两桶一担。问有情有用无情无用。如何是无情应用。师曰。独扇门子尽夜开。上堂。舂景温和春雨普润万物生芽。甚么处不沾恩。且道承恩力一句作么生道。良久曰。春雨一滴滑如油。问如何是学人自己法身。师曰。每日搬柴不易。曰此是大众底。如何是学人底。师曰。三生六十劫。问逐日开单展钵以何报答施主之恩。师曰。被这一问和我愁杀。曰恁么则谢供养也。师曰。得甚么人气力。僧礼拜。师曰。明日更吃一顿。问古人急水滩头毛毬子意旨如何。师曰。云开月朗。问急水滩头连底石意旨如何。师曰。屋破见青天。曰屋破见青天意旨如何。师曰。通上彻下。问一处火发任从尔救。八方齐发时如何。师曰快。曰还求出也无。师曰。若求出即烧杀尔。僧礼拜。师曰。直饶尔不求出也烧杀尔。示众。第一句道得石里迸出。第二句道得挨拶将来。第三句道得自救不了。上堂。五白猫儿爪距狞。养来堂上绝虫行。分明上树安身法。切忌遗言许外甥。作么生是许外甥底句莫错举。僧入室问。正当与么时还有师也无。师曰。灯明连夜照。甚处不分明。曰毕竟事如何。师曰来。曰是寒食。   汝州广慧院元琏禅师泉州陈氏。到首山。山问。近离甚处。师曰。汉上。山竖起拳曰。汉上还有这个么。师曰。这个是甚么碗鸣声。山曰瞎。师曰。恰是。拍一拍便出。他日又问。学人亲到宝山空手回时如何。山曰。家家门前火把子。师当下大悟云。某甲不疑天下老和尚舌头也。山曰。汝会处作么生。与我说来看。师曰。秖是地上水碙砂也。山曰。汝会也。师便礼拜住后僧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竹竿头上曜红旗。杨忆侍郎。问天上无弥勒地下无弥勒。未审在甚么处。师曰。敲砖打瓦。又问。风穴道金沙滩头马郎妇意旨如何。师曰。更道也不及。僧问。如何是无位真人。师曰。上木下铁。曰恁么则罪归有处也。师曰。判官掷下笔。僧礼拜。师曰。拖出。问如何是佛。师曰。两个不是多。上堂。临济两堂首座相见同时下喝。诸人且道还有宾主也无。若道有秖是个瞎汉。若道无亦是个瞎汉。不有不无万里崖州。若向这里道得也好与三十棒。若道不得亦与三十棒。衲僧家到这里作么生出得山僧圈[示*貴]去。良久曰。苦哉虾蟆蚯蚓[跳-兆+孛]跳上三十三天撞著须弥山百杂碎。拈拄杖曰。一队无孔铁锤。速退速退。   并州承天院三交智嵩禅师范阳人。参首山问。如何是佛法的的大意。山曰。楚王城畔汝水东流。师于此有省顿契佛意。乃作三玄偈曰。须用直须用。心意莫定动。三岁师子吼。十方没狐种。我有真如性。如同幕里隐。打破六门关。显出毗卢印。真骨金刚体可夸。六尘一拂永无遮。廓落世界空为体。体上无为真到家。山闻乃请吃茶问。这三颂是汝作来邪。师曰是。山曰。或有人教汝现三十二相时如何。师曰。某甲不是野狐精。山曰。惜取眉毛。师曰。和尚落了多少。山以竹篦头上打曰。这汉向后乱作去在。住后上堂。文殊仗剑五台横行。唐明一路把断妖讹。三世诸佛未出教乘。网底游鱼龙门难渡。垂钩四海秖钓狞龙。格外玄谈为求知识。若也举扬宗旨。须弥直须粉碎。若也说佛说祖。海水便须枯竭。宝剑挥时毫光万里。放汝一路通方说话。把断咽喉诸人甚处出气。僧问。钝根乐小法不自信作佛。作佛后如何。师曰。水里捉麒麟。曰与么则便登高座也。师曰。骑牛上三十三天。问古人拈椎竖拂意旨如何。师曰。骑驴不著靴。问如何是夺人不夺境。师曰。家乡有路无人到。曰如何是夺境不夺人。师曰。暗传天子敕。倍行一百程。曰如何是人境雨俱夺。师曰。无头虾蟆脚指天。曰如何是人境俱不夺。师曰。晋祠南畔长柳巷。问古人东山西岭青意作么生。师曰。波斯鼻孔大。曰与么则西天迦叶东土我师。师曰。金刚手板阔。问大悲千手眼那个是正眼。师曰。开化石佛拍手笑。晋祠娘子解讴歌。问临济推倒黄檗。因甚维那吃棒。师曰。正狗不偷油。鸡衔灯盏走。问如何是截人之机。师曰。要用便用。曰请和尚用。师曰。拖出这死汉。郑工部问。百尺竿头独打毬。万丈悬崖丝系腰时如何。师曰。幽州著脚广南厮扑。郑无语。师曰。勘破这胡汉。郑曰。二十年江南界里这回却见禅师。师曰。瞎老婆吹火。僧问。二边纯莫立。中道不须安。未审意旨如何。师曰。广南出象牙。曰不会请师直指。师曰。番国皮毬八百价。上堂。塞温冷暖著衣吃饭自不欠少。波波地觅个甚么。秖是诸人不肯承当。如今还有承当底么。有则不得孤负山河大地。珍重。问祖师西来三藏东去当明何事。师曰。佛殿部署修。僧堂老僧盖。僧曰。与么则全明今日事也。师曰。今日事作么生。僧便喝。师便打。问如何是学人用心处。师曰。光剃头净洗钵。曰如何是学人行履处。师曰。僧堂前佛殿后。上堂举法眼偈曰。见山不是山。见水何曾别。山河与大地。都是一轮月。大小法眼未见出涅槃堂。三交即不然。见山河与大地锥刀各自用。珍重。   忻州铁佛院智嵩禅师。有同参到。师见便问。还记得相识么。参头拟议。第二僧打参头一坐具曰。何不快只对和尚。师曰。一箭两垛。师问僧。甚处来。曰台山来。师曰。还见龙王么。曰和尚试道看。师曰。我若道即瓦解冰消。僧拟议。师曰。不信道。问亡僧迁化向甚么处去也。师曰。下坡不走快便难逢。   汝州首山怀志禅师。僧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曰三尺杖子破瓦盆。问如何是佛。师曰。桶底脱。问从上诸圣有何言句。师曰。如是我闻。曰不会。师曰。信受奉行。   池州仁王院处评禅师问首山。如何是佛法大意。山便喝。师礼拜。山拈棒。师曰。老和尚没世界那。山抛下拄杖曰。明眼人难瞒。师曰。草贼大败。   随州智门回罕禅师为北塔。僧使点茶次。师起揖曰。僧使近上坐。使曰。鹞子头上争敢安巢。师曰。捧上不成龙。随后打一坐具。使茶罢起曰。适来却成触忤和尚。师曰。江南杜禅客觅什么第二碗。   襄州鹿门慧昭山主。杨忆侍郎问曰。入山不畏虎当路却防人时如何。师曰。君子坦荡荡。僧问。如何是鹿门山。师曰。石头大底大小底小。曰如何是山中人。师曰。横眠竖卧。   丞相王随居士。谒首山得言外之旨。自尔履践深相大法。临终书偈曰。画堂灯已灭。弹指向谁说。去住本寻常。春风扫残雪。   续传灯录卷第一   续传灯录卷第二目录   大鉴下第十世   ·   智门祚禅师法嗣三十人   ·雪窦重显禅师   ·延庆子荣禅师   ·百丈智映禅师   ·南华宝缘禅师   ·护国寿禅师   ·九峰勤禅师   ·云盖继鹏禅师   ·黄龙海禅师   ·彰法澄泗禅师   ·云台省因禅师   ·青山好禅师   ·慈云绍诜禅师(已上十二人见录)   ·芙蓉文喜禅师   ·清溪省肇禅师   ·德山僧可禅师   ·翠峰觉显禅师   ·百丈月禅师   ·翠岩奉鸾禅师   ·归宗省一禅师   ·广慧清顺禅师   ·天童宝坚禅师   ·百丈智赟禅师   ·广教义嵩禅师   ·蕲阳口诠禅师   ·灵泉晓禅师   ·长松袭禅师   ·药山宣禅师   ·广福允恭禅师   ·太平清禅师   ·大龙德宣禅师   文殊真禅师法嗣一人   ·洞山晓聪禅师(见录)   南台勤禅师法嗣二人   ·高阳法广禅师   ·石霜节诚禅师(二人见录)   黑水璟禅师法嗣一人   ·黑水义钦禅师(见录)   五祖戒禅师法嗣四十人   ·洞山自宝禅师   ·泐潭怀澄禅师   ·北塔思广禅师   ·云盖智颙禅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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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州雪窦重显禅师。遂宁府李氏子。依普安院仁诜上人出家。受具之后。横经讲席。究理穷玄。诘问锋驰机辩无敌。咸知法器。贪指南游首造智门。即伸问曰。不起一念云何有过。门召师近前。师才近前。门以拂子蓦口打。师拟开口。门又打。师豁然开悟。出住翠峰后迁雪窦。开堂日于法座前顾视大众曰。若论本分相见。不必高升法座。遂以手画一画曰。诸人随山僧手看。无量诸佛国土一时现前。各各于细观瞻。其或涯际未知。不免拖泥带水。便升座。上首白椎罢有僧方。出。师约住曰。如来正法眼藏委在今日。放行则瓦砾生光。把住则真金失色。权柄在手杀活临时。其有作者共相证据。僧出问。远离翠峰祖席已临雪窦道场。未审是一是二。师曰。马无千里谩追风。曰恁么则云散家家月。师曰。龙头蛇尾汉。问德山临济棒喝已彰。和尚如何为人。师曰。放过一著。僧拟议。师便喝。僧曰。未审秖甚么别有在。师曰。射虎不真徒劳没羽。问吹大法螺击大法鼓。朝宰临筵如何即是。师曰。清风来未休。曰恁么则得遇于师也。师曰。一言已出驷马难追。僧礼拜。师曰。放过一著。乃普观大众曰。人天普集合。发明个甚么事。焉可互分宾主驰骋问答。便当宗乘去。广大门风威德自在。辉腾今古把定乾坤。千圣秖言。自知五乘莫能建立。所以声前悟旨犹迷顾鉴之端。言下知宗尚昧识情之表。诸人要知真实相为么。但以上无攀仰下绝己躬。自然常光现前。个个壁立千仞。还辩明得也无。未辩辩取。未明明取。既辩明得能截生死流。同据佛祖位。妙圆超悟正在此时。堪报不报之恩。以助无为之化。问如何是佛法大意。师曰。祥云五色。曰学人不会。师曰。头上漫漫。问达磨未来时如何。师曰。猿啼古木。曰来后如何。师曰。鹤唳青霄。曰即今事作么生。师曰。一不成二不是。问和尚未见智门时如何。师曰。尔鼻孔在我手里。曰见后如何。师曰。穿过髑髅。有僧出礼拜起曰。请师答话。师便棒。僧曰。岂无方便。师曰罪不重科。复有一僧出礼拜起曰请师答话。师曰。两重公案。曰请师不答话。师亦棒。问古人道北斗里藏身意旨如何。师曰。十闻不如一见。曰此话大行。师曰。老鼠衔铁。问古人道皎皎地绝一丝头。秖如山河大地又且如何。师曰。面赤不如语直。曰学人未晓。师曰。遍问诸方。问如何是学人自己。师曰。乘槎斫额。曰莫秖这便是。师曰。浪死虚生。问如何是缘生义。师曰。金刚铸铁券。曰学人不会。师曰。闹市里牌。曰恁么则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师曰。列下。问四十九年说不尽底请师说。师曰。争之不足。曰谢师答话。师曰。铁棒自看。问如何是把定乾坤眼。师曰。拈却鼻孔。曰学人不会。师曰。一喜一悲。僧拟议。师曰苦。问如何是脱珍御服著弊垢衣。师曰。垂手不垂手。曰乞师方便。师曰。左眼挑筋。右眼抉肉。问龙门争进举那个是登科。师曰。重遭点额。曰学人不会。师曰。退水藏鳞。问寂寂忘言谁是得者。师曰。卸帽穿云去。曰如何领会。师曰。披蓑带雨归。曰二十年后此话大行。师曰。一场酸涩。问坐断毗卢底人师还接否。师曰。殷勤送别潚湘岸。曰恁么则学人罪过也。师曰。天宽地窄太愁人。僧礼拜。师曰。苦屈之词不妨难吐。问生死到来如何回避。师曰。定花板上。曰莫便是他安身立命处也无。师曰。符到奉行。上堂僧问。如何是吹毛剑师曰苦。曰还许学人用也无。师嘘一嘘乃曰。大众前共相唱酬。也须是个汉始得。若也未有奔流度刃底眼。不劳拈出。所以道如大火聚。近著师燎却面门。亦如按太阿宝剑。冲前即丧身失命。乃曰太阿横按祖堂寒。千里应须息万端。莫待冷光轻闪烁。复云看看便下座。上堂僧问。如何是维摩一默。师曰。塞山访拾得。曰恁么则入不二之门。师嘘一嘘。复曰。维摩大士去何从。千古令人望莫穷。不二法门休更问。夜来明月上孤峰。上堂。春山叠乱青。春水漾虚碧。寥寥天地间。独立望何极。便下座。却顾谓侍者曰。适来有人看方丈么。者曰有。师曰。作贼人心虚。上堂。十方无壁落四面亦无门。古人向甚么处见客。或若道得接手句。许尔天上天下。上堂。田地稳密底佛祖不敢近。为甚么抬脚不起。神通游戏底鬼神不能测。为甚么下脚不得。直饶十字纵横。朝打三千暮打八百。上堂。大众这一片田地分付来多时也。尔诸人四至界畔犹未识在。若要中心树子我也不惜。问如何是诸佛本源。师曰。千峰寒色。曰本委向上更有也无。师曰。雨滴岩花。上堂。僧问。雪覆芦花时如何。师曰点。曰恁么则为祥为瑞去也。师曰。两重公案。乃曰。雪覆芦花欲暮天。谢家人不在渔船。白牛放却无寻处。空把山童赠铁鞭。师一日游山四顾周览。谓侍者曰。何日复来于此。侍者哀乞遗偈。师曰平生唯患语之多矣。翌日出杖屦衣盂散及徒众。乃曰。七月七日复相见耳。至期盥沐摄衣北首而逝。塔全身于寺之西坞。赐明觉大师。襄州延庆山子荣禅师。僧问。如何是随色摩尼珠。师曰。三个童儿弄花毬。曰恁么则终朝尽日也。师曰。头白齿落。上堂僧问。灵光隐隐月照寒窗。善法堂前请师举唱。师曰听。曰此犹是这边事。那边事作么生。师曰。脚下毛生。问如何是佛。师曰。横身彰十号入椁示双趺。曰将何供养。师曰。合掌当胸。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穿耳胡僧不著鞋。   洪州百丈智映宝月禅师。僧问。师唱谁家曲。宗风嗣阿谁。师曰。窣堵那吒掌上擎。曰恁么则北塔的子韶石儿孙也。师曰。斫额望新罗。   韶州南华宝缘慈济禅师。僧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青山绿水。曰未来时还有意也无。师曰。高者高低者低。   黄州护国院。寿禅师。僧问。如何是一路涅槃门。师曰。寒松青有千年色。一径风飘四季香。问如何是灵山一会。师曰。如来才一顾迦叶使低眉。   瑞州九峰勤禅师。僧问。方便门中请师垂示。师曰。佛不夺众生愿。曰恁么则谢师方便。师曰。却须吃棒。上堂曰。罗舌沸千唤万唤。露柱因甚么不回头。良久曰。美食不中饱人吃。便下座。   潭州云盖继鹏禅师。初谒双泉雅禅师。泉令充侍者。示以芭蕉柱杖话。经久无省发。一日泉向火次师侍立。泉忽问。柱杖子话试举。来与子商量。师拟举。泉拈火筋便摵。师豁然大悟。住后僧问。如何是佛法大意。师曰。舌头无骨。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汤瓶火里煨。问佛未出世时如何。师曰天。曰出世后如何。师曰地。上堂。高不在绝顶。富不在福严。乐不在天堂。苦不在地狱。良久曰。相识满天下知心能几人。   鄂州黄龙海禅师。僧问。如何是黄龙家风。师曰看。曰忽遇客来如何秖待。师以柱杖点之。问如何是最初一句。师曰。掘地讨天。   鼎州彰法澄泗禅师。僧问。如何是佛法大意。师曰。多少人摸索不著。曰忽然摸著又作么生。师曰。堪作甚么。   泉州云台因禅师。僧问。如何是和尚家风。师曰。嗔拳不打笑面。曰如何施设。师曰。天台则有南岳则无。问如何是佛。师曰。月不破五。曰意旨如何。师曰。初三十一。问如何是佛法大意。师曰。今日好晒麦。曰意旨如何。师曰。问取磨头上堂。菩萨子不在内不在外不在中间。且道落在甚么处。良久曰。南赡部洲北郁单越。   复州青山好禅师。僧问。师唱谁家曲宗风嗣阿谁。师曰。昔日灵山亲授记。今朝汶水令方行。僧云。恁么则雷布云门洞雨洒景陵城去也。师曰。九宫八卦。   福州慈云山绍诜禅师。僧问。如何是佛。师曰。额上汗出。问如何是慈云山。师曰。徒劳仰面看。问如何是慈云水。师曰急文殊真禅师法嗣。   瑞州洞山晓聪禅师韶州杜氏子。游方时在云居作灯头。见僧说泗洲大圣近在扬州出现。有设问曰。既是泗洲大圣。为甚么却向扬州出现。师曰。君子爱财取之以道。后僧举似莲华峰祥庵主。主大惊曰。云门儿孙犹在。中夜望云居拜之。住后僧问。达磨未传心地印。释迦未解髻中珠。此时若问西来意。还有西来意也无。师曰。六月雨淋淋宽其万姓心。曰恁么则云散家家月春来处处花。师曰。脚跟下到金刚水际是多少。僧无语。师曰。祖师西来特唱此事。自是上座不荐。所以从门入者不是家珍。认影迷头岂非大错。既是祖师西来特唱此事。又何必更对众叨叨。珍重。问无根树子向甚么处栽。师曰。千年常住一朝僧。问如何是离声色句。师曰。南赡部洲北郁单越。曰恁么则学人知恩不昧也。师曰。四大海深多少。问古镜未磨时如何。师曰。此去汉阳不远。曰磨后如何。师曰。黄鹤楼前鹦鹉洲。问如何是佛。师曰。理长即就。上堂。教山僧道甚么即得。古即是今。今即是古。所以楞严经道。松直棘曲鹄白乌玄。还知得么。虽然如是未必是松一向直棘一向曲鹄便白乌便玄。洞山道。这里也有曲底松。也有直底棘。也有玄底鹄。也有白底乌。久立。上堂僧问。学人进又不得退又不得时如何。师曰。抱首哭苍天。僧无语。师曰。汝还知钵盂饙子落处么。汝若知得落处也从汝问。三十年后蓦然问著也不定上堂举。寒山云。井底生红尘。高峰起白浪。石女生石儿。龟毛寸寸长。若要学菩提。但看此模样。良久曰。还知落处也无。若也不知落处。看看菩提入僧堂里去也。久立。上堂。春寒凝冱夜来好雪还见么。大地雪漫漫。春风依旧寒。说禅说道易。成佛成祖难。珍重。上堂。晨鸡报晓灵。粥后便天明。灯笼犹瞌睡。露柱却惺惺。复曰。惺惺直言惺惺。历历直言历历。明朝后日莫认奴作郎。珍重。因事示众。天晴盖却屋。乘干刈却禾。早输王税了。鼓腹唱巴歌。问德山入门便棒。犹是起模画样。临济入门便喝。未免捏目生花。离此二途未审洞山如何为人。师曰。天晴久无雨近日有云腾。曰他日若有人问洞山宗旨。教学人如何举似。师曰。园蔬枯槁甚檐水泼菠薐。初比部郎中许公式出守南昌。过莲华峰闻。祥公曰。聪道者在江西试寻访之。此僧人天眼目也。许公既至闻聪住山家风。作诗寄之曰。语言浑不滞。高蹑祖师踪。夜坐连云石。春栽带雨松。境分金殿烛。山答月楼钟。有问西来意。虚堂对远峰。师一日不安。上堂辞众述法身颂曰。参禅学道莫茫茫。问透法身北斗藏。余今老倒尪羸甚。见人无力得商量。唯有钁头知我意。栽松时复上金刚。言讫而寂。又七日阇维得五色舍利。塔于金刚岭。   南台勤禅师法嗣   汝州高阳法广禅师。僧问。如何是大悲千手眼。师曰。堕坑落堑。   潭州石霜节诚禅师。僧问。古者道。卷帘当白昼。移榻对青山。如何是卷帘当白昼。师曰。过净瓶来。曰如何是移榻对青山。师曰。却安旧处著。上堂。心外无法法外无心。随缘荡荡更莫沉吟。尔等诸人才上阶道便好回去。更莫待第二杓恶水泼作甚么。   黑水璟禅师法嗣   峨眉黑水义钦禅师上堂。僧出礼拜。师曰。大地百杂碎。便下座。   五祖戒禅师法嗣   瑞州洞山宝禅师寿州人。生娼室无姓氏。为人廉谨性慕佛乘。于硖石寺受业。修头陀行粝食垢衣。参戒和尚发明心地大著名声。常在五祖会主寺事。一日戒病。令行者于库司取生姜煎药。师叱之。行者白戒。戒令将钱回买。师方取姜付与。戒心重之。后游丛林至洞山时。聪公居焉特加敬重。聪殁遗言令继其席。适郡守亦以书瞩戒。举所知者主之。戒云。卖生姜汉住得也。遂开法于洞山。僧问。如何是佛。师曰。头脑相似。或曰腰长脚短。问师唱谁家曲宗风嗣阿谁。师曰。言犹在耳。僧云。恁么则五祖嫡子云门儿孙也。师曰。日驰五百。示众曰。总恁么风恬浪静那里得来。忽遇洪波浩渺白浪滔天。当恁么时觅个水手也难。得众中莫有把柁者也无。众无对师曰。赚却一船人。移住归宗。一日扶杖山门。见喝道来问。甚官。吏云。县尉令避道。师立道左避。尉马跪不行。师曰。这畜生却识人。尉知是师作礼马乃行。复迁云居。一夜山神与师肩舆绕寺。师呵曰。抬上方丈去。神直抬上方丈。师为人精严护持戒法。初行脚时宿旅店。一夕为娼女所迫与同寝榻。师坐禅至晓。娼女索宿钱。师与之。出门自烧被而去。娼女以实告其妪。遂请归置齐礼谢。谓真佛子也。然性好名事边幅。初得法于戒和尚。戒暮年弃众造焉。师以其行藏落人疑似弗为礼。上堂说偈讥之曰。嗟见世誵讹。言清行浊多。若无阎老子。谁人奈汝何。戒遂造大愚。一日于僧堂前倚柱杖谈笑而化。师虽有盛名丛林。亦以是少之。师尝作达磨祖师真赞。大为丛林所称诵。序曰。师真图邈三界无著。拟欲安排知君大错。虚劳指点何处扪摸。要识师真乾坤廊落。赞曰。师相兮世所稀。师眉兮阵云垂。师眼兮电光辉。师鼻兮耸须弥。师口门无齿兮过在谁。拟涉流沙兮何不自知非。彼此丈夫兮传法与阿谁。更住少林兮懡[怡-台+羅]却西归。遇衲僧兮好与一顿椎。虽然如是兮不会莫针锥。   洪州泐潭怀澄禅师。僧问。如何是佛。师曰。文不加点。问不与万法为侣者是什么人。师曰。观世音菩萨。问如何是佛法大意。师曰。文殊自文殊。解脱自解脱。   复州北塔思广禅师。僧问。如何是衲僧变通事。师曰。东涌西没。僧云。变通后如何。师曰。地肥茄子嫩。僧云。如何是佛。师曰。左手书右手字。僧云。学人不会。师曰。拗头折脚。   潭州云盖山志颙禅师。僧问。豹岩雾卷鸟道云开。海众咸臻潮音愿振。师曰。月映千江白。僧云恁么则五云岭秀三井风清。师曰。云开万里新。问如何是云盖境。师曰。山角金屏掩。松罗玉帐垂。僧云。如何是境中人。师曰。紫袍公子少雪顶野僧多。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古寺碑难读。僧云。未审意旨如何。师曰。读者尽攒眉。问如何是和尚家风。师曰。遮天盖地。僧云。忽遇客来如何秖待。师曰。赵州道底。师顾视大众喝一喝曰。诸禅德莫是宾主历然么。莫是先照后用么。莫是照用同时么。若恁么会临济宗风平沈苦海。既不恁么会作么生商量。良久喝一喝。拍绳床一下。又上堂曰。昨日三今日四。把断要津放开捏聚。无限禅徒特地罔措。喝一喝。   苏州翠峰慧颙禅师。僧问。师唱谁家曲宗风嗣阿谁。师曰。门开东岭上。僧云。恁么则五祖嫡子也。师曰。猿啸老松枝。   蕲州四祖山端禅师法身颂曰。灯心刺著石人脚。火急去请周医博。路逢庞公相借问。六月日头干晒却。   蕲州五祖山秀禅师。僧问。无法可说是名说法。有法可说又将何说。师曰。霜寒地冻。僧云。空生不解岩中坐。惹得天花动地来。师曰。日出冰消。僧拟议。师曰。何不进语。僧无语。师曰。车不横推理不曲断。   明州天童山景德怀清禅师。僧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眼里不著沙。僧云。如何领会。师曰。耳里不著水。僧云。恁么则礼拜也。师曰。东家点灯西家暗坐。上堂曰。西湖隐出山峰秀。楼橹参差若画成。禅流共在祇园住。莫教虚度一平生。便下座。   襄州白马辩禅师。僧问。如何是佛。师曰。水来河涨。僧云。如何是法。师曰。风来树动。   随州水南智昱禅师上堂曰。欲识解脱道。今日参较早。唯念路行难。水深鱼不少。参又曰。欲识解脱道。鸡鸣已天晓。赵州庭前柏。打落青州枣。喝一喝。   舒州海会通禅师。僧问。如何是和尚为人一句。师曰。清光满目。僧云。学人不会。师曰。搽灰抹土。问如何是佛法大意。师曰。柿桶盖棕笠。僧云。学人不晓。师曰。行时头戴顶坐则挂高阁。   蕲州义台子祥禅师。僧问。如何是义台境。师曰。路不拾遗。僧云如何是境中人。师曰。桀犬吠尧。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曾问几人来。僧云。即今问和尚师曰。且莫虚头。   蕲州十王怀楚禅师。僧问。如何是佛。师曰。巍巍堂堂。问如何是透法身句。师曰。大有人问了。僧云。意旨如何。师曰。静处萨婆诃。   苏州定慧道海禅师。僧问。诸佛出世已涉繁辞。作么生是的旨。师曰。逢人不得错举。僧云。不因一事不长一智。师曰。怪之不及。   温州雁荡山灵峰文吉禅师。僧问。祖祖相传传祖印。师今得法嗣何人。师曰。无角铁牛眠少室。生儿石女老黄梅。僧云。恁么则韶阳儿孙祖峰嫡于。师曰。雁荡天台。僧云。祖意已蒙师指示。为人一句又如何。师曰。两重公案。问昔日灵山分半座。饮光对面被搽糊。今朝此席又如是。还有完全句也无。师曰。一步两步。僧云。金风吹落叶玉露滴青松。师曰。紧峭草鞋。僧云。一回举著一回新。师便打。   瑞州洞山妙圆禅师。僧问。如何是佛。师曰。头脑相似。   越州宝严叔芝禅师。僧问。如何是佛。师曰。土身木骨。曰意旨如何。师曰。五彩金装。曰恁么则顶礼去也。师曰。天台楖栗。   福昌善禅师法嗣   安吉州上方齐岳禅师。僧问。如何是菩提。师曰。砖头瓦子。曰意旨如何。师曰苦。上堂。旋收黄叶烧青烟。竹榻和衣半夜眠。粥后放参三下鼓。孰能更话祖师禅。便下座。   明州育王常坦禅师僧问。如何是有中有。师曰。金河峰上。曰如何是无中无。师曰。般若堂前。上堂。千花竞发百鸟啼春。是向上句。诸佛出世知识兴慈。是向下句。作么生是不涉二途句。若识得顶门上出气。若识不得土牛耕石田。击禅床下座。   润州金山瑞新禅师。僧问。吾有大患为吾有身。父母未生未审此身在甚么处。师曰。旷大劫来无处所。若论生灭尽成非。曰恁么则周遍十方心不在一切处。师曰。泥里撼椿。上堂。世间所贵者和氏之璧隋侯之珠。金山唤作驴屎马粪。出世间所贵者真如解脱菩提涅槃。金山唤作[尸@豕]沸碗鸣。且道恁么说话落在甚么处。故不是取舍心重信邪倒见。诸人要知么。猛虎不顾几上肉。洪炉岂铸囊中锥。   江陵福昌询禅师。僧问。如何是佛。师曰。花开金谷暖柳拂玉墀香。僧云。恁么则春令既行万方道泰。师曰。开口迷全体无言露半身。   乾明信禅师法嗣   澧州药山彝肃禅师。僧问。佛未出世时如何。师曰。大树大皮里。僧云。出世后如何。师曰。小树小皮缠。问如何是不动尊。师曰。四王抬不起。   益州郫县西禅垂白禅师。僧问。香烟才起大众云臻。祖意西来请师垂示。师曰。心光自照。僧云。恁么则一句于师亲领得。永镇郫城万古传。师曰。是人有分。   福严雅禅师法嗣   衡州常宁北禅智贤禅师。僧问。师唱谁家曲宗风嗣阿谁。师曰。掷钵峰峦秀名高海外传。僧云。昔日福严亲得旨。今朝此地化迷途。师曰。终是饱丛林。问如何是佛。师曰。匙挑不起。僧云。如何是道。师曰。险路架桥。除夕示众曰。年穷岁尽。无可与大众分岁。老僧烹一头露地白牛。炊土田米饭。煮菜根烧榾柮火。与大众围炉唱归田乐。何以如此。免得倚他门户傍他墙致使时人唤作郎。下座。时有僧从后大呼曰。县有吏至。师反顾问其所以。僧云。和尚杀牛未纳皮角。师笑掷暖帽于地与之。僧就地拾得跪进云。天寒还和尚帽子。师顾问侍者倚遇曰。如何。遇云。近日城中纸贵一状领过。又上堂良久曰。冤苦冤苦。作什么百丈不在。老僧今日困下座。又上堂呵呵大笑曰。争怪得老僧。   南岳衡岳寺振禅师示众曰。阿呵呵。瘦松寒竹锁清波。有时独坐磐陀上。无人共唱太平歌。朝看白云生洞口。暮观明月照娑婆。有人问我居山事。三尺杖子搅黄河。   开福贤禅师法嗣   日芳上座。僧问。如何是函盖乾坤句。师竖起柱杖。僧曰。如何是截断众流句。师横按拄杖。僧曰。如何是随波逐浪句。师掷下拄杖。僧曰。三句外请师道。师便起去。师赞开福真曰。清仪瘦兮可瞻可仰。仰之非亲。妙笔图兮可拟可像。像之非真。非亲非真秋月盈轮。有言无味兮的中的。既往如在兮觅焉觅。当机隐显兮丝发誵讹。金乌卓午兮迅风霹雳。   报慈嵩禅师法嗣   郢州兴阳山逊禅师。僧问。如何是佛。师曰。发白面皱。曰如何是法。师曰。暑往寒来。问如何是三界外事。师曰。洛阳千里余。不得旧时书。   德山远禅师法嗣   庐山开先善暹禅师临江军人。操行清苦智识明达。远禅师在德山。师往依之。一日远升堂顾视大众云。师子频呻象王回顾。师忽有省。入室陈解。远云。子作么生会。师回顾曰。后园驴吃草。远然之。自此机辩迅捷。禅林目曰海上横行暹道者。又参雪窦显。显爱其后逸留坐下数年。欲举住明州金鹅。师闻之书二偈于壁而去。不是无心继祖灯。道惭未厕岭南能。三更月下离岩窦。眷眷无言恋碧层。三十余年四海间。寻师择友未尝闲。今朝得到无心地。却被无心趁出山。后住开先嗣德山远禅师。却通雪窦书。山前婆子见专使来问云。暹首座出世为谁烧香。专使云。德山远和尚。婆子遂骂云。雪窦抖擞屎肠说禅为汝。得恁么辜负恩德。开堂日上首白槌罢。师曰。千圣出来也秖是稽首赞叹。诸代祖师提挈不起。是故始从迦叶迄至山僧。二千余年。月烛慧灯星排道树。人天普照凡圣齐荣。且道承什么人恩力。老胡也秖道。明星出现时我与大地有情同时成道。如是则彼既丈夫我亦尔。孰为不可。良由诸人不肯承当自生退屈。所以便推排一个半个。先达出来递相开发。也秖是与诸人作个证明。今日人天会上莫有久游赤水夙在荆山怀袖有珍顶门有眼到处践踏觉场底衲僧么。却请为新出世长老作个证明。还有么。时有僧出。师曰。象驾峥嵘谩进途。谁信螳螂能拒辙。问灵山一会何异今日。师曰。莫妄想。僧云。作家宗师。师曰。三十年后自有人知。问说佛说祖雪上加霜。如何是默默之机。师曰。口边吃棒。僧拟议。师便喝。问一棒一喝犹是葛藤。瞬目扬眉拖泥带水。如何是直截根源。师曰速。僧云。恁么则祖师正宗和尚把定。师曰。野渡无人舟自横。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洛阳城古。僧云。学人不会。师曰。少室山高。问达磨未来时如何。师曰。清贫长乐。僧云来后如何。师曰。浊富多忧。问如何是露地白牛。师曰瞎。问妙峰顶上即不问。半山相见事如何。师曰。把手过江来。僧云。高步出长安。师曰。脚下一句作么生道。僧便喝。师曰。山腰里走。问一雨所润为什么万木不同。师曰。羊羹虽美众口难调。问年穷岁尽时如何。师曰。依旧孟春犹寒。僧云。更深夜静时如何。师曰。老鼠入灯笼。问瞥嗔瞥喜时如何。师曰。适来菩萨面。如今夜叉头。师乃曰。选佛选祖今正是时。莫秖恁么怀疑终日。如斯见解已过平生。幸逢胜集对众决择。然则此事亦非在争锋唇舌。所以道。并却咽喉唇物道将来。如此则便可以忘怀。自得取定方寸。自然常光现前。各各孤运其间。山河大地不碍见闻。万象森罗寻常显发。还有于此承当得底么。既然各自孤运更教阿谁承当。草衣输野客。木食属山人。珍重。又上堂曰。一若是二即非东西南北人不知。休话指天兼指地。青山白云徒尔为。以拄杖击香台一下。师住开先凡十八年。后示灭于本山。   吉州禾山楚材禅智禅师临江军人也。僧问。佛令祖令诸方并行。未审和尚如何。师曰。山僧退后。曰恁么则诸方不别也。师曰。伏惟伏惟。问如何是离凡圣底句。师曰。山河安掌上。曰恁么则迥超今古外。师曰。展缩在当人。问一毫未发时如何。师曰。海晏河清。曰发后如何。师曰。遍界无知己。问如何是和尚说法底口。师曰。放一线道。问抱璞投师请师雕琢。师曰。不雕琢。曰为甚么不雕琢。师曰。弄巧翻成拙。   秀州资圣院盛勤禅师。僧问。如何是正法眼。师曰。山青水绿。问四威仪中如何履践。师曰。鹭鹚立雪。曰恁么则闻钟持钵日上阑干。师曰。鱼跃千江水。龙腾万里云。曰毕竟如何。师曰。山中逢猛兽。天上见文星。上堂。多生觉悟非干衲。一点分明不在灯。拈拄杖曰。拄杖头上祖师。灯笼脚下弥勒。须弥山腰鼓细即不问。尔作么生是分明一点。尔若道得。无边刹境总在尔眉毛上。尔若道不得。作么生过得罗刹桥。良久曰。水流千派月。山锁一磎云。卓拄杖下座。   潭州鹿苑圭禅师桂州人也。僧问。如何是道。师曰。吴头楚尾。曰如何是道中人。师曰。骑马踏镫不如步行。问如何是第一义谛。师曰。胡人读汉书。上堂。凡有因缘须晓其宗。若晓其宗无是无不是。用则波腾海沸。全真体以运行。体则镜净水沈。举随缘而会寂。且道兜率天宫几人行几人坐。若向这里辨得缁素。许尔诸人东西南北如云似鹤。于此不明踏破草鞋未有了日在参。   兴元府大中仁辩禅师。僧问。如何是焦崖境。师曰。庭前寒柏老。祖意不西来。僧云。如何是境中人。师曰。胡僧深碧眼。跣足蹑阶行。   益州菩提桂芳禅师。僧问。诸佛出世。梵王前引帝释后随。和尚出世有何祥瑞。师曰。三春物象妍。僧云。学人未晓。师曰。溪花红似锦。岸柳绿如蓝。僧云。便恁么去时如何。师曰。未曾骑竹马。切忌跨金龙。   西峰豁禅师法嗣   南安岩自严尊者。生郑氏。泉州同安人。年十一弃家。依建兴卧像寺沙门契缘为童子。年十七为大僧。游方至庐陵谒西峰耆宿豁禅师。豁清凉明禅师高第云门孙也。太宗皇帝尝诏至阙。馆于北御园舍中习定。久之乞还山。师依止五年。密契心法。辞去渡怀仁江。有蛟每为行人害。师为说偈戒之而蛟去。过黄杨峡渴欲饮会溪涸。师以杖擿之而水流出。父老来聚观。合爪以为神。师遁去。武平南黄石岩多蛇虎。师止住而蛇虎可使令。四远闻之大惊争敬事之。民以雨旸男女祷者随其欲应念而获。家画其像饮食必祭。邻寺僧死。师不知法当告官。便自焚之。吏追捕坐庭中问状。不答索纸作偈曰。云外野僧死。云外野僧烧。二法无差互。菩提路不遥。字画险劲如擘窠大篆。吏大怒以为狂且慢。已去僧伽梨曝日中。既得释因以布巾幪首而衣白服。师恨所说法听者疑信各半。因不语者六年。岩寺当输布而民岁代输之。师不忍。置书布束中求免。吏得之愈怒追问。亦不答。以为妖焚其布帽。火尽而帽益明鲜。乃索纸作偈曰。一切慈忍力。皆吾心所生。王官苦拘束。佛法不流行。自后稍发语。后游南康槃古山先是西竺波利尊者经始谶曰。却后当有白衣菩萨来兴此山。师住三年而成丛林。乃还南安。江南。眠槎为行舟碍。师舟过焉摩挲之曰。去去莫与人为害。槎一夕荡除。有僧自惠州来曰。河源有巨舟著沙。万牛挽不可动。愿得以载砖建塔于南海为众生福田。师曰。此阴府之物。然付汝偈取之。偈曰。天零灞水生。阴府船王移。莫立沙中久。纳福荫菩提。僧即舟唱偈。而舟为动万众欢呼。至五羊有巨商从借以载。僧许之。方解繂俄风作失舟所在。有沙弥无多闻性。而事师谨愿。师怜之作偈使诵。久当聪明。偈曰。大智发于心。于心何处寻。成就一切义。无古亦无今。于是世间文字语言一览诵念无所遗忘。偈语章句援笔立就。师示人多以偈。然题赠以之中四字于其后。莫有识其旨者。异迹甚著。所属状以闻。诏佳之。宰相王钦若大参赵安仁以下皆赠诗。师未尝视置承尘上而已。淳化乙卯正月初六日集众曰。吾此日生今正是时。遂右胁卧而化。谥曰定光圆应禅师。   广教志禅师法嗣   舒州四面山怀清禅师。初住蕲口兴化。僧问。临济三玄似石女向波中作舞。云门关棙闪铄如鹞子过新罗。去此二途兴化当行何令。师曰。道什么。僧云。恁么则和尚与古人出气。师曰。再犯不容。僧应喏。师以拄杖打禅床曰。若不点破将谓山僧瞌睡。   石门远禅师法嗣   果州清居山浩升禅师。僧问。师唱谁家曲。宗风嗣阿谁。师曰。金鸡啼石户。得意逐波清。曰未审是谁之子。师曰。谢汝就门骂詈。   邓州广济方禅师。僧问。如何是佛。师曰。骑牛趁春草。背却少年爷。问宝剑未磨时如何。师曰。乌龟啖黑豆。曰。磨后如何。师曰。庭柱挂灯笼。曰如何是修行。师曰。庭柱伤寒。   怀安军云顶鉴禅师。僧问。雪点红炉请师验的。师曰。王婆煮[飢-几+追]。曰争奈即今何。师曰。犹嫌少在。   潭州道吾契诠禅师。僧问。师唱谁家曲。宗风嗣阿谁。师曰。凤岭无私曲。如今天下传。曰如何是道吾境。师曰。溪花含玉露。庭果落金台。曰如何是境中人。师曰。拥炉披古衲。曝日枕山根。问牛头未见四祖时如何。师曰。玉上青蝇。曰见后如何。师曰。红炉焰里冰。   梁山观禅师法嗣   鼎州罗纹得珍山主。僧问。亲切处乞师指示。师曰。老僧元是广南人。   澧州药山利昱禅师。上堂。山河大地日月星辰。与诸上座同生。三世诸佛与诸上座同参。三藏圣教与诸上座同时。还信得及么。若也信得及。陕府铁牛吞却乾坤。虽然如是。被法身碍却转身不得。须知有出身之路。作么生是诸上座出身之路。道道。良久曰。若道不得永沈苦海。珍重。僧问。格外之谈乞师垂示。师曰。要道也不难。曰。恁么则万仞碧潭许垂一线也。师曰。大众笑尔。   鼎州梁山岩禅师。僧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新罗附子蜀地当归。   德山晏禅师法嗣   鼎州德山志先禅师。僧问。见色便见心时如何。师曰。角弓弯似月。宝剑利如霜。曰如何领会。师曰。金甲似鱼鳞。朱旗如火焰。问远远投师乞师一接。师曰。不接。曰恁么则虚伸一问。师曰。少逢穿耳客。多遇刻舟人。问大通智胜佛十劫坐道场。为甚么不得成佛道。师曰。贪观天上月。失却掌中珠。问军期急速时如何。师曰。十字街头满面尘。曰为甚么如此。师曰。知而故犯。问如何是无为之谈。师曰。石牛石虎喃喃语。曰是何言教。师曰。长行书不尽。短偈绝人闻。问如何是一称南无佛。师曰。皆以成佛道。   北禅感禅师法嗣   濠州南禅聪禅师。僧问。如何是西来意。师曰。冬月深林雨。三春平地风。问如何是大道根源。师曰。云兴当午夜。石虎叫连宵。   谷隐俨禅师法嗣   襄州谷隐契崇禅师。僧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番人皮裘胡人著。曰学人不会此理如何。师曰。聋人侧耳哑人歌。   续传灯录卷第二   续传灯录卷第三目录   大鉴下第十一世   ·   汾阳昭禅师法嗣十六人   ·石霜楚圆禅师   ·琅邪慧觉禅师   ·大愚守芝禅师   ·石霜法永禅师   ·法华全举禅师   ·芭蕉谷泉禅师   ·龙华晓愚禅师   ·天圣皓泰禅师   ·龙潭智圆禅师   ·投子圆修禅师   ·太子道一禅师(已上十一人见录)   ·乾明了同禅师   ·疏山晓珠禅师   ·荆南竹园禅师   ·湖州罗汉兴禅师   ·汾阳侍者(立化已上五人无录)   叶县省禅师法嗣八人   ·浮山法远禅师   ·宝应法昭禅师   ·大乘慧果禅师(已上三人见录)   ·石门守进禅师   ·广慧怀庆禅师   ·承天遐猛禅师   ·什邡方水禅师   ·香岩海仙禅师(已上五人无录)   续传灯录卷第三   大鉴下第十一世   汾阳昭禅师法嗣   潭州石霜楚圆慈明禅师全州李氏子。少为书生。年二十二依湘山隐静寺出家。其母有贤行使之游方。闻汾阳道望遂往谒焉。阳顾而默器之。经二年未许入室。每见必骂诟。或毁诋诸方。及有所训皆流俗鄙事。一夕诉曰。自至法席已再夏不蒙指示。但增世俗尘劳念。岁月飘忽己事不明。失出家之利。语未卒阳熟视骂曰。是恶知识敢裨贩我。怒举杖逐之。师拟伸救。阳掩师曰。乃大悟曰。是知临济道出常情。服役七年。辞去依唐明嵩禅师。嵩谓师曰。杨大年内翰知见高入道稳实。子不可不见。师乃往见大年。年问曰。对面不相识。千里却同风。师曰。近奉山门请。年曰。真个脱空。师曰。前月离唐明。年曰。适来悔相问。师曰。作家。年便喝。师曰。恰是。年复喝。师以手划一划。年吐舌曰。真是龙象。师曰。是何言欤。年唤客司点茶来。元来是屋里人。师曰。也不消得。茶罢又问。如何是上座为人一句。师曰切。年曰。与么则长裙新妇拖泥走。师曰。谁得似内翰。年曰。作家作家。师曰。放尔二十棒。年拊胜曰。这里是甚么所在。师拍掌曰。也不得放过。年大笑。又问。记得唐明当时悟底因缘么。师曰。唐明问首山。如何是佛法的的大意。山曰。楚王城畔汝水东流。年曰。秖如此语意旨如何。师曰。水上挂灯笼。年曰。与么则孤负古人去也。师曰。内翰疑则别参。年曰。三脚虾蟆跳上天。师曰。一任[跳-兆+孛]跳。年乃大笑。馆于斋中日夕质疑。智证因闻前言往行恨见之晚。朝中见驸马都尉李公遵勖曰。近得一道人。真西河师子。李曰。我以拘文不能就谒奈何。年默然。归语师曰。李公佛法中人。闻道风远至有愿见之心。政以法不得与侍从过从。师于黎明谒李公。公阅谒使童子问曰。道得即与上座相见。师曰。今日特来相看。又令童子曰。碑文刊白字。当道种青松。师曰。不因今日节。余日定难逢。童又出曰。都尉言。与么则与上座相见去也。师曰。脚头脚底。公乃出坐定问曰。我闻西河有金毛师子是否。师曰。甚么处得者消息。公便喝。师曰。野干鸣。公又喝。师曰。恰是。公大笑。师辞。公问。如何是上座临行一句。师曰。好将息。公曰。何异诸方。师曰。都尉又作么生。公曰。放上座二十棒。师曰。专为流通。公又喝。师曰瞎。公曰。好去。师应喏喏。自是往来杨李之门以法为友。久之辞还河东。年曰。有一语寄与唐明得么。师曰。明月照见夜行人。年曰。却不相当。师曰。更深犹自可。午后更愁人。年曰。开宝寺前金刚。近日因甚么汗出。师曰知。年曰。上座临行岂无为人底句。师曰。重叠关山路。年曰。与么则随上座去也。师嘘一声。年曰。真师子儿大师子吼。师曰。放去又收来。年曰。适来失脚踏倒。又得家童扶起。师曰。有甚么了期。年大笑。师还唐明。李公遣两僧讯师。师于书尾画双足。写来僧名以寄之。公作偈曰。黑毫千里余。金椁示双趺。天人浑莫测。珍重赤须胡。师以母老南归。至瑞州首众于洞山。时聪禅师居焉。先是汾阳谓师曰。我遍参云门儿孙。特以未见聪为恨。故师依止三年乃游仰山。杨大年以书抵宜春太守黄宗旦。使请师出世说法。守以南源致师。师不赴。旋特谒守愿行。守问其故。对曰。始为让今偶欲之耳。守大贤之。住后上堂。一切诸佛及诸佛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法皆从此经出。乃竖起拄杖曰。这个是南源拄杖子。阿那个是经。良久曰。向下文长付在来日。喝一喝下座。上堂良久曰。无为无事人犹是金锁难。喝一喝下座。问如何是佛。师曰。水出高原。问如何是南源境。师曰。黄河九曲水出昆仑。曰如何是境中人。师曰。随流人不顾斫手望扶桑上堂。云收雾卷杲日当空。不落明暗如何通信。僧问。山深觅不得时如何。师曰。口能招祸。问如何是佛法大意。师曰。洞庭湖里浪滔天。问东涌西没时如何。师曰寻。问夜静独行时如何。师曰。三把茆。问宝剑未出匣时如何。师曰响。曰出匣后如何。师嘘一声。问闹中取静时如何。师曰。头枕布袋。问牛头未见四祖时如何。师曰。堆堆地。曰见后如何。师曰。堆堆地。问一得永得时如何。师曰。抱石投河。问仗镆铘剑拟取师头时如何。师曰。斩将去。僧拟议。师便打。师住三年弃去。谒神鼎諲禅师。鼎首山高第望尊一时。衲子非人类精奇。无敢登其门者。住山三十年。门弟子气吞诸方。师发长不剪。弊衣楚音。通谒称法侄。一众大笑。鼎遣童子问。长老谁之嗣。师仰视屋曰。亲见汾阳来。鼎杖而出顾见颀然问曰。汾州有西河师子是否。师指其后绝叫曰。屋倒矣。童子返走。鼎回顾相矍铄。师地坐脱只履而视之。鼎老忘所问。又失师所在。师徐起整衣且行且语曰。见面不如闻名。遂去。鼎遣人追之。不可。叹曰。汾州乃有此儿邪。师自是名重丛林。定林沙门本延有道行。雅为士大夫所信敬。鼎见延称师知见可兴临济。会道吾虚席。延白郡请以师主之。法令整肃。忘躯为法者集焉。上堂。先宝应曰。第一句荐得堪与佛祖为师。第二句荐得堪与人天为师。第三句荐得自救不了。道吾则不然。第一句荐得和泥合水。第二句荐得无绳自缚。第三句荐得四棱著地。所以道。起也海晏河清行人避路。住也乾坤失色日月无光。汝辈向甚么处出气。如今还有出气者么。有即出来对众出气看。如无道吾为汝出气去也。乃嘘一声。卓拄杖下座。上堂。道吾打鼓四大部洲同参。拄杖横也。挑括乾坤大地。钵盂覆也。盖却恒沙世界。且问。诸人向甚么处安身立命。若也知得向北俱卢洲吃粥吃饭。若也不知长连床上吃粥吃饭。次住石霜。当解夏谓众曰。昨日作婴孩。今朝年已老。未明三八九。难踏古皇道。手铄黄河干。脚踢须弥倒。浮生梦幻身。人命夕难保。天堂并地狱。皆由心所造。南山北岭松。北岭南山草。一雨润无边。根苗壮枯槁。五湖参学入。但问虚空讨。死脱夏天衫。生被冬月袄。分明无事人。特地生烦恼。喝一喝下座。上堂。一喝分宾主。照用一时行。要会个中意。日午打三更。遂喝一喝曰。且道是宾是主。还有分得者么。若也分得朝打三千暮打八百。若也未能老僧失利。因同道相访。上堂。飒飒凉风景。同人访寂寥。煮茶山上水。烧鼎洞中樵。珍重。问达磨未来时如何。师曰。长安夜夜家家月。曰来后如何。师曰。几处笙歌几处愁。问一物不将来时如何。师曰。槐木成林。曰四山火来时如何。师曰。物逐人兴。曰步步登高时如何。师曰。云生足下。问古人封白纸意旨如何。师曰。家贫路富。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三日风五日雨。上堂。夫宗师者。夺贫子之衣珠。究达人之见处。若不如是尽是和泥合水汉。良久曰。路逢剑客须呈剑。不是诗人莫献诗。喝一喝。上堂。我有一言。绝虑忘缘。巧说不得。秖要心传。更有一语无过直举。且作么生是直举一句。良久以拄杖画一画喝一喝。问己事未明以何为验。师曰。玄沙曾见雪峰来。曰意旨如何。师曰。一生不出岭。问祖意教意是同是别。师曰。马有垂缰之报。犬有[馬*展]草之恩。曰与么则不别也。师曰。西天东土。问如何是学人自己。师曰。打骨出髓。上堂。入水见长人珍重。上堂。面西行向东。北斗正离宫。道去何曾去。骑牛卧牧童。珍重。上堂。春生夏长即不问。尔诸人脚跟下一句作么生道。良久曰。华光寺主。便下座。上堂。药多病甚。网细鱼稠。便下座。示众。以拄杖击禅床一下云。大众还会么。不见道。一击忘所知。更不假修持。诸方达道者。咸言上上机。香严恁么悟去。分明悟得如来禅。祖师禅未梦见在。且道祖师禅有甚长处。若向言中取则误赚后人。直饶棒下承当辜负先圣。万法本闲唯人自闹。所以山僧居福严。秖见福严境界。晏起早眠有时。云生碧嶂月落寒潭。音声鸟飞鸣。般若台前。娑罗花香散。祝融峰畔。把瘦筇坐盘石。与五湖衲子时话玄微。灰头土面住兴化。秖见兴化家风。迎来送去。门连城市车马骈阗。渔唱潇湘猿啼岳麓。丝竹歌谣时时入耳。复与四海高人日谈禅道。岁月都忘。且道居深山住城郭。还有优劣也无。试道看。良久云。是处是慈氏无门无善财。问行脚不逢人时如何。师曰。钓丝绞水。问寻枝摘叶即不问。如何是直截根源。师曰。楖栗拄杖。曰意旨如何。师曰。行即肩挑云水衲。坐来安在掌中擎。问既是护法善神。为甚么张弓架箭。师曰。礼防君子。问如何是佛。师曰。有钱使钱。上堂。祖师心印。一印印空。一印印水。一印印泥。如今还有印不著者么。试向脚跟下道将一句来。设尔道得倜傥分明。第一不得行过衲僧门下。且道衲僧有甚么长处。良久曰。人王三寸铁。遍地是刀枪。喝一喝。卓拄杖下座。上堂。天已明鼓已响。圣众臻齐合掌。如今还有不合掌者么。有即尼干欢喜。无即瞿昙恶发。久立珍重。问磨砻三尺剑。去化不平人。师意如何。师曰。好去。僧曰点。师曰。尔看。僧拍手一下归众。师曰了。上堂。北山南南山北。日月双明天地黑。大海江河尽放光。逢著观音问弥勒。珍重。问有理难伸时如何。师曰苦。曰恁么则舌拄上腭也。师嘘一声。僧曰。将谓胡须赤。师曰梦见兴化脚跟么。示徒偈曰。黑黑黑道道道明明明得得得。师室中插剑一口。以草鞋一对水一盆置在剑边。每见入室即曰。看看。有至剑边拟议者。师曰。险。丧身失命了也便喝出。师冬日榜僧堂。作此字T51048401.gif二二二三几[((巨-匚)@一)*(氘-气+田)][水-?+曲]。其下注曰。若人识得不离四威仪中。首座见曰。和尚今日放参。师闻而笑之。宝元戊寅李都尉遣使邀师曰。海内法友唯师与杨大年耳。大年弃我而先仆。年来顿觉衰落。忍死以一见。公仍以书抵潭师敦遣之。师恻然与侍者舟而东下。舟中作偈曰。长江行不尽。帝里到何时。既得凉风便。休将橹桌施。至京师与李公会。月余而李公果没。临终画一圆相。又作偈献师。世界无依。山河匪碍。大海微尘。须弥纳芥。拈起幞头。解下腰带。若觅死生。问取皮袋。师曰。如何是本来佛性。公曰。今日热如昨日。随声便问师。临行一句作么生。师曰。本来无挂碍。随处任方圆。公曰晚来困倦更不答话。师曰。无佛处作佛。公于是泊然而逝。仁宗皇帝尤留神空宗。闻李公之化与师问答。加叹久之。师哭之恸。临圹而别。有旨赐官舟南归。中途谓侍者曰。我忽得风痹疾。视之口吻已喎斜。侍者以足顿地曰。当奈何平生呵佛骂祖今乃尔。师曰。无忧为汝正之。以手整之如故。曰而今而后不钝置汝。后年正月五日示寂。寿五十四。腊三十二。铭行实于兴化。塔全身于石霜(续通鉴则平河东。在太平兴国己卯。据佛运统纪则师入灭于康定庚辰。以寿数逆而推之。则雍熙丁亥师始生。僧宝传所载恐失考证)。   滁州琅邪山慧觉广照禅师西洛人也。父为衡阳太守。因疾倾丧。师扶榇归洛过澧阳药山古刹宛若夙居。缘此出家游方参问。得法汾阳应缘滁水。与雪窦明觉同时唱道。四方皆谓二甘露门。逮今淮南遗化如在。僧问。如何是佛。师曰。铜头铁额。曰意旨如何。师曰。鸟嘴鱼腮。上堂。奇哉十方佛元是眼中花。欲识眼中花元是十方佛。欲识十方佛不是眼中花。欲识眼中花不是十方佛。于此明得过在十方佛。于此未明声闻起舞独觉临妆。珍重。僧问。阿难结集即不问。迦叶微笑事如何。师曰。克时克节。曰自从灵鹫分灯后。直至支那耀古今。师曰。点朱点漆。问如何是宾中宾。师曰。手携书剑谒明君。曰如何是宾中主。师曰。卷起帘来无可睹。曰如何是主中宾。师曰。三更过孟津。曰如何是主中主。师曰。独坐镇寰宇。问莲花未出水时如何。师曰。猫儿戴纸帽。曰出水后如何。师曰。狗子著靴行。问拈椎竖拂即不问。瞬目扬眉事若何。师曰。赵州曾见南泉来。曰学人未晓。师曰。今冬多雨雪。贫家争奈何。上堂欲知常住身。当观烂坏体。欲知常住性。当观拄杖子。拄杖子吞却须弥。须弥吞却拄杖子。衲僧到这里若也拟议。剑梁落膊输降款。铁作胸襟到海隅。击禅床下座。上堂。见闻觉知俱为生死之因。见闻觉知正是解脱之本。譬如师子反掷。南北东西且无定止。汝等诸人若也不会。且莫孤负释迦老子吽。上堂。山僧今日为诸人说破。明眼衲僧莫去泥里打坐。珍重。上堂。天高莫测地厚宁知。白云片片岭头飞。绿水潺潺涧底急。东涌西没一句即不问。尔生前杀后一句作么生道。良久曰。时寒吃茶去。上堂。呵呵呵是甚么。开口是合口过。轻舟短桌泛波心。蓑衣箬笠从他破。咦。上堂。十方诸佛是个烂木橛。三贤十圣是个茅溷头筹子。汝等诸人来到这里作么生。良久曰。欲得不招无间业。莫谤如来正法轮。上堂。剪除狂寇扫荡搀抢。犹是功勋边事。君臣道合海晏河清。犹是法身边事。作么生是衲僧本分事。良久曰。透网金鳞犹滞水。回途石马出纱笼。上堂。承言须会宗。勿自立规矩。若人下得通方句。我当刎颈而谢之。上堂。拈起拄杖曰。山僧有时一棒作个漫天网打俊鹰快鹞。有时一棒作个布丝网捷蚬捞虾。有时一棒作金毛师子。有时一棒作虾蟆蚯蚓。山僧打尔一棒。且作么生商量。尔若缁素得出。不妨拄杖头上眼开照四天下。若也未然。从教立在古屏畔。待使丹青入画图。上堂。击水鱼头痛。穿林宿鸟惊。黄昏不击鼓。日午打三更。诸禅德。既是日午为甚却打三更。良久曰。昨见垂杨绿。今逢落叶黄。上堂。拈起拄杖更无上上。放下拄杖是何模样。髑髅峰后即不问。汝诸人马镫里藏身一句作么生道。若道不得拄杖子道去也。卓一下便归方丈。上堂。进前即死退后即亡。不进不退又落在无事之乡。何故。长安虽乐不是久居。上堂。汝等诸人在我这里过夏。与尔点出五般病。一不得向万里无寸草处去。二不得孤峰独宿。三不得张弓架箭。四不得物外安身。五不得滞于生杀。何故一处有滞自救难为。五处若通方名导师。汝等诸人。若到诸方遇明眼作者。与我通个消息。贵得祖风不坠。若是常徒即便寝息。何故裸形国里夸服饰。想君太杀不知时。上堂。僧因看华严金师子章第九由心回转善成门。又释曰。如一尺之镜纳重重之影象。若然者道有也得。道无也得。道非亦得。道是亦得。虽然如是。更须知有拄杖头上一窍。若也不会。拄杖子穿灯笼入佛殿。撞著释迦磕倒弥勒。露拄拊掌呵呵大笑。尔且道笑个甚么卓拄杖下座。上堂。拈拄杖曰。盘山道向上一路滑。南院道壁立千仞险。临济道石火电光钝。琅邪有定乾坤底句。各各高著眼高著眼。卓拄杖下座。   瑞州大愚山守芝禅师。太原王氏子。才升座。僧问。如何是和尚家风。师曰。一言出口驷马难追。问如何是城里佛。师曰。十字街头石幢子。问不落三寸时如何。师曰。干三长坤六短。曰意旨如何。师曰。切忌地盈虚。问昔日灵山分半座。二师相见事如何。师曰。记得么。僧良久。师打禅床一下曰。多年忘却也。乃曰。且住且住。若向言中取则句里明机。也似迷头认影。若也举唱宗乘。大似一场寐语。虽然如是。官不容针私通车马。放一线道有个葛藤处。遂敲禅林一下曰。三世诸佛尽皆头痛。且道大众。还有免得底么。若一人免得无有是处。若免不得海印发光。师乃竖起拂子曰。这个是印那个是光。这个是光那个是印。掣电之机徒劳伫思。会么老僧说梦。且道梦见个甚么。南柯十更。若不会听取一颂。北斗挂须弥。杖头挑日月。林泉好商量。夏末秋风切。珍重。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天寒日短问心法无形如何雕琢。师曰。一丁两丁。曰未晓者如何领会。师曰。透七透八。上堂。一击响玲珑。喧轰宇宙通。知音才侧耳。项羽过江东。与么会恰认得驴鞍桥作阿爷下颔。上堂。大愚相接大雄孙。五湖云水竞头奔。竞头奔有何门。击箭宁知枯木存。枯木存。一年还曾两度春。两度春。帐里珍珠撒与人。撒与人。思量也是慕西秦。上堂。竖穷三际横遍十方。拈起也帝释心惊。放下也地神胆战。不拈不放唤作甚么。自云。虾蟆。上堂。三世诸佛不知有。狸奴白牯却知有。乃拈起拂子云。狸奴白牯总在这里放光动地。何谓如此。两段不同。问如何是佛。师曰。锯解秤锤。上堂。大众集定。乃曰。现成公案也是打堞不办。便下座。上堂。大洋海底排班立。从头第二鬓毛斑。为甚么不道第一鬓毛斑。要会么。金蕊银丝成玉露。高僧不坐凤皇台。上堂。众集。乃曰。为众竭力祸出私门。便下座。上堂。翠岩路险巇。举步涉千溪更有洪源水。滔滔在岭西。击禅床下座。示众擎起香合云。明头合暗头合。道得天下横行。若道不得且合却。下座。问如何是为人一句。师曰。四角六张。曰意旨如何。师曰。八凹九凸。上堂。沙里无油事可哀翠岩嚼饭喂婴孩。他时好恶知端的。始觉从前满面埃。击禅床下座。   潭州石霜法永禅师。僧问。如何是佛。师曰。臂长衫袖短。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布裤胜头穿。   舒州法华院全举禅师。到公安远和尚处。安问。作么生是伽蓝。师曰。深山藏独虎。浅草露群蛇。曰作么生是伽蓝中人。师曰。青松盖不得。黄叶岂能遮。曰道甚么。师曰。少年玩尽天边月。潦倒搏桑没日头。曰一句两句云开月露作么生。师曰。照破佛祖。到大愚芝和尚处。愚问。古人见桃花意作么生。师曰。曲不藏直。曰那个且从这个作么生。师曰。大街拾得金。四邻争得知。曰上座还知么。师曰。路逢剑客须呈剑。不是诗人不献诗。曰作家诗客。师曰。一条红线两人牵。曰玄沙道。谛当甚谛当敢保老兄未彻在。又作么生。师曰。海枯终见底。人死不知心。曰却是。师曰。楼阁凌云势。峰峦叠翠层。到琅邪觉和尚处。邪问。近离甚处。师曰。两浙。曰船来陆来。师曰。船来。曰船在甚处。师曰。步下。曰不涉程途一句作么生道。师以坐具摵一摵曰。杜撰长老如麻似粟。拂袖而出。邪问侍者。此是甚么人。者曰。举上座。邪曰。莫是举师叔么。先师教我寻见伊。遂下且过问。上座莫是举师叔么。莫怪适来相触忤。师便喝。复问。长老何时到汾阳。邪曰。某时到。师曰。我在浙江早闻尔名。元来见解秖如此。何得名播寰宇。邪遂作礼曰。某甲罪过。师到杭州西庵。庵主曾见明招。主举颂曰。绝顶西峰上。峻机谁敢当。超然凡圣外。瞥起两重光。师曰。如何是两重光。主曰。月从东出日向西没。师曰。庵主未见明招时如何。主曰。满盏油难尽。师曰。见后如何。主曰。多心易得干。住后僧问。如何是夺人不夺境。师曰。白菊乍开重日暖。百年公子不逢春。曰如何是夺境不夺人。师曰。大地绝消息。翛然独任真。曰如何是人境两俱夺。师曰。草荒人变色。凡圣两齐空。曰如何是人境俱不夺。师曰。清风与明月。野来笑相亲。上堂。释迦不出世。达磨不西来。佛法遍天下。谈玄口不开。上堂。钟鸣鼓响鹊噪鸦鸣。为尔诸人说般若讲涅槃了也。诸人还信得及么。观音菩萨向诸人面前作大神通。若信不及。却往他方救苦利生去也。上堂。开口又成增语。不开口又成剩语。乃曰。金轮天子敕。草店家风别。上堂。三世诸佛口挂壁上。天下老和尚作么生措手。尔诸人到诸方作么生举。山僧恁么道。也是久日桦来唇。喝一喝。上堂。古者道。我若一向举扬宗教。法堂里草深一丈。不可为阇黎销却僧堂门去也。虽然如是。也是乌龟陆地弄尘行。上堂。语渐也返常合道。论顿也不留朕迹。直饶论其顿返其常。也是抑而为之。问牛头未见四祖时为甚么百鸟衔花献。师曰。果熟猿兼重。曰见后为甚么不衔花。师曰。林疏鸟不过。问七星光彩天将晓。不犯皇风试道看。师曰。将军马蹄红。曰错师便打。僧礼拜。展坐具始收。师曰。一展一收法法皆周。拟欲更问著甚来由。遂问。会么。僧曰。不会。师便打。   南岳芭蕉庵大道谷泉禅师泉州人也。受法汾阳放荡湖湘。后省同参慈明禅师。明问。白云横谷口。道人何处来。师左右顾视曰。夜来何处火。烧出古人坟。明曰。未在更道。师作虎声。明以坐具便摵。师接住推明置禅床上。明却作虎声。师大笑曰。我见七十余员善知识。今日始遇作家。师因倚遇上座来参(遇后住法昌)问。庵主在么。师曰谁。曰行脚僧。师曰。作甚么。曰礼拜庵主。师曰。恰值庵主不在。曰尔聻。师曰。向道不在。说甚么尔我。拽棒趁出。遇次日再来。师又趁出。遇一日又来问。庵主在么。师曰谁。曰行脚僧。揭帘便入。师栏胸扭住曰。我这里虎狼纵横。尿床鬼子三回两度来讨甚么。曰人言庵主亲见汾阳来。师解衣抖擞曰。尔道我见汾阳来有多少奇特。曰如何是庵中主。师曰。入门须辩取。曰莫秖这便是么。师曰。赚却几多人曰前言何在。师曰。听事不真唤钟作瓮。曰万法泯时全体现。君臣合处正中邪去也。师曰。驴汉不会便休乱统作么。曰未审客来将何只待。曰云门糊饼赵州茶。曰恁么则谢师供养去也。师叱曰。我这里火种也未有。早言谢供养。师因大雪作偈曰。今朝甚好雪。纷纷如秋月。文殊不出头。普贤呈丑拙。慈明迁住福严。师又往省之。少留而还。作偈寄之曰。相别而今又半年。不知谁对共谭禅。一般秀色湘山里。汝自匡徒我自眠。明览笑而已。   蕲州黄梅龙华寺晓愚禅师。到五祖戒和尚处。祖问曰。不落唇吻一句作么生道。师曰。老老大大话头也不照顾。祖便喝。师亦喝。祖拈棒。师拍手便出。祖召曰。阇黎且住话在。师将坐具搭在肩上更不回首。上堂。摩腾入汉已涉繁词。达磨西来不守己分。山僧今日与么道。也是为他闲事长无明。   安吉州天圣皓泰禅师。河东人。到琅邪。邪问。埋兵掉斗未是作家。匹马单枪便请相见。师指邪曰。将头不猛带累三军。邪打师一坐具。师亦打邪一坐具。邪接住曰适来一坐具。是山僧令行。上座一坐具。落在甚么处。师曰。伏惟尚飨。邪拓开曰。五更侵早起。更有夜行人。师曰。贼过后张弓。邪曰。且坐吃茶。住后僧问。如何是佛。师曰。黑漆圣僧。曰如何是佛法大意。师曰。看墙似土色。   唐州龙潭智圆禅师辞汾阳。阳曰。别无送路与子。一枝拄杖一条手巾。师曰。手巾和尚受用。拄杖即不消得。阳曰。汝但将去有用处在。师便收。阳曰。又道不用。师便喝。阳曰。已后不让临济。师曰。正令己行。阳来日送出三门乃问。汝介山逢尉迟时如何。师曰。一刀两段。阳曰。彼现那吒又作么生。师便拽拄杖。阳喝曰。这回全体分付。住后僧问。承教有言。是真精进是名真法供养如来。如何是真法。师曰。夜聚晓散。问如何是龙潭剑。师曰。触不得。曰用者如何。师曰。白骨连山。问昔日穷经今朝参禅此理如何。师曰。两彩一赛。曰作么生领会。师曰。去后不留踪。曰如何是佛。师曰。火烧不然。问古殿无佛时如何。师曰。三门前合掌。   舒州投子圆修禅师。僧问。达磨未来时如何。师曰。出口入耳。曰来后如何。师曰。叉手并足。   汾州太子院道一禅师。僧问。如何是佛。师曰。卖扇老婆手遮日。问红轮未出时如何。师曰。照烛分明。曰出后如何。师曰。捞天摸地。问如何是学人亲切处。师曰。慈母抱婴儿。曰如何是学人转身处。师曰。街头巷尾。曰如何是学人著力处。师曰。千斤担子两头摇。问古曲无音韵如何和得齐。师曰。三九二十七。篱头吹觱栗。曰宫商角征非关妙。石人拊掌笑呵呵。师曰。同道方知。   叶县省禅师法嗣   舒州浮山法远圆鉴禅师。郑州人也。投三交嵩和尚出家。幼为沙弥见僧入室请问赵州庭柏因缘。嵩诘其僧。师傍有省。进具后谒汾阳叶县。皆蒙印可。尝与达观颖薛大头七八辈。游蜀几遭横逆。师以智脱之。众以师晓吏事故。号远录公。开堂拈香曰。汝海枯木上生。花别迎春色。僧问师唱谁家曲宗风嗣阿谁。师曰。八十翁翁辊绣毬。曰恁么则一句回然开祖胄。三玄戈甲振丛林。师曰。李陵元是汉朝臣。问如何是佛。师曰。大者如兄小者如弟。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平地起骨堆。问祖师门下壁立千仞。正令当行十方坐断。和尚将何表示。师曰。寒猫不捉鼠。曰莫便是为人处也无。师曰。波斯不系腰。问新岁已临旧岁何往。师曰。目前无异怪。不用贴钟馗。曰毕竟如何。师曰。将谓目前无僧以手画。曰争奈这个何。师便打。师与王质待制论道。画一圆相问曰。一不得匹马单枪。二不得衣锦还乡。鹊不得喜鹊不得殃。速道速道。王罔措。师曰。勘破了也。上堂。莫更论古话今。只据目前事与尔诸人定夺区分。僧便问。如何是目前事。师曰鼻孔。曰如何是向上事。师曰。眼睛。欧阳文忠公闻师奇逸造其室。未有以异之。与客棋。师坐其傍。文忠遽收局请因棋说法。师即令挝鼓升座曰。若论此事如两家著棋相似。何谓也。敌手知音当机不让。若是缀五饶三。又通一路始得。有一般底。秖解闭门作活。不会夺角冲关。硬节与虎口齐彰。局破后徒劳绰斡。所以道肥边易得瘦肚难求。思行则往往失粘。心粗而时时头撞。休夸国手谩说神仙。赢局输筹即不问。且道黑白未分时。一著落在甚么处。良久曰。从来十九路。迷悟几多人。文忠加叹。从容谓同僚曰。修初疑禅语为虚诞。今日见此老。机缘所得所造。非悟明于心地。安能有此妙旨哉。上堂。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君王得一以治天下。衲僧得一祸患临身。击禅床下座。上堂。诸佛出世建立化门。不离三身智眼。亦如摩醯首罗三目。何故一只水泄不通缁素难辩。一只大地全开十方通畅。一只高低一顾万类齐瞻。虽然若是。本分衲僧陌路相逢。别具通天正眼始得。所以道。三世诸佛不知有。狸奴白牯却知有。且道狸奴白牯知有个甚么事。要会么。湥秋帘幙千家雨。落日楼台一笛风。师暮年休于会圣岩。叙佛祖奥义作九带曰。佛正法眼带。佛法藏带。理贯带。事贯带。理事纵横带。屈曲垂带。妙叶兼带。金针双销带。平怀常实带。学者既已传诵。师曰。若据圆极法门本具十数。今此九带已为诸人说了。更有一带还见得么。若也见得亲切分明。却请出来对众说看。说得分明许汝通前九带圆明道眼。若见不亲切说不相应。唯依吾语而为己解。则名谤法。诸人到此如何。众无语。师叱之而去。   汝州宝应院法昭演教禅师。僧问。一言合道时如何。师曰。七颠八倒。曰学人礼拜。师曰教休不肯休。直待雨淋头。问大通智胜佛。十劫坐道场。佛法不现前。不得成佛道。为甚么不得成佛道。师曰。赤脚骑铁驴。直至海南居。上堂。十二时中许尔。一时绝学即是学佛法。不见阿难多闻第一。却被迦叶摈出不得结集。方知聪明博学记持忆想向外驰求。与灵觉心转没交涉。五蕴壳中透脱不过。顺情生喜违情生怒。盖覆深厚自缠自缚无有解脱。流浪生死六根为患。众苦所逼无自由分。而被妄心于中主宰。大丈夫儿早构取好。喝一喝曰参。上堂。宝应门风险。入者丧全身。作么生是出身句。若道不得三十年后。   唐州大乘山慧果禅师。僧问。如何是从上来传底意。师曰。金盘拓出众人看。问拨尘见佛时如何。师曰。拨尘即乖见佛即错。曰总不如是时如何。师曰错。问如何是道。师曰。宽处宽窄处窄。曰如何是道中人。师曰。苦处若乐处乐。曰道与道中人相去多少。师曰。十万八千。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曰天晴日出。曰学人不会。师曰。雨下泥生。   续传灯录卷第三   续传灯录卷第四目录   大鉴下第十一世   ·   谷隐聪禅师法嗣三十五人   ·金山昙颖禅师 洞庭慧月禅师   ·仗锡修己禅师   ·大乘德遵禅师   ·竹园法显禅师   ·永福延照禅师   ·景清居素禅师   ·仁寿嗣珍禅师   ·云门显钦禅师   ·永庆光普禅师   ·驸马李遵勖居士   ·英公夏竦居士(已上十二人见录)   ·龙华齐岳禅师   ·石门守进禅师   ·谷隐可宗禅师   ·栖隐自然禅师   ·承天[(工*凡)/言]元禅师   ·湖州上方新禅师   ·翠峰普禅师   ·凤皇了同禅师   ·寿宁慧灵禅师   ·云门灵毅禅师   ·安乐通照严禅师   ·袭亲圆慧禅师   ·广教了同禅师   ·苏州泗洲秘禅师   ·双林已禅师   ·疏山古禅师   ·普明澄禅师   ·福胜集禅师   ·广德远禅师   ·普照和尚   ·杭州觉圆上座   ·文康公王曙居士   ·谷隐薛大头和尚(已上二十三人无录)   神鼎諲禅师法嗣十四人   ·开圣宝情山主   ·妙智光云禅师(已上二人见录)   ·夹山子英禅师   ·潭州龙兴禹禅师   ·随州善光兰禅师   ·枕峰清契禅师   ·鳌口政禅师   ·永康延超禅师   ·德山怀宥禅师   ·灵芝子政禅师   ·蒙阳希誉禅师   ·龙兴慧牧禅师   ·高田法明禅师   ·灵岩文智和尚(已上十二人无录)   广慧琏禅师法嗣七人   ·华严道隆禅师   ·慧力慧南禅师   ·广慧德宣禅师   ·文公杨亿居士(已上四人见录)   ·华严明禅师   ·佛迹云皎禅师   ·云台己亲禅师(已上三人无录)   梁山岩禅师法嗣一人   ·梁山善粪禅师(见录)   道吾诠禅师法嗣一人   ·天平契愚禅师(见录)   归宗柔禅师法嗣九人   ·罗汉行林禅师   ·天童新禅师   ·功臣觉轲禅师   ·天童清简禅师(已上四人见录)   ·护国法端禅师   ·雪窦清禅师   ·富乐智静禅师   ·古田道成禅师   ·崇圣道珍禅师(已上五人无录)   百丈恒禅师法嗣三人   ·西贤澄湜禅师   ·万寿德兴禅师   ·云门知永禅师(已上三人见录)   抚州崇寿稠禅师法嗣四人   ·云台令岑禅师   ·资国圆进禅师(已上二人见录)   ·净土惟素禅师   ·天童子凝禅师(已上二人无录)   云居锡禅师法嗣四人   ·般若从进禅师   ·清化志超禅师(已上二人见录)   ·净众先禅师   ·法济海蟾禅师(已上二人无录)   慈云谧禅师法嗣一人   ·谷隐法全禅师(无录)   石霜诚禅师法嗣一人   ·岳麓圭禅师(无录)   罗汉仁禅师法嗣一人   ·龙潭从晓禅师(无录)   续传灯录卷第四   大鉴下第十一世   谷隐聪禅师法嗣   润州金山昙颖达观禅师。杭州丘氏子。首谒大阳玄禅师。遂问。洞山特设偏正君臣意明何事。阳曰。父母未生时事。师曰。如何体会。阳曰。夜半正明天晓不露。师罔然。遂谒谷隐举前话。隐曰。大阳不道不是。秖是口门窄满口说未尽。老僧即不然。师问。如何是父母未生时事。隐曰。粪墼子。师曰。如何是夜半正明天晓不露。隐曰。牡丹花下睡猫儿。师愈疑骇。一日普请。隐问。今日运薪邪。师曰然。隐曰云门问僧。人搬柴柴搬人如何会。师无对。隐曰。此事如人学书。点画可效者工否者拙。盖未能忘法耳。当笔忘手手忘心乃可也。师于是默契。良久曰。如石头云。执事元是迷。契理亦非悟。隐曰。汝以为药语为病语。师曰。是药语。隐呵曰。汝以病为药又安可哉。师曰。事如函得盖。理如箭直锋妙。宁有加者而犹以为病。实未喻旨。隐曰。妙至是亦秖名理事。祖师意旨智识所不能到。矧事理能尽乎。故世尊云。理障碍正见知。事障续诸生死。师恍如梦觉曰。如何受用。隐曰。语不离窠臼。安能出盖缠。师叹曰。才涉唇吻便落意思。尽是死门终非活路。住后示众曰。才涉唇吻便落意思。尽是死门俱非活路。直饶透脱犹在沉沦。莫教孤负平生虚度此世。要得不孤负平生么。拈拄杖卓一下曰。须是莫被拄杖瞒始得。看看拄杖子穿过尔诸人髑髅。[跳-兆+孛]跳入尔鼻孔里去也。又卓一下。僧问。经文最初两字是甚么字。师曰。以字。曰有甚么交涉。师曰。八字。曰好赚人。师曰。谤斯经故获罪如是。问一百二十斤铁枷教阿谁担。师曰。老僧。曰自作自受。师曰。苦苦。问和尚还曾念佛也无。师曰。不曾念佛。曰为甚么不念佛。师曰。怕污人口。上堂众集定。首座出礼拜。师曰。好好问著。座低头问话次师曰。今日不答话便归方丈。上堂。山僧门庭别。已改诸方辙为文殊拔出眼里楔。教普贤休嚼口中铁。劝人放开骼(枯驾切)蛇手。与汝斫却系驴橛。驻意拟思量。喝曰捏捏参。上堂。山僧平生意好相扑。秖是无人搭对。今日且共首座搭对。卷起袈裟下座。索首座相扑。座才出。师曰。平地上吃交。便归方丈。上堂。三世诸佛是奴婢。一大藏教是涕唾。良久曰。且道三世诸佛是谁奴婢。乃将拂子画一画曰。三世诸佛过这边。且道一大藏教是谁涕唾。师乃自唾一唾。上堂。秤锤井底忽然浮。老鼠多年变作牛。慧空见了拍手笑。三脚猢狲差异猴。上堂。五千教典诸佛常谈。八万尘劳众生妙用。犹未是金刚眼睛在。如何是金刚眼睛。良久曰瞎。上堂大众集定。有僧才出礼拜。师曰。欲识佛性义当观时节因缘。僧便问。如何是时节因缘。师便下座。问如何是向去底人。师曰。从归青嶂里。不出白云来。曰如何是却来底人。师曰。自从游紫陌。谁肯隐青山。问如何是夺人不夺境。师曰。家里已无回日信。路边空有望乡牌。曰如何是夺境不夺人。师曰。沧海尽教枯到底。青山直得碾为尘。曰如何是人境两俱夺。师曰。天地尚空秦日月。山河不见汉君臣。曰如何是人境俱不夺。师曰。莺啭千林花满地。客游三月草侵天。问如何是和尚家风。师曰。伸手不见掌。曰忽遇仙陀客来又作么生。师曰。对面千里。问师唱谁家曲宗风嗣阿谁。师曰。临济。曰恁么则谷隐的子也。师曰。德山。问如何是长法身。师曰。拄杖六尺。曰如何是短法身。师曰。算子三寸。曰恁么则法身有二也。师曰。更有方圆在。上堂。诸方钩又曲饵又香。奔凑犹如蜂。抱王因圣。这里钩又直饵又无。犹如水底捺葫芦。举拄杖作钓鱼势曰。深水取鱼长信命。不曾将酒祭江神。掷拄杖下座。   苏州洞庭翠峰慧月禅师。僧问。一花开五叶结果自然成时如何。师曰。脱却笼头卸却角驮。曰拶出虚空去。处处尽闻香。师曰。云愁闻鬼哭。雪压髑髅吟。问和尚未见谷隐时一句作么生道。师曰。步步登山远。曰见后如何。师曰。驱驱信马蹄。   明州仗锡山修已禅师杭州人。与浮山远公游。尝卓庵庐山佛手岩。后至四明山心独居十余载。虎豹为邻。尝曰。羊肠鸟道无人到。寂莫云中一个人。尔后道俗闻风而至遂成禅林。僧问。如何是无缝塔。师曰。四棱著地。曰如何是塔中人。师曰。高枕无忧。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舶船过海赤脚回乡。   唐州大乘山德遵禅师。问谷隐曰。古人索火意旨如何。曰任他灭。师曰。灭后如何。曰初三十一。师曰。恁么则好时节也。曰。汝见甚么道理。师曰。今日一场困。隐便打。师乃有颂曰。索火之机实快哉。藏锋妙用少人精。要会我师亲的旨。红炉火尽不添柴。僧问世界圆融一句请师道。师曰。团团七尺余。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鼻大眼深。上堂。上来又不问。下去又不疑。不知是不是。是即也大奇。便下座。荆南府竹园法显禅师。僧问。如何是佛。师曰。好手画不成。问如何是道。师曰。交横十字。曰如何是道中人。师曰。往往不相识。   彭州永福院延照禅师。僧问。如何是彭州境。师曰。人马合杂。僧以手作拽弓势。师拈棒。僧拟议。师便打。   安吉州景清院居素禅师。僧问。即此见闻非见闻。为甚么法身有三种病二种光。师曰。填凹就缺。问承和尚有言。寰中天子敕。塞外将军令。如何是塞外将军令。师曰揭。曰其中事如何。师曰蹴。曰莫便是和尚为人处也无。师弹指一下。问远远投师乞师一接。师曰。新罗人打鼓。曰如何领会。师曰。舶主未曾逢。问如何是末上一句。师曰。金刚树下。曰如何是末后一句。师曰。拘尸城边。曰向上更有事也无。师曰有。曰如何是向上事。师曰。波旬拊掌呵呵笑。迦叶抬头不识人。   处州仁寿嗣珍禅师。僧问。知师已得禅中旨。当阳一句为谁宣。师曰。土鸡瓦犬。曰如何领会。师曰。门前不与山童扫。任意松钗满路岐。上堂。明明无悟有法即迷。日上无云丽天普照。眼中无翳空本无花。无智人前不得错举。参。   越州云门显钦禅师。上堂。良久曰。好个话头。若到诸方不得错举。便下座。   果州永庆光普禅师。初问谷隐。古人道。来曰大悲院里有斋意旨如何。曰日出隈阳坐。天寒不举头。师入室次隐曰。适来因缘汝作么生会。师曰。会则途中受用。不会则世谛流布。曰未在更道。师拂袖便出。住后僧问。如何是佛法大意。师曰。蜀地用镔铁。   驸马都尉李遵勖居士汴州人。谒谷隐问出家事。隐以崔赵公问径山公案答之。公于言下大悟。作偈曰。学道须是铁汉。著手心头便判。直趣无上菩提。一切是非莫管。公一日与坚上座送别。公问。近离上党得届中都方接麈谭。遽回虎锡指云屏之翠峤。访雪岭之清流。未审此处彼处的的事作么生。座曰。利剑拂开天地静。霜刀才举斗牛寒。公曰。恰值今日耳聩。座曰。一箭落双雕。公曰。上座为甚座著草鞋睡。座以衣袖一拂。公低头曰。今日可谓降伏也。座曰。普化出僧堂。公临终时膈胃躁热。有尼道坚谓曰。众生见劫尽。大火所烧时。都尉切宜照管主人公。公曰。大师与我煎一服药来。坚无语。公曰。这师姑药也不会煎得。公与慈明问答罢泊然而终。语见慈明传中。   英公夏竦居士字子乔。自契机于谷隐。日与老衲游。偶上蓝溥禅师至。公问。百骸溃散时那个是长老自家底蓝曰。前月二十离蕲阳。公休去。蓝却问。百骸溃散时那个是相公自家底。公便喝。蓝曰。喝则不无。毕竟那个是相公自家底。公对以偈曰。休认风前第一机。太虚何处著思惟。山僧若要通消息。万里无云月上时。蓝曰。也是弄精魂。   神鼎諲禅师法嗣   荆南府开圣宝情山主。僧问。如何是开圣境。师曰。三乌引路。曰如何是境中人。师曰。二虎巡山。   天台山妙智寺光云禅师。僧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东篱黄菊。曰意旨如何师曰。九日重阳。   广慧琏禅师法嗣   东京华严道隆禅师。初参石门彻和尚。问曰。古者道。但得随处安闲。自然合他古辙。虽有此语疑心未歇时如何。门曰。知有乃可随处安闲。如人在州县住。或闻或见千奇百怪。他总将作寻常。不知有而安闲。如人在村落住。有少声色则惊怪传说。师于言下有省。门尽授其洞上厥旨。后为广慧嗣。一日福严承和尚。问曰。禅师亲见石门。如何却嗣广慧。师曰。我见广慧。渠欲剃发使我擎凳子来。慧曰。道者我有凳子诗听取。乃曰放下便平稳。我时便肯伊。因叙在石门处所得。广慧曰。石门所示如百味珍羞。秖是饱人不得。师至和初游京客景德寺。日纵观都市归常二鼓。一夕不得入。卧于门之下。仁宗皇帝梦至寺门见龙蟠地。惊觉中夜遣中使视之。睹师熟睡鼻鼾。撼之惊矍问名归奏。帝闻名道隆乃喜曰。吉征也。明日召至便殿问宗旨。师奏对详允。帝大悦。后以偈句相酬唱络绎于道。或入对留宿禁中礼遇特厚。赐号应制明悟禅师。皇祐间诏大觉琏禅师。于化成殿演法。召师问话。机锋迅捷。帝大悦侍卫皆山呼。师即奏疏举琏自代。禁林待问秘殿谈禅。乞归庐山。帝览表不允。有旨于曹门外建精舍延师。赐号华严禅院。开堂僧问。如何是道。师曰。高高低低。曰如何是道中人。师曰。脚瘦草鞋宽。师年八十余示寂于盛暑。安坐七日手足柔和。全身塔于寺之东。   临江军慧力慧南禅师。僧问。师唱谁家曲宗风嗣阿谁。师曰。铁牛不吃栏边草。直上须弥顶上眠。曰恁么则昔日汝阳亲得旨。临江今日大敷扬。师曰。礼拜了退。问如何是佛。师曰。头大尾小。曰未晓玄言乞师再指。师曰。眉长三尺二。曰恁么则人人皆顶戴见者尽攒眉。师长嘘一声。僧拍一拍便礼拜。师曰。一任[跳-兆+孛]跳。   汝州广慧德宣禅师。僧问。祖祖相传传祖印。师今得法嗣何人。师曰。仲氏吹埙伯氏吹篪。曰。恁么则广慧的子首山亲孙也。师曰。椽堆里坐地不打阇梨。   文公杨忆居士字大年。建宁人。幼举神婴及壮负才名。而未知有佛。一日过同僚见读金刚经。笑且罪之。彼读自若。公疑之曰。是岂出孔孟之右乎。何佞甚。因阅数板懵然。始少敬信。后会翰林李公维勉令参问。及由秘书监出守汝州。首谒广慧。慧接见公。便问。布鼓当轩击。谁是知音者。慧曰。来风深辨。公曰。恁么则禅客相逢秖弹指也。慧曰。君子可八。公应喏喏。慧曰。草贼大败。夜语次慧曰。秘监曾与甚人道话来。公曰。某曾问云岩谅监寺。两个大虫相咬时如何。谅曰。一合相。某曰。我秖管看。未审恁么道还得么。慧曰。这里即不然。公曰。请和尚别一转语。慧以手作拽鼻势曰。这畜生更[跳-兆+孛]跳在。公于言下脱然无疑。有偈曰。八角磨盘空里走。金毛师子变作狗。拟欲将身北斗藏。应须合掌南辰后。复杼其师承密证。寄李翰林曰。病夫夙以顽憃获受奖顾。预闻南宗之旨。久陪上国之游。动静咨询周旋策发。俾其刳心之有诣。墙面之无惭者。诚出于席间床下矣。矧又故安公大师每垂诱导。自双林灭影只履西归。中心浩然罔知所止。仍岁沉痾神虑迷恍。殆及少间再辨方位。又得云门谅公大士见顾蒿蓬。谅之旨趣正与安公同辙。并自庐山云居归宗而来。皆是法眼之流裔。去年假守兹郡。适会广慧禅伯。实承嗣南院念。念嗣风穴。穴嗣先南院。南院嗣兴化兴化嗣临济。临济嗣黄檗。黄檗嗣百丈。丈嗣马祖。祖出让和尚。让即曹溪之长嫡也。斋中务简退食之暇。或坐邀而至。或命驾从之。请扣无方蒙滞顿释。半岁之后旷然弗疑。如忘忽记。如睡忽觉。平昔碍膺之物嚗然自落。积劫未明之事廓尔现前。固亦决择之洞分。应接之无蹇矣。重念先德率多参寻。如雪峰九上洞山三到投子遂嗣德山。临济得法于大愚终承黄檗。云岩多蒙道吾训诱。乃为药山之子。丹霞亲承马祖印可。而终作石头之裔。在古多有于理无嫌。病夫今继绍之缘实属于广慧。而提激之自良出于鳌峰也。欣幸欣幸。公问广慧曰。承和尚有言。一切罪业皆因财宝所生。劝人疏于财利。况南阎浮提众生以财为命。邦国以财聚人。教中有财法二施。何得劝人疏财乎。慧曰。幡竿尖上铁龙头。公曰。海坛马子似驴大。慧曰。楚鸡不是丹山凤。公曰。佛灭二千岁。比丘少惭愧。公置一百问请广慧答。慧一一答回。公问李都尉曰。释迦六年苦行成得甚么事。尉曰。担折知柴重。公因微恙。问环大师曰。某今日忽违和。大师慈悲如何医疗。环曰。丁香汤一碗。公便作吐势。环曰。恩爱成烦恼。环为煎药次公叫曰。有贼。环下药于公前叉手侧立。公瞠目视之曰。少丛林汉。环拂袖而出。又一日问曰。某四大将欲离散。大师如何相救。环乃槌胸三下。公曰。赖遇作家。环曰。几年学佛法。俗气犹未除。公曰。祸不单行。环作嘘嘘声。公书偈遗李都尉曰。沤生与沤灭。二法本来齐。欲识真归处。赵州东院西。尉见遂曰。泰山庙里卖纸钱。尉即至公已逝矣。   梁山岩禅师法嗣   鼎州梁山善冀禅师。僧问。拨尘见佛时如何。师曰。莫眼华。问和尚几时成佛。师曰。且莫压良为贱。曰为甚么不肯承当。师曰。好事不如无。师颂鲁祖面壁曰。鲁祖三昧最省力。才见僧来便面壁。若是知心达道人。不在扬眉便相悉。   道吾诠禅师法嗣   相州天平山契愚禅师。僧问。师唱谁家曲宗风嗣阿谁。师曰。杖鼓两头打。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镇州萝卜石。含茶居士问。法无动摇时如何。师曰。尔从潞府来。士曰。一步也不曾蓦。师曰。因甚得到这里。士曰。和尚睡语作么。师曰。放尔二十棒。官人问。无邻可隔为甚么不相见。师曰。怨阿谁。师廊下行次。见僧以拄杖示之。僧便近前接。师便打。   归宗柔禅师法嗣   南康军罗汉行林祖印禅师。僧问。天垂甘露地涌七珍。是甚么人分上事。师曰。谢汝相报。曰恁么则佛子住此地。即是佛受用去也。师曰。更须仔细。上堂才坐。忽有猫儿跳上身。师提起示众曰。昔日南泉亲斩却。今朝耶舍示玄徒。而今卖与诸禅客。文契分明要也无。良久抛下猫儿。便下座。   明州天童新禅师。僧问。如何是密作用。师曰。何曾密。问心径未通时如何。师曰。甚么物碍汝。问求之不得时如何。师曰。用求作么。曰如何即是。师曰。何曾失却。问如何是天童境。师曰。云无人种生何极。水有谁教去不回。   杭州功臣觉轲心印禅师。僧问。祖师不在东西山。未审在什么处。师曰。且讨。问如何是天真佛。师曰。争敢装点。   明州天童清简禅师钱塘张氏子。师为事孤洁。时谓之简浙客。僧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不欲向汝道。曰请和尚道。师曰。达磨不可再来也。师晚居雪窦而终。塔于寺之东南隅。   百丈恒禅师法嗣   庐山栖贤澄湜禅师建宁人。僧问。赵州石桥度驴度马。三峡石桥当度何人。师曰。虾蟆蚯蚓。曰恁么则物物尽沾恩。师曰。踏不著。问仙洞昨朝师唱罢。栖贤今日请师宣。师曰。来日又作么生。曰未审如何领会。师曰。箭过新罗。问如何是佛。师曰。张三李四。问古人斩蛇意旨如何。师曰。犹未知痛痒。问此是选佛场心空及第归。学人如何得及第归。师曰。不才谨退。晚参众集。师曰。早晨不与诸人相见。今晚不可无言。便下座。问毗目仙人执善财手见微尘诸佛。秖如未执手时见个甚么。师曰。如今又见个甚么。上堂良久曰。幸好一盘饭。不可糁椒姜。虽然如此试唼啖看。便下座。   苏州万寿德兴禅师。僧问。如何是佛。师曰。大众一时瞻仰。问如何是和尚为人一句。师曰。汝且自为。乃曰。问答俱备其谁得意。若向他求还成特地。老僧久处深山比为藏拙。何期今日入到万寿门下。可谓藏之不得。既藏不得分明露现。未审诸人阿谁先见。如有见处出来对众吐露个消息。良久曰。久立珍重。   越州云门雍熙永禅师。僧问。师子未出窟时如何。师曰。且莫哮吼。曰出窟后如何。师曰。退后著。问如何是古佛径路。师曰。谁不履践。问如何是学人休心息意处。师曰。拗折住杖得也未。问心王出敕时如何。师曰。更宣一遍看。问如何是决定义。师曰。不可执著。问如何是佛法大意。师曰。此意不小。   崇寿稠禅师法嗣   泉州云台山令岑禅师本州蔡氏子。僧问。如何是云台境。师曰。前山后山。曰如何是境中人。师曰。瞌睡汉。   杭州资国圆进山主本州人。僧问。丹霞烧木佛意旨如何。师曰。招因带果。问庭前柏树子意旨如何。师曰。碧眼胡僧笑点头。问古人道。东家作驴西家作马意旨如何。师曰。相识满天下。   云居锡禅师法嗣   台州般若从进禅师。僧问。古涧寒泉时如何。师曰切忌饮著。曰饮著又如何。师曰。丧却汝性命。   越州清化志超禅师杭州董氏子。僧问。如何是佛。师曰。汝是甚么人。曰莫便是也无。师曰。是即没交涉。   续传灯录卷第四   续传灯录卷第五目录   大鉴下第十一世   ·   洞山晓聪禅师法嗣六人   ·云居晓舜禅师   ·大沩怀宥禅师   ·佛日契嵩禅师   ·太守许式郎中(已上四人见录) 百丈暹禅师   ·建山坚禅师(已上二人无录)   泐潭怀澄禅师法嗣三十三人   ·育王怀琏禅师   ·灵隐云知禅师   ·承天惟简禅师   ·九峰鉴韶禅师   ·西塔显殊禅师   ·崇善用良禅师   ·慧力有文禅师   ·雪峰象敦禅师   ·云居守亿禅师   ·洞山永孚禅师   ·令滔首座(已上十一人见录)   ·寿圣普誗禅师   ·金鹅静旻禅师   ·广慧遇新禅师   ·会初庆诚禅师   ·清阳忠禅师   ·南泉靖禅师   ·智者岳禅师   ·灵泉子象禅师   ·寿圣志明禅师   ·永安智禅师   ·南荡利勤禅师   ·衡岳永恩和尚   ·苏州洪泽禅师   ·洪州元亨和尚   ·明州启霞和尚   ·天圣道禅师   ·大沩智明禅师   ·临安慧和禅师   ·永安道升禅师   ·药山绍新禅师   ·双岭处贤禅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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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康军云居晓舜禅师瑞州人也。少年粗猛。忽悟浮幻投师出家。乃修细行参洞山。一日如武昌行乞。首谒刘公居士家。士高行为时所敬。意所与夺莫不从之。师时年少不知其饱参颇易之。士曰。老汉有一问。若相契即开疏。如不契即请还山。遂问。古镜未磨时如何。师曰。黑似漆。士曰。磨后如何。师曰。照天照地。士长揖曰。且请上人还山。拂袖入宅师懡[怡-台+羅]即还洞山。山问其故。师具言其事。山曰。尔问我我与尔道。师理前问。山曰。此去汉阳不远。师进后语。山曰。黄鹤楼前鹦鹉洲。师于言下大悟。机锋不可触。住后僧问。承师有言。不谈玄不说妙。去此二途如何指示。师曰。虾蟆赶鹞子。曰全因此问也。师曰。老鼠弄猢狲。上堂。唯一坚密身。一切尘中现。虾蟆蚯蚓各有窟穴。乌鹊鸠鸽亦有窠巢。正当与么时为甚么人说法。良久曰。方以类聚物以群分。上堂。三峡道无别。朝朝祗么说。僧繇会写真。镇府出镔铁。上堂。不长不短不小不大。此个道理是谁境界。咄。上堂。闻说佛法两字。早是污我耳目。诸人未跨云居门。脚跟下好与三十棒。虽然如是。也是为众竭力。上堂举夹山道。闹市门头识取天子。百草头上荐取老僧。云居即不然。妇摇机轧轧。儿弄口喎喎。上堂。诸方有弄蛇头拨虎尾跳大海剑刃里藏身。云居这里寒天热水洗脚。夜间脱袜打睡。早朝旋打行缠。风吹篱倒唤人夫劈篾缚起。上堂。云居不会禅。洗脚上床眠。冬瓜直儱侗。瓠子曲弯弯。   潭州大沩怀宥禅师。僧问。人将语试金将火试。未审衲僧将甚么试。师曰。拄杖子。曰毕竟如何。师曰。退后著。僧应喏。师便打曰。教休不肯休。直待雨淋头。   杭州佛日契嵩禅师。藤州镡津李氏子。七岁出家十三得度。十九游方遍参知识。得法于洞山。师夜则顶戴观音像而诵其号。必满十万乃寝以为常。自是世间经书章句不学而能。作原教论十余万言。明儒释之道一贯。以抗宗韩排佛之说。读之者畏服。后居永安兰若。著禅门定祖图传法正宗记辅教编。上进仁宗皇帝览之加叹。行传法院编次入藏。下诏褒宠赐号明教。宰相韩琦大参欧阳修。皆延见而尊礼之。洎东还熙宁四年六月四日晨兴写偈曰。后夜月初明。吾今喜独行。不学大梅老。贪闻鼯鼠声。至中夜而化。阇维不坏者五。曰顶曰耳曰舌曰童真曰数珠。其顶骨出舍利红白晶洁。道俗合诸不坏葬于故居永安之左。后住净慈北涧居简尝著五种不坏赞。师有文集二十卷。目曰镡津。盛行于世。洪洲太守许式。参洞山得正法眼。一日与泐潭澄上蓝溥坐次。潭问。闻郎中道。夜坐连云石。春栽带雨松。当时答洞山甚么话。公曰。今日放衙早。潭曰。闻答泗州大圣在扬州出现底是否。公曰。别点茶来。潭曰。名不虚传。公曰。和尚早晚回山。潭曰。今日被上蓝觑破。蓝便喝。潭曰。须是尔始得。公曰。不奈船何打破戽斗。   泐潭澄禅师法嗣   明州育王山怀琏大觉禅师。漳州龙溪陈氏子。诞生之夕梦僧伽降室。因小字泗洲。既有异兆佥知祥应。龆龀出家丱角圆顶。笃志道学寝食无废。一日洗面泼水于地。微有省发即慕参寻。远造泐潭法席投机印可。师事之十余年。去游庐山掌记于圆通讷禅师所。皇祐中 仁庙有诏住净因禅院。召对化成殿。问佛法大意。奏对称旨。赐号大觉禅师。后遣中使问曰。才去竖拂人立难当。师即以颂回进曰。有节非干竹。三星偃月宫。一人居日下。弗与众人同 帝览大悦。又诏入对便殿。赐罗扇一把题元寂颂于其上。与师问答诗颂书以赐之。凡十有七篇。至和中乞归老山中。乃进颂曰。六载皇都唱祖机。两曾金殿奉天威。青山隐去欣何得。满箧唯将御颂归 帝和颂不允。仍宣谕曰。山即如如体。也将安归乎。再住京国且兴佛法。师再进颂谢曰。中使宣传出禁围。再令臣住此禅扉。青山未许藏千拙。白发将何补万几。霄露恩辉方湛湛。林泉情味苦依依。尧仁况是如天阔。应任孤云自在飞。既而遣使赐龙脑钵。师谢恩罢捧钵曰。吾法以坏色衣以瓦铁食。此钵非法遂焚之。中使回奏 上加叹不已。治平中上疏乞归。仍进颂曰。千簇云山万壑流。闲身归老此峰头。余生愿祝无疆寿。一炷清香满石楼 英庙依所乞赐手诏曰。大觉禅师怀琏。受先帝圣眷累锡宸章。屡贡诚恳乞赐归林下。今从所请俾遂闲心。凡经过小可庵院任性住持。或十方禅林不得抑逼坚请。师既渡江少留金山。西湖四明郡守以育王虚席迎致。九峰韶公作疏劝请四明之人相与出力。建大阁藏所赐诗颂。榜之曰宸奎翰林。苏公轼知杭州时。以书问师曰承要作宸奎阁碑。谨以撰成。衰朽废学不知堪上石否。见参寥说。禅师出京日 英庙赐手诏。其略云。任性住持者。不知果有否。如有切请录示全文欲添入。此一节师终藏而不出。逮委顺后获于箧笥。开堂日僧问。诸佛出世利济群生。猊座师登将何拯济。师曰。出高水阔。曰华发无根树。鱼跳万仞峰。师曰。新罗国里。曰慈舟不桌清波上。剑峡徒劳放木鹅。师曰。脱却衣裳卧荆棘。曰人将语试。师曰。惯得其便。僧拊掌。师曰。更[跳-兆+孛]跳。问圣君御颂亲颁赐。和尚将何报此恩。师曰。两手拓地。曰恁么则一人有庆兆民赖之。师曰。半寻拄杖搅黄河。问橹桌不停时如何。师曰。清波箭急。曰恁么则移舟谙水势。举桌别波澜。师曰。济水过新罗。曰古佛位中留不住。夜来依旧宿芦花。师曰。儿童不识十字街。问坐断毗卢顶。不禀释迦文。犹未是学人行业。如何是学人行业。师曰。砟额望明月。僧以手便拂。师曰。作甚么。僧茫然。师曰。赚却一船人。师曰。若论佛法两事。是加增之辞廉纤之说。诸人向这里承当得。尽是二头三首。譬如金屑虽贵眼里著不得。若是本分衲僧。才闻举著一摆摆断。不受纤尘独脱自在最为亲的。然后便能在天同天在人同人。在僧同僧在俗同俗。在凡同凡在圣同圣。一切处出没自在。并拘检它不得。名[這-言+(豸*艮)]他不得。何也。为渠能建立一切法故。一切法要且不是渠。渠既无背面。第一不用妄与安排。但知十二时中平常饮啄快乐无忧。秖此相期更无别事。所以古人云。放旷长如痴兀人。它家自有通人爱。上堂。应物现形如水中月。遂拈起拄杖曰。这个不是物。即今现形也。且道月在甚么处。良久曰。长空有路还须透。潭底无踪不用寻。击香台下座。   临安府灵隐云知慈觉禅师。僧问。一佛出世各坐一华。和尚出世有何祥瑞。师曰。白云横谷口。曰光前绝后去也。师曰错。曰大众证明学人礼谢。师曰点。问如何是道。师曰。甚么道。曰大道。师曰。欲行千里一步为初。曰如何是道中人。师曰。西天驻泊此地都监。僧礼拜。师乃吽吽。上堂。日月云霞为天标。山川草木为地标。招贤纳士为德标。闲居趣寂为道标。拈拄杖曰。且道这个是甚么标。会么。拈起则有文有彩。放下则粝粝磕磕。直得不拈不放。又作么生。良久曰。扶过断桥水。伴归无月村。卓一下下座。上堂。秋风起庭梧坠。衲子纷纷看祥瑞。张三李四卖嚣虚。拾得寒山争贱贵。觌面相逢更无难易。四衢道中棚阑瓦市。逼塞虚空普天匝地。任是临济赤肉团上。雪峰南山鳖鼻。玄沙见虎。俱胝举指。一时拈来当面布施。更若拟议千山万水。复曰过。   婺州承天惟简禅师。僧问。佛与众生是一是二。师曰。花开满树红。花落万枝空。曰毕竟是一是二。师曰。唯余一朵在。明日恐随风。问如何是吹毛剑。师曰。星多不当月。曰用者如何。师曰落。曰落后如何。师曰。观世音菩萨。问如何是和尚家风。师曰。理长即就。曰如何领会。师曰。绘雉不成鸡。问开口即失闭口即丧。未审如何说。师曰。舌头无骨。僧曰。不会。师曰。对牛弹琴。上堂。夫遮那之境界众妙之玄门。知识说之而莫穷。善财酌之而不竭。文殊体之而寂寂。普贤证之以重重。若也随其法性。如云收碧汉本无一物。若也随其智用。如华开春谷应用无边。虽说遍恒沙乃同遵一道。且问诸人。作么生是一道。良久曰。白云断处见明月。黄叶落时闻捣衣。参。上堂。莫离盖缠。莫求佛祖。去此二途以何依怙。江淹梦笔天龙见虎。古老相传月不跨五。参。上堂。一刀两段埋没宗风。师子翻身拖泥带水。直饶坐断十方不通凡圣。脚跟下好与三十。   明州九峰鉴韶禅师。僧问。承闻和尚是泐潭嫡子是否。师曰是。曰还记得当时得力句否。师曰。记得。曰请举看。师曰。左手握拳右手把笔。上堂。山僧说禅如蚱蜢吐油。捏著便出。若不捏著一点也无。何故秖为不曾看读古今因缘。及预先排叠胜妙见知等候升堂。便磨唇捋嘴捋粥饭气熏炙诸人。凡有一问一答盖不得已。岂独山僧。看它大通智胜如来。默坐十劫无开口处。后因诸天梵天及十六王子再三劝请。方始说之。却不是秘惜。秖为不敢埋没诸人。山僧既不埋没诸人。不得道山僧会升座。参。   婺州西塔显殊禅师上堂。黄梅席上数如麻。句里呈机事可嗟。直是本来无一物。青天白日被云遮。参。   天台崇善寺用良禅师。僧问。三门与自己是同是别。师曰。八两移来作半斤。曰恁么则秋水泛渔舟去也。师曰。东家点灯西家为甚么却觅油。曰山高月上迟。师曰。道甚么。曰莫瞌睡。师曰。入水见长人。   临江军慧力有文禅师。上堂。建山寂莫坐倚城郭。无味之谈七零八落。以拄杖敲香台下座。   福州雪峰象敦禅师。僧问。如何是佛。师曰。把火照鱼行。曰如何是法。师曰。唐人译不出。曰佛法已蒙师指示。未审毕竟事如何。师曰。腊月三十日。   南康军云居守亿禅师上堂。马祖才升堂。雄峰便卷席。春风一阵来。满地花狼藉。便下座。   瑞州洞山永孚禅师上堂。棒头挑日月木马夜嘶。鸣拈拄杖曰。云门大师来也。卓一下曰。炊沙作饭。看井作裤。参。   令滔首座久参泐潭。潭因问。祖师西来单传心印。直指人心见性成佛。子作么生会。师曰。某甲不会。潭曰。子未出家时作个甚么。师曰牧牛。潭曰。作么生牧。师曰。早朝骑出去。晚后复骑归。潭曰。子大好不会。师于言下大悟。遂成颂曰。放却牛绳便出家。剃除须发著袈裟。有人问我西来意。拄杖横挑啰哩啰。   洞山自宝禅师法嗣   瑞州洞山清辩禅师。僧问。百丈得大机。黄檗得大用。未审和尚得个甚么。师便喝。僧亦喝。师便打。僧曰。争奈大众眼何。便归众。师嘘两嘘。   北塔思广禅师法嗣   荆州军玉泉承皓禅师姓王氏。眉州丹棱人也。依大力院出家登具。后游方参北塔发明心要。得大自在三昧。制犊鼻裈书历代祖师名字。乃曰。唯有文殊普贤较些子。且书于带上。故丛林目为皓布裈。元丰间首众于襄阳谷隐。有乡僧亦效之。师见而诟曰。汝具何道理敢以为戏事耶。呕血无及耳。寻于鹿门如所言而逝。张无尽奉使京西南路就谒之。致开法于郢州大阳。时谷隐主者私为之喜。师受请升座曰。某在谷隐十年。不曾饮谷隐一滴水嚼谷隐一粒米。汝若不会来。大阳为汝说破。携拄杖下座傲然而去。寻迁玉泉。有示众曰。一夜雨霶烹打倒蒲萄棚。知事头首行者人力。拄底拄撑底撑。撑撑拄拄到天明。依旧可怜生。自赞粥稀后。坐床窄先卧。耳聩爱高声。眼昏宜字大。冬至示众曰。晷运推移布裈赫赤。莫怪不洗无来换替。僧入室次狗子在室中。师叱一声。狗便出去。师曰。狗却会尔却不会。师示疾门人围绕。师笑曰。吾年八十一。老死舁尸出。儿郎齐著力。一年三百六十日。言毕而逝。   云盖志颙禅师法嗣   南康军云居文庆海印禅师。僧问。如何是函盖乾坤句。师曰合。曰如何是随波逐浪句。师曰阔。曰如何是截断众流句。师曰窄。上堂。道本无为法非延促。一念万年千古在目。月白风恬山青水绿。法法现前头头具足。祖意教意非直非曲。要识庐陵米价。会取山前麦熟。以拂子击禅床下座。   四祖端禅师法嗣   福州广明常委禅师。僧问。知师久蕴囊中宝。今日当场略借看。师曰看。曰恁么则谢师指示。师曰。等间垂一钓容易上钩来。   雁荡山文吉禅师法嗣   温州净光为觉禅师。僧问。云门一曲师亲唱。未审西来意若何。师曰。道什么。云恁么则便是和尚为人处也。师曰错。乃曰。净光绀宇古佛祇园。闻名者尘心顿息。目观者宛若升天。面临郛郭背靠林泉。处处尽歌皇化。何须演妙谈玄。向上一窍又且如何。蓦拈拄杖卓一下曰。鸳鸯绣了从君看。莫把金针度与人。下座。   金山瑞新禅师法嗣   安吉州天圣守道禅师上堂。日月绕须弥。人间分昼夜。南阎浮提人秖被明暗色空留碍。且道不落明暗一句作么生道。良久曰。柳色黄金嫩。梨花白雪香。参。上堂。不从一地至一地。寂灭性中宁有位。释迦稽首问然灯。仁者何名为受记。便下座。   上方齐岳禅师法嗣   越州东山国庆顺宗禅师上堂。心生则种种法生。心灭则种种法灭。拈起拄杖曰。此个是法。那个是灭底心。若人道得许尔顶门上具眼。其或未然。云暗不知天早晚。雪深难辩路高低。参。   北禅智贤禅师法嗣   潭州兴化绍铣禅师泉州人。上堂拈拄杖曰。一大藏教是拭不净故纸。超佛越祖之谈。是诳呼闾阎汉。若论衲僧门下。一点也用不得。作么生是衲僧门下事。良久曰。多虚不如少实。击香台下座。   洪州法昌倚遇禅师漳州林氏子。幼弃家依郡之崇福得度。有大志自受具游方。名著丛席。浮山远和尚尝指谓人曰。此后学行脚样子也。参北禅贤。问近离甚处。师曰。福严。贤曰。思大鼻孔长多少。师曰。与和尚当时见底一般。贤曰。且道老僧见时长多少。师曰。和尚大似不曾到福严。贤笑云。学语之流。又问。来时马大师健否。师曰健。云向汝道什么。师曰。令北禅莫乱统。贤云。念汝新到不欲打汝。师曰。倚遇亦放过和尚。茶罢。贤又问。乡里甚么。师曰。漳州。贤云。三平在彼作什么。师曰。说禅说道。贤云。年多少。师曰。与露柱齐年。贤云。有露柱即且从。无露柱年多少。师曰。无露柱一年也不少。贤云。半夜放乌鸡。师因倒心师事之。后游西山眷双岭深邃栖息三年。与英邵武胜上座游。应法昌请决别曰。三年聚首无事不知。检点将来不无渗漏。以拄杖划一划曰。这个且止。宗风事作么生。英云。须弥安鼻孔。师曰。临崖看浒眼。特地一场愁。英云。深沙努眼睛。师曰。争奈圣凡无异路。方便有多门。英云。铁蛇钻不入。师曰。有甚共语处。英云。自缘根力浅。莫怨太阳春。却划一划云。宗风且止。这个事作么生。师与一掌。英约住云。这漳州子莫无去就。师曰。尔作这般见解。不打更待何时。又与一掌。英云。也是我致得。法昌在分宁之北。千峰万壑古屋数间。师至安乐之火种刀耕。衲子时有至者。皆不堪其枯淡。坐此成单丁。开炉日以一力挝鼓。升座曰。法昌今日开炉行脚僧无一个。唯有十八高人缄口围炉打坐。不是规矩严难免见诸人话堕。直饶口似秤锤未免灯笼勘破。不知道绝功勋枉用修因证果。喝一喝曰。但能一念回心。即脱二乘羁锁。又曰。毗耶杜口仿效宗乘。鹫岭拈花翻成毒药。九年面壁钝置先宗。半夜传衣欺它后学。马祖即心是佛。大似待兔守株。盘山非心非佛。可谓和泥合水。如斯之见尽是败坏祖风灭胡种族。承虚接响罔圣欺贤。后学无辜遭它指注。若论此事诸佛不曾出世。亦无一法与人。达磨不西来。二祖不得髓。直得皇风荡荡野老讴歌。心无所恃行无所依。闻禅与道似见冤家。说色与心如逢猛虎。法昌然后与尔挑野菜舂黍米。作和罗饭煮骨董羹。饥即餐困即眠。不由诸位自崇高。莫学三乘立餐课。大宁宽禅师至。师画地作此[○@牛]相。便曳钁出。翌日未升坐。谓宽曰。昨日公案如何。宽画此[○@牛]相即飏撒之。师曰。宽禅头名下无虚人。乃升坐曰。忽地晴天霹雳声。禹门三汲浪峥嵘。几多头角为龙去。虾蟹依然努眼睛。南禅师至。师方植松。南云。小院子栽许多松作么。师曰。临济道底。云栽得多少。师曰但见狷啼鹤宿耸汉侵云。南指石云。这里何不栽。师曰。功不浪施。云也知无下手处。师却指石上松曰。从什么处得此来。南大笑云。苍天苍天。乃作偈云。头戴华巾离少室。手携席帽出长安。鹫峰峰下重相见。鼻孔元来总一般。又画此○示之。师曰。葫芦棚上摘冬瓜。麦浪堆中钓得虾。谁在画楼沾酒处。相邀来吃赵州茶。又画此T51049701.gif答之。南云。铁牛对对黄金角。木马双双白玉蹄。为爱雪山香草细。夜深乘月过前溪。又画[○@一]示之。师曰。玉麟带月离霄汉。金凤衔花下彩楼。野老不嫌公子醉。相将携手御街游。又画此○答之。师又与南举程大卿看生缘话。师曰。和尚何不直下与伊剿绝却。南云。也曾为蛇画足来。是伊自不瞥地。师曰。和尚如何为它。南云。咬尽生姜呷尽醋。师曰。流俗阿师又恁么去。南云。和尚作么生。师拈拂子便打。南云。这老汉也是无人情。时南道被天下丛林宗之。而师与之酬唱如交友。一时豪杰多归之。龙图徐公禧布衣时。与师往来为法喜之游。师将化前一日作偈遗之曰。今年七十七。出行须择日。昨夜问龟歌。报道今朝吉。徐览偈耸然。邀灵源清禅师同往。师方坐寝室以院务诫知事曰。吾住此山二十三年。护惜常住每自莅之。今行矣。汝辈著精彩。言毕举拄杖曰。且道这个分付阿谁。徐与灵源皆屏息。遂掷杖投床枕臂而化。   福州广因择要禅师上堂。王临宝位胡汉同风。纽半破三佛殿倒卓藏身句即不问。尔透出一字作么生道。拈拄杖曰。春风开竹户。夜雨滴花心。上堂。古者道。秖恐为僧心不了。为僧心了总输僧。且如何是诸上座了底心。良久曰。渔翁睡重春潭阔。白鸟不飞舟自横。僧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长安东洛阳西。问如何是佛。师曰。福州橄榄两头尖。问佛未出世时如何。师曰。隈岩傍壑。曰出世后如何。师曰。前山后山。   庐山开先善暹禅师法嗣   南康军云居山了元佛印禅师。饶州浮梁林氏子。诞生之时祥光上烛。须发爪齿宛然具体。风骨爽拔孩孺异常。发言成章语合经史。闾里先生称曰神童。年将顶角博览典坟。卷不再舒洞明今古。才思俊迈风韵飘然。志慕空宗投师出家。试经圆具感悟夙习。即遍参寻投机。于开先法席。出为宗匠。九坐道场。四众倾向名动朝野。神宗赐高丽磨衲金钵以旌师德。上堂。寒寒风撼竹声干。水冻鱼行涩。林疏鸟宿难。早是严霜威重。那堪行客衣单。休思紫陌山千朵。且拥红炉火一攒。放下茱萸空中竹橛。倒却迦叶门前刹竿。直下更云。不会算来也太无端。参。师一日与学徒入室次。适东坡居士到面前。师曰。此间无坐榻。居士来此作甚么。士曰。暂借佛印四大为坐榻。师曰。山僧有一问。居士若道得即请坐。道不得即输腰下玉带子。士欣然曰。便请。师曰。居士适来道。暂借山僧四大为坐榻。秖如山僧四大本空五阴非有。居士向甚么处坐。士不能答。遂留玉带。师却赠以云山衲衣。士乃作偈曰。百千灯作一灯光。尽是恒沙妙法王。是故东坡不敢惜。借君四大作禅床。病骨难堪玉带围。钝根仍落箭锋机。会当乞食歌姬院。夺得云山旧衲衣。此带阅人如传舍。流传到我亦悠哉。锦袍错落犹相称。乞与佯狂老万回。   东京智海本逸正觉禅师福州彭氏子。上堂。开口是合口是。眼下无妨更著鼻。开口错合口错。眼与鼻孔都拈却。佛也打祖也打。真人面前不说假。佛也安祖也安。衲僧肚皮似海宽。此乃一出一入半合半开。是山僧寻常用底。敢问诸禅德。刹竿因甚么头指天。力士何故揎起拳。良久曰参。又一日上堂拈拄杖曰。这拄杖在天也与日月并明。在地也与山河同固。在王侯也以代蒲鞭。在百姓也防身御恶。在衲僧也昼横肩上渡水穿云。夜宿旅亭撑门拄户。且道在山僧手里用作何为。要会么。有时放步东湖上。与僧遥指远山青。击禅床下座。上堂。忆得老僧年七岁时。于村校书处得一法门。超情离见绝妙绝玄。爰自染神逾六十载。今日辄出普告大众。若欲传持宜当谛听。遂曰。寒原耕种罢。牵犊负薪归。此夜一炉火。浑家身上衣。诸禅德。逢人不得错举。上堂。我有这一著。人人口里嚼。嚼得破者速须吐却。嚼不破者翻成毒药。乃召诸禅德。作甚么滋味。试请道看。良久曰。医王不是无方义。千里苏香象不回。   越州天章元楚宝月禅师。僧问。如何是佛法大意。师曰。一年三百六十日。曰便恁么会时如何。师曰。迢迢十万不是远。上堂。鼓声错落。山色崔嵬。本既不有。甚处得来。良久曰。高著眼。   庐山万杉善爽禅师。僧问。如何是万杉境。师曰。万株杉下千寻竹。僧云。如何是境中人。师曰。老僧叉手对阇梨。问佛法大意请师指示。师曰。昆仑头戴华山尖。乃曰。古即今今即古。家家囱下有诸祖。文殊示现满山川。自是时人不能悟。大众且道。悟个甚么。喝一喝。晚参。侍者度拂子与师。师曰。百丈昔因拈起悟。始觉蒸糊是面做。禅人到此莫商量。向道僧堂对厨库。复曰。经有经师论有论师律有律师。教老僧说个甚么。良久曰。春困归堂打睡。   庐陵禾山楚才禅师法嗣   抚州曹山宝积雄禅师。僧问。如何是佛。师曰。寒猫不捉鼠。问一尘一佛国一叶一释迦。学人如何下足。师曰。大地草漫漫。僧云。谢师答话。师曰。明眼人难瞒。僧云。大众一时记取。师曰。曹山今日失利。问法雷一震龙象四来如何行令。师曰。清风不会侬家意。吹散白云撩乱飞。僧云。学人还有安身立命处也无。师曰。脚踏实地。乃曰。善应群方万机丛凑相逢相见即不问。尔拈匙把箸为甚么道不得。良久曰。曹山今日失利。又曰。山不青水不绿。南北东西无下足。白云片片岭头飞。夜来却入芦花宿。又曰。千江竞凑万派同源。宝月腾辉光分沙界。山河大地明暗自殊。坐卧经行何人分上。其中莫有语言道断函盖相应底衲僧么。出来与曹山相见。时有僧出方礼拜次。师曰。大众分明记取话头。   钦山悟勤禅师法嗣   鼎州梁山圆应禅师。僧问。如何是超佛越祖之谈。师曰。吃粥吃饭。   续传灯录卷第五   续传灯录卷第六目录   大鉴下第十一世   ·   大阳玄禅师法嗣二十五人   ·投子义青禅师   ·兴阳清剖禅师   ·福严审承禅师   ·罗浮显如禅师   ·白马归喜禅师   ·大阳慧禅师   ·云门灵运禅师   ·云顶海鹏禅师   ·明机聪禅师(已上九人有语见录)   ·四祖海禅师   ·资福乘禅师   ·觉城道齐禅师   ·罗浮远禅师   ·洞山存禅师   ·云门宝印禅师   ·太平慧空禅师   ·安州延福禅师   ·福严贤禅师   ·承天宗禅师   ·方广隆禅师   ·崇胜智聪禅师   ·四祖处仁禅师   ·大阳祈禅师   ·白马归春禅师   ·晦叔王曙居士(已上十六人不录)   雪窦显禅师法嗣八十四人   ·天衣义怀禅师   ·称心省倧禅师   ·承天传宗禅师   ·南明日慎禅师   ·投子法宗道者   ·宝相蕴观禅师   ·君山显升禅师   ·洞庭慧金典座   ·修撰曾会居士   ·报本有兰禅师   ·长芦智福禅师   ·洞山慧圆禅师   ·香积孜禅师   ·宝庆子环禅师   ·天衣在和禅师   ·称心守明禅师   ·凤栖仲卿禅师   ·灵岩德初禅师   ·龙兴智传禅师   ·乾明则禅师   ·乾明知应禅师   ·云峰元益首座(已上二十二人见录)   ·安国琮禅师   ·永安元楚禅师   ·称心清演禅师   ·证圣守环禅师   ·汤院守恩禅师   ·广教景先禅师   ·东禅贤禅师   ·上山德隆禅师   ·化城德迁禅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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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州投子山义青禅师青社。李氏子。七龄颖异。往妙相寺出家。试经得度。习百法论。未几叹曰。三祇途远自困何益。乃入洛听华严义若贯珠。尝读诸林菩萨偈。至即心自性。猛省曰。法离文字宁可讲乎。即弃游宗席。时圆鉴禅师居会圣岩。一夕梦畜青色鹰为吉征。届旦师来。鉴礼延之。令看外道问佛不问有言不问无言因缘。经三载。一日问曰。汝记得话头么试举看。师拟对。鉴掩其口。师了然开悟遂礼拜。鉴曰。汝妙悟玄机邪。师曰。设有也须吐却。时资侍者在傍曰。青华严今日如病得汗。师回顾曰。合取狗口。若更忉忉我即便呕。自此复经三年。鉴时出洞下宗旨示之。悉皆妙契。付以大阳顶相皮履直裰嘱曰。代我续其宗风。无久滞此善宜护持。遂书偈送曰。须弥立太虚。日月辅而转。群峰渐倚他。白云方改变。少林风起丛。曹溪洞帘卷。金凤宿龙巢。宸苔岂车碾。令依圆通秀禅师。师至彼无所参问唯嗜睡而已。执事白通曰。堂中有僧日睡当行规法。通曰。是谁。曰青上座。通曰。未可。待与按过。通即曳杖入堂。见师正睡。乃击床呵曰。我这里无闲饭与上座吃了打眠。师曰。和尚教某何为。通曰。何不参禅去。师曰。美食不中饱人吃。通曰。争奈大有人不肯上座。师曰。待肯堪作甚么。通曰。上座曾见甚么人来。师曰。浮山。通曰。怪得恁么顽赖。遂握手相笑归方丈。由是道声籍甚。初住白云。次迁投子。上堂召大众曰。若论此事如鸾凤冲霄不留其迹。羚羊挂角那觅乎踪。金龙不守于寒潭。玉兔岂栖于蟾影。其或主宾若立。须威音世外摇头问答言陈仍玄路旁提为唱。若能如是犹在半途。若更凝眸不劳相见。上堂。宗乘若举凡圣绝踪。楼阁门开别户相见。设使卷帘悟去岂免旁观。春遇桃花重增眼病。所以古人道。向上一路千圣不传。诸仁者。既是不传。为甚么铁牛走过新罗国里。遂喝曰。达者须知暗里惊。僧问。师唱谁家曲宗风嗣阿谁。师曰。威音前一箭。射透两重山。曰如何是相传底事。师曰。全因淮地月。得照郢阳春。曰恁么则入水见长人也。师曰。秖知荆玉异。那辨楚王心。僧礼拜。师以拂子击之。复曰。更有问话者么。如无彼此著便。问和尚适来拈香祝延圣寿。且道当今年多少。师曰。月笼丹桂远。星拱北辰高。曰南山直耸齐天寿。东海洪波比福源。师曰。双凤朝金阙。青松古韵高。曰圣寿已蒙师指示。治化乾坤事若何。师曰。不如缄口退。却是报皇恩。师示寂书偈曰。两处住持。无可助道。珍重诸人。不须寻讨。投笔奄息。阇维多灵异兹不尽具获设利五色。同灵骨塔于寺北三峰庵。   郢州兴阳清剖禅师。在大阳作园头。种瓜次。阳问。甜瓜何时得熟。师曰。即今熟烂了也。曰拣甜底摘来。师曰。与甚么人吃。曰不入园者。师曰。未审不入园者还吃也无。曰汝还识伊么。师曰。虽然不识不得不与。阳笑而去。住后上堂。西来大道理绝百非。句里投机全乖妙旨。不已而已有屈祖宗。岂况忉忉有何所益。虽然如是事无一向。且于唱教门中。通一线道大家商量。僧问。娑竭出海乾坤震。觌面相呈事若何。师曰。金翅鸟王当宇宙。个中谁是出头人。曰忽遇出头时又作么生。师曰。似鹘提鸠君不信。髑髅前验始知真。曰恁么则叉手当胸退身三步也。师曰。须弥座下乌龟子。莫待重遭点额回。问从上诸圣向甚么处去。师曰。月照千江静。孤灯海底明。郑金部问。和尚甚么时开堂。师曰。不历僧祇数。日月未生前。师卧疾次。大阳问。是身如泡幻泡幻中成办。若无个泡幻大事无由办。若要大事办识取个泡幻作么生。师曰。犹是这边事。阳曰。那边事作么生。师曰。匝地红轮透。海底不栽花。阳笑曰。乃尔惺惺邪。师喝曰。将谓我忘却竟尔趋寂。   南岳福严审承禅师。侍立大阳次。阳曰。有一人遍身红烂。卧在荆棘林中周匝火围。若亲近得此人大敞廛开。若亲近不得时中以何为据。师曰。六根不具七识不全。阳曰。尔教伊出来我要见伊。师曰。适来别无左右秖对和尚。阳曰。官不容针。师便礼拜。师后至华严隆和尚处举前话。隆曰。冷如毛粟细如冰雪。李相公特上山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指庭前柏树。公如是三问。师如是三答。公欣然乃有颂曰。出没云间满大虚。元来真相一尘无。重重请问西来意。唯指庭前柏一株。   惠州罗浮山显如禅师益州人。初到大阳。阳问。汝是甚处人。曰益州。阳曰。此去几里。曰五十里。阳曰。尔与么来还曾踏著么。曰不曾踏著。阳曰。汝解腾空那。曰不解腾空。阳曰。争得到这里。曰步步不迷方。通身无辨处。阳曰。汝得超方三昧邪。曰圣心不可得。三昧岂彰名。阳曰。如是如是。汝应信此。即本体全彰理事不二善自护持。住后僧问。如何是罗浮境。师曰。突兀侵天际。巍峨镇海涯。曰如何是境中人。师曰顶上白云散。足下黑烟生。   襄州白马归喜禅师。初问大阳。学人蒙昧乞指个入路。阳曰得。良久乃召师。师应诺。阳曰。与尔个入路。师于言下有省。住后僧问。如何是佛法大意。师曰。善犬带牌。问如龟藏六时如何。师曰。布袋里弓箭。问不著佛求不著法求当于何求。师曰。村人跪拜石师子。曰意旨如何。师曰。社树下设斋。上堂。急走即蹉过。慢行趁不上。没量大衲僧无计奈何。有多口饶舌底出来。僧问。一句即不问如何是半句。师曰。投身掷下。曰这个是一句也。师曰。半句也摸不著。问如何阒寂之门。师曰。莫闹莫闹。   郢州大阳慧禅师。僧问。汉君七十二阵大霸寰中。和尚临筵不施寸刃承谁恩力。师曰。杲日当轩际。森罗一样观。曰恁么则金乌凝秀色。玉兔瑞云深。师曰。滴历无私旨。通方一念玄。问如何是和尚家风。师曰。粗布直裰重重补。日用锄头旋旋揩。曰。向上客来如何只待。师曰。要用便用。问如何是西来意。师曰。日出东方月落西户。复示颂曰。朝朝日出东方。夜夜月落西户。如今大宋官家。尽是金枝玉树。   越州云门山灵运宝印禅师。上堂。夜来云雨散长空。月在森罗万象中。万象灵光无内外。当明一句若为通。不见。僧问大哥和尚云。月生云际时如何。大哥曰。三个孩儿抱花鼓。莫来拦我毬门路。月生云际。是明甚么边事。三个孩儿抱花鼓。拟思即隔。莫来拦我毬门路。须有出身处始得。若无出身处也似黑牛卧死水。出身一句作么生道。不劳久立。   怀安军云顶海鹏禅师。僧问。如何是大疑底人。师曰。毕钵岩中面面相觑。曰如何是不疑底人。师曰。如是我闻须弥粉碎。问祖意教意是同是别。师曰。达磨逢梁武。摩腾遇汉明。   复州乾明机聪禅师。僧问。如何是佛法大意。师曰。此问不虚。问如何是东禅境。师曰。定水不曾离旧岸。红尘争敢入波来。   雪窦显禅师法嗣   越州天衣义怀禅师永嘉乐清陈氏子也。世以渔为业。母梦星殒于屋乃孕。及产尤多吉祥。儿时坐船尾。父得鱼付师贯之。师不忍乃私投江中。父怒笞之。师恬然如故。长游京师依景德寺为童行。天圣中试经得度。谒金銮善叶县省。皆蒙印可。遂由洛抵龙门。复至都下欲继宗风。意有未决。忽遇言法华拊师背曰。云门临济。去及至姑苏礼明觉于翠峰。觉问。汝名甚么。曰义怀。觉曰。何不名怀义。曰当时致得。觉曰。谁为汝立名。曰受戒来十年矣。觉曰。汝行脚费多少草鞋。曰和尚莫瞒人好。觉曰。我也没量罪过汝也没量罪过尔作么生。师无语。觉打曰。脱空谩语汉出去。入室次。觉曰。恁么也不得不恁么也不得恁么不恁么总不得。师拟议。觉又打出。如是者数四。寻为水头。因汲水折担忽悟。作投机偈曰。一二三四五六七。万仞峰头独足立。骊龙颔下夺明珠。一言勘破维摩诘。觉闻拊几称善。后七坐道场。化行海内嗣法者甚众。住后僧问。如何是佛。师曰。布发掩泥横身卧地。曰意旨如何。师曰。任是波旬也皱眉。曰恁么则谢师指示。师曰。西天此土。问学人上来请师说法。师曰。林间鸟噪水底鱼行。上堂。须弥顶上不扣金钟。毕钵岩中无人聚会。山僧倒骑佛殿。诸人反著草鞋。朝游檀特暮到罗浮。拄杖针筒自家收取。上堂。衲僧横说竖说。未知有顶门上眼。时有僧问。如何是顶门上眼。师曰。衣穿瘦骨露。屋破看星眠。上堂。夫为宗师须是驱耕夫之牛夺饥人之食。遇贱即贵遇贵即贱。驱耕夫之牛令他苗稼丰登。夺饥人之食令他永绝饥渴。遇贱即贵握土成金。遇贵即贱变金成土。老僧亦不驱耕夫之牛亦不夺饥人之食。何谓耕夫之牛。我复何用。饥人之食。我复何餮。我也不握土成金也不变金作土。何也。金是金土是土。玉是玉石是石。僧是僧俗是俗。古今天地古今日月古今山河古今人伦。虽然如是。打破大散关几个迷逢达磨。上堂。雁过长空影沈寒水。雁无遗踪之意。水无留影之心。若能如是方解向异类中行。不用续凫截鹤夷岳盈壑。放行也百丑千拙。收来也挛挛拳拳。用之则敢与八大龙王斗富。不用都来不直半分钱。参。僧问。天不能盖地不能载。未审是甚么人。师曰。掘地深埋。曰此人还受安排也无。师曰。土上更加泥。问牛头未见四祖时如何。师曰。长江无六月。曰见后如何。师曰。一年一度春。室中问僧。无手人能行拳。无舌人解言语。忽然无手人打无舌人。无舌人道个甚么又曰。蜀魄连宵叫。鵽鸠终夜啼。圆通门大启。何事隔云泥。晚年以疾居池阳杉山庵。门弟子智才住临平之佛日。迎归侍奉。才如苏城未还。师速其归。及踵门师告之曰。时至吾行矣。才曰。师有何语示徒。乃说偈曰。红日照扶桑。寒云封华岳。三更过铁围。拶折骊龙角。才问。卵塔已成如何是毕竟事。师举拳示之。遂就寝推枕而寂。塔全身寺东之原。崇宁中谥振宗禅师。   越州称心省倧禅师。僧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行人念路。僧曰。不会。师曰。紧峭草鞋。上堂。佛种从缘起。是故说一乘。拈拄杖曰。拄杖是缘。那个是佛种。拄杖是一乘法。那个是缘。这里参见释迦老子。了却买草鞋行脚。不得向衲僧门下过。打折汝腰。且道衲僧据个甚么。良久曰。三十年后莫孤负人。卓拄杖下座。   泉州承天传宗禅师。僧问。大用现前不存轨则时如何。师曰。承天今日高竖降旗。僧便喝。师曰。临济儿孙。僧又喝。师便打。问如何是般若体。师曰。云笼碧峤。曰如何是般若用。师曰。月在清池。   处州南明日慎禅师。僧问。祖意教意是同是别。师曰。水天影交碧。曰毕竟是同是别。师曰。松竹声相寒。   舒州投子法宗禅师。时称道者。僧问。如何是道者家风。师曰。袈裟里草鞋。曰意旨如何。师曰。赤脚下桐城。   天台宝相蕴观禅师。僧问。如何是佛。师曰堂堂八尺余。   岳州君山显升禅师。上堂。大方无外含裹十虚至理不形圆融三际。高超名相妙体全彰。迥出古今真机独露。握骊珠而鉴物。物物流辉。掷宝剑以挥空。空空绝迹。把定则摩竭掩室净名杜词。放行则拾得摇头寒山拊掌。且道是何人境界。拈拄杖卓一下曰。瞬目扬眉处。凭君子细看。   平江府水月寺惠金典座。依明觉于雪窦。闻举须弥山话默有契。一日欲往讯遇之殿轩。觉问。汝名甚么。曰惠金。觉曰。阿谁惠汝金。曰容少间去方丈致谢。觉曰。即今聻。曰这里容和尚不得。   修撰曾会居士。幼与明觉同舍。及冠异途。天禧间公守池州。一日会于景德寺。公遂引中庸大学。参以楞严。符宗门语句质明觉。觉曰。这个尚不与教乘合。况中庸大学邪。学士要径捷理会此事。乃弹指一下曰。但恁么荐取。公于言下领旨。天圣初公守四明。以书币迎师补雪窦。既至。公曰。某近与清长老商量赵州勘破婆子话。未审端的有勘破处也无。觉曰。清长老道个甚么。公曰。又与么去也。觉曰。清长老且放过一著。学士还知天下衲僧出这婆子圈[示*貴]不得么。公曰。这里别有个道处。赵州若不勘破婆子一生受屈。觉曰。勘破了也。公大笑。   湖州报本有兰禅师。僧问。道无横径立者皆危。如何是道。师曰。日耀祥光澹。僧云。意旨如何。师曰。风摇瑞色浓。僧礼拜。师曰。犹欠一著。问拨尘见佛即不问。宝剑挥空事若何。师曰。脚下看。僧云。脚下且置。向上事又且如何。师曰。天晴日出雨下云兴。问法本无说当说何明。师曰。水中盐味色里胶青。僧云。便恁么时如何。师曰。三十年后。师乃曰。衣中至宝何假披沙。各自持来复将何用。交光牙入不隐不彰。达磨九年不敢动著。恐屈儿孙。报本不惜眉毛普示大众拈起拄杖。大众拟议一时打散。又上堂曰。大无方小无所。半合半开未可相许。岭梅初折众花荣。微雨微晴春力普。春力普到头。莫问曹溪祖。又曰。法无有尔理见非常。至道无方刹尘应物。直得风行草偃响顺声和。无纤芥可齐。见卓牌闹市。要得不伤和气。闲与露柱商量。苟能自契点头。莫谓山僧多口。   真州长芦祖印智福禅师江州人。夏文庄之系族也。出家圆具。遂参雪窦顿明祖意。道行才智洒然超迈。出世长芦。僧问。如何是教外别传一句。师曰。问不著。僧云。为什么问不著。师曰。白云千万里。僧云。学人退身三步。师曰。更待何时。问宝剑未出匣时如何。师曰涩。僧云。出后如何。师曰利。问如何是第一机。师曰。不为鼷儿而发。僧云。岂无方便。师曰。静处萨婆诃。师乃曰。问在答处。答在问宗。一任诸人点头。忽若问不在答处。答不在问宗。又且作么生摸索乃展手曰。无遗丝发一时分付。请诸人各各子细观瞻。傥一念回光千圣共辙。不历僧祇岂劳修证。截生死海踞祖佛位。便乃高超三界永出四流。万德圆明十方独步。可不同酬佛恩共显王化。   筠州洞山慧圆禅师。参雪窦得旨。年甚少声名籍甚。后依开先暹禅师法席。会洞山阙人。暹举之以应筠人之请。遂出世说法。僧问。远离庐阜将届新丰。不涉程途请师便道。师曰。山僧今日倦。僧云。善知识方便在什么处。师曰瞎。僧便喝。师曰。犹未省在。乃曰。学非稽古道愧当时。俯仰无门乃随众意。古人道。无事上山行一转。借问时人会也无。秖如老僧与诸人从庐阜来。遇夜便宿逢晓便行。直至此间。一脚在前一脚在后。如今个个高挂钵囊阁却拄杖。更有什么事可会。然虽如是。若不登楼望。焉知沧海深。时黄龙南禅师住黄檗。因出邑相见于净戒寺。南默无所言。但焚香相对危坐而已。自申时至三鼓。师起曰。夜深恐妨和尚偃息。即趋出。明日各还山。南偶问永首座。在庐山识今洞山老否。永云。不识止闻其名。久之问云。和尚此回见之如何。南云。奇人。永退问侍者。汝随和尚见洞山。夜语及何事。侍者以实告。永笑云。疑杀天下人。   真州六合香积孜禅师。僧问。四山相逼则不问。六合门开事若何。师曰。七通八达。僧云。恁么则妙用纵横。师曰。三脚虾蟆跳上天。问如何是坐禅僧。师曰。万事总无能。僧云。如何是入定僧。师曰。四海本澄澄。僧云。如何是行道僧。师曰。六合势腾腾。僧云。如何是应供僧。师曰。三轮等性空。师上堂曰。菩提之道不可图度。万法本空宁有真假。无为为宗无相为本。量包沙界德洽乾坤。或演一乘或垂三句。或令悟本悉使返源。究竟之中必无是事。了得本心心了了。山河大地亦闲闲。又曰。本有之心丝毫不隔。因兹错念遂致邪非。垢尽遇人便明己见。作么生是己见。良久曰。四海洪波静。一轮天地秋。   温州平阳宝庆子环禅师。僧问。大施门开请师一决。师曰。风行草偃。僧云。一句截流又作么生。师曰。水到渠成。僧云。华盖山上云。慎江江里水。师曰。郎中在此。问古镜未磨时如何。师曰。清风来不尽。僧云。磨后如何。师曰。明月照重城。僧云。太守临筵请师一照。师曰。是何面目。僧云。三十年后。师曰。赚杀人。拈拄杖曰。朝到西天暮归东土。即且致。把断要津一句作么生道。若也道得。不出门知天下事。若道不得。拄杖子笑尔。击禅床一下。   越州天衣在和禅师。僧问。祖祖相传传祖印。师今得法嗣何人。师曰。人将语试水将杖探。僧云。廓周沙界。师曰。一夜梅开尽。百花犹未知。   越州称心守明禅师。僧问。如何是佛。师曰。道什么。云如何是法。师曰。道什么。云如何是僧。师曰。道什么。云谢师重重相为。师曰。道什么。   汉阳军凤栖仲卿禅师。僧问。古佛出世为一大事因缘。和尚出世当为何事。师张口吐舌。僧云。秖这个别更有在。师曰。朝三千暮八百。问百骸俱溃散一物镇长灵。如何是一物。师曰。苦哉佛陀耶。僧云。和尚还有为人处也无。师曰。弄精魂汉。僧云。何必如此。师曰。讳人道著。乃曰。道无前后达者由人。虽然根性利钝差殊。究实元无有异。所以三乘教法接引迷徒。执相滞名卒难造入。是故过去诸佛于此涅槃。现在诸佛于此成道。未来诸佛于此修行。不见达磨大师道。吾本来兹土。传法救迷情。一花开五叶。结果自然成。拈拄杖曰。会么。彼一时此一时。嵩山果熟也一任诸人采摘。卓拄杖一下。又曰。巍巍堂堂三界无双。磊磊落落十方寥廓。拟议则丧身失命。思量则千错万错。喝一喝下座。   温州雁荡灵岩寺德初禅师。僧问。大众临筵如何举唱。师曰。谢塘青草年年长。欧浦潮来日日新。僧云。莫便是为人处也无。师曰。且莫错认。问棒喝齐收请师相见。师曰。老僧不如汝。僧云。专为流通。师曰。堪作什么。问心生种种法生。如何是种种法生。师曰。我与汝葛藤。僧云。今日已见于师矣。师曰。且喜勿交涉。僧礼拜。师曰。孤负杀人。师乃曰。问得须弥岌峇海水腾波。祖道门中未有少分。何故从门入者不是家珍。本自圆融何须特地。人人踞妙高峰顶。个个彻诸法根源。不假慈氏楼阁。今日一时明取。还明得也无。若也明得故号丈夫。不孤千圣深恩。亦答国王至化。珍重。   潭州龙兴智传禅师。僧问。久处湖湘拟伸一问。师还答否。师曰。何得拖泥带水。僧便喝。师曰。一阵雨一阵凉。僧礼拜。师曰。有头无尾。师于治平中示寂。平生行住坐卧之处。悉涌舍利。禅徒唱得衣物者舍利日生。有于真前至诚求者随念示应。   信阳军乾明则禅师。僧问。师唱谁家曲宗风嗣阿谁。师曰。片云生海峤一雁过寒空。僧云。与么则雪窦嫡子也。师曰。一岭英英六花皎皎。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清风生碧落。僧云。意旨如何。师曰。明月映长江。问如何是海印三昧。师曰。但向己求。僧云。学人不会。师曰。莫从他觅。问如何是日用道。师曰。一箭到西天。僧云到后如何。师曰。周遍法界。   鼎州乾明知应禅师。僧问。莲花未出水时如何。师曰。撑天拄地。出水后如何。师曰。填沟塞壑。乃曰。马祖升堂百丈卷席。火动烟生云擎雨色。觌面相呈一何轻掷。重赏三千轻酬八百。   南岳云峰元益首座。李林宗居士问。意欲出尘今未出。请师今日决疑情。师曰。作么生是出尘。居士惘然。师曰。还会么。居士忽然省悟。有颂云。心镜从来莹。洪河本自深。秖因师问后。沙石化为金。师曰。正趣地狱。居士曰。人我无相胡为地狱。师曰。汝今何在。居士云。见今对答。师曰。秖此是黄金。   百丈宝月智映禅师法嗣   杭州惠因祥禅师。僧问。师唱谁家曲宗风嗣阿谁。师曰。天圆地方。僧云。端的请师一言。师曰。若到诸方分明举似。乃曰。南山高北山低。日出东兮夜落西。白牛上树觅不得。乌鸡入水大家知。且道觅得后又如何。良久曰堪作什么。   临安府惠因义宁禅师。僧问。佛未出世时如何。师曰。摩耶夫人。曰出世后如何。师曰。悉达太子。   南华缘禅师法嗣   齐州兴化延庆禅师。上堂。言前荐得孤负平生。句后投机全乖道体。离此二途祖宗门下又且如何。良久曰。眼里瞳儿吹木笛。   韶州宝寿行德禅师。冬日在南华受请。示众曰。新冬新宝寿。言是旧时言。若会西来意。波斯上舶船。   韶州白虎山守升禅师。僧问如何是佛。师曰。有眼无鼻孔。   韶州佛陀山崇钦禅师。僧问。如何是和尚直截为人一句。师打一拂子曰。会么。僧云。不会。师曰。逢人莫错举。   韶州延祥法迎禅师。僧问。牛头未见四祖时如何。师曰。拄杖子。见后如何。师便打。云今日亲见和尚。师曰。再犯不容。   韶州舜峰慧宝禅师。僧问。步步登高时如何。师曰险。云不进不退时如何。师曰。丧。云如何即是。师曰。苏噜苏噜。   云盖山继鹏禅师法嗣   越州诸暨钟山报恩谭禅师。僧问。至道无难唯嫌拣择。如何是不拣择。师曰。昨日初三今日初四。僧云。此犹是拣择。师曰。龙蛇易辨衲子难瞒。问一问一答犹落建化门庭。未审第一义中如何举唱。师曰。檐前雨滴雪满长空。僧云。若然者到头霜夜月任运落前溪。师曰。作家禅客。僧云。和尚莫瞒人好。师曰。却是尔瞒我。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只履已归[葸-十+夕]岭久。而今休更问来端。僧云。便与么去时如何。师曰。南山起云北山下雨。问杖锡已居于此日。请师一句利人天。师曰。鼻孔大头向下。僧云。向上还有事也无。师曰有。僧云。如何则是。师曰。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乃曰。法身无像应物现形。诸禅德作么生说个应物现形底道理。拈拄杖示众曰。世尊身长丈六。这个拄杖子亦长丈六。弥勒身长千尺。这个拄杖子亦长千尺。方圆任器隐显从他。大包天地细入微尘。如驴觑井如井觑驴。得之者。运筹帷幄把断要津。失之者杳杳忽忽虚生浪死。得失二途一时放却。敢问诸人。且道山僧拄杖子毕竟长多少。良久曰。笑指客从何处来。击香台一下。   洞山子荣禅师法嗣   江州圆通祖印居讷禅师。梓州中江蹇氏之子。初生有神光满室。年十一依汉州什邡竹林寺僧元昉出家。十七试法华得度受具。以讲学冠两川。耆年多下之。会有禅者自南方还。称祖道被天下。马大师什邡人应般若多罗谶。蜀之豪俊以经论闻者。如亮公。而亮公弃徒隐西山。如鉴公。而鉴公焚疏钞。称滴水莫敌巨海。师怃然。良久曰。汝知其说乎。禅者曰。我不能知也。子欲知之何惜一往。师于是出蜀放浪荆楚。屦阅寒暑迄无所得。西至襄州。洞山荣座下留止十年。读华严论至曰须弥在大海中高八万四千由旬。非手足攀揽可及。以明八万四千尘劳山住烦恼大海。众生有能于一切法无思无为。即烦恼自然枯竭。尘劳成一切智之山。烦恼成一切智之海。若更起心思虑即有攀缘。即尘劳愈高烦恼愈深。不能至诸佛智顶。师即豁然有省。叹曰。石巩云。无下手处。而马祖云。旷劫无明今日一切消灭。非虚语也。后游庐山道价日增。南康太守程师孟。请住归宗。遂嗣荣禅师。又住圆通。仁宗皇帝闻其名。皇祐初诏住十方净因禅院。以目疾坚辞不赴。举本院书记怀琏自代。于是诏琏。琏至。引对问佛法大意称旨。赐琏号大觉禅师赐师号祖印禅师。住持二十年。移住四祖开先两刹。师临众简严不妄言笑。常入定初叉手自如。中夜渐升至膺。侍者每视以候鸡鸣。其精进如此。既老退居宝积岩。时江州牧刘公述每造师问道。一日忽辞刘公归。沐浴端坐示寂。刘公率缁俗送往茶毗。火焰中白气上贯太阳。大众惊仰。欧阳文忠公贬异教者。独尊敬师。每问南来士人。曾见讷禅师否。又与老苏明允游相好云。   续传灯录卷第六   续传灯录卷第七目录   大鉴下第十二世   ·   石霜圆禅师法嗣五十人   ·黄龙慧南禅师   ·杨岐方会禅师   ·翠岩可真禅师   ·蒋山赞元禅师   ·武泉山政禅师   ·双峰省回禅师   ·大宁道宽禅师   ·道吾悟真禅师   ·蒋山保心禅师   ·百丈惟政禅师   ·香山蕴良禅师   ·南峰惟广禅师   ·大沩德干禅师   ·灵山本言禅师   ·广法源禅师   ·灵隐德章禅师(已上十六人见录)   ·太平戴休禅师   ·洛浦景韶禅师   ·天童青遂禅师   ·净慈简程禅师   ·药山义铣禅师   ·罗汉居奉禅师   ·永乐悦禅师   ·寿宁真禅师   ·藏院行原禅师   ·乌龙应光禅师   ·净慈志坚禅师   ·报本澄悦禅师   ·荐福岑禅师   ·普照修戒禅师   ·石室应禅师   ·资福海善禅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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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龙南禅师章氏讳惠南。其先信州玉山人也。童龆深沉有大人相。不茹荤不嬉戏。年十一弃家师事怀玉定水院智銮。尝随銮出道上见祠庙。辄杖击火毁之而去。十九落发受具足戒。远游至庐山归宗。老宿自宝集众坐。而公却倚。宝时时眴之。公自是坐必跏趺。行必直视。至栖贤依諟禅师。諟莅众进止有律度。公规模之三年。辞渡淮依三角澄禅师。澄有时名。一见器许之。及澄移居泐潭。公又与俱。澄使分座接纳矣。而南昌文悦见之每归卧叹曰。南有道之器也。惜未受本色钳锤耳。会同游西山。夜语及云门法道。悦曰。澄公虽云门之后。然法道异耳。公问所以异。悦曰。云门。如九转丹砂。点铁作金。澄公药汞银徒可玩。入锻即流去。公怒以枕投之。明日悦谢过。又曰。云门气宇如王。甘死语下乎。澄公有法授人死语也。死语其能活人哉。即背去。公挽之曰。即如是谁可汝意者。悦曰。石霜楚圆手段出诸方。子欲见之不宜后也。公默计之曰。此行脚大事也。悦师翠岩。而使我见石霜。见之有得于悦何有哉。即日办装。中途闻慈明不事事慢侮少丛林。乃悔欲无行留萍乡累日。结伴自攸县登衡岳寓止福严。老宿号贤叉手者。大阳明安之嗣。命公掌书记。泐潭法侣闻公不入石霜。遣使来讯。俄贤卒。郡以慈明领福严。公心喜之且欲观其人以验悦之言。慈明既至。公望见之心容俱肃。闻其论多贬剥诸方。而件件数以为邪解者。皆泐潭密付旨诀。气索而归念悦平日之语。翻然改曰。大丈夫心膂之间其可自为疑碍乎。趋诣慈明之室曰。惠南以闇短望道未见。比闻夜参如迷行得指南之车然。惟大慈更施法施使尽余疑。慈明笑曰。书记已领徒游方名闻丛林。借有疑不以衰陋鄙弃。坐而商略。顾不可哉。呼侍者进榻且使坐。公固辞哀恳愈切。慈明曰。书记学云门禅必善其旨。如曰放洞山三顿棒。洞山于时应打不应打。公曰。应打。慈明色庄而言。闻三顿棒声便是吃棒。则汝自旦及暮闻鸦鸣鹊噪钟鱼鼓板之声。亦应吃棒。吃棒何时当已哉。公瞠而却。慈明云。吾始疑不堪汝师。今可矣即使拜。公拜起。慈明理前语曰。脱如汝会云门意旨。则赵州尝言。台山婆子被我勘破。试指其可勘处。公面热汗下不知答趋出。明日诣之。又遭诟骂。公惭见左右即曰。政以未解求决耳。骂岂慈悲法施之式。慈明笑曰。是骂耶。公于是默悟其旨。失声曰。泐潭果是死语。献偈曰。杰出丛林是赵州。老婆勘处没来由。而今四海清如镜。行人莫以路为仇。慈明以手点没字顾公。公即易之。而心服其妙密。留月余辞去。时年三十五。游方广后洞识泉大道又同夏。泉凡圣不测而机辩逸群。拊公背曰汝脱类汾州厚自爱。明年游荆州乃与悦会于金銮。相视一笑曰。我不得友兄及谷泉。安识慈明。是秋北还独入泐潭澄公旧好尽矣。自云居游同安。老宿号神立者。察公倦行役。谓曰。吾住山久无补宗教。敢以院事累子。而群将雅知公名从立之请。不得已受之。泐潭遣僧来审提唱之语。有曰。智海无性。因觉妄以成凡。觉妄元虚。即凡心而见佛。便尔休去。谓同安无折合。随汝颠倒所欲。南斗七北斗八。僧归举似澄。澄为不怿。俄闻嗣石霜。泐潭法侣多弃去。住归宗火一夕而烬。坐抵狱。为吏者百端求其隙。公怡然引咎不以累人。唯不食而已。久而后释。吏之横逆公没齿未尝言。生黄檗结庵于溪上。名曰积翠。既而退居曰。吾将老焉。方是时江湖闽粤之人闻其风。而有在于是者。相与交武竭蹶于道唯恐其后。虽优游厌饫固以为有余者。至则怃然自失就弟子之列。南州高士潘兴嗣延之尝问其故。公曰。父严则子孝。今日之训后日之范也。譬诸地尔。隆者下之洼者平之。彼将登于千仞之上。吾亦与之俱。困而极于九渊之下。吾亦与之俱。伎之穷则妄尽而自释也。又曰。煦之妪之春夏之所以生育也。霜之雪之秋冬之所以成熟也。吾欲无言得乎。以佛手驴脚生缘三语问学者。莫能契其旨。天下丛林目为三关。脱有酬者公无可否敛目危坐。人莫涯其意。延之又问其故。公曰。已过关者掉臂径去。安知有关吏。从吏问可否。此未透关者也。住黄龙法席之盛追媲泐潭马祖百丈大智。熙宁二年三月十七日馔四祖惠日两专使。会罢起跏趺寝室前。大众环拥。良久而化。前一日说偈。又七日阇维得五色舍利。塔于山之前嶂。阅世六十有八。坐五十夏。大观四年春敕谥普觉。   杨岐禅师名方会。生冷氏。袁州宜春人也。少警敏滑稽谈剧有味。及冠不喜从事笔研。窜名商税务掌课最。坐不职当罚。宵遁去游筠州九峰。恍然如昔经行处。眷不忍去。遂落发为大僧。阅经闻法心融神会。能痛自折节依参老宿。慈明禅师住南原。会辅佐之安乐勤苦。及慈明迁道吾石霜。会俱自请领监院事。非慈明之意。而众论。杂然称善。挟楮衾入典金谷。时时蠢语摩拂慈明。诸方传以为当。慈明饭罢必山行。禅者问道多失所在。会阚其出未远。即挝鼓集众。慈明遽还怒数曰。少丛林暮而升座。何从得此规绳。会徐对曰。汾州晚参也何为非规绳乎。慈明无如之何。今丛林三八念诵罢犹参者此其原也。慈明迁兴化。因辞之还九峰。萍实道俗诣山请住杨岐。时九峰长老勤公不知会。惊曰。会监寺亦能禅乎。会受帖问答罢乃曰更有问话者么。试出相见。杨岐今日性命在汝诸人手里。一任横拖倒拽。为什么如此。大丈夫儿须是当众决择。莫背地里似水底按葫芦相似。当众勘验。看有么。若无。杨岐失利下座。勤把住曰。今日且喜得个同参。曰同参底事作么生。勤曰。杨岐牵犁九峰拽耙。曰正当与么时杨岐在前九峰在前。勤无语。会拓开曰。将谓同参元来不是。自是名闻诸方。会谓众曰。不见一法是大过患。拈拄杖云。穿过释迦老子鼻孔。作么生道得脱身一句。向水不洗水处道将一句来。良久曰。向道莫行山下路。果闻猿叫断肠声。又曰。一切智通无障碍。拈起拄杖云。拄杖子向汝诸人面前逞神通去也。掷下云。直得乾坤震裂山岳摇动。会么。不见道一切智智清净。拍绳床曰。三十年后莫道杨岐龙头蛇尾。其提纲振领大类云门。又问来僧曰。云深路僻高驾何来。对曰。天无四壁。曰踏破多少草鞋。僧便喝。会曰。一喝两喝后作么生。曰看这老和尚著忙。会曰。拄杖不在且坐吃茶。又问来僧曰。败叶堆云朝离何处。对曰。观音。曰观音脚跟下一句作么生道。对曰。适来相见了也。曰相见底事作么生。其僧无对。会曰。第二上座代参头道看。亦无对。会曰。彼此相钝置。其验勘锋机又类南院。庆历六年移住潭州云盖山。以临济正脉付守端。   洪州翠岩可真禅师福州人也。尝参慈明。因之金銮同善侍者坐夏。善乃慈明高第。道吾真杨岐会皆推伏之。师自负亲见慈明。天下无可意者。善与语知其未彻笑之。一日山行举论锋发。善拈一片瓦砾置磐石上曰。若向这里下得一转语。许尔亲见慈明。师左右视拟对之。善叱曰。伫思停机情识未透。何曾梦见。师自愧悚即还石霜。慈明见来叱曰。本色行脚人必知时节。有甚急事夏未了早已至此。师泣曰。被善兄毒心终碍塞人。故来见和尚。明遽问。如何是佛法大意。师曰。无云生岭上有月落波心。明嗔目喝曰。头白齿豁犹作这个见解。如何脱离生死。师悚然求指示。明曰。汝问我。师理前语问之。明震声曰。无云生岭上有月落波心。师于言下大悟。师爽气逸出机辩迅捷。丛林惮之。住翠岩日僧问。如何是佛。师曰。同坑无异土。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深耕浅种。问如何是学人转身处。师曰。一堵墙百堵调。曰如何是学人著力处。师曰。千日斫柴一日烧。曰如何是学人亲切处。师曰。浑家送上渡头船。问利人一句请师垂示。师曰。三脚虾蟆飞上天。曰前村深雪里昨夜一枝开。师曰。饥逢王膳(不能餐问)如何是道。师曰。出门便见。曰如何是道中人。师曰。担枷过状。上堂。先德道。此事如爆龟文。爆即成兆不爆成钝。爆与不爆直下便捏。上蓝即不然。无固无必。虚空走马旱地行船。南山起云北山下雨。遂拈拄杖曰。拄杖子变作天大将军。巡历四天下。有守节不守节。有戒行无戒行。一时奏与天帝释。乃喝一喝曰。丈夫自有冲天志。莫向如来行处行。卓一下。上堂。举龙牙颂曰。学道如钻火。逢烟未可休。直待金星现。归家始到头。神鼎曰。学道如钻火。逢烟即便休。莫待金星现。烧脚又烧头。师曰。若论顿也龙牙正在半途。若论渐也神鼎犹少悟。在于此复且如何。诸仁者今年多落叶。几处埽归家。上堂。临阵抗敌不惧生死者将军之勇也。入山不惧虎兕者猎人之勇也。入水不惧蛟龙者渔人之勇也。作么生是衲僧之勇。拈拄杖曰。这个是拄杖子。拈得把得动得。三千大千世界一时摇动。若拈不得把不得动不得。文殊自文殊。解脱自解脱。参。上堂。举僧问巴陵。如何是道。陵曰。明眼人落井。又问宝应。如何是道。应曰。五凤楼前。又问首山。如何是道。山曰。脚下深三尺。此三转语。一句壁立千仞。一句陆地行船。一句宾主交参。诸人莫有拣得者么。出来道看。如无且行罗汉慈破结贼故。行菩萨慈安众生故。行如来慈得如相故问如何是佛法大意。师曰。五通贤圣。曰学人不会。师曰。舌至梵天。师将入灭示疾甚劳苦。席藁于地转侧不少休。喆侍者垂泣曰。平生呵佛骂祖。今何为乃尔。师熟视呵曰。汝亦作此见解邪。即起趺坐呼侍者。烧香烟起遂示寂。   蒋山赞元觉海禅师。婺州义乌人。姓傅氏乃大士之裔也。夙修种智随愿示生。父母感祥闾里称异。三岁出家七岁为僧。十五游方远造石霜升于丈室。慈明一见曰。好好著槽厂。师遂作驴鸣。明曰。真法器耳。俾为待者。二十年中运水搬柴不惮寒暑。悉己躬亲求道。后出世苏台天峰龙华白云。府帅请居志公道场。提纲宗要机锋迅敏。解行相应诸方推服。丞相王公安石重师德望。特奏章服师号。公又坚辞鼎席。结庐定林山中。与师萧散林下清谈终日。赠师颂曰。不与物违真道广。每随缘起自禅深。舌根已净谁能坏。足迹如空我得寻。此亦明世希有事也。僧问。如何是和尚家风。师曰。东壁打西壁。曰客来如何秖待。师曰。山上樵井中水。问如何是诸佛出身处。师曰。驴胎马腹。问鲁祖面壁意旨如何。师曰。住持事繁。问如何是大善知识。师曰。屠牛剥羊。曰为甚么如此。师曰。业在其中。上堂。这个若是如虎戴角。这个若不是唤作甚么。良久曰。喂驴喂马珍重。元祐元年师乃迁化。丞相王公恸哭于塔。赞师真曰。贤哉人也。行厉而容寂。知言而能默。誉荣弗喜。辱毁弗戚。弗矜弗克。人自称德。有缁有白。来自南北。弗顺弗逆。弗抗弗抑。弗观汝华。唯食已实。孰其嗣之。我有遗则。   瑞州武泉山政禅师僧问。如何是佛法大意。师曰。衣成人水成田。上堂。黄梅席上海众千人。付法传衣碓坊行者。是则红日西升。非则月轮东上。参。   南岳双峰省回禅师上堂。南番人泛船。塞北人摇橹。波斯入大唐。须弥山作舞。是甚么说话。师元丰六年九月十七日净发沐浴辞众。偈曰。九十二光阴。分明对众说。远洞散寒云。幽[鹵-※+夕]度残月。言讫坐逝。茶毗齿顶不坏。上有五色异光。   洪州大宁道宽禅师。僧问。饮光正见为甚么见拈花却微笑。师曰。忍俊不禁。问丹霞烧木佛。院主为甚么眉须堕落。师曰。贼不打贫儿家。问既是一真法界。为甚么却有千差万别。师曰。根深叶茂。僧打圆相曰。还出得这个也无。师曰。弄巧成拙。问如何是前三三后三三。师曰。数九不到九。问如何是佛法大意。师曰。点茶须是百沸汤。曰意旨如何。师曰。吃尽莫留滓。有僧造师之室问。如何是露地白牛。师以火筋插火炉中曰。会么。曰不会。师曰。头不缺尾不剩。师在同安日。时有僧问。既是同安为甚么却有病僧化去。师曰。布施不如还却债。上堂。少林妙诀古佛家风。应用随机卷舒自在。如拳作掌开合有时。似水成沤起灭无定。动静俱显语默全彰。万用自然不劳心力到这里唤作顺水放船。且道逆风举桌谁是好手。良久曰。弄潮须是弄潮人。喝一喝曰。珍重。上堂。无念为宗无住为本。真空为体妙有为用。所以道。尽大地是真空。遍法界是妙有。且道是甚么人用得。四时运用日月长明。法本不迁道无方所。随缘自在逐物升沉。此土他方入凡入圣。虽然如是。且道入乡随俗一句。作么生道。良久曰。西天梵语此土唐言。   潭州道吾悟真禅师上堂。古今日月依旧山河。若明得去十方薄伽梵一路涅槃门。若明不得谤斯经故获罪如是。上堂。师子儿哮吼。龙马驹[跳-兆+孛]跳。古佛镜中明三山孤月皎。遂作舞下座。上堂。举洞山道。五台山上云蒸饭。佛殿阶前狗尿天。刹竿头上煎[飢-几+追]子。三个猢狲夜簸钱。老僧即不然。三面狸奴脚踏月。两头白牯手拏烟。戴冠碧兔立庭柏。脱壳乌龟飞上天。老僧葛藤尽被汝诸人觑破了也。洞山老人甚是奇特。虽然如是。秖行得三步四步。且不过七跳八跳。且道誵讹在甚么处。老僧今日不惜眉毛一时布施。良久曰。丁宁损君德。无言真有功。任从沧海变。终不为君通。问凝然便会时如何。师曰。老鼠尾上带研槌。问如何是真如体。师曰。夜叉屈膝眼睛黑。曰如何是真如用。师曰。金刚杵打铁山摧。问如何是常照。师曰。针锋上须弥。曰如何是寂照。师曰。眉毛里海水。曰如何是本来照。师曰。草鞋里[跳-兆+孛]跳。僧退。师曰。寂照常照本来照。草鞋底下常[跳-兆+孛]跳。更会针锋上须弥。眉毛水中常渺渺。问如何是佛。师曰。洞庭无盖。上堂。山前麦熟庐陵米价。镇州萝菔更有一般。良久曰。时挑野菜和根煮。旋斫生柴带叶烧。上堂。古人道。认著依前还不是。实难会。土宿颔下髭须多。波斯眼深鼻孔大。甚奇怪。歘然透过新罗界。问僧。甚处来。曰堂中来。师曰。圣僧道甚么。僧近前不审。师曰。东家作驴西家作马。曰过在甚么处。师曰。万里崖州。师不安。僧问。和尚近日尊位如何。师曰。粥饭头不了事。僧无语。师鸣指一下。上堂。普化明打暗打。布袋横撒竖撒。石室行者踏碓。因甚忘却下脚。问如何是第一玄。师曰。释尊光射阿难肩。曰如何是第二玄。师曰。孤轮众象攒。曰如何是第三玄。师曰。泣向枯桑泪涟涟。曰如何是第一要。师曰。最好精粗照。曰如何是第二要。师曰。闪电乾坤光晃耀。曰如何是第三要。师曰。路夹青松老。上堂举。僧问首山。如何是佛。山曰。新妇骑驴阿家牵。师曰。手提巴鼻脚踏尾。仰面看天听流水。天明送出路傍边。夜静还归茅屋里。   蒋山保心禅师。僧问。月未圆时如何。师曰。顺数将去。曰圆后如何。师曰。倒数将来。问如何是吹毛剑。师曰。黑漆露柱。问声色两字如何透得。师曰。一手吹一手拍。   洪州百丈惟政禅师上堂。岩头和尚用三文钱索得个妻。秖解捞虾捷蚬。要且不解生男育女。直至如今门风断绝。大众要识奯公妻么。百丈今日不惜唇吻。与尔诸人注破。蓬鬓荆钗世所稀。布裙犹是嫁时衣。僧问。牛头未见四祖时为甚么百鸟衔花献。师曰。有钱千里通。曰见后为甚么不衔花。师曰。无钱隔壁聋。问达磨未来时如何。师曰。六六三十六。曰来后如何。师曰。九九八十一。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木耳树头生。问一切法是佛法意旨如何。师曰。一重山下一重人。问上行下学未是作家。背楚投吴方为达士。岂不是和尚语。师曰是。曰父财子用也。师曰。汝试用看。僧拟议。师便打。上堂。天台普请人人知有。南岳游山又作么生。会则灯笼笑尔。不会有眼如盲。   明州香山蕴良禅师。僧问。如何是透法身句。师曰。刹竿头上舞三台。曰如何是接初机句。师曰。上大人。曰如何是末后句。师曰。双林树下。问如何是学人转身处。师曰。磨坊里。上堂良久。呵呵大笑曰。笑个甚么。笑他鸿鹄翀天飞。乌龟水底逐鱼儿。三个老婆六只奶。金刚背上烂如泥。阿呵呵知不知。东村陈大耆。参。   苏州南峰惟广禅师上堂。一问一答如钟含响似谷应声。盖为事不获已。且于建化门中放一线道。若据衲僧门下天地悬殊。且道衲僧有甚么长处。良久曰。尽日觅不得。有时还自来。咄。   潭州大沩德干禅师。僧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水从山上出。曰意旨如何。师曰。溪涧岂能留。乃曰。山花似绵。文殊撞著眼睛。幽鸟绵蛮。观音塞却耳际。诸仁者。更思量个甚么。昨夜三更睡不著。翻身捉得普贤。贬向无生国里。一觉直至天明。今朝又得与诸人相见说梦。噫是甚么说话。卓拄杖下座。   全州灵山本言禅师。僧问。如何是佛。师曰。谁教汝恁么问。曰今日起动和尚也。师曰。谢访及。   安吉州广法院源禅师。僧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砖头瓦片。问闹中取静时如何。师曰。冤不可结。问如何是正法眼。师曰。眉毛下。曰便与么会时如何。师曰。瞳儿笑点头。问如何是向上事。师曰。日月星辰。曰如何是向下事。师曰。地狱镬汤。问万里无云时如何。师曰。猢狲忍饿。曰乞师拯济。师曰。甚么火色。问古人拈槌举拂意旨如何。师曰。白日无闲人。曰如何承当。师曰。如风过耳。问握剑当胸时如何。师曰。老鸦成队。曰正是和尚见处。师曰。蛇穿鼻孔。僧拂袖便出。师曰。大众相逢。问从上诸圣向甚么处行履。师曰。十字街头。曰与么则败缺也。师曰。知尔不到这田地。曰到后如何。师曰。家常茶饭。问祖意教意是同是别。师曰。干姜附子。曰与么则不同也。师曰。冰片雪团。上堂。春雨微微檐头水滴。闻声不悟归堂面壁。上堂。若论大道直教杼山无开口处。尔诸人试开口看。僧便问。如何是大道。师曰。担不起。曰为甚么担不起。师曰。大道。上堂。若论此事切莫道著。道著即头角生。有僧出曰。头角生也。师曰。祸事。曰某甲罪过。师曰龙头蛇尾。伏惟珍重。师元丰八年十月十二晚忽书偈曰。雪鬓霜髭九九年。半肩毳衲尽诸缘。廓然笑指浮云散。玉兔流光照大千。掷笔而寂。   灵隐德章禅师。初住大相国寺西经藏院。庆历八年九月一日 仁宗皇帝诏师于延春阁下斋。宣普照大师问。如何是当机一句。师曰。一言迥出青霄外。万仞峰前险处行。曰作么生是险处行。师便喝。曰皇帝面前何得如此。师曰。也不得放过。明年又宣入内斋。复宣普照问。如何是夺人不夺境。师曰。雷惊细草萌芽发。高山进步莫迟迟。曰如何是夺境不夺人。师曰。戴角披毛异来往任纵横。曰如何是人境两俱夺。师曰。出门天外回流光影不真。曰如何是人境俱不夺。师曰。寒林无宿客大海听龙吟。后再宣入化城殿斋。宣守贤问。斋筵大启如何报答圣君。师曰。空中求鸟迹。曰意旨如何。师曰。水内觅鱼踪。师进心珠歌曰。心如意心如意。任运随缘不相离。但知莫向外边求。外边求终不是。枉用工夫隐真理。识心珠光耀日。秘藏深密无形质。拈来掌内众人惊。二乘精进争能测。碧眼胡须指出。临机妙用何曾失。寻常切忌与人。看大地山河动岌岌。师皇祐二年乞归山林养老。御批杭州灵隐寺住持。赐号明觉。   琅邪觉禅师法嗣   苏州定慧超信海印禅师桂州人。僧问。如何是佛法的的大意。师曰。湘源斑竹杖。曰意旨如何。师曰。枝枝带泪痕。问如何是第一句。师曰。那吒忿怒。曰如何是第二句。师曰。衲僧罔措。曰如何是第三句。师曰。西天此土。上堂。泥蛇咬石鳖。露柱啾啾叫。须弥打一棒。阎老呵呵笑参。上堂。若识般若即被般若缚。若不识般若亦被般若缚。识与不识拈放一边却。问诸人。如何是般若体。参堂去。上堂。莺声阑蝉声急。入水乌龟头不湿。鹭[鴢-力+ㄠ]飞入芦花丛。雪月交辉俱不及。吽。   洪州泐潭晓月禅师本州章氏子。僧问。修多罗教如标月指。未审指个甚么。师曰。请高著眼。曰曙色未。分人尽望。及乎天晓也寻常。师曰。年衰鬼弄人。   越州姜山方禅师。僧问。如何是不动尊。师曰。单著布衫穿市过。曰学人未晓。师曰。骑驴踏破洞庭波。曰透过三级浪专听一声雷。师曰。伸手不见掌。曰还许学人进向也无。师曰。踏地告虚空。曰雷门之下布鼓难鸣。师曰。八花毬子上不用绣红旗。曰三十年后此话大行。师便打。问莲花未出水时如何。师曰。穿针嫌眼小。曰出水后如何。师曰。尽日展愁眉。问如何是一尘入正受。师曰。蛇衔老鼠尾。曰如何是诸尘三昧起。师曰。鳖咬钓鱼竿。曰恁么则东西不辨。南北不分去也。师曰。堂前一碗夜明灯。帘外数茎青瘦竹。问诸佛未出世时如何。师曰。不识酒望子。曰出世后如何。师曰。钓鱼船上赠三椎。问如何是佛。师曰。留髭表丈夫。问奔流度刃疾焰过风。未审姜山门下还许借借也无。师曰。天寒日短夜更长。曰锦帐绣鸳鸯行人难得见。师曰。髑髅里面气冲天。僧召和尚。师曰。鸡头凤尾。曰诸方泥里洗姜山画将来。师曰。姜山今日为客。且望阇黎善传。虽然如是不得放过。便打。上堂。穿云不渡水。渡水不穿云。乾坤把定不把定。虚空放行不放行。横三竖四乍离乍合将长补短即不问。汝诸人饭是米做一句要且难道。良久曰。私事不得官酬。上堂。不是道得道不得。诸方尽把为奇特。寒山烧火满头灰。笑骂丰干这老贼。   福州白鹿山显端禅师本州周氏子。僧问。如何是道。师曰。九州百粤。曰如何是道中人。师曰。乘肥衣锦。问如何。是大善知识。师曰。持刀按剑。曰为甚么如此。师曰。礼防君子。问如何是异类。师曰。鸦巢生凤。上堂。摩腾入汉肉上剜疮。僧会来吴眼中添屑。达磨九年面壁鬼魅之由。二祖立雪求心翻成不肖。汝等诸人到这里如何吐露。若也道得海上横行。若道不得林间独卧。以拄杖击禅床一下。问如何是无相佛。师曰。滩头石师子。曰意旨如何。师曰。有心江上住不怕浪淘沙。问凝然湛寂时如何。师曰。不是阇黎安身立命处。曰如何是学人安身立命处。师曰。云有出山势水无投涧声。问如何是教意。师曰。楞伽会上。曰如何是祖意。师曰。熊耳山前。曰教意祖。意相去几何师曰寒松。连翠。竹秋水对红莲。   滁州琅邪山智迁禅师。僧问。如何是琅邪境。师曰。松因有限萧疏老。花为无情取次开。曰如何是境中人。师曰。发长僧貌丑。问如何是和尚为人句。师曰。眼前三尺。雪曰莫便是也无。师曰。脑后一枝花。   泉州凉峰洞渊禅师。僧问。如何是涅槃。师曰。刀斫斧劈。曰如何是解脱。师曰。衫长裤短。问诸圣不到处师还知也无。师曰。老来无力下禅床。问离四句绝百非时如何。师曰。柴门草自深。问狗子还有佛性也无。师曰。松直棘曲。问如何是佛。师曰。金沙照影。曰如何是道。师曰。玉女抛梭。曰佛与道相去几何。师曰。龟毛长一丈兔角长八尺。   真州真如院方禅师参琅邪。唯看柏树子话。每入室陈其所见。不容措词。常被喝出。忽一日大悟直入方丈曰。我会也。琅邪曰。汝作么生会。师曰。夜来床荐暖一觉到天明。琅邪可之。   宣州兴教院坦禅师。永嘉牛氏子。业打银。因淬砺瓶器有省。即出家参琅邪机语顿契。后依天衣怀禅师。时住兴教。擢为第一座。衣受他请欲闻州乞师继之。时刁景纯学士守宛陵。衣恐刁涉外议。乃于观音前祝曰。若坦首座。道眼明白堪任住持。愿示梦于刁学士。刁夜梦牛在兴教法座上。衣凌晨辞州。刁举所梦。衣大笑。刁问其故。衣曰。坦首座姓牛又属牛。刁就座出帖请之。师受请升座。有雪窦化主省宗出问。诸佛未出世人人鼻孔辽天。出世后为甚么杳无消息。师曰。鸡足峰前风悄然。宗曰。未在更道。师曰。大雪满长安。宗曰。谁人知此意令我忆南泉。拂袖归众更不礼拜。师曰。新兴教今日失利。便归方丈。令人请宗至。师曰。适来错秖对一转语。人天众前何不礼拜盖覆却。宗曰。大丈夫膝下有黄金。争肯礼拜无眼长老。师曰。我别有语在。宗乃理前语。至未在更道处。师曰。我有三十棒寄尔打雪窦。宗乃礼拜。   江州归宗可宣禅师汉州人也。壮为僧即出峡依琅邪。一语忽投群疑顿息。琅邪可之。未几令分座。净空。居士郭功甫过门问道与厚。及师领归宗。时功甫任南昌尉。俄郡守恚师不为礼捃甚。遂作书寄功甫曰。某世缘尚有六年。奈州主抑逼。当弃余喘托生公家。愿无见阻。功甫阅书惊喜且颔之。中夜其妻梦间见师入其寝。失声曰。此不是和尚来处。功甫撼而问之。妻详以告。呼灯取书示之相笑不已。遂孕及生乃名宣老。期年记问如昔。至三岁白云端禅师抵其家。始见之曰。吾侄来也。云曰。与和尚相别几年。宣倒指曰。四年矣。盖与相别一年方死。云曰。甚处相别。曰白莲庄上。云曰。以何为验。曰爹爹妈妈明日请和尚斋。忽闻推车声。云问。门外是甚么声。宣以手作推车势。云曰。过后如何。曰平地两条沟。果六周无疾而逝。   秀州长水子璇讲师。郡之嘉兴人也。自落发诵楞严不辍。从洪敏法师。讲至动静二相了然不生有省。谓敏曰。敲空击木(木一作竹)尚落筌蹄。举目扬眉已成拟议。去此二途方契斯旨。敏拊而证之。然欲探禅源罔知攸往。闻琅邪道重当世即趋其席。值上堂次出问。清净本然云何忽生山河大地。琅邪凭陵答曰。清净本然云何忽生山河大地。师领悟礼谢曰。愿侍巾瓶。琅邪谓曰。汝宗不振久矣。宜励志扶持报佛恩德。勿以殊宗为介也。乃如教再拜以辞。后住长水承禀日顾众曰。道非言象得。禅非拟议知。会意通宗曾无别致。由是二宗仰之。尝疏楞严等经。盛行于世。   续传灯录卷第七(终)   续传灯录卷第八目录   大鉴下第十二世   ·   天衣怀禅师法嗣八十三人   ·慧林圆照本禅师   ·法云法秀禅师   ·慧林觉海冲禅师   ·长芦应夫禅师   ·佛日智才禅师   ·天钵重元禅师   ·瑞岩子鸿禅师   ·栖贤智迁禅师   ·净众梵言首座   ·三祖冲会禅师   ·资寿捷禅师   ·观音启禅师   ·天童元善禅师   ·长芦体明禅师   ·开元智孜禅师   ·澄照慧慈禅师   ·法雨慧源禅师   ·崇德智澄禅师   ·栖隐有评禅师   ·定慧云禅师   ·大同旺禅师   ·铁佛因禅师   ·报本法存禅师   ·开圣栖禅师   ·衡山惟礼禅师   ·显明善孜禅师   ·启霞惠安禅师   ·云门灵侃禅师   ·太平元坦禅师   ·佛日文祖禅师   ·望仙宗禅师   ·五峰用机禅师   ·佛足处祥禅师   ·明因慧赟禅师   ·西台其辩禅师   ·开元智谭禅师   ·永泰智觉禅师   ·龙华文喜禅师   ·永泰自仁禅师   ·延恩法安禅师   ·侍郎杨杰居士(已上四十一人见录)   ·慈云庆珰禅师   ·灵岩洞偕禅师   ·桐城诠禅师   ·净慧可证禅师   ·宝林光寂禅师   ·感慈道宾禅师   ·泗洲宗尚禅师   ·白塔晦禅师   ·报恩和禅师   ·偃峰简诸禅师   ·道吾元泰禅师   ·无为楚仙禅师   ·报恩应潭禅师   ·龙门宗贲禅师   ·显亲顺宗禅师   ·长耳相禅师   ·荐福惠洪禅师   ·延福恩禅师   ·景德普俊禅师   ·荐福明因禅师   ·开化惠圆禅师   ·万寿和禅师   ·定法本和尚   ·长芦鉴禅师   ·墨山有琦禅师   ·上蓝文达禅师   ·法海来山禅师   ·同庆智珣禅师   ·上方真禅师   ·无锡应谭禅师   ·宝林种禅师   ·报恩如宝禅师   ·芙容贲禅师   ·白云有禅师   ·法雨慧深禅师   ·净众择言禅师   ·灵泉和尚   ·茶亭能和尚   ·永泰和尚   ·泗洲惠洪禅师   ·崇化珣禅师   ·全咏和尚(已上四十二人无录)   续传灯录卷第八   大鉴下第十二世   天衣怀禅师法嗣   东京慧林宗本圆照禅师。常州无锡管氏子。体貌厖硕所事淳厚。年十九依姑苏承天永安道升禅师出家。巾侍十载剃发受具。又三年礼辞游方。至池阳谒振宗。宗举天亲从弥勒内宫而下。无著问云。人间四百年彼天为一昼夜。弥勒于一时中成就五百亿天子。证无生法忍。未审说甚么法。天亲曰。秖说这个法。如何是这个法。师久而开悟。一日室中问师。即心即佛时如何。曰杀人放火有甚么难。于是名播寰宇。漕使李公复圭命师开法瑞光。法席曰盛。武林守陈公襄以承天兴教二刹命师择居。苏人拥道遮留又以净慈坚请。移文谕。道俗曰。借师三年为此邦植福不敢久占。道俗始从。元丰五年神宗皇帝下诏辟相国寺六十四院为八禅二律。召师为慧林第一祖。既至上遣使问劳。阅三日传旨。就寺之三门为士民演法。翌日召对延和殿问道赐坐。师即跏趺。帝问。卿受业何寺。奏曰。苏州承天永安。帝大悦赐茶。师即举盏长吸。又荡而撼之。帝曰。禅宗方兴宜善开导。师奏曰。陛下知有此道如日照临。臣岂敢自怠。即辞退。帝目送之谓左右曰。真福慧僧也。后帝登遐。命入福宁殿说法。以老乞归林下得旨。任便云游州郡。不得抑令住持。击鼓辞众说偈曰。本是无家客。那堪任意游。顺风加橹桌。船子下杨州。既出都城王公贵人送者车骑相属。师临别诲之曰。岁月不可把玩。老病不与人期。唯勤修勿怠。是真相为。闻者莫不感涕。晚居灵岩。其嗣法传道者不可胜纪。僧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韩信临朝。曰中下之流如何领会。师曰。伏尸万里。曰早知今日事悔不慎当初。师曰。三皇冢上草离离。问上是天下是地。未审中间是甚么物。师曰。山河大地。曰恁么则谢师答话。师曰。大地山河。曰和尚何得瞒人。师曰。却是老僧罪过。上元日僧问。千灯互照丝竹交音。正恁么时佛法在甚么处。师曰。谢布施。曰莫便是和尚为人处也无。师曰。大似不斋来。上堂。于一毫端现宝王刹。坐微尘里转大法轮。拈起拄杖曰。这个是尘。作么生说个转法轮底道理。山僧今日不惜眉毛。与汝诸人说破。拈起也海水腾波须弥岌峇。放下也四海晏清乾坤肃静。敢问诸人。且道拈起即是放下即是当断不断。两重公案。击禅床下座。上堂。看看烁烁瑞光照大千界。百亿微尘国土。百亿大海水。百亿须弥山。百亿日月。百亿四天下。乃至微尘刹土皆于光中一时发现。诸仁者。还见么。若也见得许汝亲在瑞光。若也不见莫道瑞光不照。好参上堂。头圆像天足方似地。古貌棱层丈夫意气。趯倒须弥踏翻海水。帝释与龙王无著身处。乃拈拄杖曰。却来拄杖上回避咄。任汝神通变化。究竟须归这里。以拄杖卓一下。师全身塔于苏之灵岩。   东京法云寺法秀圆通禅师。秦州陇城辛氏子。母梦老僧托宿。觉而有娠。先是麦积山老僧与应干寺鲁和尚者善。尝欲从鲁游方。鲁老之既去绪语曰。他日当寻我竹铺坡前铁场岭下。鲁后闻其所俄有儿生。即往观焉。儿为一笑。三岁愿随鲁归。遂从鲁姓。十九试经圆具。励志讲肆习圆觉华严妙入精义。因闻无为军铁佛寺怀禅师法席之盛。径往参谒。怀问曰。座主讲甚么经。师曰。华严。曰华严以何为宗。师曰。法界为宗。曰法界以何为宗。师曰。以心为宗。曰心以何为宗。师无对。怀曰。毫厘有差天地悬隔。汝当自看必有发明。后闻僧举白兆参报慈。情未生时如何。慈曰隔。师忽大悟。直诣方丈陈其所证。怀曰。汝真法器。吾宗异日在汝行矣。初住龙舒四面。后诏居长芦法云为鼻祖。神宗皇帝上仙。宣就神御前说法。赐圆通号。僧问。不离生死而得涅槃。不出魔界而入佛界。此理如何。师曰。赤土搽牛奶。曰谢师答话。师曰。尔话头道甚么。僧拟议。师便喝。问阳春二三月万物尽生芽。未审道芽还增长也无。师曰。自家看。取曰莫便是指示处么。师曰。芭蕉高多少。曰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师曰。这个是白公底。尔底作么生。曰且待别时。师曰。看尔道不出。上堂。看风使帆正是随波逐浪。载断众流未免依前渗漏。量才补职宁越短长。买帽相头难得恰好。直饶上不见天下不见地。东西不辩南北不分。有甚么用处。任是纯钢打就生铁铸成。也须额头汗出。总不恁么如何商量。良久曰。赤心片片谁知得。笑杀黄梅石女儿。上堂。山僧不会巧说。大都应个时节。相唤吃碗茶汤。亦无祖师妙诀。禅人若也未相谙踏著。秤锤硬似铁。上堂。秋云秋水青山满目。这里明得千足万足。其或未然。道士倒骑牛参。上堂寒雨细朔风。高吹沙走。石拔木鸣条。诸人尽知有。且道风作何色。若识得去许尔具眼。若也不识莫怪相瞒参。上堂。少林九年冷坐。却被神光觑破。如今玉石难分。秖得麻缠纸里。还会么。笑我者多哂我者少。上堂。衲僧家高揖释迦不拜弥勒未为分外。秖如半偈亡躯一句投火。又图个甚么。良久曰。彼彼住山人。何须更说破。师示疾谓众曰。老僧六处住。持有烦知事首座。大众今来四大不坚。火风将散。各宜以道自安无违吾嘱。遂曰。来时无物去时空。南北东西事一同。六处住持无所补。师良久。监寺惠当进曰。和尚何不道末后句。师曰。珍重珍重。言讫而逝。   东京相国慧林院若冲觉海禅师。江宁府钟氏子。上堂。碧落静无云。秋空明有月。长江莹如练。清风来不歇。林下道人幽。相看情共悦。诸仁者适来道个清风明月。犹是建化门中事。作么生是道人分上事。良久曰。间来石上观流水。欲洗禅衣未有尘。上堂。无边义海咸归顾盻之中。万象形容尽入照临之内。尔诸人筑著磕著。因甚么却不知。良久曰。莫怪山僧太多事。光阴如箭急相催。珍重。   真州长芦应夫广照禅师滁州蒋氐氏。僧问。古者道。如来禅即许老兄会。祖师禅未梦见在。未审如来禅与祖师禅是同是别。师曰。一箭过新罗。僧拟议。师便喝。问识得衣中宝时如何。师曰。尔试拈出看。僧展一手。师曰。不用指东画西。宝在甚么处。曰争奈学人用得。师曰。尔试用看。僧拂坐具一下。师曰。众人笑尔。上堂召众曰。江山绕槛宛如水墨屏风。殿阁凌空丽若神仙洞府。森罗万象海印交参。一道神光更无遮障。诸人还会么。良久曰。寥寥天地问独立望何极参。上堂顾大众曰。这个为甚么拥不聚拨不散。风吹不入水洒不著。火烧不得刀斫不断。是个甚么。众中莫有钉嘴铁舌底衲僧。试为山僧定当看。还有么。良久曰。若无山僧今日失利。久立。   临安府佛日智才禅师台州金氏子。僧问。如何是道。师曰。水冷生冰。曰如何是道中人。师曰。春雪易消。曰如何谈论。师鸣指一下。问东西密相付。为甚么众人皆知。师曰。春无三日晴。曰特伸请益。师曰。拖泥带水。曰学人到这里却不会。师曰。贼身已露。上堂。城里喧繁空山寂静。然虽如此。动静一如死生不二。四时轮转物理湛然。夏不去而秋自来。风不凉而人自爽。今也古也不改丝毫。谁少谁多身无二用。诸禅德既身。无二用。为甚么龙女现十八变。君不见。弄潮须是弄潮人。珍重。上堂。风雨萧骚塞汝耳根。落叶交加塞汝眼根。香臭丛杂塞汝鼻根。冷热甘甜塞汝舌根。衣绵温冷塞汝身根。颠倒妄想塞汝意根。诸禅德。直饶汝翻得转。也是平地骨堆参。上堂。严风刮地大野清寒。万里草离衰。千山树黯黪。苍鹰得势俊鹘横飞。颇称衲僧钵囊高挂独步遐方。似猛将出荒郊临机须扣敌。今日还有么。良久曰。匣中宝剑袖里金锤。幸遇太平挂向壁上。参。上堂。诸禅德还知么。山僧生身父母一时丧了。直是无依倚处。以手槌胸曰。苍天苍天。复顾大众良久曰。尔等诸人也是铁打心肝。便下座。上堂举柏树子话。师曰。赵州庭柏说与禅客。黑漆屏风松罗亮隔。僧问。如何是无为师曰。山前雪半消。曰请师方便。师曰。水声转呜咽。   北京天钵寺重元文慧禅师。青州千乘孙氏子。母梦于佛前吞一金果后乃诞。师相仪殊特迥异群童。十七出家冠岁圆具。初游讲肆颇达宗教。尝宴坐古室。忽闻空中有告师。学上乘者无滞于此。惊骇出视杳无人迹。翌日客至出寒山集。师一览之即慕参玄。至天衣法席。遇众请益。豁然大悟。衣印可曰。此吾家千里驹也。出世后僧问。如何是禅。师曰。入笼入槛。僧拊掌。师曰。跳得出是好手。僧拟议。师曰了。问如何是透法身句。师曰。上是天下是地。上堂。冬不受寒夏不受热。身上衣口中食应时应节。即非天。然自然。尽是人人膏血。诸禅德山僧恁么说话。为是世法为是佛法。若也择得分明。万两黄金亦消得。喝一喝。上堂福胜一片地。行也任尔行。住也任尔住。步步踏著始知落处。若未然者。直须退步脚下看取咄。上堂。古今天地万象森然。岁岁秋收冬藏。人人道我总会。还端的也无。直饶端的比他。鸡足峰前。是甚么闲事。良久曰。今朝十月初旬天寒不得普请参。师四易名蓝。缁白仰童。示寂正盛暑中。清风透室异香馥郁。荼毗烟焰到处获舍利五色。大师文公彦博以上。赐白琉璃瓶贮之。籍以锦褥。躬葬于塔。居士何震所获额骨齿牙舍利别创浮图。   台州瑞岩子鸿禅师本郡吴氏子。僧问。如何是道。师曰。开眼觑不见。问法尔不尔如何指南。师曰。话堕也。曰乞师指示。师呵呵大笑。上堂。一不守二不向上下四维无等量。大洋海里泛铁船。须弥顶上翻鲸浪。临济缩却舌头。德山阁却拄杖。千古万古独巍巍。留与人间作榜样。   庐山栖贤智迁禅师。杭州高氏子。僧问。一问一答尽是建化门庭。未审向上更有事也无。师曰有。曰如何是向上事。师曰。云从龙风从虎。曰恁么则龙得水时添意气。虎逢山则长威狞。师曰。兴云致雨又作么生。僧便喝。师曰。莫更有在。僧拟议。师咄曰。念话杜家。问如何是本来心。师曰。折东篱补西壁。曰恁么则今日斋晏。师曰。退后著。上堂。闻佛法二字早是。污我耳目。诸人未跨法堂门。脚跟下好与三十棒。虽然如是。山僧。今日也是为众竭力。珍重。上堂。是甚么物得恁顽顽嚚嚚腼腼睍睍。拊掌呵呵大笑曰。今朝巴鼻直是黄面瞿昙。通身是口。也分疏不下。久立。   越州净众梵言首座。示众。南阳国师道。说法有所得斯则野干鸣。说法无所得是名师子吼。师曰。国师恁么。道大似掩耳偷铃。何故说有说无尽是野干鸣。诸人要识师子吼么。咄。   舒州山谷三祖冲会圆智禅师临安府人也。初开堂日僧问。如何是第一义谛。师曰。百杂碎。曰恁么则褒禅一会不异灵山。师曰。将粪箕扫帚来。问师登宝座壁立千仞正令当行十方坐断。未审将何为人。师曰。千钧之弩。曰大众承恩。师曰。量才补职。问理虽顿悟事假渐除。除即不问。如何是顿悟底道理。师曰。言中有响。曰便恁么又且如何。师曰。金毛师子。问生也犹如著衫。死也还同脱裤。未审意旨如何。师曰。譬如闲。曰为甚么如此。师曰。因行不妨掉臂。问如何是天堂。师曰。太远在。曰如何是地狱。师曰。放尔不得。曰天堂地狱相去多少。师曰。七零八落。问白云绽处楼阁门开。善财为甚么从外而入。师曰。开眼即瞎。曰未审落在甚么处。师曰。填沟塞壑问如何是不动尊。师曰。寸步千里。   泉州资寿院捷禅师。僧问。如何是佛法大意。师曰。铁牛生石卵。曰如何是接人句师曰。三门前合掌。曰如何是大用句。师曰。脑门著地。曰如何是无事句。师曰横眠大道。曰如何是奇特句。师曰的。   洪州观音启禅师。僧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松长柏短。曰意旨如何。师曰。叶落归根。   越州天章元善禅师。僧问。大无外小无内。既无内外毕竟是甚么物。师曰。开口见胆。曰学人未晓。师曰。苦中苦。曰为众竭力祸出私门。师打曰。教休不肯休。须待雨淋头。问如何是最初句。师曰。末后问将来。曰为甚如此。师曰。先行不到。曰入水见长人也。师曰。秦皇击缶。上堂。君问西来意。马师踏水潦。若认一毫头。何曾知起倒。劫火才洞然。愚夫觅干草。宁知明眼人。为君长懊恼颦呻。   真州长芦体明圆鉴禅师上堂。顾视左边曰。师子之状岂免频申。顾右边曰。象王之仪宁忘回顾。取此逃彼上士奚堪。识变知几野狐窠窟。到这里须知有凡圣不历处古今不到处。且道是甚么人行履。良久曰。丈夫自有冲天志。莫向如来行处来。   汀州开元智孜禅师上堂。衲僧家向针眼里藏身稍宽。大海中走马甚窄。将军不上便桥。勇士徒劳挂甲。昼行三千夜行八百。即不问。不动步一句作么生道。若也道得观音势至文殊普贤秖在目前。若道不得直须撩起布裙紧峭草鞋参。上堂。寒空落落大地漫漫。云生洞口水出高原。若也把定则十方世界恍然。若也放行则东西南北坦然。茫茫宇宙人无数。一个个鼻孔辽天。且问诸人把定即是放行即是。还有人断得么。若无人断得。三门外有两个大汉。一个张眉握剑。一个努目挥拳。参。   平江府澄照慧慈禅师。僧问。了然无所得。为甚么天高地阔。师曰。窄。上堂。若论此事眨上眉毛早是蹉过。那堪进步向前。更要山僧说破。而今说破了也。还会么。昨日雨今日晴。   临安府法雨慧源禅师。僧问。如何是最初一句。师曰。梁王不识。曰如何是末后一句。师曰达磨渡江。   秀州崇德智澄禅师上堂。觌面相呈更无余事。若也如此岂不俊哉。山僧盖不得已曲为诸人。若向衲僧面前一点也著不得。诸禅德。且道衲僧面前说个甚么即得。良久曰。深秋帘幕千家雨。浴日楼台一笛风。   泉州栖隐有评禅师。僧问。如何是平常道。师曰。和尚合掌道士擎拳。问十二时中如何趣向。师曰。著衣吃饭。曰别有事也无。师曰有。曰如何即是。师曰。斋余更请一瓯茶。   平江府定慧云禅师。僧问。如何是为人一句。师曰。见之不取。曰学人未晓。师曰。思之千里。   建宁府乾符大同院旺禅师。僧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入市乌龟。曰意旨如何。师曰。得缩头时且缩头。   无为军铁佛因禅师。僧问。如何是和尚家风。师曰。一寻寒木自为邻。三事秋云更谁识曰和尚家风蒙指示。为人消息又如何。师曰。新月有圆夜人心无满时。   安吉州报本法存禅师钱塘陆氏子。僧问。无味之谈塞断人口。作么生是塞断人口底句。师便打。僧曰。恁么则一句流通天人耸耳。师曰。秖恐不是玉是玉也大奇。曰专为流通。师曰。一任乱道。在天衣受请。上堂曰。吴江圣寿见召住持。进退不遑且随缘分。此皆堂头和尚提耳训育终始奖谕。若据今日正令当行。便好一棒打杀。那堪更容立在座前虽然如是。养子方见父慈。   和州开圣院栖禅师。开堂垂语曰。选佛场开人天普会。莫有久历觉场罢参禅客。出来相见。时有僧出。师曰。作家作家。僧曰。莫著忙。师曰。元来不是作家。僧提起坐具曰。看看摩竭陀国亲行此令。师曰。秖今作么生。僧礼拜。师曰。龙头蛇尾。问东西不辨南北不分。学人上来乞师一接。师曰。不接。曰为甚么不接。师曰。为尔东西不辨南北不分。曰将谓胡须赤更有赤须胡。师曰。苏嚧苏嚧。问如何是道。师曰。放汝三十棒。曰为甚么如此。师曰。杀人可恕无礼难容。上堂拈拄杖曰。大众急著眼看须弥山。画一画百杂碎。南赡部洲打一棒东倾西侧。不免且收在开圣手中。教伊出气不得。卓一下。   福州衡山惟礼禅师上堂。若论此事直下难明。三贤罔测。十圣不知。到这里须高提祖令横按镆鎁。佛尚不存纤尘何立。直教须弥粉碎大海焦枯放。一线道与诸人商量。且道商量个甚么。良久曰。盐贵米贱。   临安府北山显明善孜禅师。僧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九年空面壁懡罗。又西归曰。为甚么如此。师曰。美食不中饱人餮。问如何是无情说法。师曰。灯笼挂露柱。曰甚么人得闻。师曰。墙壁有耳。   明州启霞惠安禅师。僧问。诸佛出世盖为群生。和尚出世当为何人。师曰。不为阇梨。曰恁么则潭深波浪静学广语声低。师曰。棒上不成龙。   越州云门灵侃禅师。僧问。十二时中如何用心。师曰。佛殿里烧香。曰学人不会。师曰。三门头合掌。上堂尘劳未破触境千差。心鉴圆明丝毫不立。灵光皎皎独露现前。今古两忘圣凡路绝。到这里始能卷舒自在。应用无亏出没往还人间天上。大众虽然如是忽被人把住。问尔道拄杖子。向甚么处著。又如何秖对还有人道得么。出来道看众无对。乃拍禅床下座。   天台太平元坦禅师上堂。是法无宗随缘建立。声色动静不昧见闻。举用千差如钟待扣。于此荐得。且随时著衣吃饭。若是德山临济。更须打草鞋行脚。参。   临安府佛日文祖禅师。僧问。峭峻之机请师垂示。师曰。十字街头八字立。曰秖如大洋海底行船。须弥山上走马又作么生。师曰。乌龟向火曰恁么则。能骑虎头。善把虎尾。师以拄杖点一下。曰礼拜著。   沂州望仙山宗禅师。僧问。四时八节。即不问平常一句事如何。师曰。禾山打鼓。曰莫是学人著力处也无。师曰。归宗拽石僧无语。师曰。真个衲僧。上堂。南台乌药北海天麻。新罗附子辰锦朱砂。良久曰。大众会么久立。上堂。尔等诸人还肯放下么。若不放下且担取去。便下座。   瑞州五峰净觉院用机禅师。僧问。如何是道。师曰。十字街头踏不著。曰便恁么去时如何。师曰。且缓缓上堂。清平过水投子卖油。一年三百六十日。不须频向数中求。以拂击禅床下座。   无为军佛足处祥禅师。僧问。如何是般若体。师曰。琉璃殿里隐寒灯。曰如何是般若用。师曰。活卓卓地。问一色无变异唤作露地白牛。还端的也无。师曰。头角生也。曰头角未生时如何。师曰。不要犯人苗稼。   平江府明因慧赟禅师上堂。横按拄杖曰。若恁么去直得天无二日国无二王。释迦老子饮气吞声。一大藏教如虫蚀木。设使钻仰不及。正是无孔铁锤。假饶信手拈来。也是残羹馊饭。一时吐却方有少分相应。更乃堕在空亡。依旧是鬼家活计。要会么。雨后始知山色翠。事难方见丈夫心。卓拄杖下座。   兴化军西台其辩禅师上堂。举临济无位真人语。乃召大众曰。临济老汉寻常一条脊梁硬似铁。及乎到这里。大似日中迷路眼见空花。直饶道无位真人是干屎橛。正是泥龟曳尾。其僧秖知季夏极热不知仲冬严寒。若据当时合著得甚么语塞断天下人舌头。西台秖恁么休去。又乃眼不见为净。不免出一只手狼籍去也。临济一担西台一堆。一担一堆分付阿谁。从教撒向诸方去。笑杀当年老古锥。   汀州开元智谭禅师。上堂。僧问。如何是无私句。师曰。片月流辉光含万象。云谢师指示。师曰。指示个什么。云争奈言犹在耳。师曰。是什么言。云片月流辉光含万象。师曰。学语之流。问如何是道。师曰。亘古亘今。云目前无异路达者共同途。师曰。汝作么生会。云踏著秤锤硬似铁。师曰。犹较些子。问如何是佛法大意。师曰。春寒秋热。云学人不会。师曰。秋热春寒。问如何是古佛家风。师曰。赞叹不及。云如何是无缝塔。师曰。风吹不入。云如何是塔中人。师曰。鼻孔大头向下。乃曰。物我冥契显露真机。法法灵通心心独耀。卷舒自在隐显无拘。有时阒尔无踪。有时廓周沙界。般若光中悉皆应现。尘尘既尔念念皆如。说什么目连鹙子具大神通。到这里作么生摸索。   处州缙云县永泰智觉禅师。僧问。少林一去无消息。今日殷勤为举扬。师曰。月华自照三千界。云水空随十万程。云九年面壁当为何事。师曰。还提只履自西归。乃曰。金风淅沥玉露凄清。菊解香苞稻悬嘉穟。时清道泰野老讴歌。处处登高人人欢乐。诸禅德。秖如林间衲子岂不知时。若也燕默忘形昧他光景。翠微深处不逐四时。一炷栴旃无恩不报。拍禅床下座。   杭州龙华文喜禅师初住陆莲庵。僧问。如何是陆莲境。师曰。一径阶前草数株霜后松。云如何是境中人。师曰。擘开凡圣路踏破画门来。云向上宗乘事若何。师曰。一条楖栗杖万里作风威。乃曰。诸仁者且道。答伊境不答伊境。若道答伊境。山僧眼在什么处。若道不答伊境。又道一径阶前草数株霜后松。还相委悉么。良久曰。时时明祖意日日起清风。珍重。   处州永泰自仁禅师。僧问。如何是露地白牛。师曰。大难看守。云看守即易。未审作何用。师曰。用得即用。云学人借用得也无。师曰。直饶用得也秖是别人底。乃曰。松风凛凛败叶纷纷。岸柳衰残猿啼远岫。若也善观时节。方与诸圣相邻。未出得衲僧活计。诸仁者。当此之际正好横担拄杖高挂钵囊。到处撞开方丈门。且与老胡相见。若也一言不契。坐具拂开便行。岂不快哉。山僧自行脚已来。未尝逢著一个半个何故如此。良久曰。土旷人稀相逢者少。珍重。又曰。金风乍扇松竹交阴。水月分明衲僧罔措。还会么。若有人会得出来通个消息。山僧与尔证据。良久曰。布袋里锥子不出头者是好手。下座。   洪州延恩法安禅师姓许氏。临川人。少事承天沙门慕闲出家。年二十以通经得度。游方谒雪窦显禅师。显殁依天衣怀禅师。众推其知见又遍历诸家耆宿。指目为饱参。归临川见黄山如意院败屋破垣无以蔽风雨。师求居之。十年殿阁如化成。乃弃去下江汉航二浙上天台沂淮汶而还。所至接物利生未尝失言。亦未尝失人。白首怀道翩然无侣。倚杖于南昌上蓝。又住武宁之延恩寺。寺初以父子传。贫不能守易以为十方。草屋数楹败床破箦师安乐之。县令纠豪右谋为一新。师笑曰。檀法本以度人。今非其发心而强之。是名作业。不名佛事也。栖止十年而丛林成。僧至如归。师与法云秀为昆弟且相得。秀所居装严妙天下。说法如云雨。其力量可以为弟兄。接羽翼而天飞也。尝以书招师。师读之一笑而已。或问其故。师曰。吾始见秀有英气。谓可以语道。乃今而后知其痴。痴人正不可与语也。问者曰。何哉。师曰。比丘法当一钵行四方。秀既不能尔。又于八达衢头架大屋。从人乞饭以养数百闲汉非痴乎。师每谓人曰。万事随缘是安乐法。元丰甲子七月命弟子取方丈文书聚火之。以院事付一僧。八月旦示灭。阅世六十有一。坐四十有一夏。   礼部杨杰居士。字次公号无为。历参诸名宿。晚从天衣游。衣每引老庞机语。令研究深造。后奉祠泰山。一日鸡一鸣。睹日如盘涌。忽大悟。乃别有男不婚。有女不嫁之偈曰。男大须婚女长须嫁。讨甚闲工夫。更说无生话。书以寄衣。衣称善。后会芙蓉楷禅师。公曰。与师相别几年。蓉曰。七年。公曰。学道来参禅来。蓉曰。不打这鼓笛。公曰。恁么则空游山水百无所能也。蓉曰。别来未久善能高鉴。公大笑。公有辞世偈曰。无一可恋。无一可舍。太虚空中。之乎者也。将错就错。西方极乐。   续传灯录卷第八   续传灯录卷第九目录   大鉴下第十二世   ·   大愚芝禅师法嗣一十三人   ·云峰文悦禅师   ·瑞光月禅师   ·洞山子圆禅师(已上三人见录)   ·开福守义禅师   ·兴阳启舟禅师   ·兴阳启珊禅师   ·大禹简南禅师   ·法轮聪禅师   ·云顶继兰禅师   ·承天应禅师   ·龙王师进禅师   ·承天守勤禅师   ·圭峰光应禅师(已上十人无录)   石霜永禅师法嗣八人   ·福严保宗禅师   ·大阳如汉禅师(已上二人见录)   ·胜业智增禅师   ·保宁承泰禅师   ·大光玉圆禅师   ·石霜皓诠禅师   ·兴国慧秀禅师   ·圆通文溥禅师(已上六人无录)   浮山远禅师法嗣一十九人   ·净因道臻禅师 兴化仁岳禅师   ·玉泉谓芳禅师   ·定林慧琛禅师   ·本觉若珠禅师   ·华严普孜禅师   ·清隐惟湜禅师   ·衡岳奉能禅师(已上八人见录)   ·归宗普安禅师   ·白马景云禅师   ·甘露庆余禅师   ·归宗鸿式禅师   ·浮山洪琏禅师   ·甘露法眼禅师   ·西禅继图禅师   ·东禅仁照禅师   ·太平贤禅师   ·万杉浩修禅师   ·溪山晓云禅师(已上十一人无录)   宝应昭禅师法嗣二人   ·琅邪方锐禅师   ·兴阳希隐禅师(已上二人见录)   石门进禅师法嗣一人   ·瑞岩智才禅师(见录)   金山颖禅师法嗣二十人   ·广教继真禅师   ·普慈崇珍禅师   ·瑞竹仲和禅师   ·金山怀贤禅师   ·石佛显忠禅师   ·净住居说禅师   ·西余拱辰禅师   ·般若善端禅师   ·节使李端愿居士(已上九人见录)   ·承天了素禅师   ·南禅自聪禅师   ·上方希元禅师   ·隐静慧观禅师   ·法性绍明禅师   ·乌崖了暹禅师   ·五峰仲熙禅师   ·雪窦诠禅师   ·瑞竹惟悟禅师   ·法性用彰禅师   ·因胜如道禅师(已上十一人无录)   洞庭月禅师法嗣三人   ·荐福亮禅师(见录)   ·瑞光嵩禅师   ·承天世珍禅师(已上二人无录)   仗锡已禅师法嗣二人   ·黄岩保轩禅师(一人见录) 灵岩志禅师(一人无录)   龙华岳禅师法嗣二人   ·西余净端禅师(一人见录) 翠岩显俦禅师(一人无录)   法华举禅师法嗣六人   ·永庆文禅师   ·海会文禅师   ·兴化规禅师   ·龙潭颙禅师   ·觉华康禅师   ·海会海禅师(已上六人无录)   天圣泰禅师法嗣六人   ·常熟禀珍禅师   ·西余宝实禅师   ·常熟令然禅师   ·福严处成禅师   ·中禅显玉禅师   ·太州知文和尚(已上六人无录)   太子院一禅师法嗣一人   ·太子同广禅师(无录)   续传灯录卷第九   大鉴下第十二世   大愚芝禅师法嗣   南岳云峰文悦禅师南昌徐氏子。初造大愚。闻示众曰。大家相聚吃茎齑。若唤作一茎齑。入地狱如箭射。便下座。师大骇夜造方丈。愚问来何所求。师曰。求心法。愚曰。法轮未转食轮先转。后生趁色力健。何不为众乞食。我忍饥不暇。何暇为汝说禅乎。师不敢违。未几愚移翠岩。师纳疏罢。复过翠岩求指示。岩曰。佛法未到烂却。雪寒宜为众乞炭。师亦奉命能事罢。复造方丈。岩曰。堂司阙人今以烦汝。师受之不乐。恨岩不去心地坐后架。桶箍忽散自架堕落。师忽然开悟。顿见岩用处。走搭伽黎上寝堂。岩迎笑曰。维那且喜大事了毕。师再拜不及吐一辞而去服勤八年。后出世翠岩。时首座领众出迎问曰。德山宗乘即不问。如何是临济大用。师曰。尔甚处去来。座拟议。师便掌。座拟对。师喝曰。领众归去。自是一众畏服。僧问。如何是道。师曰。路不拾遗。曰如何是道中人。师曰。草贼大败。僧礼拜。师嘘一声。问万法归一一归何所。师曰。黄河九曲。曰如何是第一句。师曰。垂手过膝。曰如何是第二句。师曰。万里崖州。曰如何是第三句。师曰。粪箕扫帚。问如何是深山岩崖佛法。师曰。猢狲倒上树。问如何是衲衣下事。师曰。皮里骨。问不涉廉纤请师速道。师曰。须弥山。问如何是清净法身。师曰。柴场荻草。上堂。语不离窠道。焉能出盖缠。片云横谷口。迷却几人源。所以道。言无展事语不投机。承言者丧。滞句者迷。汝等诸人到这里凭何话会。良久曰。欲得不招无间业。莫谤如来正法轮。上堂。过去诸佛已灭。未来诸佛未生。正当今日佛法委在翠岩。放行则随机利物。把住则瓦解冰消。且道把住好放行好。良久曰咄。这野狐精。击禅床下座。上堂。汝等诸人与么上来。大似刺脑入胶盆。与么下去也是平地吃交。直饶不来不去。朝打三千暮打八百。上堂。道远乎哉触事而真。圣远乎哉体之则神。所以娑婆世界以音声为佛事。香积世界以香饭为佛事。翠岩这里秖于出入息内。供养承事过现未来尘沙诸佛无一空过者。过现未来尘沙诸佛。是翠岩侍者无一不到。如一不到三十拄杖。诸上座还会么。将此深心奉尘刹。是则名为报佛恩。上堂。有情之本。依智海以为源。含识之流。总法身而为体。秖为情生智隔想变体殊。达本情忘知心体合。诸禅德会么。古佛与露柱相交。佛殿与灯笼斗额。若也不会单重交折。上堂。竿木随身逢场作戏。然虽如是一手不独拍。众中莫有作家禅客本分。衲僧出来共相唱和。有么。时有僧出礼拜。师曰。依希似曲才堪听。又被风吹别调中。便下座。上堂。天明平旦万事成办。北俱卢洲长粳米饭。下座。上堂。有佛处不得住。无佛处急走过。尔等诸人横担拄杖向甚么处行脚。良久曰。东胜身洲持钵。西瞿耶尼吃饭。上堂。假使心通无量时。历劫何曾异今日。且道今日事作么生。良久曰乌龟钻破壁。上堂。见闻觉知无障碍。声香味触常三昧。衲僧道会也。山是山水是水。饥来吃饭困来打睡。忽然须弥山[跳-兆+孛]跳入尔鼻孔里。摩竭鱼穿尔眼睛中。作么生商量。良久曰。参堂去。上堂。一刀两段未称宗师。就下平高固非作者。翠岩到这里口似匾担。尔等诸人作么生商量。良久曰。欲得不招无间业。莫谤如来正法轮。上堂。若见诸相非相。即山河大地并无过咎。诸上座终日著衣吃饭。未曾咬著一粒米。未曾挂著一缕丝。便能变大地作黄金。搅长河为酥酪。然虽如是。著衣吃饭即不无。衲僧门下污臭气也未梦见在。上堂。普贤行文殊智。补陀岩上清风起。瞎驴趁队过新罗。吉獠舌头三千里。上堂。拈起拄杖曰。掌钵盂向香积世界。为甚么出身无路。挑日月于拄杖头上。为甚么有眼如盲。直得风行草偃响顺声和。无纤芥可留。犹是交争底法。作么生是不交争底法。卓拄杖下座。上堂。临济先锋放过一著。德山后令且在一边。独露无私一句作么生道。良久曰。堪嗟楚下钟离昧(音抹)以拂子击禅床下座。上堂。教中道。种种取舍皆是轮回。未出轮回而辨圆觉。彼圆觉性即同流转。若免轮回无有是处。尔等诸人到这里。且作么生辨圆觉。良久曰。荷叶团团团似镜。菱角尖尖尖似锥。以拂击禅床。上堂。古人道。山河石壁不碍眼光。师曰。作么生是眼。拈拄杖打禅床一下曰。须弥山百杂碎即不问。尔且道。娑竭罗龙王年多少。俗士问。如何是佛。师曰。著衣吃饭量家道。曰恁么则退身三步叉手当胸去也。师曰。醉后添杯不如无。小参。举百丈岁夜示众曰。尔这一队后生。经律论固是不知。入众参禅禅又不会。腊月三十日且作么生折合去。师曰。灼然诸禅德。去圣时遥人心澹泊。看却今时丛林。更是不得所在之处。或聚徒三百五百浩浩地秖以饭食丰浓寮舍稳便为旺化。中间孜孜为道者无一人。设有十个五个走上走下半青半黄。会即总道我会。各各自谓握灵蛇之珠。孰肯知非。及乎挨拶鞭逼将来。直是万中无一。苦哉苦哉。所谓般若丛林岁岁凋。无明荒草年年长。就中今时后生才入众来。便自端然拱手。受他别人供养。到处菜不择一茎。柴不搬一束。十指不沾水。百事不干怀。虽则一期快意。争奈三涂累身。岂不见教中道。宁以热铁缠身。不受信心人衣。宁以洋铜灌口。不受信心人食。上座若也是去。直饶变大地作黄金。搅长河为酥酪。供养上座未为分外。若也未是。至于滴水寸丝。便须披毛戴角牵犁拽耙偿他始得。不见祖师道。入道不通理。复身还信施。此是决定底事终不虚也。诸上座。光阴可惜时不待人。莫待一朝眼光落地。缁田无一篑之功。铁围陷百刑之痛。莫言不道。珍重。   苏州瑞光月禅师。僧问。俱胝一指意旨如何。师曰。月落三更穿市过。   瑞州洞山子圆禅师上堂。有僧出抛下坐具。师曰。一钓便上。僧提起坐具。师曰。弄巧成拙。僧曰。自古无生曲。须是遇知音。师曰。波斯入唐土。僧大笑归众。   石霜永禅师法嗣   南岳福严保宗禅师上堂。世尊周行七步举足全乖。目顾四方触途成滞。金襕授去殃及儿孙。玉偈传来挂人唇吻。风幡悟性未离色尘。钵水投针全成管见。祖师九年面壁不见纤毫。卢公六代传衣图他小利。江西一喝不解慎初。德峤全施未知护未。南山鳖鼻谩指踪由。北院枯松徒彰风彩。云门顾鉴落二落三。临济全提错七错八。若说君臣五位。直如纸马过江。更推宾主交参。恰似泥人澡洗。独超象外。且非捉兔之鹰。混迹尘中。未是咬猪之狗。何异跳坑堕堑。正是避溺投罝。如斯之解正在常途。出格道人如何话会。岂不见陶潜俗子。尚自睹事见机。而今祖室子孙。不可皮下无血。喝一喝。   郢州大阳如汉禅师。僧问。如何是敲磕底句。师曰。槛外竹摇风惊起幽人睡。曰观音门大启也。师曰。师子咬人。乃曰。闻声悟道失却观音眼睛。见色明心昧了文殊巴鼻。一出一入半开半合。泥牛昨夜游沧海。直至如今不见回。咄。   浮山远禅师法嗣   东京净因净照道臻禅师。福州古田戴氏子也。父梦伟然黄冠裳者导从至舍。母遂妊。又梦天乐黄幡梵呗引厖眉碧眼一僧至。即诞师。幼不茹荤。十四岁投上生院出家持头陀行。十九为大僧。阅大小经论。置不读曰。此方便说耳。即持一钵走江淮。所参知识甚多而得旨于浮山。江州承天虚席欲致师。非师所欲。乃游丹阳寓止因圣寺。一日行江上顾舟默计曰。当随所往信吾缘也。问舟师曰。载我船尾可乎。舟师笑曰。师欲何之我入汴船也。师因曰。吾偶欲游京师。遂载之而北。谒净因大觉琏禅师。琏使首众于坐下。及琏归吴。众请以师嗣焉。开法之日英宗遣中使。降香赐紫方袍觉照师号。京师都会好恶万端。贵人达官盈门。而师一目之。万口一辞咸以为本色道人。莫不加敬。积数年元丰三年春。慈圣光献上仙。神宗诏至庆寿宫说法僧问。慈圣仙游定归何所。师曰。水流元在海。月落不离天。上大悦。诏设高广坐恣人问答。左右上下得未曾有。欢声动宫殿。赐与甚厚。又语执政。道臻素有德行。可择一美号进呈。乃赐号净照禅师。京城创诸禅刹。辟相国寺为慧林智海二禅寺。其命主僧必使师择之。宿老皆从风而靡。高丽使三僧来就学。师随根开导皆契宗旨。师为人渠渠静退似不能言。性慈祥纯谨奉身至约。一布裙二十年不易。无所嗜好。尝雪方丈之西壁。请文与可扫墨竹。谓人曰。吾使游人见之心自清凉。此君盖替我说法也。所居都城西隅衲子四十余辈。颓然不出户。三十年如一日。元祐八年八月十七日。忽语门弟子净圆曰。吾更三日行矣。及期沐浴更衣说偈已跏趺而化。阅世八十。坐六十一夏。黄鲁直尝题其像曰。老虎无齿卧龙不吟。千林月黑六合云阴。远山作眉红杏腮。嫁与春风不用媒。老婆三五少年日。也解东涂西抹来。可想见其高致也。师初出世。僧问。师唱谁家曲宗风嗣阿谁。师曰。有钱使钱无钱守贫。僧云。月华嫡子临济儿孙。师曰。放尔三十棒。问如何是净因境。师曰。法广殿牌仁宗亲写。僧云。如何是境中人。师曰。六代祖师天下闻。问如何是道中人。师曰。万家烟火外一枕水云间。问如何是佛。师曰。朝妆香暮换火。问如何是观音妙智力。师曰。河南犬吠河北驴鸣。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拄杖横担不到肩。僧云。谢师答话。师曰。错认定盘星。乃曰。一问一答无有尽时。古人唤作无尽藏海。亦呼为方便门。于纳僧面前远矣。何故权柄在手纵夺自由。坐断毗卢壁立千忉。善财楼阁孰肯闲游。华藏琅函岂能看取。丈夫猛利本合如然。过后思量成第二月。除兹投机徇器止宿草庵。就下平高曲成万物。周流无滞触处皆通。苟不尽毫毛自取其咎。如斯谈说笑杀衲僧。且道谁是解笑者。良久曰。看取。便下座。又示众拈拄杖曰。楖栗木杖子。善能谈佛祖。聋人既得闻。哑人亦解语。指白石为玉。点黄金为土。便恁么会去。他家未相许。不相许莫莽卤。南街打鼓北街舞。卓一下。   庐州兴化仁岳禅师南泉人也。僧问。如何是佛法大意。师曰。临济问黄檗。曰学人不会。师曰。三回吃棒来。问如何是和尚家风。师曰。曲录禅床。曰客来如何只待。师曰。拄杖子。问一大藏教尽是名言。离此名言如何指示。师曰。癞马楷枯柳。曰学人不会。师曰。骆驼好吃盐。曰毕竟如何。师曰。铁鞭指处马空嘶。   荆门军玉泉谓芳禅师蜀人。僧问。从上诸圣以何法示人。师拈起拄杖。僧曰。学人不会。师曰。两手分付。僧拟议。师便打宿州定林惠琛禅师。僧问。如何是道。师曰。秖在目前。僧曰。为甚么不见。师曰。瞎。   秀州本觉若珠禅师。福州卓氏子。僧问。如何是道。师举起拳。僧曰。学人不会。师曰。拳头也不识。上堂。说佛说祖埋没宗乘。举古谈今淹留衲子。拨开上路谁敢当头。齐立下风不劳拈出。无星秤子如何辩得斤两。若也辩得须弥秖重半铢。若辩不得拗折秤衡。向日本国与诸人相见。   东京华严普孜禅师。建州建阳谢氏子也。幼习儒业举进士有声。后看佛经至识自心源。夙根启发。遂投太平兴国西律院僧可崇出家得度具戒。游方参道。诣龙舒浮山圆鉴禅师法席。入室扣请心融神会。舒人请居甘露太平二刹。道誉大播。僧问。如何是宾中宾。师曰。客路如天远。僧云。如何是宾中主。师曰。侯门似海深。僧云。如何是主中主。师曰。寰中天子敕。僧云。如何是主中宾。师曰。塞外将军令。师曰。宾中问主互换机锋。主中问宾同生同死。主中辨主饮气吞声。宾中觅宾白云万里。故句中无意意在句中。于斯明得。一双孤雁扑地高飞。于斯未明。一对鸳鸯溪边独立。知音禅客。相共证明。影响异流。切须子细。良久曰。若是陶渊明攒眉却归去。师后退居净因。德望颇重。元丰五年都人请居华严。益振宗风。京城内外翕然归向。八年四月十日诏入禁中说法。既归无疾进止如常。十四日忽鸣鼓升坐辞众而逝。师为人清秀杰出。唱临济下三玄九带。造曹洞五位十玄。皆妙得其家风要旨。学既该博。故凑泊者望其津涯而已。师初得法时年尚少。久为浮山侍者。时青华严已有省发矣。而浮山知其未彻令师激之。师奉教方便启发。青遂契证。后续洞下宗。语在青传。   南康军清隐院惟湜禅师。僧问。如何是道。师曰。斜街曲巷。曰如何是道中人。师曰。百艺百穷。   潭州衡岳寺奉能禅师上堂。宗风才举万里云收。法令若行千峰寒色。须弥顶上白浪滔天。大海波中。红尘满地。应思黄梅昔日少室当年。不能退己让人。遂使舂糠答志断臂酬心。何似衡岳这里。山畬粟米饭一桶没盐羹。苦乐共住随高就低。且不是南头买贵北头卖贱。直教文殊稽首。迦叶攒眉。龙树马鸣吞声饮气。目连鹙子且不能为。为甚如此。谛观法王法。法王法如是。   宝应昭禅师法嗣   滁州琅邪方铳禅师上堂。造物无生物之心。而物物自成。雨露非润物之意。而灵苗自荣。所以药剂不食而病自损。良师不亲而心自明。故知妙慧灵光不从缘得。到这里方许尔进步。琅邪与尔别作个相见。还有么。若无不可压良为贱。   郢州兴阳山希隐禅师。僧问。如何是悬崖撒手底句。师曰。明月照幽谷。曰如何是绝后再苏底句。师曰。白云生太虚。曰恁么则樵夫出林丘处处歌春色。师曰。是人道得。上堂。了见不见见了未了。路上行人林间宿鸟。月里塔高十二层。天外星躔五百杪。要会么。手执夜明苻。几个知天晓。参。   石门进禅师法嗣   明州瑞岩智才禅师。僧问。如何是截断众流句。师曰好。曰如何是随波逐浪句。师曰随。曰如何是函盖乾坤句。师曰合。曰三句蒙师指。如何辨古今。师曰。向后不得错举。上堂。天平等故常覆。地平等故常载。日月平等故四时常明。涅槃平等故圣凡不二。人心平等故高低无诤。拈拄杖卓一下曰。诸禅者。这拄杖子昼夜为诸人说平等法门。还闻么。若闻去敢保诸人行脚事毕。若言不闻亦许诸人顶门眼正。何故是法平等无有高下。是名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良久笑曰。向下文长。   金山颖禅师法嗣   宣州广教文鉴继真禅师。初参达观遂问曰。某甲自讲说外。究寻诸佛所说广大。如何得见边际去。观云。寻常凭何讲说。师曰。依教解义。观云。依教解义三世佛冤。师曰。离教一字如同魔说。观云。不问子教义。解说者何人。师曰。但见动静语言。不可睹其形相。观云。秖此无形相便是广大。若悟此心便见边际。师自此有省。住广教。上堂曰。夫欲为宗师。须了明暗句。半夜里贴眼。浑成空路布。多事释迦文。生时强四顾。点胸独称尊。又周行七步。明复阿谁知。暗使何人悟。自后百千年。屈指河沙数。一盲引众盲。盲盲相扶举。他日见阎老。努目空相觑。是时休叫道。镬汤无冷处。休空腹高心。但高盘转箸。寄语后世人。莫被徐六误。   润州普慈院崇珍禅师。僧问如何是普慈境。师曰。出门便见鹤林山。曰如何是境中人。师曰。入门便见珍长老。   太平州瑞竹仲和禅师。僧问。得座披衣人尽委。向上宗乘事若何。师曰。但知冰是水。曰更有事也无。师曰。休问水成冰。曰弄潮须是弄潮人。师曰。这僧从浙中来。   润州金山怀贤圆通禅师。僧问。师扬宗旨得法何人。师拈起拂子。僧曰。铁瓮城头曾印证。碧溪崖畔祖灯辉。师拂一拂曰。听事不真唤钟作瓮。   越州石佛寺显忠祖印禅师。僧问。如何是不动尊。师曰。热鏊上猢狲。曰如何是千百亿化身。师曰。添香换水点灯扫地。曰如何是毗卢师法身主。师曰。系马柱。曰有甚么交涉。师曰。缚杀这汉。问会杀佛祖底始是作家。如何是杀佛祖底剑。师曰。不斩死汉。曰如何是和尚剑。师曰。令不重行。问如何是相生。师曰。山河大地。曰如何是想生。师曰。兔子望月。曰如何是流注生。师曰。无间断。曰如何是色空。师曰。五彩屏风。上堂。咄咄咄。海底鱼龙尽枯竭。三脚虾蟆飞上天。脱壳乌龟火中活。上堂。点时不到皂白未分。到时不点和泥合水。露柱[跳-兆+孛]跳入灯笼里。即且从他。汝眉毛因甚么却拖在脚跟下。直饶于此明得。也是猢狲戴席帽。于此未明。何异曲蟮穿靴。然虽如此。笑我者多哂我者少。   杭州净住院居说真净禅师。参达观遂问曰。某甲经论粗明禅直不信。愿师决疑。观曰。既不信禅岂可明经。禅是经纲经是禅纲。提纲正网了禅见经。师曰。为某甲说禅看。观曰。向下文长。师曰。若恁么经与禅乃一体。观曰。佛及祖非二心。如手搦拳如拳搦手。师因而有省。乃成偈曰。二十余年用意猜。几番曾把此心灰。而今潦[泳-永+到]逢知己。李白元来是秀才。   安吉州西余山拱辰禅师上堂。灵云见华眼中著翳。玄沙蹙指体上遭迍。不如且恁么过时。自然身心安乐。上堂。理因事有心逐境生。事境俱忘千山万水。作么生得恰好去。良久曰。且莫剜肉成疮。师有祖源通要三十卷行于世。   苏州昆山般若寺善端禅师。僧问。有生有灭尽是常仪。无生无灭时如何。师曰。昆仑著靴空中立。曰莫便是为人处也无。师曰。石女簪花火里眠。曰大众证明。师曰。更看泥牛斗入海。   节使李端愿居士。儿时在馆舍常阅禅书。长虽婚宦然笃志祖道。遂于后圃筑室类兰若。邀达观处之。朝夕咨参至忘寝食。观一日视公曰。非示现力岂致尔哉。奈无个所入何。公问曰。天堂地狱毕竟是有是无。请师明说。观曰。诸佛向无中说有眼见空花。太尉就有里寻无。手揸水月。堪笑眼前见牢狱不避。心外闻天堂欲生。殊不知。忻怖在心善恶成境。太尉但了自心自然无惑。公曰。心如何了。观曰。善恶都莫思量。公曰。不思量后心归何所。观曰。且请太尉归宅。公曰。秖如人死后心归何所。观曰。未知生焉知死。公曰。生则某已知之。观曰。生从何来。公罔措。观起揕其胸曰。秖在这里更拟思量个甚么。公曰。会得也。观曰。作么生会。公曰。秖知贪程不觉蹉路。观拓开曰。百年一梦今朝方省。既而说偈曰。三十八岁懵然无知。及其有知。何异无知。滔滔汴水。隐隐隋堤。师其归矣。箭浪东驰。   洞庭月禅师法嗣   苏州荐福亮禅师。僧问。不假言诠请师示诲。师曰。大众总见汝恁么。问曰。莫秖这便是也无。师曰。罕逢穿耳客。   仗锡已禅师法嗣   台州黄岩保轩禅师。僧问。不欲无言略凭施设时如何。师曰。知而故犯。僧礼拜。师便打。   龙华岳禅师法嗣   安吉州西余师子净端禅师本郡人也。姓丘氏。始见弄师子发明心要。往见龙华蒙印可。遂旋里合彩为师子皮时被之。因号端师子。丞相章公慕其道。躬请开法吴山化风盛播。开堂日僧官宣疏。至推倒回头趯翻不托七轴之莲经未诵一声之渔父先闻。师止之遂登座。拈香祝圣罢引声吟曰。本是潇湘一钓客。自西自东自南北。大众杂然称善。师顾笑曰。谛观法王法法王法如是。便下座。上堂。二月二禅翁有何谓春风触目百花开。公子王孙日日醺醺醉。唯有殿前陈朝桧。不入时人意。禅家流秖这是莫思虑。坦然斋后一瓯茶。长连床上伸脚睡。咄。师到华亭。众请上堂。灵山师子云间哮吼。佛法无可商量。不如打个筋斗。便下座。问羚羊未挂角时如何。师曰怕。曰既是善知识因何却怕。师曰。山僧不曾见恁么差异畜生。   续传灯录卷第九(终)   续传灯录卷第十目录   大鉴下第十二世   ·   投子青禅师法嗣九人   ·芙容道楷禅师   ·大洪报恩禅师   ·洞山云禅师   ·福应文禅师   ·龙蟠昙广禅师(已上五人见录)   ·光化祥禅师   ·普贤标禅师   ·延洪善禅师   ·果侍者(已上四人无录)   玉泉皓禅师法嗣二人   ·林溪文庆禅师(见录)   ·北禅希肇禅师(无录)   夹山遵禅师法嗣一人   ·福昌知信禅师(见录)   佛印元禅师法嗣二十人   ·庆善净悟禅师   ·善权慧泰禅师   ·崇福德基禅师   ·宝林怀吉禅师   ·资福宗诱禅师   ·翠岩惠空禅师   ·密岩德溥禅师   ·云居仲和禅师   ·同安幼宗禅师   ·龙兴居岳禅师   ·万杉子章禅师   ·鹅湖德延禅师(已上十二人见录)   ·文殊道用禅师   ·龟峰祖廉禅师   ·安国以愉禅师   ·东禅圆同禅师   ·北塔惠珂禅师   ·香严开禅师   ·大别宗禅师   ·云居思文禅师(已上八人无录)   广因要禅师法嗣二人   ·妙峰如璨禅师(见录)   ·监山合知禅师(无录)   智海逸禅师法嗣一十一人   ·黄檗志因禅师   ·大中德隆禅师   ·白鹿仲豫禅师   ·签判刘经臣居士(已上四人见录)   ·荐福重言禅师   ·白云放禅师   ·兴福智正禅师   ·荐福严禅师   ·凤山世如禅师   ·双峰弼禅师   ·幽岩觉禅师(已上七人无录)   支提隆禅师法嗣三人   ·灵隐玄本禅师(见录)   ·支提文翰禅师   ·灵隐玄顺庵主(已上二人无录)   净土惟素禅师法嗣一人   ·净土惟政禅师(见录)   宝林殊禅师法嗣一人   ·宝林用明禅师(见录)   东山宗禅师法嗣一人   ·定峰晓宣禅师(见录)   法昌遇禅师法嗣三人   ·五峰密禅师   ·大和山主   ·慧日和尚(已上三人无录)   兴化铣禅师法嗣三人   ·南台以谓禅师   ·花药常选禅师   ·崇寿玢禅师(已上三人无录)   圆通讷禅师法嗣三人   ·兴国智昱禅师   ·四祖逸禅师   ·三祖文铣禅师(已上三人无录)   净众先禅师法嗣一人   ·隆福绍珍禅师(无录)   瑞鹿安禅师法嗣二人   ·瑞鹿蕴仁禅师   ·姚[暈-車+歧]通判(已上二人无录)   般若蟾禅师法嗣一人   ·般若隆一禅师(无录)   瑞鹿先禅师法嗣一人   ·瑞鹿如昼禅师(无录)   智者肯禅师法嗣一人   ·智者绍忠禅师(无录)   双林已禅师法嗣一人   ·枫桥来禅师(无录)   竹圆显禅师法嗣二人   ·广安牛心道轸禅师   ·香水守真禅师(已上二人无录)   大乘遵禅师法嗣四人   ·龙山景静禅师   ·双池宠禅师   ·竹林用淳禅师   ·智门智常禅师(已上四人无录)   益首座法嗣一人   ·李林宗中书(无录)   续传灯录卷第十   大鉴下第十二世   投子青禅师法嗣   芙容道楷禅师。沂州沂水人。生崔氏。为人刚劲孤硬。自其少时即能辟谷学道。隐伊阳山中。后游京师藉名术台寺。试所习得度具戒。谒青华严于淮山海会。问佛祖言句如家常茶饭。离此之外别有为人言句也无。青曰。汝道寰中天子敕。还假禹汤尧舜也无。楷拟酬之。青以拂子摵之曰。汝发意来早有二十棒也。于是楷悟旨于言下。再拜即去。青呼曰。且来。楷亦不顾。青曰。汝到不疑之地耶。楷以手掩耳。后掌众食。青问。厨务句当良苦。对曰不敢。曰汝炊饭耶煮粥耶。对曰。人工淘米著火。行者煮粥炊饭。曰汝作甚么。对曰。和尚慈悲放他闲去。又尝从青游园。青以拄杖付楷曰。理合与么。对曰。与和尚提鞋挈杖不为分外。曰有同行在。对曰。那一人不受教。青遂休去。至晚青谓曰。早来说话未尽。对曰。更请举看。青曰。卯生日戌生月。楷即点灯来。曰上来下去总不空然。对曰。在左右理合如此。曰奴儿婢子谁家屋里无对。曰和尚尊年缺他不可。曰与么殷勤。对曰。报恩有分。元丰五年北还沂间居马鞍山。遂出世说法。初住沂州之仙洞。后迁西洛之招提龙门。又迁住郢州之大阳隋州之大洪。皆一时名公卿为之劝请。洞上之风大振西北。崇宁三年有诏住。东京十方净因禅院。大观元年冬移住天宁。差中使押入不许辞免。俄开封尹李孝寿奏。楷道行卓冠丛林。宜有以褒显之。即赐紫伽黎号定照禅师。楷焚香谢恩罢。上表辞之曰。伏蒙圣慈特差彰善阁秖候谭祯。赐臣定照禅师号及紫衣牒一道。臣感戴睿恩已。即时焚香升座仰祝圣寿讫。伏念臣行业迁疏道力绵薄。常发誓愿不受利名。坚持此意积有岁年。庶几如此传道后来。使人专意佛法。今虽蒙异恩。若遂忝冒则臣自违素愿何以教人。岂能仰称陛下所以命臣住持之意。所有前件恩牒不敢只受。伏望圣慈察臣微悃。非敢饰词。特赐俞允臣没齿行道上报天恩。上阅之以付李孝寿。躬往谕朝廷旌善之意。而楷确然不回。开封尹具以闻。上怒收付有司。有司知楷忠诚而适犯天威。问曰。长老枯悴有疾乎。楷曰。平日有疾今实无。又曰。言有疾即于法免罪谴。楷曰。岂敢侥幸称疾而求脱罪谴乎。吏太息。于是受罚著缝掖编管缁州。都城道俗见者流涕。楷气色闲暇。至缁州僦屋而居。学者益亲。明年冬敕放。令自便庵于芙容湖中。数百人环绕坐卧。楷虑祸。乃日各食粥一杯。不堪者稍稍去。在者犹百许人。政和七年冬敕赐所居庵额华严禅寺。明年五月十四日无疾而殁。先写偈付侍者曰。吾年七十六。世缘今已足。生不爱天堂。死不怕地狱。撒手横身三界外。腾腾任运何拘束。初楷在大阳。青华严遣果侍者。以大阳皮履直裰付之。楷以付襄州洞山道微。微退罢还浙东殁于双林小寺。今取以还鹿门山。建阁藏之曰藏衣。楷偈句精深有旨法。作五偈述其门风。一曰。妙唱不干舌。偈曰。刹刹尘尘处处谈。不劳弹指善财参。空生也解通消息。花雨岩前鸟不嗛。二曰。死蛇惊出草。偈曰。日炙风吹草里埋。触他毒气又还乖。闇地若教开死口。长安依旧绝人来。三曰。解针枯骨吟。偈曰。死中活得是非常。密用他家别有长。半夜髑髅吟一曲。冰河红焰却清凉。四曰。铁锯和三台。偈曰。不是宫商调。谁人和一场。伯牙何所措。此曲旧来长。五曰。古今无间。偈曰。一法原无万法空。个中那许悟圆通。将谓少林消息断。桃花依旧笑春风。楷旧隐与虎为邻。虎尝乳四子。月余。楷阚其出往视之。腥臭不可言。窃携其一还。虎得彘曳至弄穴前伏地。喜见脊尾。但见三子。怒以足跑地吼。群鸟皆鸣翔其上。楷即放还之。其伊阳宰韩承议偈曰。老爱依山人事稀。虎驯庵畔怪来迟。寥寥石室尘埃满。不知何日是归期。又曰。数里无人到。山黄始觉秋。岩间一觉睡。忘却百年忧。   随州大洪山报恩禅师。卫之黎阳刘氏子。世皆硕儒。师未冠举方略擢上第。后厌尘境请于朝乞谢簪绂为僧。上从其请。遂游心祖道至投子。未久即悟心要。子曰。汝再来人也。宜自护持。辞谒诸名宿皆蒙印可。丞相韩公缜请开法于西京少林。未几大洪革律为禅诏师居之。上堂。五五二十五。案山雷主山雨。明眼衲僧莫教错举。僧问。九鼎澄波即不问。为祥为瑞事如何。师曰。古今不坠。曰这个且拈放一边。向上还有事也无。师曰。太无厌生。曰作家宗师。师曰。也不消得上堂。如斯话会谁是知音。直饶向一句下千眼顿开。端的有几个是迷逢达磨。诸人要识达磨祖师么。乃举手作捏势曰达磨鼻孔在少林手里。若放开去也。从教此土西天说黄道黑欺胡谩汉。若不放过不消一捏。有人要与祖师作主。便请出来与少林相见。还有么。良久曰。果然。上堂拈起拄杖曰。昔日德山临济信手拈来。便能坐断十方壁立千仞。直得冰河焰起枯木花芳。诸人若也善能横担竖夯遍问诸方。苟或不然少林倒行此令去也。击禅床一下。僧问。一箭一群即不问。一箭一个事如何。师曰。中也。曰还端的也无。师曰。同声相应同气相求。曰恁么则石巩犹在。师曰。非但一个两个。曰好事不如无。师曰。穿却了也。问三玄三要即不问。五位君臣事若何。师曰。非公境界。曰恁么则石人拊掌木女呵呵。师曰。杓卜听虚声。熟睡饶谵语。曰若不上来伸此问。焉能得见少林机。师曰。放过则不可。随后便打。上堂横按拄杖曰。便与么休去已落二三。更若忉忉终成异见。既到这里。又不可弓折箭尽去也。且衲僧家远则能照近则能明。乃拈起拄杖曰。穿却德山鼻孔。换却临济眼睛。掀翻大海拨转虚空。且道三千里外谁是知音。于斯明得大似杲日照天。苟或未明不免云腾致雨。卓一下。问祖师西来九年面壁。最后一句请师举唱。师曰。面黑眼睛白。师尝设百问以问学者。其略曰。假使百千劫所作业不忘。为甚么一称南无佛罪灭河沙劫。又作此○相曰。森罗万象总在其中。具眼禅人试请甄别。上堂拈拄杖曰。看看大地雪漫漫。春来特地寒。灵峰与少室。料掉不相于。休论佛意祖意。谩谓言端语端。铁牛无踪迹。明月芦花君自看。卓拄杖下座。师素与无尽居士张公商英友善。无尽尝以书问三教大要曰。清凉疏第三卷。西域邪见不出四见。此方儒道亦不出此四见。如庄老计自然为因能生万物。即是邪曰。易曰。太极生两仪。太极为因亦是邪因。若谓一阴一阳之谓道。能生万物亦是邪因。若计一为虚无则是无因。今疑老子自然与西天外道自然不同。何以言之。老子曰。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无欲则常有。徼则已入其道矣。谓之邪因。岂有说乎。易曰。一阴一阳之谓道。阴阳不测之谓神。神也者妙万物而为言。寂然不动感而遂通天下之故。今乃破阴阳变易之道为邪因。拨去不测之神。岂有说乎。望纸后批示。以断疑网故也。师答曰。西域外道宗多途。要其会归不出有无四见而已。谓有见无见亦有亦无见非有非无见也。盖不即一心为道则道非我有。故名外道。不即诸法是心则法随见异。故名邪见。如谓之有有则有无。如谓之无无则无有。有无则有见竞生。无有则无见斯起。若亦有亦无见非有非无见亦犹是也。夫不能离诸见则无以明自心。无以明自心则不知正道矣。故经云。言词所说法。小智妄分别。不能了自心。云何知正道。又曰。有见即为垢。此则未为见。远离于诸见。如是乃见佛。以此论之。邪正异途正由见悟殊致故也。故清凉以庄老计道法自然能生万物。易谓。太极生两仪。一阴一阳之谓道。以自然太极为因。一阴一阳为道。能生万物则是邪因。计一为虚无则是无因。尝试论之。夫三界唯心万缘一致。心生故法生。心灭故法灭。推而广之弥纶万有而非有。统而会之究竟寂灭而非无。非无亦非非无。非有亦非非有。四执既亡百非斯遣。则自然因缘皆为戏论。虚无真实俱是假名矣。至若谓太极阴阳能生万物。常无常有斯为众妙之门。阴阳不测是谓无方之神。虽圣人设教示悟多方。然既异一心宁非四见。何以明之。盖虚无为道道则是无。若自然若太极若一阴一阳为道。道则是有常。无常有则是亦无亦有。阴阳不测则是非有非无。先儒或谓妙万物谓之神则非物物。物则亦是无。故西天诸大论师皆以心外有法为外道。万法唯心为正宗。盖以心为宗则诸见自亡。言虽或异未足以为异也。心外有法则诸见竞生。言虽或同未足以为同也。虽然儒道圣人固非不知之。乃存而不论耳。良以未即明指一心为万法之宗。虽或言之犹不论也。如西天外道皆大权菩萨示化之所施。为横生诸见曲尽异端以明佛法。是为正道。此其所以为圣人之道顺逆皆宗。非思议之所能知矣。故古人有言。缘昔真宗未至。孔子且以系心。今知理有所归。不应犹执权教。然知权之为权未必知权也。知权之为实斯知权矣。是亦周孔老庄设教立言之本意。一大事因缘之所成始所成终也。然则三教一心同途异辙。究竟道宗本无言说。非维摩大士孰能知此意也。   沂州洞山云禅师上堂。秋风卷地夜雨翻空。可中别有清凉个里更无热恼。是谁活计到者。方知才落见闻即居途路。且道到家后如何。任运独行无伴侣。不居正位不居偏。   长安福应文禅师上堂。明明百草头。明明祖师意。直下便承当。错认弓为矢。惺惺底筑著磕著。懵懂底和泥合水。龟毛拂逼塞虚空。兔角杖撑天拄地。日射珊瑚林。知心能几几。击禅床下座。   滁州龙蟠圣寿昙广禅师。僧问。师唱谁家曲宗风嗣阿谁。师曰。杨广山头云霭霭。月华庵畔柏青青。曰恁么则投子嫡嗣大阳亲孙也。师曰。未跨铁牛捧如雨点。曰今日已知端的。师曰。一任敲砖打瓦。   玉泉皓禅师法嗣   郢州林溪兴教文庆禅师上堂。六六三十六。东方甲乙木。嘉州大像出关来。陕府铁牛入西蜀。参。   夹山遵禅师法嗣   江陵福昌信禅师。僧问。一花开五叶。如何是第一叶。师提起坐具。僧曰。云生片片雨点霏霏。师曰。不痛不知伤。僧曰。这个犹是风生雨意。如何是第一叶。师将坐具摵一摵。僧拍掌。师曰。一任[跳-兆+孛]跳。问如何是佛。师曰。东家儿郎西家织女。僧曰。学人不会。师曰。掷笔抛梭。上堂召大众。众举头。师曰。南山风色紧。便下座。   佛印元禅师法嗣   临安府百丈庆善陀净悟禅师。僧问。如何是佛。师曰。问谁。曰特问和尚。师曰。鹞子过新罗。上堂。说则摇唇行则动脚。直饶不说不行时错错。拍禅床下座。   常州善权慧泰禅师上堂。诸佛出世广演三乘。达磨西来密传大事。上根之者言下顿超。中下之流须当渐次发明心地。或一言唱道。或三句敷扬。或善巧应机遂成多义。撮其枢要总是空花。一句穷源沉埋祖道。敢问诸人作么生是依时及节底句。良久曰。微云淡河汉。疏雨滴梧桐。参。   饶州崇福德基禅师上堂。若于这里会得。便能入一佛国坐一道场。水鸟树林共谭斯要。楼台殿阁同演真乘。续千圣不尽之灯。照八面无私之焰。所以道。在天同天在人同人。还有知音者么。良久曰。水底金乌天上日。眼中瞳子面前人。   婺州宝林怀吉真觉禅师上堂。善慧遗风五百年。云黄山色秖依然。而今祖令重行也。一句流通遍大千。大众且道是甚么句。莫是函盖乾坤截断众流随波逐浪底么吽。有甚交涉。自从有佛祖已来未曾动著。今日不可漏泄真机去也。顾视大众曰。若到诸方不得错举。   洪州资福宗诱禅师上堂。龙泉今日与诸人说些葛藤。良久曰。枝葛上更生枝蔓。   洪州翠嵓广化惠空禅师。僧问。如何是道。师曰。荒田不拣。云莫便是和尚为人处么。师曰。量才补职。示众曰。昨日雨霖霖。今朝日杲杲。文殊与普贤。全身入荒草。赖得王老师夜来眠起早。拈起拄杖曰。来也来也。不见道春无三日晴。下座。   饶州密嵓净土德溥禅师。僧问。如何是密嵓境。师曰。芙容头上清风起。云如何是境中人。师曰。雨露增前野老歌。云向上宗乘如何指示。师曰。新声调古曲。那个是知音。   南康军云居山仲和禅师。僧问。如何是佛。师曰。问处分明。僧云。夜来松竹起清风。吹散白云三两片。师曰。且莫磕著露柱。僧礼拜归众。师嘘嘘。   庐山同安崇胜幼宗禅师。上堂拈拄杖示众曰。拄杖子是体。击禅床一下曰。这个是用直得高低普见远近皆闻。正当恁么时且道是分不分。良久曰。楖栗横挑华藏界。维摩掌上未为多。下座。   袁州龙兴居岳禅师。僧问。师唱谁家曲宗风嗣阿谁。师曰。自从达磨分流后。万派都归是一家。云学人未晓请师直指。师曰。集云峰下四藤条。   庐山万杉子章禅师。僧问。道泰不传天子令。时清共唱太平歌。如何是太平歌。师曰。云尽日月正。雪消天地春。云恁么则雨洒千峰秀风动万年枝。师曰。星江水阔连天碧。五老山横宇宙宽。问师资未相见时如何。师曰。定光金地遥招手。云见后如何。师曰。尊卑定位。   信州鹅湖山仁寿德延禅师。僧问。如何是鹅湖境。师曰。一泓湖水春来渌。数只仙鹅天外归。云如何是境中人。师曰。松声来客坐。山翠上人衣。乃曰。众口咸来发问端。当空一点欲酬难。而今大义重宣也。剔起眉毛觌面看。久立。   广因要禅师法嗣   福州妙峰如璨禅师上堂。今朝是如来降生之节。天下缁流莫不以香汤灌沐共报洪恩。为甚么教中却道。如来者无所从来。既是无所从来。不知降生底是谁。试请道看。若道得其恩自报。若道不得明年四月八还是蓦头浇。   智海逸禅师法嗣   瑞州广檗志因禅师。僧问。如何是得力句。师曰脚。曰学人不会。师曰。一步进一步。上堂。四十九年说恩润禽鱼。十万途程来警悟人天。这二老汉各人好与三十棒。何故一个说长说短。一个胡言汉语。虽然如是且放过一著。   福州大中德隆海印禅师上堂。法无异法道无别道。时时逢见释迦。处处撞著达磨。放步即交肩。开口即咬破。不咬破大小大。上堂。夫欲智拔先须定动。卓拄杖曰。唵苏嚧[口*悉]唎娑婆诃。归堂吃茶。上堂。触境无滞底为甚么抬头不起。田地稳密底为甚么下脚不得。譬如天王赐与华屋。虽获大宅要因门入。乃曰。门聻。樊哙踏开真主出。巨灵抬手锦鳞喷。参。上堂。平旦寅晓何人。处处弥陀佛。家家观世音。月里麒麟看北斗。向阳椑子一边青。   福州白鹿山仲豫禅师。开堂日问答罢。师乃曰。设使言中辩的句里藏机。意思交驰并同流浪。何故吾祖之道岂其然乎。若是上根作者。独步丹霄临机大用。把住涓滴不漏。放行乃浪涌千江。踞地全威壁立千仞。得不英灵自己荷负宗门。直饶恁么未称衲僧。且道衲僧有甚么奇特。良久曰。深秋帘幕千家雨。落日楼台一笛风。下座。   签判刘经臣居士字兴朝。少有逸才登仕版。于佛法未之信。年三十二会东林照觉总禅师与语启迪之乃敬服。因醉心祖道。既而抵京师谒慧林冲禅师。于僧问雪窦如何是诸佛本源。答曰千峰寒色。语下有省。岁余官雒幕。就参韶山杲禅师。将去任辞韶山。山嘱曰。公如此用心何愁不悟。尔后或有非常境界无量欢喜。宜急收拾。若收拾得去便成法器。若收拾不得则有不宁之疾成失心之患矣。未几复至京师趋智海依正觉逸禅师请问因缘。海曰。古人道。平常心是道。尔十二时中放光动地不自觉知。向外驰求转疏转远。公益疑不解。一夕入室。海举传灯所载。香至国王问波罗提尊者。何者是佛。尊者曰。见性是佛之语问之。公不能对疑甚。遂归就寝。熟睡至五鼓。觉来方追念间。见种种异相表里通彻。六根震动天地回旋。如云开月现喜不自胜。忽忆韶山临别所嘱之言。姑抑之。逗明。趋智海悉以所得告。海为证据且曰。更须用得始得。公曰。莫要践履否。海厉声曰。这个是甚么事却说践履。公默契。乃作发明心地颂八首。及著明道谕儒篇以警世。词曰。明道在乎见性。余之所悟者见性而已。孟子曰。口之于味也。目之于色也。耳之于声也。鼻之于臭也。四肢之于安佚也性也。杨子曰。视听言貌思性所有也。有见于此则能明乎道矣。当知道不远人。人之于道犹鱼之于水。未尝须臾离也。唯其迷己逐物。故终身由之而不知。佛曰大觉。儒曰先觉。盖觉此耳。昔人有言曰。今古应无坠。分明在目前。又曰。大道秖在目前。要且目前难睹。欲识大道真体。不离声色言语。又曰。夜夜抱佛眠。朝朝还共起。起倒镇相随。语默同居止。欲识佛去处。秖这语声是。此佛者之语道为最亲者。立则见其参于前也。在舆则见其倚于衡也。瞻之在前也。忽焉在后也。取之左右逢其源也。此儒者之语道最迩者。奈何此道唯可心传。不立文字故。世尊拈花而妙心传于迦叶。达磨面壁而宗旨付于神光。六叶既敷千花竞秀。分宗列派各有门庭。故或瞬目扬眉擎拳举指。或行棒行喝竖拂拈槌。或持叉张弓辊毬舞笏。或拽石搬土打鼓吹毛。或一默一言一吁一笑。乃至种种方便皆是亲切为人。然秖为太亲故人多罔措。瞥然见者不隔丝毫。其或沉吟迢迢万里。欲明道者宜无忽焉。祖祖相传至今不绝。真得吾儒所谓忿而不发开而弗违者矣。余之有得实在此门。反思吾儒自有其道。良哉孔子之言。默而识之一以贯之。故目击而道存指掌而意谕。凡若此者皆合宗门之妙旨。得教外之真机。然而孔子之道传之子思。子思传之孟子。孟子既没不得其传。而所以传于世者特文字耳。故余之学必求自得而后已。幸余一夕开悟。凡目之所见耳之所闻心之所思口之所谈手足之所运动无非妙者。得之既久日益见前。每以与人人不能受。然后知其妙道果不可以文字传也。呜呼是道也。有其人则传。无其人则绝。余既得之矣。谁其自知乎。终余之身而有其人邪无其人邪。所不可得而知也。故为记颂歌语以流播其事。而又著此篇以谕吾徒云。   支提隆禅师法嗣   杭州灵隐玄本禅师。僧问。蚌含未剖时如何。师曰。光从何来。问临济入门便喝。德山入门便棒。此意如何。师曰。天晴不肯去。师见僧看经乃问。看甚么经。僧无语。乃示颂曰。看经不识经。徒劳损眼睛。欲得不损眼。分明识取经。   净土素禅师法嗣   杭州净土院惟正禅师。秀州华亭黄氏子。幼从钱塘资圣院本如隶业。且将较艺于有司。如使祷观音像以求阴相。师谢曰。岂忍独私于己哉。郡人朱绍安闻而加叹。欲启帑度之。师慨然曰。古之度人以清机密旨。今反是去古远矣。吾堕三宝数当有其时已。而遇祥符覃恩得谐素志。独拥毳袍且弊。同列慢之。师曰。佛乎佛乎仪相云乎哉。僧乎僧乎盛服云乎哉。厥后有愿输奉岁时用度俾继加之院务。亦复谢曰。闻托钵乞食。未闻安坐以享。闻历谒诸祖。未闻废学自任。况我齿茂气完。正在筋力为礼。非从事屋庐之秋也。于是提策东引。学三观于天台。复旋径山恣单传之旨于老宿惟素。素董临安功臣山净土院。师辅相之久而继席焉。然为人高简律身精严。名卿巨公多所推尊。叶内翰清臣牧金陵。迎师语道。一日叶曰。明日府有燕饮师固奉律能为我少留一日款清话否。师诺之。翌日遣使邀。师留一偈而返曰。昨日曾将今日期。出门倚杖又思惟。为僧祇合居嵓谷。国士筵中甚不宜。坐客皆仰其标致。师识虑洗然不牵世累。雅爱跨黄犊。出入军持巾钵悉挂角上。市人争观之。师自若也。杭守蒋侍郎尝与师为方外友。每往谒至郡庭下犊。谈笑终日而去。蒋有诗曰。禅客寻常入旧都。黄牛角上挂瓶盂。有时带雪穿云去。便好和云画作图。师尝作山中偈曰。桥上山万层。桥下水千里。惟有白鹭鸾。见我常来此。平生制作三十卷号锦溪集。又工书笔法胜绝。秦少游珍藏之。冬不拥炉。以芦花作毬纳足其中。客至共之。夏秋好玩月。盘膝大盆中浮池上。自旋其盆吟笑达旦。率以为常。九峰韶禅师尝客于院。一夕将卧。师邀之曰。月色如此。劳生扰扰对之者能几人。峰唯唯而矣。久之。呼童子使熟炙。峰方饥意作药石顷乃橘皮汤一杯。峰匿笑曰。无乃太清乎。有问曰。师以禅师名。乃不谈禅何也。师曰。徒费言语。吾懒宁假曲折。但日夜烦万象为敷演耳。言语有间而此法无尽。所谓造物无尽藏也。皇祐元年孟夏八日语众曰。夫动以对静未始有极。吾一动历年六十有四。今静矣。然动静本何有哉。于是泊然而逝。   宝林殊禅师法嗣   婺州宝林用明禅师。僧问。世尊三昧迦叶不知。和尚三昧什么人知。师曰。泥牛穿海去。木马透云归。云恁么则学人请益。师曰。未敢相许。僧无语。师曰。真个。   东山宗禅师法嗣   建州定峰晓宣禅师。僧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云收千岳翠。云如何领会。师曰。雨洗百花鲜。问学人上来请师垂示。师曰。江澄秋夜月。风扫晓天霞。云一句才闻流通万古。师曰。汝作么生会。僧喝。师便打。   续传灯录卷第十   续传灯录卷第十一目录   大鉴下第十二世   ·   云居舜禅师法嗣十五人   ·蒋山法泉禅师   ·天童澹交禅师   ·崇梵余禅师   ·慈云修慧禅师   ·长耳子良禅师   ·开元莹禅师(已上六人见录)   ·衡山澄信禅师   ·祥符晓儒禅师   ·褒亲暕禅师   ·善果怀演庵主   ·观音元隐禅师   ·祥符法周禅师   ·西禅怀义禅师   ·开平处良禅师   ·慈云居慧禅师(已上九人无录)   大沩宥禅师法嗣五人   ·归宗慧通禅师   ·兴教慧宪禅师   ·崇福清雅禅师(已上三人见)   ·崇福贵安禅师   ·大沩和尚(已上二人无录)   育王琏禅师法嗣二十三人   ·佛日戒弼禅师   ·天宫慎徽禅师   ·径山维琳禅师   ·临平胜因资禅师   ·弥陀正彦庵主(已上五人见录)   ·金山宝觉禅师   ·安岩崇海禅师   ·广慧利和禅师   ·明仙道信禅师   ·凤皇文喜禅师   ·佛日道荣禅师   ·万寿洪德禅师   ·精严同定禅师   ·宝云有馨禅师   ·东禅智华禅师   ·东禅智贤禅师   ·极乐兴嗣禅师   ·普先处忠禅师   ·石门希仲禅师   ·解空清瑞禅师   ·五磊智环禅师   ·显圣宗利禅师   ·孙觉莘老居士(已上十八人无录)   灵隐知禅师法嗣二人   ·灵隐正童禅师(见录)   ·雪峰守超禅师(无录)   承天简禅师法嗣二人   ·智者利元禅师   ·瑞安僧印禅师(已上二人见录)   九峰鉴韶禅师法嗣一人   ·大梅法英禅师(见录)   称心倧禅师法嗣一人   ·慧日尧禅师(见录)   报本兰禅师法嗣二人   ·中际可遵禅师   ·法明上座(已上二人见录)   称心明禅师法嗣一人   ·上蓝光寂禅师(见录)   承天宗禅师法嗣九人   ·崇福了禅师   ·承天守明禅师   ·凤皇有从禅师   ·大龙德全禅师   ·海印法安禅师(已上五人见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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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蒋山法泉佛慧禅师。随州时氏子。僧问。古人说不到处请师说。师曰。夫子入太庙。曰学人未晓。师曰。春暖柳条青。问如何是急切一句。师曰。火烧眉毛。问祖师面壁意旨如何。师曰。撑天拄地。曰便恁么去时如何。师曰。落七落八。问二祖立雪齐腰意旨如何。师曰。三年逢一闰。曰为甚么付法传衣。师曰。村酒足人酤。问莲华未出水时如何。师曰。西瞿耶尼。曰出水后如何。师曰。泗洲大圣。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发长僧貌丑。曰未审意旨如何。师曰。闭户怕天寒。问南禅结夏为甚么却在蒋山解。师曰。众流逢海尽。曰恁么则事同一家。师曰。梦里到家乡。上堂。来不来去不去。脚下须弥山。脑后擎天柱。大藏不能宣。佛眼不能觑。诸禅德。渐老逢春解惜春。昨夜飞花落无数。上堂画一圆相以手拓起曰。诸仁者还见么。团团离海峤。渐渐出云衢。诸人若也未见。莫道南明长老措大相却于宝华王座上念中秋月诗。若也见得此夜一轮满。清光何处无。上堂。要去不得去。要住不得住。打破大散关。脱却娘生裤。诸仁者。若倒腊月三十日。且道用个甚么。良久曰。柳絮随风。自西自东。上堂。古人恁么南禅不恁么。古人不恁么南禅却恁么。大众还委悉么。王婆袗子短。李四帽檐长。圣节上堂。拈拄杖击法座一下曰。以此功德祝延圣寿。便下座。上堂。时人欲识南禅路。门前有个长松树。脚下分明不较多。无奈行人恁么去。莫恁去急回顾。楼台烟锁钟鸣处。师因雪下上堂。召大众曰。还有过得此色者么。良久曰。文殊笑普贤嗔。眼里无筋一世贫。相逢尽道休官去。林下何曾见一人。上堂。快人一言快马一鞭。若更眼睛定动。未免纸里麻缠。脚下是地头上是天。不信但看八九月。纷纷黄叶满山川。师晚奉诏住大相国智海禅寺。问众曰。赴智海留蒋山去就孰是。众皆无对。师索笔书偈曰。非佛非心徒拟议。得皮得髓谩商量。临行珍重诸禅侣。门外千山正夕阳。书毕坐逝。   明州天童澹交禅师。僧问。临云阁耸太白峰高。到这里如何进步。师曰。但寻荒草际。莫问白云深。曰未审如何话会。师曰。寒山逢拾得两个一时痴。曰向上宗乘又且如何举唱。师曰。前言不及后语。上堂。也大奇也大差。十个指头八个罅。由来多少分明。不用赞龟打瓦。便下座。   建州崇梵余禅师。僧问。临济喝少遇知音。德山棒难逢作者。和尚今日作么生。师曰。山僧被尔一问。直得退身三步脊背汗流。曰作家宗师今日遭遇。师曰一语伤人千刀搅腹。僧以手画一画曰。争奈这个何。师曰。草贼大败。问恁么来底人师还接否。师曰。孤峰无宿客。曰不恁么来底人师还接否。师曰。滩峻不留舡。曰恁么不恁么则且置。穿过髑髅一句作么生。师曰。堪笑亦堪悲。上堂。直须向黑豆未生芽时构取。良久召大众曰。剑去久矣。   处州慈云院修慧圆照禅师。上堂。片月浸寒潭。微云满空碧。若于达道人。好个真消息。还有达道人么。微云穿过尔髑髅。片月触著尔鼻孔。珍重。   杭州南山长耳相子良禅师。僧问。六月休歇时如何。师曰。在家致仕。云忽遇客来如何只待。师曰。烂嚼清风饱餐明月。云学人有分也无。师曰。无下口处。乃曰。莺啼绿柳鹊噪花枝。于斯荐得触处光辉。更有一般道理。防萌杜渐居安虑危。是何言欤。   建州开元莹禅师上堂曰。有一面镜到处悬挂。凡圣不来谁上谁下。遂拈拄杖曰。这个是拄杖那个是镜。良久曰。万古碧潭空界月。再三捞捷始应知。又曰。倏倏忽忽东涌西没。无害无伤穿皮透骨。平等应用非心非佛。拶破面门个是何物。古人无端谓辽天鹘。无眼者看取力口希咄咄咄。以拂子击禅床下座。   大沩宥禅师法嗣   庐山归宗慧通禅师。僧问。如何是函盖乾坤句。师曰。日出东方夜落西。曰如何是截断众流句。师曰。铁山横在路。曰如何是随波逐浪句。师曰。舡子下扬州。问如何是尘尘三昧。师曰。灰飞火乱。问如何是佛法大意。师曰。黄河水出昆仑嘴。问十二时中如何履践。师曰铁牛步春草。问只履西归当为何事。师曰。为缘生处乐。不是厌他乡。曰如何是当面事。师曰。眼下鼻头垂。上堂。心随相起见自尘生。了见本心知心无相。即十方刹海念念圆明。无量法门心心周匝。夫如是者何假觉城东际参见文殊。楼阁门开方亲弥勒。所以道。一切法门无尽海同会一法道场中。拈起拄杖曰。这个是一法那个是道场。这个是道场。那个是一法。良久曰。看看。拄杖子穿过诸人髑髅。须弥山拶破诸人鼻孔。击香台一下曰。且向这里会取。上堂。从无入有易。从有入无难。有无俱尽处。且莫自颟顸举来看。寒山拾得礼丰干。   安州大安兴教慧宪禅师上堂。我有一条拄杖。寻常将何比况。采来不在南山。亦非昆仑西嶂。拈起满目光生。放下骊龙缩项。同徒若也借看。卓出人中之上。击香台下座。   饶州崇福清雅禅师。僧问。如何是崇福境。师曰。磬敲寒月夜。香炷白云朝。云如何是境中人。师曰。僧是僧俗是俗。云向上更有奇特事也无。师曰。毗卢顶上金冠子。云重重蒙指示。千古为流芳。师曰。笑杀旁观者。   育王琏禅师法嗣   临安府佛日净慧戒弼禅师。僧问。如何是毗卢印。师曰。草鞋踏雪。曰学人不会。师曰。步步成踪。   福州天官慎徽禅师上堂。八万四千波罗密门。门门长开。三千大千微尘诸佛。佛佛说法。不说有不说无。不说非有非无。不说亦有亦无。何也离四句绝百非。相逢举目少人知。昨夜霜风漏消息。梅花依旧缀寒枝。   杭州径山无畏维琳禅师湖州人。初住大明。僧问。师唱谁家曲宗风嗣阿谁。师曰。不在然灯前亦非释迦后。云莫便是育王儿孙也无。师曰。神岳峰高尾闾水急。问如何是大明家风。师曰。神鸾顶上轩眉坐。黄鹄岫中昂首行。云未审意旨如何。师曰。会即便会觅甚意旨。僧珍重便去。师曰。听取一偈。榾柮火残飞白灰。老僧身上白如雪。地炉冥坐人不知。苍狖山西叫明月。久立。   杭州临平胜因资禅师。僧问。知师久蕴囊中宝。今日当场略借看。师曰。方圆无内外。丑拙任君嫌。云心月孤圆光含万像。师曰。莫将黄叶作真金。问菩提不可以心得。和尚从何而得。师曰。龊汉。乃曰。若论此事如日月丽天八方普照盲者不见。盆下不知非日月不明。乃当人障隔。若据祖师正令拟议千差。直须打透金锁玄关。一任纵横妙用。久立。   温州弥陀正彦庵主。一日礼拜雪窦良禅师。良问云。汝是有主沙弥无主沙弥。主曰。有无且致。和尚是有主禅师无主禅师。良云。却被葫芦倒缠藤。主曰。道什么。良拟对。主拂袖便出。曰。见面不如闻名。良呵呵大笑。至晚入室。良不允。主乃有颂曰。金刀剃落青丝发。求佛求法亦求真。黄梅分付卢行者。师今授手与何人。   灵隐知禅师法嗣   临安府灵隐正童圆明禅师。僧问如何是道。师曰。夜行莫踏白。曰如何是道中人。师曰。黄张三黑李四。   承天简禅师法嗣   婺州智者山利元禅师。上堂拈拄杖曰。大用现前不存轨则。东方一指乾坤肃静。西方一指瓦解冰消。南方一指南斗作窜。北方一指北斗潜藏。上方一指筑著帝释鼻孔。下方一指穿过金刚水际。诸人面前一指成得甚么边事。良久卓一下曰。路上指奔鹿。门前打犬儿。   温州瑞安僧印禅师。僧问。如何是法身礼。师曰。头大耳小。云如何是法身用。师曰。南原耕罢者。牵犊负樵归。云恁么则三身不分也。师曰。大虫看水磨。乃曰。将心问佛如天远。以佛求心道转赊。若遇云门行正令。须教棒下识龙蛇。良久曰。具眼者看取。师于熙宁十年九月十三日沐浴更衣留偈曰。倚空灵剑冷光浮。佛祖魔军一刃收。带月吼风归宝匣。铁牛惊散曲江头。言讫趺坐而逝。茶毗敛骨获舍利五色。   九峰韶禅师法嗣   明州大梅祖镜法英禅师姓张氏。本州鄞县人。初住襄阳白马。开堂问答罢乃曰。至道无在岂无在也。至言无穷岂有穷也。得之则皎若目前。失之则毫厘有隔。是故虽一大藏教不为多言。一默毗耶岂曰无语。须知佛祖人天殊非本有。好恶长短亦非本无。直下荐得犹在半途。这个事须遇明眼证据。贫道今日功不浪旋。将此举扬上祝皇风。情与无情得无生忍。次居大梅。判宗留后仲爰一见道契。奏赐师名。上堂曰。祖师不会禅。诸佛不会道。学道与学禅。诸方闹浩浩。或以玉为尘。或以石为宝。参得一肚皮。特地生烦恼。不烦恼解会。何如入荒草。寄语参禅学道人。头边白发年年新。何如来与大梅老。相共开田博饭吃。一生参学事毕。珍重。又曰。三十六旬之始。七十二候之初。末后句则且置。秖如当头一句又作么生道。拈拄杖曰。岁朝把笔万事大吉。急急如律令。大众山僧恁么提唱。且道还有祖师意也无。良久曰。记得东村黑李四。年年亲写在门前。卓拄杖下座。又曰。春山笋蕨正蒙茸。好把黄梁彻晓舂。莫谓西来无此意。祖师浑在钵盂中。参。   称心倧禅师法嗣   彭州慧日尧禅师。僧问。古者道。我有一句待无舌人解语却向汝道。未审意旨如何。师曰。无影树下好商量。僧礼拜。师曰。瓦解冰消。   报本兰禅师法嗣   福州中际可遵禅师上堂。咄咄咄井底啾啾是何物。直饶三千大千也秖是个鬼窟咄。上堂。昨夜四更起来。呵呵大笑不歇。幸然好一觉睡。霜钟撞作两橛。上堂。禾山普化忽颠狂。打鼓摇铃戏一场。劫火洞然宜煮茗。岚风大作好乘凉。四蛇同箧看他弄。二鼠侵藤不自量。沧海月明何处去。广寒金殿白银床咄。上堂。八万四千深法门。门门有路超乾坤。如何个个踏不著。秖为蜈蚣太多脚。不唯多脚亦多口。钉嘴铁舌徒增丑。拈椎竖拂泥洗泥。扬眉瞬目笼中鸡。要知佛祖不到处。门掩落花春鸟啼。   邢州开元法明上座。依报本未久深得法忍。后归里事落魄。多嗜酒呼卢。每大醉。唱柳词数阕。日以为常。乡民侮之。召斋则拒召饮则从。如是者十余年。咸指曰醉和尚。一日谓寺众曰。吾明旦当行。汝等无他往。众窃笑之。翌晨摄衣就座大呼曰。吾去矣。听吾一偈。众闻奔视。师乃曰。平生醉里颠蹶。醉里却有分别。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言讫寂然。撼之已委蜕矣。   称心明禅师法嗣   洪州上蓝院光寂禅师。上堂横按拄杖召大众曰。还识上蓝老汉么。眼似木突口如匾担。无问精粗不知咸淡。与么住持百千过犯。诸禅德。还有为山僧忏悔底么。良久曰。气急杀人。卓拄杖下座。   承天宗禅师法嗣   饶州崇福了禅师上堂。僧问。大众云臻请师说法。师曰。青莲不惜亲分付。罕遇知音会破颜。云一句无私群心有赖。师曰。个中端的旨。沙界共流通。云若不临沧海焉知波浪宽。师曰。一滴曹溪水。时人被陆沈。乃曰。迟日和风柳皴桃绽。当万物发生之际。是般若流运之时。草木芬芳园林秀媚。且道无影树子抽条也未。遂拈拄杖云。看看。筑著梵王鼻孔。拶破帝释眼睛。尽大地全是山僧诸人无分。若也荐得尽大地全是诸人山僧无分。如或未然打鼓普请看。又曰。云拥奇峰水盈巨壑。横扁舟于古岸。钓皓月于波心。红尾锦鳞侬家末事。骊珠荆璞未足为珍。直饶撮土为金。何似转凡成圣。大众。贤愚凡圣古今条例。且道作么生转。良久曰。琉璃盏子人皆有。无著当时秖为粗。下座。   杭州承天守明禅师上堂曰。剑轮飞处好定纲宗。石火电光眼中著屑。所以曹溪拈拂已涉痕瑕。雪岭辊毬急须著眼。若是行脚上士本分禅流。纵教喝散白云冲开碧落。如斯受用又属建化门中。若也正令提纲。任是三头六臂底出来。也须倒退三千里。参。   湖州凤皇山护国仁王有从禅师。僧问。昙花已现人天仰。愿开金口副群机。师曰。白云垂碧落。无处不为霖。云便恁么会时如何。师曰。裂转鼻孔。云不因伸请问争辨我师机。师曰。用不著。问箭锋相拄笑杀衲僧。啐啄同时千山万水。不涉程途请师速退。师曰。一二三四五。云便是和尚为人处也无。师曰。堕崖落堑。云作家宗师。师曰。放汝三十棒。乃曰。宗乘一举海辨难诠。祖令当行要津无路。真如凡圣皆是梦言。佛及涅槃并为增语。据此诚实还可举扬也无。既升此座不可徒然。方便门中放一线道与诸人商量。且道。十二时中如何趣向。若向这里荐得。行住坐卧任运施为。见闻觉知随缘应用。尘尘弥勒刹刹善财。山河大地自己家风。妙明真心非增非减。若能如是方称大丈夫。久立。   鼎州大龙山德全禅师。僧问。如何是法身。师曰。声前拍不散。云学人便恁么时如何。师曰。句后觅无踪。   苏州昆山慧严海印法安禅师。僧问。柳垂堤畔花发林间如何显道。师曰。两彩一赛。云自从一见桃花后。直至如今更不疑。师曰汝向什么处见灵云。云花开满树花落枝空。师曰。放汝三十棒。   长芦福禅师法嗣   金陵清凉广慧和禅师上堂曰。达磨祖师无端将一杓恶水泼在天下老宿头上。直得天下老和尚说禅说道南北纷纭。续焰传芳亘今亘古。山僧今日亲遭一杓摆脱无门。扬千古之玄风。振一时之轨范。良久曰。看看山僧将一杓恶水泼向诸人头上去也。还觉也无。如或不知。更看一杓。祖佛家风孰与知。西来消息若何为。殷勤为报未归客。月满秋天霜冷时。参。又曰。一日复一日。日日催人老。寒则且围炉。困乃和衣倒。奉报往来人。家中元有宝。家内不曾寻。拄棒缘门讨。任使讨过半。辛苦生烦恼。不如归去来。去却门前草。复曰。诸禅德。尽十方世界是草作么生去。归堂吃茶。又曰。多日天晴今朝下雨。大地山河无不皆普。三时打钟二时打鼓。处处分明头头荐取。复拈拄杖曰。诸禅德。还会么。三世诸佛尽在里许。拍禅床一下。   天衣和禅师法嗣   杭州护国菩提志专禅师。僧问。远离嘉禾胜境已届海昌道场。如何是不动尊。师曰。此去嘉禾不远。云恁么则往来无际。师曰。灵利衲僧。僧便喝。师曰。棒上不成龙。乃曰。说即天地悬殊。不说即眼睫里藏身。眉毛上[跳-兆+孛]跳。说与不说拈放一边。举拄杖云。且道这个是什么。良久曰。昼月冷光现。卓地计初成。卓一下下座。   云居齐禅师法嗣   南康云居契瑰禅师。僧问。路逢死蛇莫打杀。无底篮子盛将归。未审师还受也无。师曰。尔甚么处得来。曰恁么则不虚施也。师曰。却且提取去。问如何是佛。师曰。赞叹不及。曰莫秖这个便是么。师曰。不令人赞叹。   杭州灵隐文胜慈济禅师婺州刘氏子。僧问。古鉴未磨时如何。师曰。古鉴。曰磨后如何。师曰。古鉴。曰未审分不分。师曰。更照看。问如何是和尚家风。师曰。莫讶荒疏。曰忽遇客来作么生。师曰。吃茶去。   明州瑞岩义海禅师霅川胡氏子。造云居法席。居问。甚么物恁么来。师于言下大悟。遂有颂曰。云居甚么物。问著头恍忽。直下便承当。犹是生埋没。出世住报本。僧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若到诸方。但道报本不解答话。问如何是和尚家风。师曰。无忌讳。曰忽遇触忤又且如何。师曰。不解作客劳烦主人。问释迦掩室于磨竭。净名杜口于毗耶。未审如何示众。师曰。汝不欲我开谈。曰未晓师机。师曰。且退。问如何是无位真人。师曰。这里无安排尔处。   明州广慧志全禅师杭州卫氏子。上堂僧问。如何是衲僧本分事。师曰。尔莫钝置我。僧礼拜。师曰。却是大众钝置阇梨。便下座。问贼不打贫儿家时如何。师曰。说向人也不信。僧曰。恁么则礼拜而退。师曰。得个甚么。   明州大梅保福居煦禅师温州周氏子。僧问。古人面壁意旨如何。师曰。但恁么会。曰未审如何领会。师曰。礼拜著。   处州南明惟宿禅师。僧问。法法不隐藏。古今常显露。如何是显露底法。师曰。见示大众。曰恁么则学人谨退也。师曰。知过必改。   荆州军清溪清禅师。僧问。古路坦然如何履践。师曰。尔是行脚僧。   庐州万杉广智禅师。僧问。如何是和尚家风。师曰。山家秖如此。问如何是西来的的意。师曰。大众总闻。问寂默为宗时如何。师曰。谩语。问如何是径截一路。师曰。迂回多少。问如何是最先一句。师曰。此问在后。问世尊拈花意旨如何。师曰。尔还荐得么。僧云。学人不会。师曰。多少分明。问世尊三昧迦叶不知。如何是世尊三昧。师曰。何处得这消息。问瑞雪满庭从何而降师曰。莫泄真机。问如何是无价宝师曰。甚处得来。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尽言只履西归去。问古人卷席意旨如何。师曰。何不礼拜归堂。问如何是文殊门。师曰。千圣皆从此入。僧云。入后如何。师曰。想尔不识。僧礼拜。师曰。灼然。师乃曰。世尊良久迦叶起来白槌。马师才升坐百丈出来卷席。可谓摩竭陀令已行。不可更教山僧重下注脚。然虽如是。久参高士莫讶周遮后学。上坐也须著些精彩。更若繁词恐不及。珍重。   明州金鹅虚白禅师。僧问。如何是直截一路。师曰。鸟道羊肠。问如何是一体。师曰。驼驴猪狗。僧云。恁么则四生六道去也。师曰。哑。   苏州翠峰山洪禅师。僧问。如何是翠峰境。师曰。秖闻莺鸟语。不见报春来。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堪嗟立雪僧。   洪州上蓝普禅师。相国夏竦问。百骸俱溃散。那个是长老主人。师曰。前月二十日离蕲阳口。   功臣轲禅师法嗣   苏州尧峰颢暹禅师。僧问。学人乍入丛林乞师一接。师曰去。问承教有言。是法平等无有高下。如何是平等法。师曰。尧峰高宝华低。曰恁么则却成高下去也。师曰。情知尔恁么会闻雷声。示众曰。还闻雷声么。还知起处么。若知起处便知身命落处。若也不知。所以古人道。不知天地者刚道有乾坤。不如吃茶去。问如何是道。师曰。夕死可矣。问如何是金刚力士。师曰。这里用不著。问亡僧迁化向甚么处去也。师曰。苍天苍天。乃曰。秖如末后僧问亡僧迁化向甚么处去也。山僧向他道苍天苍天。且道意落在甚么处。莫是悲伤迁逝痛忆道人么。若乃恁么评论。实谓罔知去处。要知去处么。更不用久立歇去。上堂。冬去春来楼阁门开。若也入得不用徘徊。诸上座。还向这里入得也未。若也入得。所以古人道。是处是弥勒无门无善财。若也入之未得。自是诸上座狂走。更不忉忉。久立珍重。   苏州吴江圣寿志升禅师上堂。若论佛法更有甚么事。所以道。古今山河古今日月古今人伦古今城廓。唤作平等法门绝前后际。诸人还信得及么。若信得及依而行之。久立珍重。   杭州功臣开化守如禅师。上堂召大众曰。还知道圣僧同诸人到这里么。既劳尊降焉敢稽留。久立珍重。   栖贤湜禅师法嗣   杭州南山兴教院惟一禅师。僧问。佛未出世时如何。师曰。白云数重。曰出世后如何。师曰。青山一朵。问如何是道。师曰。刺头入荒草。曰如何是道中人。师曰。干屎橛。曰大耳三藏第三度为甚么不见国师。师曰。脚跟下看。曰如何得见。师曰。草鞋跟断。   安吉州西余体柔禅师上堂。一人把火自烬其身。一人抱冰横尸于路。进前则触途成滞。退后即噎气填胸。直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如今已不奈何也。良久曰。待得云消去。自然春到来。   真州定山惟素山主。僧问。如何是不迁义。师曰。暑往寒来。曰恁么则迁去也。师曰。啼得血流无用处。问达磨心印师已晓。试举家风对众看。师曰。门前有个长松树。夜半子规来上啼。问知师洞达诸方旨临机不答旧时禅。如何是新奇。师曰。若到诸方不得错举。曰学人殷勤于座右。莫不秖此是新奇。师曰。折草量天。问如何是定山境。师曰。清风满院。曰忽遇客来如何秖待。师曰。莫嫌冷淡。乃曰。若论家风与境不易酬对。多见指定处所教他不得自在。曾有僧问大随。如何是和尚家风。随曰。赤土画簸箕。又曰。肚上不贴榜。且问诸人作么生会。更有夹山云门临济风穴。皆有此话播于诸方。各各施设不同。又作么生会。法无异辙殊途同归。若要省力易会。但识取自家桑梓。便能绍得家业。随处解脱应用现前。天地同根万物一体。唤作衲僧眼睛。绵绵不漏丝毫。苟或于此不明。徒自竛竮辛苦。僧问。如何是佛。师曰。含齿戴发。曰恁么则人人具足。师曰。远之又远。问牛头未见四祖时如何。师曰。成家立业。曰见后如何。师曰。立业成家。问如何是定山路。师曰峭。曰履践者如何。师曰险。问无上法王有大陀罗尼名为圆觉。流出一切清净真如菩提涅槃。未审圆觉从甚么处流出。师曰。山僧顶戴有分。曰恁么则信受奉行。师曰。依稀似曲才堪听。问十二时中如何得与道相应。师曰。皇天无亲唯德是辅。曰恁么则不假修证也。师曰。三生六十劫。   南岳福严省贤禅师僧问。如何是福严境。师曰。画也画不及。僧云。如何是境中人。师曰。且子细。问师唱谁家曲宗风嗣阿谁。师曰。不因汝问我也不说。僧云。恁么则宝觉分枝去也。师曰。莫乱道。   袁州仰山智齐禅师初参諟禅师。諟问汝是甚处人。对曰。安州人。諟云。汝为甚么却不安。对曰。今日转见病源。諟云且道强惺惺。师遂礼拜。有颂曰。有口不能言。无舌能解语。惺惺犹是梦。何处有佛祖。   罗汉祖印行林禅师法嗣   真州长芦赞禅师。僧问。拈槌举拂即不问。如何是喝散白云底意气。师曰。吃棒。僧云。争奈人天大众何。师曰。罪不重科。问如何是佛法大意。师曰。老僧奉圣旨开堂。僧云。恁么则天人群生类皆承此恩力。师曰。知恩方解报。问一棒打破虚。空时如何。师曰。费力。僧云。恁么则百杂碎。师曰。秖为终日区区。师乃曰。起动大众。若于佛法中也无可得伸剖。诸人尽是久参先德达佛知见。不可更教这里谈禅说道。实为举足动步不离道场。乃至林间宴坐经行无非佛事。良久曰。参。   福州支提昭爱禅师。僧问。如何是佛。师曰。牛儿不识虎。问如何是和尚家风。师曰。臂长衫袖短僧云。忽遇客来如何。师曰。离中虚坎中满。   福州灵峰道诚禅师。僧问。祖祖相传传祖印。师今得法嗣何人。师曰。那个古人恁么道。僧云。秖如道吾有正法眼藏付嘱迦叶。又作么生。师曰。不妨具眼。僧云。千圣不传方是的。一言合道未为真。师曰。早是不合也。   袁州仰山择和禅师。僧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君子不废游。问如来藏中以何为佛事。师曰。香风吹萎花。僧云。皆因今日也。师曰。更雨新好者。问如何是佛。师曰。真书梵字。示众曰。法本不生今则无灭。无灭无生眼中金屑。古佛家风青天明月。   袁州崇胜道珍禅师僧问。如何是佛。师曰。更向什么处觅。僧云。莫秖这是。师曰。勿交涉。   绵州富乐智静禅师。僧问。如何是佛法大意。师曰。六耳不同谋。僧云。意旨如何。师曰。逢人但恁么举。   临江军慧力院绍珍禅师。僧问。金鸡未鸣时如何。师曰。是何时节。曰鸣后如何。师曰。却不知时。问师子未出窟时如何。师曰。在那里。曰出窟后如何。师曰。且走。   洪州大宁院庆璁禅师。僧问。道泰不传天子令。时人尽唱太平歌。未审师今意旨如何。师曰。山僧罪过。问如何是佛。师曰。须弥山。上堂。生死涅槃犹如昨梦。且道三世诸佛释迦老子有甚么长处。虽然如是莫错会好。拍手一下便下座。问承古有言。东山西岭青。未审意旨如何。师曰。东山西岭青。雨下却天晴。更问个中意。鹁鸠生鹞鹰。   续传灯录卷第十一(终)   续传灯录卷第十二目录   大鉴下第十三世   ·   法云秀禅师法嗣五十九人   ·法云惟白禅师   ·保宁子英禅师   ·仙岩景纯禅师   ·广教守讷禅师   ·慈济聪禅师   ·白兆圭禅师   ·净名法因禅师   ·福严守初禅师   ·德山仁绘禅师   ·广慧宝琳禅师   ·霍丘归才禅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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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果演庵主法嗣一人   ·玉池冲俨禅师(见录)   天宁楷禅师法嗣二十六人   ·香山法成禅师   ·大智齐琏禅师   ·丹霞淳禅师   ·净因觉禅师   ·资圣南禅师   ·白水修已禅师   ·石门元易禅师   ·洞山道微禅师   ·韶州誧禅师   ·鹿门法灯禅师   ·宝峰惟照禅师   ·普贤善秀禅师   ·太傅高世则居士(已上十三人见录)   ·龙门南禅师   ·招提宝禅师   ·大洪恭禅师   ·大智 禅师   ·灵岩应禅师   ·合州鉴禅师   ·少林江禅师   ·景山居禅师   ·慧日南禅师   ·朝请崔公居士   ·齐州善应禅师   ·西京尼道深   ·提刑杨居士(已上十三人无录)   大洪山报恩禅师法嗣五人   ·大洪山守遂禅师(见录)   ·大洪山智禅师   ·善光琎禅师   ·大阳旦禅师   ·西禅远禅师(已上四人无录)   归宗通禅师法嗣五人   ·资福素月禅师   ·同安庆通禅师   ·子陵辨禅师   ·罗汉法医禅师   ·开圣道彰和尚(已上三人无录)   福昌信禅师法嗣三人   ·法兴期禅师(见录)   ·善庆楚升禅师   ·均庆清皞禅师(已上二人无录)   慈云庆珰禅师法嗣二人   ·广慈道传禅师   ·虔州慈云和尚(已上二人无录)   慧日尧禅师法嗣一人   ·大随道开禅师(无录)   佛慧泉禅师法嗣五人   ·清献赵抃居士(一人见录)   ·幽谷祐禅师   ·兴国法云禅师   ·九峰殊甫禅师   ·荐福忠实禅师(已上四人无录)   续传灯录卷第十二   大鉴下第十三世   法云秀禅师法嗣   东京法云惟白佛国禅师靖江人。上堂。离娄有意白浪徒以滔天。罔象无心明珠忽然在掌。以手打一圆相召大众曰。还见么。良久曰。看即有分。上堂。拈拄杖示众曰。山僧住持七十余日。未曾拈动这个而今不免现些少神通供养诸人。遂卓拄杖下座。上堂。过去已过去。未来且莫算。正当现在事。今朝正月半。明月正团圆。打鼓普请看。大众看即不无。毕竟唤甚么作月。休于天上觅。莫向水中寻。师有续灯录三十卷入藏。后住明州天童云。   建康府保宁子英禅师钱塘人也。上堂拈拄杖曰。日月不能并明。河海不能竞深。须弥不能同高。乾坤不能同固。圣凡智慧不及。且道这个有甚么长处。良久曰。节目分明生来条直。冰雪敲开片片分。白云点破承伊力。击禅床下座。   温州仙岩景纯禅师。僧问。德山棒临济喝。和尚如何作用。师曰。老僧今日困。僧便喝。师曰。却是尔惺惺。   宁国府广教守讷禅师(圆照上足时称讷叔)僧问。如何是古今常存底句。师曰。铁牛横海岸。曰如何是衲僧正眼。师曰。针札不入。   兴元府慈济聪禅师。僧问。如何是道。师曰。此去长安三十七程。曰如何是道中人。师曰。撞头磕额。问不是风动不是幡动。未审是甚么动。师曰。低声低声。问如何是随色摩尼珠。师曰。青青翠竹郁郁黄花。曰如何是正色。师曰。退后退后。问释迦已灭弥勒未生。未审谁为导首。师曰。铁牛也须汗出。曰莫便是为人处也无。师曰。细看前话。问如何是超佛越祖之谈。师曰。陕府铁牛。上堂。三乘教典不是真诠。直指本心未为极则。若是通心上士脱洒高流出来相见。乃顾视大众曰休。上堂。终日孜孜相为。恰是牵牛上壁。大众何故如此。贪生逐日区区去。唤不回头争奈何。上堂。一即一二即二。把定要津何处出气。拈拄杖曰。彼自无疮勿伤之也。卓一下下座。   安州白兆山通慧圭禅师上堂。幸逢嘉会须采异闻。既遇宝山莫令空手。不可他时后日门扇后壁角头自说大话也。穷天地亘古今。则是当人一个自性。于是中间更无他物。诸人每日行时行著卧时卧著坐时坐著。秖对语言时满口道著。以至扬眉瞬目嗔喜爱憎寂默游戏未始间断。因甚么不肯承当自家歇去。良由无量劫来爱欲情重生死路长。背觉合尘自生疑惑。譬如空中飞鸟。不知空是家乡。水里游鱼。忘却水为性命。何得自抑却问傍人。大似捧饭称饥临河叫渴。诸人要得休去么。各请立地定著精神。一念回光豁然自照。何异空中红日独运无私。盘里明珠不拨自转。然虽如是。秖为初机向上机关未曾踏著。且道。作么生是向上机。良久曰。仰面看天不见天。   庐州长安净名法因禅师上堂。天上月圆人间月半。七八是数事却难算。隐显不辨即且置。黑白未分一句作么生道。良久曰。相逢秋色里共话月明中。上堂。祖师妙诀别无可说。直饶钉嘴铁舌。未免弄巧成拙。净名已把天机泄。   浮槎山福严守初禅师。僧问。如何是受用三昧。师曰。拈匙放筋。问如何是正直一路。师曰。踏不著。曰踏著后如何。师曰。四方八面。乃曰。若论此事。放行则曹溪路上月白风清。把定则少室峰前云收雾卷。如斯语论已涉多途。但由一念相应方信不从人得。大众且道。从甚么处得。良久曰。水流元在海月落不离天。上堂。即性之相一亘晴空。即相之性千波竞起。若彻来源清流无阻。所以举一念而尘沙法门顿显。拈一毫而无边刹境齐彰。且道文殊普贤在甚么处。下坡不走快便难逢。便下座。   鼎州德山仁绘禅师。僧问。如何是不动尊。师曰。来千去万。曰恁么则脚跟不点地也。师曰。却是汝会。上堂。至道无难唯嫌拣择但莫憎爱洞然明白。山僧即不然。至道最难须是拣择。若无憎爱争见明白。   潭州道林广慧宝琳禅师苏州人。少习经论妙通精义。叩圜通禅师发明祖意。丞相王荆公深加器重。出世广德兴教。次移池阳景德庐山万杉潭州道林。学者归仰。僧问。德山棒临济喝。未审和尚如何为人。师曰。这聋汉。僧无语。师曰。非但患聋亦乃患哑。问浅闻深悟深闻不悟云门道了。和尚作么生。师曰。头戴天脚踏地。云学人未晓。师曰。有口不可闲却。云若然者饥来吃饭困来眠。师曰。不妨会得好。乃曰。扬眉瞬目未当宗乘。举古提今残羹馊饭。一棒一喝未称衲僧。踞坐思量傍观者丑。且道作么生是衲僧本分事。常忆江南三月里。鹧鸪啼处百花香。又曰。云收岳面日上扶桑。飒飒寒风纷纷败叶。潇湘江内白浪滔天。广慧门前地平如掌。若也知有底衲僧稳坐太平。其或未然不免捞天摸地。又上堂曰。近日稍春寒。寥寥宇宙宽。山河无隔碍。世界掌中观。无口卢行者。饶舌见丰干。一日不相见。莫问旧时言。拈拄杖曰。会么。棒头有眼明如日。要识真金火里看。又曰。今朝五月五。百草灵苗谁不睹。善财采药与文殊。杀活临机互为主。禅家流莫莽卤。眨上眉毛好看取。信手拈来知不知。甜者甜兮苦者苦。   寿州霍丘归才禅师。僧问。如何是祖师密密意。师曰。佛眼觑不见。云为什么觑不见。师曰。密密意。又问。一言相契时如何。师曰。丹霄显露。僧云。不假一言时如何。师曰。带水拖泥。问拨尘见佛时如何。师曰。眉长三尺。示众曰。若于这里悟去。迥脱根尘不拘文字。便乃坐断报化佛头。高步毗卢顶上。顿超三界物类无拘。妙用也变化。金毛师子向须弥山顶哮吼一声。群魔胆裂。蓦拈拄杖曰。休向清凉山里埵根。且在霍丘城下拈出。还见么。若也以见见之为常见。无见见之为断见。前来葛藤一时划断见即不见。还见么。良久曰。前村深雪里。昨夜一枝开。   饶州安国自方禅师。上堂顾视大众曰。还会么。一切见成不用丝毫心力。但尽凡心别无圣解。所以道。观身实相观佛亦然。前际不来后际不去今则无住。无住之本流出万端。万象森罗一时验取。   澧州圣寿香积用旻禅师上堂。木马冲开千骑路。铁牛透过万重关。木马铁牛即今在甚么处。良久曰。惊起暮天沙上雁。海门斜去两三行。   瑞州瑞相子来禅师。上堂顾视众曰。夫为宗匠随处提纲。应机问答杀活临时。心眼精明那容妖怪。若也棒头取证喝下承当。埋没宗风耻他先作。转身一路不在迟疑。一息不来还同死汉。大众。直饶到这田地。犹是句语埋藏。未有透脱一路。敢问诸人。作么生是透脱一路。还有人道得么。若无山僧不免与诸人说破。良久曰。玉离荆岫寒光动。剑出丰城紫气横。   庐州真空从一禅师上堂。心镜明鉴无碍。遂拈起拄杖曰。唤这个作拄杖即是碍。不唤作拄杖亦是碍。离此之外毕竟如何。要会么。碍不碍谁为对。大地山河廓然纷碎。   襄州凤皇山乾明广禅师上堂。日头东畔出。月向西边没。来去急如梭。催人成白骨。山僧有一法堪为保命术。生死不相干。打破精魂窟。咄咄咄是何物。不是众生不是佛。参。   庐山开先心印智珣禅师饶州人。试经得度志慕宗风。参圆通禅师发悟心要。众推上首。遂住合淝之延昌。次迁开先。佛国禅师回奏紫方袍。都尉张公奏以心印师号。僧问。和尚出世将何为人。师曰。山形拄杖子。僧云。刁刀相似鱼鲁参差。师曰。朝三千暮八百。问赵州三等接人。未审和尚几等接人。师曰。随家丰俭。僧云。向上之机虽已晓。中下之根事若何。师曰。领取钩头意。莫认定盘星。问须菩提唱无说而显道。和尚以何而显道。师曰。山僧秖似铁。乃曰。极目青天无片云。万象森罗全体露。若也拟议更商量。终是翻成个露布。久立归堂吃茶去。又曰。平旦寅。扶桑日出照何人。个中未了奔南北。孰知大地一微尘。虽然如是。会得甚奇特。不会亦最亲。又曰。击鼓上来大家觑见。法法现前不劳锻炼。诸禅德为什么如此。彼彼大丈夫为君通一线。又曰动静不禅去来常定。万派同源海云自异。可谓心境一如有何不可。然虽如是且道。衲僧分上还得也无。良久曰。天台楖栗木。南岳万岁藤。又曰。握须弥于掌内。鉴十方于目前。且道是什么人分上事。所以云门大师云。三藏圣教在汝舌头上。微尘诸佛在汝脚跟下。不如悟去好。忽若筑著磕著东西不辨南北不分底又作么生。良久曰。存得五湖明月在。不愁无处下金钩。又曰。一法不通。万缘方透。山河无隔碍。灵光触处明。且道眼为什么不见眉毛。秖为住处太近未免衲僧取笑。既不恁么又作么生。钵盂无底寻常事。面无鼻孔笑杀人。   舒州甘露德颙禅师。僧问。知师已得圜通旨。未审如何指示人。师曰。昼见日。僧云。学人不会。师曰。夜见星。问如何是佛法大意。师曰。歌须摇头哭须皱眉。问如何是最初一句。师曰。梁王不识。云未审意旨如何。师曰。独自凄凄。示众曰。旃檀林中更非他木。并是根生土长出现世间。花果枝条悉皆茂盛。优钵罗华时一现耳。直得圣凡聚首远近同观则不无。且道承谁覆荫。良久曰。南山起云北山下雨。上堂。早朝击鼓劳动诸人。古佛丛林事不获已。直饶德山一棒似倚天长剑。临济一句如旱地爆雷。尽是倚势欺人无风起浪。山僧今日过犯弥天。留与诸方点检。   江宁府蒋山慧炬良策禅师福州人。试经得度游方参叩首。见六合孜禅师稍有发明。诣圆通禅师席下顿释凝滞。出世华藏次迁钟山。僧问。诸佛出世普为群生。和尚出世又且如何。师曰。拄杖未曾拈著。云与么则人天获利。师曰。好领前话。云喏喏。师曰。这个衲僧犹较些子。乃曰。秋风索寞秋景萧条。雁过长空燕离大厦。游方禅客卜处安居。腰东轻囊手携短锡。水边松际去住无拘。虽然如是。忽有人问作么生是行脚底事。明眼人前如何秖对。若是所得之者万一无疑。后学初心亦须仔细。还会么。要知江上路。须问渡头人。又曰。雪将残分外寒。向火容易涉道艰难。好是和衣打睡。任他日上栏干。祖师没要断臂。吾徒莫作等闲。光阴荏苒人事多端。这边绿水那边青山。难难百年三万六千日。看看便见鬓毛斑。山僧与么说话拖泥带水。然虽如是。养子方知父慈。   太平州芜湖县吉祥讷禅师。僧问。昔日凤凰台畔已得圆通之机。今朝坐断要津愿唱西来之曲。师曰。日出卯用处不须生善巧。云今日学人得闻于未闻也。师曰。心不负人面无惭色。云可谓清音通碧汉。古曲尽咸闻。师曰。逢人但恁么流通。乃曰。诸佛不出世。亦无有涅槃。祖师不西来。亦无所传授。若一向恁么去。释迦老子饮气吞声。放一线道过这边来。便见有佛有祖有师有承。山僧到这里。进前不得退后无门。不免露个消息。也要大家知委。还相委悉么。良久曰。霹雳一声惊宇宙。几人犹在梦魂中。师到隐静上堂曰。五峰影里双涧声中。草木青葱烟云澹伫。风光溢目触处可观。然虽如是。秖如撞著道傍一句作么生道。还知落处么良久曰。玲珑八面自回合。峭峻一方谁敢窥。复曰。啸月吟春水石问。忘机嬴得此心闲。无端打破空狼籍。羞对白云归旧山。   庐州广慧冲云禅师。僧问。如何是广慧境。师曰。古柏含烟翠。乔松带雪寒。云如何是境中人。师曰。一瓶净水一笼烛。童子念经僧坐禅。乃曰。法界性海非三界可观。解脱法门绝一尘可视。盖由性灵不等根器差殊故。诸佛出兴随缘设教。或茶坊酒肆徇器投机。或柳巷花街优游自在。种种施为尽入萨婆若海。恁么说话耻他先圣。不见古人道。赤肉团上壁立千仞。百尺竿头如何进步。良久曰。撒手到家人不识。更无一物献尊堂。珍重。   庐州承天资福月禅师。僧问。如何是庐州境。师曰。千里风威肃。重城角韵清。云如何是境中人。师曰。歌廉虽起裤襦咏。借寇难留柱石材。乃曰。信知此事西竺首传迦叶。域中祖令刚行东土后付卢公。教外真风不坠。分灯列派徇器投机。自古及今圣贤间出。岂可以小根小智而能绍续祖宗。发显真猷称扬斯事。然虽如是事无一向。岂不见先德道。最初说法者不知有末后句。末后说法者不知有最初句。最初句即且置。作么生是末后句。还有道得么。良久曰。珍重。   南京宁陵安福子胜禅师。僧问。若立一尘家国兴盛。不立一尘时如何。师曰。有眼无耳朵。六月火边坐。僧便归众。师曰。三十六计走为上计。随后便打。乃曰。问处风驰电卷。答处海纳众流。何也且大道虚旷孰以言宣。法无去来本非出没。自今及古何曾有异。灵光不昧体露真常。心本空寂境自不生。境既不生性本常住。可谓一切诸法皆悉圆成。是故先觉有言。法本法无法。无法法亦法。今付无法时。法法何曾法。诸仁者。他无恁么告报诸人。何不直下承当。若也承当得去。能于般若光中游华藏世界。纵横自在妙用无边。拟识思量翻成露布。毫厘情念事相不忘。往复轮回何有休息。殊不知凡之与圣皆是虚名。异相劣形本来幻色。若能自信旷劫尘劳冰消瓦解。如是则十方世界一口吞尽。何处更有一丝毫为隔为碍。虽然如是。敢问诸人。秖如达磨西来九年冷坐。个什么。良久曰。不要疑著。又上堂曰。万木萧疏群峰错落。严松古柏四季长青。林下相逢更说什么。若也扬眉瞬目。又是鬼弄精魂。更或拈拂敲床。大似隔靴抓痒。筑著磕著头胀面赤。到这里如何得恰好。良久曰。借君一片闲田地。独对高峰为举扬。参。   金陵正觉道清禅师。僧问。如何是佛法大意。师曰。陈仓米饭淡黄齑。问如何是急切处。师曰。库宇半成方丈基足。   庐州澄慧义端禅师。僧问。如何是佛。师曰。坭捏金装。云如何是法。师曰。海口难宣。云如何是僧。师曰。剃头洗钵。云向上更有事也无。师曰。不妨惺惺。乃曰。春山青春水碧。随波逐浪成虚掷。若能返究本来源。万派分流声历历。问尔诸人识不识。忽若识免效当年空面壁。   庐州北天王崇胜益禅师上堂曰。灵源澄寂动静一如。万法本空随缘而照。方圆任器应用无私。亘古亘今了然自在。所以在天旋之不动。在江注之不流。寂而不凝动而不乱。运用千般隐无滞碍。然虽如是。争奈祖宗门下总用不著。敢问诸人。且道衲僧有什么奇特处。乃拈拄杖横按膝上曰。会么。七星光灿烂。举动耀乾坤。卓一下又曰。宗门祖令徒自缄言坐断妙峰一口吞尽黄河倒泻。昆仑铁牛横行宇宙。到这里却须有出身一路。良久曰。玉马嘶时金斗转。金鸡啼处日光生。参。   庐山栖贤智柔庵主。参圆通有省。乃献投机颂曰。二十年来行脚。走尽东京西洛。如今却到栖贤。一步不曾移著。   金陵天禧慧严宗永禅师。僧问。九年面壁图个什么。师曰。天盖地载。云昔日达磨今日天禧。师曰。多年历日。问正当恁么时佛法在什么处。师曰。尔鼻孔里。云恁么则气急杀人。师曰。也有些子。   杭州佛日山智才禅师法嗣   澧州夹山自龄禅师。姓周氏。宜兴人。受业于本州福圣寺。十八具戒。游丛林。造佛日才禅师法席悟明心要。给侍左右多历年纪。才迁化复历诸方。与石霜琳同行。因至黄龙南禅师会中。琳不晓黄龙宗旨投诚入室。师怒殴之绝交而去。至大沩真如喆禅师会下为首座。遂开法兴化。僧问。混沌未分时如何。师曰。春风拂拂。曰分后如何。师曰。春日迟迟。曰向上更有事也无。师曰。一年三百六十日。上堂良久。顾大众曰。月里走金乌。谁云一物无。赵州东壁上。挂个大葫芦参。上堂良久。打一圆相曰。大众。五千余卷诠不尽。三世诸佛赞不及。令人却忆卖油翁。狼忙走下绳床立参。上堂。便乃忘机守默。已被金粟占先。拟欲展演词锋。落在瞿昙之后。离此二途作么生。是纳僧透脱一路。良久曰。好笑南泉提起处。刈茅镰子曲弯弯。参。   长芦广照应夫禅师法嗣   真定府洪济宗颐禅师姓孙氏沼州人。少习儒业超卓出群。元丰清满禅师见之勉令奉佛。遂投圜通禅师出家落发受具。参广照禅师屡扣宗猷未有开发。一日足方蹑阶忽然省悟。述投机颂曰。举足上砖阶。分明这个法。黄杨木畔笑呵呵。万里青天一轮月。遂陈其所悟。广照可之。待制杨公畏请师出世说法。僧问。台星临宝座。祖意愿宣扬。师曰。万里不挂片云。僧云。恩深转无语。师曰。唯有好风来席上。更无闲语落人间。僧云。千古淳风特地清。师曰。真师子儿善师子吼。问四众临筵请师说法。师曰。须弥山大海水。僧云。我闻一唱三疑息。青莲启目视头陀。师曰。毕钵岩中如何话会。僧云。杲日当空清风满座。师曰。秖道得一半。问达磨面壁此理如何。师良久。僧礼拜。师曰。今日被这僧一问直得口哑。乃曰冬去寒食一百单五。活人路上死人无数。头钻荆棘林。将谓众生苦。拜扫事如何。骨堆上添土。唯有出家人。不踏无生路。大众且道。向什么路去。还会么。南天台北五台参。又曰。镇州萝卜头。声名播天下。虽则诸方老宿尽力提撕。然而多口衲僧咬嚼不破。先住禅师放下又分付山僧。如今劈析将来普通供养。良久曰。莫嫌冷淡无滋味。聊表禅家一片心。又曰。金风澹荡物景萧条。叶落庭皋云飞岭上。不逃暑而暑自退。无意凉而凉自来。正当恁么时。若谓唯心境界。正是头上安头。若言一切平常。大似斩头觅活。又曰。新罗别无妙诀。当言不避截舌。但能心口相应。一生受用不彻。且道如何是心口相应底句。良久曰。焦砖打著连底冻。   滁州琅邪山宗初禅师。僧问。朝宰请师陛宝座。如何方便示西来。师曰。多少分明。云恁么则法雨高沾了了堂。师曰。贫无达士将金济。病有闲人说药方。云云散始知江月白。坐间方见老卢机。师曰。别处人事。问如何是琅邪境。师曰。红日照成金色界。秋烟染出碧琉璃。云如何是境中人。师曰。抬头山万朵。伴手一枝筇。乃曰。若据祖师门下。举目则千山万水。低头乃十万八千。更若展露言锋寻言究妙。譬若敲冰求火缘木取鱼。徒费精神远之远矣。如斯语话犹涉化门。且问诸人。不落化门一句作么生道。良久曰。一句无私应之万里。   滁州龙蟠山道成禅师。僧问。如何是龙蟠境。师曰。云散千山翠。烟深隔雨钟。云如何是境中人。师曰。楖栗一条衲衣三件。云向上更有事也无。师曰。瞌睡汉。问闻师已得黄梅旨。一法如何指示人。师曰。花开一朵秀。风动一江寒。云瘦竹有高节。闲云无定踪。师曰。一曲楚歌悲杀人。问阳春已发觉木初荣。宝座既登请师说法。师曰。岸柳迎风舞。云学人未晓。师曰。溪花向日开。乃曰。信手拈来无非妙用。灵知自性历劫常如。动静随缘犹谷答响。分身百亿曲狥群生。洒甘露沃蕉芽。布慈云谈实相。咸归至道今古湛然。更须打办精神分明看取。诸仁者还见么。良久曰。秋水一泓长见底。涧松千尺不生枝。   歙州普满明禅师。僧问。一佛出世各坐一花。师今出世为什么却升此座。师曰。一片红云起。千山地布金。僧拈起坐具云。且道这个是什么。师曰。不用皂丝麻线。问觌面相逢即不问脑后神光略借看。师曰。不借。云为什么不借。师曰。贼是小人。问远涉江山即不问。西来祖意事如何。师曰懡。[怡-台+羅]西归辞震旦。至今犹自笑儿孙。云恁么则诸圣入廛殊无利济。师曰。面壁九年空费力。得皮得髓太无端。乃曰。吾祖家风岂涉途。失宗随照用心粗。一言为报知音者。近日南能不姓卢。上堂。顾视大众曰。牙爪一把骨。耳朵两片皮。从始至于今。禅人犹未知。诸仁者。秖恁么会得。便是出尘罗汉英灵丈夫。若也未然。江北江南问王老。一狐疑了一狐疑又上堂。顾视大众曰。一佛手二驴脚。生缘各各自斟酌。日出东方夜落西。砖头太厚瓦子薄。错错前三三与后三三。莫道文殊对无著。   和州褒禅溥禅师。僧问。幸遇今朝登祖位。师将何法示迷情。师曰。独耀无私对扬有准。云昙华才绽遍界馨香。师曰。尔分上作么生。云巨灵抬手无多子。分破华山千万重。师曰。且缓缓。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牡丹须是三春拆。云学人未晓。师曰。黄菊还他九日开。云恁么即便是和尚为人处也。师曰错。乃曰。洪机才割大施门开。辉慧日于锋前。启骊珠于句后。全开宝藏特决群疑。径截千途心随万化。现自在力阐大威光。使一灯分照于十方。片月流光于万水。为凡圣之根本。作迷悟之源由。演唱一音顿除疑网。包含万有密付群机。心眼既开圆明自显。智穷幽鉴应用千差。舒卷现前无非妙用。诸仁者。向这里荐得。吼师子之音奋象王之势。祛差别之异见。了缚脱之殊途。为苦海之津梁。掌法王之宝印。权衡在手明镜当台。可以摧邪辅正。可以去伪存真。现一道而清虚。辟群邪而体妙。圆光匪外。显出一灵。豁开万化之源。直示真空之理。诸仁者。还会么。良久曰。皎然天地无私照。一道光明处处通。珍重。   滁州宝林辉禅师。僧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大梅道底。云为什么灯灯相续。师曰。递相钝置。问水出高原如何解会。师曰。古今流不竭。云学人未晓。师曰。界破青山。云海底红尘生。山头白浪起。师曰。淹杀尔。问浅闻深悟寻常事。达磨迷逢意若何。师曰。头戴天脚蹋地。云忽遇三家村里人如何秖对。师曰。忧则共戚乐则同欢。云若不上来焉知如是。师曰。不得草草。问牛头未见四祖时如何。师曰。汤瓶。云见后如何。曰水罐。云学人未会。师曰。世情看冷暖。人事逐高低。问和尚未见长芦时如何。师曰。云生古峤。云见后如何。师曰。水出高原。云见与未见相去多少。师曰。水流终到海。云起必为霖。问刀山剑树上成等正觉时如何。师曰。劈腹剜心。云和尚何得如此。师曰。心不负人。乃曰。步步登高衲僧意气。心心放下达士忘怀。意气不居祖佛之位。忘怀常游悲智之门。有念尽成功。无知方大利。良久曰。瑞草生嘉运。林梅放早春参。又曰。智水莹精心珠独耀。万象焕然十方朗照。眼见无影树子。耳听没弦琴调。若是本分衲僧。不觉低头冷笑。且道笑个什么。无孔铁槌。   真州灵岩志愿禅师。僧问。山间林下颇称道人家风。渌水亭边还他了事衲子。此犹是无风起浪。不涉波澜。请师答话。师曰。云横远岫雨滴悬崖。云数声清磬是非外。一个闲人天地间。师曰。石人拊掌木女呵呵。云高卧虚堂无一事。任他今日与明朝。师曰。四海晏清王道泰。何须更用苦忉忉。问六六三十六。春风动修竹。新斫没弦琴。请师弹一曲。师曰。不落宫商角徵羽。云一声鸣历历。十指起清风。师曰。不是中郎鉴。还同野舍薪。云恁么则不闻闻底事大众皆闻。师曰。知音者少。乃曰。看看云山叠叠同万卉以青苍。烟渚依依共孤舟而阒寂。楼台耸峻殿塔交光。法法无私古今冥贯。正当恁么时还相委悉么。良久曰。不在低头思量难得。又曰。山家活计无多事。直下分明不用猜。敷坐岂容知与见。任他鸟兔去还来。诸人还委悉么。若委悉得去心猿罢跳性海无波。白云青嶂任运萧然。紫陌红尘随缘豁畅。其或未晓根源。切忌寻玄讨妙。直饶讨得倜傥分明。敢保斯人未彻。良久曰。任教沧海变。应不对君通。又曰。露卷云收日上月落。林间幽鸟语呢喃。岭上樵夫歌间错。东南西北本来人。喝一喝云。莫向外边生卜度。   潭州等觉法思禅师。僧问。梵王请佛盖为群生安抚。请师当为何事。师曰。月映千江白。云开万谷明。云恁么则一句无私。师曰。古今无异路。达者共同途。问如何是佛法大意。师曰。灯笼挂露柱。云学人未会。师曰。佛殿对三门。云向上更有事也无。师曰。大海若知足。百川应倒流。师良久曰。若也于斯荐得。上无攀仰下绝己躬。灵光现前耀腾今古。遇知音而随缘佛事。在山野而别构清规。亦可竿木随身逢场作戏。然虽如是。且道最初一句作么生道。顾大众曰。切忌当头。   寿州寿春广慧法岸禅师。僧问。为国开堂于此日。师将何法报君恩。师曰。香烟霭霭瑞气飘飘。云恁么则达磨旧时花叶而今信手拈来。师曰。寒山拊掌拾得呵呵。云学人今日小出大遇。师曰。乞儿见小利。乃曰。若论法体本绝言诠。应用无亏威光烜赫。英灵上士相共证明。后学初机徒劳伫思。虽然如是事无一向。山僧今日不惜眉毛与诸人说破。良久曰。人从陈州来。不得许州信。   真州定山真如文彦禅师上堂曰。堤边柳绿默演真空。岭上猿吟明谈法要。若向这里荐得。头头圆觉步步道场。其或未然。且待别时分明说破。珍重。   荆南府护国绍通禅师。僧问。如何是和尚家风。师曰。一瓶一钵。云向上更有事也无。师曰有。云如何则是。师曰。拄杖子。云若不上来争知如是。师便打。僧云错。师曰。犹自口喃喃。   南京法宝德一禅师。僧问。大众云臻请师说法。师曰。谛听谛听。僧云。一回闻得一回新。师曰。尔作么生会。僧云。谛听谛听。师曰。也是残羹馊饭。问如何是睢阳境。师曰。车马门前有。尘埃堂上无。云如何是境中人。师曰。时延三岛客。长接五湖僧。珍重。   池州乾明禅院宝慧禅师上堂。拈起袈裟角。示众曰。此乃佛佛授手祖祖相传今日更不覆藏普示诸人。还会么。良久曰。若也未然。且待别时。重新说破。   和州开圣觉禅师。久参长芦有所得。遍游丛林至五祖演禅师会下。演问。释迦弥勒犹是他奴。他是阿谁。师曰。胡张三黑李四。演深喜之以语悟首座。悟云。恐未实。更须搜看。演后复问师。释迦弥勒犹是他奴。他是阿谁。师曰。胡张三黑李四。演云。不是不是。师曰。昨日是今日因甚不是。演云。昨日是今日不是。师始大悟。后出世开圣开堂。法嗣夫禅师。于烧香之际。忽如有物捣其胸。因成疮未几而化。   明州雪窦道荣觉印禅师郡之陈氏子。僧问。寒山逢拾得时如何。师曰。扬眉飞闪电。曰更有何事。师曰。开口放毫光。曰如何是向上一路。师曰。七六八。   平江府慧日智觉广灯禅师本郡梅氏子。上堂良久曰。休休休徒悠悠。钓竿长在手。鱼冷不吞钩。喝一喝下座。   栖贤迁禅师法嗣   舒州王屋山崇福灯禅师上堂。天不能盖地不能载。一室无私何处不在。大众直饶恁么会去。也是鬼弄精魂。怎生说个常在底道理。良久曰。金风昨夜起。遍地是黄花。   杭州南山法雨惟镇禅师。僧问。如何是法雨境。师曰。竹寺门相并。湖山路接连。云如何是境中人。师曰。芳草和花种。修篁带雨移。遂顾视大众曰。还知么。南山岭头白云冉冉。西湖岸上绿柳依依。一时验取不用针锥。喝一喝下座。   潭州东明慧迁禅师初住南源。僧问。如何是南源境。师曰。五岭侵霄汉。三株锁碧烟。云如何是境中人。师曰。焚香开卷云生砌。卷箔冥心月在池。乃曰。不可以智知不可以识识。大众且道。识个什么。良久曰。露柱是木头作称。   开元智谭禅师法嗣   汀州开元宗祐禅师。僧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扁舟冲云浪。云未审意旨如何。师曰。一苇渡金陵。乃曰。祖师门下水泄不通。佛事门中风行草偃。于斯见得畅快平生。拟议思量千山万水。   善果怀演庵主法嗣   潭州玉池光教寺冲俨禅师。僧问。以心传心无说可说即不问。如何是可说。师曰。石笋逢时长。僧云。未审意旨如何。师曰葵花向日开。问如何是祖师的的意。师曰。泥牛不吃栏边草。僧云。和尚何处安身立命。师曰。直向孤峰顶上眠。   天宁道楷禅师法嗣   汝州香山法成禅师示众曰。知有佛祖向上人方有说话分。诸禅德且道。那个是佛祖向上事。有个人家儿子。六根不具七识不全。是大阐提无佛种性。逢佛杀佛逢祖杀祖。天堂收不得。地狱摄无门。大众还识此人么。良久曰。对面不仙陀睡多饶寐语。又曰。只这个负累杀人。认作空劫时自己。分明头上安头。更言落在今时。何异霜加雪上。直得纯清绝点。犹有流注真常。纵然转位回机。大似日中逃影。所以道。二由一有。一亦莫守。一心不生。万法无咎。喝一喝曰。是甚热碗鸣声。岂不见道。文殊起佛见法见。贬向二铁围山。衲僧起佛见法见。列在三条椽下。乃举起拂子曰。拂子夜来起佛见法见。且道今朝如何批判。击绳床曰。分付德山临济。又曰。灵机独耀智鉴洞然。瞬目扬眉已彰痕迹。拈槌竖拂岂免阶梯。悟之者心超数量语默皆如。左放右收都无依赖。迷之者头头作解取舍有心。纵饶尽得那边。未免这边碍著。所以道。衲僧家语个解粘去缚拔榍抽钉。已是犯锋伤手。更言体之与用正之与偏。恰似三家村里教书郎。未念得一本太公家教。便道文章赛过李白杜甫。诸禅德。伊家自有同风。不要展他书卷。师问僧。甚处人。云西川。师曰。几时离乡。云前年二月。师曰。未离本国一句作么生道。云通身是口难为秖对。师曰。犹是离家失业句。僧无语。师打一拂曰。枉踏草鞋。初师与照阐提同嗣芙蓉而不相识。因有鹏上人者。举照赞芙蓉像云。雨洗淡红桃萼嫩。风摇浅碧柳丝轻。白云影里怪石露。绿水光中枯木清。咦尔是何人。师曰。今日方知他亲见先师。鹏遂请益。师曰。岂不见法眼拈夹山话。云我三十年只作境话会。鹏遂有省。师后被诏住东京净因寺。   成都大智齐琏禅师。潼川中江人。姓牟氏。少有蝉蜕尘浊之志。年十三落发从护圣受具。逾岁游成都。依法华百法讲席。又通唯识。至此则无漏界不思议善常安乐解脱身大牟尼名法。瞥若有省。其师已不能屈居顷之慨然太息曰。吾弃家为大事。兹纸上语尔。譬如画日月。岂有光明耶。弃之南游访清溪断臂道者。断臂深器之。复谒五祖演真如哲百丈肃晦堂心。日夕参扣然未有省发。在晦堂日有自大阳来者。举芙蓉示众语。师心悦服遂往从之。初见如旧相识。一日凌晨闻板声豁然大悟。急以告芙蓉。芙蓉可之。命掌经藏。分座说法囊锥颖脱。丛林归重名声籍然。未几归省亲。闻芙蓉临净因。复往依止遂首众座。下净因既在辇毂下。而芙蓉以龙象居焉。问法者万指。而师户外之屦亦如之。芙蓉每语人曰。琏首坐牛行虎视机锋横出。异日弘吾道决矣。时天下大兴崇宁寺。精择传法者。永兴经略使王公序。都转运使薛公绍彭以师为宜礼致之。师乃诺其请。居五年名声普闻远迩倾慕。迁襄阳普宁。政和初西归故里。筑庵妙峰将老焉。既而天彭请莅能仁。又改大随。广汉之无为。成都之超悟。最后居大智。师在大随日。其徒有妄诉于州者。师怡然就逮有司考竟其事将加捶楚。即时天大晦瞑群乌飞噪集杖端。有自投于地者。州将骇异遂得释脱焉。超悟在大慈寺之庑。列肆如贾区。常阖户坚坐。动遵戒律人皆敬之。然道价素重。缁素求识面者项背相望。时腊益高矣。颇厌苦遂弃去。众力挽之度不可留。则谓大智居西郊。林樾岑蔚可以佚老。乃列言于府。时制置使席公每加宾礼。师欣然听之。凡历八载禅侣影从遂成宝社。然自是应接简矣。俄示疾。有问者辄称吾无苦。忽语主事僧。为我置一蓝舆。吾将有所适。迟明起趺坐。涉笔书偈泊然而寂。时绍兴十五年十一月四日甲子也。后六日火浴得舍利百余粒皆具五色。阅世七十三。坐六十夏。   邓州丹霞子淳禅师。剑州贾氏子。弱冠为僧彻证于芙蓉之室。上堂。乾坤之内宇宙之间。中有一宝秘在形山。肇法师恁么道。秖解指踪话迹。且不能拈示于人。丹霞今日擘开宇宙打破形山。为诸人拈出。具眼者辨取。以拄杖卓一下曰。还见么。鹭鸾立雪非同色。明月芦花不似他。上堂。举德山示众曰。我宗无语句实无一法与人。德山恁么说话。可谓是秖知入草求人。不觉通身泥水。仔细观来秖具一只眼。若是丹霞则不然。我宗有语句。金刀剪不开。深深玄妙旨。玉女夜怀胎。上堂。亭亭日午犹亏半。寂寂三更尚未圆。六户不曾知暖意。往来常在月明前。上堂。宝月流辉澄潭布影。水无蘸月之意。月无分照之心。水月两忘方可称断。所以道。升天底事直须飏却。十成底事直须去却。掷地金声不须回顾。若能如是始解向异类中行。诸人到这里还相委悉么。良久曰。常行不举人间步。披毛戴角混尘泥。僧问牛头未见四祖时如何。师曰。金菊乍开蜂竞采。曰见后如何。师曰。苗枯花谢了无依。宣和己亥春示寂。塔全身于洪山之南。   东京净因自觉禅师。青州王氏子。幼以儒业见知于司马温公。然事高尚而无意功名。一旦落发从芙蓉游。履践精密契悟超绝。出世住大乘。崇宁间诏居净因。上堂。祖师西来特唱此事。自是诸人不肯委悉向外驰求。投赤水以寻珠。诣荆山而觅玉。殊不知从门入者不是家珍。认影迷头岂非大错。直得宗门提唱体寂无依。念异不生古今无间。森罗万象触目家风。鸟道遁空不妨举步。金鸡报晓丹凤翱翔。玉树花开枯枝结子。秖有太阳门下日日三秋。明月堂前时时九夏。要会么。无影树垂寒涧月。海潮东注斗移西。   建昌军资圣南禅师。圣节上堂顾视左右曰。诸人还知么。夜明帘外之主万化不渝。琉璃殿上之尊四臣不昧。端拱而治不令而行。寿逾百亿须弥。化洽大千沙界。且道正恁么时如何行履。野老不知黄屋贵。六街慵听静鞭声。   潼川府梅山已禅师。僧问。如何是法身边事。师曰。枯木糁花不犯春。曰如何是法身向上事。师曰。石女不妆眉。   襄州石门元易禅师。潼川税氏子。上堂。十方同聚会。个个学无为。此是选佛场。心空及第归。大众只如闻见觉知未尝有间。作么生说个心空底道理。莫是见而不见闻而不闻为之心空耶错。莫是忘机息虑万法俱捐。销能所以入玄宗。泯性相而归法界。为之心空耶错。恁么也不得。不恁么也不得。恁么不恁么总不得。未审毕竟作么生。还会么。良久曰。若实无为无不为。天堂地狱长相随。三尺杖子搅黄河。八臂那吒冷眼窥。无限鱼龙尽奔走。捉得循河三脚龟。脱取壳铁锥锥。吉凶之兆便分辉。借问东村白头老。吉凶未兆若何为。休休休。古往今来春复秋。白日腾腾随分过。更嫌何处不风流咄。上堂。皓月当空澄潭无影。紫微转处夕阳辉。彩凤归时天欲晓。碧霄云外石笋横空。绿水波中泥牛驾浪。怀胎玉兔晓过西岑。抱子金鸡夜栖东岭。于斯明得始知。夜明帘外别是家风。空王殿中圣凡绝迹。且道作么生是夜明帘外事。还委悉么。正值秋风来入户。一声砧杵落谁家。僧问。古镜未磨时如何。师曰。精灵皱眉。曰磨后如何。师曰。波斯弹指。曰为什么如此。师曰。好事不出门。绍兴丁丑七月二十五日坐寂。火后收舍利塔于学射山。   瑞州洞山微禅师上堂。日暖风和柳眼青。冰消鱼跃浪花生。当锋妙得空王印。半夜昆仑戴雪行。僧问。如何是默默相应底事。师曰。哑子吃苦瓜。   西京天宁禧誧禅师。蔡州宋氏子。初住韶山次过天宁丹霞。上堂。韶山近日没巴鼻。眼里闻声鼻尝味。有时一觉到天明。不在床上不落地。大众且道在甚么处。诸人于斯下得一转语。非唯救得韶山。亦乃不孤行脚。其或未然。三级浪高鱼化龙。痴人犹戽夜塘水。问如何是君。师曰。宇宙无双日乾坤只一人。曰如何是臣。师曰。德分明主化道契物情机。曰如何是臣向君。师曰。赤心归舜日尽节报尧天。曰如何是君视臣。师曰。玄眸凝不瞬妙体鉴旁来。曰如何是君臣道合。师曰。帐符尊贱隔潜信往来通。政和五年九月四日忽召主事。令以楮囊分而为四众僧童行常住津送各一。既而复曰。丹霞有个公案。从来推到扶起今朝普示诸人。且道是个甚底。顾视左右曰。会么。曰不会。师曰。伟哉大丈夫不会末后句。遂就寝右胁而化。   襄州鹿门法灯禅师。成都刘氏子。依大慈宝范为僧。俾听华严得其要。弃谒芙蓉。蓉问曰。如何是空劫已前自己。师于言下心迹泯然。从容进曰。灵然一句超群象迥出三乘不假修。蓉抚而印之。开法鹿门。僧问。虚玄不犯宝鉴光寒时如何。师曰。掘地深埋。问如何是逍遥物外底人。师曰。遍身红烂不可扶持。   洪州宝峰阐提惟照禅师。简州李氏子。幼超迈而恶俗。一日授书。至性相近也习相远也。遽曰。凡圣本一体。以习故差别。我知之矣。即趋成都师鹿苑清泰。年十九剃染登具。泰令听起信于大慈。师辄归卧。泰诘之。师曰。既称正信大乘。岂言说所能了。乃虚心游方谒芙蓉于大洪。尝夜坐阁道。适风雪震薄闻警盗者传呼过之。随有所得辞去。大观中芙蓉婴难。师自三吴欲趍沂水。仆夫迷道师举杖击之。忽大悟叹曰。是地非鳌山也邪。北至沂芙蓉望而喜曰。绍隆吾宗必子数辈矣。因留躬畔湖上累年。智证成就出领招提。迁甘露三祖。宣和壬寅诏补圆通。弃去复居泐潭。上堂。古佛道。我初成正觉亲见大地众生悉皆成正觉。后来又道。深固幽远无人能到。[囗@力]没见识汉好龙头蛇尾。便下座。上堂。过去诸佛已入涅槃了也。汝等诸人不应追念。未来诸佛未出于世。汝等诸人不要妄想。正当今日尔是何人参。上堂。伯夷隘柳下惠不恭。君子不由也。二边不立中道不安时作么生。拈拄杖曰鸳鸯绣出从君看。不把金针度与人。上堂。太阳门下妙唱弥高。明月堂前知音盖寡。不免舟横江渚桌举清波。唱庆尧年和清平乐。如斯告报普请承当。拟议之间白云万里。上堂。本自不生今亦无灭。是死不得底样子。当处出生随处灭尽。是含生受底规模。大丈夫汉直须处生死流卧荆棘林俯仰屈伸随机施设。能如是也无量方便庄严三昧大解脱门荡然顿开。其或未然无量烦恼一切尘劳岳立面前塞却古路。上堂。古人道。堕肢体黜聪明离形去智同于大道。正当恁么时且道。是甚么人删诗书定礼乐。还委悉么。礼云礼云玉帛云乎哉。乐云乐云钟鼓云乎哉。问承师有言。云黯黯处独秀峰挺出。月朦朦里泐潭水光生。岂不是宝峰境。师曰。若是宝峰境凭君仔细看。曰如何是境中人。师曰。看取令行时。曰秖如承言须会宗勿自立规矩。如何是和尚宗。师曰。须知云外千峰上。别有灵松带露寒。雪下僧问。祖师西来即不问。时节因缘事若何。师曰。一片两片三四片落在眼中犹不荐。建炎二年正月七日示寂。阇维得设利如珠琲。舌齿不坏。塔于寺之西峰。   福州普贤善秀禅师。僧问。如何是正中偏。师曰。龙吟初夜后虎啸五更前。曰如何是偏中正。师曰。轻烟笼皓月薄雾销寒岩。曰如何是正中来师曰。松瘁何曾老花开满未萌。曰如何是兼中至。师曰。猿啼音莫辩鹤唳响难明。曰如何是兼中到。师曰。拨开云外路脱去月明前。   太傅高世则居士。字仲贻号无功。初参芙蓉求指心要。蓉令去其所重扣已而参。一日忽造微密。呈偈曰。悬崖撒手任纵横。大地虚空自坦平。照壑辉岩不借月。庵头别有一帘明。   大洪恩禅师法嗣   随州大洪守遂禅师遂宁章氏子。上堂召大众曰。一拳拳倒黄鹤楼。一踏踏翻鹦鹉洲。惯向高楼骤玉马。曾于急水打金毬。然虽恁么争奈有。五色丝绦击手脚。三鑐金锁锁咽喉。直饶锤碎金锁割断丝绦。须知更有一重碍汝在。且道如何是那一重。还会么。善吉维摩谈不到。目连鹙子看如盲。上堂举。李刺史问药山。何姓。山曰。正是时。李罔测。乃问院主。某甲适来问长老何姓。答道正是时。的当是姓甚么。主曰。秖是姓。韩山闻曰。若六月对他便道姓热也。又岩头问讲僧。见说大德会教是否。曰不敢。岩头举拳曰。是甚么。教曰。是权教。头曰。苦哉我若展脚问尔。不可道脚教也。师曰。奇怪二老宿。有杀人刀有活人剑。一转语似石上栽花。一转语似空中挂剑。当时若无后语。达磨一宗扫地而尽。诸人要见二老宿么。宁可截舌不犯国讳。   庐山归宗通禅师法嗣   襄州资福广照素月禅师。僧问。如何是古佛心。师曰。不著中间去却两头。僧云。如何是和尚的的为人处。师曰。张公吃酒李公醉。问如何是佛。师曰。顶后无圆相。僧云。未审意旨如何。师曰。和风发嫩萼。问如何是真常道。师曰。著衣吃饭。僧云。学人不会。师曰。真常道。僧云。莫谩学人。师曰。想君不见朝官体。秖识皮鞋不识靴。   庐山同安庆通禅师。僧问。师唱谁家曲宗风嗣阿谁。师曰。燕子不离旧窠。问世尊未成佛时如何。师曰佛。僧云。成佛后如何。师曰佛。僧云。毕竟如何。师曰佛。   江陵福昌知信禅师法嗣   安州法兴期禅师。僧问。学人无问请师不答。师曰。鲸意吞舟腾巨浪。人无消息过沧溟。僧云。恁么则落二落三。师曰。饶君解致千般问空自言多道转赊。   蒋山泉禅师法嗣   清献公赵抃居士字悦道。年四十余摈去声色系心宗教。会佛慧来居衢之南禅。公日亲之。慧未尝容措一词。后典青州。政事之余多宴坐。忽大雷震惊。即契悟作偈曰。默坐公堂虚隐几。心源不动湛如水。一声霹雳顶门开。唤起从前自家底慧闻笑曰。赵悦道撞彩耳。富郑公初于宗门未有所趣。公勉之书曰。伏惟执事。富贵如是之极。道德如是之盛。福寿康宁如是之备。退休闲逸如是之高。其所未甚留意者。如来一大事因缘而已。能专诚求所证悟。则他日为门下贺也。公年七十有二。以太子少保致仕而归。亲旧里民遇之如故作高斋以自适。题偈是意曰。腰佩黄金已退藏。个中消息也寻常。世人欲识高斋老。秖是柯村赵四郎。复曰。切忌错认。临薨遗佛慧书曰。非师平昔警诲。至此必不得力矣。慧悼以偈曰。仕也邦为瑞。归欤世作程。人间金粟去。天上玉楼成。慧剑无纤缺。冰壶彻底清。春风瀫水路。孤月照云明。   续传灯录卷第十二   续传灯录卷第十三目录   大鉴下第十三世   ·   杨岐方会禅师法嗣十二人   ·白云守端禅师   ·保宁仁勇禅师   ·比部孙居士   ·石霜守孙禅师   ·东林郁山主(已上五人见录)   ·君山守巽禅师   ·长庆显琼禅师   ·钦山智因禅师   ·法轮惟一禅师   ·崇福善灯禅师   ·法石行诠禅师   ·法石皓蟾禅师(已上七人无录)   翠岩可真禅师法嗣五人   ·大沩慕喆禅师   ·西林崇奥禅师   ·石鼓洞珠禅师(已上三人见录)   ·净因文禅师   ·永安普善禅师(已上二人无录)   大宁道宽禅师法嗣二人   ·兜率无证禅师   ·杨岐修广禅师(已上二人无录)   蒋山赞元禅师法嗣九人   ·雪窦法雅禅师   ·承熙应悦禅师   ·石门雅禅师   ·龟峰子琼禅师(已上四人见录)   ·蒋山可政禅师   ·甘露宗贲禅师   ·甘露德严禅师   ·普门道彦禅师   ·黄安礼居士(已上五人无录)   双峰省回禅师法嗣四人   ·光国文赞禅师   ·灵山彦文禅师(已上二人见录)   ·胜业仲祥禅师   ·云阳慧然禅师(已上二人无录)   武泉政禅师法嗣一人   ·庆善宗震禅师(无录)   洛浦景韶禅师法嗣三人   ·夹山道暹禅师   ·洛浦密询禅师   ·仁王道圆禅师(已上三人无录)   菩提光用禅师法嗣一人   ·净土善思禅师(见录)   天童清遂禅师法嗣四人   ·大中立志禅师   ·乾元圆禅师   ·万寿应城禅师(已上三人见录)   ·灵隐慧中禅师(无录)   云峰文悦禅师法嗣七人   ·寿宁齐晓禅师   ·澄慧咸诩禅师(已上二人见录)   ·精严继式禅师   ·大龙守真禅师   ·郭山霖禅师   ·雍熙有惠禅师   ·龙牙如水禅师(已上五人无录)   开福守义禅师法嗣一人   ·澄慧惟昺禅师(无录)   泐潭晓月禅师法嗣五人   ·上蓝居晋禅师   ·泐潭道律禅师   ·永安修玉禅师   ·开先慈觉禅师   ·荐福宗海禅师(已上五人无录)   定惠超信禅师法嗣六人   ·穹窿智圆禅师(一人见录)   ·明因悟果禅师   ·启宁处明禅师   ·慧日如鉴禅师   ·鹿苑契符禅师   ·普明法澄禅师(已上五人无录)   兴教坦禅师法嗣一人   ·明教绍珵禅师(无录)   玉泉悟空禅师法嗣一人   ·护国齐月禅师(见录)   常熟禀珍禅师法嗣一人   ·金山惠满禅师(无录)   福严保宗禅师法嗣二人   ·华药义然禅师   ·承天智昱禅师(已上二人见录)   太子同广禅师法嗣一人   ·龙门清照禅师(见录)   净因道臻禅师法嗣六人   ·长庆慧暹禅师   ·栖胜继超禅师   ·香严洞敷禅师(已上三人见录)   ·少林元训禅师   ·北禅绍宣禅师   ·白鹿宗海禅师(已上三人无录)   天王仁岳禅师法嗣四人   ·兴化绍清禅师   ·定林景芳禅师   ·首山处圭禅师(已上三人见录)   ·上方希元禅师(一人无录)   玉泉谓芳禅师法嗣四人   ·圣泉绍灯禅师   ·慧力善周禅师   ·南华重辩禅师   ·延福智兴禅师(已上四人见录)   金山怀贤禅师法嗣一人   ·圆通知谨禅师(无录)   乌崖暹禅师法嗣一人   ·西禅希用禅师(无录)   承天世珍禅师法嗣二人   ·白水中白禅师   ·九顶智海禅师(已上二人无录)   径山琳禅师法嗣一人   ·兜率择梧律师(无录)   雪峰誉禅师法嗣三人   ·鹫峰重道禅师   ·圆明重彦禅师   ·宝林奉琛禅师(已上三人无录)   资寿捷禅师法嗣二人   ·大智文宥禅师   ·资寿思永禅师(已上二人无录)   上方真禅师法嗣二人   ·云峰齐觉禅师   ·南岳绍巽禅师(已上二人无录)   章江达禅师法嗣一人   ·万寿法印禅师(无录)   灵隐文胜禅师法嗣二十五人   ·灵隐延珊禅师   ·荐福居则禅师   ·灵隐蕴聪禅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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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州白云守端禅师。衡阳葛氏子。幼事翰墨。冠依茶陵郁山主披削。往参杨岐。岐一日忽问。受业师为谁。师曰。茶陵郁和尚。岐曰。吾闻伊过桥遭颠有省。作偈甚奇能记否。师诵曰。我有明珠一颗。久被尘劳关锁。今朝尘尽光生。照破山河万朵。岐笑而趋起。师愕然通夕不寐。黎明咨询之。适岁暮岐曰。汝见作日打驱傩者么。曰见。岐曰。汝一筹不及渠。师复骇曰。意旨如何。岐曰。渠爱人笑汝怕人笑。师大悟。巾侍久之辞游庐阜。圆通讷禅师举住承天。声名籍甚。又逊居圆通。次徙法华龙门兴化海会。所至众如云集。僧问。如何是佛。师曰。镬汤无冷处。曰如何是佛法大意。师曰。水底按葫芦。曰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乌飞兔走。问不求诸圣不重己灵未是衲僧分上事。如何是衲僧分上事。师曰。死水不藏龙。曰便恁么去时是何。师曰。赚杀尔。到栖贤上堂。承天自开堂后。便安排些葛藤。来山南。东葛西葛却为在归宗开先万衫打叠了也。今日到三峡会里。大似临嫁医瘿。卒著手脚不办。幸望大众不怪。伏惟珍重。上堂。鸟有双翼飞无远近。道出一隅行无前后。尔衲僧家寻常拈匙放箸。尽道知有。及至上岭时为甚么却气急。不见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示众云。泥佛不度水。木佛不度火。金佛不度炉。真佛内里坐。大众。赵州老子十二剂骨头八万四千毛孔。一时抛向诸人怀里了也。圆通今日路见不平为古人出气。以手拍禅床云。须知海岳归明主。未信乾坤陷吉人。示众云。佛身充满于法界。普现一切群生前。随缘赴感靡不周。而常处此菩提座。大众。作么生说个随缘赴感底道理。秖于一弹指间尽大地含生根机一时应得周足。而未尝动著一毫头。便且唤作随缘赴感而常处此座。秖如山僧此者受法华请。相次与大众相别。去宿县里开堂了方归院去。且道还离此座也无。若道离则世谛流布。若道不离作么生见得个不离底事。莫是无边刹境自它不隔于毫端十世古今始终不离于当念么。又莫是一切无心一时自遍么。若恁么正是掉棒打月。到者里直须悟始得。悟后更须遇人始得。尔道既悟了便休。又何必更须遇人。若悟了遇人。当垂手方便之时。著著自有出身之路。不瞎却学者眼。若秖悟得干萝卜头底。不唯瞎却学者眼。兼自己动便先自犯锋伤手。尔看我杨岐先师问慈明师翁道。幽鸟语喃喃辞云入乱峰时如何。答云。我行荒草里汝又入深村。进云。官不容针更借一问。师翁便喝。进云。好喝。师翁又喝。先师亦喝。师翁乃连喝两喝。先师遂礼拜。大众须知。悟了遇人者。向十字街头与人相逢。却在千峰顶上握手。向千峰顶上相逢。却在十字街头握手。所以山僧尝有颂云。他人住处我不住。它人行处我不行。不是为人难共聚。大都缁素要分明。山僧此者临行解开布袋头。一时撒在诸人面前了也。有眼者莫错怪好。珍重。上堂。古人留下一言半句。未透时撞著铁壁相似。忽然一日觑得透后。方知自己便是铁壁。如今作么生透。复曰。铁壁铁壁。上堂若端的得一回汗出。便向一茎草上现琼楼玉殿。若未端的得一回汗出。纵有琼楼玉殿却被一茎草盖却。作么生得汗出去。自有一双穷相手。不曾容易舞三台。上堂安居之首禁足为名。禁足之意意在进道而护生。衲僧家更有何生而可护何道而可进。唾一唾唾破释迦老子面门。踏一步踏断释迦老子背脊骨。犹是随群逐队汉。未是本分衲僧。良久曰。无限风流慵卖弄。免教人指好郎君。熙宁五年迁化。寿四十八。   金陵保宁仁勇禅师。四明竺氏子。容止渊秀。龆为大僧通天台教。更衣谒雪窦明觉禅师。觉意其可任大法。诮之曰。央庠座主。师愤悱下山望雪窦拜曰。我此生行脚参禅道不过雪窦誓不归乡。即往泐潭逾纪疑情未泮。闻杨岐移云盖能钤键学者。直造其家。一语未及顿明心印。岐没从同参白云端禅师游研极玄奥。后出世两住保宁而终。僧问。如何是佛。师曰。近火先焦。曰如何是道。师曰。泥里有刺。曰如何是道中人。师曰。切忌踏著。问先德道。寒风凋败叶犹喜故人归。未审谁是故人。师曰。杨岐和尚迁化久矣。曰正当恁么时更有恁么人为知音。师曰。无眼村翁暗点头。问如何是佛师曰。自屎不觉臭。问如何是保宁境。师曰。主山头倒卓。曰如何是境中人。师曰。鼻孔无半边。问如何是尘中自在底人。师曰。因行不妨掉臂。问如何是佛。师曰。铁锤无孔。曰如何是佛法大意。师曰。镬汤无冷处。问灵山指月曹溪话月。未审保宁门下如何。师曰嗄。曰有花当面贴。师便喝。问摘叶寻枝即不问。如何是直截根源。师曰。蚊子上铁牛。曰直截根源人已晓中下之流如何指示。师曰。石人脊背汗通流。上堂。山僧二十余年挑囊负钵。向寰海之内参善知识十数余人。自家并无个见处。有若顽石相似参底尊宿。亦无长处可相利益。自此一生作个百无所解底人。幸自可怜生。忽然被业风吹到江宁府。无端被人上当推。向十字街头住个破院。作粥饭主人接待南北。事不获已。随分有盐有醋粥足饭。足。且恁过时若是佛法不曾梦见。上堂侍者烧香罢。师指侍者曰。侍者已为诸人说法了也。上堂。看看山僧入拔舌地狱去也。以手拽舌云。阿[口*耶]阿[口*耶]。上堂。秋风凉松韵长。未归客思故乡。且道谁是未归客。何处是故乡。良久曰。长连床上有粥有饭上堂。凤鸣条雨破块。晓来枕上莺声碎。虾蟆蚯蚓一时鸣。妙德空生都不会。三个成群四个作队。窈窈窕窕飘飘飖飖。向南北东西折得梨花。李花一佩两佩。   比部孙居士。因杨岐会禅师来谒直视断次。公曰。某为王事所牵何由免离。岐指曰。委悉得么。公曰。望师点破。岐曰。此是比部弘愿深广利济群生。公曰。未审如何。岐示以偈曰。应现宰官身。广弘悲愿深。为人重指处。棒下血淋淋。公于此有省。   潭州石霜守孙禅师。僧问。生也不道死也不道。为甚么不道。师曰。一言已出。曰从东过西又作么生。师曰。驷马难追。曰学人总不与么。师曰。易开终始口难保岁寒心。   衡州茶陵县郁山主。本州人自少落发。惟以应供为事。院居诸禅刹往来之冲。每有化主至师必供养之。一日因杨岐化主至。师问以禅宗之旨。化主为举。和尚每问衲子。僧问法灯。百尺竿头如何进步。法灯云恶。师从此参究未尝离念。偶一日赴外请。骑蹇驴过溪桥。驴踏桥穿陷足。师坠驴不觉口中曰恶。忽然契悟。有颂曰。我有神珠一颗。久被尘劳羁锁。今朝尘尽光生。照见青山万朵。走谒杨岐。杨岐即印可。师乃白云守端落发之师也。端悟道因缘已具端传。端后出世住九江承天。赞师像曰。水月以喻兮古来已多。我今不然兮所陈伊何。百尺竿头曾进步。溪桥一踏没山河。顾不游方兮何游之有。玄沙保寿兮师其与偶。应峰之东兮洣川之口。三十三秋兮大师子吼。舒兮卷兮已而矣。依前空泻洣川水。九江相去几千里。父有重牙子无齿。谩劳提耳一炉香。微烟旋逐松风起。   翠岩真禅师法嗣   潭州大沩慕哲真如禅师。抚州临川闻氏子。僧问。赵州庭柏意旨如何。师曰。夜来风色紧孤客已先寒。曰先师无此语又作么生。师曰。行人始知苦。曰十载走红尘今朝独露身。师曰。雪上加霜。问如何是城里佛。师曰。万人丛里不插标。曰如何是村里佛。师曰。泥猪疥狗。曰如何是山里佛。师曰。绝人往还。曰如何是教外别传底一句。师曰。翻译不出。问牛头未见四祖时如何。师曰。寒毛卓竖。曰见后如何。师曰。额头汗出。上堂。月生一天地茫茫谁受屈。月生二东西南北没巴鼻。月生三善财特地向南参。所以道。放行也怛萨舒光。把住也泥沙匿曜。且道放行是把住是。良久曰。圆伊三点水万物自尖新。上堂。古佛道。昔于波罗奈转四谛法轮堕坑落堑。今复转最妙无上大法轮。土上加泥。如今还有不历阶梯独超物外者么。良久曰。出头天外看谁是个中人。上堂。阿刺刺是甚么。翻思当年破灶堕。杖子忽击著。方知孤负我。以拄杖击香台一下曰。堕堕。上堂。扪空追响劳汝精神。梦觉觉非复有何事。德山老人在汝诸人眉毛眼睫上。诸人还觉么。若也觉去梦觉觉非。若也未觉扪空追响终无了期。直饶向这里倜傥分明。犹是梯山入贡。还有独超物外者么。良久曰。且莫诈明头。问大通智胜佛十劫坐道场。为甚么不得成佛道。师曰。苦杀人。上堂。白云澹泞水注沧溟。万法本闲复有何事。所以道。也有权也有实也有照也有用。诸人到这里如何履践。良久曰。但有路可上更高人也行。上堂。山僧本无积畜。且得粥足饭足。困来即便打眠。一任东卜西卜。上堂。古者道。一释迦二元和。三佛陀。自余是甚么碗脱丘。慧光即不然。一释迦二元和三佛陀。总是碗脱丘。诸人还知慧光落处么。若也知去许尔具铁眼铜睛。若也不知莫谓几经风浪险。扁舟曾向五湖游。上堂拈起拄杖曰。一尘才起大地全收。卓一下曰。妙喜世界百杂碎。且道不动如来即今在甚么处。若人识得。可谓不动步而登妙觉。若也未识。向诸人眉毛眼睫里涅槃去也。又卓一下。上堂。不用思而知。不用虑而解。庐陵米价高。镇州萝菔大。上堂拈起拄杖曰。智海拄杖或作金刚王宝剑。或作踞地师子。或作探竿影草。或不作拄杖用。诸人还委悉么。若也委悉去。如龙得水似虎靠山。出没卷舒纵横应用。如未相委。大似日中逃影。上堂。十方同聚会。个个学无为。此是选佛场。心空及第归。慧光门下直拔超升不历科目。诸人既到这里风云布地牙爪已成。但欠雷声烧尾。如今为尔诸人震忽雷去也。以拄杖击禅床下座。师于绍圣二年十月八日无疾说偈曰。昨夜三更风雷忽作。云散长空前溪月落良久别众趋寂。阇维设利斗许大如豆。目睛齿爪不坏。门弟子分塔于京潭。   南岳西林崇奥禅师。僧问。一问一答宾主历然。不问不答。如何辨别。师曰。坐底坐立底立。曰便恁么会时如何。师曰。舌拄上腭。僧礼拜。师曰。不得讳却。   蕲州石鼓洞珠禅师上堂曰。问答转多去道转远。何也。道不属知知而妄觉。道不属见见是眼睛。眼睛不明触事峥嵘。联环不断为生死根。若能直向太虚之外。自然情念顿忘真心直露。如斯说话俯为下根。道友相逢无可不可。坐则十方俱隐。行则六趣随缘。语则出口成言。默则三灾不挠。然虽如是。须知有转身一路。众中莫有转得身者么出来证据。若无山僧今日失利。   蒋山元禅师法嗣   明州雪窦法雅禅师。僧问。学人不问西来意。乞师方便指迷情。师曰。霹雳过头犹瞌睡。曰谢师答话。师曰。再三启口问何人。曰争奈学人未礼拜何。师曰。休钝置。   邵州丞熙应悦禅师。抚州宜黄戴氏子。上堂。我宗无语句。徒劳寻路布。现成公案已多端。那堪更涉他门户。觌面当机直下提。何用波吒受辛苦。咄。   衢州石门雅禅师。僧问。雷音一震龙象咸臻。学人上来请师举唱。师曰。莲目瞬时千界静。金颜笑处一花新。僧云。人天尽入罗峰境。今日亲闻端的音。师曰。百万茫茫人不知。又问佛未出世时如何。师曰。东宫玉殿无遗影。僧云。出世后如何。师曰。毗蓝园畔雨天花。僧云。恁么则逾春城于八夜。栖雪岭于六年。师曰。威音王以前作么生。僧云。且待别时。师便打。又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熊耳塔开空寂寂。惟留只履冒轻埃。又问。如何是和尚家风。师曰。一条筇竹杖三事衲幔衣。僧云。客来将何祗待。师曰。酌泉酽点祖师茶。示众曰。茱萸鲜嫩菊花香。畅杀陶家醉倒郎。我辈泛觞虽绝分。东篱闲玩也无妨。大众闲玩即不无。且道眼在什么处。知有底眉毛眼上横。未谙者黄红里乱走。阿呵呵。今日元来九月九。喝一喝。   信州龟峰瑞相子琼禅师。僧问。如何是博山境。师曰。涧流渌水路出松门。僧云。如何是境中人。师曰。身著红绡衣肚中黑如漆。僧云。向上宗乘事若何。师曰。刹竿头指天。又问。青春已过夏景暄繁。时节因缘请师为说。师曰。腊月二十五未是拜年时。僧云学人未晓乞师再指。师曰。石人身上不生毛。   南岳双峰省回禅师法嗣   阆州光国文赞禅师。僧问。如何是佛法大意。师曰。祸不单行。又问。诸法寂灭相不可以言宣。猊座既登师如何说。师曰。因风吹火用力不多。僧云。恁么则佛佛道同。师曰。猫儿带纸帽。问不二之法请师速道。师曰领。僧云。恁么则人人有分也。师曰了。僧云。锦屏天下少光国世间稀。师曰退。   金州灵山彦文禅师。僧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缺齿胡僧笑不言。僧云。学人不会。师曰。只履返西天。又问。如何是佛。师曰。问得最亲乃曰。山青青水绿绿。风吹南岭云。露滴东篱菊。更添松竹岁寒心。尽是无弦琴上曲。碧眼胡僧拍不足。拍不足。一二三四五六。咦拍一拍下座。   菩提光用禅师法嗣   杭州临安净土善思禅师上堂云。咄咄咄。临济德山尽该抹。棒头荐得不作家。喝下承当未奇绝。山僧宗旨不恁么。觌面相呈辨贤哲。声前一句早迟疑。语后持来底时节。劝禅人休饶舌。神龙尚自不知源。岂说盲龟敌跛鳖。不看神光传祖位。才见老胡心便歇。真妙诀。堂堂自己可怜生。直下承当第二月。大丈夫须剿绝。现成公案早多端。莫学痴人被摩捋。伤嗟末法有多途。邪党成郡安可遏。初机入门无道眼。佛手生缘徒施设。禅流学得遍参游。问著元来打不迭。古人开口便知音。尚言弄巧翻成拙。那堪看话得心通。正是虚空钉铁橛。自惭道薄整颓纲。饮气吞声共谁说。特将鄙句报同风。本分禅人能辨别。大地山河尽放光。南无观世音菩萨。   天童山清遂禅师法嗣   福州大中立志禅师。僧问。握骊珠于掌上。鉴十方于目前。学人上来请师一鉴。师曰。草贼大败。僧云。学人今日失利。师曰。自知较一半。僧便喝。师曰。强惺惺。又问。远趋丈室仰慕宗风。学人上来请师一接。师曰。高挂钵囊。僧云。便是为人处也无。师曰。盲人摸地。僧云。莫压良为贱。师曰。短贩樵人徒夸书剑。又问。马祖升堂百丈卷席。未审古人意旨如何。师曰。官马相踏。僧云。学人今日小出大遇。师曰。拄杖未曾拈著。示众曰。虎啸乌山之畔。众兽潜藏。云生螺渚之间。群峰失色。太阿宝剑耀日争辉。樵父搬柴医王辨价。还有不顾宾主者么。出来道看。良久曰。水冻鱼难跃。天寒草发迟。以拄杖打香台一下。又曰。法不见法法不行法法不知法。大众这个是香炉子。如何是不见不行不知。百亿恒沙世界诸佛。尽在香炉上放光动地说法度人。诸人还见么。直饶见得也涉踟蹰。喝一喝。师于绍圣元年三月十一日集众沐浴净发说偈曰。麒麟掣断黄金锁。玉兔冲开白玉关。好是无云中夜后。一轮明月照钟山。偈毕趺坐而逝。荼毗获舍利塔于本山。   福州乾元了觉圆禅师。开堂上首白槌竟。师良久曰。直饶阿那律天眼未解谛观。便是千手大悲焉能提掇。众中莫有不甘者么。出来掀倒禅床喝散大众。然虽如是未是作家。且于第二门中与衲僧出气。僧问。少林九年垂一语。直至如今赚师举。欲得不赚便请师举。师曰唵。僧云。摩哒哩伽摩哒哩智又作么生。师曰。放尔三十棒。又问。尊者证果超越圣流。不涉熏修请师速道。师曰。落花檐外朵青柳槛前梢。僧云。一雨周沙界群心永夜苏。师曰。水不洗水一句作么生道。僧云。应知松柏操不改岁寒心。师曰。且信一半。又问。未离兜率已降王宫。未审是什么人。师曰。牛头出马头回。僧云。未审是法身报身。师曰。牵犁拽耙。乃顾大众曰。还相委悉么。若不相悉山僧今日指鹿为马唱九作十瞒诸人去也。摩竭正令水泄不通。少室真规风吹不入。圣凡情尽体露真常。迥绝见知辉腾今古。良由情存圣量堕在见知。所以听不出声见不超色。纵灭一切见闻觉知内守幽闲。犹为法尘分别影事。造种种业轮回异趣。往而不返真可悲伤。若能回光返照。有何佛道可成。有何众生可度。便能向火焰里藏身。东涌西没南涌北没。于微尘上走马坐大道场。若向这里见得彻参得透。切忌认驴鞍桥作阿爷下颔。   南岳应天万寿应城禅师。初参遂禅师。遂问。上人从何而来。师曰。毗陵来。遂云。我闻毗陵出好草虫扇子带得来否。师作一圆相曰。大善知识又要这个作么。遂云。秖这个此间亦要得。师于言下大悟。后住应天万寿。示众曰。山花狼籍孤负空生。山草离披拈提室利。惊得岳神稽首土地和南。陕府铁牛无放处。嘉州石像露全身。如斯说话错会者多。敢问诸人。不涉春秋一句作么生道。良久曰。不得春风花不开。花开又被风吹落。喝一喝。   南岳云峰文悦禅师法嗣   桂州寿宁齐晓禅师。僧问。大众云臻合谈何事。师曰。波斯入闹市。僧云。恁么则草偃风行。师曰。万里望乡关。又问。如何是佛。师曰。著衣吃饭。僧云。叉手当胸退后三步。师曰。醉后添杯。示众曰。触目不会道。犹较些子。运足焉知路。错下名言。诸仁者。山僧今日将错就错。汝等诸人。见有眼闻有耳嗅有鼻味有舌。因恁么却不会。良久曰。武帝求仙不得仙。王乔端坐却升天。喝一喝。   庐州澄慧咸诩禅师。僧问。德山入门便棒。万古宗风。临济入门便喝。古今榜样。去此二途。请师拈掇。师曰。总不恁么。僧云。一言启口别是家门。师曰。赖遇拄杖不在手。又问。有问有答善巧分张。向上宗乘请师别道。师曰。阇黎问得最亲。僧云。学人会也。师曰。会个什么。僧举起坐具。师曰。毕竟作么生。僧便喝。师曰。作家。僧礼拜。师便喝。师乃曰。如来秘旨岂涉辞锋。祖师心印徒劳穿凿。若举宗乘一字。海水逆流须弥倒卓。若说佛说祖。三界平沈四生何有。若向下商量。枯木生花寒灰发焰。然虽如是。向衲僧门下白云千里万里。且道衲僧有什么长处。良久曰。更有一般堪羡处。长连床上带刀眠。   定慧信禅师法嗣   苏州穹窿智圆禅师上堂。福臻不说禅。无事日高眠。有问祖师意。连擉两三拳。大众且道。为什么如此。不合恼乱山僧睡。   玉泉悟空禅师法嗣   江陵护国齐月禅师。僧问。壁立千仞水泄不通。还许学人请益也无。师曰。汝待问什么。僧云。向上事。师曰。维那不在。僧云。触忤和尚。师曰。正令已行。乃曰。穷外无方究内非里。应用万般无可比拟。分明向汝诸人道。佛性精魂总不是。   福严保宗禅师法嗣   衡州花药山崇胜义然禅师。僧问。临济血脉请师直道。师曰。虚空里扬眉默地里点头。僧云。莫只这便是。师曰。是即是作么生会。僧却点头。师曰。这贼好吃棒。僧连声道贼贼归众。师曰。三十棒一棒也较不得。示众曰。心心心青山绿水深。若人识得这山水。相对事法总平沈。是尔诸人总识得。为什么七十二峰俨然依旧。试为说看。若说不出大似不曾行脚。参。   南岳承天智昱禅师。僧问。如何是佛。师曰。发长僧貌丑。僧云。意旨如何。师曰。脑门后合掌。又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石廪峰高。僧云。意旨如何。师曰。游人罕到。又问。如何是和尚家风。师曰。纸帐禅床。僧云。客来如何祗待。师曰。山中石耳。师于元丰八年四月内沐浴净发趺坐而逝。茶毗。齿舌眼睛不坏。   太子同广禅师法嗣   西京龙门山胜善清照禅师。僧问。变凡作圣则不问。点铁成金事若何。师曰。直下无私处触目尽光辉。僧云。清光生掌上。喜气发眉间。师曰。既能知自理何用苦忉忉。又问。天高地厚万物皆从。未审和尚从与不从。师曰。春来花烂熳。僧云。金鸡回碧落玉兔长空。师曰。道同方知。僧云。学人今日承恩。师曰。且莫错认。   净因臻禅师法嗣   福州长庆惠暹文慧禅师。僧问。离上生之宝刹。登延圣之道场。如何是不动尊。师曰。孤舟载明月。曰忽遇橹桌俱停又作么生。师曰。渔人偏爱宿芦花。问长期进道。西天以蜡人为验。未审此间以何为验。师曰。铁弹子。曰意旨如何。师曰。大底大小底小。   福州栖胜继超禅师。上堂拈拄杖良久曰。三世诸佛尽在这里[跳-兆+孛]跳。大众还会么。过去诸佛说了。未来诸佛未说。现在诸佛今说。敢问诸人。作么生是说底事。卓一下曰。苏嚧苏嚧。   邓州香严慧照洞敷禅师。福州人生于范氏。幼而气韵清敏。长慕空宗。依东宗景德寺圆明大师出家。试经得度受具。遍参江淮丛席。末后见净因臻。一言顿契如箭锋相拄。加以学问该博。自然融会。名动京师。被旨出世于邓之香严几十载。返故里住龟山寿山神光三刹。上堂曰。西干四七道绝语言。东上二三法无文字。惟传一印直指人心。心了则天地全该。印定则丝毫不漏。尘尘绝待法法融虚。方乃契圣根源。始曰入佛知见。如斯荐得落二落三。本色衲僧如何话会。还道得么。个中消息若为传。凤阙龙楼峭倚天。要会觉城东际事。寥寥千古尚依然。住龟山时。僧问。远辞香严丈室。近入龟山道场。如何是不动尊。师曰。千手大悲提不起。僧云。如何是动尊。师曰。玉殿曾游历金门屡往还。又问。如何是龟山境。师曰。千峰来有路八极净无尘。云如何是境中人。师曰。有时开眼有时合。又问。如何是佛法的的大意。师曰。山寒露骨水浅见沙。师乃曰。穷经穷论。正如入海算沙。觅法觅心。大似扪空求响。故释尊出世。为一大事因缘。诸祖传衣。亦乃广开方便。发挥教外之正法。指示涅槃之妙心。作筏渡人应病与药。故善说法者说无所说。善传心者传无所传。纵饶一棒一条痕。一掴一手血。未免拖泥带水。岂能点瓦成金。大众只如今日为国开堂。还有奇特事也无。良久曰。叠叠青山与流水。旧时颜色旧时声。又示众曰。春无三日晴。风雨时时作。岩下见蟠桃。自开还自落。翻忆灵云得处亲。迄今底事何萧索。非萧索。春山春水四寥廓。鹧鸪啼处百花香。好荐声前这一著。喝一喝。又曰。炎风匝地畏日流空。奇云当户任长舒。白藕飘香来不断。林间达士了无寒暑之变迁。尘里游人但见光阴之迅速。直得灯笼合掌露柱攒眉。一年又将半。几个是知音。知不知。路上行人口似碑。   天王仁岳禅师法嗣   潭州兴化绍清禅师。僧问。不触波澜如何趋向师曰。得宜须举桌莫待打头风。僧云。犹是湛水之波。忽遇拏云[爪*隻]雾又且如何。师曰。道泰不传天子令。师乃曰。问来答去秖益繁词。于道则远之远矣。祖令既行要津坐断。十方诸佛瓦解冰消。三藏教乘扫土而尽。到这里谁敢正眼觑著。所以释迦有竭世之枢机。尚掩室于摩竭。净名骋穷天之词辩。犹杜口于毗耶。岂况小根小智。何也。龙象蹴踏非驴所堪。   潭州智度山定林景芳禅师。僧问。师唱谁家曲宗风嗣阿谁。师曰。红炉金弹子。僧云。还许学人接也无。师曰。簉破阇黎铁面皮。又问。七十二峰即不问。如何是法轮境。师曰。岣娄峰尖神禹碑。僧云。还许学人识也无。师曰。石青字赤形模奇。僧云。今日得遇去也。师曰。吏部当时尚莫窥。僧云。端的在什么处。师曰何得汝不狐疑。   汝州首山处圭禅师。僧问。如何是首山境。师曰。白云片片时来往。汝水潺潺流向东。僧云。如何是境中人。师曰。寒山逢拾得拍手笑呵呵。僧云。向上宗乘事若何。师曰。虚空藏鸟迹。风过树头鸣。僧云。便是为人处也无。师曰。曹溪水急。   玉泉谓芳禅师法嗣   福州圣泉寺绍灯禅师。本郡古田县临水人。姓陈氏。生时异香满室紫帽覆首。幼不茹荤。七岁自厌尘坌。观诸经论如听旧书。十岁辞亲出家。礼潭州开福寺琎长老为师。精通法华试经得度。受具之后瓶锡游方。造玉泉芳禅师法席。一见针芥相投筌蹄顿忘。遂还乡里深自韬晦。郡守丁公向师道。延住陀岭塔院。缁素归敬。忽一日索浴更衣鸣鼓升坐。四方檀信凑如市。师乃说颂曰。吾年五十三。去住本无贪。临行事若何。不用口喃喃。俨然示寂瞑目两宵。偶闻钟声忽然复醒四大轻安。自后身常频出舍利。元丰中本郡大旱。太守孙公向师道风。请令祈雨。次日甘泽大霈。孙公钦仰。迁住文殊。前后郡邑亢旱。府主许公。察院王公。左司叶公。累请祷雨无不应期。迁住圣泉。凡住三道场。僧问。如何是圣泉境。师曰。目前无异草。僧云。如何是境中人。师曰。往来无挂碍。僧云。人境已蒙师指示。向上宗乘事若何。师曰。驴事未去马事到来。乃曰。般若门中纵说百千妙义不增一毫。直饶结舌亡锋岂减少分。若论玄中又玄终非妙门。鸟道鱼踪早伤途辄。何也。盖为出此入彼。去者不至其方。来者不到其所。举一明三莫穷幽趣。更不用续凫截鹤夷岳盈壑。霄壤相望去道转远。正当与么时衲僧门下作么生商量。良久曰。昨夜三更月到窗。   临江军慧力善周禅师上堂曰。辽天鹘万里云。秖一突是什么。喝一喝。师于元祐元年十二月望日沐浴净发说偈曰。山僧住瑞筠。未尝形言句。七十三年来。七十三年去。言毕趺坐而逝。三日后须发再生。   韶州南华重辩禅师。僧问。祖意西来即不问。最初一句请师宣。师曰。龙衘黑宝离沧海。鹤侧霜翎下玉阶。僧云。一轮明月照四海尽分明。师曰。夜半折开无缝塔。天明智积抱头回。乃曰。会么。五大未明二仪无迹。威音王觑不见。大悲手摸无踪。且道为复神通妙用。为复法尔如然。于斯明得。便乃高步毗庐顶上。坐报化佛头。于斯未明。秖知事逐眼前过。不觉老从头上来。咦。   安州延福智兴禅师西川人。出家受具后。即造玉泉芳禅师法席发明心地。初住渐源次迁黄梅龙华。晚住延福。师语不谈玄。行不修洁。身不禀仪。众不喜见。逝后灵异不测报应如响。缁素追仰遗体塑饰祈祷尤盛。   灵隐胜禅师法嗣   杭州灵隐延珊慧明禅师。僧问。如何是道。师曰。道远乎哉。问如何是正真一路。师曰。丝发不通。曰恁么则依而行之。师曰。莫乱走。上堂。与上座一线道。且作么生持论佛法。若也水泄不通。便教上座无安身立命处。当此之时祖佛出头来。也有二十棒分。恁么道。山僧还有过也无。不见世尊生下周行七步目顾四方。一手指天一手指地云。天上天下唯吾独尊。云门云。我当初若见一棒打杀与狗子吃却。何以如此。贵图天下太平。且道云门恁么说话。有佛法道理也无。虽然如此。云门秖具一只眼。久立珍重。   常州荐福院归则禅师。僧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耳畔打钟声。   杭州隐灵蕴聪禅师。问如何是和尚家风。师曰。索唤即有。僧云。未审有个什么。师曰。天台楖栗。问古路重修时如何。师曰。平高就下。   杭州南院清禅师。僧问。西祖传来请师通信。师曰。汝道传什么来。僧云。恁么则不通信去也。师曰。不妨伶利。   金陵保宁宗禅师。僧问。如何是佛。师曰。更问什么。僧云。莫只这便是也无。师曰。且莫虚头。   越州石佛有邦禅师初住南明。僧问。祖祖相传传祖印。师今得法嗣何人。师曰。布发掩泥人尽委。僧云。恁么则灵隐一枝南明独秀也。师曰。杓卜听虚声。   金陵清凉慈化举内禅师。僧问。一法本无万法何有。未审和尚说个什么。师曰。汝记得分明。僧云。恁么则一切不存去也。师曰。也不信汝。   大梅居煦禅师法嗣   婺州智者嗣如禅师。僧问。如何是佛。师曰。量才补职。僧云。量才补职后如何。师曰。天台杖子。问如何是真实之体。师曰。今日好寒。僧云。意旨如何。师曰。千山万山雪。   龙华悟乘禅师法嗣   温州灵岩宣密禅师。僧问。优昙花拆人皆委。祖令亲行事若何。师曰。识法者惧。僧云。施行有据去也。师曰。人小胆大。   瑞岩义海禅师法嗣   明州大梅文慧禅师。僧问。祖祖相传传祖印。师今得法嗣何人。师曰。少人定当得。僧云。报本嫡子也。师曰。适来向汝道什么。问如何是大梅境。师曰看。僧云如何是境中人。师曰吃茶去。   明州翠岩嗣元禅师。僧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见钱买卖不曾赊。僧云。向上更有事也无。师曰好不信人直。   彰江昭远禅师法嗣   苏州万寿法印守坚禅师。僧问。如何是道。师曰。谁不履践。僧云。如何是道中人。师曰。来千去万。   净众言首座法嗣   西京招提惟湛广灯禅师嘉禾人也。僧问。如何是和尚家风。师曰。秋风黄叶乱。远岫白云归。曰专为流通也。师曰。即今作么生举。僧便喝。师便打。上堂。偏不偏正不正。那事从来难比并。满天风雨骨手寒。何须更入那伽定。卓拄杖下座。上堂。六尘不恶还同正觉。马上谁家白面郎。穿花折柳垂巾角。夜来一醉明月楼。呼卢输却黄金宅。臂鹰走犬归不归。娥眉皓齿嗔无力。此心能有几人知。黄头碧眼非相识。啰啰哩拍手一下。下座。   续传灯录卷第十三   续传灯录卷第十四目录   大鉴下第十三世   ·   慧林圆照宗本禅师法嗣二百人   ·法云善本禅师   ·投子修颙禅师   ·金山善宁禅师   ·广灵希祖禅师   ·资寿除岩禅师   ·隐静守俨禅师   ·本觉守一禅师   ·甘露仲宣禅师   ·大平守恩禅师   ·灵耀辩良禅师   ·长芦崇信禅师   ·瑞光守琮禅师   ·水西山轲禅师   ·启霞慧章禅师   ·石佛晓通禅师   ·南冥善通禅师   ·西湖文义禅师   ·韶山杲禅师   ·净因惟岳禅师   ·天童可齐禅师   ·万寿普勤禅师   ·香山延泳禅师   ·雪窦守卓禅师   ·报本常利禅师   ·资福道芳禅师   ·九[嵕-凶+(鬯-匕)]著禅师   ·香山法昼禅师   ·琅山载仪禅师   ·定慧遵式禅师   ·广法法光禅师   ·瑞岩永觉禅师   ·法海世长禅师   ·太平慧灯禅师   ·米山崇仙禅师   ·宝花愿禅师   ·岳林元亨禅师   ·澄慧善珂禅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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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法云大通善本禅师。姓董氏其先家于太康仲舒村。师之父祖皆官颖遂为颖州人母初无子祷于佛像前。誓曰得子必以事佛。及生师骨相秀异方晬而孤。既长博学操履清修。然无仕官意。遂辟谷学道。家贫隐于笔工。气刚不屈终日沉默。嘉祐八年至京师籍名显圣地藏院。试所习为大僧。其师圆成律师惠楫者语人云。本他日当是海内名。因使听习毗尼随喜法华。夜梦童子如世所画善财者合掌道而南。既觉曰。诸圣加被我矣。其欲我南询诸友乎。时圆照禅师道振吴中。师造姑苏谒之于瑞光默契宗旨。服勤五年尽得其要。其整顿提撕之纲研练差别之智。纵横卷舒度越前规。一时流辈无出其右。圆照倚之以大其家。元丰七年春绝九江游淮山遍礼祖塔。眷浮山岩丛之胜有终焉之志。遂居大寂岩。久之出世于婺州双林。浙东道俗追崇至。谓傅大士复生。移住钱塘浮慈继圆照之后。食堂日千余口仰给于檀施。以师法名与圆照同下字。时号圆照为大本。以师为小本焉。   神宗闻其名 诏住京师法云寺。赐号大通禅师。又继圜通秀之后。师玉立孤峻俨临清众。如万山环天柱让其高寒。然精粗与众共。未尝以言狗物以色假人。王公贵人施舍日填门。厦屋万础涂金缕碧。如地涌宝坊。凡八年请于朝。愿归老于西湖之上。诏可。遂东还庵于龙山崇德。师凡三住大刹。道化尘俗缁素蚁慕。尝示众曰。上士听法以神。中士听法以心。下士听法以耳。且道更有一人来将什么听。乃拈拄杖卓禅床一下曰。高也著低也著。落落圆音遍寥廓。十方内外更无他。不用无绳而自缚。又曰。案山说法主山听。主山说法案山听。案山主山一时说。且道将什么听。诸人若也善听。三世诸佛所说妙法皆悉现前。还有么。铁锤无孔犹间事。笑杀毗耶老古锥。又曰。衲僧见处逆顺难该。翛然独往应物还来。或高栖于世表。或抗迹于尘埃。把定则冰生水面。放行则锦上花开。卢老不知何处去。白云影里笑咍咍。喝一喝下座。又曰。花心未放柳眼初开。雁回呜咽之声。水泻潺湲之响。森罗举唱法尔。常规更言缚脱同源。大似龙头蛇尾。又上堂良久曰。会么。祖佛妙旨秖在目前。慧日峰。前云生足下。湖澄浪阔迥接遥天。晚唱渔舟。夜泛蒹葭之月欢游画舫。时闻丝竹之音。更说闻声悟道见色明心。大似抛却甜桃树寻山摘醋梨。下座。师住庵杜门却扫与世相忘者又十年。独与衲子思慧。居士大夫想其高风愿见而不可得。大观三年十二月甲子屈三指。谓左右。曰。止有三日。已而果殁。有异禽翔鸣于庭而去。塔全身于上方。师平居作止直视不瞬。临众三十年未尝笑。及间居时抵掌笑语。或问其故。师曰。不庄敬无以莅众。吾昔为丛林故强行之。非性实然也。所至见画佛菩萨行立之像不敢坐。伊蒲塞馔以鱼胾名者皆不食。其真诚敬事防心离过类如此。及其升堂演唱。则左右顾如象王旋回。学者多因此悟入。其将终之夕。越僧数人梦师归兜率天云。   舒州投子证悟修颙禅师。姓梁氏晋州赵城人。幼不拜神祠不受书训。常曰。当为人天师安慕此耶。遂游诸方。造苏州瑞光圆照禅师法席参扣宗旨。因举。无著问天亲。弥勒说什么法。云说这个法。忽如有省晨夕参叩。一日因登溷捺倒打破水瓶有省。作颂曰。这一交这一交。万两黄金也合消。头上笠腰下包。清风明月杖头挑。于是名声蔼然。遂出世说法。初住寿州资寿。历迁数大刹。住西京少林迁招提。又迁舒州投子。道誉愈播。丛林同号。曰颙华严。升堂。有僧才出。师曰错。云什么处是错。师曰。不信道。问是法平等无有高下。为甚么赵州三等接人。师曰。入水见长人。云争奈学人未会。师曰。唤不回头争奈何。问如何是祖祖相传底心。师曰。三星绕月宫。云便恁么去时如何。师曰。伯乐暂垂鞭驽骀夸八骏。问如何是第一义。师曰。百杂碎。乃曰。楞伽峰顶谁能措足。少室岩前水泄不通。正当恁么时黄头老子张得口。碧眼胡僧开得眼。虽然如是事无一向。先圣幸有第二义门。足可共诸人东说西话。所以道。春生夏长秋落冬枯。四时迁改轮转长途。愚者心生彼此。达者一味无殊。良久曰。陕府铁牛吞大像。嘉州佛向藕丝藏。又曰。春风鸣古木。晓雾锁寒波。头头皆显露。显露亦肴讹。看看直下是怎。奈何明眼汉没臼窠。吐不得嚼不破。喝一喝下座。又曰。巍巍少室永镇群峰。有时云中捧出。有时雾罩无踪。有时突在目前。有口道不得。被人唤作壁观胡僧。诸仁者。作么生免得此过。休休不如且持课。良久曰。一元和二弥陀三释迦。自余是什么碗脱丘参。又曰。露滴庭莎风鸣古桧。皓月泻千峰寒色。清淮流万顷波涛。于此荐得与诸人截断众流。若也未然不免随波逐浪。譬如河中水。湍流竞奔逝。各各不相知。诸法亦如是。遂拈拄杖曰。拄杖子是诸法是相知不相知。若相知早被知缚。若不相知凭何指注。卓一下曰。知之一字众妙之门。复曰。错下座。富郑公素慕宗风。初于少林见之值升座。以目左右顾视大众。公因有省。及晚年致政居洛。重师道渴思扣问。遂请住招提。伺师入境躬出迓之。临登车司马温公适至问。相公何往。郑公云。接新招提颙禅师。温公云。某亦同去。于是联鏕出郭候于邮亭。久之忽见数十夫荷担问之。荷担者应云。招提和尚行李。温公遂索马先归。郑公云。要见华严何故先返。温公云。已见他了遂先还。公独候之。既至益加敬重。因迎居后苑晨夕参叩。富公每有谈论。师辄以为非。而公说理未已。师一日谓富公曰。待得山僧竖点头即是也。自是公有所言。师辄摇首未曾有所答。忽一日中夜公忽省彻遽往叩门。师已闭关而寝。闻其声即呼曰。相公且喜大事了毕。夜深更不启关晨朝相见。至晓往见之。师遥见公来。未交一谈已点头矣。富公喜甚。时圜照方奉诏住慧林。公以诗寄谢曰。因见颙师悟入深。夤缘传得老师心。东南谩说江山远。目对灵光与妙音。   润州金山法印善宁禅师江州人。受业于甘露寺。至圆照禅师法席。师资机感缘如夙契。戮力赞弼以扬法化。出世万寿规矩严肃。躬己力行众无不服。上堂僧问。天皇也恁么道龙潭也恁么道。未审和尚作么生道。师曰。手握白玉鞭。骊珠尽击碎。云退身有分。师曰。知过必改。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秤尾无星。云未审此意如何。师曰。斗方有底。云如何是佛。师曰。眉如初月眼似流星。云如何是法。师曰。义列交罗星分大野。云如何是僧。师曰。古貌棱层。丈夫意气。问竿木随身逢场作戏。今朝选佛场开请师方便。师曰。文不加点。云可谓古今罕闻。师曰。且道是什么题目。僧拟议。师便打。乃顾视左右曰。古人道。在眼曰见。在耳曰闻。在鼻嗅香。在舌谈论。在身觉触。在意攀缘。虽然如是。秖见锥头利。不见凿头方。若是万寿即不然。有眼觑不见。有耳听不闻。有鼻不知香。有舌无谈论。有身不觉触。有意不攀缘。一念相应六根解脱。敢问诸禅德。且道与前来是同是别。莫有具眼衲僧出来通个消息。若无复为诸人重重注破。放开则私通车马。捏聚则高下不存。若是惯战作家。一任是非贬剥。又曰。撮玄机于掌上。挂古鉴于台前。有何妖孽谁敢当御。可谓昭昭法界自他而境智全收。历历真源彼此而圣凡俱寂。以此而推。僧堂佛殿对现色身。厨库三门共扬斯事。但请拗折拄杖向目前参取。又曰。若也谈禅说道。便见有生有灭。更乃举扬古今。大似不观时节。昨夜风雨潇潇。今朝顿除烦热。到此善能参详。达磨迷是不别。又曰。尽大地未尝有一人真正举扬宗教。若有一人。举扬宗教。尽大地人并须铓锋结舌。莫是教诸人杜绝见闻契合斯道也无。如此见解譬如萤火烧须弥山。经尘沙劫终不能著。殊不知古圣垂示秖要后人眼正。眼正达者实谓古今罕闻。光前绝后。放行言言见谛句句明宗。收来眼眼从方明明侧立。向什么处见古人。良久曰。须知海岳归明主。未信乾坤别有天。   睦州广灵佛印希祖禅师。处州周氏子。上堂曰。灵光鉴彻物我全收。照体独存前后俱绝。由是无为变化应量千差。托质殊分混同一性。故我元首明哉股肱良哉。法以时遇道在中兴。建大法幢作大佛事。足可称扬。所以正观绝迹名相互分。寂听非闻圆音普应。霜钟露鼓主伴交参。宝殿琼楼听说斯显。六街三市遍处庄严。柳陌花衢寅昏佛事。圣凡交会士庶锵锵。帝网圆融虚明互照。何必南方独迈遍扣诸门历涉艰辛。是非未决。而今重重华藏无尽法门。触目见成何须拟议。然虽如是钝置祖风。良久曰。九年少室谁知已。一句流通万古传。又示众曰。严陵台畔七里滩头。直须钓鳌钓鲸。岂止捷鰕捷蚬。随流放旷任性浮沉。停舟月上波心。举桌沤生水面。敢问大众。不触波澜一句作么生会。良久曰。时人秖看丝纶上。不见芦花对蓼江。   寿州资寿圆澄岩禅师。僧问。大藏教中还有奇特事也无。师曰。秖恐汝不信。云如何即是。师曰。黑底是墨黄底是纸。曰谢师答话。师曰。领取钩头意。莫认定盘星。乃曰。云生谷口月满长川。樵父斫深园。渔翁钓沙岛。到这里便是吴道子张僧繇。亦无尔下手处。良久曰。归堂问取圣僧去。下座。又曰。乾坤肃静海晏河清。风不鸣条雨不破块。春生夏长秋收冬藏。这个是世间法。作么生是佛法。良久曰。欲得不招无间业。莫谤如来正法轮。珍重。又上堂。良久曰。宗乘妙诀即今为说。山高水深寒风凛冽。祖师西来道个休歇。敢问诸人。作么生是休歇处。还会么。寒则围炉座。闲时任性眠。   太平州隐静守俨禅师。僧问。摩腾入汉藏教分明。达磨西来有何意旨。师曰。我法妙难思。龙天尽归向。云未审祖意教意是同是别。师曰。两彩一赛。云一言归有道万象自无心。师曰。犹较些子。问达磨大士相逢如何话会。师曰。罕遇作家。云若非朝宰知音。和尚焉肯拈出。师曰。金锤影动宝剑光寒。乃曰。春云春雨万物敷荣。暖日和风岩花竞秀。青山叠叠涧水澄澄。达磨迷逢切忌说破。复曰。若人点捡得出。山僧今日话堕。以拄杖击禅床下座。又曰。一法不通万缘方透。若也于斯明得。眼睛穿过铁围山。一口吸尽大海水。乃一喝曰。大海水已吸尽了也。鱼龙向什么处安身立命。众中莫有兴运慈悲者么。出来救取龙王。若也不能气急杀人。虽然如是事无一向。山僧不免为诸人说道理。不见先圣云。究竟涅槃常寂灭相终归于空。一翳在眼空花遍界。翳若不消不出门知天下事。翳若消尽始知庵内人不见庵外事。若能如是方解稳坐。十二时中一任受用。如或未然。久立珍重。   秀州本觉法真守一禅师。姓沈氏江阴人。幼慕空门。圆照居瑞光时遂投出家。更不他游。晨夕参叩顿悟宗旨。出世说法。僧问。选佛选官应在。我祖席登科事若何。师曰。大鹏展翼天衢遥。巨鳌转身海水窄。僧云。夫子家声遗旧业。法王基绪得中兴。师曰。后五日看。僧云。且道昔日今时是同是别。师曰。一言已出。问春气已随红雨散。薰风初度绿阴凉。学人借问西来意。乞师方便为敷扬。师曰。分明举似大众。云可谓一句截流万机顿削。师曰。筑著磕著作么生道。云落落清规今古同。相逢会有知音举。师曰。不妨伶利。问离群狮子踞地全威。不露爪牙愿闻哮吼。师曰。大家著力。云当年卢老曾饶舌。今日亲闻第一机。师曰。脚根下事作么生。云宝杖拨开千圣眼。当场辨取火中莲。师曰。果然作家。乃曰。此一法印非有所传。旷劫佩持不从人得。包六虚而无外。浑十世以同时。全提则佛祖踪沈。放下则圣凡交起。昭昭日用森罗顿现于灵光。荡荡目前彼此无分于实际。虽廓然泯迹。流通于无量义门。阒尔无依。迥超于一切智地。非文字相离见闻缘。诸乘由是莫能诠。列祖于斯提不起。此日人天既集不可徒然。略于建化门中普示诸人。各请端心正视。乃顾左右曰。还见么。若恁么承当得。便乃机衡在握同归阃外之权。刹海澄波共助寰中之化。珍重。又曰。诸人知有道不得。山僧道得不知有。且道此两语是一理是二义。若人定当得出。许尔顶门眼正参。又曰。本分相见不在如何。撩起便行犹为钝汉若也分宾分主。俱为念话杜家。更乃说妙谈玄。不当宗门苗裔。山僧恁么道已是雪上加霜。汝等诸人。更拟觅个什么。以拄杖一时趁下。   润州甘露传祖仲宣禅师上堂曰。建立宗乘群魔屏迹。播扬大事三藏忘言。况阿逸多未离兜率。黄面老已灭拘尸。大唐国里无禅师。天下衲僧味糟粕。众中莫有英灵衲子变豹作家出来。掀倒禅床喝散大众。岂不快哉。良久曰。瑞兽藏头角。珍禽惜羽毛。又曰。雨过山青云横水碧。宝陀岩上瑞草将敷。王舍城中幽花欲绽。空生宴坐帝释奔驰。彼此一时今古曷异。良久曰。万般施设不如常。又曰。住住百千妙门同归一路。青山常在知识难逢。争如识取主人公。高声召云。主人公。复曰。今日自买自卖。又上堂顾视曰。杨子江心无风起浪。石公山畔平地骨堆。会得左右逢原。争似寂然不动。良久曰。堪笑寒山忘却归。十年不识来时道。   福州太平守恩禅师。本州福清人姓丘氏。自圆照得法。初出世住地藏迁太平。上堂。竖起拳复开曰。或时为拳或时为掌。若遇衲僧有功者赏。遂放下曰。直是土旷人稀相逢者少。又曰。雨后鸠鸣山前麦熟。何处牧童儿骑牛笑相逐。更把短笛横。风前一两曲。参。又曰云岩弄师子。普化打筋斗。丛林将为向上关。未免笑破衲僧。口休休没来由。却是象骨古锥能辊毬。又上堂。拈拄杖击禅床一下曰。有智若闻则能信解。无智疑悔则为永失。三十年后不得道。山僧今日上堂秖念法华经。僧问。如何是古佛心。师曰。莺啼处处同。云学人不会。师曰。牛羊自傍山。问如何是沙门行。师曰。多虚少实。云和尚何得谩人。师曰。实无讳处。僧问。庵内人为什么不知庵外事。师曰。却许阇黎具眼。云久向和尚。师曰。暗中秤绳谁辨曲直。问如何是超佛越祖之谈。师曰。三日一风五日一雨。云向上更有事也无。师曰月明三岛静。樵子太平歌。僧问。如何是本来人。师曰。皮枯骨瘦。云中下之机如何体悉。师曰。倒卧横眠。僧云。古佛今佛皆无别理。师曰。更梦见什么。师乃曰。诸人知处山僧尽知。山僧知处诸人不知。今日不免布施诸人。良久曰。头上是天脚下是地。参。   衢州灵曜寺辩良佛慈禅师。饶州吴氏子。清献赵公命开法於越州福果衢州超化海会灵曜四刹。僧问。三变禅林四回出世。于和尚分上成得什么边事。师曰。钵盂口向天。曰三十年来关棙子。而今流落五湖传。师曰。那个是山僧关棙子。曰一言超影象。不坠古人风。师曰。惜取眉毛。上堂。不知时分之延促。不知日月之大小。灰头土面且与么过山僧每遇月朔。特地斗钉家风。抑扬问答一场笑具。虽然如是因风撒土借水献花。有个葛藤露布。与诸人共相解摘看。蓦拈拄杖击香台曰。参堂去。   真州长芦净照崇信禅师。庐州人姓高氏。十三依本州承天僧用成为师。二十受具。南游造杭州净慈圆照禅师法席投机印证。初住秀州资圣。僧问。如何是道。师曰。家家门首通长安。云如何是道中人。师曰。上座自何来。云莫秖这个便是也无师曰。碧眼胡僧笑点头。云毕竟如何。师曰。礼拜了退。上堂曰。凄凉大野物景萧条。露滴枯枝烟笼远墅。长天极目列万象以昭然。霜月流辉映千江而普现。如斯举唱带水拖泥。若也尽令提纲。直须祖佛侧立。放过一著别有清规。喝一喝。   苏州瑞光真觉守琮禅师。姓顾氏本州人。依圆照禅师削发。复叩宗乘乃获印可。遂出世阐扬。僧问作是思惟十方佛现。今思惟了佛在什么处。师曰。当风一句起自何来。云恁么则头头撞著弥勒。步步踏著释迦。师曰。西天与此土不同。乃曰。宗门妙诀岂在多说。一言括尽便须顿歇。明眼衲僧秖自知。金色头陀善分别。冬去春来夏酷热。若遇寒山拾得时。传语丰干莫饶舌。   宣州水西山轲禅师。僧问。我手佛手是同是别。师曰。人人有分。云任有千般巧。终无两样风。师曰。且莫错认。问真金须假炉中煆一锤便成时如何。师曰。切忌道著。僧便喝。师曰。这漆桶。乃曰。忆得灵山会上末后句。今日举似诸人。良久曰。会么。任是饮光出来。今日也无伸处参。又曰。雷声远震广布慈云。甘露才开普天春色。柳开青眼花吐芳容。鸟噪幽林鱼游水面。更说迷逢达磨。大似剜肉作疮。若言法本如斯。正是天然外道。恁么说话傍若无人。明眼衲僧一任点检。   明州启霞山崇梵慧章禅师。僧问。如何是佛。师曰。尔问我如何是法。师曰。黄卷赤轴。如何是僧。师曰。方袍圆领。如何是向上事。师曰。且待别时。云即今便请。师曰。蹉过了也。   越州石佛密印晓通禅师。僧问。如何是石佛。师曰。头戴天脚踏地。云向上更有事也无。师曰。任经霜与雪。不改旧时容。乃曰。至道冲虚万物何宰。真空绝迹法界如如。若能对境无心触目无非是道。良久乃曰。昼夜舒光照有无。痴人唤作波罗蜜。参。   处州南明仁寿善通禅师。僧问。如何是南明境。师曰。泉飞一带雪。峰出半天云。如何是境中人。师曰。策筇看鹤舞。坐石见云归。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登山千里月。度海一帆风。云未审意旨如何。师曰。言前有路句下无私。问龙未出洞时如何。师曰。佛眼觑不见。出洞后如何。师曰。兴云吐雾。   杭州西湖妙慧文义禅师上堂曰。随机设化大阐宗风。截断众流不留朕迹。入一乘之阃域。践向上之玄关。方便门开分明看取。喝一喝。又曰。会么。已被热谩了也。今早起来无教可说。下床著鞋后架洗面。堂内展[盉-木+友]吃粥。粥后打睡。睡起吃茶。见客相唤。斋时吃饭。日日相似。有什么过。然虽如是。更有一般令我笑。金刚倒地一堆泥。拍禅床下坐。   西京韶山杲禅师。僧问。祖意西来未审传个什么。师拈起拄杖。僧云。恁么则心外有法也。师曰。心内心外即且置。汝唤什么作法。僧曰。天台楖栗。师曰。也是第二月。乃曰。七月孟秋犹热。古往今来时节。若在佛法商量。正是弄巧成拙。若作无事话会。又与外道何别。直饶总不如斯。敢保老兄未彻。如来言祖师诀。无孔铁锤重下楔。自家心地乱如麻。却把指头唤作月。莫思量休解说。千年枯骨休咬啮。从他兔走与乌飞。饥来吃饭困来歇。   东京净因佛日惟岳禅师。福州长磎人姓陈氏。七岁投西林院彻上人出家。遍扣知识。参圆照禅师。因侍立次闻举劫火洞然因缘。豁然有省。给侍久之出世常州承天。迁东京华严。复迁净因。开堂日 哲宗皇帝遣中使降香。师登座问答罢。乃曰。此个法门不在筌蹄。岂干问答。直饶尽十方刹土抹为微尘。一一微尘尽为衲僧。各如满慈鹙子。穷天玄辩竭世枢机。到这里一点用不著。何以故。生佛圆融自能平等。人人鼻孔辽天。各各壁立千仞。盖不知真随妄转法逐缘迁。自昧灵光枉投异趣。所以破有法王运无缘慈。驾三乘舟楫渡五姓波澜翻恋。澄潭月影静夜钟声。故使怀州牛吃禾庐陵米价长。又不免劳初祖达磨逗器支那。教外菱花不磨砖镜。衣中骊颔不数他珍。未挂古帆见成公案。由是悟取无悟底面目。迷是不迷底乡关。三际无私十方同畅。自家田地枯木生枝。古庙香炉寒灰再焰。莫不一切语言文字。资生产业皆与实相不相违背。若然者无影树下合同船渔翁鼓舞。中有黄金充一国。野老讴歌共乐升平同跻寿域。自是天长地久海晏河清。且道共乐升平一句。作么生道。良久曰。罗浮打鼓韶州舞。久立珍重。建中靖国元年 皇太后上仙。被旨同六禅长老就文德殿升座。师拈香曰。率土之土莫非王土。且道此一办香产何乡土。若也道得。白石有消日。氤氲无尽年。尽虚空遍法界为云为盖应现无穷。上荐仙游径生佛国乃敷坐(问答不录)师乃曰。最初说法者不知末后句。末后说法者不知最初句。最初句适来慧林禅师已为诸人说了也。说则说了。末后句且如何说。若约三乘十二分教。偏圆顿渐半满一音。不免执指为月入海算沙。直似澄潭月影后夜钟声。随扣击以发音。逐波澜而不散。犹是生死岸头事。故乃菩提达磨观象神州有大乘器。所以泛杯千顷浪。登陟万重山。首造于梁。梁以果因有为之法而垂问。达磨揭圣谛第一义而奉答。梁主未契。遂之嵩少。九年面壁不立文字迥出三乘。直指人心见性成佛。当时神光二祖立云断臂得髓明心。一花五叶结果自成。六代传衣后人得道。自此东华方信有正法眼藏涅槃妙心。中下随根迷悟相半。信知此事非大根大器不能领悟。何以故。见闻觉知是法。法离见闻觉知。便乃火聚当岐铁山在路。自然少室峰前壁立千仞。曹溪路上水泄不通。于其中间祖风不无凌迟。颓纲亦将委地。虽然如是法无定相。道假时彰建大法幢演大法义。兴此一大事因缘。利乐有情不在他时。须际会千佛前后知之。今日幸遇大圣人出现于世。广大流布廓周沙界。实千载之一遇。至若尧舜禹汤端拱垂衣。无为之化不为不至。若乃开方便门 示真实相。十方嘉会四聚同延。辟古佛之家风。发含生之大本。未可与今日同时而语。何谓也。释提桓因与善现发明般若唯止真空。波斯匿王为庆喜特指不迁犹存俗谛。惟此教外别传向上一著彰显当今。岂非希有之缘应在震旦。然溪山各异云月是同。同声相应同气相求。方知此事无古无今无彼无此。高而无上广不可极。渊而无下深不可测。毛吞巨海芥纳须弥。在天同天在人同人。在天则为日为月为照为明。在人则为君为臣为忠为孝。以此而推。百亿日月百亿须弥山百亿四大海。根身器界情与无情同一体性。莫不仁者见之谓之仁。智者见之谓之智。百姓日用而不知。其能会万物于自己者。其唯圣人。由是灯灯续焰叶叶相承。百千世月点慧灯光融三界。十万里星排祖[榦-木+禾]凉荫四生。是知法轮再转于支那。帝日长辉于震旦。始然者法无大小物无适莫。皆被其光皆蒙其泽。以至草木禽鱼无远不及。秖如舍卫国王。欲往灵山见佛敕诸臣僚。山河大地草木丛林须同去见。若一草一木不去。吾则不得见佛。大众秖今乾坤之内宇宙之间山河大地草木丛林。去亦不去来亦不来。湛湛无私巍巍不动。乃文乃武乃禅乃律。同在九重天上慈德殿前同时见佛。诸仁者见则不无。且作么生见。良久曰。重瞳日月明无尽。隆准山河秀有余 皇情愉怿赐号佛日禅师。初神宗阐大相国寺为六禅。圆照首膺诏旨。至师复承恩遇丛林增光焉。   明州天童可齐禅师。姓应氏台州人。依天台国清寺僧道才出家圆具 初游讲肆。晚造慧光圆照禅师法席开悟。众请住安乐山。晚迁天童。僧问。宝华王座今日师登。祖意西来如何垂示。师曰。华开岩畔千枝秀。云便是和尚为人处也无。师曰。水泻檐前一样清。僧云。空生不解岩前坐。惹得天花动地来。师曰。笑破他人口。云时来云散后不见别山高。师曰。吽吽。问如何是道。师曰。踏不著。云踏著后如何。师曰。七穿八穴。乃曰。一问一答一拶一掠。千眼顿开澄潭皎月。随机施设纵夺临时。纵之则句句攒花簇锦。处处释迦道场。夺之则一法不留千圣绝迹。虽然如是。须知有向上一窍。还会么。良久曰。莫谓春残花落尽。峰前昨夜一枝开。   苏州万寿普勤禅师上堂曰。物外无堪老便休。干城梦质两悠悠。如何幻事来相逼。却使闲身不自由。然则出家之士利物为初。禀先祖之洪规。续慧灯于千古。一心妙法号总持门。得之者不立阶梯顿齐诸圣。失之者尘劫不复徒自劳形。或得失两忘凡圣情尽。正当恁么时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敢问诸禅德。毕竟是什么。若向这里倜傥分明。便能独步大方横身三界。握金刚宝剑破生死魔军。良久曰。札。   明州香山正觉延泳禅师。僧问。祖意西来即不问。和尚家风事若何。师曰。眼深鼻大。云学人便恁么履践时如何。师曰。臂长袖短。乃曰。心随境现境逐心生。心境两忘是个什么。拈起拄杖曰。且道这个甚处得来。若道是拄杖瞎却尔眼。若道不是拄杖瞎在甚么处。是与不是一时拈却。且骑拄杖出三门去也。   明州雪窦法藏守卓禅师示众曰。好大众。龙种上尊王佛为诸人现银色世界。琼林玉宇刹刹交光。宝殿银城光辉相映。又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空空色休拟议。空色色空成智慧。耳闻眼见遍河沙。尽是如来真实地。不得已向诸人道。生是苦受是业灭可证道可修。以四谛十二因缘。知苦断集证灭修道。复曰。有生可知有业可断有灭可证有道可修皆谤佛。谤佛尽同魔说。正当恁么时且道作么生会。雪窦不免与诸人说破。千峰积寒雪。万径人踪绝。坏衲拥枯槎。是说如何说。喝一喝。又曰阳回几次到新冬。坏衲炉寒也不穷。白鸟静驰天外影。红颜偷过耳边风。是非未起名何在。物我兼忘景自空。记取云岩岩上语。莫教辜负主人翁。喝一喝。僧问。如何是宾中主。师曰。进前无路。云如何是主中宾。师曰。退不容身。云如何是宾中宾。师曰。对面是何人。云如何是主中主。师曰。有理无说处。云宾主已蒙师指示。向上宗乘事若何。师曰。仰面贪看鸟回头错应人。   湖州报本常利禅师上堂。僧问。如何是大人相。师曰。披毛戴角。云学人不会。师曰。紫磨金容。问如何得作佛去。师曰。烦恼里荐取。云如何得离烦恼。师曰。对面菩提。问如何是无相佛。师曰。影临四海。云如何是有相佛。师曰。体绝毫厘。云毕竟是有是无。师曰。常忆当年寻海客。一声羌笛过山西。云和尚不近道理。师曰。从来秖与么。问古镜未磨时如何。师曰。照。云磨后如何。师曰黑。云既是磨后为什么黑。师曰。为汝要磨。问如何是无为。师曰。有作。云如何是有作。师曰。无为。僧拟议。师曰。漆桶这里不是无为。乃曰。今日月望打个糊饼供养大众。拈拄杖作圆相曰。还识此饼么。不但供养一人。百千万亿人秖是一个。细嚼饱餐不得咬破。然虽如是切忌面生参。又曰。大众有一人无形无相无学无名。不动人情能为变化。该罗群象洞摄大千。截生死流踞涅槃岸。或诸菩萨乃至非人见今坐断毗卢。直至一生补处。还识此人么。若识得伊共为洪范。若不识伊常为冤对。快识取好。   睦州资福道芳禅师。僧问。德山临济以棒喝接人。和尚出世将何垂示。师曰。山僧无气力。云和尚岂无方便。师曰。大众笑尔。有僧出礼拜起云。请师答话。师曰。蹉过了也。云甚处是蹉过。师曰。五里复五里。乃曰。秋风清秋水渌。白露立寒沙。秋蝉噪幽谷。金风扇白苹。玉露滋黄菊。流水奏伯牙之琴。凉飙动子猷之竹。听也听不尽。观也观不足。且作么生会个佛性义。良久曰。解空不解离声色。爱听孤猿岭上啼。   安州九[嵕-凶+(鬯-匕)]山圆明著禅师。僧问。大藏教中还有奇特事也无。师曰有。云如何是。师曰。展轴光千界开函万国春。问作家不啐啄啐啄不作家。学人上来请师作家相见。师曰。袖里青蛇吼。云学人不会。师曰。脑后冷光生。云错。师曰。识甚痛痒。乃曰。烟凝雨岸黄叶飘空。燕去雁来古今时节。说生说灭未为极则之谈。遣有排空岂是格外之语。黄梅夜半少室九年。直显真机更无别理。所以道。直截根源佛所印。摘叶寻枝我不能。敢问诸人。作么生会个直显真机底道理。良久曰。参。   东京慧林慈寿法昼禅师。生杭州徐氏。出家圆具。听习经论。后造瑞光圆照禅师法席投机开悟。先住北京天钵。次迁香山。后被旨住东京慧林。僧问。山岩水壑尽是旧日家风。拄杖净瓶拈起新来活计。古殿重开愿闻举要。师曰。击大法鼓演大法义。僧云。恁么则弥勒门开心[去*頁]晓。德云峰峻道何藏。师曰。尔向甚处见弥勒。僧云。云散长天星斗现。月明沙界物难藏。师曰。休要费力。乃顾大众曰。皇都禅利慧林道场今日暂借山僧升陟。实愧非才于明眼人前提纲佛祖炫耀见知。直饶说得天雨四花地摇六震。一点也用不著。盖为各各威光动地人人不欠丝毫。然虽如是。更有向上一窍。三世诸佛不能宣。六代祖师拈不起。且道是什么物得恁么奇怪。还荐得么。良久曰。曹溪路坦平莫强生荆棘。久立。   通州狼山法印载仪禅师。僧问。祥云绽处现千朵之危峰。羽扇摇时去九旬之炎热。正当恁么时如何是到地头一句。师曰。一雨普润。僧云。未审如何践履。师曰。射虎须当机。僧云。快便难逢。师曰。要棒吃那。问知师久蕴囊中宝。今日当筵略借看。师曰。莫是南番真舶主。僧云。不独学人有赖。大众亦乃沾恩。师曰。元来秖是杜波斯。乃顾视大众曰。好好可谓幽显朗照物理虚通。为森罗之宝印。作万象之真宗。其动也形其寂也冥。本净非莹法尔圆成。所以道。如何无价之宝隐在阴入之坑。大众。山僧今日敢对众前特地拈出。乃画一圆相擎示大众曰。这里既放憨去。亦要大家精鉴。莫谓连城之价可以并辉。径寸之圆堪同其美。直谓龙女争锋无垢世界未当正觉。纵使金轮独步立功勋者权为重赏。且道是什么宝得恁么殊异。良久曰。海神知贵不知价。留与人间光照夜。   苏州定慧圆义遵式禅师。僧问。南泉斩猫儿意旨如何。师便打。僧云。犹是学人疑处。师曰。十万八千。僧云。忽遇赵州时如何。师曰。卖金还有买金人。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万水千山。僧云。便与么去时如何。师曰。千山万水。僧云。专为流通。师曰。南地行人口似碑。乃曰。青山郁郁水滔滔。万浪千波接海涛。提得丝纶漾舟去。钩头须要钓鲸鳌。拈拄杖曰。负命者上钩来参。又曰。睡来合眼饭来餐。佛祖从教说易难。若问安心有何法。太湖长浸洞庭山。衲僧家人人尽道。我八面四方纵横无阂。龙济为什么道。卷帘除却障闭户生得阂。若人辨得许汝向衣钵下稳坐地。上堂曰。一月初圆百川澄影。一灯发彩万炷流辉。月无留影之心。灯无传辉之念。若得如是。可以处于諠哗入乎尘俗。运大悲光于沙界。开普门眼于生灵岂惟观音大士三十二种妙应无方。具缚凡夫一一皆能开正法眼。虽然如是。也须是斩钉截铁汉始得。其或不然。静处萨婆诃。   杭州南山广法法光禅师。僧问。雪峰三上投子九到洞山。为什么倒戈卸甲。师曰。理长即就。云未审雪峰得个什么。师曰。一棒一条痕。问腊月火烧山意旨如何。师曰。若不得流。水还应过别山。僧云。学人未晓。师曰。春来草又生。乃曰。宾主问答未当宗乘。建化门中一期施设。使言言相副句句投机。于衲僧分上远之远矣。如今日明云暗山高水深。且作么生会举扬底道理。还会么。山僧不免土上加泥。更为露个消息。高低岩岫见重重。楼阁门开处处通。要会此中端的意。威光烁烁遍长空。珍重。   明州瑞岩永觉禅师。僧问。久得韶阳旨门中试为通。师曰。声前如迸镞句后若流星。僧云。古殿豁开光灿烂。水精宫里撒真珠。师曰点。乃曰。若据衲僧分上。四时不别八节安知。高栖岩上出没卷舒。一任桑田海变。从他兔走乌飞。布衾暖处始知春。黄叶飘阶委秋色。如斯境界方称道怀。若据顺俗之谈。须是这个消息。乃顾大众曰。且道即今是什么时节。还知么。玉漏声将促。金乌影渐长。须臾春色里。又见百花香。久立。   舒州太平慧灯禅师。僧问。如何是太平境。师曰。多年三级塔未老万株松。云如何是境中人。师曰。一不曾斋。乃曰。太平知见麦里有。面厨库对僧。堂三门对佛。殿喝一喝。   处州法海世长禅师。僧问。法身三种病二种光如何透得。师曰。画地为牢。僧云。和尚透得也无。师曰。退身无路。僧云。自起自倒。师曰。脑门著地。问如何是诸法实相。师曰。更举一遍。僧云。三世诸佛吐不出。六代祖师吞不下。师曰。言犹在耳。乃曰。城市諠哗空中寂静。虽然如是动静一如彼我不二。四时轮转物理湛然。夏不去而冬自来。风不寒而冰自冷。今也古也不假丝毫。谁少谁多身无二用。诸禅德。既是身无二用。为什么龙女现十八变。君不见。弄潮须是弄潮人。卓拄杖下座。   筠州米山崇仙禅师。上堂顾视大众曰。山河大地被山僧撮来。捣罗为末炼蜜为丸。以淡姜汤吞下了也。何处更有一丝毫。若道是有即为谤法。诸人到这里合作么生话会。良久曰。参。   苏州宝华妙觉愿禅师。僧问。机轮曾未转转处实能幽。如何是转处实能幽。师曰。白云绕空谷清风拂太虚。云意旨如何。师曰。劫火洞然毫末尽。青山依旧白云中。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霜风零落叶。云意旨如何。师曰。逢春又却生。问久雨不晴时如何。师曰。绿毛龟出水。云晴后如何。师曰。得缩头时且缩头。师顾视大众曰。日如箭月如梭。灵源本来莹净。何须特地揩磨。如今要得无余事。学取城东黑老婆参。   明州岳林元亨禅师示众曰。云依依日迟迟。柳开河岸花发高枝。灵云今日向甚处安身立命。蓦拈拄杖曰。看看莫颟顸。久参高士举目知归。晚进之流新罗国里。久立。   庐州澄慧善珂禅师。僧问。如何是澄慧境。师曰。千里清风归野外。一轮明月上波心。云如何是境中人。师曰。横肩楖栗目视层霄。云如何是向上事。师曰。葛藤得也未。示众曰。若论此事高超三界独步大千。截生死流踞涅槃岸。演无上法。使灵苗异草处处腾芳。鸾凤麒麟声声相应。可谓将此深心奉尘刹。是则名为报佛恩。诸高德。如斯举唱未免周遮。若是出格道流且道别时相见。参。   苏州宝华悟本庆禅师。僧问。久居岩谷即不问。入廛垂手事如何。师曰。弄花香满手穿竹粉盈衣。云便是为人处也无。师曰。两眼已随青。嶂合双眉犹带野花颦。僧出众提起坐具。师便喝。僧亦喝。师又喝。僧礼拜。师便打。问休去歇去古庙香炉去意旨如何。师曰。有耳铁牛穿半夜。无绦石马走春风。云莫便是为人处也无。师曰。风激浪高鱼自隐。金鳞透入碧波中。师顾视曰。看看桃花乱落如红雨。风撼梨花白雪香。莺转玉琴细。柳垂金线长。古佛家风在。头头示显扬。恁么说话也是事随物转法逐时迁。若是格外上根。不干文墨直见自心。大用繁兴无非佛事。良久曰。参。   饶州密岩净土慧旻禅师示众曰。道无动静法本随缘。立处皆真随方作主。在天地则覆载。在日月则照临。在君臣则移风易俗。在释氏则兴运慈悲。且道衲僧分上又作么生。良久曰。欲言言不及。林下好商量。参。   庐州澄慧师冕禅师。僧问。如何是澄慧境。师曰。前临金斗城后枕藏舟浦。僧问。如何是境中人。师曰。利名尽处江山窄。声色忘来天地宽。乃曰。万法纵然何须自昧。大众还见么。风高凛冽正严凝。瑞气祥光满寺庭。祖令已行高著眼。寒光烁烁射文星。久立。   潭州石霜能禅师。僧问。知师久蕴囊中宝。今日当场略借看。师曰。两手分村。僧云。小出大遇。师曰。回眸子细看。乃曰。释迦密印不出乎心。达磨真机岂离当体。于兹见得畅快平生。更若纷纭。自家埋没。虽然如是七穿八穴一句又作么生。路逢死蛇莫打杀。无底蓝子盛将归。   筠州逍遥聪禅师。绵州盐泉人姓王氏。幼投剑门慈云海亮禅师出家。年二十三诵经得度。遂游成都讲肆。舍之南游遍参尊宿。至吴越见圆照本禅师于净慈。久而不悟。本云。吾昔梦汝甚异。汝不勉则死。师茫然不知所谓。常念南岳思大和尚口吞三世诸佛语不去于心。一日为僧伽作礼。忽洒然而悟。即上方丈见本具陈所得。本云。汝得之矣。吾昔梦汝吞一世界一剃刀。今汝所悟云然。知汝自今始真出家也。即为升坐告众。师服勤久之游江西。高安人敬爱之延住真如开善圣寿三刹。师性静默与物无忤。所居不问有无。安于戒律不知持犯之别。后退圣寿安居十年。弊衣粝食与住山时如一日。素善东坡苏公兄弟。元丰中黄门公谪高安。与师游颇相得。元祐末再谪高安。师出见之曰。老僧比梦与公游于山中。知公当复来。去与来宿缘也无足怪者。时高安之人皆来谒师而言。有如聪禅师而不坐道场者耶。师曰。吾未始不坐道场。顾以苏公一来余无求也。山旧有逍遥寺。开山祖名僖。乃唐肃宗之少子。出家事忠国师蒙记莂。居逍遥寺。赐田甚广。经五代乱民盗耕之几尽后真净文禅师诉于县。十得一二可以居众。于是众请师住焉。师从之。绍圣乙亥十二月杖策入山。山久废不治僧不至。师方治其缺圮以延众。明年夏师示寂。至九月戊申入灭。俗寿五十五。塔于本山。   舒州投子普聪禅师。中秋上堂曰。寂住峰顶叶落归根。明月堂前金风玉露。且道深秋一句作么生道。良久曰。古往不知何处去。后夜依前月到窗。下坐。师晚年道望益显著。缁素无不敬仰。在投子时年八十余矣。有监寺者一夕为盗所杀。副寺白师。师曰。我已知其人矣。副寺闻官而吏至。师如前语。吏诘之。师曰。杀监寺者老僧也。吏即以师系狱师无异词。偶杨次公为宪按部至州境。夜梦神人云。此州有肉身菩萨。枉坐缧绁之中。次公访问吏以师事告。次公遂释之。后十年有行者。患迦摩罗疾而自首云。昔日杀监寺者我也。黄鲁直太史公尤敬师。尝兴胡少汲书云。公道学颇得力耶。治病之方当深求禅悦。照破生死之根则忧畏淫怒无处安脚。病既无根则枝叶无能为害。投子聪和尚海会演和尚皆出世宗师。道行高重不愧古人。皆可亲近。且胜从文章之士学妄言绮语增长无明种子也。聪老尤喜接高明士大夫。开怀议论便穿得诸儒鼻孔。若于义理得宗趣。却观旧读诸书境界。廓然六通四辟。极省心力也。然有道之士须以至诚恳恻归向。古人所谓。下人不精不得其真。此非虚语。师为名公所赏识者如此。可想见其高风焉。后于本山示寂。   泗州普照寺处虚真寂禅师。滁州赵氏子。开堂日僧问。世尊出世地涌金莲。和尚出世有何祥瑞。师曰。扫却门前雪。   常州南禅宁禅师。僧问。庐陵米价作么生酬。师曰。款出囚口。   安吉州道场慧印禅师上堂。韶石渡头舟横野水。汾阳浪里桌拨孤烟。云月无私溪山岂异。一言合辙千里同风。敢问诸人。作么生是同风底句。良久曰。八干子弟今何在。万里山河属帝家。   东京褒亲慈济祥禅师(祥亦作翔)上堂曰。梅花新绽柳眼初开。雪散长空风恬浪静。文殊性海普贤行门。直下分明更无余事。良久曰。莫错认。   续传灯录卷第十四(终)   续传灯录卷第十五目录   大鉴下第十三世   ·   黄龙慧南禅师法嗣上二十四人   ·黄龙祖心禅师   ·泐潭克文禅师   ·泐潭洪英禅师   ·仰山行伟禅师   ·隆庆庆闲禅师   ·云盖守智禅师   ·玄沙合文禅师   ·黄檗惟胜禅师   ·百丈元肃禅师   ·大沩怀秀禅师   ·福严慈感禅师(已上十二人见录)   ·太平瑶禅师   ·仰山和禅师   ·雪窦行缘禅师   ·净众启蒙禅师   ·大罗智高禅师   ·承天敏禅师   ·胜业子琼禅师   ·佛迹道昱禅师   ·鹅湖聪禅师   ·章江元禅师   ·积翠霞庵主   ·兴国倾禅师   ·潘清一居士(已上十三人无录)   续传灯录卷第十五   大鉴下第十三世   黄龙慧南禅师法嗣   洪州黄龙晦堂宝觉祖心禅师。南雄始兴人生于邬氏。少为书生有声。年十九而目盲。父母许以出家辄复见物。乃往依龙山寺沙门惠全。明年试经业。而师独献诗得剃发。继住受业院不奉戒律。一旦弃之入丛林谒云峰悦禅师。留止三年。苦其孤硬告悦将去。悦云。必往依黄檗南公。师至黄檗四年知有而机不发。又辞而上云峰会悦没。因就止石霜无所参决。试阅传灯。至僧问多福禅师。如何是多福一丛竹。多福云。一茎两茎斜。僧云。不会。多福云。三茎四茎曲。此时顿觉亲见二师。径归黄檗方展坐具。南笑云。子入吾室矣。师亦踊跃自喜即应曰。大事本来如是。和尚何用教人看话下语百计搜寻。南云。若不令汝如此究寻到无用心处自见自肯。吾即埋没汝也。师从容游泳陆沈众中。时时往决云门语句。南云。知是边事便休。汝用许多工夫作什么。师曰。不然。但有纤疑在。不到无学安能七纵八横天回地转哉。南肯之。已而往谒翠岩真禅师。真与语大奇之。依止二年而真没。乃还黄檗。南使分座接纳后来。及南迁住黄龙。师往谒泐潭月禅师。月以经论精义入神。闻诸方同列笑之。以谓政不自歇去耳。乃下乔木入幽谷乎。师曰。彼以有得之得护前遮后。我以无学之学朝宗百川。中以小疾医寓章江。转运判官夏倚公立雅意禅学。见杨杰次公而叹曰。吾至江西恨不识南公。次公云。有心上座在章江。公能自屈不待见南也。公立见师剧谈神思倾豁。至论肇论会万物为自己者及情与无情共一体。时有狗卧香卓下。师以压尺击狗。又击香卓曰。狗有情即去。香卓无情自住。情与无情安得成一体。公立不能对。师曰。才入思惟便成剩法。何曾会万物为自己哉。又尝与僧论维摩。三万二千师子宝座画入毗耶小室何故不碍。为是维摩所现神力耶。为别假异术耶。夫难信之法故现此瑞。有能信者始知本来自有之物。何故复令更信。曰若无信入小必妨大。虽然既有信。法何从而起耶。又作偈曰。楼阁门前才敛念。不须弹指已开扃。善财一去无消息。门外春来草自青。其指法亲切方便妙密多类此。南入灭师继住持十有二年。然性真率不乐从事于务。五求解去乃得谢事闲居。而学者益亲。谢景温师直守潭州虚大沩以致师三辞不往。又嘱江西转运判官彭汝砺器资问所以不赴长沙之意。师曰。愿见谢公不愿领大沩也。马祖百丈以前无住持事道人相寻于空闲寂莫之滨而已。其后虽有住持王臣尊礼为天人师。今则不然。挂名官府如有户籍之民。直遣五伯追之耳。此岂可复为也。师直闻之不敢以院事屈。愿一见之。师至长沙。师直愿受法要。师为举其纲。略曰。三乘十二分教还同说食示人食味。既因他说其食。要在自己亲尝。既自亲尝。便能了知其味是甘是辛是咸是淡。达磨西来直指人心见性成佛。亦复如是。真性既因文字而显。要在自己亲见。若能亲见便能了知目前是真是妄是生是死。既能了知真妄生死。反观一切语言文字。皆是表显之说都无实义。如今不了病在甚处。病在见闻觉知。为不如实知真际所诣。认此见闻觉知为自己所见。殊不知。此见闻觉知皆因前尘而有分别。若无前尘境界。即此见闻觉知还同龟毛兔角并无所归。师直闻所未闻。又答韩侍郎。宗古问曰。承谕昔时开悟旷然无疑。但无始已来习气未能顿尽。然心外无剩法者。不知烦恼习气是何物而欲尽之。若起此心翻成认贼为子也。从上以来但有言说。乃至随病设药。纵有烦恼习气。但以如来知见治之。皆是善权方便诱引之说。若是定有习气可治。却是心外有法而可尽之。譬如灵龟曳尾于途拂迹迹生。可谓将心用心转见病深。苟能明心。心外无法法外无心。心法既无更欲教谁尽耶。师游京师。驸马都尉王公诜尽礼迎之庵于国门之外。久之南还再游庐山。彭器资守九江。师见之。器资从容问师。人命临终时有旨决乎。师曰。有之。云愿闻其说。师曰。待器资死即道。器资起立增敬云。此事须是和尚始得。盖于四方公卿合即千里应之。不合则咫尺不往。尝有偈曰。不住唐朝寺。闲为宋地僧。生涯三事衲。故旧一枝藤。乞食随缘去。逢山任意登。相逢莫相笑。不是岭南能。可以想见师人物品格焉。师既腊高复移庵深入栈。绝学者又二十余年。尝于南公圆寂之日作偈曰。昔人去时是今日。今日依然人不来。今既不来昔不往。白云流水空徘徊。谁云秤尺平直中还有曲。谁云物理齐种麻还得粟。可怜驰逐天下人。六六元来三十六。丛林传之以为克肖南公随汝颠倒所欲南斗七北斗八之语。元符三年十一月十六日中夜示寂。阅世七十有六。坐五十五夏。赐号宝觉。葬于南公塔之东号双塔。   洪州泐潭真净克文禅师。出于陕府阌乡郑氏。郑世族多名公卿。师生而杰异。幼孤事后母至孝而失爱。母数困辱之。父悲之使游学四方。至复州北塔闻耆宿广公说法感泣。裂缝掖而师事之。故北塔以克文名之。年二十五试所习剃发受具足戒。学经论无不臻妙。游京洛讲席。因经行龙门殿庑间。见塑比丘像冥目如在定。翻然自失谓其伴曰。我所负者如吴道子画人物。虽尽其妙然非活者。于是弃去曰。吾将南游观道焉。治平二年坐夏于大沩。夜闻僧诵云门语。僧问。佛法如水中月是否。云门云。清波无透路。豁然有省。时南禅师在黄檗师往造焉。适真觉惟胜为首坐。南一日举古德钟楼上念赞床脚下种菜话令众下语。胜云。猛虎当路坐。南喜之遂退院令住。而居于积翠庵。师三到庵语不契。乃曰。此老只是个修行僧。不会我说话。遂去见翠岩顺禅师。顺知见甚高而语话好葛藤。诸方号顺婆婆是也。问师。近离甚处。师曰。黄檗。云庵头老子安乐否。师曰。安乐。云甚处人事。师曰。关西。云说话却不似关西人。师曰。幼曾游学。云甚处为僧。师曰。从北塔广和尚落发。广与秀同参双泉郁。顺笑云。顷与讷祖印参此二大老。不会渠语话。及我如今参得些子禅。要见他却已迁化了。又问。新黄檗住得如何。师曰。甚好。顺云。渠只下得一转语好。遂住黄檗。禅即未梦见在。师因此大悟临济宗旨。顿见南用处。遂作数颂寄之。南大称赏。因回参礼。南问。从什么处来。对曰。翠岳。南云。恰值老僧不在。进曰。未审向什么处去。南云。天台普请南岳云游。曰若然者学人亦得自在去也。南云。脚下鞋何处得来。曰庐山七伯钱唱得。南云。何曾自在。师指曰。何曾不自在耶。南骇异之。于时洪英首座与师齐名。英乃邵武人也。众中号英邵武文关西。久之辞去复寓止翠岩顺禅师会下。顺云。子种性迈往而契悟广大。临济将仆子力能支之厚自爱。南住黄龙师复往焉。南云。适令侍者卷帘问渠。卷起帘时如何。云照见天下。放下帘时如何。云水泄不通。不卷不放时如何。侍者无语汝又作么生。师曰。和尚替侍者下涅槃堂始得。南厉声云。关西人果无头脑乃顾旁僧。师指之曰。只这僧也未梦见。南大笑。自是门下号伟异。虽博学多闻者见之无不詟缩。南入灭游衡岳。还首众于仰山。熙宁五年至高安。太守钱公弋先侯见之。师复谒。有獒逸出屏间。师方趋迎之少避。钱公嘲云。禅者固能教诲蛇虎乃畏狗乎。师曰。易伏隈岩虎难降护宅龙。钱公叹云。名不虚得。遂挽令住洞山。继住寿圣。初于洞山开堂示众曰。问话且止。秖知问佛问法。殊不知佛法来处。且道从什么处来。乃垂下一足曰。昔日黄龙亲行此令。十方诸佛无敢违者。诸代祖师一切贤圣无敢越者。无量法门一切妙义。天下老和尚舌头始终一印无敢异者。无异即且止。印在什么处。还见么。若见非僧非俗无偏无党一一分付。若不见即我自收。遂收足乃喝一喝曰。兵随印转将逐符行。佛手驴脚生缘。老好痛与三十棒。而今会中莫有不甘者么。若有不妨奇特。若无新长老谩汝诸人去也。故我大觉世尊。昔日于摩谒陀国。十二月八日明星现时豁然悟道。大地有情悉皆成佛。今日有释子沙门克文。于东震旦国大宋筠阳城中。六月十三日赫日现时。又悟个什么。以拂子画一画曰。我不敢轻于汝等。汝等皆当作佛。下座。又示众曰。洞山门下有时和泥合水。有时壁立千仞。汝等诸人。拟向和泥合水处见洞山。洞山且不在和泥合水处。拟向壁立千仞处见洞山。洞山且不在壁立千仞处。拟向一切处见洞山。洞山且不在一切处。汝不要见洞山鼻索。在洞山手里拟瞌睡。也把鼻索一掣。只见眼孔定动又不相识。也不要尔识洞山。且识得自己也得。又曰。洞山门下要行便行要坐便坐。钵盂里痾屎。净瓶中吐唾执法修行如牛拽磨。复曰。头陀石被莓苔裹。掷笔峰遭薜荔缠。罗汉院一年度三个行者。归宗寺里参退吃茶。有僧问。如何是佛。师呵呵大笑。僧云。何哂之有。师曰。我笑汝随语生解。僧云。偶然失利。师遂高声曰。不得礼拜。僧便归众。师复笑曰。随语生解果然果然。乃曰。洞山门下八凹九凸。交交加加屈屈曲曲崎崎岖岖嵲嵲屼屼。水云掩映烟岚重叠。一道直路观者游者十八九人。举步早是迷却路头也。其中莫有不迷者么。喝一喝曰。且道路头在什么处。又曰。佛法二字不用道著。道著则头角生。古人只解杀人不解活人。何不道佛法二字一一现成。诸仁者。欲知佛么只诸人是。欲知法么只诸人日用者是。是不是是即也大奇。不是也大奇。杀也活也一处不通。两处失功触途成滞。一日上堂问答罢。乃曰。还有问话底么。良久曰。三十年弄马骑却被驴扑。遂抚膝曰。直得须弥岌嶪海水腾波。三十三天一时退位。十八大地狱尽乃停酸。见么。若这里见得。释迦拱手弥勒攒眉。文殊普贤与伊作侍者。若也不见。看我七纵八横。且向葛藤里荐取阿呵呵。诸高德且道。我笑个什么噫。我笑昔日云门临济德山岩头萤火之光蚊蚋之解。一人道我呵佛骂祖。一人道我得末后一句。一人道黄蘖佛法无多子。一人道大觉世尊初生下时。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天上天下唯吾独尊。我当时若见一棒打杀与狗子吃。似这一队掠虚汉。总只一期于无佛处称尊。若是如今唤来一时与伊生按过。自余之辈放过即不可。岂不闻。僧问干峰云。十方薄枷梵一路涅槃门。未审路头在什么处。干峰拈拄杖画一画云。在这里。只如干峰恁么曾梦见也未。若是老僧即不然。十方薄伽梵一路涅槃门。未审路头在什么处。劈脊便棒。却问伊。路头在什么处。待拟开口热喝出去。更有云门折脚老比丘。不分缁索不辨正邪。拈扇子云。[跳-兆+孛]跳上三十三天筑著帝释鼻孔。东海鲤鱼打一棒雨似盆倾。似这般和泥合水汉。粪扫堆里埋却十个五个。又有甚过。阿呵呵。乐不乐足不足。而今幸对山青水绿。年来是事一时休。信任身心懒拘束。大众休瞌睡好。又解夏示众曰。有问话者么。乃以拂子击禅床曰。天地造化有阴有阳有生有杀。日月照临有明有暗有隐有显。江河流注有高有下有壅有决。明主治化有君有臣有礼有乐有赏有罚。佛法住世有顿有渐有权有实有结有解。结也四月十五十方世界。是圣是凡若草若木。以拂子左边敲一下曰。从这里一时结。举拂子曰。总在拂子头上。还见么乃喝曰。解也七月十五日法界若草若木乃圣乃凡。以拂子右边敲一下曰。从这里一处解。举拂子曰。总在拂子头上。还见么。乃喝曰。秖如四月十五已前七月十五日已后。且道是解是结举拂子曰。总在拂子头上。还见么。又喝曰。诸高德。此三喝中。有一喝是金刚王宝剑。有一喝是踞地师子。有一喝是探竿影草。若人一一辨得。始见临济大师道出常情。黄檗被掌。大愚遭筑。虽相去三二百年许。汝亲为嫡子。然后大开不二妙门。权衡诸祖摧邪显正扶宗立教整顿颓纲。纵大知见耀大法眼。不动本际决胜魔军。乃喝曰。更须知有一喝不作一喝用。到者里须是烁迦罗眼向未屙已前蓦提得去。诸高德且道提得个什么。良久喝一喝下座。师住持凡十有二年。厌繁剧谢事东游三吴。至金陵时王荆公方退闲居定林。闻师来出迎。既是喜甚剧谈终日。公问。诸经皆首标时处。圆觉经独不然何也。师曰。顿乘所演直示众生。日用现前不属今古。只今老僧与相公俱入大光明藏。游戏三昧互为宾主非干时处。又问。经云一切众生皆证圆觉。而圭峰以证为具。谓译者之讹何如。师曰。圆觉如可改维摩亦可改也。维摩岂不云。亦不灭受蕴而取证。夫不灭受蕴而取证。与皆证圆觉之意同。盖众生现行无明。即是如来根本大智。圭峰之言非是。荆公大悦称赏者累日。施其第为宝坊。延师为开山第一祖。升座曰。大众今日一会要知么。是大众成佛时节净缘。乃今际会大丞相荆国公及判府左丞。施宅舍园林为佛刹请山僧阐扬祖意。诸人还会么。直指大众即心见性成佛。大众信得及么。若自信得及。即知自性本来成佛。纵有未信亦当成佛。但为迷来日久。乍尔闻说诚难取信。且如古今天下善知识。一切禅道一切语言。并是善知识自佛性中流出建立。而流出者是末佛性是本。近代佛法可伤。多弃本逐末背正投邪。但认古人言句为禅为道有甚干涉。直饶达磨西来亦无禅可说。秖要大众自证自悟自成佛自建立一切禅道。况神通变化众生本自具足不假外求。如今人多是外求。盖根本自无所悟。一向客作数他珍宝。都是虚妄不免生死流转。大众。今日二相公特建此大道场作大佛事。出大地众生生死流转之苦。显露本来广大寂灭妙心。开发本来神通大光明藏。但迷则长居凡下。悟则即今圣贤。大众。言多则去道转远。笑他明眼道人。众中莫有明眼者么。今时佛法混滥。要分邪正使大家不堕邪见作人天正眼。有么有么。良久曰。我终不敢轻于汝等。汝等皆当作佛。下座。荆公大悦。以师道行奏闻。诏赐真净禅师。未几厌繁阓还高安庵于九峰之下。名曰投老。学者自远而至。六年而复出住归宗。又二年张天觉由左司谪金陵酒官起帅南昌。过庐山见师。康强尽礼致之以居泐潭。俄退居云庵。以崇宁元年十月旦日示疾。十五日疾愈。尽出平生玩好道具件件疏之散诸门弟子。十六日中夜沐浴跏趺。众请说法。师笑曰。今年七十八。四大相离别。风火既离散。临行休更说。言卒而逝。又七日阇维五色成焰白光上腾。烟之所及皆成舍利。道俗千余人皆得之。分建塔于泐潭宝莲峰之下洞山留云洞之北。   洪州泐潭洪英禅师。姓陈氏邵武军人。幼警敏读书五行俱下。父母爱之使为书生习进士。师不食自誓恳求出家。及成大僧即行访道。东游至曹山依止耆年雅公。久之辞去登云居。眷岩壑胜绝为终焉之计。阅华严十明论。至为真智慧无体性。不能自知无性故为无性之性。不能自知无性故名曰无明。华严第六地曰。不了第一义故号曰无明。将知真智慧本无性故不能自了。若遇了缘而了则无明灭矣。是谓成佛要门。愿以此法绍隆佛种。然今诸方谁可语此。既而曰。有积翠老子在。即日往黄檗谒南禅师。夜语达旦。南惟加敬而未许入室。师往往呈语。南惟默然。一日因取经函忽失手而坠。戛然有声遂顿悟。径造方丈陈其所解。南曰。汝乃吾家英雄具正眼者善自护持。时会下龙象杂沓。而师议论英发常倾四坐。声名借甚。乃游西山遇南昌潘居士同宿双岭。居士言。龙潭见天皇时节冥合孔子。师惊问。何以验之。居士举孔子曰。二三子以我为隐乎。吾无隐乎尔。吾无行而不与二三子者是丘也。天皇云。汝擎茶来吾与汝接。汝行食来吾与汝受。汝问讯我起手。何尝不为汝。师以为何如。师笑曰。楚人以山鸡为凤。世传以为笑。不意居士此语正相类。何也汝擎茶来吾为汝接。汝行食来吾为汝受。汝问讯我起手。若言是说。说个什么。若言不说。龙潭何以便悟此。所谓无法可说是名说法。以世尊之辨亦不能加此两句耳。学者但求解会。譬如五色图画虚空。鸟窠无佛法可传授。不可默坐。只拈布毛吹之。侍者便悟去。学者乃云。拈起布毛全体发露。似此见解未出教乘。其可称祖师门下客耶。九峰被人问深山里还有佛法也无。不得已云有。及被穷诘无可有。乃云。石头大者大小者小。学者乃卜度云。刹说众生说三世炽然说。审如此教乘自足。何必更问祖师意旨耶。要得脱体明去。譬如病眼人求医治之。医者乃能去翳膜。不曾以光明与之。居士推床而起云吾忧积翠法道未有继者。今知尽在子躬矣。双岭顺禅师问。庵中老师好问学者。并却咽喉唇吻道取一句。首座曾道得么。师为之一笑已。而有偈曰。阿家尝醋三尺喙。新妇洗面摸著鼻。道吾答话得腰裈。玄沙开书是白纸。于是顺叹服以为名下无虚士。有同参在石门分座接纳。师作偈寄之曰。万煆炉中铁蒺藜。直须高价勿饶伊。横来竖去呵呵笑。一任旁人鼓是非。熙宁元年首众于庐山圆通寺。学者归之如南公。明年春南圆寂。十月师徇四众之请。遂开法于石门僧问。逢场作戏时如何。师曰。红炉爆出铁乌龟。僧云。当轩布鼓师亲击。百尺竿头事若何。师曰。山僧不信这活计。僧拟议。师曰。不唧[口*留]汉。僧礼拜起。便垂下袈裟角云。脱衣卸甲时如何。曰喜得狼烟息弓弰壁上悬。僧却揽上袈裟角云。重整衣甲时如何。师曰。不到乌江畔知君未肯休僧便喝。师曰。惊我。僧拍一拍。师曰也是死中得活。僧礼拜。师曰。将谓收燕破赵之才。元来只是贩私盐贼。僧问。如何是佛。师曰。眉分八字眼似流星。僧云。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一棒一条痕。僧云。大众证明学人礼谢。师呵呵大笑。僧礼拜起以左手画一圆相。师以拂子穿向右边。僧以右手画一圆相。师以拂子穿向左边。僧以两手画圆相托呈。师以拂子画一画曰。三十年来未曾逢沩仰子孙。今日却遇著个踏土墼汉。还更有问话者么。良久无问。师乃曰。问也无穷答也无尽。问答去来于道转远。何故况为此事。直饶棒头荐得不是丈夫。喝下承当未为达士。那堪更向言中取则句里驰求。语路尖新机锋捷疾。如斯见解尽是埋没宗旨玷污先贤。于吾祖道何曾梦见。只如我佛如来临般涅槃。乃云。吾有正法眼藏涅槃妙心。付嘱摩诃大迦叶。迦叶遂付阿难。洎商那和修鞠多大士诸祖相继。至于达磨西来。直指人心见性成佛。不立文字语言。岂不是先圣方便之道。自是当人不信却自迷头认影。奔逐狂途致使伶俜流浪生死。禅德。若能一念回光返照。向自己脚跟下褥剥究竟将来。可谓洞门溪开楼阁重重。十方普现海会齐彰。便乃凡圣贤愚山河大地以海印三昧一印印定。更无纤毫透漏。山僧如是举唱。若是众中有本色衲僧。闻之实为掩耳而归笑破他口。大众且道。本色衲僧门下一句作么生道。良久曰。天际雪埋千尺石。洞门冻折数株松。又一日升堂。僧问。黄龙一曲师亲唱。佛手驴脚略借观。师曰。老僧打退鼓。僧礼拜。师曰。龙头蛇尾又问。临济栽松即不问。百丈开田事若何。师曰。深著锄头。僧云。古人犹在。师曰。更添锄头。僧礼拜。师击禅床一下。乃顾视大众曰。青山重叠叠绿水响潺潺。遂拈拄杖曰。未到悬崖处抬头仔细看。卓拄杖而起。又曰。宝峰高峻人罕到。岩前雪压枯松倒。岭前岭后野猿啼。一条古路清风扫。禅德。虽然如是。且道山僧拄杖子长多少。遂拈起曰。长者随长使短者随短用。卓一下。又上堂良久顾视大众曰。石门巇险铁关牢。举目重重万仞高。无角铁牛冲得破。毗卢海内作波涛。且道不涉波涛一句作么生道。良久曰。一句不遑无著问。迄今犹作野盘僧。下座。师住未期年。六月知事纷争。止之不可。即谓众曰。领众不肃正坐无德。吾有愧黄龙。呼维那鸣钟众集叙行脚始末曰。吾灭后火化以骨石藏普通塔。明生死不离清众也。言卒而逝。阅世五十有九。坐四十三夏。门弟子奉师遗诫。茶毗以灵骨入塔。别收舍利供养。   袁州仰山行伟禅师河朔人也。东京大佛寺受具。听习圆觉微有所疑。挈囊游方专扣祖意。至南禅师法席六迁星序。一日扣请寻被喝出。足拟跨门顿省玄旨。出世仰山道风大著。上堂。大众会么。古今事掩不得。日用事藏不得。既藏掩不得则日用现前。且问诸人。现前作么生参。上堂。大众见么。开眼则普观十方。合眼则包含万有。不开不合是何模样。还见模样么。久参高德举处便晓。后进初机识取模样。莫秖管贪睡。睡时眼见个甚么。若道不见与死人何别。直饶丹青处士笔头上画出。青山绿水夹竹桃花。秖是相似模样。设使石匠锥头钻出群羊走兽。也秖是相似模样。若是真模样。任是处士石匠无尔下手处。诸人要见须是著眼始得。良久曰。广则一线道。狭则一寸半。以拂子击禅床。鼓声才动大众云臻。诸人上观山僧下觑。上观观个甚么。下觑觑个甚么。良久曰。对面不相识。上堂。道不在声色而不离声色。凡一语一默一动一静隐显纵横无非佛事。日用现前古今凝然理何差互。师自题其像曰。吾真难貌斑斑驳驳拟欲安排下笔便错示寂。阇维获五色舍利骨石栓索句连。塔于寺之东。   吉州仁山隆庆院庆闲禅师福州卓氏子。母梦胡僧授以明珠吞之而娠。及生白光照室。幼不近酒胾。年十一弃俗。十七得度。二十遍参。后谒黄龙于黄檗。龙问。甚处来。师曰。百丈。曰几时离彼。师曰。正月十三。龙曰。脚跟好痛与三十棒。师曰。非但三十棒。龙喝曰。许多时行脚无点气息。师曰。百千诸佛亦乃如是。曰汝与么来何曾有纤毫到诸佛境界。师曰。诸佛末必到庆闲境界。龙问。如何是汝生缘处。师曰。早晨吃白粥。如今又觉饥。问我手何似佛手。师曰。月下弄琵琶。问我脚何似驴脚。师曰。鹭鸶立雪非同色。龙嗟咨而视曰。汝剃除须发当为何事。师曰。秖要无事。曰与么则数声清磬是非外。一个闲人天地间也。师曰。是何言欤。曰灵利衲子。师曰。也不消得。龙曰。此间有辨上座者汝著精彩。师曰。他有甚长处。曰他拊汝背一下又如何。师曰。作甚么。曰他展两手。师曰。甚处学这虚头来。龙大笑。师却展两手。龙喝之。又问。[怡-台+龍][怡-台+龍]松松两人共一碗作么生会。师曰。百杂碎。曰尽大地是个须弥山。撮来掌中汝又作么生会。师曰。两重公案。曰这里从汝胡言汉语。若到同安如何过得。时英邵武在同安作首座。师欲往见之。师曰。渠也须到这个田地始得。曰忽被渠指火炉。曰这个是黑漆火炉。那个是黑漆香卓。甚处是不到处。师曰庆闲而前且从恁么说话。若是别人笑和尚去。龙拍一拍。师便喝。明日同看僧堂。曰好僧堂。师曰。极好工夫。曰好在甚处。师曰。一梁拄一柱。曰此未是好处。师曰。和尚又作么生。龙以手指曰。这柱得与么圆。那枋得与么匾。师曰。人天大善知识须是和尚始得。即趋去。明日侍立。龙问。得坐披衣向后如何施设。师曰。遇方即方遇圆即圆。曰汝与么说话犹带唇齿在。师曰。庆闲即与么和尚作么生。曰近前来与汝说。师拊掌曰。三十年用底今朝捉败。龙大笑曰。一等是精灵。师拂袖而去。由是学者争归之。庐陵太守张公鉴请居隆庆僧问。铺席新开不可放过。师曰。记取话头。曰请师高著眼。师曰。蹉过了也。室中垂问曰。祖师心印篆作何文。诸佛本源深之多少。又曰。十二时中上来下去开单展钵。此是五蕴败坏之身。那个是清净法身。又曰。不用指东画西。实地上道将一句来。又曰。十二时中著衣吃饭承甚么人恩力。又曰。鱼行水浊鸟飞毛落。亮座主一入西山。为甚么杳无消息。师居隆庆未期年。钟陵太守王公韶请居龙泉。不逾年以病求去。庐陵道俗舟载而归。居隆庆之东堂事之益笃。元丰四年三月七日将示寂。遗偈曰。露质浮世。奄质浮灭。五十三岁。六七八月。南岳天台。松风涧雪。珍重知音。红炉优钵。泊然坐逝。俾画工就写其真。首忽自举次日仍平视。阇维日云起风作飞瓦折木。烟气所至东西南北四十里。凡草木沙砾之间皆得舍利如金色。计其所获几数斛。阅世五十五。坐夏三十六。初苏子由欲为作记而疑其事。方卧痁梦有呵者曰。闲师事何疑哉。疑即病矣。子由梦中作数百言。其铭略曰。稽首三界尊。闲师不止此。悯世狭劣故。聊示其小者。子由其知言哉。   潭州云盖守智禅师剑州陈氏子。游方至豫章大宁。时法昌遇禅师韬藏西山。师闻其饱参即之。昌问曰。汝何所来。师曰。大宁。又问。三门夜来倒汝知么。师愕然曰。不知。昌曰。吴中石佛大有人不曾得见师惘然即展拜。昌使谒翠岩真禅师。虽久之无省。且不舍寸阴。及谒黄龙于积翠始尽所疑。后首众石霜遂开法。道吾徙云盖。僧问。有一无弦琴。不是世间木。今朝负上来。请师弹一曲。师拊膝一下。僧云。金风飒飒和清韵。请师方便再垂音。师曰。陕府出铁牛。上堂。紧鞘离水靴。踏破湖湘月。手把铁蒺藜。打碎龙虎穴。翻身倒上树。始见无生灭。劫笑老瞿昙。弹指超弥勒。上堂。昨日高山看钓鱼。步行骑马失却驴。有人拾得骆驼去。重赏千金一也无。若向这里荐得不著还草鞋钱。上堂举。赵州问僧。向甚么处去。曰摘茶去。州曰闲。师曰。道著不著何处摸索。背后龙鳞面前驴脚。翻身筋斗孤云野鹤。阿呵呵。示众。不离当处常湛然。觅即知君不可见。虽然先德恁么道。且作个模子搭却。若也出不得秖抱得古人底。若也出得方有少分相应。云盖则不然。骑骏马绕须弥。过山寻蚁迹。能有几人知。师居院之东堂。政和辛卯死心谢事黄龙。由湖南入山奉觐日已夕矣。侍僧通谒。师曳履且行且语曰。将烛来看其面目。何似生而致名喧宇宙。死心亦绝叫把近前来。我要照是真师叔是假师叔。师即当胸驱一拳。死心曰。却是真个遂作礼。宾主相得欢甚。及死心复领黄龙。至政和甲午示寂。时师住开福得讣上堂。法门不幸法幢摧。五蕴山中化作灰。昨夜泥牛通一线。黄龙从此入轮回。   福州玄沙合文明慧禅师。僧问。如何是道。师曰。私通车马。僧进一步。师曰。官不容针。   瑞州黄檗惟胜真觉禅师潼川罗氏子。居讲聚时偶以扇勒窗棂有声。忽忆教中道。十方俱击鼓十处一时闻。因大悟白本讲。讲令参问。师径往黄龙。后因瑞州太守委龙遴选黄檗主人。龙集众垂语曰。钟楼上念赞。床脚下种菜。若人道得乃往住持。师出答曰。猛虎当路坐。龙大悦遂令师往。由是诸方宗仰之。上堂。临济喝德山棒。留与禅人作模范。归宗磨雪峰毬。此个门庭接上流。若是黄檗即不然。也无喝。也无棒。亦不推磨。亦不辊毬。前面是案山背后是主山。塞却尔眼睛拶破尔面门。于此见得得不退转地。尽未来际不向他求。若见不得醍醐上味翻成毒药。上堂。寂兮寥兮蟾蜍皎皎下空谷。宽兮廓兮曦光[卄/亦][卄/亦]流四海。曹溪路上剿绝人行。多子塔前骈阗如市。直饶这里荐得倜傥分明。未是衲僧活计。大丈夫汉须是向黑暗狱中敲枷打锁。饿鬼队里放火夺浆。推倒慈氏楼。折却空王殿。灵苗瑞草和根扷。满地从教荆棘生。   洪州百丈元肃禅师上堂。僧问。祖意西来谁家嫡嗣。师曰。面南观北斗。僧云。黄龙密印亲传得。百丈今朝一派流。曰听事不真唤钟作瓮。僧云。人天有赖。师曰。七穿八穴。问祖意西来愿垂开示。师曰。泥牛吞巨浪。僧云。中下之机如何体究。师曰。木马践红尘。僧云。恁么则法轮再转祖道重光。师曰。土上加泥。乃曰。文殊在诸人眼睫上放光。普贤在脚跟下走过。且道观音大士在什么处行履。夜闻风水响。日听岭猿啼。又谓众曰。春去秋来始复终。花开花落几时穷。唯余林下探玄者。了得无常性自通。复曰。亘古迈今包天括地。岂去来之所易。何新旧之能迁。岭梅发泄岸柳含烟。荣衰互换前后交参。诸禅者会么。法尔非尔。不然而然。又曰。动则应用无穷。静则虚明寥廓。动静无二物我如如。出家人到这里阿谁无分。虽然如是。苦瓠连根苦。甜瓜彻蒂甜。   潭州大沩怀秀禅师信州应氏子。僧问。昔日沩山水牯牛。自从放去绝踪由。今朝幸遇师登座。未审时人何处求。师曰。不得犯人苗稼曰。恁么则头角已分明。师曰。空把山童赠铁鞭。   南岳福严慈感禅师潼川杜氏子。上堂。古佛心只如今。若不会若沉吟。秋雨微微秋风飒飒。乍此乍彼若为酬答。沙岸芦花青黄交杂。禅者何依。良久曰。札。   续传灯录卷第十五   续传灯录卷第十六目录   大鉴下第十三世   ·   黄龙慧南禅师法嗣下五十九人   ·石霜琳禅师   ·开元子琦禅师   ·上蓝顺禅师   ·三祖法宗禅师   ·四祖法演禅师   ·五祖晓常禅师   ·佛印宣明禅师   ·灵岩重确禅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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潭州石霜琳禅师。初行脚时与夹山龄同行。久依佛日才禅师罢参矣。因与龄同游黄檗。见慧南禅师小参。不喻其旨。师遂求入室。龄大怒痛驱一顿而去。师独留未几大悟黄龙宗旨。机锋颖脱名振丛林。在南公坐下与文关西英邵武等齐名。遂开法于石霜。上堂示众曰。霜华一境极目萧然。枯木堂前风行草偃。渌水滔滔无尽。白云合而还开。往来禅客饱足。观光林下相逢。呵呵大笑。且道笑个什么。良久曰。烟村三四月别是一家春。下坐。又曰。或谈玄或说妙。德山临济拍手笑。更言无说是菩提。多年梁上生芝草咦。僧问。拈槌举拂拈放一边请师答话。师曰。高著眼。僧云。作家宗师。师曰。脚下蹉过。僧以坐具画一画。师曰。自领出去。又问。法王出世请施号令。师曰一二三四五。僧云。法令施行。师曰。潇湘船子。问慈云蔼蔼慧日辉辉。大众欣然乞师一接。师曰好。僧云。不言含有象。何处谢无私。师曰。石女溪边笑点头。问石霜枯木重生时如何。师曰。海底金龟走。天边玉兔明。僧云。恁么则觉花开有地。果熟自然香。师曰。须弥顶上面南行。师说法颇类真净。然于真净不相识而心敬之。在石霜时真净在洞山。师以颂送僧。见之有曰。憧憧四海求禅者。不到新丰也是痴。师于元丰七年三月初八日净发沐浴。至夜小参曰。平生行脚方始见人。平生参禅始终得力。成佛作祖不离方寸。镬汤炉炭只在如今。这个消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听吾一颂。大幻一段。光明灿烂。芒恼众生。早晚分散。夜半端然示寂。阇维得舍利葬于本山。   蕲州开元子琦禅师。泉州许氏子。依开元智讷试经得度。精楞严圆觉。弃谒翠岩真禅师问佛法大意。真唾地曰。这一滴落在甚么处。师扪膺曰。学人今日脾疼。真解颜。辞参积翠。岁余尽得其道。乘间侍翠商确古今。适大雪翠指曰。斯可以一致苕帚否。师曰。不能然则天霁日出。云物解驳岂复有哉。知有底人于一言句如破竹。虽百节当迎刃而解。讵容声于拟议乎。一日翠遣僧逆问。老和尚三关语如何。师厉声曰。尔理会久远时事作么。翠闻益奇之。于是名著丛席。翠殁四祖演禅师命分坐。室中垂示语曰。一人有口道不得姓字为谁。后传至东林。总禅师叹曰。琦首座如铁山万仞卒难逗他语脉。未几以开元为禅林。请师为第一世。上堂。虚空无内外事理有短长。顺则成菩提。逆则成烦恼。灯笼常瞌睡。露柱亦懊恼。大道在目前。更于何处讨。以拂子击禅床。上堂。四面亦无门十方无壁落。头髼松耳卓朔。个个男儿大丈夫。何得无绳而自缚。且道透脱一句作么生道。良久曰。踏破草鞋赤脚走。僧问。须弥纳芥子即不问。微尘里转大法轮时如何。师曰。一步进一步。曰恁么则朝到西天暮归唐土。师曰。作客不如归家。曰久向道风请师相见。师曰。云月是同溪山各异。   洪州上蓝顺禅师西蜀人。有远识为人勤渠纯至。丛林后进皆敬爱之。初出蜀时与圜通讷偕行。已而又与大觉琏游甚久。又善于老苏公。故黄门后赞其像云。与讷偕行与琏偕处。得法于南为南长子。然缘薄所居皆远方小刹。又住景福香城双峰。学者过其门莫肯留。师亦超然自得。视世境如飞埃过目。寿八十余坐脱于香城山。颜貌如生。平生与潘延之善。将终使邀延之叙别。廷之至而师已化矣。其示众多为偈皆德言也。有偈曰。夏日人人把扇摇。冬来以炭满炉烧。若能于此全知晓。尘劫无明当下消。又作赵州勘婆子偈曰。赵州问路婆子。答云直恁么去。皆言勘破老婆。婆子无尔雪处。又作黄龙三关颂曰。长江雪散水滔滔。忽尔狂风浪便高。不识渔家玄妙意。偏于浪里觇风涛。又曰。南海波斯入大唐。有人别宝便商量。或时遇贱或时贵。日到西峰影渐长。又曰。黄龙老和尚。有个生缘语。山僧承嗣伊。今日为君举。为君举。猫儿偏解捉老鼠。颇为丛林称颂云。   舒州三祖法宗禅师。僧问。如何是佛。师曰。吃盐添得渴。问如何是道。师曰。十里双牌五里单堠。曰如何是道中人。师曰。少避长贱避贵。问如何是善知识所为底心。师曰。十字街头一片砖。曰如何是十字街头一片砖。师曰。不知。曰既不知却恁么说。师曰。无人踏著。上堂。五五二十五。时人尽解数。倒拈第二筹。茫茫者无据。为甚么无据。爱他一缕失却一端。上堂。明晃晃活鱍鱍。十方世界一毫末。抛向面前知不知。莫向意根上拈掇。拍一拍。上堂架梯可以攀高。虽升而不能达河汉。铸锹可以掘凿。虽利而不能到风轮。其器者费功。其谋者益妄。不如归家坐。免使走尘壤。大众那个是尘壤。祖佛禅道。   蕲州四祖山法演禅师桂州人也。僧问。如何是心相。师曰。山河大地。曰如何是心体。师曰。汝唤甚么作山河大地。上堂叶辞柯秋已暮。参玄人须警悟。莫谓来年更有春。等闲蹉了岩前路。且道作么生是岩前路。良久曰。险。上堂主山吞却案山。寻常言论拄杖子。普该尘刹未足为奇。光境两亡复是何物。良久曰。劫火洞然毫末尽。青山依旧白云中。上堂。佛祖之道壁立千仞。拟议驰求还同点额。识不能识智不能知。古圣到这里垂一言半句。要尔诸人有个入处。所以道。低头不见地。仰面不见天。欲识白牛处。但看髑髅前。如今头上是屋脚下是地面前是佛殿。且道。白牛在甚么处。乃召大众。众举头。师叱之。   蕲州五祖晓常禅师。僧问。如何是宗乘中事。师曰。动唇吻得么。问如何是正法眼。师曰。拣择得么。问如何是法身。师曰。道汝不会得么。问莲华未出水时如何。师曰。看不见。僧云。出水后如何。师曰。清香满路。上堂曰。一念信心一念佛。念念更非是别物。六门出入岂神通。一道光明无轨则。行亦行坐亦坐。或语或笑非两个。目下若也认得渠。青山万里无寸草。   南岳高台寺宣明佛印禅师。僧问。正法眼藏涅槃妙心便请拈出。师直上觑。僧曰。恁么则人天有赖。师曰。金屑虽贵。   齐州灵岩山重确正觉禅师上堂。祖师心印状似铁牛之机。针挑不出匙挑不上。过在阿谁。绿虽千种草香只一株兰。上堂。不方不圆不上不下。驴鸣狗吠十方无价。拍禅床下座。   潭州大沩颖诠禅师。僧问。古镜未磨时如何。师曰。黑漫漫地。僧云。磨后如何。师曰。烁破顶门。又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广州上船。僧云。意旨如何。师曰。少林面壁。僧云。学人不会。师曰。归去西天。上堂曰。山高水冷游人罕到。牧牛坡下禅客纵横。出出入入莫教落草。恁么说话还有佛法道理也无。良久曰。却忆仰山曾有语。一回入草一回牵。吽。   安州九[嵕-凶+(鬯-匕)]山法明禅师。上堂僧问。宝坐既临于此日。请师一句露尖新。师曰。言中有响。僧云。皋鹤连天叫。金乌绕木飞。师曰。识取话头。又问。到宝山中空手回时如何。师曰。用力者失。僧云。途中用尽意懡[怡-台+羅]却回归。师曰。切忌道著。示众曰。心本绝尘众生自昧。犹如澄清大海浪起风生。亦如皎洁太虚云兴雨作。诸仁者风未兴云未起。寒山拾得贺太平。九[嵕-凶+(鬯-匕)]山岭松高翠。寺前流水古今清。明眼衲僧须仔细。乃笑曰。久立珍重。   廉泉昙秀禅师。僧问。满口道不得时如何。师曰。话堕也。问不与万法为侣时如何。师曰。自家肚皮自家画。问如何是学人转身处。师曰。扫地浇花。曰如何是学人亲切处。师曰。高枕枕头。曰总不恁么时如何。师曰。莺啼岭上花发岩前。问如何是衲僧口。师曰。杀人不用刀。   信州灵鹫慧觉禅师上堂。大众。百千三昧无量妙义尽在诸人脚跟下。各请自家回互取。会么。回互不回互。认取归家路。智慧为桥梁。柔和作依怙。居安则虑危在乐。须知若君不见庞居士。黄金抛却如粪土。父子团圞头共说无生语。无生语仍记取。九夏雪花飞三冬汗如雨。   洪州兴化法澄禅师上堂曰。云笼碧嶂雨洒长空。百草斗青千山竞翠。遮那境界花藏门开。处处善财重重弥勒。交参主伴更互敷扬。大悲无穷度生不倦。大众还见弥勒么。良久曰。长忆江南三月里。鹧鸪啼处百花香。   衡州花药元恭禅师。僧问。如何是道。师曰。通身无障碍。僧云。如何是道中人。师曰。来往任纵横。问莲华未出水时如何。师曰。枝叶甚分明。僧云。出水后如何。师曰。一任众人观。僧云。天地若教出池塘焉敢藏。师曰。莫妄想。问兆象未生时如何。师曰。波斯读梵书。僧云。生后如何。师曰。胡僧笑点头。僧云。欲生未生时如何。师曰。洗脚上渔船。僧云。全因今日也。师曰。梳头不洗面。   安州兴国契雅禅师。僧问。请师不于语默里答话。师以拄杖卓一下。僧云。和尚莫草草匆匆。师曰。西天斩头截臂。僧礼拜。师曰。堕也堕也。上堂曰。心如朗月连天静。遂打一圆相云。寒山子[口*爾]性似寒潭彻底清。是何境界。良久曰。无价夜光人不识。识得又堪作什么。九天虚度几千春。乃呵呵大笑曰。争如独坐明窗下。花落花开自有时。下座。   潭州宝盖山子勤禅师。僧问。师今已唱胡家曲。更将何法。示来徒。师曰。一字两头垂。僧云。威光分此夜照用出何门。师曰。头上光明煜[卄/亦]。脚下黑漆[(共-八+冉)*頁]顸。僧云。入水见长人。师曰。傍观者丑。上堂曰。溪山虽异云月是同。顺应方圆任自西东。大众。法不离色响不离声。到这里明明声色显露如何透得。还有透得底么。良久曰。钟鸣鼓响相交应。青山不碍白云飞。   大庾岭云峰寺道圆禅师。南雄州人。性纯至少游方。虽饱参而未大透彻。闻南禅师在黄檗积翠庵往依之。一日燕坐下板。闻两僧举百丈野狐因缘。一僧云。只如不昧因果。也未脱得野狐身。一僧应声云。便是不落因果也。亦何曾堕野狐身耶。师闻其语悚然异之。不自觉其身之起意行。上庵头过涧忽大悟。见南公叙其事。未终涕泪交颐。南公令就侍者榻熟寐。忽起作偈曰。因果不落不昧。僧俗本无忌讳。丈夫气宇如王。争受囊藏被盖。一条楖栗任纵横。野狐跳入金毛队。南公见之大笑久之。又作风幡偈曰。不是风兮不是幡。白云依旧覆青山。年来老大浑无力。偷得忙中些少闲。真净文禅师大称赏之。以为机锋不减英邵武。尝手书此二偈云。师晚年住大庾云峰寺。   福州延庆洪准禅师桂林人。久从南禅师游。天资纯谨未尝忤物。闻人之善如出诸己。喜气津津生眉宇间。闻人之恶必合掌扣空若自追悔者。见者莫不笑之。而师真诚始终一如。出世延庆。暮年谢院事寓迹寒溪寺。寿已逾八十矣。日夕无他营为。眠食之余惟吟梵音赞观世音而已。临终时门人弟子皆赴檀越供。惟一仆夫在。师携磬坐土地祠前。诵孔雀经一遍告别即归。安坐瞑目而逝。三日不倾。乡民来观者如堵。师忽开目而笑使坐于地。有顷门弟子还。师呼立其右握手。如炊熟久视之寂然去矣。神色不变颊红如生。道俗塑其像龛之。   南岳胜业惟亨禅师。僧问。学人乍入丛林乞师指示。师曰。欲行千里一步为初。僧云。十二时中如何履践。师曰。白云无心青天有日。示众曰。有利无利莫离行市。王老师卖身即不问。且道庐陵米有人酬价么。若无人老僧自卖自买去。良久曰。东行不见西行利。以拄杖卓一下。   桂州登云山超乃禅师。僧问。未审云如何登。师曰。楖栗横担不顾人。僧云。山高巇险如何上。师曰。直往千峰万峰去。僧云。便是为人处也无。师曰。看脚下。僧云。谢师指示。师曰险。复曰。登云山大巇险。良久曰。山僧今日平地上吃交。下座。   黄檗积翠永庵主示众曰。山僧住此庵来无禅可说无法可传。亦无差异珍宝。只收得续火柴头一个。留与后人。令他烟焰不绝火光长明。遂以拂子掷下。时有僧就地拈来向口边吹一吹。师便喝曰。谁知续火柴。头从这汉边。烟消火灭去。便拂袖归庵。僧吐舌。又尝问僧审奇汝久不见何所为。奇云。见伟藏主有个安乐处。师曰。试举似我。寄因叙其所得。师曰。汝是伟未是。奇莫测。归以语伟。伟大笑云。汝非永不非也。奇走积翠质之于南公。南亦大笑。师闻之作偈曰。明暗相参杀活机。大人境界普贤知。同条生不同条死。笑倒庵中老古锥。   舒州宿松县灵隐德滋山主。蜀人。住院二十年。每日独自上堂曰。朝朝相似日日一般。只这便是更莫别求。元丰六年十月四日升堂集众。良久曰。会么。众无语。师俨然而逝。   江州东林兴龙寺常总禅师。延平施氏子。久依黄龙密授大法决旨。出住泐潭次迁东林。皆符谶记。僧问。乾坤之内宇宙之间中有一宝秘在形山。如何是宝。师曰。白月现黑月隐。曰非但闻名今日亲见。师曰。且道宝在甚么处。曰古殿户开光灿烂。白莲池畔社中人。师曰。别宝还他碧眼胡。又僧出众提起坐具曰。请师答话。师曰。放下著。僧又作展势。师曰收。曰昔年寻剑客今朝遇作家。师曰。这里是甚么所在。僧便喝。师曰。喝老僧那。僧又喝。师曰。放过又争得便打。上堂。乾坤大地常演圆音。日月星辰每谈实相。翻忆先黄龙道秋雨淋漓连宵彻曙。点点无弘不落别处。复云。滴穿汝眼睛浸烂汝鼻孔。东林则不然。终归大海作波涛。击禅床下座。上堂。老卢不识字顿明佛意。佛意离文墨故。白兆不识书圆悟宗乘。宗乘非言诠故。如此老婆心分明入泥水。今时人犹尚把桥柱澡洗把缆放船。良久曰。争怪得老僧。   金陵保宁寺圆玑禅师。福州林氏子。僧问。生死到来如何回避。师曰。堂中瞌睡寮里抽解。曰便恁么时如何。师曰。须知有转身一路。曰如何是转身一路。师曰。倾出尔脑髓拽脱尔鼻孔。曰便从今日无疑去也。师曰作么生会。曰但知行好事不用问前程。师曰。须是恁么。上堂。道源不远性海非遥。但向己求莫从他觅。古人恁么说话。大似认奴作郎指鹿为马。若是翠岩即不然也。不向己求亦不从他觅。何故双眉本来自横。鼻孔本来自直。直饶说得天花乱坠顽石点头。算来多虚不如少实。且道如何是少实底事。良久曰。冬瓜直儱侗。瓠子曲弯弯。上堂。春雨微微百事皆宜。禾苗发秀蔬菜得时。阿难如合掌迦叶亦攒眉。直饶灵山会上拈花微笑。算来犹涉离微。争似三家村里老翁深耕浅种各知其时。有事当面便说。谁管瞬目扬眉。更有一般奇特事。末后一著更须知。击拂子下座。上堂。广寻文义镜里求形。息念观空水中捉月。单传心印特地多端。德山临济枉用工夫。石巩子湖翻成特地。若是保宁总不恁么。但自随缘饮啄。一切寻常深遁白云。甘为无学之者。敢问诸人。保宁毕竟寻何报答四恩三有。良久曰。愁人莫向愁人说。说向愁人愁杀人。师示寂阇维有终不坏者。二糁以五色舍利塔于雨花台之左。   南康军云居元祐禅师。姓王氏信州上饶人。年十三师事博山承天沙门齐晟。二十四得度具戒。时南禅师在黄檗。即往依之十余年。南殁去游湘中。庐于衡岳马祖故基。衲子追随声重荆楚间。谢师直守潭州欲禅道林尽礼致师为第一世。师欣然肯来。道林峰房蚁穴间见峰峦层出。像设之多冠于湘西。师夷廓之为虚堂为禅室。以会四海之学者。役夫不敢坏像设。师自锄弃诸江曰。昔本不成今安得坏。吾法尚无凡情。况存圣解乎。六年而殿阁崇成。弃之去游庐山。南康太守陆公畤请住玉涧寺。徐王闻其名奏赐紫方袍。师作偈辞之曰。为僧六十鬓先华。无补空门愧出家。愿乞封回礼部牒。免辜卢老衲袈裟。人问其故。师曰。人主之恩而王公之施。非敢辞以近名也。但以法本等耳。昔惠满不受宿请云。天下无僧乃受汝供。满何人哉。王安上者荆公之弟问法于师。以云居延之。师欣然应之曰。当携此骨归葬峰顶耳。登舆而去。师初开堂。问答罢乃曰。新启法筵人天会集。稀逢难遇正在此时。还更有乘时适变底衲僧么。出来与汝证据。良久曰。不出头者是好手。虽然如是道林今日已向平地上吃交了也。赖遇金粟大士有不二法门放一线道。道林方解开布袋头。足可以施展家风。向无佛处称尊。便乃指点三界目视四维。偃仰尧天高歌舜日。举音王调唱菩萨蛮。奏没弦琴含太古意。当是时文殊休惆怅。普贤谩沉吟。任是千圣出头来异口同音。也不消一札。久立珍重。上堂。月色和云白。松声带露寒。好个真消息。凭君仔细看。黄龙先师和身放倒。还有人扶得起么。祖祢不了殃及儿孙。击禅床下座。又示众曰。一切声是佛声。以拂子击禅床曰。梵音深远令人乐闻。又曰。一切色是佛色。乃拈起拂子曰。今佛放光明助发实相义。已到之者顶载奉行。未到之者应如是知如是信。击禅床下座。师于壬申年七月七日夜子时方丈敷坐。谓大众曰。三处住持不传一法。火风聚散物理常情。吾灭后不得随世俗厚葬缞绖哭泣。当禀我佛西天竺法火化归塔。遂说偈曰。今年六十六。三处因缘足。夜半火烧山。跳入火中浴。言毕示寂。阇维得五色舍利。塔建于云居山。师清臞发白不剪。风度英特。说法好讥呵诸方。雅自称王祐上坐云。   报本慧元禅师。潮州倪氏。垂髫凛然如老成人。群儿戏于前袖手趺坐而已。父母商略云。儿材如此岂堪世用。令事佛僧乃可耳。师闻之即矍然起拜。遂依城南精舍诵法华经。年十九剃发受具。游方至京师寓止华严。有圆明法师者。见而异之云。上人齿少从何至此所求何事。曰慧元从南海来无他求惟求佛法。圆明笑云。王城声利捷径酒色樊笼横目争夺日有万端。宁有佛法乎。佛法尽在南方也。师乃自洛京游襄汉遍历名山。所至亲近知识。然俱无解悟。治平二年春至黄龙。时南新自积翠来龙象四集。师每坐下板。辄自引手反覆视之曰。宁有道理而云似佛手。知吾家潮阳。而乃复问。生缘何处乎。一日顿悟尽释所疑遂发去。熙宁元年入吴。开法于吴江寿圣寺。遣僧造黄龙投法嗣书。南视其名谓专使。吾偶忘此僧。书未欲开。可令亲来见老僧。专使反命。师即日腰包而来至豫章。而南已圆寂因留叹息。适晦堂老人出城相会。与师语大奇之。深恨老师不及见。留逾月乃复还吴中。道俗师尊之。又延住昆山慧严院十年。尝夜舟归自霅川。寇劫舟白刃交错。舟人惊怖不知所出。师安坐徐曰。钱帛皆施汝。人命不可害也。盗既去。至旦人来视舟意师死矣。而貌和神凝如常日。其临生死祸福能脱然无累如此。元祐四年移住承天万寿寺众益盛。躬自持钵至湖州。湖人云。师到处为家。何苦独爱姑苏。固留不使还。苏人闻之争持杖捶哗以入湖。云何为夺我邦善知识。政当见还。否则有死而已。师怡然不吝情去留曰。吾任缘耳。相守弥月。苏人食尽乃去。竟为湖人所有。遂住报本禅院。六年十一月十六日升坐说偈曰。五十五年梦幻身。东西南北孰为亲。白云散尽青山外。万里秋空片月新。言讫而化。右司谏陈公莹中在湖亲见其事云。师为人孤硬风度甚高。威仪端重危坐终日。南禅师门弟子能踪迹其行藏者惟师而已遗言葬岘山之阳。门弟子元正问。何独念岘山乎。师曰。他日可建寺。后三十年太师楚国公王黼追想师道。为请于朝赐谥证悟禅师。塔曰定应。有旨建显化寺。岁度僧以奉香火云。   杨州建隆昭庆禅师。泉州晋江林氏子也。示众曰。始见新岁倏忽早是二月初一天气和融。拟举个时节因缘与诸人商量。却被帝释梵王在门外柳眼中努出头来。先说偈言。袅袅飏轻絮。且逐风来去。相次走绵毬。休言道我絮。当时撞著阿修罗。把住云。任尔絮忽逢西风吹。渭水落叶满长安。一句作么生道。于是帝释缩头入柳眼中。良久曰。参。   南康军清隐潜庵清源禅师。豫章邓氏子。上堂。寒风激水成冰。杲日照冰成水。冰水本自无情。各各应时而至。世间万物皆然。不用强生拟议。上堂。先师初事栖贤諟泐潭澄历二十年。宗门奇奥经论玄要莫不贯穿。及因云峰指见慈明。则一字无用。遂设三关语以验学者。而学者如叶公画龙。龙现即怖。   吉州禾山德普禅师。生于绵州蒲氏。少尚气节有卓识。见富乐山静禅师。合爪作礼曰。此吾师也。静与语奇之。携归山中阴察之。其作止类老头陀。静云。此子赋性豪纵不受控御。而能折节杵臼炊爨间。以事众为务是为希有。年十八得度受具秀出讲席。解唯识起信论。两川无敢难诘者。号义虎。罪圭峰疏义多臆说摘其失处。诫学者不可信。老宿皆数之云。圭峰清凉国师所印。可汝敢雌黄。蚍蜉撼树汝今是矣。师叹曰。学者以名位惑久矣。清凉圭峰非有四目八臂也。奈何甘自退屈乎。乃出蜀至荆州金銮。夜与一衲偶忘其名。衲见了山情庵主。师闻其饱参。问之曰经论何负禅宗。而长老多讥呵之耶。衲云。以其是识情义理思想边量。非能发圣得道。脱有发圣得道者。皆藉之以为缘耳。傥不因自悟。唯经论是仗则能读能知能见能解者。皆证圣成道去矣。宁尚与仆辈俯仰耶。唯以死语是所知障故。祖师西来也。如经言。一切众生本来成佛。汝信之乎。对曰。世尊之语岂敢不信。衲云。既信矣则尚何区区远来乎。对曰。闻禅宗有别传法故来耳。衲笑云。是则未信非能信也。师曰。其病安在。衲云。积翠南禅师出世久。子见之不宜后。见则当使汝疾有瘳矣。师即日遂行。以熙宁元年至黄龙。问阿难问迦叶。世尊付金襕外复传何法。迦叶呼阿难。阿难应喏。迦叶云。倒却门前刹竿著。意旨如何。南公云。上人出蜀会到玉泉否。曰曾到。又问曾挂塔否。曰。一夕便发。南公云。智者道场关将军打供与结缘几时何妨。师默然良久理前问。南公俯首。师趋出豁然有省。大惊曰。两川义虎不消此老一唾。八年秋游螺川。待制刘公请住慧云禅院七年。迁住禾山十有二年。元祐五年十二月十五日谓左右曰。诸方尊宿死丛林必祭。吾以为徒虚设。吾若死汝曹当先祭。乃令从今办祭。众以其老又好戏语。问云。和尚几时迁化。曰汝辈祭绝即行。于是帏寝堂坐师其中。致祭读文跪揖上食。师饫餐自如。自门弟子下及庄力日次为之。至明年元日祭绝。曰明日雪晴乃行。至时晴忽雪。雪止师坐焚香而化。阅世十六有七。坐四十九夏。全身塔于寺之左。   东京慧林佛陀德逊禅师。姓杨氏福州侯官人也。少习儒业学问该博颇著声誉。忽厌尘纷发志求道。遂依东京天宁寺慧照上人出家。试经得度遍扣知识。造南禅师法席投机开悟。久为侍者复游讲席。初出世汾阳之净土。次迁太原之白云。常坐不卧缁素钦服。齿腊既高道行益固。遂奉诏住慧林。开堂日。   哲宗皇帝遣中使降香。师升座问答罢。乃曰。传持此事岂以摇唇鼓舌驰骋言锋而可议。然于方便门中事无一向。是故文殊以无住为本。曹溪以无念为宗。无念之宗。为万法之宗。无住之本为万法之本。众生弃本逐末背觉合尘。一失其源迷而不复。故祖师西来不立文字特唱宗乘。只教诸人明见自性与佛同寿。歇则菩提不从人得。佛言。我于然灯佛所无一法可得。然灯佛方与我受记。若有一法可得。然灯佛即不与我受记。如是举唱犹是化门。且道不落化门一句作么生道。冬无寒腊下看。复曰。诸仁者。道非隐显遇缘即宗。法无去来因时而会。若缘时而未会。虽佛祖亦何为。且恢张祖席创立丛林。岂一僧之所能。必假国王大檀越为之护助。佛日乃可光扬。自昔京城未闻是道。先帝始建法幢。延四海之高流。为一时之大事。故今日佛道如此之盛 皇帝陛下少践丕图早闻妙法。不忘佛记克绍前芳。遂令山野之人获预朝廷之命。即将此开堂善利。上祝圣寿无疆。伏愿舜日与佛日齐明。尧风与祖风并扇。万邦无事。时当熙盛之年。四海晏清。人乐升平之化。久立珍重。洎哲宗升遐。百日入内。赐号佛陀禅师。未几太后上仙。师又被诏入内升座举扬般若。赐赉甚厚。黄龙法道至是始盛于京都。于大观间示寂。   隆兴府祐圣法[宋-木+居]禅师。潮阳郑氏子。晚见黄龙深蒙印可。上堂。此事如医家验病方。且杂毒满腹未易攻治。必瞑眩之药而后可瘳。就令狥意投之适足狂惑增其沉痼。求其己病不亦左乎。法堂前草深于心无愧。   蕲州三角山慧泽禅师。僧问。师登宝座大众侧耹。师卓拄杖一下。僧曰。答即便答又卓个甚么。师曰。百杂碎。   南岳法轮文昱禅师上堂。以拄杖卓一卓喝一喝。曰雪上加霜眼中添屑。若也不会北郁单越。   庐山归宗志芝庵主。临江人也。壮为苾刍依黄龙。于归宗遂领深旨。有偈曰。未到应须到。到了令人笑。眉毛本无用。无渠底波俏。未几龙引退芝陆沉于众。一日普请罢。书偈曰。茶芽蔍蓛初离焙。笋角狼忙又吐泥。山舍一年春事办。得闲谁管板头低。由是衲子亲之。师不怿结茅绝顶。作偈曰。千峰顶上一间屋。老僧半间云半间。昨夜云随风雨去。到头不似老僧闲。   慧林冲禅师法嗣   东京永兴华严寺智明佛慧禅师。常州史氏子。上堂。若论此事。在天则列万像而齐现。在地则运四时而发生。在人则出没卷舒六根互用。且道在山僧拄杖头上又作么生。良久卓一下曰。高也著低也著。   镇州永泰智航禅师上堂。散为气者乃道之漓。适于变者为法之弊。灵机不昧亘古亘今。大用现前何得何失。虽然如是。忽遇无孔铁锤作么生话会。拈拄杖曰。穿过了也。上堂。龙腾碧汉变化无方。凤翥青霄谁知踪迹。可行则行。不出百千三昧。可止则止。宁忘万象森罗。所以道。取不得舍不得。不可得中秖么得。且道得个甚么。良久曰。莫妄想。   江阴军寿圣子邦圆觉禅师。僧问。祖意教意且拈放一边。如何得速成佛去。师曰。有成终不是是佛亦非真。僧拟议。师叱曰。话头道甚么。   常州广福法照昙章禅师。僧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春来花自发。僧云。学人未晓。师曰。秋至叶先凋。问如何是露地白牛。师曰。头角分明。问如何是和尚为人一句。师曰。一二三四五六七。僧云。意旨如何。师曰。万物皆从这里出。   扬州石塔戒禅师。自慧林得旨后。住杭州西湖一刹。再住扬州石塔。忽退席渡江。东坡知扬州重请住持。疏有为东坡而少留之语。晁无咎学士为宣之。师于此名重一时。东坡又为作戒衣铭云。石塔得三昧。初从戒定入。是故常宝护。登坛受戒衣。吾闻得道人。一物不可留。云何此法衣。补缉成百衲。诸法念念逝。此衣非昔衣。此法无生灭。衣亦无坏者。振此无尘衣。洗此无垢人。坏则随他去。是故终不坏。师为东坡所知。可见其为人也。   瑞岩子鸿禅师法嗣   台州佛窟昌国可英禅师。僧问。如何是佛法大意。师曰。一轮才出海万国尽沾恩。云学人不会。师曰。秖为分明极翻令所得迟。问如何是佛窟境。师曰。春归一径岩前秀。雪尽数峰云外寒。云如何是境中人。师曰。锡杖夜敲霜峤月。铜瓶晨漱碧潭烟。乃曰。春风澹荡万物含芳。林间野老讴歌。江上渔人举桌。山花列秀岸柳垂阴。莺啭乔林兽鸣幽谷。白云绽处于峰叠叠崔嵬。万派朝宗浩渺波澜涵月。森罗普现万象齐观。南北东西交横互映。重重帝网百亿垂形。海印发光大于普赴。如斯语话无不尽知。且道迷身一句作么生。良久曰。天上忽雷惊宇宙。井底虾蟆不举头。   明州岳林昙振禅师。上堂垂语曰。今日布袋头开。还有买卖者么。僧出云有。师曰。不作贵不作贱作么生酬价。僧无语。师曰。山僧今日失利。问宝坐既登于此日。个中消息请宣扬。师曰。飒飒和风飘飘细雨。僧云。言前超有路句后越毗卢。师曰。也不消得。问知师解接无根树。妙手能挑海底灯。学人上来请师一接。师曰。堤柳乍开金眼细。岭梅初绽玉苞香。僧云。圆音才剖大众沾恩。师曰。伶利人难得。乃曰。若论此事不在僧之与俗男之与女贤之与愚贵之与贱。悉皆具足曾无欠少。良由根有利钝见有差殊。向声色里转却。何以知之。岂不见道。名言滞于心首。恒为绿虑之场。实际居于目前。翻成名相之境。且作么生是目前事。还知么。良久曰。眼里无筋一世贫。   天钵文慧重元禅师法嗣   恩州祖印善丕禅师。僧问。如何是佛。师曰。通上彻下。云如何是法。师曰。彻下通上。乃曰。通上彻下彻下通上。迷有千差悟无两样。喝一喝。又上堂曰。千家门万家户。贫底贫富者富。其或未瞥地三途未是苦。击拂子一下。又曰。人人独耀个个极则祖印。如斯说话非常有损有益。乃拊掌一下曰噫。又复引人入荆棘。喝一喝。又曰。潭中浩月岭上白云。达磨西来莫如此说。拈拄杖曰。也大奇拄杖解说不思议。击香台下坐。又曰。堪作梁者作梁。堪作柱者作柱。灵利衲僧便知落处。蓦拈拄杖曰。还知这个堪作什么。打香台一下曰。莫道无用处。复打一下。又曰。看看堂里木师伯。被圣僧打一掴。走去见维那。被维那打两掴。露柱呵呵笑。打著这师伯祖印路见不平。遂拈拄杖曰。来来虽是。圣僧也须吃棒。击香台下坐。   卫州元丰院清满禅师。姓田氏沧州盐山人。幼以孝闻。母丧出家剃落禀戒。诣青州元禅师丛席入室咨参。一日山行取叶净手豁然契悟。投机颂曰。大奇大寄。动用还迷。更问如何。蓦口便槌。山居苦行绝粒七年。太守钱公请师出世。僧问。禅关创辟祖道重兴。千圣灵机愿师举唱。师曰。秋观黄叶落。僧云。千圣灵机蒙举唱。我师关棙意如何。师曰。冬见万木枯。僧云。恁么则木马嘶时花遍地。泥牛行处海云凝。师曰。也须会始得。问如何是祖师印。师曰。地静天宁。僧云。如何是心印。师拍膝一下。僧云。佛祖心印相去几何。师曰。言浅理深。问如何是衲僧得力处。师曰。月上青天。僧云。未审有何凭验。师曰。莫瞌睡。乃横按拂子曰。要扣玄关须是有节操极慷慨斩钉截铁剥剥地汉始得。若是隈刀避箭碌碌之徒看即有分。击禅床下坐。又上堂顾视大众曰。无异思惟谛听谛听。昨日热今日寒。抖擞精神著力看著力看。看来看去转颟顸。要得不颟顸。看看。   西京善胜真悟禅师上堂扬声止响。不知声是响根。弄影逃形。不知形为影本。以法问法。不知法本非法。以心传心。不知心本无心。心本无心。知心如幻了法非法。知法如梦心法不实。莫谩追求。梦幻空花何劳把捉。到这里三世诸佛一大藏教。祖师言句天下老和尚路布葛藤尽使不著。何故。太平本是将军致。不许将军见太平。   青州定慧院法本禅师。僧问。古人到这里为甚么拱手归降。师曰。理合如是。曰毕竟如何。师曰。夜眠日走。   舒州三祖圆智冲会禅师法嗣   杭州临安居润禅师。僧问。为国开堂于此日。师将何法利人天。师曰。将谓伶利衲子。僧云。一炷名香祝圣恩。师曰。今日事作么生。僧无语。师曰。气急杀人。问清净本然遍周沙界。庵内人为什么不知庵外事。师曰。合恁么。僧云。特伸请益。师曰。有甚相亏。乃曰。大众但看。从上古圣挑囊负钵。出一丛林入一保社。若不得个入处。昼夜不舍参问知识。筑著磕著忽然瞥地。始知刀是铁。做一时放下。便乃天台普请南岳游山。左之右之不居惑地。诸仁者。古人既恁么会。今日欠少个什么。良久曰。多虚不如少实。   续传灯录卷第十六(终)   续传灯录卷第十七目录   大鉴下第十四世   ·   丹霞淳禅师法嗣九人   ·天童正觉禅师   ·长芦清了禅师   ·大洪庆预禅师   ·治平湡禅师(已上四人见录)   ·武当佛岩禅师   ·大乘升禅师   ·随州修山和尚   ·大阳满禅师   ·归宗明禅师(已上五人无录)   香山净因成禅师法嗣十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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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州天童宏智正觉禅师。隰州李氏子。母梦五台一僧解环与环其右臂。乃孕遂斋戒。及生右臂特起若环状。七岁日诵数千言。祖寂父宗道久参佛陀逊禅师。尝指师谓其父曰。此子道韵胜甚非尘埃中人。苟出家必为法器。十一得度于净明本宗。十四具戒十八游方。诀其祖曰。若不发明大事誓不归矣。及至汝州香山。成枯木一见深所器重。一日闻僧诵莲经。至父母所生眼悉见三千界。瞥然有省。即诣丈室陈所悟。山指台上香合曰。里面是甚么物。师曰。是甚么心行。山曰。汝悟处又作么生。师以手画一圆相呈之。复抛向后。山曰。弄泥团汉有甚么限。师曰错。山曰。别见人始得。师应喏喏。即造丹霞。霞问。如何是空劫以前自己。师曰。井底虾蟆吞却月。三更不借夜明帘。霞曰。未在更道。师拟议。霞打一拂子曰。又道不借。师言下释然遂作礼。霞曰。何不道取一句。师曰。某甲今日失钱遭罪。霞曰。未暇打得尔且去。霞领大洪师掌笺记。后命首众。得法者已数人。四年过圆通。时真歇初住长芦。遣僧邀至众出迎。见其衣舄穿弊且易之。真歇俾侍者易以新履。师却曰。吾为鞋来邪。众闻心服恳求说法。居第一座六年。出住泗州普照。次补太平圆通能仁。及长芦天童屋庐湫隘。师至创辟一新衲子争集。上堂。黄合帘垂谁传家信。紫罗帐合暗撒真珠。正恁么时视听有所不到。言诠有所不及。如何通得个消息去。梦回夜色依稀晓。笑指家风烂熳春。上堂。心不能缘口不能议。直饶退步荷担。切忌当头触讳。风月寒清古渡头。夜船拨转琉璃地。上堂。空劫有真宗。声前问已躬。赤穷新活计。清白旧家风。的的三乘外。寥寥一印中。却来行异类。万派自朝东。上堂。今日是释迦老子降诞之辰。长芦不解说禅与诸人画个样子。秖如在摩耶胎时作么生。以拂子画此⊙相曰。秖如以清净水浴金色身时又作么生。复画此[○@水]相曰。秖如周行七步。目顾四方指天指地。成道说法神通变化。智慧辩才四十九年三百余会。说青道黄指东画西入般涅槃时又作么生。乃画此⊕相。复曰。若是具眼衲僧必也相许。其或未然一一历过始得。上堂僧问。如何是向去底人。师曰。白云投壑尽。青嶂倚空高。曰如何是却来底人。师曰。满头白发离岩谷。半夜穿云入市廛。曰如何是不来不去底人。师曰。石女唤回三界梦。木人坐断六门机。乃曰。句里明宗则易。宗中辩的则难。良久曰。还会么。冻鸡未报家林晓。隐隐行人过雪山。僧问。一丝不著时如何。师曰。合同船子并头行。曰其中事作么生。师曰。快刀快斧斫不入。问布袋头开时如何。师曰。一任填沟塞壑。问清虚之理毕竟无身时如何。师曰。文彩未痕初。消息难传际。曰一步密移玄路转。通身放下劫壶空。师曰。诞生就父时合体无遗照。曰理既如是事作么生。师曰。历历才回分化事。十方机应又何妨。曰恁么则尘尘皆现本来身去也。师曰。透一切色超一切心。曰如理如事又作么生。师曰。路逢死蛇莫打杀。无底篮子盛将归。曰入市能长啸。归家著短衫。师曰。木人岭上歌。石女溪边舞。上堂。诸禅德。吞尽三世佛底人。为甚么开口不得。照破四天下底人。为甚么合眼不得。许多病痛与尔一时拈却了也。且作么生得十成通畅去。还会么。擘开华岳连天色。放出黄河到海声。师住持以来受无贪而施无厌。岁艰食竭己有及瞻众之余赖全活者数万。日常过午不食。绍兴丁丑九月谒郡僚及檀度。次谒越帅赵公令詪与之言别。十月七日还山。翌日辰巳间沐浴更衣端坐告众。顾侍僧索笔作书遗育王大慧禅师请主后事。仍书偈曰。梦幻空花六十七年白鸟烟没秋水连天。掷笔而逝。龛留七日颜貌如生。奉全躯塔于东谷。谥宏智。塔名妙光。   真州长芦真歇清了禅师。左绵雍氏子。襁褓。入寺见佛。喜动眉睫。咸异之。年十八试法华得度。往成都大慈习经论领大意。出蜀至沔汉扣丹霞之室。问如何是空劫已前自己。师拟对。霞曰尔闹在且去。一日登钵盂峰豁然契悟。径归侍立。霞掌曰。将谓尔知有。师欣然拜之。翌日霞上堂曰。日照孤峰翠。月临溪水寒。祖师玄妙诀。莫向寸心安。便下座。师直前曰。今日升座更瞒某不得也。霞曰。尔试举我今日升座看。师良久。霞曰。将谓尔瞥地。师便出。后游五台之京师浮汴。直抵长芦谒祖照一语契投。命为侍者逾年分座。未几称疾退闲。命师继席学者如归。建炎末游四明。主补陀台之天封闽之雪峰。诏住育王。徙温州龙翔杭州径山慈宁。皇太后命开山皋宁崇先。上堂。我于先师一掌下伎俩俱尽。觅个开口处不可得。如今还有恁么快活不彻底汉么。若无衔铁负鞍各自著便。上堂。久默斯要不务速说。释迦老子待要款曲卖弄。争奈未出母胎已被人觑破。且道觑破个甚么。瞒雪峰不得。上堂。上孤峰顶过独木桥。蓦直恁么行。犹是时人脚高脚低处。若见得彻不出户身遍十方。未入门常在屋里。其或未然。趁凉搬取一转柴。上堂。道得第一句不被拄杖子瞒。识得拄杖子。犹是途路中事。作么生是到地头一句。上堂。处处觅不得。秖有一处不觅自得。且道是那一处。良久曰。贼身已露。上堂。口边白醭去。始得入门通身红烂去。方知有门里事。更须知有不出门底。乃曰。唤甚么作门。僧问。三世诸佛向火焰里转大法轮。还端的也无。师大笑曰。我却疑著。曰和尚为甚么却疑著。师曰。野花香满路。幽鸟不知春。问不落风彩还许转身也无。师曰。石人行处不同功。曰向上事作么生。师曰。妙在一沤前。岂容千圣眼。僧礼拜。师曰。秖恐不恁么。师一日入厨看煮面次。忽桶底脱。众皆失声曰。可惜许。师曰。桶底脱自合欢喜。因甚么却烦恼。僧曰。和尚即得。师曰。灼然可惜许一桶面。问僧。尔死后烧作灰撒却了。向甚么处去。僧便喝。师曰。好一喝秖是不得翻款。僧又喝。师曰。公案未圆更喝始得。僧无语。师打曰。这死汉。上堂。苔封古径不堕虚凝。雾锁寒林肯彰风要。钩针稳密。孰云渔父栖巢。秖么承当。自是平常快活。还有具透关眼底么。良久曰。直饶闻早便归去。争似从来不出门。上堂。乍雨乍晴乍寒乍热。山僧底个山僧自知。诸人底个诸人自说。且道雪峰口除吃饭外要作甚么。问僧。琉璃殿上玉女撺梭。明甚么边事。曰回互不当机。师曰。还有断续也无。曰古今不曾间。师曰。正当不曾间时如何。僧珍重便出。上堂撼拄杖曰。看看三千大千世界一时摇动。云门大师即得雪峰则不然。卓拄杖曰。三千大千世界向甚么处去。还会么。不得重梅雨。秧苗争见青。上堂。幻化空身即法身。遂作舞云。见么见么恁么见得过桥村酒美。又作舞云。见么见么。恁么不见隔岸野花香。上堂。还有不被玄妙污染底么。良久曰。这一点倾四海水。已是洗脱不下。僧问。如何是空劫已前自己。师曰。白马入芦花。上堂。穷微丧本。体妙失宗。一句截流。渊玄及尽。是以金针密处不露光铓。玉线通时潜舒异彩。虽然如是犹是交互双明。且道巧拙不到作么生相委。良久曰。云萝秀处青阴合。岩树高低翠锁深。上堂转功就位是向去底人。玉韫荆山贵。转位就功是却来底人。红炉片雪春。功位俱转通身不滞。撒手亡依。石女夜登机。密室无人扫。正恁么时绝气息一句作么生相委。良久曰。归根风堕叶。照尽月潭空。师终于皋宁崇先。塔于寺西华桐坞。谥悟空禅师。   随州大洪慧照庆预禅师郢州胡氏子。上堂。进一步践他国王水草。退一步踏他祖父田园。不进不退正在死水中。还有出身之路也无。萧骚晚籁松钗短。游漾春风柳线长。上堂。举船子嘱夹山曰。直须藏身处无踪迹。无踪迹处莫藏身。吾在药山三十年秖明此事。今时人为甚么却造次。丹山无彩凤。宝殿不留冠。有时憨有时痴。非我途中争得知。   处州治平湡禅师上堂。优游实际妙明家。转步移身指落霞。无限白云犹不见。夜乘明月出芦花。   净因成禅师法嗣   台州天封子归禅师上堂。卓拄杖一下。召大众曰。八万四千法门八字打开了也。见得么。金凤夜栖无影树。峰峦才露海云遮。   太平州吉祥法宣禅师。僧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久旱无甘雨。田中稻穗枯。曰意旨如何。师曰。今年米价贵。容易莫嫌粗。   台州护国守昌禅师上堂。拈拄杖卓曰。三十六旬之开始七十二侯之起元。万邦迎和气之时。东帝布生成之令。直得天垂瑞彩地拥祯祥。微微细雨洗寒空。淡淡春光笼野色。可谓应时纳祐庆无不宜。尽大地人皆添一岁。敢问诸人。且道那一人年多少。良久曰。千岁老儿颜似这。玉万年童子鬓如丝。   邓州丹霞普月禅师上堂。威音已前谁当辩的。然灯已后孰是知音。直饶那畔承当。未免打作两橛。纵向这边行履。也应未得十全。良由杜口毗耶。已是天机漏泄。任使掩室摩竭。终须缝罅离披。休云体露真常。直是纯清绝点。说甚皮肤脱落。自然独运孤明。虽然似此新鲜。未称衲僧意气。直得五眼齐开三光洞启。从此竿头丝线自然不犯波澜。须明转位回机方解入廛垂手。所以道。任使板齿生毛。莫教眼眼顾著。认著则空花缭乱。言之则语路参差。既然如是。敢问诸人。不犯锋铓一句作么生道。良久曰。半夜乌龟眼豁开。万象晓来都一色。   东京妙慧尼慧光净智禅师上堂。举赵州勘婆话。乃曰。赵州舌头连天。老婆眉光覆地。分明勘破归来。无限平人瞌睡宝峰照禅师法嗣。   江州圆通真际德止禅师。金紫徐闳中之季子也。世居历阳。师双瞳绀碧神光射人。十岁未知书多喜睡。其父目为懵然子。暨成童强记过人。学文有奇语。弱冠梦异僧授四句偈。已而有以南安岩主像遗之者。即傍所载聪明偈。自是持念不忘。后五年随金紫将漕西洛。一夕忽大悟连作数偈。一曰。不因言句不因人。不因物色不因声。夜半吹灯方就枕。忽然这里已天明。每啸歌自若。众莫测之。乃力求出家。父弗许欲以官授之。师曰。某方将脱世网不著三界。岂复刺头于利名中邪。请移授从兄珏。遂祝发受具。未数岁名振京师。宣和三年春徽宗皇帝赐号真际。俾居圆通。上堂。山僧二十年前两目皆盲了无所睹。唯是闻人说道。青天之上有大日轮。照三千大千世界。无有不遍之处。筹策万端终不能见。二十年后眼光渐开。又值天色连阴浓云乱涌。四方观察上下推穷。见云行时便于行处作计较。见云住时便于住处立个窠臼。正如是间忽遇著个多知汉。问道。莫是要见日轮么。何不向高山顶上去。山僧却征他道。那里是高山顶上。他道。红尘不到处。是诸仁者好个端的消息。还会么。长连床上佛陀耶。上堂。昨夜黄面瞿昙将三千大千世界来一口吞尽。如人饮汤水踪迹不留应时消散。当尔时诸大菩萨声闻罗汉及与一切众生。尽皆不觉不知。唯有文殊普贤瞥然觑见。虽然得见渺渺茫茫。恰似向大洋海里头出头没。诸人且道。是什么消息。若也检点得破。许他顶门上具一只眼。示寂阇维烟气所及悉成设利。塔司空山分窆叠石原。   台州真如道会禅师上堂。空劫中事自肯承当。日用全彰有何渗漏。正好归家稳坐。任他雪覆青山。不留元字挂怀。谁顾波翻水面。且道。正不立玄偏不附物。一句如何举似机丝不挂梭头事。文彩纵横意自殊。   兴国军智通大死翁景深禅师。台州王氏子。自幼不群。年十八依广度院德芝披剃。始谒净慈象禅师。一日闻象曰思而知虑而解。皆鬼家活计兴不自遏。遂往宝峰求入室。峰曰。直须断起灭念。向空劫已前扫除玄路。不涉正偏尽却今时。全身放下放尽还放方有自由分。师闻顿领厥旨。峰击鼓告众曰。深得阐提大死之道。后学宜依之。因号大死翁。建炎改元开法智通。上堂。来不入门去不出户。来去无痕如何提唱。直得古路苔封羚羊绝迹。苍梧月锁丹凤不栖。所以道。藏身处没踪迹。没踪迹处莫藏身。若能如是。去住无依了无向背。还委悉么。而今分散如云鹤。尔我相忘触处玄。僧问。如何是正中偏。师曰。黑面老婆披白练。曰如何是偏中正。师曰。白头翁子著皂衫。曰如何是正中来。师曰。屎里翻筋斗。曰如何是兼中至。师曰。雪刃笼身不自伤。曰如何是兼中到。师曰。昆仑夜里行。曰向上还有事也无。师曰。捉得乌龟唤作鳖。曰乞师再垂方便。师曰。入山逢虎卧。出谷鬼来牵。曰何得干戈相待。师曰。三两线一斤麻。绍兴初归住宝藏岩。以事民其服。壬申二月示微恙乃曰。世缘尽矣。三月十三为众小参。仍说偈曰。不用剃头。何须澡浴。一堆红焰。千足万足。虽然如是。且道向上还有事也无。遂敛目而逝。   衡州华药智朋禅师。四明黄氏子。依宝峰有年无省。因为众持钵。峰自题其像曰。雨洗淡红桃萼嫩。风摇浅碧柳丝轻。白云影里怪石露。绿水光中古木清。噫尔是何人。至焦山枯木成禅师见之叹曰。今日方知此老亲见先师来。师遂请益其赞。成曰。岂不见法眼。拈夹山境话曰。我二十年秖作境会。师即契悟。灌胡野录云。成指以问师曰。汝会么。师曰。不会。成曰。汝记得法灯拟寒山否。师遂诵至谁人知此意令我忆南泉。于忆字处成遽以手掩师口曰。住住。师豁然有省。乃曰。元来恁么地。成曰。汝作么生会。师曰。春生夏长秋收冬藏。成曰。直须保任。师应喏。绍兴初出住华药婺之天宁。后迁清凉。上堂。海风吹梦岭猿啼月。敢问诸人。是何时节。恁么会得无影树下任遨游。其或未然三条椽下直须打彻。后退居明之瑞岩。建康再以清凉挽之。明守亦勉其行。师不从作偈送使者曰。相烦专使入烟霞。灰冷无汤不点茶。寄语甬东贤太守。难教枯木再生花。未几而终。   石门易禅师法嗣   吉州青原齐禅师。福州陈氏子。二十八辞父兄。从云盖智禅师出家执事首座。座一日秉拂罢。师问曰。某闻首座所说莫晓其义。伏望慈悲指示。座谆谆诱之。使究无著说这个法。逾两日有省。以偈呈曰。说法无如这个亲。十方刹海一微尘。若能于此明真理。大地何曾见一人。座骇然因语智得度。遍扣诸方。后至石门深蒙器可。出住青原仅一纪。示寂日说偈遗众曰。昨夜三更过急滩。滩头云雾黑漫漫。一条拄杖为知已。击碎千关与万关。   越州天衣法聪禅师高邮人。上堂。幽室寒灯不假挑。虚空明月彻云霄。要知日用常无间。烈焰光中发异苗。因装普贤大士开光明次。师登梯秉笔顾大众曰。道得即为下笔。众无对。师召侍者。与老僧牢扶梯子。遂点之。   遂宁府香山尼佛通禅师。因诵莲经有省。往见石门。乃曰。成都吃不得也。遂宁吃不得也。门拈拄杖打出通忽悟曰。荣者自荣。谢者自谢。秋露春风好不著便。门拂袖归方丈。师亦不顾而出。由此道俗景从得法者众。   天宁誧禅师法嗣   西京熊耳慈禅师上堂。般若无知应缘而照。山僧今日撒屎撒尿。这边放那边屙。东西山岭笑呵呵。幸然一片清凉地。刚被熊峰染污他。染污他莫啾唧。泥牛木马尽呵叱。过犯弥天且莫论。再得清明又何日。还会麻。来年更有新条在。恼乱春风卒未休。   大沩喆禅师法嗣   东京智海普融道平禅师处州人。上堂。山僧不会佛法。为人总没来由。或时半开半合。或时全放全收。还如万人丛里。冷地掉个石头。忽然打著一个。方知触处周流。上堂。赵州有四门。门门通大道。玉泉有四路。路路透长安。门门通大道。毕竟谁亲到。路路透长安。分明进步看。拍膝一下曰。岁晚未归客。西风门外寒。上堂。举盘山示众曰。似地擎山。不知山之孤峻。如石含玉。不知玉之无瑕。古人恁么说话大似抱赃叫屈。智海门下人人慷慨。生擒虎兕活捉狞龙。眼里著得须弥山。耳里著得大海水。遂拈拄杖曰。不是向人夸伎俩。丈夫标致合如斯。卓拄杖下座。   洪州泐潭景祥禅师。建昌南城傅氏子。僧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十个指头八个丫。问我手何似佛手。师曰。金鍮难辨。曰我脚何似驴脚。师曰。黄龙路险。曰人人有个生缘。如何是和尚生缘。师曰。把定要津不通凡圣。中秋上堂。灵山话曹溪指。放过初生斫额底。未问龙眠老古锥。昨夜三更转向西。正当恁么时。有人问如何是月向明暗未分处道得一句。便与古人共出一只手。如或未然。宝峰不免依模画样应个时节。乃打一圆相曰。清光万古复千古。岂止人间一夜看。师室中问僧。达磨西归手携只履。当时何不两只都将去。曰此土也要留个消息。师曰。一只脚在西天。一只脚在东土。著甚来由。僧无语。问僧。唯一坚密身一切尘中现。如何是尘中现底身。僧指香炉曰。这个是香炉。师曰。带累三世诸佛生陷地狱。僧罔措。师便打。师不安次有僧问。和尚近日尊候如何。师曰。土地前烧二陌纸著。师常叉手夜坐如对大宾。初坐手与趺缀。至五鼓必齐膺。因号祥叉手焉。   和州光孝慧兰禅师。不知何许人也。自号碧落道人。尝以触衣书七佛名。丛林称为兰布裈。有拟草庵歌一篇行于世。具载普灯。建炎末逆虏犯淮执师见酋长。长曰。闻我名否。师曰。我所闻者唯大宋天子之名。长恚令左右以锤击之。锤至辄断坏。长惊异延麾下敬事之。经旬师索薪自焚。无敢供者。亲拾薪成龛怡然端坐。烟焰一起流光四腾。虏跪伏灼肤者多。火绝得五色舍利。并其骨而北归。所执僧尼悉得自便。和人至今咏之。   潭州东明仁仙禅师。开堂日僧问。世尊出世梵王前引帝释后随。和尚出世有何祥瑞。师曰。任是百千诸佛一时赶向水牯栏里。曰有何祥瑞。师曰。山僧不曾眼花。   泗州普照晓钦明悟禅师。僧问。师唱谁家曲宗风嗣阿谁。师曰。东边更近东。曰沩山的子智海亲孙也。师曰。却笑傍人把钓竿。上堂。引手撮空展转莫及。翻身掷影徒自劳形。当面拈来却成蹉过。毕竟如何。拍禅床曰咱合错商量。   庐山东林自遵正觉禅师上堂。十五日已前放过一著。十五日已后未可商量。正当十五日试道一句看。良久曰。山色翠浓春雨歇。柏庭香拥木兰开。   潭州福严置禅师东川人。上堂。福严山上云。舒卷任朝昏。忽尔落平地。客来难讨门。   潭州东明迁禅师蚤侍真如。晚居沩山真如庵。忠道者高其风每叩之。一日阅首楞严次。忠问。如我按指海印发光佛意如何。师曰。释迦老子好与二十棒。曰为甚么如此。师曰。用按指作么。曰汝暂举心尘劳先起又作么生。师曰。亦是海印发光。   潭州道吾汝能禅师。僧问。如何是佛。师曰。毁著不嗔。僧云。如何是法。师曰。赞著不喜。僧云。如何是僧。师曰。剃除须发。乃曰。三转法轮于大千。其轮本来常清净。毗婆尸佛早留心。直至如今未得妙。为什么如此。一切智智清净还会么。对驴弹琴不入牛耳。俄迁大沩山。未两月沐浴净发趺坐而逝。   安州大安山兴教慧淳禅师。开堂日上首白槌竟。师曰。未白槌已前唤作什么。白槌已后唤作第一义谛。莫有不甘底么出来相见。问白槌前请师道。师曰。方丈里。僧云。白槌后又如何。师曰。法座上。僧云。谢师指示。师曰。勿交涉。僧云。如何是第一句。师曰。脚下。僧云。如何是第二句。师曰。口里。僧云。如何是第三句。师曰。脑上。乃曰。灵山会上迦叶亲闻。五祖堂前老卢得旨。至今累及儿孙血脉不断。岂多学多知负能负胜。人人具英雄志气。各各出自己胸襟。不取他人处分。便可出生入死。方可报佛恩德。如斯举唱笑傍观者。还有同死同生底汉么。良久曰。若无山僧今日失利。   潭州中峰罗浮希声禅师。僧问。为国开堂于此日。师将何法报君恩。师曰。庭前瑞雪落纷纷。僧云。君恩如此报祖意又如何。师曰。且领前话。僧云。恁么则金枝永茂玉叶长芳。师曰。一任众人看。乃曰。云生大野雾锁长空。三草二木悉归师子吼。露滴庭莎尽称无边妙相。猿啼鸟噪皆谈不二圆音。乃拈拄杖曰。无边妙义尽在山僧拄杖头上。若也会得。可谓应时应节。若不会万年松在祝融峰。卓一下。二月八日无疾坐终。茶毗诸根不坏。舍利求者可掬。   郢州兴阳贤禅师江州人。丛林所谓贤蓬头是也。真如哲会中号称角立。见地明白机锋颖脱有超师之作。而行业不谨一众易之哲结庵于方丈后令师独处。惟通小径直方丈前过。不许众僧往来。后二年遂举立僧秉拂。议论超诣。一众始大服。住兴阳数载法道大著。及示寂肉身不坏。圆悟勤在沩山目击其事。妙喜果游兴阳时尚及见其肉身。   鼎州永安妙喜禅师。僧问。如何是国师三唤侍者。师召大德。僧应喏。师曰。钝根汉。僧云。向上还有事也无。师曰。汝看虚空还曾开口么。僧契悟礼谢。师与一颂曰。虚空开口唤须弥。声隐春雷蛰者知。若不仙陀徒拟议。负吾负汝自风移。   雪窦雅禅师法嗣   衢州光孝普印慈觉禅师。泉州许氏子。室中问僧。父母未生已前在甚么处行履。僧拟对。即打出。或曰。达磨在尔脚下。僧拟看。亦打出。或曰。道道。僧拟开口。复打出。   庆善晨禅师法嗣   杭州庆善院普能禅师。本郡吕氏子。上堂。事不获已与诸人葛藤。一切众生秖为心尘未脱情量不除。见色闻声随波逐浪。流转三界汩没四生。致使正见不明触途成滞。若也是非齐泯善恶都忘。坐断报化佛头。截却圣凡途路。到这里方有少许相应。直饶如是衲僧分上未为奇特。何故如此。才有是非纷然失心咄。上堂拈拄杖曰。未入山僧手中万法宛然。既入山僧手中复有何事。良久曰。有意气时添意气。不风流处也风流。卓拄杖一下。   净土思禅师法嗣   杭州灵凤山万寿法诠禅师。僧问。如何是佛。师曰。抱桩打拍浮。曰如何是法。师曰。黄泥弹子。曰如何是僧。师曰。剃除须发曰三宝外还别有为人处也无。师举起一指。僧曰。不会。师曰。指在唯观月。风来不动幡。上堂。德山棒临济喝。尽是无风波匝匝。灯笼[跳-兆+孛]跳过青天。露柱魂惊脑头裂。虽然如是。大似食盐加得渴。喝一喝。   杭州庆善守隆禅师。开堂日僧问。知师久蕴囊中宝。今日当筵略借看。师曰。多少分明。曰师子吼时全露现。文殊仗剑又如何。师曰。惊杀老僧。问。千佛出世各有奇祥。和尚今日以何为验。师曰。木人把板云中拍。曰意旨如何。师曰。石女拈笙水底吹。上堂。花簇簇锦簇簇。盐酱拈来事事足。留得南泉打破锅。分付沙弥煮晨粥。晨粥一任诸人吃。洗钵盂一句作么生会。多少人疑著。   护国月禅师法嗣   江陵府护国慧本禅师。僧问。有物先天地。无形本寂寥。未审是甚么物。师曰。一铤墨。曰恁么则耀古照今去也。师曰。作么生是耀古照今底。僧便喝。师便打。上堂。好个时节谁肯承当。苟或无人不如惜取。良久曰。弹雀夜明珠。   大洪遂禅师法嗣   随州大洪庆显禅师。广安杨氏子。僧问。须菩提岩中宴坐帝释雨华。和尚新据洪峰有何祥瑞。师曰。铁牛耕破扶桑国。迸出金乌照海门。曰未审是何宗旨。师曰。熨斗煎茶铫不同。   续传灯录卷第十七   续传灯录卷第十八目录   大鉴下第十四世   ·   泐潭英禅师下法嗣一十一人   ·法轮齐添禅师   ·慧明云禅师   ·仰山友恩禅师   ·大沩齐恂禅师(已上四人见录)   ·方广怀纪禅师   ·宝盖自俊禅师   ·上封行瑜禅师   ·华藏叔聪禅师   ·宝相涌禅师   ·乌崖垂义禅师   ·石霜子高禅师(已上七人无录)   仰山行伟禅师法嗣八人   ·谷隐静显禅师   ·黄檗永泰禅师   ·龙王善随禅师   ·慧日明禅师(已上四人见录)   ·王氏山慧先禅师   ·寒磎子和禅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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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州仰山友恩禅师上堂。以拄杖击禅床一下曰。佛冷祖令瓦解冰销。半字满字千山万水。衲僧门下草偃风行。然虽如是官不容针私通车马。有一则奇特因缘举似大众。良久曰。达磨九年空面壁。西归羞见洛阳人。又曰。烟云开处日月齐明。影落千江光含万象。头头显焕无非自己家风。物物全彰尽是祖师活计。于斯明得则点头咽唾。于此未明且摆臂摇头。恁么说话大似傍若无人。若有人一个出来咳[口*敕]一声。山僧退身三步。   潭州大沩齐恂禅师。僧问。玉兔不怀胎犊牛为什么却生儿。师曰。著槽厂去。僧云。牧牛坡下。师曰。莫教落草。僧云。步步踏著。师曰。草里汉。乃曰。头角未生时荐得。早犯山僧苗稼了也。更待擎头戴角异类中来生儿养犊。其何以堪。不见仰山云。一回入草去一回把鼻牵。然虽如是不免犯人苗稼。且道如何得不犯。良久曰。铁牛不吃栏边草。直上须弥顶上眠。又曰。青山叠叠水茫茫。猿爱岩前果熟香。更有一般堪羡处。谁知别有好思量。   仰山行伟禅师法嗣   襄州谷隐静显禅师。僧问。觌面相呈事若何。师曰。清风来不尽。僧云。通上彻下丝毫不纳也。师曰。明月照无私。问文彩既彰愿闻举唱。师曰。巡海夜叉头戴角。僧云。祇园五叶花开处。不别东君别是春。师曰。重叠关山路。问一镞破三关即不问。道人相见时如何。师曰。贼身已露。乃曰。三日一风五日一雨。时清道泰歌谣满路。释迦掩室谩商量。净名杜口休更举。要知极则本根源。识取南庄李胡子。敢问诸人。秖如李胡子有甚长处会么。今年必定有来年。不如剩种来年粟。又曰。晷运推移日长一线。且道佛法长多少。自曰。九九八十一。诸人还会么。若无人会。山僧为珍重说。偈言。九九八十一。日南长至日。晷运既推移。大家相委悉。非为世谛流布。且要应时纳祐参。又曰。今朝正月五。大众明看取。火上更加热。苦中更加苦。堪笑谷隐太无端。空谷岩前流谜语。喝一喝。又曰。语默视瞬皆说。见闻觉知尽听。香积世界餐香饭悟无生。极乐国中听风柯悟般若。遂拈拄杖曰。若将耳听终难晓。眼处闻声方得知。卓一下。   瑞州黄檗山祇园永泰禅师。随州人。僧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铁铸就。僧拟议。师曰。会么。僧礼拜。师曰。何不早如此。   潭州龙王山善随禅师。僧问。如何是龙王境。师曰。水晶宫殿。曰如何是龙王如意宝珠。师曰。顶上髻中。僧礼拜。师曰。莫道不如意好。   庐山慧日明禅师上堂。不用心求唯须息见。三祖大师虽然回避金钩。殊不知已吞红线。慧日又且不然。不用求真并息见。倒骑牛兮入佛殿。牧笛一声天地宽。稽首瞿昙真个黄面。   百丈元肃禅师法嗣   袁州仰山清蕳禅师。僧问。优钵昙华今日现。愿将花蕊接迷情。师曰。但得雪消去。自然春到来。僧云。一闻千悟立证圜通也。师曰。心不负人面无惭色。问二十年来方外客。今朝出世事何如。师曰。云从龙风从虎。僧云。万丈白云藏不得。一轮明月耀青天。师曰。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问集云峰下分明事。请师分付四藤条。师曰。赵州八十方行脚。僧云。得恁么不知时节。师曰。行到南泉即便休。乃曰。乍临胜席实慰灵襟。昔日闻说千端。不如一日得到。僧归山舍人返郡城。事有迁移理无改易。何也。湘水直连秀水。出山还入一山。动静去来岂妨湛寂。郡峰列岫常露自己家风。夹道青松直透长安大路。烟云横野殿阁凌空。不移跬步之间。顿入华藏世界。入则不无。还见善财么。遂垂下一足曰。久参上士已自知归。乍到禅人不妨立地一时构取。又曰。新律才分霞光报晓。天色欲暖还冷。气候似冬忽春。盖鸿蒙之象初升。乃严凝之寒未退。时须顷刻已属东君。勿此为劳共称得岁。刚有一人不在斯限。天地无由盖载。寒暑岂得推迁。日月莫谐照临。阴阳卒难变易。若教此人受岁。终是不甘。时节到来又争讳得。且道受岁人与不受岁人。两家相见如何作贺。良久曰。寒随一夜去春逐五更来。   瑞州百丈维古禅师。上堂大众集定。拈拄杖示众曰。多虚不如少实。卓一下便起。   嘉定府月珠神鉴禅师。僧请笔师语要。师曰。达磨西来单传心印。曹溪六祖不识一字。今日诸方出世语句如山重增绳索。乃拍禅床曰。于斯荐得犹是钝根。若也未然。白云深处从君卧。切忌寒猿中夜啼。   黄檗惟胜禅师法嗣   成都府昭觉纯白禅师。梓州飞乌人姓支氏。父谦闻法于松山道者。以死生为戏。白衣梵行缁俗无出其右者。尝云。吾根钝不得入圆顿。愿有子续佛慧命足矣。师少闻父诲。谛听沉思有如夙习。一日跃过溪忽有省不觉失笑。送往依峨眉山华严寺落发受具。父子相与遍历成都讲肆。通性相宗经论。去之南游首谒澧州太平俊禅师。俊大奇之。谓真吾法子也。付以十三条说法大衣。师逊却之。后诣黄檗山礼真觉胜禅师亲近岁余。未始一顾师奉事益勤。胜一日忽抬眸视之。师咄曰。这老汉把不定作么。胜大笑乃为印证心地。元丰末宗室南康郡王。自黄檗邀胜诣辇下。师侍行。未几会太学生上书讼博士者。语连胜有旨放归蜀。门人星散。独师负巾钵以从。会成都府帅奏改昭觉为十方。问真觉谁可住持。真觉以师应请。师既领院遵南方规范一变律居。上堂示众有曰。不超性海是理事缚。不透声轮是语言缚。于是蜀之净侣靡然向风。经肆讲席为之一空。朝散郎冯敢。奉议郎段玘。天台山隐者宋放。唐安文士相里昱。皆抠衣执弟子礼。元祐末峨眉白水僧正阙。丞相蔡京时帅成都。命师住。师不乐遂并昭觉辞之。蔡察其诚复请归旧刹。益建立纲宗孤硬峭整。大为同辈所嫉谤讟盈路。师不恤也久而自定。师示疾以颂付小师宗显曰。风高月冷。水远天长。出门无影。四面八方。怡然而寂。俗寿五十九。坐三十四夏。小师得法出世者曰宗显宗化。嗣法者曰剑州元封常照邛州铁像子嵩。师于昭觉为第一代。塔至今存焉。   庐陵隆庆庆间禅师法嗣   潭州安化闻一禅师。僧问。意旨不到处特地好商量。未审是什么人境界。师曰。张三李四。僧云。木人把板云中拍。石女[口*(御-ㄗ+亍)]笙水底吹。师曰。乱走作什么。僧云。也要和尚识得。师曰。西天此土。上堂曰。拈花微笑虚劳力。立雪齐腰枉用功。争似老卢无用处。却传衣钵振真风。大众且道。那个是老卢传底衣钵。莫是大庾岭头提不起底么。且莫错认定盘星。以拂子击禅床下坐。   云盖守智禅师法嗣   福州宝寿最乐禅师。古田人也。上堂。诸佛不真实说法度群生。菩萨有智慧见性不分明。白云无心意洒为世间雨。大地不含情能长诸草木。若也会得犹存知解。若也不会堕在无记。去此二途如何即是。海阔难藏月。山深分外寒。   安吉州道场法如禅师。衢州徐氏子。参云盖悟汾阳十智同真话。寻常多说十智同真。故丛林号为如十同也。水庵圆极皆依之。圆极尝赞之曰。生铁面皮难凑泊。等闲举步动乾坤。戏拈十智同真话。不负黄龙嫡骨孙。上堂。知见立知即无明本。知见无见斯即涅槃。无漏真净。云何是中更容他物。释迦老子和身放倒。后代儿孙如何接续。要会么。通玄不是人间世。满目青山何处寻。   绍兴府石佛慧明解空禅师。僧问。如何是宝相境。师曰。三生凿成。曰如何是境中人。师曰。一佛二菩萨。   上蓝顺禅师法嗣   参政苏辙居士字子由。元丰三年以睢阳从事。左迁瑞州搉管之任。是时洪州上蓝顺禅师与其父文安先生有契。因往访焉相得欢甚。公咨以心法。顺示搐鼻因缘。已而有省。作偈呈曰。中年闻道觉前非。邂逅相逢老顺师。搐鼻径参真面目。掉头不受别钳锤。枯藤破衲公何事。白酒青盐我是谁。惭愧东轩残月上。一杯甘露滑如饴。   本觉守一禅师法嗣   福州越峰粹圭妙觉禅师。本郡林氏子。僧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瘦田损种。曰未审如何领会。师曰。刈禾镰子曲如钩。问机关不到时如何。师曰。抱瓮灌园。曰此犹是机关边事。师曰。须要雨淋头。   福州寿山本明禅师。开堂日僧问。李相当年参药峤。云在青天水在瓶。府帅请师匡上席。未知祖意若为明。师曰。今古应无坠分明在目前。云将谓寿山无透路。元来方外有知音。师曰。今之古之一句作么生道得。云伯牙与子期不如闲相识。师曰又被风吹别调中。问如何是寿山境。师曰。三山长在目一径是杉松。云如何是境中人。师曰。闲持楖栗木笑问往来人。问云。向上宗乘事若何。师曰。龙吟雾起虎啸风生。问知师久蕴吹毛剑。作么生是吹毛剑。师曰。清风八面。云中下之机如何晓解。师曰。切忌当锋。云恁么则今日用去也。师曰。快便难逢。乃曰。过去诸佛已过去。未来诸佛犹未来。正当空却之际佛法委在何人。若也一念回光返照。十世古今不离于当念。岂有前后去来之际。直饶诸圣出兴如恒河沙数。未有一个半个当头指出。是以释迦老子四十九年说不尽。三乘十二分教又是黄叶止啼之说。洎乎灵山会上。不得已而拈花示众。迦叶破颜微笑。便道。吾有正法眼藏分付摩诃大迦叶。自此之后翻成途辙。西天此土递相传授。如以印印心。心以印印定。实无一法与人。直指当人分上。真机绝朕包千古以无穷。大智冲虚亘十方而无尽。法界岂从他得。圆光不离目前。举足下足无非真实道场。一卷一舒岂离繁兴大用。草木丛林皆现色身三昧。山河大地尽转根本法轮。若能如是方解报佛深恩。上资皇图永固。珍重。又上堂曰。四面青山列画屏。谁知身世与云平。松风水月淡相对。别占壶中一片清。所以白云影里古佛岩前。青松翠柏尽彰古佛之家风。杰阁雄楼何异天宫之世界。既到这里不用弹指楼阁门开。说甚天台与南岳。为什么如此。寿岳凌霄汉红尘不到关。   台州天台如庵主。久依法真。因看云门东山水上行语。发明己见。师隐故山。猿鹿为伍。郡守闻其风。遣使逼令住持。师作偈曰。三十年来住此山。郡符何事到林间。休将锁锁尘寰事。换我一生闲又闲。遂焚其庐竟不知所止。   平江府西竺寺尼法海禅师。宝文吕嘉之姑也。首参法云秀和尚。后领旨于法真言下。诸名儒屡挽应世。坚不从。殂日说偈曰。霜天云雾结。山月冷涵辉。夜接故乡信。晓行人不知。届明坐脱。   乾明觉禅师法嗣   岳州平江长庆应圆禅师上堂。寒气将残春日到。无索泥牛皆[跳-兆+孛]跳。筑著昆仑鼻孔头。触倒须弥成粪扫。牧童儿鞭弃了。懒吹无孔笛。拍手呵呵笑。归去来兮归去来。烟霞深处和衣倒。良久曰。切忌睡著。   长芦信禅师法嗣   临安府径山智讷妙空禅师。秀州夏氏子。僧问。牛头未见四祖时如何。师曰。坐久成劳。曰见后如何。师曰。不妨我东行西行。   东京慧林怀深慈受禅师。寿春府夏氏子。生而祥光现舍。文殊坚禅师遥见疑火也。诘且知师始生。往访之。师见坚辄笑。母许出家。十四割爱冠祝发。后四年访道方外。依净照于嘉禾资圣。照举良遂见麻谷因缘问曰。如何是良遂知处。师即洞明。出住资福屦满户外。蒋山佛鉴勤禅师行化至。茶退师引巡寮。至千人街坊。鉴问。既是千人街坊。为什么秖有一人。师曰。多虚不如少实。鉴曰。恁么那。师赧然。偶朝延以资福为神霄宫。因弃往蒋山留西庵阵请益。鉴曰。资福知是般事便休。师曰。某实未稳。望和尚不外。鉴举倩女离魂话。反覆穷之大豁疑碍。呈偈曰。秖是旧时行履处。等间举著便誵讹。夜来一阵狂风起。吹落桃花知几多。鉴拊几曰。这底岂不是活祖师意。未几被旨住焦山。僧问。如何是佛。师曰。面黄不是真金贴。曰如何是佛向上事。师曰。一箭一莲花。僧作礼。师弹指三下。问知有道不得时如何。师曰。哑子吃蜜。曰道得不知有时如何。师曰。鹦鹉唤人。僧礼拜。师叱曰。这传语汉。问甚么人不被无常吞。师曰。秖恐他无下口处。曰恁么则一念通玄箭三尸鬼失奸也。师曰。汝有一念定被他吞了。曰无一念时如何。师曰。捉著阇黎。上堂。古者道。忍忍三世如来从此尽。饶饶万祸千殃从此消。默默无上菩提从此得。师曰。会得此三种语了。好个不快活汉。山僧秖是得人一牛还人一马。泼水相唾插嘴厮骂。卓拄杖曰。平出平出。上堂。云自何山起。风从甚涧生。好个入头处。官路少人行。上堂。不是境亦非心。唤作佛时也陆沈。个中本自无阶级。切忌无阶级处寻。总不寻过犹深。打破云门饭袋子。方知赤土是黄金。咄。   婺州智者法铨禅师上堂。要扣玄关须是有节操。极慷慨斩得钉截得铁。硬剥剥地汉始得。若是隈刀避箭碌碌之徒看即有分。以拂子击禅床下座。   平江府万寿如瑰证悟禅师。建宁魏氏。开堂日僧问。如何是苏台境。师曰。山横师子秀水接太湖清。曰如何是境中人。师曰。衣冠皇宋后礼乐大周前。师凡见僧必问。近日如何。僧拟对。即拊其背曰。不可思议。将示寂众集。复曰。不可思议。乃合掌而终。   越州天衣如哲禅师。族里未详。自退席寓平江之万寿。饮啖无择人多侮之。有以瑞岩唤主人公话问者。师答以偈曰。瑞岩长唤主人公。突出须弥最上峰。大地掀翻无觅处。笙歌一曲画楼中。一日曰。吾行矣。令拂拭所乘笋舆。乃书偈告众曰。道在用处用在死处。时人秖管贪欢乐。不肯学无为。叙平昔参问勉众进修已。忽竖起拳曰。诸人且道。这个落在甚处。众无对。师挥案一下曰。一齐分付与秋风。遂入舆端坐而逝。   开先珣禅师法嗣   庐州延昌熙咏禅师。僧问。少林面壁意旨如何。师曰。惭惶杀人。   庐州开先宗禅师上堂。一不做二不休。捩转鼻孔捺下云头。禾山解打盐官鼓。僧繇不写戴嵩牛。卢陵米投子油。雪峰依旧辊双毬。夜来风送衡阳信。寒雁一声霜月幽。   保宁英禅师法嗣   临安府广福院惟尚禅师。初参觉印问曰。南泉斩猫儿意旨如何。印曰。须是南泉始得。印以前语诘之。师不能对。至僧堂忽大悟曰。古人道。从今日去更不疑天下老和尚舌头。信有之矣。述偈呈印曰。须是南泉第一机。不知不觉蓦头锥。觌面若无青白眼。还如[感*鳥][感*鳥]守空池。举未绝印竖拳曰。正当恁么时作么生。师掀倒禅床。印遂喝。师曰。贼过后张弓。便出住广福日室中问僧。提起来作么生会。又曰。且道是个甚么要人提起。   明州雪窦法宁禅师。衢州杜氏子。上堂。百川异流以海为极。森罗万象以空为极。四圣六凡以佛为极。明眼衲子以拄杖子为极。且道拄杖子以何为极。有人道得山僧两手分付。傥或未然。不如闲倚禅床畔。留与儿孙指路头。   庐山罗汉勤禅师上堂曰。罗汉有一句。拟议成露布直下便承当。归堂吃茶去。又上堂曰。月生一三世如来跳不出。月生二直下分明休拟议。月生三凛凛霜风彻骨寒。遂拈拄杖曰。山僧拄杖子过去不可得见在不可得。诸人者作么生会。向这里辨得。罗纹十字一任横行。苟或未然切忌乱走。击禅床下坐。   芦州罗汉善修禅师上堂曰。一气不言群芳竞吐。烟幂幂兮水渌山青。日迟迟兮鸾吟燕语。桃花依旧笑春风。灵云别后知何许。蓦拈拄杖曰。见么。良久曰。鼻孔眼睛一时穿却。卓拄杖一下。   元丰清满禅师法嗣   湘州长兴宗朴禅师上堂曰。我有一诀逢人便说。雨下天凉炎天普热。大众还会么。尔若会得眼中著屑。尔若不会今朝败阙。不见道。别别韶阳老人得一橛。又曰。腊月正严寒。草木尽枯干。几多名利客。见处黑漫漫。喝一喝。   福州雪峰宗演圆觉禅师。恩州人也。僧问。不慕诸圣不重己灵时如何。师曰。款出囚口。曰便恁么会去时如何。师曰。换手捶胸。问如何是大善知识心。师曰。十字街头片瓦子。辞众曰。僧问。如何是临岐一句。师曰。有马骑马无马步行。曰途中事作么生。师曰。贱避贵。上堂。遣迷求悟。不知迷是悟之钳锤。爱圣憎凡。不知凡是圣之鑢鞴。秖如圣凡双泯迷悟俱忘一句作么生道。半夜彩霞笼玉像。天明峰顶五云遮。   卫州王大夫遗其名。以丧偶厌世相。遂参元丰于言下知归。丰一日谓曰。子乃今之陆亘也。公便掩耳。既而回坛山之阳。缚茅自处者三载。偶歌曰。坛山里日何长。青松岭白云乡。吟鸟啼猿作道场。散发采薇歌又笑。从教人道野夫狂。   净因觉禅师法嗣   东京华严真懿慧兰禅师上堂。达磨大师九年面壁。未开口已前不妨令人疑著。却被神光座主一觑脚手忙乱。便道。吾本来兹土。传法救迷情。一华开五叶。结果自然成。当时若有个汉。脑后有照破古今底眼目。手中有截断虚空底钳锤。才见恁么道。便与蓦胸扭住。问他道。一华五叶且拈放一边。作么生是尔传底法。待伊开口。便与掀倒禅床。直饶达磨全机也倒退三千里。免见千古之下负累儿孙。华严今日岂可徒然。非唯重整颓纲。且要与诸人雪屈。遂拈拄杖横案。召大众曰。达磨大师向甚处去也。掷拄杖下座。上堂拈拄杖曰。灵山会上唤作拈花。少室峰前名为得髓。从上古德秖可傍观。末代宗师尽皆拱手。华严今日不可逐浪随波。拟向万仞峰前点出普天春色。会么。髑髅无喜识枯木有龙吟。   大洪智禅师法嗣   越州天章枢禅师。上堂召大众曰。春将至岁已暮。思量古往今来。秖是个般调度。凝眸昔日家风。下足旧时岐路。劝君休莫莽卤。眨上眉毛须荐取。东村王老笑呵呵。此道今人弃如土。   甘露宣禅师法嗣   平江府妙湛寺尼文照禅师。温陵人。上堂。灵源不动妙体何依。历历孤明是谁光彩。若道真如实际。大似好肉剜疮。更作祖意商量。正是迷头认影。老胡四十九年说梦即且止。僧堂里憍陈如上座。为尔诸人举觉底。还记得么。良久曰。惜取眉毛好。   瑞岩居禅师法嗣   台州万年处幽禅师上堂。先圣行不到处凡流恰到。凡流既到先圣莫知到与不到。知与不知总置一壁。秖如僧问干峰。十方薄伽梵。一路涅槃门。未审路头在甚么处。峰以拄杖画一画曰。在这里。且道此老与他先圣凡流相去几何。南山虎咬石羊儿。须向其中识生死。   净因岳禅师法嗣   福州鼓山体淳禅鉴禅师。上堂。由基弓矢不射田蛙。任氏丝纶要投溟渤。发则穿杨破的。得则修鲸巨鳌。只箭既入重城。长竿岂钓浅水。而今莫有吞钩啮镞底么。若无。山僧卷起丝纶拗折弓箭去也。掷拄杖下座。   金山慧禅师法嗣   常州报恩觉然宝月禅师。越州郑氏子。上堂。学者无事空言。须求妙悟。去妙悟而事空言。其犹逐臭耳。然虽如是。罕逢穿耳客多遇刻舟人。一日谓众曰。世缘易染道业难办。汝等勉之。语卒而逝。   续传灯录卷第十八   续传灯录卷第十九目录   大鉴下第十四世   ·   法云善本禅师法嗣六十九人   ·净慈楚明禅师   ·长芦道和禅师   ·雪峰思慧禅师   ·宝林果昌禅师   ·云峰志璇禅师   ·慧林常悟禅师   ·道场有规禅师   ·延庆可复禅师   ·道场慧颜禅师   ·双峰宗达禅师   ·五峰子琪禅师   ·云门道信禅师   ·天竺从谏讲师   ·承天滋须禅师   ·吴江法晏禅师   ·资福宝月禅师   ·天衣慧通禅师   ·天圣齐月禅师   ·圆明希古禅师   ·狼山文慧禅师(已上二十人见录)   ·智海和禅师   ·水西达禅师   ·南陵有朋禅师   ·天章澄济禅师   ·龟洋法海禅师   ·报慈有聪禅师   ·瑞峰慧清禅师   ·灵岩智常禅师   ·华藏利聪禅师   ·广灵德衍禅师   ·天衣弁禅师   ·大别宝相禅师   ·感慈广悟禅师   ·涵碧道安禅师   ·云门用升禅师   ·明招子卿禅师   ·资庆印禅师   ·宝严子鉴禅师   ·大梅智华禅师   ·崇胜希肇禅师   ·净慈瑞禅师   ·净慧择邻禅师   ·超化灵晓禅师   ·寿宁戒通禅师   ·西方可宏禅师   ·寿圣晓初禅师   ·佛智慧通禅师   ·天宁用忠禅师   ·乌龙守节禅师   ·报恩怀立禅师   ·承天普安禅师   ·治平子微禅师   ·资圣杲宣禅师   ·南山文则禅师   ·长庆思政禅师   ·万寿海仙禅师   ·西院用邻禅师   ·明觉慧皋禅师   ·澧泉慧初禅师   ·太平普志禅师   ·黄山悟先禅师   ·香山净渊禅师   ·蕴机和尚   ·昙慧和尚   ·盐官谦禅师   ·寿圣鉴禅师   ·焦山从禅师   ·崇德淳禅师   ·罗汉交禅师(已上四十九人无录)   金山善宁禅师法嗣一十三人   ·禅悦知相禅师   ·鹿苑道齐禅师   ·普济子淳禅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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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芦道和祖照禅师。兴化潘氏子。僧问。无遮圣会还有不到者么。师曰有。曰谁是不到者。师曰。金刚脚下铁昆仑。问不许夜行投明须到。意旨如何。师曰。羊头车子推明月。曰便恁么去时如何。师曰。铁门路险。问一锤两当时如何。师曰。踏藕得鱼归。问教外别传未审传个甚么。师曰。铁弹子。问百城游罢时如何。师曰。前头更有赵州关。上堂。一二三四五六。碧眼胡僧数不足。泥牛入海过新罗。木马追风到天竺。天竺茫茫何处寻。补陀岩上问观音。普贤拍手呵呵笑。归去来兮秋水深。   福州雪峰思慧妙湛禅师。钱塘俞氏子。僧问。古殿无灯时如何。师曰。东壁打西壁。曰恁么则撞著露柱也。师曰。未敢相许。上堂。一法若通万缘方透。拈拄杖曰。这里悟了提起拈杖海上横行。若到云居山头。与我传语雪峰和尚咄。上堂。布大教网捷人天鱼。护圣不似老胡。拖泥带水。秖是见兔放鹰。遇獐发箭。乃高声召大众曰中。上堂。昔日药山早晚不参动经旬月。一日大众才集。药山便归方丈。诸禅德。彼时佛法早自淡薄。论来犹较些子。如今每日鸣鼓升堂。忉忉怛怛地。问者口似纺车。答者舌如霹雳。总似今日灵山慧命殆若悬丝。少室家风危如累卵。又安得个慨然有志扶竖宗乘底衲子出来喝散大众。非唯耳边静办。当使正法久住岂不伟哉。如或棒上不成龙。山僧倒行此令。以拄杖一时趁散。上堂。眼睫横亘十方。眉毛上透青天下彻黄泉。且道鼻孔在甚么处。良久曰札。上堂。妙高山顶云海茫茫。少室岩前雪霜凛凛。齐腰独立徒自苦疲。七日不逢一场懡[怡-台+羅]。别峰相见落在半途。只履西归远之远矣。卓拄杖下座。上堂。大道秖在目前。要且目前难睹。欲识大道真体。今朝三月十五。不劳久立。建炎改元上堂。天地之大德曰生。圣人之大宝曰位 今上皇帝践登宝位。万国归仁。草木禽鱼咸被其德。此犹是圣主应世边事。王宫降诞已前一句。天下人摸索不著。上堂。一切法无差。云门胡饼赵州茶。黄鹤楼中吹玉笛。江城五月落梅花。惭愧太原孚上座。五更闻鼓角。天晓弄琵琶。喝一喝。上堂。南询诸友踏破草鞋。绝学无为坐消日月。凡情易脱圣解难忘。但有纤毫皆成渗漏。可中为道似地擎山。应物现形如驴觑井。纵无计较途辙已成。若论相应转没交涉。勉诸仁者。莫错用心。各自归堂更求何事。   婺州宝林果昌禅师。安州时氏子。师与提刑杨次公入山。同游山次。杨拈起大士饭石问。既是饭石为甚么咬不破。师曰。秖为太硬。杨曰。犹涉繁词。师曰。未审提刑作么生。杨曰硬。师曰。也是第二月。杨为写七佛殿额。乃问。七佛重出世时如何。师曰。一回相见一回新。上堂。一即一二即二。嗅著直是无香气。蓦拈拄杖卓一下曰。识得山僧楖栗条。莫向南山寻鳖鼻。   潭州云峰志璇祖灯禅师。南粤陈氏子。上堂。休去歇去。一念万年去。寒灰枯木去。古庙香炉去。一条白练去。大众古人见处如日晖空。不著二边岂堕阴界。堪嗟后代儿孙。多作一色边会。山僧即不然。不休去不歇去。业识茫茫去。七颠八倒去。十字街头闹浩浩地声色里坐卧去。三家村里盈衢塞路荆棘里游戏去。刀山剑树劈腹剜心镬汤炉炭皮穿骨烂去。如斯举唱大似三岁孩儿辊绣毬。上堂。一切声是佛声。涂毒鼓透入耳朵里。一切色是佛色。铁蒺藜穿过眼睛中。好事不如无。便下座。上堂。尽乾坤大地是个热铁圆。汝等诸人向甚么处下口。良久曰。吞不进吐不出。上堂。瘦竹长松滴翠香。流风疏月度炎凉。不知谁住原西寺。每日钟声送夕阳。上堂。声色头上睡眠。虎狼群里安禅。荆棘林内翻身。雪刃丛中游戏。竹影扫揩尘不动。月穿潭底水无痕。上堂。不是风动不是幡动。衲僧失却鼻孔。是风动是幡动。分明是个漆桶。两段不同眼暗耳聋。涧水如蓝碧。山花似火红。上堂僧问。如何是西来意。师曰。筑著额头磕著鼻。曰意旨如何。师曰。驴驼马载。曰向上还有事也无。师曰。朝到西天暮归唐土。曰谢师答话。师曰。大乘砑郎当。僧退。师乃曰。僧问西来意。筑著额头磕著鼻。意旨又如何。驴驼并马载。朝到西天暮归唐。大乘恰似砑郎当。何故没量大人被语脉里转却。遂拊掌大笑下座。僧问。丹霞烧木佛院主为甚么眉须堕落。师曰。一人传虚万人传实。曰恁么则不落也。师曰。两重公案。曰学人未晓特伸请益。师曰筠袁虔吉头上插笔。问德山入门便棒意旨如何。师曰。束杖理民。曰临济入门便喝又作么生。师曰。不言而化。曰未审和尚如何为人。师曰。一刀两段。问无缝铁门请师一启。师曰。进前三步。曰向上无关请师一闭。师曰。退后一寻。曰不开不闭又作么生。师曰吽吽便打。   东京慧林常悟禅师。僧问。若不传法度众生。举世无由报恩者。未审传个甚么法。师曰。开宗明义章第一。问达磨未来时如何。师曰。省得草鞋钱。曰来后如何。师曰。重叠关山路。   安吉州道场有规禅师。婺州姜氏子。上堂拈拄杖曰。还见么。穷诸玄辩。若一毫置于太虚竭世枢机。似一滴投于巨壑。德山老人虽则焚其疏钞。也是贼过后张弓。且道文彩未彰以前。又作么生理论。三千剑客今何在。独许庄周致太平上堂。种田博饭地藏家风。客来吃茶赵州礼度。且道护圣门下别有甚么长处。良久曰。寻常不放山泉出。屋底清池吟照人。化士出问。促装已办乞师一言。师曰。好看前路事莫比在家时。曰恁么则三家村里十字街头等个人去也。师曰。照顾打失布袋。   赵州延庆可复禅师上堂。胡来胡现汉来汉现。忽然胡汉俱来时如何只准。良久曰。落霞与孤骛齐风。秋水共长天一色参。上堂蓦拈拄杖横按膝上曰。苦痛深苦痛深。碧潭千万丈。那个是知音。卓一下下座。   安吉州道场慧颜禅师上堂。世尊按指海印发光。拈拄杖曰。莫妄想。便下座。   温州双峰普寂宗达佛海禅师。僧问。如何是永嘉境。师曰。华盖峰。曰如何是境中人。师曰。一宿觉。上堂众集定。喝一喝。冤有头债有主。珍重。   越州五峰子琪禅师。僧问。学人上来乞师垂示。师曰。花开千朵秀。曰学人不会。师曰。雨后万山青。曰谢指示。师曰。尔作么生会。僧便喝。师曰。未在。僧又喝。师曰。一喝两喝后作么生。曰也知和尚有此机要。师曰。适来道甚么。僧无语。师便喝。   西京韶山云门道信禅师。僧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千年古墓蛇今日头生角。曰莫便是和尚家风也无。师曰。卜度则丧身失命。问如何是学人自己。师曰。无人识者。曰如何得脱洒去。师曰。尔问我答。   临安府上天竺从谏慈辩讲师。处之松阳人也。具大知见声播讲席。于止观深有所契。每与禅衲游。尝以道力扣大通。通一日作书寄之。师发缄睹黑白二圆相乃悟。答偈曰。黑相白相担枷过状。了不了兮无风起浪。若问究竟事如何。洞庭山在太湖上。   越州承天滋须禅师。姓黄氏。单州人。受业东京常兴寺。深穷经论律行精持。参大通禅师言下契悟。遂住承天。示众曰。若论此事。体之则神。敬之则灵。观之则眼似眉毛。听之则泥牛哮吼。言之则缩却舌头。嗅之则塞却鼻孔。触之则一棒一条痕。思之则针札不入。当此之际谓之智不到处。心路绝处。亦谓之无事人安乐处。直饶千圣出兴诸祖当头亦道不著。昔日净名居士对诸菩萨前。曾露这个消息。次有达磨大师。于少室峰前九年为众说法。唯有二祖亲闻。自后法流沙界。承天今日向知有底人前亦有个说处。良久曰。见么。百味交罗明祖意。一言之下报深恩。又上堂拈起拄杖曰。见么。明如镜平如秤。四七二三亲行此令。有眼底辨取击禅床一下。   苏州吴江圣寿法晏禅师。僧问。祖意西来即不问。今日开堂事若何。师曰。云生碧嶂。云学人不会。师曰。月落寒潭。乃曰。山头浪起水底尘飞。结果空花生儿石女。如今即不恁么。三年一闰九月重阳。冬天日短春天渐长。寒即向火热即取凉。良久曰。且道佛法在什么处。不离当处常湛然。觅即知君不可见。喝一喝。   郑州资福宝月法明禅师。浴佛升坐。僧问。法身清净妙应无方。为什么香汤浴佛。师曰。今朝四月八。云既然无垢浴个什么。师曰。不因入水争见长人。云忽若撞著云门老子又作么生师曰。快便难逢便打。上堂曰。资福别无所补。五日一参击鼓。何曾说妙谈玄。秖是粗言直语。甘草自来甜。黄连依旧苦。忽若鼻孔辽天逢人切忌错举。又上堂曰。风柯月渚并可传心。烟岛云林咸提妙旨。现成公案不在思量。更说碧眼西来单传直指。大似平地生波。而今还有相委悉底么。良久曰。石头大小连云翠。桧短松长带露青。下座。又曰。若论此事譬如伐树得根。灸病得穴。若也得根。岂在千枝遍斩。若也得穴。不假六分全烧。以拄杖卓一下曰。这个是根那个是穴。喝一喝曰。是何言欤。   越州天衣寺慧通禅师。僧问。师子未出窟时如何。师曰。藏牙伏爪。云出窟后如何。师曰。群狐屏迹。云恁么则青莎窟里威风振。秦望山前露爪牙。师曰。尔试哮吼看。僧云。放过一著。师曰。吐不出。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青松倒影垂幽径。云学人不会。师曰。绿竹寒声夹乱流。云学人从此更无疑也。师曰。且缓缓。乃曰。今日囊锥既露。不免带水拖泥。顾视大众曰。有么然祖师心印直下圆成。恁么会得少分相应。若以言诠取证徒自疲劳。驰骋词锋欲继真乘无有是处。秖如达磨未来一句作么生道。还有人道得么。良久曰。铁牛昨夜三更走。石女溪边喝便回。又示众曰。鸣钟一扣响振妙峰。玉烛腾辉大千普照。观音菩萨到这里无处藏身。更问如何若何。铁围山畔更过三千。   湖州天圣齐月禅师。僧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胡地冬生笋。云乞师再指。师曰。波斯不系腰。云三十年后专为流通。师曰。西来意作么生。僧拊掌一下。师曰。早是乱统。僧礼拜师便打。问师唱谁家曲。宗风嗣阿谁。师曰。鱼行水浊。云恁么则净慈一箭直射翠峰也。师曰。卦是天门算来五兆。云验人端的处。下口便知。音师曰。一任摸索。乃曰。祖师心印回脱根尘。妙体非形徒然测度。若乃心存知解识滞见[米/耳]。祖师徽猷如何得到。今日直须一念情尽内外见亡。大智圆明方能洞晓。便乃随机应用好丑齐观。触处皆渠更无别理。山河举唱孰是知音。水鸟谈真何人善听。然虽如是。知者方知。更若心眼未开。切忌承虚接响。以拄杖卓一下。   柳州宜章圆明希古禅师。上堂曰。天地无四壁。日月无四时。暑往寒来风恬浪静。古今天地古今山河。情与无情皆承恩力。不用南询诸祖。北见文殊。古佛庙前。此时参毕。见个什么。良久曰。也是迷逢达磨。   通州狼山文慧禅师。僧问。和尚未见净慈时如何。师曰。铁牛生角。云见后如何。师曰。石马怀胎。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海云生岳顶。云学人不会。师曰。杨子水朝东。   金山善宁禅师法嗣   秀州禅悦知相禅师上堂曰。或住城隍或住山。任缘无事可相关。有时默坐令人笑。道是闲时又不闲。且问诸人。为什么却成不闲。大众还会么。良久曰。昨朝秋令尽。今日孟冬初。   秀州鹿苑道齐禅师上堂曰。若论此事直下无私辉腾今古。不离当处应现无亏。更逞词锋徒劳侧耳。门庭敲磕万别千差。到这里维摩老汉秖可傍观。达磨九年看即有分。良久曰。参。   婺州普济子淳圆济禅师。僧问。摩尼珠人不识。如来藏里亲收得。如何是珠。师曰。不拨自转。曰如何是藏。师曰。一拨便转。曰转后如何。师曰。把不住。上堂。雨过山青云开月白。带雪寒松摇风庭柏。山僧恁么说话。还有祖师意也无。其或未然。良久曰。看看。   吉州禾山用安禅师。僧问。莲花未出水时如何。师曰。鱼挨鳖倚。曰出水后如何。师曰。水仙头上戴好手绝跻攀。曰出与未出时如何。师曰。应是乾坤惜不教容易看。   广灵希祖禅师法嗣   睦州乌龙山广坚禅师。上堂良久曰。明珠在掌别者还稀。宝镜当台何人委悉。锋前一路截断众流。言下千差随波逐浪。所以道。棒头取证喝下承当。拟议之间新罗国里。如斯举唱曲为初机。若是明眼高流不在钻龟打瓦。珍重。   处州缙云仙岩怀义禅师。僧问。如何是佛。师曰。自屈作么。云如何是道。师曰。尔道了。云向上更有事也无。师曰无。僧云。恁么则小出大遇也。师曰。秖恐不恁么。云也是。师曰。却恁么去也。   睦州清溪西禅智诚禅师示众曰。庭凋一叶之梧。普天秋色。云过数行之雁。匝地寒声。忽荐西风[去*頁]清野水。头头显露物物全彰。有眼底总见。有耳底总闻。且道佛法在什么处。良久曰。多少分明。   寿州资寿圆澄岩禅师法嗣   鼎州武陵彰法嵩禅师。有僧脱鞋戴头上出来。师曰。赵州犹在。僧拈下鞋呈起。师曰。果然。僧提鞋。归众。师曰。犹较些子。遂拈起拄杖曰。行坐常持兔角杖。应用全施龙虎状。乳峰独许老韶撺。后代商量几般样。有方圆有拯济。打著铁牛随棒起。须教不怯万年藤。画断两头休拟议。亦不大亦不小。拄地撑天常皎皎。拈来卓向众人前。万象乾坤都一照。卓一下。   投子山证悟修颙禅师法嗣   寿州资寿灌禅师。僧问。朝宰临筵请师举唱。师曰。翠竹摇风寒松销月。云秖如威音王已前又作么生。师曰。无角铁牛眠少室。生儿石女老黄梅。云三十年后此语盛行。师曰。切忌错举。上堂良久曰。便恁么散去已是葛藤。更若喃喃有何所益。以拂子击禅床下坐。   西京白马江禅师。僧问。知师久蕴囊中宝。今日开堂略借看。师曰。不借借。云为什么不借。师曰。卖金须是买金人。乃曰。若言说佛说祖。未断生死根源。直饶不立纤尘。也是心常附物。敢问诸人。作么生恰好去。拈起拄杖曰。看看。拄杖吞却虚空。虚空何曾知觉。   邓州香严知月禅师。上堂顾视大众曰。好诸禅德。雾卷长空云收大野。女郎台下。何殊鸡足峰前。四湖岸头。不异曹溪路上。渔歌短艇莺转乔林。野草含烟汀花泣露。大众还相委悉么。良久曰。头头垂示处子细好生观又上堂曰。吾家宝藏不悭惜。觌面相呈人罕识。辉今耀古体圆时。照地照天光赫赫。荆山美玉奚为贵。合浦明珠比不得。借问谁人敢酬价。波斯鼻孔长三尺。喝一喝。   丞相富弼居士字彦国。由清献公警励之后。不舍昼夜力进此道。闻颙禅师主投子法席冠淮甸。往质所疑。会颙为众登座。见其顾视如象王回旋。公微有得。因执弟子礼。趍函丈命侍者请为入室。颙见即曰。相公已入来。富弼犹在外。公闻汗流浃背即大悟。寻以偈寄圆照本曰。一见颙公悟入深。夤缘传得老师心。东南谩说江山远。目对灵光与妙音。后奏署颙师号。颙上堂谢语有曰。彼一期之误我亦将错而就错。公作偈赞曰。万木千花欲向荣。卧龙犹未出沧溟。彤云彩雾呈嘉瑞。依旧南山一色青。   法云佛国惟白禅师法嗣   润州金山佛鉴惟仲禅师。汀州人早圆戒品。游庐山淮浙遍扣宗师。至龟山时白禅师住焉。师入室闻举庭前柏树因缘言下契悟。出世磁州惠果。未几白奉诏住东京法云。与师俱行遂充首坐。元符三年春。   哲宗皇帝上仙。五七入内。相国曾公布闻师道风奏以师名。浙漕程公之元。润州守大监傅公燮。请住金山。师于建中靖国元年四月十一日入寺。皇后遣中使降香。为 皇帝祝延圣寿。上首白槌竟。师顾左右曰。还会么。师子奋迅象王回旋。于斯明得不妨省力。其或不然有疑请问。僧问。选佛场开当此日。师将何法答皇恩。师曰。万年松在祝融峰。僧云。若然者秖如大监临筵如何补报。师曰。渔樵千里乐升平。僧云。飘来新雨露。洗出旧楼台。师曰。说道理。云秖如泛洪舟冲雪浪一句又作么生。师曰。三门头合掌。佛殿里烧香。乃曰。法本无说随事应机。心本绝形遇缘即现。古今如是凡圣同途。盖众生迷妄不知遂成流转。故能仁顿忘情见了达根源。不从外求亦非内得。所以佛佛授手祖祖相传。道贯一乘宗分五派。临济则宾主互换。韶阳乃顾鉴全超。沩仰则父子相投。曹洞乃君臣庆会。清凉法眼直指唯心。建立门风各张铺席。包含万象该括大千。冥冥不混于色声。荡荡岂妨于语默。把定则十方坐断。虎踞龙蟠。放行则千圣出兴。风行草偃。助尧仁政化。祝睿算延鸿。降伏众魔普利群有。然虽恁么犹涉程途。且道正令当行如何理论。良久曰。一气不言含有象。万灵何处谢无私 皇后教旨遣中使降香。为皇子韩国公头晬之辰请升坐。僧问。天香远降庆皇子之令辰。中使临筵闻法要师曰。好风来不尽。红日照无涯。僧云。一句迥超今古外。松萝不与月轮齐。师曰。于斯如晓了。不在别追求。僧云。个中奇特事炉爇御清香。师曰。木人吹玉笛声入紫微宫。乃曰。妙高台畔龙象骈阗。化城阁前圣贤会合。正是我皇植福之地。乃为禅流选佛之场。洞启法门广开要路。悟之者头头显道物物明心。高蹈大方圆融至理。迷之者重重昧性句句乖宗。空自精勤终无了达。苟能于斯一致画断两边。不离当人便同正觉。真可谓金轮统御玉烛遐明。万国宾从八方宁静。龙蛇出穴丹凤来梧。野老讴歌行人让路。尧风与祖风并扇。舜日共佛日齐明。奔波游子径归家。是处高人游佛国。然虽如是。且道龙生龙子底句又作么生。良久曰。非但天神来密祐。更资遐算助吾皇。师初开法。僧问。如何是佛。师曰。高声问著。僧云。如何是道。师曰。脚下荐取。僧云。如何是禅。师曰。舌拄梵天。僧云。学人今日小出大遇去也。师曰。尔遇得个什么。僧云。不可重说偈言。师曰。勘破了也。乃曰。如是之法亘古亘今。一切现前不劳心力。上至诸佛下及傍生。妙湛真如何常有异。秖为群情弃本逐末。展转轮回未能舍妄归真。安得顿超彼岸。所以菩提达磨远届此方。直指人心见性成佛。少林九年冷坐不措一言。唯有坐主神光。俄然瞥地。便乃求安心之旨了不可寻。即于言下承当。从此绍隆祖位。末后门庭大启枝派遥分。石人舞出玄关。玉女吹成妙曲。如斯举唱已狥机缘。后学初心直须荐取。久参高德曲为证明。且道截断两头底句又作么生。良久乃拍禅床一下下坐。又上堂曰今朝二月十五。惠果升堂击鼓。召集四海禅人。大家商量佛祖。寒山闻说呵呵。舍得起来作舞。直饶碧眼胡僧。也须点头相许。还相委悉么。归堂吃茶去。又上堂顾视大众曰。春光渐半春色方融。桃花陌上喷馨香。杨柳岸边垂袅娜。大医岭下水声终夜响潺湲。惠果门前云影暮天铺烂熳莺啼岭上蝶舞花前。法法见成不劳心力。又示众曰。汝等大众。尽是云外高士遍历诸方。扣问宗师求其解悟。还知人人自有一段光明。十二时中在汝诸人面门出入。未尝有丝毫欠少。未尝有丝毫间隔。未究得者切须究取。比来行脚图个甚么。若于此见得历历分明。犹是生死岸头事在。须知有衲僧超佛越祖向上一著。敢问诸人作么生是向上一著。良久曰。月明深夜后。猿叫乱峰前。击禅床下座。   兴元府中梁山乾明永因禅师本府人。初住法济。僧问。改律为禅非无所以。学人上来乞师便道。师曰。分明一句作者犹迷。僧云。汉水秖应流到海。月轮直上最高峰。师曰。且得领话。问世尊出世地涌金莲。和尚出世有何祥瑞。师曰。昨日雨今日晴。僧云。向上更有事也无。师曰有。僧云。如何是向上事。师曰。东西南北上下四维。乃曰。信哉此事孰不承恩大似日轮处虚空界。但能返照即自圆明。不假多闻本来具足。堂堂应用历历现前。廓落情尘遍周法界。虚空上下不在思量。大地山河有何间隔。乃拈起拂子曰。前佛已灭后佛未生。正当而今诸人何不省悟去。便乃不除烦恼即证菩提。不离死生便成正觉。假饶碧眼胡僧也添减丝毫不得。虽然如是。敢问诸人。作么生是添减不得底事。良久曰。斩新楼阁佛家天。律即禅居岂偶然。底事不曾添减得。任从天下与人传。   婺州智者绍先禅师。潭州人也。上堂。根尘同源缚脱无二。不动丝毫十方游戏。子湖犬子虽狞。争似南山鳖鼻。遂高声曰。大众看脚下。上堂。团不聚拨不散。日晒不干水浸不烂。等闲挂在太虚中。一任傍人冷眼看。   楚州胜因崇恺禅师。僧问。菩萨人见性如昼见日。声闻人见性如夜见月。未审和尚见性如何。师曰。一笔钩下。云未审意旨如何。师曰。万里无云千峰壁立。僧云。谢师指示。师曰错。问师唱谁家曲宗风嗣阿谁。师曰。云舒北阙月印南溟。僧云。恁么则佛国嫡子也。师曰。抛茅五兆。乃曰。祖师正令今古全提。函盖乾坤把定世界。直得天轮左转地轴右旋。夜月流光朝曦曜彩。四方炳焕八顾恢张。不隐微毫无遗纤芥。山青水碧鹄白乌玄。雾起郊源龙吟城际。风生槛外虎啸亭前。木童撞出幽关。石女擘开金锁。冲断三玄戈甲。拨散五位枪旗。石巩弓秘魔叉直须放下。德山棒临济喝不用施呈。何须击鼓般泥。不用辊毬拽石。个中道理俱尽巴鼻全无。点捡将来直是未在。既若如然。尔且道。超宗越格底事作么生。良久曰。大地载不起乾坤藏亦难。   沂州马鞍山福圣院仲易禅师上堂。一二三四五。升堂击法鼓。簇簇齐上来。一一面相睹。秋色满虚庭。秋风动寰宇。更问祖师禅。雪峰到投子。咄。   东京慧林慧海月印禅师。僧问。师唱谁家曲宗风嗣阿谁。师曰。黄金地上玉楼台。曰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三月洛阳人戴花。上堂。黄金地上具眼者未肯安居。荆棘林中本分底留伊不得。秖如去此二途。作么生是衲子行履处。良久曰。举头烟霭里依约见家山。上堂顾视大众拍禅床一下。聊表不空。便下座。   扬州建隆原禅师。姑苏夏氏子。上堂拈柱杖曰。买帽相头依模画样。从他野老自颦眉。志公不是闲和尚。卓拄杖下座。   续传灯录卷第十九   续传灯录卷第二十目录   大鉴下第十四世   ·   东林照觉常总禅师法嗣六十二人   ·泐潭应干禅师   ·开先行瑛禅师   ·万杉绍慈禅师   ·褒亲有瑞禅师   ·圜通可仙禅师   ·慧力可昌禅师   ·柏子德嵩禅师   ·禾山志传禅师   ·开元志添禅师   ·象田梵卿禅师   ·衡岳道辩禅师   ·兴福康源禅师   ·褒亲宗谕禅师   ·龙泉夔禅师   ·兜率志恩禅师   ·慧圆上座   ·内翰苏轼居士(已上十七人见录)   ·福严惟凤禅师   ·承天德绥禅师   ·崇福德徽禅师   ·东林思度禅师   ·广教德方禅师   ·双林道基禅师   ·无相继才禅师   ·鹿苑景深禅师   ·寿宁成则禅师   ·资福怀宝禅师   ·兴化以弼禅师   ·万寿智圆禅师   ·景福惟洁禅师   ·隆庆志深禅师   ·祥符智先禅师   ·普门子渊禅师   ·胜光清宥禅师   ·仁王智诚禅师   ·安国庆常禅师   ·慈姥岩谅禅师   ·长松山锦禅师   ·东禅道极禅师   ·上蓝希肇禅师   ·灵泉仁美禅师   ·分宁洞微禅师   ·胜业有通禅师   ·报恩明昌禅师   ·妙果法喜禅师   ·岳林圆明禅师   ·护国康禅师   ·慈母子咏禅师   ·兴化愈先禅师   ·乾明载昌禅师   ·慕山觉能禅师   ·衡山善孜禅师   ·法雨元谥禅师   ·洞山永邦禅师   ·庐岩崇禅师   ·斗方庆禅师   ·大宁道才禅师   ·太平普禅师   ·清城清传禅师   ·双峰省琮禅师   ·清化从琏禅师   ·罗汉省贤禅师(已上四十五人无录)   佑圣[宋-木+居]禅师法嗣三人   ·智度一禅师   ·道林了一禅师   ·瑞岩智禅师(已上三人无录)   雪窦荣禅师法嗣一人   ·雪峰大智禅师(一人见录)   智者嗣如禅师法嗣四人   ·承天澄月禅师   ·华藏虚外禅师   ·净土可嵩禅师(已上三人见录)   ·宝林文慧禅师(一人无录)   白云端禅师法嗣一十二人   ·五祖法演禅师   ·云盖智本禅师   ·琅邪永起禅师   ·保福殊禅师   ·崇胜琪禅师   ·提刑郭祥正居士(已上六人见录)   ·天柱处凝禅师   ·太平处清禅师   ·浮山鸿琏禅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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庐山开先广鉴行瑛禅师。桂州永福县人姓毛氏。本州菩提寺受业。初谒庆闲禅师稍悟玄旨。次参照觉顿息所疑。出世开先。僧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君山点破洞庭心。僧云。意旨如何。师曰。白浪四边绕红尘何处来。问少林面壁意旨如何。师曰。入定。僧云。孤负古人。师曰。罕遇知音。问法轮工已毕推转意如何。师曰。活鱍鱍地。僧云。法不孤起仗境方生。师曰。有意气时添意气。不风流处也风流。僧画一圆相。师曰。争奈诸圣眼何。问有人问我解何宗。拈起拂子劈口打意旨如何。师曰。猢狲入布袋铁筋击乌龟。僧云。不睹云中雁争知沙塞寒。师曰。千眼大悲观不得。无言童子暗嗟嘘。僧云。为什么如此。师曰。秖为如此。乃曰。谈玄说妙譬如画饼充饥。入圣超凡大似飞蛾赴火。一向无事败种蕉芽。更外驰求水中捉月。乃以拂子拂一拂曰。适来许多见解拂却了也。作么生是诸人透脱一句。良久曰。铁牛不吃栏边草。直是须弥顶上眠。击禅床下坐。又曰。和风习习春日迟迟。山花灼灼涧草离离。紫燕双飞大野。黄莺对语高枝。衲僧到此如凝滞。无限春光付与谁。喝一喝。又曰。弯石巩弓架兴化箭。运那罗延力定烁迦罗眼。不射大雄虎。不射药山鹿。不射云岩师子。不射象骨猕猴。且道射个什么。良久曰。放过一著。又曰。水不洗水金不博金。独露一心拨开万象。一大藏教几张拭不净故纸。从上古佛一队多知解阿师。自兹截断众流。更不百城游历。还有与么衲僧么。良久曰。点即不到。又曰。有一人说得一丈一寸也行不得。有一人行得一丈一寸也说不得。有一人行得说得。有一人行不得。说不得。此四人中华藏欲觅一人为师。明眼衲僧试请拣看。又曰。登山须到顶。入海须到底。学道须到佛祖道不得处。若不如是尽是依草附木底精灵。吃野狐涕唾底鬼子。华藏恁么道。譬如良药然则苦口且要治疾阿[口*耶][口*耶]。又上堂喝一喝曰。三月青春强半。溪山雨散云飞。庭花自开自落。梁燕双去双归。复云。木中有火不钻不出。砂中有金不淘不得。心中有道不学不悟。游方行脚唤作道人。还曾悟道么。良久曰。白日莫空过青春不再来。师材器广大果于立事。任人役物如转石于千仞之溪无不如意。有照觉之遗风。在开先几二十年。初苦痰癖屡求去而不可。卧病坊者三年。一旦起将梵刹而鼎新之。迄九年而成。穷极壮丽见者骇叹。素善黄太史鲁直。鲁直戏谓师为如来藏中之说客。菩提场中之游侠云。   庐山万杉绍慈禅师。姓赵氏桂州人。十八受具十九游方。久参总禅师。一日侍立次。问世尊付金栏外别传何物。总举起拂子。师曰。毕竟作么生。总以拂子蓦口打。师拟开口。总又打。师忽然有省。遂夺拂子礼拜。总云。汝见何道理。师曰。拂子属某甲了。总云。三十年老将。今日被小卒折倒。自此名声藉藉。推为东林上首。遂出世万杉。僧问。解接无根树能挑海底灯意旨如何。师曰。特地光辉。僧云。兔角点开千圣眼。龟毛拂尽九衢尘。师曰。寒山拊掌。僧云。好手手中呈好手。红心心里射红心。师曰。阇梨还接得也未。僧云。莲社老师亲得旨。人间天上尽蒙恩。师曰。蹉却话头。问千圣共传无底钵。曹溪路上许谁同。如何是无底钵。师曰。千人趒不出。僧云。万里游沧海忻逢倒岳波。师曰。不是弄潮人。问祖师心印状似铁牛之机。正当恁么时印即是不印即是。师曰。看取炉中铁弹子。僧云。忽然打破又作么生。师曰。须知痛痒。僧云。今日得遇和尚。师曰。语脉里转却。乃曰。阳鸟啼春观音户启。清泉照月毗卢界彰。鹤鸣峰头声声不别。散珠亭上颗颗圆成。乍隐乍彰不拨自转。还有收得者么。试呈似看。良久曰。可笑猿猴探白月。不知真个有蟾蜍。下座。又曰。赤水之珠清江之月。猿猴竞探徙尔迷踪。罔象无心超然自得。所谓视之有余光。揽之不盈手。出没无穷往来无际。然虽如是。下坡不走快便难逢。乃喝一喝拍一拍云。赤水之珠清江之月瓦解冰消。众中还有英灵变豹者么。出来救取一半。良久曰。可怜此意无人会。却使陶潜暗皱眉。又示众曰。玉溪不会禅。秖识诸方病。蓦下霹雳散。转杀也不定。左丞蔡卞赞师真云。灵光头头显现。猕猴亦背一面。若人欲识师真。打破镜来相见。   东京褒亲佛海有瑞禅师。姓陈氏兴化军仙游县人。幼异尘俗默坐终日。父母奇之舍令出家。依东京景德寺重全上人为师落发。受具。造黄龙南禅师法席南公曰。汝为人事来为佛法来。师曰。为佛法来。南公曰。若为佛法来即今便分付。遂打一拂子。师曰。和尚也不得恼乱人。南公器之。然师终未彻。后依泐潭总禅师始悟玄奥。给侍久之众推上首。出世安州太平旌德。被诏住东京褒亲。哲宗皇帝五七入内。赐大觉师名。百日入内。又赐佛海禅师号。开堂问答罢。师曰问得亦好不问亦强。一问若不达翻成戏论法。问若有旨答亦随机。为什么宗乘道著千圣退步。宝杖敲时三乘失辙。盖为此事似秦镜当台千里邪心自怖。如镆鎁在袖百亿魔军碎胆。直得大圣不说说迦叶绝闻闻。大底秖要诸人回光返本敛念收心。善恶都莫思量。自然得入心体湛寂。妙用恒沙物我混同。有人便于此承当得。犹属抱桥柱澡洗及乎。舍之似万里望乡关。执之堕在魔王境界。唤作迷时人逐法悟后法随人。盖无私法要千古同规。一句同机唯人自鉴。到这里若会得。便见终始一如古今齐致。至于赵州庭柏清风长在。若不会得便见云门凳子天地悬殊。于是不得已便乃琉璃殿上日午打更。无景林间秋行春令。何也。妙体虽然无异妙用。盖有多门。是故释主能仁应迹迦维引悲沙界。神通妙力不可思议。盖为群生日用三昧而不觉。业识茫然而莫返。遂致前境纷纭本原错杂。繇是金仙久默斯要。于不二境作大佛事。入寂此土经纶三界。道洽大千化均百亿。言满法界捞笼群生。敷玄籍以晓果因。垂天真以育情性。无何机有大小乘分顿渐。故使资粮者。可以推微达著寻端见绪。然后为散乱者。诫之以定慧。耽诸乐者。示之以无常。乐小法者。导之以大方。计诸见者。谕之以无动。泥名相者。开不二门。此岂不以因言入道籍教明真。一心皎然万德咸著。良为于此。末后却曰。如标月指空拳谕实。噫如此兴慈大似有过无功。未如我金色头陀随身活计琉璃钵盂传来无底。任是千眼大士莫窥其状。达磨所有生涯大庾岭头掷下。设有万夫之勇提之不动。后来风幡事起卷簟义彰。佛手难藏驴脚自露。所以儿孙事不获已。曲顺人情放一线道。便有绍续门风联辉祖焰。佩无我印开不二门。致得向上金鸡[口*(御-ㄗ+亍)]米一粒遍济十方。真如厩内良驹独出踏杀群魔。所以人人尽道。摩竭令严承当者少。支那玄响应之者稀。大众若据如斯见识一何少哉。秖如知滋味识痛痒。聆至音决胜负。宁无一个半个。且道能如此者是什么人。良久曰。禅关已得裴公达。祖意宁无谢守评。下坐。又曰。有佛世界以一尘一毛而作佛事。令见一法者具足一切法。故权为架阁。有佛化内以忘言寂默为佛事。使学者离一切相。即名诸佛故。好与三下火抄。有佛土中以黄花翠竹而为佛事。令睹相者见色即空故。且付与弥勒。有佛宝刹以法空为坐而示佛事。使学人不著佛求故。勘破了勾下。有佛道场以四事供养而成佛事。使知足者断异念故。可与下载。有佛妙域以一切语言三昧作佛事。令随机入者不舍动静故。为渠装载。大众且道。于中还有优劣也无。良久曰。到者须知是作家。   庐山圆通可仙禅师。僧问。如何是佛。师曰。骑牛觅牛。僧云。争奈学人不会。师曰。参取不会底。上堂良久曰。恁么散去早是不著便。那堪长老鼓两片皮摇三寸舌。说东道西指南言北转没交涉。何故如此。说则乾坤大地该括微尘。收则纤芥无差丝毫不露。苟或独超象外量等太虚。便乃终日说事不为事所碍。古今三世俨尔目前。曲直条然是非有辨。能和光同尘随邪逐恶。恁么说话也大无端。忽有个杰出丛林烜赫禅者。为众竭力出来掀倒禅床喝散大众。将长老推向阶下。也许他有些气息。有么既无。老僧倒行此令。拄杖打禅床一下。   临江军慧力可昌禅师。僧问。佛力法力即不问。如何是慧力。师曰。踏倒人我山扶起菩提树。僧云。菩提本无树向什么处下手。师曰。无下手处正好著力。僧云。今日得闻于未闻。师曰。莫把真金唤作鍮石。问一念万年十方坐断。学人特伸请益。师曰。先付德山后与临济。僧云。悔伸一问。师便打。问祖意西来请师举唱。师曰。达磨当年无如是事。僧云。和尚莫教话堕。师曰。却被上人勘破。僧云。争奈文彩已彰。师曰。向尔道。问祖意教意是同是别。师曰。一点水墨两处成龙。僧云。恁么则寒潭浪静苍龙宿。玉叶婆娑彩凤栖。师曰。先记摩腾后思卢老。问摩竭正令此日全提。如何是摩竭正令。师曰。喝散白云击破虚空。僧云。恁么则冲开法王阵。打破祖师关。师曰。更须著力。僧云。若然者让老马驹初出厩。存师圣箭乍离弦。师曰。也不消得。僧云。灼然水洒不著。师曰。谁肯便回头。师乃曰。法王行处草木生辉。大海腾波须弥岌峇。玄机未发。秖恐眠云不深。大用才彰。便出白莲社里。所谓随方作主宁类守株。把住放行自由自在。纵有连天瀑布。不来耳畔生喧。任他双剑峰高。免向眼前为碍。时行则行时止则止。动静不失其时其道光明。大众且道。那个是光明底事。良久曰。禾山打鼓声犹在。自此庐陵米价低。以拂子击禅床。又曰。菩提无相相覆大千。法性无言言满天下。所以观音从闻得道。弥勒因见悟心。祖师门下有何境界便得动止无碍。良久曰。国师不见客。侍者出山门。   黄州柏子山德嵩禅师。僧问。如何是显露底法。师曰。高著眼。僧云。法不孤起。师曰。露柱上荐取。僧云。若不得流水还应过别山。师曰。知心有几人。乃曰。天地一指绝诤竞之心。万物一马无是非之论。由是魔罗潜迹佛祖兴隆。寒山拊掌欣欣。拾得呵呵大笑。大众二古圣笑什么。良久呵呵大笑曰。昙花一朵再逢春。   庐陵禾山甘露志传禅师上堂曰。牛头没马头回。剑轮飞处绝纤埃。南北东西无异路。休言南岳与天台。所以未离庐阜。秖见五峰势险三峡声雄。自牧庵中随缘度日。便道涅槃城里坐致太平。解脱坑中未可安身立命。及到禾山也见。凌霄峰上云自卷舒。罗汉洞前溪声浩渺。三门佛殿无异诸方。厨库僧堂仍皆奋辙。便好拗折拄杖高挂钵囊。与诸禅德跨露地白牛。游壶中天地物外山川唱村田乐。且恁么过时。假使诸佛出兴于世。地摇六震天雨四花。终不能管得。也不疑著渠。且道山僧有何长处便恁么道。良久曰。白云乍可来青嶂。明月那教下碧天。   泉州开元真觉志添禅师。姓陈氏本州人。因游东林谒总禅师。一日室中示吹布毛因缘。师于言下开悟。乃呈颂曰。老师曾把布毛吹。举处分明第一机。欲识个中端的处。岭头遥指白云飞。元祐初游京师。徐国大王闻师道风。一日遣使召师入宫。小参示众曰。毗卢遮那实性与汝等诸人本性无别。从旷劫来轮转法界。于受生中无本无末无去无来无性无相无古无今。纤尘不立毫发难存。无正法之可分。何像末之为间。故知法界众生无成无坏。自性本源是佛。然虽如是。据衲僧门下天地悬殊。既有生而有灭。复有去而有来。正像末法既无差。性相昭然而可睹。于其中间无有成佛无不成佛。于般若藏无所间然。直饶三世诸佛六代祖师天下老和尚。神通过于鹙子。辩智胜于满慈。到这里也须结舌亡锋。良久曰。国令已传清宇宙。人人各贺太平年。王又问。如何是佛法底事。师曰。见性即是。王曰。如何得见性去。师曰。不离十二时中行住坐卧。皆是古佛道场。王遂领悟密契宗风。即命四禅入宫升坐。复求印可。饭千僧阅大藏以为庆赞。及奏宣仁皇太后赐师真觉禅师号。固辞不受。赐磨衲袈裟御笔题金环绦[金*匊]。云赐真觉道者当来同成佛果。诸宫屡赐紫衣四十余道回奏遍赐诸方禅律。哲宗上仙。复于福宁殿升座。赐真觉大师。   绍兴府象田梵卿禅师。嘉兴人姓钱氏。僧问。大悲菩萨用许多手眼作甚么。师曰。富嫌千口少。曰毕竟如何是正眼。师曰。从来共住不知名。问寒风乍起衲子开炉。忽忆丹霞烧木佛。因何院主堕眉须。师曰。张公吃酒李公醉。曰为复是逢强即弱。为复是妙用神通。师曰。堂中圣僧却谙此事。僧问。象田有屠龙之剑。欲借一观时如何。师横按拄杖。僧便喝。师掷下拄杖。僧无语。师曰。这死虾蟆。上堂。春已暮落花纷纷下红雨。南北行人归不归。千林万林鸣杜宇。我无家兮何处归。十方刹土奚相依。老天有个真消息。昨夜三更月在池。上在。佛法到此命若悬丝。异目超宗亦难承绍。竖起拂子曰。赖有这个堪作流通。于此觑得便见三世诸佛向灯笼露柱里转大法轮。六趣众生于铁围山得闻法。要声非声见色非色。随异类四生各得解脱。如斯举唱非但埋没宗风。亦乃平沈自己。且道如何得不犯令去。拍禅床下座。   南岳衡岳寺道辩禅师。僧问。拈槌举拂即且置。和尚如何为人。师曰。客来须接。曰便是为人处也。师曰。粗茶淡饭。僧礼拜。师曰。须知滋味始得。   福州兴福院康源禅师上堂。山僧有一诀。寻常不漏泄。今日不囊藏。分明为君说。良久曰。寒时寒热时热。   东京褒亲旌德寺谕禅师上堂。新罗打鼓大宋上堂。庭前柏子问话。灯笼露柱著忙。香台拄杖起作舞。卧病维摩犹在床。这老汉我也识得。尔病休讶郎当。咄。   隆兴府西山龙泉夔禅师。上堂众集。师乃曰。秖恁么便散去不妨要妙。虽然如是。早是无风起浪钉橛空中。岂况牵枝引蔓说妙谭玄。正是金屑眼中翳衣珠法上尘。且道拂尘出屑是甚么人。卓拄杖下座。   南康军兜率志恩禅师上堂。落落魄魄居村居郭。莽莽卤卤何今何古。不重己灵休话佛祖。拂定释迦鼻孔。揭却观音耳朵。任他雪岭辊毬。休管禾山打鼓。若是本色衲僧。终不守株待兔。参。   慧圆上座开封酸枣干氏子。世业农。少依邑之建福寺德光为师。性椎鲁然勤渠祖道。坚坐不卧居数岁得度。出游庐山至东林。每以己事请问。朋辈见其貌陋举止乖疏皆戏侮之。一日行殿庭中忽足颠而仆。了然开悟。作偈俾行者书于壁曰。这一交这一交。万两黄金也合消。头上笠腰下包。清风明月杖头挑。即日离东林。众传至照觉。觉大喜曰。衲子参究若此善不可加。令人迹其所往。竟无知者。   内翰东坡居士苏轼字子瞻。因宿东林与照觉论无情话有省。黎明献偈曰。溪声便是广长舌。山色岂非清净身。夜来八万四千偈。他日如何举似人。未几抵荆南闻玉泉皓禅师机锋不可触。公拟仰之。即微服求见。泉问。尊官高姓。公曰。姓秤乃秤天下长老底秤。泉喝曰。且道这一喝重多少。公无对。于是尊礼之。后过金山有写公照容者。公戏题曰。心似已灰之木。身如不系之舟。问汝平生功业。黄州惠州琼州。   雪窦荣禅师法嗣   福州雪峰大智禅师僧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衔拂柄示之。僧曰。此是香严底和尚又作么生。师便喝。僧大笑。师叱曰。这野狐精。   婺州智者山嗣如禅师法嗣   婺州承天澄月禅师。僧问。如何是道。师曰。残阳恋幽草。问如何是佛法大意。师曰。今年柴米贵。临示寂有颂曰。去也何之。住兮何所。去住何从。超然绝侣。临岐一句向谁举。银潢夜白孤蟾吐。言毕趺坐而逝。   婺州华藏虚外禅师。僧问知师久蕴囊中宝。今日当筵欲借看师曰。剔起眉毛。僧云。见后如何。师曰。多少分明。师将顺世有颂曰。少年石女握金环。独角犀牛入华山。波旬拊掌呵呵笑。碧眼胡儿渡铁关。言毕趺坐而逝。   婺州净土可嵩禅师将顺世。有颂曰。灵木无根。北斗有柄。大海波澜。是余寿命。八尺丈六。谁凡谁圣。若问去处。春行秋令。珍重诸贤。形端表正。言毕趺坐而逝。   白云端禅师法嗣   蕲州五祖法演禅师。绵州邓氏子。三十五始弃家祝发。受具往成都习唯识百法论。因闻菩萨入见道时。智与理冥。境与神会。不分能证所证。西天外道尝难比丘曰。既不分能证所证。却以何为证。无能对者。外道贬之令不鸣钟鼓反披袈裟。三藏奘法师至彼救此义曰。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乃通其难。师曰。冷暖则可知矣。作么生是自知底事。遂质本讲曰。不知自知之理如何讲。莫疏其问。但诱曰。汝欲明此当往南方扣传佛心宗者。师即负笈出关。所见尊宿无不以此咨决。所疑终不破洎谒圆照本禅师。古今因缘会尽。唯不会僧问兴化。四方八面来时如何。化云。打中间底。僧作礼。化云。我昨日赴个村斋中。途遇一阵卒风暴雨。却向古庙里避得过。请益本。本云。此是临济下因缘。须是问他家儿孙始得。师遂谒浮山远禅师请益前话。远云。我有个譬喻说似尔。尔一似个三家村里卖柴汉子。把个匾担向十字街头立地问人。中书堂今日商量甚么事。师默计云。若如此大故未在。远一日语师曰。吾老矣恐虚度子光阴。可往依白云。此老虽后生吾未识面。但见其颂临济三顿棒话。有过人处。必能了子大事。师潜然礼辞。至白云遂举僧问南泉摩尼珠话请问。云叱之。师领悟献投机偈曰。山前一片闲田地。叉手叮宁问祖翁。几度卖来还自买。为怜松竹引清风。云特印可令掌磨事。未几云至语师曰。有数禅客自庐山来。皆有悟入处教伊说亦说得有来由。举因缘问伊亦明得。教伊下语亦下得。秖是未在。师于是大疑。私自计曰。既悟了说亦说得。明亦明得。如何却未在。遂参究累日忽然省悟。从前宝惜一时放下走见白云。云为手舞足蹈。师亦一笑而已。师后曰。吾因兹出一身白汗。便明得下载清风。云一日示众曰。古人道如镜铸像。像成后镜在甚么处。众下语不契。举以问师。师近前问讯曰。也不较多。云笑曰。须是道者始得。乃命分座开示方来。初住四面迁白云。晚居东山。僧问。携筇领众祖令当行坐断要津师意如何。师曰。秋风吹渭水。落叶满长安。曰四面无门山岳秀。今朝且得主人归。师曰。尔道路头在甚么处。曰为甚么对面不相识。师曰。且喜到来。问祖意教意是同是别。师曰。人贫智短马瘦毛长。问如何是白云为人亲切处。师曰。捩转鼻孔。曰便恁么去时如何。师曰。不知痛痒汉。问达磨面壁意旨如何。师曰。计较未成。曰二祖立雪时如何。师曰。将错就错。曰秖如断臂安心又作么生。师曰。炀帝开汴河。问百尺竿头如何进步。师曰。快走始得。问如何是临济下事。师曰。五逆闻雷。曰如何是云门下事。师曰。红旗闪烁。曰如何是曹洞下事。师曰。驰书不到家。曰如何是沩仰下事。师曰断碑横古路。僧礼拜。师曰。何不问法眼下事。曰留与和尚。师曰。巡人犯夜。问如何是白云一滴水。师曰。打碓打磨。曰饮者如何。师曰。教尔无著面处。问天下人舌头尽被白云坐断。白云舌头甚么人坐断。师曰。东村王大翁。师乃曰。适来思量得一则因缘。而今早忘了也。却是拄杖子记得。乃拈拄杖曰。拄杖子也忘了。遂卓一下曰。同坑无异土。咄。上堂。幸然无一事。行脚要参禅。却被禅相恼。不透祖师关。如何是祖师关。把火入牛栏。上堂。恁么恁么鰕跳不出斗。不恁么不恁么弄巧成拙。软似铁硬如泥。金刚眼睛十二两。衲僧手里秤头低。有价数没商量。无鼻孔底将甚么闻香。上堂。难难几何船。易易没巴鼻。好好催人老。默默从此得。过这四重关了。泗洲人见大圣。参。上堂。若要七纵八横见老和尚。打鼓升堂七十三八十四。将拄杖蓦口便筑。然虽如是。拈却门前下马台。剪却五色索。方始得安乐。僧问。承师有言。山前一片闲田地。秖如威音王已前。未审甚么人为主。师曰。问取写契书人。曰和尚为甚倩人来答。师曰。秖为尔教别人问。曰与和尚平出去也。师曰。大远在。问如何是佛。师曰。口是祸门。又曰。肥从口入。问一代时教是个切脚。未审切那个字。师曰。钵啰娘。曰学人秖问一字。为甚么却答许多师曰。七字八字。问如何是和尚家风。师曰。铁旗铁鼓。曰秖有这个为复别有。师曰。采石渡头看。曰忽遇客来将何只待。师曰。龙肝凤髓且待别时。曰客是主人相师。师曰。谢供养。问如何是先照后用。师曰。王言如丝。曰如何是先用后照。师曰。其出如纶。曰。如何是照用同时。师曰。举起轩辕鉴。蚩尤顿失威。曰如何是照用不同时。师曰。金将火试。问佛未出世时如何。师曰。大憨不如小憨。曰出世后如何。师曰。小憨不如大憨。问牛头未见四祖时如何。师曰。头上戴累垂。曰见后如何。师曰。青布遮前。曰未见时为甚么百鸟衔花献。师曰。富与贵是人之所欲。曰见后为甚么不衔花献。师曰。贫与贱是人之所恶。问如何是佛。师曰。露胸跣足。曰如何是法。师曰。大赦不放。曰如何是僧。师曰。钓鱼船上谢三郎。问四面无门山岳秀。个中时节若为分。曰东君知子细。遍地发萌芽。曰春去秋来事宛然也。师曰。才方搓弹子。便要捏金刚。上堂。古人道。我若向尔道。即秃却我舌。若不向尔道。即哑却我口。且道还有为人处也无。四面有时拟为尔吞却。秖被当门齿碍。拟为尔吐却。又为咽喉小。且道还有为人处也无。乃曰。四面自来柳下惠。上堂。结夏无可供养作一家燕管顾诸人。遂抬手曰。啰逻招啰逻摇啰逻送。莫怪空疏。伏惟珍重。上堂。白云不会说禅。三门开向两边。有人动著关棙。两片东扇西扇。上堂。一向恁么去路绝人稀。一向恁么去孤负先圣。去此二途祖佛不能近。设使与白云同生同死。亦未称平生。何也凤皇不是凡间物。不得梧桐誓不栖。上堂。千峰列翠岸柳摇金。樵父讴歌渔人鼓舞。笙簧聒地鸟语呢喃。红粉佳人风流公子。一一为汝诸人发。上上机开正法眼。若向这里荐得。金色头陀无容身处。若也不会吃粥吃饭。许尔七穿八穴。上堂。此个物。上拄天下拄地。皖口作眼皖山作鼻。太平退身三步。放尔诸人出气。上堂。狗子还有佛性也无。也胜猫儿十倍。上堂。太平淈[泳-永+盾]汉。事事尽经遍。如是三十年。也有人赞叹个道。赞叹是甚么。好个淈[泳-永+盾]汉。上堂。汝等诸人见老和尚鼓动唇吻竖起拂子。便作胜解。及乎山禽聚集牛动尾巴。却将作等闲。殊不知檐声不断前旬雨。电影还连后夜雷。谢监收。上堂。人之性命事第一须是○欲得成此○先须防于○若是真○人○○。上堂。有佛处不得住。换却尔心肝五脏。无佛处急走过。雁过留声。三千里外逢人不得错举。出门便错。恁么则不去也。种粟却生豆。摘杨华摘杨华。不觉日又夜。争教人少年。上堂。悟了同未悟。归家寻旧路。一字是一字。一句是一句。自小不脱空。两岁学移步。湛水生莲花。一年生一度。僧问。如何是夺人不夺境。师曰。秋风吹渭水。落叶满长安。曰如何是夺境不夺人。师曰。路上逢人半是僧。曰如何是人境两俱夺。师曰。高空有月千门照。大道无人独自行。曰如何是人境俱不夺。师曰。少妇桌孤舟。歌声逐水流。小参举德山云。今夜不答话。问话者三十棒。众中举者甚多。会者不少。且道向甚么处见德山。有不顾性命者。试出来道看。若无山僧为大众与德山老人相见去也。待德山道今夜不答话问话者三十棒。但向伊道。某甲话也不问棒也不吃。尔道还契他德山老人么。到这里须是个汉始得。况某甲十有余年海上参寻。见数人尊宿自为了当。及到浮山会里。直是开口不得。后到白云门下。咬破一个铁酸豏。直得百味具足。且道豏子一句作么生道。乃曰。花发鸡冠媚早秋。谁人能染紫丝头。有时风动频相倚。似向阶前斗不休。上堂。山僧昨日入城见一栅傀儡。不免近前看。或见端严奇特。或见丑陋不堪。转动行坐青黄赤白一一见了。子细看时元来青布幔里有人。山僧忍俊不禁。乃问长史高姓。他道老和尚看。便了问甚么姓。大众山僧被他一问。直得无言可对无理可伸。还有人为山僧道得么。昨日那里落节。今日这里拔本。上堂。说佛说法拈槌竖拂白云万里。德山入门便棒。临济入门便喝。白云万里。然后恁么也不得不恁么也不得。恁么不恁么总不得。也则白云万里。忽有个汉出来道。长老尔恁么道也则白云万里。这个说话唤作矮子看戏随人上下。三十年后一场好笑。且道笑个甚么。笑白云万里。示众云。祖师道。吾本来兹土。传法救迷情。一花开五叶。结果自然成。达磨大师信脚来信口道。后代儿孙多成计较。要会开花结果处么。郑州梨青州枣。万物无过出处好。示众云真如凡圣皆是梦言。佛及众生并为增语。或有人出来道。盘山老聻但向伊道。不因紫陌花开早。争得黄莺下柳条。若更问道。五祖老聻。自云。诺惺惺著。示众云。十方诸佛六代祖师天下善知识。皆同这个舌头。若识得这个舌头。始解大脱空。便道山河大地是佛。草木丛林是佛。若也未识得这个舌头。秖成小脱空自谩去。明朝后日大有事在。五祖恁么说话还有实头处也无。自云有。如何是实头处。归堂吃茶去。示众云。每日起来拄却临济棒。吹云门曲。应赵州拍。担仰山锹。驱沩山牛。耕白云田。七八年来渐成家活。更告诸公。每人出一只手。相共扶助唱村田乐。粗羹淡饭且恁么过。何也。但愿今年蚕麦熟。罗睺罗儿与一文。示众举。德山和尚因僧问。从上诸圣以何法示人。山云。我宗无语句亦无一法与人。雪峰从此有省。后有僧问雪峰云。和尚见德山得个甚么便休去。峰云。我当时空手去空手归白云今日说向透未过者。有个人从东京来。问伊。甚处来。他却道。苏州来。问伊。苏州事如何。伊道。一切寻常。虽然如是谩白云不过。何故秖为语音各别。毕竟如何。苏州菱邵伯藕。示众。佛祖生冤家。悟道染泥土。无为无事人。声色如聋瞽。且道如何即是。恁么也不得。不恁么也不得。恁么不恁么总不得。忽有个出来道。恁么也得。不恁么也得。恁么不恁么总得。秖向伊道。我也知尔向鬼窟里作活计。小参举陆亘大夫问南泉。弟子家中有一片石。也曾坐也曾卧。拟镌作佛得么。云得。陆曰。莫不得么。云不得。大众夫为善知识。须明决择。为甚么他人道得也道得。他人道不得也道不得。还知南泉落处么。白云不惜眉毛与汝注破。得又是谁道来。不得又是谁道来。汝若更不会。老僧今夜为汝作个样子。乃举手云。将三界二十八天作个佛头。金轮水际作个佛脚。四大洲作个佛身。虽然作此。佛儿子了。汝诸人又却在那里安身立命。大众还会也未。老僧作第二个样子去也。将东弗于逮作一个佛。南赡部洲作一个佛。西瞿耶尼作一个佛。北郁单越作一个佛。草木丛林是佛。蠢动含灵是佛。既恁么又唤甚么作众生。还会也未。不如东弗于逮还他东弗于逮。南赡部洲还他南赡部洲。西瞿耶尼还他西瞿耶尼。北郁单越还他北郁单越。草木丛林还他草木丛林。蠢动含灵还他蠢动含灵。所以道。是法住法位世间相常住。既恁么汝又唤甚么作佛。还会么。忽有个汉出来道。白云休寐语。大众记取这一转。三佛侍师于一亭上夜话。及归灯已灭。师于暗中曰。各人下一转语。佛鉴曰。彩凤舞丹霄。佛眼曰。铁蛇横古路。佛果曰。看脚下。师曰。灭吾宗者乃克勤尔。崇宁三年六月二十五日上堂辞众曰。赵州和尚有末后句。尔作么生会。试出来道看。若会得去不妨自在快活。如或未然这好事作么说。良久曰。说即说了也秖是诸人不知。要会么。富嫌千口少。贫恨一身多。珍重。时山门有士木之役。躬往督之。且曰。汝等勉力吾不复来矣。归丈室净发澡身。迄旦吉祥而化。是夕山摧石陨。四十里内岩谷震吼。阇维设利如雨。塔于东山之南。   潭州云盖山智本禅师。瑞州郭氏子。开堂日僧问。诸佛出世天雨四花。和尚出世有何祥瑞。师曰。千闻不如一见。曰见后如何。师曰瞎。问如何是清净法身。师曰。家无小使不成君子。问将心觅心如何觅得。师曰。波斯学汉语。问如何是学人出身处。师曰。雪峰元是岭南人。问素面相呈时如何。师曰。一场丑拙。问人人尽有一面古镜。如何是学人古镜。师曰。打破来向尔道。曰打破了也。师曰。胡地冬抽笋。问古人道。说取行不得底。行取说不得底。未审行不得底作么生说。师曰。口在脚下。曰说不得底作么生行。师曰。踏著舌头。问知师久蕴囊中宝。今日当场略借看。师曰。适来恰被人借去。上堂。去者鼻孔辽天。来者脚踏实地。且道祖师意向甚么处著。良久曰。长恨春归无觅处。不知流入此中来。上堂。高台巴鼻开口便是。若也便是有甚巴鼻。月冷风高。水清山翠。上堂。以楔出楔有甚休歇。欲得休歇以楔出楔。喝一喝。上堂。高声唤侍者。侍者应诺。师曰。大众集也未。侍者曰。大众已集。师曰。那一个为甚么不来赴参。侍者无语。师曰。到即不点。上堂。满口道不出。句句甚分明。满目觑不见。山山叠乱青。鼓声犹不会。何况是钟鸣。喝一喝。上堂。祖翁卓卓荦荦。儿孙龌龌龊龊。有处藏头没处露角。借问衲僧如何摸索。上堂。横按拄杖曰。牙如刀剑面如铁眼。放电光光不歇。手把蒺藜一万斤。等闲敲落天边月。卓一下。僧问。如何是咬人师子。师曰。五老峰前。曰这个岂会咬人。师曰。今日拾得性命。上堂。头戴须弥山。脚踏四大海。呼吸起风雷。动用生五彩。若能识得渠。一任岁月改。且道谁人识得渠。喝一喝云。田库奴。   滁州琅邪永起禅师襄阳人也。僧问。庵内人为甚么不见庵外事。师曰。东家点灯西家暗坐。曰如何是庵内事。师曰。眼在甚么处。曰三门头合掌。师曰。有甚交涉。乃曰。五更残月落。天晓白云飞。分明目前事。不是目前机。既是目前事为甚么不是目前机。良久曰。此去西天路。迢迢十万余。上堂良久。拊掌一下曰。阿呵呵阿呵呵。还会么。法法本来法。遂拈拄杖曰。这个是山僧拄杖。那个是本来法。还定当得么。卓一下。   英州保福殊禅师。僧问。诸佛未出世时如何。师曰。山河大地。曰出世后如何。师曰。大地山河。曰恁么则一般也。师曰。敲砖打瓦。问如何是和尚家风。师曰。碗大碗小。曰客来将何只待。师曰。一杓两杓。曰未饱者作么生。师曰。少吃少吃。问如何是大道。师曰。闹市里。曰如何是道中人。师曰。一任人看。问如何是禅。师曰。秋风临古渡。落日不堪闻。曰不问这个禅。师曰。尔问那个禅。曰祖师禅。师曰。南华塔外松阴里。饮露吟风又更多。问如何是真正路。师曰。出门看堠子。乃曰。释迦何处灭俱尸。弥勒几曾在兜率。西觅普贤好惭愧。北讨文殊生受屈。坐压毗卢额汗流。行筑观音鼻血出。回头摸著个匾担。却道好个木牙笏。喝一喝下座。   袁州崇胜院珙禅师。上堂举石巩张弓架箭接机公案。颂曰。三十年来握箭弓。三平才到擘开胸。半个圣人终不得。大颠弦外几时逢。   提刑郭祥正字功甫号净空居士。志乐泉石不羡纷华。因谒白云。云上堂曰。夜来枕上作得个山颂。谢功甫大儒庐山二十年之旧。今日远访白云之勤。当须举与大众请已后分明举似诸方。此颂岂唯谢功甫大儒。直要与天下有鼻孔衲僧脱却著肉汗衫。莫言不道。乃曰。上大人丘乙己化三千七十土尔小生八九子佳作仁可知礼也。公切疑。后闻小儿诵之忽有省。以书报云。云以偈答曰。藏身不用缩头。敛迹何须收脚。金乌半夜辽天。玉兔赶他不著。元祐中往衢之南禅谒泉万卷请升座。公趋前拈香曰。海边枯木入手成香。爇向炉中横穿香积。如来鼻孔作此大事。须是对众白过始得。云居老人有个无缝布衫。分付南禅。禅师著得不长不短。进前则诸佛让位。退步则海水澄波。今日颦呻六种震动。遂召曰。大众还委悉么。有意气时添意气。不风流处也风流。泉曰。递相钝置。公曰。因谁致得。崇宁初到五祖命祖升座。公趋前拈香曰。此一瓣香爇向炉中。供养我堂头法兄禅师。伏愿于方广座上擘开面门。放出先师形相。与他诸人描貌。何以如此。白云岩畔旧相逢。往日今朝事不同。夜静水寒鱼不食。一炉香散白莲峰。祖遂云。曩谟萨怛哆钵啰野。恁么恁么几度白云溪上望。黄梅花向雪中开。不恁么不恁么嫩柳垂金线。且要应时来。不见庞居士问马大师云。不与万法为侣者是甚么人。大师云。待汝一口吸尽西江水。即向汝道。大众一口吸尽西江水。万丈深潭穷到底。掠彴不是赵州桥。明月清风安可比。后又到保宁亦请升座。公拈香曰。法鼓既鸣宝香初爇。杨岐顶[寧*頁]门请师重著楔。保宁卓拄杖一下曰。著楔已竟大众证明。又卓一下便下座。又到云居请佛印升座。公拈香曰。觉地相逢一何早。鹘臭布衫今脱了。要识云居一句玄。珍重后园驴吃草。召大众曰。此一瓣香熏天炙地去也。印曰。今日不著便。被这汉当面涂糊。便打。乃曰。谢公千里来相访。共话东山竹径深。借与一龙骑出洞。若逢天旱便为霖。掷拄杖下座。公拜起。印曰。收得龙么。公曰。已在这里。印曰。作么生骑。公摆手作舞便行。印拊掌曰。秖有这汉犹较些子。   续传灯录卷第二十   续传灯录卷第二十一目录   大鉴下第十四世   ·   保宁仁勇禅师法嗣十二人   ·上方日益禅师   ·景福日余禅师   ·月掌知渊禅师   ·灵鹫宗映禅师   ·寿圣楚文禅师(已上五人见录)   ·保严道伦禅师   ·洞山文英禅师   ·灵凤允咸禅师   ·华藏实禅师   ·崇因宗袭禅师   ·铁索忠山主   ·西堂显首座(已上七人无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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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吉州上方日益禅师。开堂日上首白槌罢。师曰。白槌前观一又不成。白槌后观二又不是。到这里任是铁眼铜睛。也须百杂碎。莫有不避危亡底衲僧。试出来看。时有两僧齐出。师曰。一箭落双雕。僧曰。某甲话犹未问何得著忙。师曰。莫是新罗僧么。僧拟议。师曰。撞露柱汉便打。问如何是未出世边事。师曰。井底虾蟆吞却月。曰如何是出世边事。师曰。鹭鸶踏折枯芦枝。曰去此二途如何是和尚为人处。师曰。十成好个金刚钻。摊向街头卖与谁。问如何是多年水牯牛。师曰。齿疏眼暗。问闹市相逢事若何。师曰。东行买贱西行买贵。曰忽若不作贵不作贱又作么生。师曰。镇州萝卜。问一切含灵具有佛性。既有佛性为甚么却撞入驴胎马腹。师曰。知而故犯。曰未审向甚么处忏悔。师打曰且作死马医。问觌面相呈时如何。师曰。左眼半斤右眼八两。僧提起坐具曰。这个聻。师曰。不劳拈出。乃左右顾视曰。黄面老周行七步。脚根下正好一锥。碧眼胡兀坐九年。顶门上可惜一札。当时若有个为众竭力底衲僧。下得这毒手。也免得拈花微笑空破面颜。立雪齐腰翻成辙迹。自此将错就错。相篓打篓遂有五叶芬芳千灯续焰。向曲录木上唱二作三。于楖栗杖头指南为北。直得进前退后有问法问心之徒。倚门傍墙有觅佛觅祖底汉。庭前指柏。便唤作祖意西来。日里看山。更错认学人自己。殊不知此一大事本自灵明。尽未来际未尝间断。不假修证岂在思惟。虽鹙子有所不知。非满慈之所能辩。不见马祖一喝百丈三日耳聋。宝寿令行镇州。一城眼瞎。大机大用如迅雷不可停。一唱一提似断崖不可履。正当恁么时三世诸佛秖可傍观。六代祖师证明有分。大众且道。今日还有证明底么。良久曰。札。上堂。拾得般柴寒山烧火。唯有丰干岩中冷坐。且道丰干有甚么长处。良久曰。家无小使不成君子。   隆兴府景福日余禅师。僧问。如何是道。师曰。天共白云晓。水和明月流。曰如何是道中人。师曰。先行不到末后太过。又僧出众画一圆相。师以手画一画。僧作舞归众。师曰。家有白泽之图必无如是妖怪。乃拈拄杖曰。无量诸佛向此转大法轮。今古祖师向此演大法义。若信得及。法法本自圆成。念念悉皆具足。若信不及。山僧今日因行不妨掉臂。更为重说偈言。卓一下下座。   郢州月掌山寿圣智渊禅师。僧问。祖意西来即不问。如何是一色。师曰。目前无阇黎此间无老僧。曰既不如是如何晓会。师曰。领取钩头意。莫认定盘星。乃曰。凡有问答。一似击石迸火流出。无尽法财三草二木普沾其润。放行也云生谷口雾罩长空。把定也碧眼胡僧亦须罔措。寿圣如斯举唱犹是化门。要且未有衲僧巴鼻。敢问诸人。作么生是衲僧巴鼻。良久曰。布针开两眼。君向那头看。   信州灵鹫山宝积宗映禅师。开堂日乃横按拄杖曰。大众到这里。无亲无疏自然不孤。无内无外纵横自在。自在不孤清净毗卢。释迦举令弥勒分疏。观根逗教更相回互。看取宝积拄杖子。黑漆光生两头相副。阿呵呵。是何言欤。良久曰。世事但将公道断。人心难与月轮齐。卓一下下座。   安吉州乌镇寿圣院楚文禅师。上堂拈拄杖曰。华藏木楖栗。等闲乱拈出。不是不惜手。山家无固必。点山山动摇。搅水水波溢。忽然把定时。事事执法律。要横不得横。要屈不得屈。蓦召大众曰。莫谓棒头有眼。明如日上面光生。尽是漆随声敲一下。上堂。一叉一札著骨连皮。一搦一抬粘手缀脚。电光石火头垂尾垂。劈箭追风半生半死。撞著磕著讨甚眉毛。明头暗头是何眼目。总不恁么正在半途。设使全机未至涯岸。直饶净裸裸赤洒洒。没可把尚有廉纤。山僧恁么道。且道口好作甚么。良久曰。嘻留取吃饭。   云居山元祐禅师法嗣   东京智海佛印智清禅师。姓叶氏泉州同安人。少为儒生。性明敏博学典雅。年未冠忽慕空宗。遂依鹿苑寺惠儒上人出家。遍参知识。至祐禅师法席始明心地。初出世五祖道望显著。遂奉诏住智海。初开堂。   哲宗遣中使降香。师登座问答罢。乃拈拂子召大众曰。还见么。手中拂子层层。为诸人放百种宝光。复击禅床曰。还闻么。坐下猊台句句。为诸人演一乘了义。诸人若向这里悟得。则旷大劫来我人业识当体烟灭灰飞。现前身世根境尘劳彻底冰融雪泮。便见灵山正法眼藏昭昭溢目全彰。少室涅槃妙心晃晃通身独露。譬如演若悟鉴中面目。元来只是己头。亦如力士获额上圆珠。到了不从他得。如斯则无量神通三昧尘尘本尔圆成。恒沙诸佛法门念念一时具足。诸仁者。有能恁么构去。便谓立证无生不待僧祇而成正觉。如今要见无生么。良久曰。二气不言含有象。万灵何处谢无私。元符三年 哲宗上仙。百日宣师入内赐佛印禅师号。明年二月 皇太后上仙。五七被旨演法于慈德殿。登座问答罢。乃曰。适来净因禅师云。是日并宣六禅长老升座。净因乃佛日惟岳禅师。出云门下。最初说法者不知末后句。末后说法者不知最初句。臣僧今当末后说法。却奉为大行太后演最初句。还知么。灵源湛寂物我皆如。佛性情真圣凡同体。弥纶千古廓彻十虚。本绝去来何尝生灭。今日人天交接幽显普临。皇风习习以和春。帝日迟迟而育物。万乘正登于舜殿。六禅齐仰于尧天。奉为大行太后建此法筵。指古佛心开正法眼。于斯见得。朱楼玉殿重重现清净法身。金阙瑶池处处露本来面目。唯佛与佛同证同知。伏惟珍重。   舒州白云海会守纵禅师。僧问。药山一句人皆委。白云今日事如何。师曰。逼塞虚空。僧云。谁知今日里明月锁舒城。师曰。斫额望扶桑。问曹溪一滴普洽大千。白云出山如何利物。师曰。云横洞口归鸟迷巢。僧云。指南一路又如何。师曰。铁蛇当大道通身黑如烟。示众曰。指呼四圣号令六凡。统三界作大伽蓝。以十虚为解脱门户。山河大地是古佛之心源。炉炭镬汤乃众生之觉地。于一微尘上。现恒沙诸佛之全身。于一佛心中。现无边众生之世界。若能如是即心无知。全心即佛全佛即人。人佛无异始为道矣。然虽如是。不落化门一句作么生道。良久曰。九年吃菜粥此事少人知。   庐山罗汉院系南禅师。汀洲张氏子。上堂。禅不禅道不道。三寸舌头胡乱扫。昨夜日轮飘桂花。今朝月窟生芝草。阿呵呵。万两黄金无处讨。一句绝思量诸法不相到。师临示寂升座告众曰。罗汉今日倒骑铁马逆上须弥。踏破虚空不留朕迹。乃归方丈跏趺而逝。   泉州南峰永程禅师示众。始自鸡峰续焰少室流芳。大布慈云宏开慧日。教分三藏直指一心。或全提而棒喝齐施。或踪夺而宾主互设。或金刚按剑。或狮子翻身。或照用雷奔。或机锋电掣。无非剪除邪妄开廓玄微。直下明宗到真实地。诸仁者。到此方许一线道与尔商量。苟或未然。尽是依师作解无有是处。   台州宝相元禅师。僧问。一切诸佛及诸佛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皆从此经出。如何是此经。师曰。长时诵不停非义亦非声。曰如何受持。师曰。若欲受持者应须用眼听。   信州永丰慧日庵主。本郡丘氏子。丱岁出家。于明心寺得度。自机契云居熟游湘汉。暨归永丰或处岩谷或居廛市。令乡民称丘师伯。凡有所问以莫晓答之。忽语邑人曰。吾明日行脚去。汝等可来相送。于是赆路者毕集。师笑不已。众问其故。即书偈曰。丘师伯莫晓。寂寂明皎皎。日午打三更。谁人打得了。投笔而逝。   毫州白藻清俨禅师。信州人。僧问。杨广失橐驰到处无人见。未审是甚么人得见。师以拂子约曰。退后退后妨他别人所问。曰毕竟落在甚么处。师曰。可杀不识好恶便打。   潭州慈云彦隆禅师。上堂举玄沙示众曰。尽大地都来是一颗明珠。时有僧问。既是一颗明珠。学人为什么不识。沙曰。全体是珠更教谁识。曰虽然全体是争奈学人不识。沙曰。问取尔眼。师曰。诸禅德。这个公案唤作嚼饭喂小儿。把手更与杖。还会么。若未会须是扣己而参。直要真实不得信口掠虚徒自虚生浪死。   郢州子陵山自瑜禅师。僧问。如何是古佛心。师曰。赤脚[跳-兆+叉]泥冷似冰。曰未审意旨如何。师曰。休要拖泥带水。问泗洲大圣为甚么杨州出现。师曰。业在其中。曰意旨如何。师曰。降尊就卑。曰谢和尚答话。师曰。贼是小人智过君子。   隆兴府东山景福省悦禅师上堂。十二时中跛跛挈挈。且与么过。大众利害在甚么处。良久曰。听诸方断看。击禅床下座。   报本慧元禅师法嗣   苏州承天永安传灯元正禅师。郓州平阴县人姓郑氏。受业本州太平兴国寺。礼藏智为师参诸方。晚到苏州万寿寺。时元禅师居焉。因令师看庭前柏树因缘。发明心地有偈曰。赵州柏树子。去处勿人知。抛却甜桃树。寻山摘醋梨。元印可。举令住此寺。僧问。承师再集人天会。愿示西来掣电机。师曰。烟云雾锁。僧云。还有西来意也无。师曰。空生懊恼。僧云。临济宗风一时独秀。师曰。不可有两个也。僧云。是处是慈氏无门无善财。师曰。都来七八岁游遍百余城。问桃花杨柳共谈真。如何是共谈真。师曰。岭上梅华白溪边柳眼青。僧云。未审是什么人境界。师曰。非汝境界。问实际理地不受一尘。佛事门中不舍一法。如何是一法。师拈拄杖一击。僧云。一衲横披高坐上。炉烟起处太分明。师曰。不是这一法。僧云。卖金须遇买金人。师曰。这个是鍮石。乃曰。天人群生类皆承此恩力。大众有一人道。我不承佛恩力。不居三界不属五行。祖师不敢定当。先佛不敢安名。尔且道。是个什么人。良久曰。倚石岩前烧铁钵。就松枝上挂铜瓶。又上堂僧问。安抚旌麾得得临。请师为鼓勿弦琴。师。曰。啰啰哩。僧云。这般格调须遇知音。师曰。曲终人不见。江上数峰青。僧云。江月照时琴影现。松风吹处语声清。师曰。一夜寒溪雪到明。梅花漏泄春消息。僧云。木人闻作舞。石女听高歌。师曰。且道是何曲调。僧云。伯牙若在耻见永安。师曰。得遇知音。僧云。秖如尽乾坤大地是一面琴。和尚如何下手。师曰。拍拍是令。僧云。而今台旆光临。还许露个消息也无。师曰。许。僧云。莫言秖有庭前柏。又得甘棠壮祖宗。师曰。千里同风。乃曰。若于棒下论其得失。德山是明教底罪人。更去喝里分其宾主。临济是法门中魔主。永安恁么说话。若无明眼人证据。尽大地堕坑落堑。大众且道。那个是明眼人。行如升斗坐如蹲龙。诗正有周南召南。论道乃庄子老子。恁么说话也未是明眼人。还识明眼人么。永安与诸人指出。良久曰。巨鳖莫负三山去。留取蓬莱顶上眠。   甘露颙禅师法嗣   扬州光孝元禅师。僧问。如何是和尚家风。师曰。七颠八倒。曰忽遇客来如何只待。师曰。生铁蒺藜劈口[祝/土]。   育王振禅师法嗣   明州岳林真禅师上堂。古人道。初秋夏末合有责情三十棒。岳林则不然。灵山会上世尊拈花迦叶微笑。正当恁么时好与三十棒何故如此。太平时节强起干戈。教人吹大法螺击大法鼓。举步则金莲[跳-兆+(戀-心+火)]蹀。端居则宝座巍峨。梵王引之于前。香华缭绕。帝释随之于后。龙象骈罗。至令后代儿孙递相仿效。三三两两。皆言出格风标。劫劫波波。未肯归家稳座。鼓唇摇舌。宛如钟磬笙竿。奋臂点胸。何啻稻麻竹苇。更逞游山玩水拨草瞻风。人前说得石点头。天上飞来花扑地。也好与三十棒。且道坐夏。赏势如何酬奖。良久曰。万宝功成何厚薄。千钧价重自低昂。   招提湛禅师法嗣   秀州华亭观音和尚。僧问。如何是佛。师曰。半夜乌龟火里行。曰意作么生。师曰。虚空无背面。僧礼拜。师便打。   玄沙文禅师法嗣   福州广慧达杲禅师上堂。佛为无心悟。心因有佛迷。佛心清净处。云外野猿啼。   保宁玑禅师法嗣   庆元府育王无竭净昙禅师。嘉禾人也。晚归钱塘之法慧。一日上堂。本自深山卧白云。偶然来此寄闲身。莫来问我禅兼道。我是吃饭屙屎人。绍兴丙寅夏辞朝贵归付院事。四众拥视。挥扇久之书偈曰。这汉从来没缝罅。五十六年成话霸。今朝死去见阎王。剑树刀山得人怕。遂打一圆相曰。嗄。一任诸方钻龟打瓦。收足而化。火后舍利如霰。门人持骨归阿育王山建塔。   台州真如戒香禅师。兴化林氏子。上堂。孟冬改旦晓天寒。叶落归根露远山。不是见闻生灭法。当头莫作见闻看。   华光恭禅师法嗣   郴州万寿念禅师。僧问。龙华胜会肇启兹晨。未审弥勒世尊现居何处。师曰。猪肉案头。曰既是弥勒世尊。为甚么却在猪肉案头。师曰。不是弄潮人休入洪波里。曰毕竟事又且如何。师曰。番人不系腰。岁旦上堂。往复无际动静一源。含有德以还空。越无私而迥出。昔日日。今日日。照无两明。昔日风。今日风。鼓无两动。昔日雨。今日雨。泽无两润。于其中间觅去来相而不可得。何故自他心起。起处无踪。自我心忘。忘无灭迹。大众若向这里会去。与天地而同根。共万物为一体。若也未明。山僧为尔重重颂出。元正一。古佛家风从此出。不劳向上用工夫。历劫何曾异今日。元正二。寂寥冷淡无滋味。赵州相唤吃茶来。剔起眉毛须瞥地。元正三。上来稽首各和南。若问香山山里事。灵源一派碧如蓝。遂喝一喝下座。   大沩怀秀禅师法嗣   潭州大沩祖瑃禅师。福州吴氏子。僧问。如何是沩山家风。师曰。竹有上下节。松无今古青。曰未审其中饮啖何物。师曰。饥餐相公玉粒饭。渴点神运仓前茶。上堂。道无定乱法离见知。言句相投都无定义。自古龙门无宿客。至今鸟道绝行踪。欲会个中端的意。火里蝍蟟吞大虫。咄。上堂。雨下阶头湿。晴干水不流。鸟巢沧海底。鱼跃石山头。众中大有商量。前头两句是平实语。后头两句是格外谈。若如是会。秖见石磊磊。不见玉落落。若见玉落落。方知道宽宽。咦。   南岳后洞方广有达禅师。僧问。学人上来便请相见。师曰。袖里金锤脑后看。僧云。破二作三又作么生。师曰。惜取眉毛。僧便喝。师曰。放过即不可。僧云瞎。师便打。上堂拈拄杖曰。诸禅德。展无碍手和云折取带雪将来对众拈出。瞻之不足玩之有余。遂画一画曰。早晚散为霖。草木滋天下。又曰离四句。绝百非。便恁么。息狂机。不恁么。转狐疑。离此凭何旨。赵州东院西。还委悉么。头戴天脚踏地。动用之中论不二。一字妙门著眼看。镇州萝卜知滋味。喝一喝。   南岳南台允恭禅师。僧问。如何是佛。师曰。眼睛突出。问祖意教意是同是别。师曰。阿难合掌迦叶擎拳。乃曰。稀逢难遇正在此时。何谓也。释迦已灭弥勒未生。举起拂子曰。正当今日佛法尽在这个拂子上。放行把住。一切临时。放行也风行草偃瓦砾生光。拾得寒山点头拊掌。把住也水泄不通精金失色。德山临济饮气吞声。正当恁么时。放行即是把住即是。良久曰。后五日看。   南岳福严文演禅师。僧问。如何是佛。师当面一唾。乃曰。当面一唾切忌蹉过。幽谷猿啼乔林鹊噪。闹市纭纭相头买帽。白日同归不知几个。又曰。日面佛月面佛。马师一别经年。谁辨铜头铁额。百丈耳聋未为埋没。临济吃棒莫言受屈。三圣瞎驴能始能卒。兴化帐中抛撒将来。不是骊龙颔下之物。上根不动干戈。自然清风拂拂。中下恰恰用心。落在无生窠窟。又曰。野华飘尽古城根。渐渐蝉鸣湘水渡。霏霏梅雨洒高空。匝地薰风满庭户。三十三兮老古锥。象转龙蟠曾显露。才显露成点污。谨白参玄人。光阴莫虚度。   南岳福严慈感禅师法嗣   明州育王宝鉴法达禅师。僧问。此事惟己自知。为什么众生随类得解。师曰。眼见耳闻。僧云。兵随印转。师曰。德山临济。问末后一句今日愿闻。师曰。昨日有人问我。直得杜口。僧云。为什么如此。师曰。不于湘水投明月。且向天童看白云。问无根树子还解生苗也无。师曰。拟待答话又恐孤负阇黎。问作者相逢时如何。师曰。平出。僧云。学人有拟在。师便打。僧云。不伸三拜安得周旋。师曰。别处即得。师乃曰。一法虽彰万善无。到头何必用工夫。目前十字纵横也。自是时人落半途。大众作么生是究竟一句。设使潜神守智。犹是止宿草庵。假饶息念观空。亦成守株待兔。虚生浪死。秖为怀宝迷邦滞壳迷封。良由贪程太速。直得言语道断心行处灭。于衲僧分上著什么来由。假使心法双亡两头截断。亦是按牛头吃草。争似耳闻目睹口说心思。千山万水目前分。南北东西路头在。失之于旨鱼鲁刀刁。得之于心浑金璞玉。流出三教皆指一心。左右逢原万物皆备。到这里计什么仁义礼智元亨利贞。说什么菩提涅槃常乐我净。直须拈放一边。且看山僧执金刚宝剑把定要津。以文殊为先锋。以普贤为殿后。观音势至掩耳偷铃。弥勒释迦吞声饮气。直得皇风荡荡。舜日明明。天下衲僧谁敢向鬼窟里作活计。还信得及么。良久曰。道泰不传天子令。时清休唱太平歌。又曰。半接城隍半倚村。一溪流水半山云。寂寥滋味有谁得。万世金轮王子孙。所以见闻觉知思量分别。一见便见。无第二月。尧天舜日。谁能夜泛孤舟。白月清风。何必冬行春令。门当户对。极目无限青山。鸟叫猿啼。纵步从他差路。栗蓬吞了。更无一物碍人古镜重磨。不离旧时光彩。日日共虚空把手。时时与古佛对谈。堪嗟多少饥人。却去饭箩里饿杀。育王恁么道。了有三十棒。本合自当。赖遇众人不知。且教拄杖子吞声饮气又曰。居山日少出山多。惹得间名孰奈何。争似白云深处坐。野猿幽鸟任高歌。大众。拈花示众。空自点胸。微笑破颜落第二月。少林面壁傍若无人。半夜渡江贪程太速。更乃说佛说祖头上安头。演妙谈真泥中洗土。攒花簇锦口是祸门。寂尔无言守株待兔。总不如是无孔铁锤。行道之人如何即是。还会么。白云虽是无心物。到头还是恋青山。   蕲州开元琦禅师法嗣   韶州荐福道英禅师。僧问。佛未出世时如何。师曰。琉璃瓶贮花。僧云。出世后如何。师曰。玛瑙钵盛果。僧云。未审是同是别。师曰。趯倒瓶拽转钵。乃曰。据道而论。语也不得。默也不得。直饶语默两忘。亦没交涉。何故句中无路意在句中。无意无不意非计较之所及。若是劈头点一点。顶门豁然眼开者。于此却有疾速分。若低头向意根下寻思。卒摸索不著。是知万法无根欲穷者错。一源绝迹欲返者迷。看他古佛光明先德风彩。一一从无欲无中发现。或时孤峻峭拔竟不可构。或时含融混合了无所睹。终不桩定一处。亦不系系两头。无是无不是。无非无不非。得亦无所得。失亦无所失。不曾隔越丝毫。不曾移易丝发。明明古路不属玄微。觌面擎来瞥然便过。不居正位岂落邪途。不蹈大方那趋小径。腾腾兀兀何住何为。回首不逢触目无对。一念普观廓然空寂。此之宗要千圣不传。直下了知当处超越。是知赤洒洒处恁么即易。明历历处恁么还难。不用沾黏点染。直须剥脱屏除。若是本分手脚。放去无收不来。一一放光现瑞。一一削迹绝踪。机上了不停。语中无可露。彻底搅不浑。通身扑不碎。且道毕竟是什么灵通。得恁么奇特。得恁么坚确。诸仁者。休要识渠面孔。不用安渠名字。亦莫觅渠所在。何故渠无所在。渠无名字。渠无面孔。才起一念追求如微尘许。便隔十生五生。更拟管带思惟。益见纷纷杂。杂不如长时放教自由自在。要发便发。要住便住。即天然非天然。即如如非如如。即湛寂非湛寂。即败坏非败坏。生无恋死无畏无佛求无魔怖。不与菩提会。不与烦恼俱。不受一法不嫌一法。无在无不在。非离非不离。若能如是。见得释迦自释迦。达磨自达磨。干我什么碗。恁么说话衲僧门下。推勘将来布被芒靸。不免撩他些些泥水。岂况汝等诸处更道。这个是平实语。这个是差别门庭。这个是关棙巴鼻。这个是道眼根尘。递相教习。如七家村里人传口令相似。有什么交涉。无事珍重。   庐山双溪宝严允光禅师上堂曰。阿呵呵。也大诧。不卷帘兮见天下。神光得髓是谁。云达磨不曾来东夏。西江一口吸易干。中原至宝难酬价。也大詑。令人转忆老兴化。喝一喝。   泉州尊胜有朋禅师。本郡蒋氏子。丱岁试经。中选下发。多历教肆。尝疏楞严维摩等经。学者宗之。每疑祖师直指之道。故多与禅衲游。一日谒开元。迹未及阃。心忽领悟。元出遂问。座主来作甚么。师曰。不敢贵耳贱目。元曰。老老大大何必如是。师曰。自是者不长。元曰。朝看华严夜读般若则不问。如何是当今一句。师曰。日轮正当午。元曰。闲言语更道来。师曰。平生仗忠信。今日任风波。然虽如是。秖如和尚恁么道有甚交涉。须要新戒草鞋穿。元曰。这里且放尔过。忽遇达磨问。尔作么生道。师便喝。元曰。这座主今日见老僧气冲牛斗。师曰。再犯不容。元拊掌大笑。   五祖山晓常禅师法嗣   蕲州月顶延福道轮禅师。上堂良久曰。舍利塔前。花开吐艳。毗卢藏畔。龟戏池中。雾卷山堂云藏佛阁。青萝翳目。老鹤盘空。足可与诸人内助其机。外扬其道。又何必山僧出来指点。然虽如是。也须的当始得。且道的当底事作么生。多谢宝陀岩上月。舒光常得到松门。又曰。重阳何物助僧家。篱菊枝枝尽发花。不学故侯将伴饮。为君泛出赵州茶。只此一杯醒大梦。卢同七碗谩矜夸。良久曰。便请卓拄杖一下。又曰。时雨频过比屋凉。野田昆甲尽同光。禅家高卧无余事。赢得林稍磬韵长。正当恁么时谁是知音者。良久曰。子期别后空千载。月上落崖流水寒。   蕲州南乌崖寿圣楚清禅师。僧问。亡僧迁化向甚么处去。师曰。灵峰水急。曰恁么则不生也。师曰。苍天苍天。   建隆昭庆禅师法嗣   荆门军玉泉善超禅师。僧问。去却拄杖子语默动静未审如何为人。师画一圆相。僧云。此犹是葛藤。师曰了。师良久谓众曰。妙性圆明离诸名相。纵使恒沙诸佛逞七辩。无以谈其名。今古宗师具五眼。无以窥其相。心如瓦砾墙壁。方有少分相应。诸仁者。若能回光返照照本灵源。常光现前尘劳顿歇。歇即菩提胜净明心本周沙界。不从人得。敢问诸人。且道从什么处得。良久曰。年年细柳年年绿。二月桃花二月红。   平江府泗洲用元禅师。一日问建隆曰。临济在黄檗。三回问佛法大意。三回被打。意旨如何。语犹未了被打一拂子。师顿领宗旨。开堂日僧问。四众云臻请师说法。师曰。有眼无耳朵。六月火边坐。曰一句截流万机顿息。师曰。听事不真唤钟作瓮。问朝参暮请成得甚么边事。师曰。秖要尔歇去。曰早知灯是火。饭熟已多时。师曰。尔鼻孔因甚么著拄杖穿却。曰拗曲作直又争得。师曰。且教出气。上堂。一二三四五。火里蝍蟟吞却虎。六七八九十。水底泥牛波上立。一日一夜雨霖霖。无孔铁锤洒不入。洒不入著底急。百川汹涌须弥岌。八臂那吒撞出来。稽首赞叹道难及。咦。上堂。横按拄杖顾视大众曰。今日平地上吃交。便下座。   佛印宣明禅师法嗣   潭州龙兴师定禅师。僧问。如何是潇湘境。师曰。猿到夜深啼岳麓。僧云。如何是境中人。师曰。相逢不下马。各自有前程。问如何是道。师曰。花街柳巷。僧云。如何是道中人。师曰。语笑呵呵。乃曰。秋风数夜渐寒。衲僧早觉身冷。通宵不睡思量。叵耐祖师乱走。不知念念释迦出世。步步弥勒下生。忽然撞著尽是自己神光。怎生说得自己神光。良久曰。一轮明月照潇湘。喝一喝。又曰。白云峰顶昔年尝到。朝参暮请依师觉道。闹市红尘煎杀不少。还自忙忙贪生至老。咄。遮皮袋臭秽易坏。贪欲贪乐不解厌。学佛学祖总不会。惭愧寒山老。眠云枕石块。思量拾得歌。爱住深岩内。蓑衣为被褥。箬笠作冠盖。秖如山僧恁么举唱。还有佛法也无。良久曰。无为无事人。跳出红尘外。喝一喝。   黄檗积翠永庵主法嗣   庐陵清平楚金禅师。僧问。祖祖相传。未审和尚传个什么。师曰。两手抬不起。僧云。能有几人知。师曰。知底事又尔么生。僧云。放过一著。师曰。迢迢十万余。问与么不与么学人上来请师与么。师曰。陕府铁牛。僧云。和尚与么学人即不然也。师曰。不消拈出。上堂。以拄杖卓一下曰。只这是错事无一向。出家人当为何事。良久曰。自知较一半。乃歌曰。人悄悄鼓冬冬。特地升堂话祖风。千般说万般喻。特地翻真却成伪。分别缁素与色空。扶藜摸壁与谁通。休寻南北与西东。山僧拄杖太无端。吞却十方刹海中。刹海中细推穷。三十年后几多白头翁。靠却拄杖曰。珍重。又曰。祖意齐彰真机自立。八明蟾彩彼我无差。出海红光老婆心切。如斯境界悟则头头显露。非取舍之功。迷则物物尘劳。难明妙理。更若即色明空。正是敲砖打瓦。说有说无。又是梦中说梦。未免觉来一场懡[怡-台+羅]。又曰。明眼人若论斯事。如盐在水秖瞒得鼻孔。若是舌头上一点也瞒不得。何故三世诸佛从上祖师出现于世。秖是狸奴白牯一个注脚。拈锤举拂下喝敲床。尽是露柱注脚。以拄杖卓一下曰。山僧与露柱注脚这里看得出。非但许尔救得儿孙。亦许尔见狸奴白牯。然后可以出生入死。若看不出自救不了。何故工夫不到不方圆。言语不通非眷属。喝一喝。   三祖宗禅师法嗣   宁国府光孝惟爽禅师上堂。今朝六月旦。一年已过半。奉报参玄人。识取娘生面。娘生面荐不荐。鹭鸶飞入碧波中。抖擞一团银绣练。   石霜琳禅师法嗣   鼎州德山静照庵宗什庵主。僧问。如何是庵中主。师曰。从来不相许。僧拟议。师曰。会即便会。本来底不得安名著字。僧拟开口。师便打出。师室中常以拂子示众曰。唤作拂子依前不是。不唤作拂子特地不识。汝唤作什么。因僧请益。师以颂答之曰。我有一柄拂子。用处别无调度。有时挂在松枝。任他头垂角露。   续传灯录卷第二十一   续传灯录卷第二十二目录   大鉴下第十四世   ·   黄龙晦堂心禅师法嗣四十七人   ·黄龙悟新禅师   ·黄龙惟清禅师   ·泐潭善清禅师   ·青原惟信禅师   ·夹山晓纯禅师   ·三圣继昌禅师   ·双岭化禅师   ·龟山晓津禅师   ·保福本权禅师   ·双峰景齐禅师   ·护国景新禅师   ·黄龙智明禅师   ·道吾仲圆禅师   ·慈云道清禅师   ·黄龙如晓禅师   ·太史黄庭坚居士   ·观文王韶居士   ·秘书吴恂居士(已上十八人见录)   ·兴化演禅师   ·显明道昌禅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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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龙悟新禅师。王氏。韶州曲江人也。魁岸黑面如梵僧状。依佛陀院落发。以气节盖众好面折人。初谒栖贤秀铁面。秀问。上座甚处人。对曰。广南。韶州又问。曾到云门否。对曰。曾到。又问。曾到灵树否。对曰。曾到。秀曰。如何是灵树枝条。对曰。长底自长短底自短。秀曰。广南蛮莫乱说。新曰。向北驴只恁么拂袖而出。秀器之。而新无留意。乃之黄龙谒宝觉禅师。谈辩无所抵捂。宝觉曰。若之技止此耶。是故说食耳。渠能饱人乎。新窘无以进。从容白曰。悟新到此弓折箭尽。愿和尚慈悲指个安乐处。宝觉曰。一尘飞而翳天。一芥堕而覆。地安乐处正忌上座许多骨董。直须死却无量劫来全心乃可耳。新趋出。一日默坐下板会知事捶行者。新闻杖声忽大悟。奋起忘纳其屦。趋方丈见宝觉自誉曰。天下人总是学得底。某甲是悟得底。宝觉笑曰。选佛得甲科何可当也。新自是号死心叟。榜其居曰死心室。盖识悟也。久之去游湘西。是时哲禅师领岳麓。新往造焉。哲问。是凡是圣。对曰。非凡非圣。哲曰。是什么。对曰。高著眼。哲曰。恁么则南山起云北山下雨。对曰。且道是凡是圣。哲曰。争奈头上漫漫脚下漫漫。新仰屋作嘘声。哲曰。气急杀人。对曰。恰是。拂袖便出。谒法昌遇禅师。遇问近离甚处对曰某甲自黄龙来。遇云。还见心禅师么。对曰见。遇曰。什么处见。对曰。吃粥吃饭处见。遇插火箸于炉中云。者个又作么生。新拽脱火箸便行。新初住云岩。已而迁翠岩。翠岩旧有淫祠。乡人禳禬酒胾汪秽无虚日。新诫知事毁之。知事辞以不敢掇祸。新怒曰。使能作祸吾自当之。乃躬自毁折。俄有巨蟒。蟠卧内引首作吞噬之状。新叱之而遁。新安寝无他。未几再领云岩。建经藏太史黄公庭坚为作记。有以其亲墓志镵于碑阴者。新恚骂曰。陵侮不避祸若是。语未卒电光翻屋雷击自户入。析其碑阴中分之。视之已成灰烬。而藏记安然无损。晚迁住黄龙。学者云委。属疾退居。晦堂夜参。竖起拂子云。看看。拂子病死心病。拂子安死心安。拂子穿却死心。死心穿却拂子。正当恁么时。唤作拂子又是死心。唤作死心又是拂子。毕竟唤作什么。良久云。莫把是非来辨我。浮生穿凿不相干。有乞末后句者。新与偈云。末后一句子。直须心路绝。六根门既空。万法无生灭。于此彻其源。不须求解脱。生平爱骂人。只为长快活。政和五年十二月十三日晚小参说偈。十五日泊然坐逝。讣闻。诸方衲子为之呜咽流涕。茶毗得舍利五色。阅世七十二。坐四十五夏。塔于晦堂之后。   隆兴府黄龙灵源惟清禅师。本州陈氏子。印心于晦堂。每谓人曰。今之学者未脱生死。病在甚么处。病在偷心未死耳。然非其罪。为师者之罪也。如汉高帝绐韩信而杀之。信虽死其心果死乎。古之学者言下脱生死。效在甚么处。在偷心已死。然非学者自能尔。实为师者钳锤妙密也。如梁武帝御大殿见侯景不动声气。而景之心已枯竭无余矣。诸方所说非不美丽。要之如赵昌画花。花虽逼真而非真花也。上堂。鼓声才动大众云臻。无限天机一时漏泄。不孤正眼便合归堂。更待繁词沉埋宗旨。纵谓释迦不出世。四十九年说。达磨不西来。少林有妙诀。修山主也似高里望乡关。又道若人识祖佛。当处便超越。直饶恁么悟入亲切去。更有转身一路。勘过了打。以拂子击禅林下坐。上堂。江月照松风吹。永夜清宵更是谁。雾露云霞遮不得。个中犹道不如归。复何归。荷叶团团团似镜。菱角尖尖尖似锥。上堂。三世诸佛不知有。恩无重报。狸奴白牯却知有。功不浪施。明大用晓全机。绝踪迹不思议。归去好无人知。冲开碧落松千尺。截断红尘水一磎。上堂。至道无难惟嫌拣择。但莫增爱洞然明白。祖师恁么说话。瞎却天下人眼。识是非别缁素底衲僧。到这里如何辨明。未能行到水穷处。难教坐看云起时。   隆庆府泐潭草堂善清禅师。南雄州何氏子。初谒大沩哲禅师无所得。后谒黄龙。龙示以风幡话。久而不契。一日龙问。风幡话子作么生会。师曰。迥无入处乞师方便。龙曰。子见猫儿捕鼠乎。目晴不瞬四足踞地。诸根顺向首尾一直拟无不中。子诚能如是。心无异缘六根自静。默然而究万无失一也。师从是屏去闲缘岁余。豁然契悟。以偈告龙曰。随随随昔昔昔随随随后无人识。夜来明月上高峰。元来秖是这个贼。龙颔之。复告之曰。得道非难弘道为难。弘道犹在己。说法为人难。既明之后在力行之。大凡宗师说法。一句中具三玄。一玄中具三要。子入处真实。得坐披衣向后自看。自然七通八达去。师复依止七年。乃辞遍访丛林。后出世黄龙终于泐潭。僧问。牛头未见四祖时如何。师曰。京三卞四。曰见后如何。师曰。灰头土面。曰毕竟如何。师曰。一场懡[怡-台+羅]。开堂上堂。举浮山远和尚云。欲得英俊么。仍须四事俱备。方显宗师蹊径。何谓也。一者祖师巴鼻。二具金刚眼睛。三有师子爪牙。四得衲僧杀活。拄杖得此四事。方可纵横变态任运卷舒。高耸人天壁立千仞。倘不如是守死善道者败军之地。何故棒打石人贵论实事。是以到这里得不。修江耿耿大野云凝。绿竹含烟青山锁翠。风云一致水月齐观。一句该通已彰残朽。师曰。黄龙今日出世。时当末季佛法浇漓。不用祖师巴鼻。不用金刚眼睛。不用师子爪牙。不用杀活拄杖。秖有一枝拂子以为蹊径。亦能纵横变态任运卷舒。亦能高耸人天壁立千仞。有时逢强即弱。有时遇贵即贱。拈起则群魔屏迹佛祖潜踪。放下则合水和泥圣凡同辙。且道。拈起好放下好。竿头丝线从君弄。不犯清波意自殊。上堂。色心不异彼我无差。竖起拂子曰。若唤作拂子入地狱如箭。不唤作拂子有眼如盲。直饶透脱两头。也是黑牛卧死水。   吉州青原惟信禅师上堂。老僧三十年前未参禅时。见山是山见水是水。及至后来亲见知识有个入处。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而今得个休歇处。依然见山秖是山。见水秖是水。大众这三般见解是同是别。有人缁素得出。许汝亲见老僧。   澧州夹山灵泉院晓纯禅师。尝以木刻作一兽。师子头。牛足马身。每升堂时持出示众曰。唤作师子又是马身。唤作马身又是牛足。且道毕竟唤作甚么。令僧下语莫有契者。师示颂曰。轩昂师子首。牛足马身材。三道如能入。玄门叠叠开。上堂。有个汉自从旷大劫无住亦无依。上无片瓦盖头。下无寸土立足。且道十二时中在甚么处安身立命。若也知得。朝到西天暮归东土。   汉州三圣继昌禅师。彭州黎氏子。上堂。木佛不度火。甘露台前逢达磨。惆怅洛阳人未来。面壁九年空冷坐。金佛不度炉。坐叹劳生走道途。不向华山图上看。岂知潘阆倒骑驴。泥佛不度水。一道灵光照天地。堪羡玄沙老古锥。不要南山要鳖鼻。上堂。举赵州访二庵主。师曰。五陵公子争夸富。百衲高僧不厌贫。近来世俗多颠倒。秖重衣衫不重人。   隆庆府双岭化禅师上堂。翠竹黄花非外境。白云明月露全真。头头尽是吾家物。信手拈来不是尘。遂举拂子曰。会么。认著依前还不是。击禅床下座。   泗州龟山水陆院晓津禅师。福州人也。僧问。如何是宾中宾。师曰。巢父饮牛。曰如何是宾中主。师曰。许由洗耳。曰如何是主中宾。师便喝。曰如何是主中主。师曰。礼拜了退。上堂。田地稳密过犯弥天。灼然抬脚不起。神通游戏无疮自伤。特地下脚不得。且道过在甚么处。具参学眼底出来共相理论。要见本分家山。不支岐路。莫秖管自家点头蹉过岁月。他时异日顶上一椎。莫言不道。   漳州保福本权禅师。临漳人也。性质直而勇于道。乃于晦堂举拳处彻证根源。机辩捷出。黄山谷初有所入问晦堂。此中谁可与语。堂曰。漳州权师方督役开田。山谷同晦堂往。致问曰。直岁还知露柱生儿么。师曰。是男是女。黄拟议。师挥之。堂谓曰。不得无礼。师曰。这木头不打更待何时。黄大笑。上堂举寒山偈曰。吾心似秋月。碧潭清皎洁。无物堪比伦。教我如何说。老僧即不然。吾心似灯笼。点火内外红。有物堪比伦。来朝日出东。传者以为笑。死心和尚见之叹曰。权兄提唱若此。诚不负先师所付嘱也。   潭州南岳双峰景齐禅师。上堂拈拄杖曰。横拈倒用。诸方虎步龙行。打狥撑门。双峰掉在无事甲里。因风吹火别是一家。以拄杖靠肩顾视大众曰。唤作无事得么。良久曰。刀尺高悬著眼看。志公不是闲和尚。卓拄杖一下。   温州护国寄堂景新禅师。郡之陈氏子。上堂。三界无法何处求心。欲知护国当阳句。且看门前竹一林。   鄂州黄龙智明禅师。饶州人也。一日上堂众才集。师乃曰。不可更开眼说梦去也。便下座。上堂。南北一诀斩钉截铁。切忌思量翻成途辙。师同胡巡检到公安二圣。胡问。达磨对梁武帝云廓然无圣。公安为甚么却有二圣。师曰。一点水墨两处成龙。   潭州道吾仲圆禅师上堂。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古人恁么道。譬如管中窥豹但见一斑。设或入林不动草入水不动波。亦如骑马向冰棱上行。若是射雕手。何不向蛇头上揩痒。具正眼者试辨看。良久曰。鸳鸯绣出自金针。   杭州慈云道清禅师。尝垂语曰。箭锋相拄底。随机乃丝毫无差。边方人语不相暗。如何辨他子细。又曰。格外明机底。问南则以北为酬。饥馁人急切相投。未审将何赈济。又曰。妙用纵横底临机辨若悬河毗耶城彼上人来未审若为酬对。又曰。寒灰枯木底。到这里无言。家中给侍之人。日用如何指授。又来参扣者设此数问。问之多不契。   太史山谷居士黄庭坚字鲁直。以般若夙习。虽膴仕澹如也。出入宗门未有所向。好作艳词。尝谒圆通秀禅师。秀呵曰。大丈夫翰墨之妙甘施于此乎。秀方戒。李伯时画马事。公诮之曰。无乃复置我于马腹中耶。秀曰。汝以艳语动天下人淫心。不止马腹中。正恐生泥犁耳。公悚然悔谢。由是绝笔惟孳孳于道。著发愿文。痛戒酒色。但朝粥午饭而已。往依晦堂乞指径捷处。堂曰。秖如仲尼道。二三子以我为隐乎。吾无隐乎尔者。太史居常如何理论。公拟对。堂曰。不是不是。公迷闷不已。一日侍堂山行次。时岩桂盛放。堂曰。闻木犀花香么。公曰闻。堂曰。吾无隐乎尔。公释然即拜之曰。和尚得恁么老婆心切。堂笑曰。秖要公到家耳。久之谒云岩死心新禅师。随众入室。心见张目问曰。新长老死学士。死烧作两堆灰。向甚么处相见。公无语。心约出曰。晦堂处参得底。使未著在后。左官黔南道力愈胜。于无思念中顿明死心所问。报以书曰。往年尝蒙苦苦提撕。长如醉梦依稀在光影中。盖疑情不尽命根不断故。望崖而退耳。谪官在黔南道中昼卧觉来忽尔寻思。被天下老和尚谩了多少。唯有死心道人不肯。乃是第一相为也。不胜万幸。后作晦堂塔铭曰。某夙承记莂堪任大法。道眼未圆而来瞻窣堵。实深宗仰之叹。乃勒坚珉。敬颂遗美。公复设苹蘩之供祭之以文。吊之以偈曰。海风吹落楞伽山。四海禅徒著眼看。一把柳丝收不得。和烟搭在玉阑干。   洪州黄龙如晓禅师。僧问。有客远方来示我径寸璧。如何是径寸璧。师曰。千峰排翠色。僧云。便恁么时如何。师曰。万卉长威棱。又问。如何是黄龙境。师曰。山连幕阜。水泻洞庭。僧云。如何是境中人。师曰。形容虽丑陋。出语便成章。又问。语默涉离微。如何通不犯。师曰。山花开似锦。涧水湛如蓝。僧云。谢师答话。师曰。向道莫行山下路。分明秖在路傍生乃曰。烟云绽处楼殿撑天。水月松萝交光相映。人和境照柳眼乍青。佛法人事无欠无少。虽然如是。不落时机一句作么生道。良久曰。少林虽面壁。年老也心孤。又曰。白云风卷宇宙豁清。月印长天形分众水。若恁么散去便道山僧无折合。更或歌风咏月。又成起浪生风。正当恁么时如何即是。良久曰。幽鸟不嫌山势阔。鱼龙争厌碧潭深。   观文王韶居士字子淳。出刺洪州。乃延晦堂问道。默有所契。因述投机颂曰。昼曾忘食夜忘眠。捧得骊珠欲上天。却向自身都放下。四棱塌地恰团圆。呈堂。堂深肯之。   秘书吴恂居士字德夫。居晦堂入室次。堂谓曰。平生学解记忆多闻即不问。尔父母未生已前道将一句来。公拟议。堂以拂子击之。即领深旨。连呈三偈。其后曰。咄这多知俗汉。咬尽古今公案。忽于狼藉堆头。拾得蜣螂粪弹。明明不直分文。万两黄金不换。等闲拈出示人。秖为走盘难看。咦。堂答曰。水中得火世还稀。看著令人特地疑。自古不存师弟子。如今却许老胡知。   宝峰文禅师法嗣   隆兴府兜率从悦禅师。赣州熊氏子。初首众于道吾。领数衲谒云盖智和尚。智与语未数句尽知所蕴。乃笑曰。观首坐气质不凡。奈何出言吐气如醉人耶。师面热汗下。曰。愿和尚不吝慈悲。智复语与锥札之。师茫然遂求入室。智曰。曾见法昌遇和尚否。师曰。曾看他语录自了可。也不愿见之。智曰。曾见洞山文和尚否。师曰。关西子没头。脑拖一条布裙作尿臭气。有甚长处。智曰。尔但向尿臭气处参取。师依教。即谒洞山深领奥旨。复谒智。智曰。见关西子后大事如何。师曰。若不得和尚指示。洎乎蹉过一生。遂礼谢。师复谒真净。后出世鹿苑。有清素者久参慈明。寓居一室未始与人交。师因食蜜渍荔枝。偶素过门。师呼曰。此老人乡果也可同食之。素曰。自先师亡后不得此食久矣。师曰。先师为谁。素曰。慈明也。某忝执侍十三年耳。师乃疑骇曰。十三年堪忍执侍之役非得其道而何。遂馈以余果稍稍亲之。素问。师所见者何人。曰洞山文。素曰。文见何人。师曰。黄龙南。素曰。南匾头见先师不久。法道大振如此。师益疑骇。遂袖香诣素作礼。素起避之曰。吾以福薄先师授记不许为人。师益恭。素乃曰。怜子之诚违先师之记。子平生所得试语我。师具道所见。素曰。可以入佛而不能入魔。师曰。何谓也。素曰岂不见。古人道。末后一句始到牢关。如是累月素乃印可。仍戒之曰。文示子者皆正知正见。然子离文太早。不能尽其妙。吾今为子点破。使子受用得大自在。他日切勿嗣吾也。师后嗣真净。僧问。提兵统将须凭帝主虎符。领众匡徒密佩祖师心印。如何是祖师心印。师曰。满口道不得。曰秖这个别更有。师曰。莫将支遁鹤。唤作右军鹅。问如何是兜率境。师曰。一水挼蓝色。千峰削玉青。曰如何是境中人。师曰。七凹八凸无人见。百手千头秖自知。上堂。耳目一何清。端居幽谷里。秋风入古松。秋月生寒水。衲僧于此更求真。两个猢狲垂四尾。喝一喝。上堂。兜率都无辨别。却唤乌龟作鳖。不能说妙谈真。秖解摇唇鼓舌。遂令天下衲僧觑见眼中滴血。莫有翻嗔作喜笑傲烟霞者么。良久曰。笛中一曲升平乐。算得生平未解愁。上堂。始见新春又逢初夏。四时若箭两曜如梭。不觉红颜翻成白首。直须努力别著精神。耕取自己田园。莫犯他人苗稼。既然如是牵犁拽耙。须是雪山白牛始得。且道鼻孔在甚么处。良久曰。叱叱。上堂。常居物外度清时。牛上横将竹笛吹。一曲自幽山自绿。此情不与白云知。庆快诸禅德。翻思范蠡谩泛沧波。因念陈搏空眠太华。何曾梦见浪得高名。实未神游闲漂野迹。既然如此。具眼衲僧莫道。龙安非他自己。好。上堂。无法亦无心。无心复何舍。要真尽属真。要假全归假。平地上行船。虚空里走马。九年面壁人。有口还如哑。参。上堂。夜夜抱佛眠。朝朝还共起。起坐镇相随。语默同居止。欲识佛去处。秖这语声是。诸禅德。大小傅大士。秖会抱桥柱。澡洗把缆放船。印板上打将来。模子里脱将去。岂知道本色衲僧。塞除佛祖窟。打破玄妙门。跳出断常坑。不依清净界。都无一物独奋双拳。海上横行建家立国。有一般汉。也要向百尺竿头凝然端坐。洎乎翻身之际舍命不得。岂不见云门大师道。知是般事拈放一边。直须摆动精神著些筋骨。向混沌未剖已前荐得。犹是钝汉那堪更于他人舌头上咂澹滋味终无了日。诸禅客。要会么。剔起眉毛有甚难。分明不见一毫端。风吹碧落浮云尽。月上青山玉一团。喝一喝下座。一日漕使无尽居士张公商英。按部过分宁。请五院长老就云岩说法。师最后登座。横拄杖曰。适来诸善知识。横拈竖放直下斜抛。换步移身藏头露角。既于学士面前各纳败阙。未免吃兜率手中痛棒。到这里不由甘与不甘。何故见事不平争忍得。衲僧正令自当行。卓拄杖下座。室中设三语以验学者。一曰。拨草瞻风只图见性。即今上座性在甚么处。二曰。识得自性方脱生死。眼光落地时作么生脱。三曰。脱得生死便知去处。四大分离向甚么处去。元祐六年冬浴讫集众说偈。曰四十有八。圣凡尽杀。不是英雄。龙安路滑。奄然而化。其徒遵师遗诫欲火葬捐骨江中。得法弟子无尽居士张公。遣使持祭。且曰。老师于祖宗门下有大道力。不可使来者无所起敬。俾塔于龙安之乳峰。谥真寂禅师。   东京法云佛照杲禅师。自妙年游方谒圆通玑禅师。入室次玑举。僧问投子。大死底人却活时如何。子曰。不许夜行投明须到意作么生。师曰。恩大难酬。玑大喜遂命首众。至晚为众秉拂。玑迟而讷众笑之。师有赧色。次日于僧堂点茶。因触茶瓢堕地。见瓢跳乃得应机三昧。后依真净。因读祖偈曰。心同虚空界。示等虚空法。证得虚空时。无是无非法。豁然大悟。每谓人曰。我于绍圣三年十一月二十一日悟得方寸禅。出住归宗诏居净。因僧问。达磨西来传个甚么。师曰。周秦汉魏。问昔日僧问云门。如何是透法身句。门曰。北斗里藏身。意旨如何。师曰。赤心片片。曰若是学人即不然。师曰。汝又作么生。曰昨夜抬头看北斗。依稀却似点糖糕。师曰。但念水草余无所知。上堂。西来祖意教外别传。非大根器不能证入。其证入者不被文字语言所转。声色是非所迷。亦无云门临济之殊赵州德山之异。所以唱道须明有语中无语无语中有语。若向这里荐得可谓终日著衣未尝挂一缕丝。终日吃饭未尝咬一粒米。直是呵佛骂祖有甚么过。虽然如是。欲得不招无间业。莫谤如来正法轮。喝一喝下座。上堂拈拄杖曰。归宗会斩蛇。禾山解打鼓。万象与森罗。皆从这里去。掷下拄杖曰。归堂吃茶。师以力参深到。语不入时每示众。常举老僧熙宁八年文帐在凤翔府供申。当年崩了华山四十里。压倒八十村人家。汝辈后生茄子瓠子几时知得。或问曰。宝华王座上。因甚么一向世谛。师曰。痴人佛性岂有二种耶。   泐潭文准禅师。兴元府唐固梁氏子。生始幼见佛像辄笑。童子不喜闻酒胾。金仙寺沙门虚普乞食至其家。师膺门酬酢如老成。时年八岁即辞父母愿从普归。授以法华经伊吾即上口。元丰僧检童子较所习。以籍名先后度。师艺精坐年少不得奏名。陕西经略范公过普卢。普腊高应对领略。师侍其傍伸辩详明进止可喜。范公欲携与俱西。师辞曰。登山求玉入海求珠。人各有志。本行学道世好非素心。茫公阴奇其语。度以为僧剔发。既往依梁山乘禅师。呵曰驱乌未受戒敢学佛乘乎。师捧手曰。坛场是戒耶。三羯磨梵行阿阇梨是戒耶。乘大惊。师笑曰。虽然敢不受教。遂受具足戒于唐安律师。遍游成都讲肆唱诸部纲目。即弃去曰。吾不求甚解。法师昙演佳其英特抚之曰。汝法船也。南方有大开士若沩山真如九峰真净者。可往求之。师拜受戒。与同学志恭诣大沩久之不契。乃造九峰见真净问曰。甚处来。曰兴元府。问近离甚处。曰大仰。问夏在甚处。曰沩山。真净展手曰。我手何似佛手。师罔然。真净呵曰。适来句句无丝毫差错灵明天真。才说个佛手便成隔碍。病在什么处。师曰。不会。净曰。一切见成更教谁会。师服膺就弟子之列余。十年所至必随。绍圣三年真净移居石门衲子益盛。凡入室扣问必瞑目危坐无所示。见来者必起从园丁壅菜率以为常。师每谓恭曰。老汉无意于法道乎莫能测也。一日举杖决渠水溅衣因大悟走叙其事。真净骂曰。此中乃敢用藞苴耶。自是迹愈晦而名愈著。待制李景真守豫章。仰其风请开法于云岩。未几殿中监茫公。师南昌移居泐潭。师辞辩注射迅机电扫。衲子畏而慕之。槌拂之下常数千指。自号湛堂。每曰。我只畜一条拄杖佛来也打祖来也打。不将元字脚涴汝枯肠。如此临济一宗不致冷落。一日新到相看展坐具。师曰。未得人事上座近离甚处。曰庐山归宗。师曰。宗归何处。僧曰嗄。师曰。虾蟆窟里作活计。僧云。和尚何不领话。师曰。是尔岂不是从归宗来。僧云是。师曰。驴前马后汉。问第二上座。近离甚处。僧云。袁州。师云。夏在甚处。曰仰山。师曰。还见小释迦么。僧云见。师曰。鼻孔长多少。僧拟议。师云。话堕阿师。问僧。尔来作么。曰特来问讯和尚。师云。云在岭头闲不彻。水流涧下太忙生。僧云。和尚莫瞒人好。师曰。马大师为什么从阇梨脚跟下走过。僧无语。师云。却是阇梨谩老僧。僧云。有口道不得时如何。师云。洞庭湖里倒撑船。雪居先驰到。师问。未离欧阜文彩已彰。既到宝峰如何吐露。驰云。目前有路。师举起书云。既是云居底。为甚在宝峰手中。驰云。兵随印转将逐符行。师云。下坡不走拍一拍。驰拟议。师曰。想先驰。只有先锋且无殿后。一日法堂上逢首座。便问。向什么处去。座云。拟与和尚商量一事。师云。便请。座曰。东家杓柄长西家杓柄短。师云。为甚拈起巩县茶瓶。却是饶州[茲/瓦]碗。座云。临崖看浒眼特地一场愁。师叫屈。座吐舌而退。师在分宁遇死心和尚。问尔此回到山里么。师云。须去礼拜师兄。心云。尔来时善看方便。师曰。何故。心云。我黄龙路滑。师云。曾跶倒几人来。心云。尔未到黄龙早脚涩也。师云。和尚何得闭门相待。死心又问。准老尔安许多僧。只是聚头打哄了噇饭。尔毕竟将何为人。师云。因风吹火。心云。乱统作么。师云。从来有些子。师却问。和尚山中安多少众。心云。四百人尽是精峭衲子。师云。师子窟中无异兽。心云。尔来时也须照顾。师云。也待临时。心云。临时作么生。师云唤来洗脚。心云。尔川僧家开许大口。师云。准上座从来如此。心云。三十年弄马骑。问僧。乡里甚处。云青州。师曰。近离甚处。云云居。师曰。安乐树下道将一句来。僧无语。师却问傍僧云。尔道得么。僧云。某甲道不得。却请和尚道。师云。向北驴似马大。僧云。与么那。师云。尔鼻孔为甚么在宝峰手里。僧便喝。师云。水里火发。见僧看经。问看什么经。曰金刚经。师云。经中道。是法平等无有高下是否。僧云是。师云。为什么云居山高宝峰山低。僧云。是法平等无有高下。师曰。尔却做得个坐主使下。僧云。和尚又作么生。师云。且放尔鼻孔出气。一日廊下见僧问。尔还会也未。僧云。不会。师曰。左青龙右白虎。僧云。久向宝峰元来只是个卖卜[這-言+水]官。师乃点指云。上座今日不好。僧云。老汉败阙也。师云。路逢剑客须呈剑。师问僧。安乐么。僧云。无事。师云。尔大有事在。曰未审某甲有甚事。师云。近日上蓝金刚与天宁土地相打。僧无语。师云。元来无事。问僧。如何是上座得力处。僧便喝。师云。好好相借问何得恶发。僧又喝。师云。元来是作家。僧以坐具便打。师低头嘘一声。僧云。放过一著。师云。者里不可放过随后便打。师普说次众欲散。忽问僧。明来明打暗来暗打。尔作么生会。僧便喝。师云。点即不到。僧又喝。师云。到即不点。僧云。忽遇不明不暗来时又作么生。师云。今日天寒且归堂向火随后。喝一喝便起。一日上堂云。宝峰一夜睡不著计较。今日上堂揣腹搜胸。总思量不就。而今临时逼节事出急家门。遂拈起拂子云。准上座近日作得一柄拂子。且权将供养大众。乃掷下云。竹根棕叶麻绳系。样度天然别一家。政和五年夏六月寝疾。首坐问。和尚近日尊位如何。师云。跛驴上壁。坐云。和尚也好吃一服药。师云。朽木搭桥。座云。也知和尚不解忌口。师云。尔作么生。坐拟进语。师云。尔也好吃一服药。以七月二十二日更衣说偈而化。阅世五十五。坐三十五夏。灵骨舍利塔于石门之南源。丞相张无尽制其碑。谏议洪驹父叙语录。名士李商老撰次逸事。同门弟德洪觉范纪师行实。其高道硕德可想见矣。琇公称。云居真牧和尚谓人曰。出关走江淮阅三十年。参一十八人善知识。于中无出佛果佛眼死心灵源湛堂五大士而已。诚哉斯言。盖真正宗师考其全才如此之难。若佛果佛眼死心灵源之嗣固已光明于世。独湛堂开法日浅。未有继其高躅者。然览其遗编想其胸次。信余子未易企及也。觉范称。准于真净之门。所谓家名辨才气宇逸群者。抑知言哉。   庐山慧日文雅禅师受请日。僧问。向上宗乘乞师不吝。师曰。拄杖正开封。曰小出大遇也。师曰。放过即不可便打。   瑞州洞山梵言禅师。太平州人也。上堂有二僧齐出。一僧礼拜。一僧便问。得用便用时如何。师曰。伊兰作旃檀之树。曰有意气时添意气。不风流处也风流。师曰。甘露乃蒺藜之园。上堂。吾心似秋月。碧潭清皎洁。无物堪比伦。教我如何说。寒山子劳而无功。更有个拾得道。不识这个意。修行徒苦辛。恁么说话自救不了。寻常拈粪箕把扫帚掣风掣颠。犹较些子。直饶是文殊普贤再出。若到洞山门下。一时分付与直岁。烧火底烧火。扫地底扫地。前廊后架。切忌搀匙乱筋。丰干老人更不饶舌。参退吃茶。上堂。一生二二生三。遏捺不住廓周沙界。德云直上妙峰。善财却入楼阁。新妇骑驴阿家牵。山青水绿。桃华红李华白。一尘一佛土。一叶一释迦。乃合掌曰。不审诸佛子。今晨改旦季春极暄。起居轻利安乐行否。少间专到上寮问讯。不劳久立。上堂。腊月二十日。一年将欲尽。万里未归人。大众总是他乡之客。还有返本还源者么。击拂子曰。门前残雪日轮消。室内红尘遣谁扫。   德安府文殊宣能禅师。僧问。如何是祖师灯。师曰。四生无不照。一点任君看。上堂。石巩箭秘魔叉。直下会得眼里空华。堪悲堪笑少林客。暗携只履度流沙。   桂州寿宁善资禅师上堂。若论此事如鸦啄铁牛。无下口处无用心处。更向言中问觅句下寻思。纵饶卜度将来。翻成戏论边事。殊不知。本来具足直下分明。佛及众生纤毫不立。寻常向诸人道。凡夫具足圣人法。凡夫不知。圣人具足凡夫法。圣人不会。圣人若会即同凡夫。凡夫若知即是圣人。然则凡圣一致名相互陈。不识本源迷其真觉。所以逐境生心徇情附物。苟能一念情忘自然真常体露。良久曰。便请荐取。上堂。诸方五日一参。寿宁日日升座莫怪重说偈言。过在西来达磨。上士处处逢渠。后学时时蹉过。且道蹉过一著落在甚么处。举起拂子曰。一片月生海。几家人上楼。   南岳祝融上封慧和禅师上堂。未升此座已前。尽大地人成佛已毕。更有何法可说。更有何生可利。况菩提烦恼本自寂然。生死涅槃犹如昨梦。门庭施设诳呼小儿。方便门开罗纹结角。于衲僧面前皆成幻惑。且道衲僧有甚么长处。拈起拄杖曰。孤根自有擎天势。不比寻常曲录枝。卓拄杖下座。   瑞州五峰净觉本禅师。僧问。同声相应时如何。师曰。鹁鸠树上啼。曰同气相求时如何。师曰。猛虎岩前啸。问一进一退时如何。师曰。脚在肚下。曰如何是不动尊。师曰。行住坐卧。上堂僧问。宝座既升愿闻举唱。师曰。雪里梅花火里开。曰莫便是为人处也无。师曰。井底红尘已涨天。上堂。恁么也不得。不恁么也不得。恁么不恁么总不得。诸人作么生会。直下会得不妨奇特。更或针锥西天此土。上堂。五峰家风南北西东。要用便用以橛钉空。咄。   永州太平安禅师上堂。有利无利莫离行市。镇州萝卜极贵。庐陵米价甚贱。争似太平这里。时丰道泰商贾骈阗。白米四文一升。萝卜一文一束。不用北头买贱西头卖贵。自然物及四生。自然利资王化。又怎生说个佛法道理。良久云。劝君不用镌顽石。路上行人口似碑。   潭州报慈进英禅师。僧问。远涉长途即不问。到家一句事如何。师曰。雪满长空。曰此犹是时人知。有转身一路又作么生。师便喝。上堂。报慈有一公案。诸方未曾结断。幸遇改旦拈出。各请高著眼看。遂趯下一只鞋曰。还知这个消息也无。达磨西归时提携在身畔。上堂。与么上来猛虎出林。与么下去惊蛇入草。不上不下日轮杲杲。喝一喝曰。潇湘江水碧溶溶。出门便是长安道。上堂掷下拄杖却召大众曰。拄杖吞却祖师了也。教甚么人说禅。还有人救得也无。喝一喝。上堂蓦拈拄杖曰。三世一切佛。同入这窠窟。衲僧唤作辽天鹘。卓拄杖一下。   瑞州洞山至干禅师上堂。洞山不会谈。禅不会说道。秖是饥来吃饭困来打睡。尔诸人必然别有长处。试出来尽力道一句看。有么有么。良久曰。陆州道底。   平江府宝华普鉴佛慈禅师。本郡周氏子。幼不茹荤。依景德寺清智下发。十七游方。初谒觉印英禅师不契。遂扣真净之室。净举石霜虔侍者话问之。释然契悟作偈曰。枯木无华几度秋。断云犹挂树稍头。自从斗折泥牛角。直至如今水逆流。净肯之。命侍巾钵。晚狥众开法宝华。次移高峰。上堂。参禅别无奇特。秖要当人命根断疑情脱。千眼顿开。如大洋海底辊一轮赫日上升天门照破四天之下。万别千差一时明了。便能握金刚王宝剑。七纵八横受用自在。岂不快哉。其或见谛不真。影像仿佛。寻言逐句。受人指呼。驴年得快活去。不如屏净尘缘。竖起脊梁骨著些精彩。究教七穿八穴百了千当。向水边林下长养圣胎。亦不枉受人天供养。然虽如是。卧云门下有个铁门限。更须猛著气力跳过始得。拟议之间堕坑落堑以拂子击禅床下座。上堂。月圆伏惟三世诸佛狸奴白牯。各各起居万福。时中澹泊无可相延。切希宽抱。老水牯牛近日亦自多病多恼。不甘水草遇著。暖日和风当下和身便倒。教渠拽耙牵犁。直是摇头摆脑。可怜万顷良田。一时变为荒草。   瑞州九峰希广禅师。游方日谒云盖智和尚。乃问。兴化打克宾意旨如何。智下禅床展两手吐舌示之。师打一坐具。智曰。此是风力所转。又问石霜琳禅师。琳曰。尔意作么生。师亦打一坐具。琳曰。好一坐具秖是不知落处。又问真净。净曰尔意作么生。师复打一坐具。净曰。他打尔也打。师于言下大悟。净因有颂曰。丈夫当断不自断。兴化为人彻底汉。已后从教眼自开。棒了罚钱趁出院。后住九峰衲子宗仰。   瑞州黄檗道全禅师上堂。以拂子击禅床曰。一槌打透无尽藏。一切珍宝吾皆有。拈来普济贫乏人。免使波吒路边走。遂喝曰。谁是贫乏者。   筠州情凉德洪禅师字觉范。郡之新昌喻氏子。年十四父母并月而殁。去依三峰靓禅师为童子。十九试经东都。假天王寺旧藉慧洪名。为大僧依宣秘律师。受唯识论臻其奥。博观子史有异才。以诗鸣京华缙绅间。久之南归依归宗真净禅师研究心法。随迁泐潭凡七年得真净之道。辞之东游历沅湘。一日阅汾阳语重有发药。于是胸次洗然辩博无碍。崇宁中显谟朱世英请出世临川之北禅。先是寺有古画应真十六轴。久亡其一。师至以诗嘲之。未淹辰而应真见梦所匿之家。丐归寺中因得之。世以谓尊者犹畏其嘲而归焉。越明年以事退游金陵。漕使吴正仲请居清凉。未阅月为狂僧诬以度牒冒名旁连讪谤事。入制狱锻炼久之坐冒名。著缝掖走京师。见丞相。张无尽特奏得度改今名。太尉郭天民奏赐椹服。号宝觉圜明。自称寂音尊者。未几坐交张廓厚善张罢政事时。左司陈莹中撰尊尧录将进御。当轴者嫉之。谓师颇助其笔削。政和元年十月褫僧伽黎配海外。三年春遇赦归于江西。是冬复证狱于并州。明年得还往来九峰洞山。野服萧散以文章自娱。将自西安入衡湘。依法属以老。复为狂道士执以为张怀素党。下南昌狱治百余日非是。会赦免归湘西之南台。仍治所居榜曰明白庵。自为之铭云云。于是覃思经论。著义疏发挥圣贤之秘奥。及解易。作僧宝传成。将负之入京。抵襄阳会渊圣登极。大逐宣和用事者。诏赠丞相商英司徒。赐师重剃发还旧师名。未几国步多艰退游庐阜。建炎二年夏五月示寂于同安。阅世五十有八。门人建塔凤栖山。师之才章盖天禀。然幼览书籍一过目毕世不忘。落笔万言了无停思。其造端用意大抵规模。东坡而借润山谷。至于出入禅教。议论精博其才实高。圜悟禅师以为笔端具大辩才不可及也。与士大夫游议论衮衮。虽稠人广座至必夺席。初在湘西见山谷。与语终日不容去。因有诗赠之。略曰。不肯低头拾卿相。又能落笔生云烟。其后山谷过宜春。见其竹尊者诗咨赏。以为妙入作者之域。颇恨东坡不及见之。著林间录二卷。僧宝传三十卷。高僧传十二卷。智证传十卷。志林十卷。冷斋夜话十卷。天厨禁脔一卷。石门文字禅三十卷。语录偈颂一编。法华合论七卷。楞严尊顶义十卷。圆觉皆证义二卷。金刚法源论一卷。起信论解义二卷。并行于世。丞相张无尽称觉范。盖天下之英物圣宋之异人。然古之高僧以才学名世。殆与觉范并驱者多矣。必以清标懿范相资而后美也。觉范少归释氏。长而博极群书。观其发挥经论。光辅丛林孜孜焉。手不停缀而言满天下。及陷于难著逢掖出九死而仅生。垂二十年重削发。无一辞叛佛而改图。此其为贤者也。然工呵古人而拙于用己。不能全身远害。峻戒节以自高。数陷无辜之罪。抑其恃才暴耀太过而自取之邪。当自谓识不知微道不胜习者。不独为洪实录。亦以见其不自欺焉。惜哉。   衢州超化静禅师上堂。声前认得已涉廉纤。句后承当犹为钝汉。电光石火犹在迟疑。点著不来横尸万里。良久云。有甚用处。咄。   南岳石头怀志庵主。婺州吴氏子。年十四师智慧院宝称。二十二试所习落发。肆讲十二年。宿学敬慕。尝欲会通诸宗正一代时教。有禅者问曰。杜顺乃贤首宗祖师也。谈法身则曰。怀州牛吃禾益州马腹胀。此偈合归天台何义邪。师无对。即出游方晚至洞山谒真净问古人一喝不作一喝用意旨如何。净叱之。师趋出。净笑呼曰。浙子斋后游山好。师忽领悟。久之辞去。净曰。子所造虽逸格。惜缘不胜耳。因识其意。自尔诸方力命出世。师却之。庵居二十年不与世接。士夫踵门略不顾。有偈曰。万机休罢付痴憨。踪迹时容野鹿参。不脱麻衣拳作枕。几生梦在缘萝庵。或问。住山多年有何旨趣。师曰。山中住。独掩柴门无别趣。三个柴头品字煨。不用援毫文彩露。崇宁改元冬曳杖造龙安。人莫之留。明年六月晦问侍僧曰。早暮。曰已夕矣。遂笑曰。梦境相逢。我睡已觉。汝但莫负丛林。即是报佛恩德。言讫示寂。于最乐堂茶毗。收骨塔于乳峰之不。   婺州双溪印首座。自见真净彻证宗猷。归遁双溪。一日偶书曰。折脚铛儿谩自煨。饭余长是坐堆堆。一从近日生涯拙。百鸟衔花去不来。又以触衣碎甚。作偈曰。不挂寸丝方免寒何须特地袅长竿。而今落落零零也。七佛之名甚处安。   洪州奉新县慧安慧渊禅师。北人孤硬自立。久参晦堂已有契证。复参真净深诣幽奥。陆沈众中与众作息人无知者。时慧安禅院临道左。凡衲子往来于泐潭黄龙洞山黄檗者无不经由。偶法席久虚。时真净在宝峰。太守移书命择人居之。众中衲子耆宿皆惮其行。久之不决。师忽白真净曰。慧渊去得否。真净喜云。汝可去。遂复书举师。时湛堂为首座。问师云。公去如何住持。师曰。慧渊无福。当为一切人结缘。自肩一栲栳打街供众。湛堂云。须老兄始得。遂作颂饯之云。师入新吴诱携群有。且收驴脚先展佛手。指点是非分张好丑。秉杀活剑作师子吼。应群生机开布袋口。撒向南北东西。直教珠回玉走。含灵昧已之流。顿出无明窠臼。阿呵呵见三下。三三三如九。祖祖相传佛佛授手。师既至逐日打化。遇暂到即延归院中宿泊。且曰。容某甲归修供养。如此三十五年风雨不易。鼎新创建佛殿轮藏罗漠堂。凡丛林所宜有者咸皆备焉。死心叟住黄龙访之。师曰。新长老。汝常爱使没意智一著子该抹人。今夜且宿此。待与公理会些细大法门。死心惮之语侍者云。这汉是真个理会底。不能与他牦牙劈齿得。不若去休。不宿便行。师后纳于慧安。阇维六根不坏者三。获舍利无数。异香满室累月不绝。奉新后遭兵火残破无孑遗。独慧安诸殿嶷然独存。盖愿力成就神物护持所致云。   续传灯录卷第二十二   续传灯录卷第二十三目录   大鉴下第十五世   ·   黄龙清禅师法嗣十八人   ·长灵守卓禅师   ·上封本才禅师   ·法轮应端禅师   ·百丈以栖禅师   ·博山子经禅师   ·黄龙德逢禅师   ·先孝昙清禅师   ·光孝德周禅师   ·寺丞戴道纯居士(已上九人见录)   ·满月宁禅师   ·法轮实禅师   ·天宁宗觉禅师   ·知县萧从居士   ·灵峰惟古禅师   ·钦山元德禅师   ·广化若秀禅师   ·隆庆海禅师   ·龟峰僧璘禅师(已上九人无录)   黄龙死心新禅师法嗣一十六人   ·禾山慧方禅师   ·南荡法空禅师   ·九顶慧泉禅师   ·上封祖秀禅师   ·性空妙普庵主   ·钟山道隆禅师   ·扬州齐谧首座   ·空室智通道人(已上八人见录)   ·竹园道珠禅师   ·天宁慧副禅师   ·西贤昙禅师   ·荐福慧琏禅师   ·罗汉守节禅师   ·曲尺宗裔禅师   ·宁国道宗禅师   ·慧宣首座(已上八人无录)   草堂清禅师法嗣八人   ·雪峰慧空禅师   ·育王普崇禅师   ·万年法一禅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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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天宁长灵守卓禅师。泉州庄氏子。上堂曰。三千剑客独许庄周。为甚么跳不出。良医之门多病人。因甚么不消一札。已透关者更请辨看。上堂。譬如眼根不自见眼。性自平等。无平等者便恁么去。无孔铁锤聊且安置。直得入林不动草。入水不动波。也是一期方便。若也篱内竹抽篱外笋。涧东花发涧西红。更待勘过了打。僧问。丹霞烧木佛院主为甚么眉须堕落。师曰猫儿会上树。曰早知如是终不如是。师曰。惜取眉毛。问如何是衲衣下事。师曰。天旱为民愁。问佛未出世时如何。师曰。绝毫绝厘。曰出世后如何。师曰。填沟塞壑。曰出与未出相去几何。师曰。人平不语水平不流。上堂。平高就下勾贼破家。截铁斩钉狐狸恋窟。总不恁么合作么生。所以道。万仞崖头亲撒手。须是其人。秖如香积国中持钵一句作么生道。良久曰。切忌风吹别调中。上堂。释迦掩室过犯弥天。毗耶杜词自救不了。如何如何口门太小。宣和五年十二月二十七日奄然示寂。阇维日皇帝遣中使赐香。持金盘求设利。爇香罢盘中铿然。视之五色者数颗大如豆。使者持还上见大悦。   潭州上封佛心才禅师。福州姚氏子。幼得度受具游方。至大中依海印隆禅师。见老宿达道者看经。至一毛头师子百亿毛头一时现。师指问曰。一毛头师子作么生得百亿毛头一时现。达曰。汝乍入丛林岂可便理会许事。师因疑之。遂发心领净头职。一夕汛扫次印适夜参。至则遇结座掷拄杖曰。了即毛端吞巨海。始知大地一微尘。师豁然有省。及出闽造豫章黄龙山。与死心机不契。乃参灵源。凡入室出必挥泪自讼曰。此事我见得甚分明。秖是临机吐不出。若为奈何。灵源知师勤笃。告以须是大彻。方得自在也。未几窃观邻案僧读曹洞广录。至药山采薪归有僧问。甚么处来。山曰。讨柴来。僧指腰下刀曰。鸣剥剥是个甚么。山拔刀作斫势。师忽欣然掴邻案僧一掌。揭帘趍出冲口说偈曰。彻彻大海干枯虚空迸裂。四方八面绝遮拦。万象森罗齐漏泄。后分座于真乘。应上封之命屡迁名刹。住乾元日开堂示众曰。百千三昧门无量福德藏。放行也如开武库错落交辉。把住也似雪覆芦花通身莫辨。使见之者撩起便行。闻之者单刀直入。个个具顶门正眼。人人悬肘后灵符。扫佛祖见知。作丛林殃害。忆得宝寿开堂日。三圣推出一僧。宝寿便打。三圣云。与么为人瞎却镇州一城人眼去在。且如乾元今日开堂。或有僧出来山僧亦打。不唯此话大行。且要开却福州一城人眼去。何也剑为不平离宝匣。药因救病出金瓶。上堂。达磨未来东土已前。人人怀媚水之珠。个个抱荆山之璞。可谓壁立千仞。及乎二祖礼却三拜之后。一一南询诸友北礼文殊。好不丈夫。或有一个半个。不求诸圣不重己灵。匹马单枪投虚置刃。不妨庆快平生。如今有么。自是不归归便得。五湖烟景有谁争。上堂。宗乘提唱妙绝名言。一句该通乾坤函盖。直似首罗正眼竖亚面门。又如圆∴三点横该法界。乃卓拄杖曰。向这一点下明得。出身犹可易。脱体道应难。又卓拄杖曰。向第二点下明得。纵横三界外。隐显十方身。又卓拄杖曰。向第三点下明得。鱼龙锁户佛祖潜踪。不然放过一著。随分有春色。一枝三四花。上堂。一法有形该动植。百川湍激竞朝宗。昭琴不鼓云天淡。想像毗耶老病翁。维摩病则上封病。上封病则拄杖子病。拄杖子病则森罗万象病。森罗万象病则凡之与圣病。诸人还觉病本起处么。若也觉去。情与无情同一体。处处皆同真法界。其或未然。甜瓜彻蒂甜苦瓠连根苦。   潭州法轮应端禅师。南昌除氏子。少依化度善月圆颅登具。谒真净文禅师机不谐。至云居会。灵源分座为众激昂。师扣其旨。然以妙入诸经自负。源尝痛札之。师乃援马祖百丈机语及华严宗旨为表。源笑曰。马祖百丈固错矣。而华严宗旨与个事喜没交涉。师愤然欲他往因请辞。及揭帘忽大悟汗流浃背。源见乃曰。是子识好恶矣。马祖百丈文殊普贤几被汝带累。由此誉望四驰。名士夫争挽应世皆不就。政和末太史张公司成以百丈坚命开法。师不得已始从。上堂。举大隋劫火洞然话。遂曰。六合倾翻劈面来。暂披麻缕混尘埃。因风吹火浑闲事。引得游人不肯回。坏不坏随不随。徒将闻见强针锥。太湖三万六千顷。月在波心说向谁。僧问。如何是宾中宾。师曰。芒鞋竹杖走红尘。曰如何是宾中主。师曰。十字街头逢上祖。曰如何是主中宾。师曰。御马金鞭混四民。曰如何是主中主。师曰。金门谁敢抬眸觑。曰宾主已蒙师指示。向上宗乘又若何。师曰。昨夜霜风刮地寒。老猿岭上啼残月。   隆兴府百丈以栖禅师。兴化人也。上堂。摩腾入汉达磨来梁。送辙既成。后代儿孙开眼迷路。若是个惺惺底。终不向空里采花。波中捉月。谩劳心力。毕竟何为。山僧今日已是平地起骨堆。谁人行时各自著精彩看。   信州博山无隐子经禅师岁旦上堂。和气生枯蘖。寒云散远郊。木人占吉兆。夜半露龟爻。诸禅德。龟爻露处文彩已彰。便见一年十二月月月如然。一日十二时时时相似。到这里直似黄金之黄白玉之白。自从旷大劫来未尝异色。还见么。其或未然。且狥张三通节序。从教李四鬓苍浪。   隆兴府黄龙德逢通照禅师。郡之靖安胡氏子。生有厖眉。年十七从上蓝普禅师落发。往依灵源即明深旨。上堂。举夹山境话。师曰。法眼徒有此语。殊不知夹山老汉被这僧轻轻拶著。直得脚前脚后。设使不作境话会。未免犹在半途。   邵州光孝昙清禅师上堂。杀父杀母佛前忏悔。杀佛杀祖不消忏悔。为甚么不消忏悔。且得冤家解脱。   温州光孝德周禅师。信州璩氏子。于景德尊胜院染削问道有年。后至黄龙闻举少林面壁。顿悟述二偈以呈。龙许之。自是名流江浙。上堂曰。举体露堂堂。十方无挂碍。千圣不能传。万灵成顶戴。拟欲共商量。开口百杂碎。秖如未开口已前作么生咄。上堂。回互不回互。觑见没可睹。透出祖师关。踏断人天路。呵呵呵悟不悟。落花流水知何处。   寺丞戴道纯居士字孚中。咨叩灵源。一日有省。乃呈偈曰。杳冥源底全机处。一片心花露印纹。知是几生曾供养。时时微笑动香云。   黄龙死心悟新禅师法嗣   吉州禾山方禅师。临江龚氏子。示众曰。先用后照要验作家。先照后用不存影迹。照用同时壁立千仞。照用不同时根尘可鉴。古人以此四转语验天下衲僧。若非具真正眼亲切悟明者难为凑泊。今日分明为诸人拈出了也。还委悉么。若委悉去。可谓不动丝毫顿超觉地。其或未然切须子细。又举拂子曰。看看只这个。在临济则照用齐行。在云门则事理俱备。在曹洞则偏正叶通。在沩仰则暗机圆合。在法眼则何止唯心。然五家宗派门庭施设则不无。直饶辨得倜傥分明去。犹是光影边事。若要抵敌死生则霄壤有隔。且道超越死生一句又作么生道。良久曰。洎合错下注脚。   杭州南荡法空禅师。江西人。为人强项久侍死心得旨。后欲辞去。死心记云。汝福薄宜以道自养。师遂辞行。清草堂亦有颂送之云。十年聚首龙峰寺。一悟真空万境闲。此去随缘且高隐。莫将名字落人间。后出世杭州南荡。不逾月而院被火了无孑遗。师叹曰。吾违先师之言故见今日之难。有富人欲独迎斋而舍三门。师曰。公欲施财邀福。非长老受赐。若教我背众而食。所不愿也。师既汩没于土木。道遂不行。草堂尝遣僧赍衣一袭。寻访之。衲子闻遂往依之而师亦老矣。后示灭于本山。   嘉定府九顶寂惺惠泉禅师。成都张氏子。僧问。心迷法华转心悟转法华。未审意旨如何。师曰。风暖鸟声碎日高花影重。上堂。昔日云门有三句。谓函盖乾坤句。截断众流句。随波逐浪句。九顶今日亦有三句。所谓饥来吃饭句。寒即向火句。困来打睡句。若以佛法而论。则九顶望云门直立下风。若以世谛而论。则云门望九顶直立下风。二语相违。且如何是九顶为人处。   潭州上封祖秀禅师。常德府何氏子。上堂。枯木岩前夜放华。铁牛依旧卧烟沙。侬家鞭影重拈出。击拂子曰。一念回心便到家。遂喝一喝下座。   嘉兴府华亭性空妙普庵主。汉州人。久依死心获证。乃抵秀水追船子遗风。结茅青龙之野。吹铁笛以自娱。多赋咏。得之者必珍藏。其山居曰。心法双忘犹隔妄。色尘不二尚余尘。百鸟不来春又过。不知谁是住庵人。又警众曰。学道犹如守禁城。昼防六贼夜惺惺。中军主将能行令。不动干戈治太平。又曰。不耕而食不蚕衣。物外清闲适圣时。未透祖师关棙子。也须存意著便宜。又曰。十二时中莫住工。穷来穷去到无穷。直须洞彻无穷底。踏倒须弥第一峰。建炎初。徐明叛。道经乌镇。肆杀戮。民多逃亡。师独荷策而往。贼见其伟异。疑必诡伏者。问其来。师曰。吾禅者欲抵密印寺。贼怒欲斩之。师曰。大丈夫要头便斫取。奚以怒为。吾死必矣。愿得一饭以为送终。贼奉肉食。师如常斋出。生毕。乃曰。孰当为我文之以祭。贼笑而不答。师索笔大书曰。呜呼惟灵。劳我以生则大块之过。役我以寿则阴阳之失。乏我以贫则五行不正。困我以命则时日不吉。吁哉至哉。赖有出尘之道。悟我之性。与其妙心。则其妙心孰与为邻。上同诸佛之真化。下合凡夫之无明。纤尘不动本自圆成。妙矣哉妙矣哉。日月未足以为明。乾坤未足以为大。磊磊落落无挂无碍。六十余年和光混俗。四十二腊逍遥自在。逢人则喜见佛不拜。笑矣乎笑矣乎。可惜少年郎。风流太光彩。坦然归去付春风。体似虚空终不坏。尚飨。遂举箸饫餐。贼徒大笑。食罢复曰。劫数既遭离乱。我是快活烈汉。如今正好乘时。便请一刀两段。乃大呼斩斩。贼方骇累稽首谢过。令卫而出。乌镇之庐舍免焚。实师之惠也。道俗闻之愈敬。有僧睹师见佛不拜歌逆问曰。既见佛为甚么不拜。师掌之曰。会么。云不会。师又掌曰。家无二主。绍兴庚申冬造大盆穴而塞之。修书寄雪窦持禅师曰。吾将水葬矣。壬戌岁持至见其尚存。作偈嘲之曰。咄哉老性空。刚要喂鱼鳖。去不索性去。秖管向人说。师阅偈笑曰。待兄来证明耳。令遍告四众。众集师为说法要。仍说偈曰。坐脱立亡不若水葬。一省柴烧二省开圹。撒手便行不妨快畅。谁是知音船子和尚。高风难继百千年。一曲渔歌少人唱。遂盘坐盆中顺潮而下。众皆随至海滨望欲断目。师取塞戽水而回。众拥观水无所入。复乘流而往。唱曰。船子当年返故乡。没踪迹处妙难量。真风遍寄知音者。铁笛横吹作散场。其笛声呜咽顷于苍茫间见以笛掷空而没。众号慕图像事之。后三日于沙上趺坐如生。道俗争往迎归留五日。阇维设利大如菽者莫计。二鹤徘回空中。火尽始去。奉设利灵骨建塔于青龙。   严州钟山道隆首座。桐庐董氏子。于钟山寺得度。自游方所至耆衲皆推重。晚抵黄龙。死心延为座元。心顺世遂归隐钟山。慕陈尊宿高世之风。掩关不事事。日鬻数籰自适。人无识者。手常穿一袜。凡有禅者至提以示之曰。老僧这袜著三十年了也。有寺僧戏问。如何是无诤三昧。师便掌。   扬州齐谧首座。本郡人也。死心称为饱参。诸儒屡以名山致之不可。后示化于潭之谷山异迹颇众。门人尝绘其像请赞。为书曰。个汉灰头土面。寻常不欲露现。而今写出人前。大似虚空著箭。怨怨可惜人间三尺绢。   空室道人智通者。龙图范珣女也。幼聪慧长归丞相苏颂之孙悌。未几厌世相还家求祝发。父难之。遂清修。因看法界观顿有省。连作二偈见意。一曰。浩浩尘中体一如。纵横交互印毗卢。全波是水波非水。全水成波水自殊。次曰。物我元无异。森罗镜像同。明明超主伴。了了彻真空。一体含多法。交参帝网中。重重无尽处。动静悉圆通。后父母俱亡。兄涓领分宁尉。通偕行闻死心名重往谒之。心见知其所得便问。常啼菩萨卖却心肝。教谁学般若。通曰。尔若无心我也休。又问。一雨所滋根苗有异。无阴阳地上生个甚么。通曰。一花五叶。复问。十二时中向甚么处安身立命。通曰。和尚惜取眉毛好。心打曰。这妇女乱作次第。通礼拜。心然之。于是道声籍甚。政和间居金陵。常设浴于保宁。揭榜于门曰。一物也无洗个甚么纤尘若有起自何来。道取一句子玄。乃可大家入浴。古灵秖解揩背。开士何曾明心。欲证离垢地时。须是通身汗出。尽道水能洗垢。焉知水亦是尘。直饶水垢顿除。到此亦须洗却。后为尼名惟久。挂锡姑苏之西竺。缁白日夕师问。得其道者颇众。俄示寂书偈趺坐而终。有明心录行于世。   草堂清禅师法嗣   福州雪峰东山慧空禅师。本郡陈氏子。十四圆顶。即游诸方遍谒诸老。晚契悟于草堂。绍兴癸酉开法雪峰。受请日上堂曰。俊快底点著便行。痴钝底推挽不动。便行则人人欢喜。不动则个个生嫌。山僧而今转此痴钝为俊快去也。弹指一下曰。从前推挽不出而今出。从前有院不住而今住。从前嫌佛不做而今做。从前嫌法不说而今说。出不出住不住即且置。敢问诸人。做底是甚么佛。空王佛邪。然灯佛邪。释迦佛邪。弥勒佛邪。说底又是甚么法。根本法邪。无生法邪。世间法邪。出世间法邪。众中莫有道得底么。若道得山僧出世事毕。如或未然逢人不得错举。喝一喝下座。上堂。举云门示众云。秖这个带累杀人。师曰。云门寻常气宇如王。作恁么说话大似贫恨一身多。山僧即不然。秖这个快活杀人。何故大雨方归屋里坐。业风吹又绕山行。然虽如是。也是乞儿见小利。且不伤物义一句作么生道。上堂。一拳拳倒黄鹤楼。一趯趯翻鹦鹉洲。有意气时添意气。不风流处也风流。俊哉俊哉快活快活。一似十七八岁状元相似。谁管尔天谁管尔地。心王不妄动。六国一时通。罢拈三尺剑。休弄一张弓。自在自在快活快活。恰似七八十老人作宰相相似。风以时雨以时。五谷植万民安。竖起拄杖曰。大众这两谒并山僧拄杖子。共作得一褐衲僧到雪峰门下。但知随例餐[飢-几+追]子也得三文买草鞋。喝一喝卓拄杖下座。僧问。和尚未见草堂时如何。师曰。江南有。曰见后如何。师曰。江北无。   庆元府育王野堂普崇禅师。本郡人也。示众举。巴陵和尚道。不是风动。不是幡动。不是风幡。又向甚么处著。有人为祖师出气出来与巴陵相见。雪窦和尚道风动幡动既是风幡。又向甚么处著。有人为巴陵出气出来与雪窦相见。师曰。非风非幡无处著。是幡是风无著处。辽天俊鹘悉迷踪。踞地金毛还失措。呵呵呵悟不悟。令人转忆谢三郎。一丝独钓寒江雨。   台州万年雪巢法一禅师。太师襄阳郡王李公遵勉之玄孙也。世居开封祥符县。母梦一老僧至而产。年十七试上庠从祖仕淮南。欲官之不就。将弃家。事长芦慈觉赜禅师。祖弗许。母曰。此必宿世沙门。愿勿夺其志。未几慈觉没。大观改元。礼灵岩通照愿禅师祝发登具。依愿十年迷闷不能入。谒圆悟于蒋山。悟曰。此法器也。悟奉诏徙京师天宁。师侍行。靖康末谒草堂于疏山。一语之及大法顿明。绍兴七年泉守宝文刘公彦修请居延福。后四迁巨刹。上堂拈拄杖曰。拄杖子有时作出水蛟龙。万里云烟不断。有时作踞地师子。百年妖怪潜踪。有时心法两忘照体独立。有时照用同时主宾互用。以拄杖画曰。延福门下总用不著。且道延福寻常用个甚么。卓拄杖喝一喝下座。上堂。仰面不见天。低头不见地。古剑髑髅前。大海波涛沸。退长芦归天台万年观音院。忽示微疾。书偈曰。今年七十五。归作庵中主。珍重观世音。泥蛇吞石虎。入龛趺坐而逝。   隆兴府黄龙山堂道震禅师。金陵赵氏子。少依觉印英禅师为童子。英移居泗之普照。适淑妃择度童行。师得圆具久之辞。谒丹霞淳禅师。一日与论洞上宗旨。师呈偈曰。白云深覆古寒岩。异草灵花彩凤衔。夜半天明日当午。骑牛背面著靴衫。淳器之。师自以为碍。弃依草堂一见契合。日取藏经读之。一夕闻晚参鼓。步出经堂。举头见月。遂大悟。亟趋方丈。堂望见即为印可。初住曹山。次迁广寿黄龙。上堂曰。举个古人因缘问阇梨。阇梨不得作古会。若作古会失却当面眼。举个即今因缘问阇梨。阇梨不得作今会。若作今会障却阇梨本来眼。假饶不失不障非古非今。犹是药病相治止啼之说。秖如透脱一句阇梨还道得也无。若道不得。直待罗汉峰深谈实相即向汝道。上堂。少林冷坐门人各说异端大似众盲摸象。神光礼三拜依位而立。达磨云。汝得吾髓。这黑面婆罗门。脚跟也未点地在。上堂。石人问枯桩。何时汝发华。枯桩怒石人。何得口吧吧。石人呵呵笑。枯桩吐异葩。红霞辉玉象。白玉碾金沙。借问通玄士。何人不到家。   青原信禅师法嗣   成都府正法希明禅师。汉州人也。解制上堂。林叶纷纷落。乾坤报早秋。分明西祖意。何用更驰求。若恁么会得。始信佛祖之道本自平夷。大解脱门元无关钥。弥纶宇宙逼塞虚空。量不可穷智不能测。若也未明此旨不达其源。任是百劫熏功千生炼行。徒自疲苦了无交涉。若深明此旨洞达其源。乃知动静施为经行坐卧。头头合道念念朝宗。祖不云乎。迷生寂乱悟无好恶。得失是非一时放却。如是则谁迷谁悟谁是谁非。自是诸人独生异见。观大观小执有执无。己灵独耀不肯承当。心月孤圆自生违背。何异家中舍父衣内忘珠。致使菩提路上荆棘成林。解脱空中迷云蔽日。山僧今日幸值众僧自恣化主还山。诸上善人得得光访。不可缄默随分葛藤。曲为今时少开方便。也须是诸人著眼各自谛观。若更拟议寻思白云万里。遂拈拄杖曰。于斯明得灵山一会俨在目前。其或未然更待来晨分付。   潭州梁山欢禅师。僧问。大众云臻请师开示。师曰。天静不知云去处。地寒留得雪多时。曰学人未晓玄言。乞师再垂方便。师曰。一重山后一重人。   祖庵主见青原之后缚屋衡岳间。三十余年人无知者。偶遣兴作偈曰。小锅煮菜上蒸饭。菜熟饭香人正饥。一补饥仓了无事。明朝依样画猫儿。由是衲子披榛扣之。无尽张公力挽其开法。不从。竟终于此山。   夹山纯禅师法嗣   澧州钦山乾明普初禅师。上堂良久曰。举扬宗旨上祝皇基。伏愿祥云与景星俱现。醴泉与甘露双呈。君乃尧舜之君。俗乃成康之俗。使林下野夫不觉成太平曲。且作么生是太平曲。无为而为神而化之。洒德雨以霶霈。鼓仁风而雍熙。民如野鹿。上如标枝。十八子知不知。哩哩啰啰啰哩。拍一拍下座。   黄州柏子山嵩禅师法嗣   黄州东禅惟资禅师。上堂曰。信手拈来无非佛事。何故头头显理物物皆宗。念念释迦出世。步步弥勒下生。若信得及把得住。便请坐断报化佛头。高步毗卢顶上。拈拄杖云。且道拄杖子有何长处。良久画一画云。能杀能活能纵能夺。更有一般堪叹处。不风流处也风流。卓一下。   褒亲瑞禅师法嗣   安州应城寿宁道完禅师。僧问。云从龙风从虎。未审和尚从个甚么。师曰。一字空中画。曰得甚么奇特。师曰。千手大悲提不起。问十方国土中唯有一乘法。如何是一乘法。师曰。斗量不尽。曰恁么则动容扬古路不堕悄然机。师曰。作么生是悄然机。僧举头看。师举起拂子。僧喝一喝。师曰。大好悄然。上堂。古人见此月。今人见此月。此月镇长存。古今人不别。若人心似月。碧潭光皎洁。决定是心源。此说更无说。咄。上堂。诸禅德。三冬告尽腊月将临三十夜。作么生秖准。良久曰。衣穿瘦骨露屋破看星眠。   智海清禅师法嗣   泉州干峰圆慧禅师上堂。达磨正宗衲僧巴鼻。堪嗟迷者成群开眼瞌睡。头上是天脚下是地。耳朵闻声鼻孔出气。敢问。云堂之徒时中甚处安置。还见么。可怜双林傅大士。却言秖这语声是。咄。   蕲州四祖仲宣禅师上堂。诸佛出世为一大事因缘。祖师西来直指人心。是佛凡圣本来不二。迷悟岂有殊途。非涅槃之可欣。非死生之可厌。但能一言了悟。不起坐而即证无生。一念回光。不举步而遍周沙界。如斯要径可曰宗门。山僧既到这里不可徒然。乃举拂子曰。看看山河大地日月星辰。若凡若圣是人是物。尽在拂子头上一毛端里出入游戏。诸人还见么。设或便向这里见得倜傥分明。更须知有向上一路。试问诸人。作么生是向上一路。良久曰。六月长天降大雪。三冬岭上火云飞。   庐山罗汉寺南禅师法嗣   南岳云峰景德慧昌禅师。僧问。高提祖印即不问。觌面相呈事若何。师曰。不劳拈出。僧云。不因渔父引争得见波涛。师曰。酌然。僧云。言前道破无妨碍。物外全提有像迁。师曰独许阇梨。僧云。横身三界外谁是出头人。师曰。争不足让有余。僧云。学人东西不辨南北不分。师曰。自生退屈。乃曰。禹溪流水如蓝染。云密峰峦画不成。山色水声全是体。不知谁解悟无生。悟无生彼此自忘情。更拟求奇妙。笑杀岭南能。又曰。非不非是不是。达磨西来惑众显异。梁王勘破渡江入魏。九年面壁向嵩丘。接得神光转失利。大众欲不失利么。廉纤梅雨蔽千家。萧洒薰风吹万类。若作佛法商量。堕在野狐群里。又曰。至道无难唯嫌拣择。但莫憎爱洞然明白。雪峰辊毬赵州庭柏。不落见闻亦非声色。拟问如何拦腮一掴。又曰。佛祖传心西天此土。得之者如日如月照耀乾坤。失之者如盲如聋不辨西东。云峰这里得失是非一时放却。无禅可参。无道可学。猖猖狂狂蹈乎大方。且道佛祖传心传个什么。良久曰。窗开云雾生衣上。帘卷山泉入镜中。   舒州浮山德宣禅师。僧问。如何是佛。师曰。天长地久。僧云。学人未晓。师曰。年老病生。僧云。同生同死又作么生。师曰。唤阇梨作佛得么。乃曰。双井峰锦绣谷。南北东西难图录。纵尔僧繇巧笔端。争如一到心中足。拈起拂子曰。还见么。良久曰。云居罗汉。击禅床下座。上堂曰。诸佛不出世四十九年说。祖师不西来少林有妙诀。若人识祖佛。当处便超越。遂拈拂子曰。这个是浮渡拂子。且道祖佛在什么处。良久曰。虽是善因而招恶果。   琅邪起禅师法嗣   俞道婆金陵人也。市油糍为业。常随众参问琅邪。邪以临济无位真人话示之。一日闻丐者唱莲花乐云。不因柳毅传书信。何缘得到洞庭湖。忽大悟以糍盘投地。夫傍睨曰。尔颠邪。婆掌曰。非汝境界。往见琅邪。邪望之知其造诣。问那个是无位真人。婆应声曰。有一无位人。六臂三头努力嗔。一擘华山分两路。万年流水不知春。由是声名蔼著。凡有僧至则曰。儿儿。僧拟议即掩门。佛灯珣禅师往勘之。婆见如前所问。珣曰。爷在甚么处。婆转身拜露柱。珣即踏倒曰将谓有多少奇特。便出婆蹶起曰。儿儿来惜尔则个。珣竟不顾。安首座至。婆问甚处来。安曰。德山。婆曰德山太乃老婆儿子。安曰。婆是甚人儿子。婆曰。被上座一问。直得立地放尿。婆尝颂马祖不安因缘曰。日面月面虚空闪电。虽然截断天下衲僧舌头。分明秖道得一半。   光孝兰禅师法嗣   明州芦山无相法真禅师。江南李主之裔也。上堂。欲明向上事。须具顶门眼。若具顶门眼。始契出家心。既契出家心。常具顶门眼。要会顶门眼么。四京人著衣吃饭。两浙人饱暖自如。通玄峰顶香风清花发蟠桃三四株。   象田卿禅师法嗣   庆元府雪窦持禅师。郡之卢氏子。僧问。中秋不见月时如何。师曰。更待夜深看。曰忽若黑云未散又且如何。师曰。争怪得老僧。上堂。悟心容易息心难息。得心源到处闲。斗转星移天欲晓。白云依旧覆青山。   绍兴府石佛益禅师上堂。一叶落天下秋。一尘起大地收。一法透万法周且道透那一法。遂喝曰。切忌错认驴鞍桥作阿爷下颔。便下座。   慧日雅禅师法嗣   隆兴府九仙法清祖鉴禅师。严陵人也。尝于池之天宁以伽梨覆顶而坐。侍郎曾公开问曰。上座仙乡甚处。曰严州。曰与此间是同是别。师拽伽梨下地揖曰。官人曾到严州否。曾罔措。师曰。待官人到严州。却向官人道。住后上堂曰。万柳千华暖日开。一华端有一如来。妙谈不二虚空藏。动著微言遍九垓。笑咍咍。且道笑个甚么。笑觉苑脚跟不点地。上堂举。睦州示众曰。汝等诸人未得个入头处。须得个入头处。既得个入头处。不得忘却老僧明明向汝道。尚自不会。何况盖覆将来。师曰。睦州恁么道意在甚么处。其或未然。听觉苑下个注脚。张僧见王伴。王伴叫张僧。昨夜放牛处。岭上及前村。溪西水不饮。溪东草不吞。教觉苑如何。即得会么。不免与么去。遂以两手按空下座。僧问。如何是夺人不夺境。师曰惺惺寂寂。曰如何是夺境不夺人。师曰。寂寂惺惺。曰如何是人境两俱夺。师曰。惺惺惺惺。曰如何是人境俱不夺。师曰。寂寂寂寂。曰学人今日买铁得金去也。师曰。甚么处得这话头来。   平江府觉海法因庵主。郡之嵎山朱氏子。年二十四披缁服进具。游方至东林谒慧日。日举灵云悟道机语问之。师拟对。日曰。不是不是。师忽有所契。占偈曰。岩上桃花开。花从何处来。灵云才一见。回首舞三台。日曰。子所见虽已入微。然更著鞭当明大法。师承教居庐阜三十年不与世接。丛林尊之。建炎中盗起江左。顺流东归。邑人结庵命居。缁白继踵问道。尝谓众曰。汝等饱持定力。无忧晨炊而事干求也。晚年放浪自若。称五松散人。   龙牙言禅师法嗣   瑞州洞山择言禅师。僧问。如何是十身调御。投子下禅床立未审意旨如何。师曰。脚跟下七穿八穴。   道林一禅师法嗣   潭州大沩大圆智禅师。四明人也。上堂举。南泉道。三世诸佛不知有。狸奴白牯却知有。师曰。三世诸佛既不知有。狸奴白牯又何曾梦见灼然。须知向上有知有底人始得。且作么生是知有底人。吃官酒卧官街。当处死当处埋。沙场无限英灵汉。堆山积岳露尸骸。   续传灯录卷第二十三   续传灯录卷第二十四目录   大鉴下第十五世   ·   净慈明禅师法嗣五人   ·净慈象禅师   ·雪峰隆禅师(已上二人见录)   ·灵岩德宗禅师   ·常乐本然禅师   ·宝应法照禅师(已上三人无录)   长芦和禅师法嗣十五人   ·甘露达珠禅师   ·灵隐慧淳禅师(已上二人见录)   ·雪窦明禅师   ·琅邪诚禅师   ·圆智和尚   ·凤山和尚   ·精严凤藻禅师   ·清凉可升禅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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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净慈月堂道昌禅师。湖州吴氏。僧问。大用现前不存轨则时如何。师曰。张家兄弟太无良。曰恁么则一切处皆是去也。师曰。莫唐突人好。问心生则法生。心灭则法灭。秖如心法双忘时。生灭在甚么处。师曰。左手得来右手用。问如何是从上宗门中事。师曰。一亩地。曰便恁么会时如何。师曰。埋没不少。问如何是诸佛本源。师曰。屋头问路。曰向上还有事也无。师曰。月下抛砖。上堂。未透祖师关。千难与万难。既透祖师关。千难与万难。未透时难即且置。既透了因甚么却难放下。笊篱虽得价。动他杓柄也无端。上堂。与我相似共尔无缘。打翻药铫倾出炉烟。还丹一粒分明在。流落人间是几年。咄。上堂。雁过长空影沈寒水。雁无遗踪之意。水无留影之心。若能如是正好买草鞋行脚。所以道。动则影现觉则冰生。不动不觉正在死水里。荐福老人出头不得。即且置。育王今日又作么生。向道莫行山下路。果闻猿叫断肠声。岁旦上堂。举拂子曰。岁朝把笔万事皆吉。忽有个汉出来道。和尚这个是三家村里保正书。门底为甚么将来。华王座上当作宗乘。秖向他道。牛进千头马入百疋。   临安府径山照堂了一禅师。明州人。上堂。参玄之士触境遇缘不能直下透脱者。盖为业识深重情妄胶固。六门未息一处不通。绝点纯清含生难到。直须入林不动草。入水不动波。始可顺生死。流入人间世。诸人要会么。以拄杖画曰。秖向这里荐取。   镇江府金山了心禅师上堂。佛之一字孰云无。木马泥牛满道途。倚遍阑干春色晚。海风吹断碧珊瑚。还有同声相应同气相求者么。百鸟不来楼阁闭。秖闻夜雨滴芭蕉。   香严月禅师法嗣   邓州香严倚松如璧禅师。抚州饶氏子。上堂。变化密移何太急。刹那念念一呼吸。八万四千方便门。且道何门不可入。入不入晓来雨打芭蕉湿。殷勤更问个中人。门外堂堂相对立。闻啄木鸟鸣说偈曰。剥剥剥里面有虫外面啄。多少茫茫瞌睡人。顶后一锥犹未觉。若不觉更听山僧剥剥剥。   慧林深禅师法嗣   临安府灵隐寂室慧光禅师。钱塘夏侯氏。僧问。飞来山色示清净法身。合涧溪声演广长舌相。正当恁么时如何是云门一曲。师曰。芭蕉叶上三更雨。曰一句全提超佛祖。满筵朱紫尽知音。师曰。逢人不得错举。上堂。不用求真何须息见。倒骑牛兮入佛殿。羌笛一声天地空。不知谁识瞿昙面。   台州国清愚谷妙印禅师上堂。满口道得底。为甚么不知有。十方知有底。为甚么满口道不得。且道誵讹在甚么处。若也知得许尔照用同时明闇俱了。其或未然。道得道不得知有不知有。南山石大虫解作师子吼。   台州国清垂慈普绍禅师上堂。灵云悟桃花。玄沙傍不肯。多少痴禅和。担雪去填井。今春花又开。此意谁能领。端的少人知。花落春风静。   泉州九座慧邃禅师上堂。九座今日向孤峰绝顶。驾一只铁船。截断天下人要津。教他挥篙动桌。不得有个锦标子。且道在甚么人手里。拈拄杖曰。看看向道是龙刚不信。等闲夺得始惊人。   报恩然禅堂法嗣   秀州资圣元祖禅师。僧问。紫金莲捧千轮足。白玉毫辉万德身。如何是佛。师曰。拖枪带甲。曰贯花千偈虽殊品。标月还归理一如。如何是法。师曰。元丰条绍兴令。曰林下雅为方外客。人间堪作火中莲。如何是僧。师曰。披席把碗。   慧林海禅师法嗣   庐山万杉寿坚禅师。相州人。岁旦上堂。有一人不拜岁不迎新。寒暑不能侵其体。圣凡不能混其迹。从来鼻孔辽天。谁管多年历日。大众且道。此人即今在甚么处。卓拄杖曰。咄咄咄没处去。   开先宗禅师法嗣   瑞州黄檗惟初禅师。常州蔡氏子。上堂。我见宗大哥平生槁默危坐。所谓朽木形骸。未尝口角譊譊。将佛祖言教以当门庭。秖要当人歇得十成。自然不向这壳漏子上著到。有僧问。既不向这壳漏子上著到。未审如何保任。师曰。无尔用心处。曰和尚岂无方便。师曰。鏊饼既无汁压沙那有油。   潭州岳麓海禅师。僧问。进前三步时如何。师曰。撞头磕额。曰退后三步时如何。师曰。堕坑落堑。曰不进不退时如何。师曰。立地死汉。   雪峰演禅师法嗣   福州西禅慧舜禅师。真定府人。上堂。五日一参三八普说。千说万说横说竖说。忽有个汉出来道。说即不无。争奈三门头两个不肯。山僧即向他道瞎汉。若不得他两个。西禅大似不遇知音。   长芦了禅师法嗣   明州天童宗珏禅师。僧问。如何是道。师曰。十字街头休斫额。上堂。劫前运步世外横身。妙契不可以意到。真证不可以言传。直得虚静敛气。白云向寒岩而断。灵光破暗。明月随夜船而来。正恁么时作么生履践。偏正不曾离本位。纵横那涉语因缘。   真州长芦妙觉慧悟禅师上堂。尽大地是个解脱门。把手拽不肯入。雪峰老汉抑逼人作么既到这里为甚么鼻孔在别人手里。良久曰。贪观天上月失却手中桡。僧问。雁过长空影沈寒水。雁无遗纵之意。水无沈影之心。还端的也无。师曰。芦花两岸雪江水一天秋。曰便恁么去时如何。师曰。雁过长空聻。僧拟议。师曰。灵利衲子。   福州龟山义初禅师上堂。久默斯要不务速说。释迦老子寐语作么。我今为汝保任斯事终不虚也。大似压良为贱。既不恁么毕竟如何。白云笼岳顶翠色转崔嵬。   健康保宁兴誉禅师上堂。步入道场影涵宗鉴。粲粲星罗霁夜。英英花吐春时。木人密运。化机丝毫不爽。石女全提。空印文彩大彰。且道不一不异无去无来。合作么生体悉。的的纵横皆妙用。阿侬元不异中来。   真州北山法通禅师上堂。吞尽三世底。为甚么开口不得。照破四天下底。为甚么开眼不得。作么生得十成通畅去。金针双锁备叶露隐全该。僧问。断言语绝。思惟处乞师指示。师曰。滴水不入石。   天童觉禅师法嗣   明州雪窦嗣宗禅师。徽州陈氏子。幼业经圆具。依妙湛慧禅师诘问次释然契悟。慧以尘尾拂付之。后谒宏智蒙印可其道愈尊。出住普照善权翠岩雪窦。上堂。人人有个鼻孔。唯有善权无鼻孔。为甚么无。二十年前被人掣落了也。人人有两个眼睛。唯有善权无眼睛。为甚么无。被人木槵子换了也。人人有个髑髅。唯有善权无髑髅。为甚么无。借人作屎杓了也。遂召大众曰。鼻孔又无。眼睛又无。髑髅又无。诸人还识善权么。若也不识。是诸人埋没善权。其或未然。更听一颂。涧底泥牛金贴面。山头石女著真红。系驴橛上生芝草。不是云蔼香炉峰。上堂。翠岩不是不说。秖为无个时节。今朝快便难逢。一句为君剖决。露柱本是木头。秤锤秖是生铁。诸人若到诸方。莫道山僧饶舌。僧问。莲花未出水时如何。师曰。没却尔鼻孔。曰出水后如何。师曰。穿著尔眼睛。曰如何是正法眼。师曰。乌豆。问如何是君。师曰。磨砻三尺剑待斩不平人。曰如何是臣。师曰。白云闲不彻流水太忙生。曰如何是君臣道合。师曰。云行雨施月皎星辉。问如何是正中偏。师曰。菱花未照前。曰如何是偏中正。师曰。团圞无少剩。曰如何是正中来。师曰。遍界绝纤埃。曰如何是兼中至。师曰。啮镞功前戏。曰如何是兼中到。师曰。十道不通耗。问如何是转功就位。师曰。撒手无依全体现。扁舟渔父宿芦花。曰如何是转位就功。师曰。半夜岭头风月静。一声高树老猿啼。曰如何是功位齐彰。师曰。出门不踏来时路。满目飞尘绝点埃。曰如何是功位俱隐。师曰。泥牛饮尽澄潭月。石马加鞭不转头。师终于本山。塔全身寺之西南隅。   常州善权法智禅师。陕府柏氏子。壮于西京圣果寺祝发习华严。弃谒南阳谨。次参大洪智。逾十年无所证。后于宏智言下豁然。出居善权。次迁金粟。上堂。明月高悬未照前。雪眉人凭玉阑干。夜深雨过风雷息。客散云楼酒碗干。上堂。三界无法何处求心。惊蛇入草飞鸟出林。雨过山堂秋夜静。市声终不到孤岑。   杭州净慈自得慧晖禅师。会稽张氏子。幼依澄照道凝染削进具。甫二十扣真歇于长芦。微有所证。旋里谒宏智。智举当明中有暗。不以暗相遇。当暗中有明。不以明相睹问之。语不契初夜定回往圣僧前烧香。而宏智适至。师见之顿明前话。次日入室。智举堪嗟去日颜如玉。却叹回时鬓似霜诘之。师曰。其入离其出微。自尔问答无滞。智许为室中真子。绍兴丁巳开法补陀。徒万寿及吉祥雪窦。淳熙三年敕补净慈。上堂。朔风凛凛扫寒林。叶落归根露赤心。万派朝宗船到岸。六窗虚映芥投针。本成现莫他寻。性地闲闲耀古今。户外冻消春色动。四山浑作木龙吟。上堂。释迦老子穷理尽性。金口敷宣一代时教。珠回玉转。被人唤作拭不净故纸。达磨祖师以一乘法直指单传。面壁九年不立文字。被人唤作壁观婆罗门。且道作么生行履。兔被傍人指注去。衲帔幪头万事休。此时山僧都不会。上堂巢知风穴知雨。甜者。甜兮苦者苦。不须计较更思量。五五从来二十五。万般施设到平常。此是丛林饱参句。诸人还委悉么。野老不知尧舜力。冬冬打鼓祭江神。上堂。谷之神枢之要。里许傍参回途得妙。云虽动而常闲。月虽晦而弥照。宾主交参正偏兼到。十洲春尽花凋残。珊瑚树林日杲杲。僧问。如何是正中偏。师曰。昨夜三更星满天。曰如何是偏中正。师曰。白云笼岳顶终不露崔嵬。曰如何是正中来。师曰。莫谓鲲鲸无羽翼。今日亲从鸟道来。曰如何是兼中至。师曰。应无迹用无痕。曰如何是兼中到。师曰。石人衫子破大地没人缝。上堂。皮肤脱落绝方隅。明了身心一物无。妙入道寰深静处。玉人端驭白牛车。妙明田地达者还稀。识情不到唯证方知。白云儿灵灵自照。青山父卓卓常存。机分顶后光。智契劫前眼。所以道。新丰路兮峻仍簸。新丰洞兮湛然沃。登者登兮不动摇。游者游兮莫匆速。亭堂虽有到人稀。林泉不长寻常木。诸禅德。向上一著尊贵难明。琉璃殿上不称尊。翡翠帘前还合伴。正与么时针线贯通真宗不坠。合作么生施设。满头白发离岩谷。半夜穿云入市廛。上堂举傅大士法身颂云。空手把锄头。步行骑水牛。人从桥上过。桥流水不流。云门大师道。诸人东来西来南来北来。各各骑一头水牯牛来。然虽如是。千头万头秖要识取这一头。师曰。云门寻常干爆爆地锥札不入。到这里也解拖泥带水。诸人秖今要见这一头么。天色稍寒各自归堂。上堂举风幡话。师曰。风幡动处著得个眼即是上座。风幡动处失却个眼即是风幡。其或未然。不是风幡不是心。衲僧徒自强锥针。岩房雨过昏烟净。卧听凉风生竹林。七年秋退归雪窦。十年仲冬二十九日中夜沐浴而逝。窆全身于明觉塔右。   明州瑞岩石窗法恭禅师。郡之奉化林氏子。于栖真院下发受具。往延庆讲下。一夕诵法华至父母所生眼悉见三千界。时闻风刺棕榈叶声忽然有省。弃依天童始明大旨。凡当世弘法者悉往咨决。出住能仁光孝瑞岩。上堂。春风杨柳眉。春禽弄百舌。一片祖师心。两处俱漏泄。不动步还家。习漏顿消灭。暗投玉线芒。晓贯金针穴。深固实幽远。无人孰辩别。惭愧可怜生。头头皆合辙。不念阿弥陀。南无干屎橛。无智痴人前。第一不得说。上堂。见得彻用时亲。相逢尽是个中人。望空雨宝休夸富。无地容锥未是贫。踏著秤锤硬似铁。八两元来是半斤。上堂举世尊生下指天指地公案。颂曰。五天一只蓬蒿箭。搅动支那百万兵。不得云门行正令。几乎错认定盘星。   襄州石门清凉法真禅师。剑门人也。上堂。柳色含烟春光迥秀。一峰孤峻万卉争芳。白云淡泞已无心。满目青山元不动。渔翁垂钓。一溪寒雪未曾消。野渡无人。万古碧潭清似镜。宾中有主。拄杖横挑日月轮。主中有宾。踏破草鞋赤脚走。直得宾主互显杀活自由。理事混融正偏不滞。入荒田不拣。信手拈来草。且道如何委悉。尘中虽有隐身术。争似全身入帝乡。   明州光孝了堂思彻禅师。上堂。羊头车子推明月。没底船儿载晓风。一句顿超情量外。道无南北与西东。所以劫前消息非口耳之所传。格外真规岂思量之能解。须知佛佛祖祖了无一法为人。子子孙孙直下全身荷负。既已万机寝削。自然一糁不留。湛湛之波碧水冷涵于秋色。灵灵之照霁天净洗于冰轮。宛转旁参叶通兼带梦。手推开玉户。翻身拨动机轮。正令才行。又见一阳萌动。化工密运。俄惊三世变迁。虽则默尔无言。争奈炽然常说。无迁无变。今朝拈置一边。有故有新。且道如何话会。诸人还委悉么。群阴消剥尽来日是书云。   随州大洪法为禅师。天台鲍氏子。上堂。法身无相。不可以音声求。妙道亡言。岂可以文字会。纵使超佛越祖犹落阶梯。直饶说妙谈玄终挂唇齿。须是功勋不犯影迹不留。枯木寒岩更无津润。幻人木马情识皆空。方能垂手入[廓-享+黑]转身异类。不见道。无漏国中留不住。却来烟坞卧寒沙。   真州长芦琳禅师。上堂拈拄杖曰。其宗也离心意识。其旨也超去来今。离心意识故。品万类不见差殊。超去来今故。尽十方更无渗漏。当头不犯彻底无依。悟向朕兆未生已前。用在功勋不犯之处。平常活计不用踌躇。拟议之间即没交涉。   大洪预禅师法嗣   临江军慧力悟禅师上堂。一切声是佛声。檐前雨滴响冷冷。一切色是佛色。觌面相呈讳不得。便恁么若为明。碧天云外月华清。   福州雪峰慧深首座示众。未得入头应切切。入头已得须教彻。虽然得入本无无。莫守无无无间歇。大洪闻之乃曰。深兄说禅若此。惜福缘不胜耳。一日普说罢。挥偈辞众以笔一拍而化。   天封归禅师法嗣   江州东林通理禅师上堂。峰头驾铁船。三更日轮杲。心闲不自明。落叶知谁扫。等闲摘个郑州梨。放手元是青州枣。   天衣聪禅师法嗣   苏州慧日法安禅师本郡人。僧问。如何是和尚为人一句。师曰。狗走抖擞口。曰意旨如何。师曰。猴愁搂摗头。   温州护国钦禅师上堂。有句无句。明来暗去。活捉生擒。捷书露布。如藤倚树。物以类聚。海外人参。蜀中绵附。树倒藤枯。切忌名模。句归何处。苏嚧苏嚧。呵呵大笑。破镜不照。大地茫茫。一任[跳-兆+孛]跳。   无为军吉祥元实禅师。高邮人。自到天衣早夜精勤胁不至席。一日偶失笑喧众。衣摈之。中夜宿田里睹星月粲然有省。晓归趋方丈衣见乃问。洞山五位君臣如何话会。师曰。我这里一位也无。衣令参堂。谓侍僧曰。这汉却有个见处。奈不识宗旨何。入室次衣预令行者五人分序而立。师至俱召实上座。师于是密契奥旨。述偈曰。一位才彰五位分。君臣叶处紫云屯。夜明帘卷无私照。金殿重重显至尊。衣称善。后住吉祥。   舒州投子道宣禅师。久侍天衣无所契。衣叱之。师忘寝食者月余。一夕闻巡更铃声。忽猛省曰。住住。一声直透青霄路。寒潭月皎有谁知。泥牛触折珊瑚树。衣闻命职藏司。住后凡有所问。以拂子作摇铃势。   承天澄月禅师法嗣   婺州承天仲颜禅师。僧问。梵王请佛盖为群生。今日使君请师当为何事。师曰。大众知有恩僧云。恁么则人天交接去也。师曰。不妨具眼。   续传灯录卷第二十四   续传灯录卷第二十五目录   大鉴下第十五世   ·   五祖演禅师法嗣二十二人   ·昭觉克勤禅师   ·太平慧勤禅师   ·龙门清远禅师   ·开福道宁禅师   ·大随元静禅师   ·无为宗泰禅师   ·五祖表自禅师   ·龙华道初禅师   ·九顶清素禅师   ·元礼首座   ·普融藏主   ·法閦上座(已上十二人见录)   ·海会慧宗禅师   ·中峰遵伒禅师   ·云顶才良禅师   ·大明明禅师   ·牛心达禅师   ·四面山璘禅师   ·南禅宗古禅师   ·五祖宗自禅师   ·延福远禅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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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府昭觉寺克勤佛果禅师。彭州骆氏子。世宗儒。师儿时日记千言。偶游妙寂寺见佛书。三复怅然如获旧物。曰予殆过去沙门也。即去家依自省祝发。从文照通讲说。又从敏行授楞严。俄得病濒死。叹曰。诸佛涅槃正路不在文句中。吾欲以声求色见。宜其无以死也。遂弃去至真觉胜禅师之席。胜方刺臂出血指示师曰。此曹溪一滴也。师矍然良久曰。道固如是乎。即徒步出蜀首谒玉泉皓。次依金銮信大沩哲黄龙心东林度佥指为法器。而晦堂称他日临济一派属子矣。最后见五祖尽其机用。祖皆不诺。乃谓祖强移换人。出不逊语忿然而去。祖曰。待尔著一顿热病打时方思量我在。师到金山染伤寒困极。以平日见处试之无得力者。追绎五祖之言。乃自誓曰。我病稍间即归五祖。病痊寻归。祖一见而喜令即参堂。便入侍者寮方半月。会部使者解印还蜀诣祖问道。祖曰。提刑少年曾读小艳诗否。有两句颇相近。频呼小玉元无事。秖要檀郎认得声。提刑应喏喏。祖曰。且子细。师适归侍立次。问曰。闻和尚举小艳诗。提刑会否。祖曰。他认得声。师曰。秖要檀郎认得声。他既认得声为甚么却不是。祖曰。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庭前柏树子聻。师忽有省。遽出见鸡飞上阑干鼓翅而呜。复自谓曰。此岂不是声。遂袖香入室通所得。呈偈曰。金鸭香销锦绣帏。笙歌丛里醉扶归。少年一段风流事。只许佳人独自知。祖曰。佛祖大事非小根劣器所能造诣。吾助汝喜。祖遍谓山中耆旧曰。我侍者参得禅也。由此所至推为上首。崇宁中还里省亲四众迓拜。成都帅翰林郭公知章请开法六祖更昭觉。政和间谢事复出峡南游。时张无尽寓荆南。以道学自居少见推许。师舣舟谒之。剧谈华严旨要曰。华严现量境界理事全真初无假法。所以即一而万。了万为一。一复一万复万浩然莫穷。心佛众生三无差别。卷舒自在无碍圆融。此虽极则终是无风匝匝之波。公于是不觉促榻。师遂问曰。到此与祖师西来意为同为别。公曰。同矣。师曰且得没交涉。公色为之愠。师曰。不见云门道。山河大地无丝毫过患犹是转句。直得不见一色始是半提。更须知有向上全提时节。彼德山临济岂非全提乎。公乃首肯。翌日复举事法界理法界。至理事无碍法界师又问。此可说禅乎。公曰。正好说禅也。师笑曰。不然正是法界量里在。盖法界量未灭。若到事事无碍法界法界量灭。始好说禅。如何是佛干屎橛。如何是佛麻三斤。是故真净偈曰。事事无碍如意自在。手把猪头口诵净戒。趁出淫坊未还酒债。十字街头解开布袋。公曰。美哉之论。岂易得闻乎。于是以师礼留居碧岩。复徒道林枢密邓公子常奏赐紫服师号。诏住金陵蒋山。学者无地以容。敕补天宁万寿。上召见褒宠甚渥。建炎初又迁金山。适驾幸维杨入对赐圆悟禅师改云居。久之复领昭觉。僧问。云门道须弥山意旨如何。师曰。推不向前约不退后。曰未审还有过也无。师曰。坐却舌头问法不孤起仗境方生提坐具曰。这个是境那个是法。师曰。却被阇梨夺却枪问古人道。楖栗横担不顾人。直入千峰万峰去。未审那里是他住处。师曰。腾蛇缠足路布绕身。曰朝看云片片。暮听水潺潺。师曰。却须截断始得。曰此回不是梦真个到庐山。师曰。高著眼。问猿抱子归青嶂后。鸟衔花落碧岩前。此是和尚旧时安身立命处。如何是道林境。师曰。寺门高开洞庭野。殿脚插入赤沙湖。曰如何是境中人。师曰。僧宝人人沧海珠。曰此是杜工部底。作么生是和尚底。师曰。且莫乱道。曰如何是夺人不夺境。师曰。山僧有眼不曾见。曰如何是夺境不夺人。师曰。阇梨问得自然亲。曰如何是。人境俱夺。师曰收。曰如何人境俱不夺。师曰放。问有句无句如藤倚树如何得透脱。师曰。倚天长剑逼人寒。曰秖如树倒藤枯。沩山为甚么呵呵大笑。师曰。爱他底著他底。曰忽被学人掀倒禅床拗折拄杖。又作个甚么伎俩。师曰。也是贼过后张弓。问明历历露堂堂。因甚么乾坤收不得。师曰。金刚手里八棱棒。曰忽然一唤便回还当得活也无。师曰。鹙子目连无奈何。曰不落照不落用如何商量。师曰。放下云头。曰忽遇其中人时如何。师曰。骑佛殿出山门。曰万象不来渠独语。教谁招手上高峰。师曰。错下名言。上堂。通身是眼见不及。通身是耳闻不彻。通身是口说不著。通身是心鉴不出。直饶尽大地明得无丝毫透。漏犹在半途据令全提。且道如何是展演。域中日月纵横挂。一亘晴空万古春。上堂。山头鼓浪井底扬尘。眼听似震雷霆。耳观如张锦绣。三百六十骨节一一现无边妙身。八万四千毛端头头彰宝王刹海。不是神通妙用。亦非法尔如然。苟能千眼顿开。直是十方坐断。且超然独脱一句作么生道。试玉须经火求。珠不离泥。上堂。本来无形段。那复有唇嘴。特地广称扬。替他说道理。且道他是阿谁。上堂。十五日已前千牛拽不回。十五日已后俊鹘趁不及。正当十五日。天平地平同明同暗。大千沙界不出当处。可以含吐十虚。进一步超越不可说香水海。退一步坐断千重万里白云不进不退莫道阇梨。老僧也无开口处。举拂子曰。正当恁么时如何。有时拈在千峰上。划断秋云不放高。上堂。十方同聚会。本来身不昧。个个学无为。顶上用钳锤。此是选佛场。深广莫能量。心空及第归。利剑不如锥。庞居士舌拄梵天口包四海。有时将一茎草作丈六金身。有时将丈六金身作一茎草。甚是奇特。虽然如此。要且不曾动著向上关。且如何是向上关。铸印筑高坛。上堂。有句无句超宗越格。如藤倚树银山铁壁。及至树倒藤枯。多少人失却鼻孔。直饶收拾得来。已是千里万里。秖如未有恁么消息时。如何。还透得么。风暖鸟声碎日高花影重。上堂。第一句荐得祖师乞命。第二句荐得人天瞻落。第三句荐得虎口横身。不是循途守辙。亦非革辙移途。透得则六臂三头。未透亦人间天上。且三句外一句作么生道。生涯秖在丝纶上。明月扁舟泛五湖。示众云。一言截断千圣消声。一剑当头横尸万里。所以道。有时句到意不到。有时意到句不到。句能刬意。意能刬句。意句交驰衲僧巴鼻。若能恁么转去。青天也须吃棒。且道凭个甚么。可怜无限弄潮人。毕竟还落潮中死。示众云。万仞崖头撒手。要须其人。千钧之弩发机。岂为鼷鼠。云门睦州当面蹉过。德山临济诳呼闾阎。自余立境立机作窠作窟。故是灭胡种族且独脱一句作么生道。万缘迁变浑闲事。五月山房冷似冰。绍兴五年八月己酉示微恙。趺坐书偈遗众投笔而逝。荼毗舌齿不坏。设利五色无数。塔于昭觉寺之侧。谥真觉禅师。   舒州太平慧勤佛鉴禅师。本郡汪氐子。丱岁师广教圆深。试所习得度。每以唯此一事实余二则非真味之有省。乃遍参名宿往来五祖之门有年。恚祖不为印据。与圆悟相继而去。及悟归五祖方大彻证。而师忽至意欲他迈。悟勉令挂搭。且曰。某与兄相别始月余。比旧时相见时如何。师曰。我所疑者此也遂参堂。一日闻祖举僧问赵州如何是和尚家风。州曰。老僧耳聋高声问将来。僧再问。州曰。尔问我家风。我却识尔家风了也。师即大豁所疑曰。乞和尚指示极则。祖曰森罗及万象一法之所印。师展拜。祖令主翰墨。后同圆悟语话次举东寺问仰山镇海明珠因缘。至无理可伸处。圆悟征曰。既云收得逮索此珠。又道无言可对无理可伸。师不能加答。明日谓悟曰。东寺秖索一颗珠。仰山当下倾出一栲栳。悟深肯之。乃告之曰。老兄更宜亲近老和尚去。师一日造方丈。未及语被祖诟骂懡[怡-台+羅]而退。归寮闭门打睡恨祖不已。悟已密知即往扣门。师曰谁。悟曰我。师即开门。悟问。尔见老和尚如何。师曰。我本不去被尔赚累。我遭这老汉诟骂。悟呵呵大笑曰。尔记得前日下底语么。师曰。是甚么语。悟曰。尔又道。东寺秖索一颗珠。仰山倾出一栲栳。师当下释然。悟遂领师同上方丈。祖才见遽曰。勤兄且喜大事了毕。明年命师为第一座。会太平灵源赴黄龙其席既虚。源荐师于舒守孙鼎臣。遂命补处五祖付法衣。师受而捧以示众曰。昔释迦文佛以丈六金襕袈裟。披千尺弥勒佛身。佛身不长袈裟不短。会么。即此样无他样。自是法道大播。政和初诏住东都智海。五年乞归得旨居蒋山。枢密邓公子常奏师徽号。椹服僧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吃醋知酸吃盐知咸。曰弓折箭尽时如何。师曰。一场懡[怡-台+羅]。问不与万法为侣者是甚么人。师曰。拶破露柱。曰归乡无路时如何。师曰。王程有限。曰前三三后三三又作么生。师曰。六六三十六。问承闻和尚亲见五祖是否。师曰。铁牛啮碎黄金草。曰恁么则亲见五祖也。师曰。我与尔有甚冤仇。曰秖如达磨见武帝意旨如何。师曰。胡言易辩汉语难明。曰为甚凄凄暗渡江。师曰。因风借便。问如何是主中宾。师曰。进前退后愁杀人。曰如何是宾中主。师曰。真实之言成妄语。曰如何是宾中宾。师曰。夫子游行厄在陈。曰如何是主中主。师曰。终日同行非伴侣。曰宾主已蒙师指示。向上宗乘事若何。师曰。大斧斫了手摩挲。问即心即佛即不问。非心非佛事如何。师曰。昨日有僧问老僧不对。曰未审与即心即佛相去多少。师曰。近则千里万里。远则不隔丝毫。曰忽被学人截断两头。归家稳坐又作么生。师曰。尔家在甚么处。曰大千沙界内一个自由身。师曰。未到家在更道。曰学人到这里直得东西不辨南北不分去也。师曰。未为分外。上堂。至道无难唯嫌拣择。桃花红李花白。谁道融融只一色。燕子语黄莺鸣。谁道关关秖一声。不透祖师关棙子。空认山河作眼睛。上堂。日日日西沈日日日东上。若欲学菩提。掷下拄杖曰。但看此模样。五祖周祥上堂。去年今日时。红炉片雪飞。今日去年时。曹娥读夜碑。末后一句子。佛眼莫能窥。白莲峰顶上。红日绕须弥鸟啄珊瑚树。鲸吞离水犀。太平家业在。千古袭杨岐。上堂横拄杖曰。先照后用。竖起曰。先用后照。倒转曰。照用同时。卓一下曰。照用不同时。汝等诸人被拄杖一口吞尽了也。自是尔不觉。若向这里道得转身句。免见一场气闷。其或未然。老僧今日失利。上堂。金乌急玉兔速。急急流光七月十。无穷游子不归家。纵归秖在门前立。门前立。把手牵伊不肯入。万里看看寸草无。残花落地无人拾。无人拾。一回雨过一回湿。上堂。世尊有密语迦叶不覆藏。乃曰。尔寻常说黄道黑评品古今。岂不是密语。尔寻常折旋俯仰拈匙把箸只揖万福。是覆藏不覆藏。忽然瞥地去也不可知。要会么。世尊有密语。冬到寒食一百五。迦叶不覆藏。水泄不通已露赃。灵利衲僧如会得。一重雪上一重霜。上堂。十五日已前事锦上铺花。十五日已后事如海一沤发。正当十五日大似一尺镜照千里之像。虽则真空绝迹。其奈海印发光。任他露柱开花。说甚佛面百丑。何故到头霜夜月任运落前溪。上堂举僧问逍州。如何是不迁义。州以手作流水势。其僧有省。又僧问法眼。不取于相如如不动。如何是不取于相见于如如不动。眼曰。日出东方夜落西。其僧亦有省。若也于此见得。方知道旋岚偃岳本来常静。江河竞注元自不流。其或未然。不免更为饶舌。天左旋地右转。古往今来经几遍。金乌飞玉兔走。才方出海门。又落青山后。江河波渺渺。淮济浪悠悠。直入沧溟昼夜流。遂高声曰。诸禅德。还见如如不动么。师室中以木骰子六只面面皆书公字。僧才入师掷曰。会么僧拟不拟。师即打出。七年九月八日上堂。祖师心印状似铁牛之机。去即印住住即印破。直饶不去不住。亦未是衲僧行履处。且作么生是衲僧行履处。待十月前后为诸人注破。至后月八日沐浴更衣端坐。手写数书别故旧。停笔而化。阇维收灵骨设利塔于本山。   舒州龙门清远佛眼禅师。临邛李氏子。严正寡言。十四圆具依毗尼究其说。因读法华经。至是法非思量分别之所能解。持以问讲师。讲师莫能答。师叹曰。义学名相非所以了生死大事。遂卷衣南游。造舒州太平演禅师法席。因丐于庐州。偶两足跌仆地。烦懑间闻二人交相恶骂。谏者曰。尔犹自烦恼在。师于言下有省。及归凡有所问。演即曰。我不如尔尔自会得好或曰。我不会我不如尔。师愈疑遂咨决于元礼首座。礼乃以手引师之耳绕围炉数匝。且行且语曰。尔自会得好。师曰。有冀开发乃尔相戏耶。礼曰。尔他后悟去方知今日曲折耳。太平将迁海会。师慨然曰。吾持钵方归复参。随往一荒院。安能究决已事耶。遂作偈告辞之蒋山坐夏。邂逅灵源禅师日益厚善。从容言话间。师曰。比见都下一尊宿语句似有缘。灵源曰。演公天下第一等宗师。何故舍而事远游。所谓有缘者盖知解之师。与公初心相应耳。师从所勉径趋海会。后命典谒。适寒夜孤坐。拨炉见火一豆许。恍然自喜曰。深深拨有些子。平生事只如此。遽起阅几上传灯录。至破灶堕因缘忽大悟。作偈曰。刀刀林鸟啼。披衣终夜坐。拨火悟平生。穷神归破堕。事皎人自迷。曲淡谁能和。念之永不忘。门开少人过。圆悟因诣其寮。举青林般土话验之。且谓。古今无人出得。尔如何会。师曰。也有甚难。悟曰。秖如他道铁轮天子寰中旨意作么生。师曰。我道帝释宫中放赦书。悟退语人曰。且喜远兄便有活人句也。自是隐居四面大中庵。属天下一新崇宁万寿寺。舒守王公涣之命师开法。次补龙门道望尤振。后迁和之褒禅。枢密邓公洵武奏赐师号紫衣。上堂。台山路上过客全稀。破灶堂前感恩无地。雪埋庭柏冰锁偃溪。虽在南方火炉头。不入他家齑瓮里。看看腊月三十日。便是孟春犹寒。尔等诸人。各须努力向前。切忌自生退屈。上堂卓拄杖曰。圆明了知不由心念。抵死要道堕坑落堑。毕竟如何。乃倚拄杖下座。上堂。泡幻同无碍。如何不了悟。眼里瞳人吹叫子达法在其中。非今亦非古。六只骰子满盆红。大众时人为甚么坐地看扬州钵盂著栖新翻样。牛上骑牛笑杀人。上堂。赵州不见南泉。山僧不识五祖。甜瓜彻蒂甜。苦瓠连根苦。上堂。一叶落天下春。无路寻思笑杀人。下是天上是地。此言不入时流意。南作北东作西。动而止喜而悲。蛇头蝎尾一试之。猛虎口里活雀儿。是何言归堂去。上堂。千说万说不如亲面一见。纵不说亦自分明。王子宝刀喻。众盲摸象喻。禅学中隔江招手事。望州亭相见事。迥绝无人处事。深山岩崖处事。此皆亲面而见之。不在说也。上堂。苏武牧羊辱而不屈。李陵望汉乐以忘归。是在外国在本国。佛诸弟子中。有者双足越坑。有者聆筝起舞。有者身埋粪壤。有者呵骂河神。是习气是妙用。至于擎叉打地竖拂敲床。睦州一向闭门。鲁祖终年面壁。是为人是不为人。信知一切凡夫埋没宝藏。殊不丈夫。诸人何不能摆柁张帆抛江过岸休。更钉桩摇橹何日到家。既作曹溪人又是家里汉。还见家里事么。僧问。劫火洞然大千俱坏。未审这个坏不坏。师曰。黑漆桶里黄金色。问道远乎哉。触事而真如何是道。师曰。顶上八尺五。曰此理如何。师曰。方圆七八寸。问劫火威音前。别是一壶天。御楼前射猎。不是刈茅田。提起坐具曰。这个唤作什么。师曰。正是刈茅田。僧便喝。师曰。犹作主在。问僧。孤灯独照时如何。僧无对。师代曰。露柱证明。师闻开静板声乃曰。据款结案。师尝题语于龙门延寿壁间曰。佛许有病者当疗治。容有将息所也。禅林凡有数名。或曰涅槃。见法身常住了法不生也。或曰省行。知此违缘皆从行苦也。或曰延寿。欲得慧命扶持色身也。其实使人了生死处也。多见少觉微恙便入此堂。不强支吾便有补益。及乎久病思念乡闾不善。退思灭除苦本。先圣云。病者众生之良药。若善服食无不瘥者也。宣和初以病辞归蒋山之东堂。二年书云前一日饭食讫趺坐。谓其徒曰。诸方老宿临终必留偈辞世。世可辞邪且将安往。乃合掌怡然趋寂。门人函骨归龙门塔于灵光台侧。   潭州开福道宁禅师。歙溪汪氏子。壮为道人于崇果寺执浴。一日将濯足。偶诵金刚经至于此章句能生信心以此为实。遂忘所知。忽垂足沸汤中发明已见。后祝发蒋山依雪窦老良禅师。逾二年遍历丛林参诸名宿。晚至白莲闻五祖小参举忠国师古佛净瓶赵州狗子无佛性话。顿彻法源。大观中潭帅席公震请住开福衲子景从。浴佛上堂。未离兜率已降王宫。未出母胎度人已毕。诸禅德。日日日从东畔出。朝朝鸡向五更啼。虽然不是桃花洞。春至桃花亦满溪。又道。毗蓝园内右胁降生。七步周行四方目顾。天上天下唯我独尊。大似贪观天上月失却手中珠。还知落处么。若知落处。方为孝子顺孙。苟或未然。不免重下注脚。良久曰。天生伎俩能奇怪。未上输他弄一场。示众云。秋日耀长空。秋江浸虚碧。伤嗟门外人。处处寻弥勒。蓦路忽抬头。相逢不相识。诸禅德。既是相逢为甚么却不相识。剪尽霜前竹。临溪不化龙。上堂。遍界不曾藏。通身无影像。相逢莫讶太愚痴。旷劫至今无伎俩。无伎俩少人知。大抵还他肌骨好。何须临镜画蛾眉。上堂。摩竭正令未免崎岖。少室垂慈早伤风骨。腰囊挈锡孤负平生。炼行灰心递相钝置。争似春雨晴春山青。白云三片四片。黄鸟一声两声。千眼大悲看不足。王维虽巧画难成。直饶便恁么。犹自涉途程。且不涉途程一句作么生道。人从汴州来不得东京信。僧问。莲花未出水时如何。师曰。人天合掌。曰出水后如何。师曰。不碍往来看。问如何是句到意不到。师曰。瑞草本无根信手拈来用。曰如何是意到句不到。师曰。领取钩头意莫认定盘星曰如何是意句俱到。师曰。大悲不展手通身是眼睛。曰如何是意句俱不到。师曰。君向潇湘我向秦政和三年十一月四日净发沐浴。次日斋罢小参。勉众行道辞语诚切。期初七示寂。至日酉时跏趺而逝。阇维获设利五色。归藏于塔。   彭州大随南堂元静禅师。后名道兴。阆之玉山大儒赵公约仲之子也。十岁病甚。母祷之。感异梦舍令出家。师成都大慈宝生院宗裔。元祐三年通经得度。留讲聚有年而南下。首参永安恩禅师。于临济三顿棒话发明。次依诸名宿无有当意者。闻五祖机峻。欲抑之。遂谒祖。祖乃曰。我此间不比诸方。凡于室中不要汝进前退后竖指擎拳绕禅床作女人拜提起坐具千般伎俩。秖要尔一言下谛当。便是汝见处。师茫然退。参三载。一日入室罢。祖谓曰子所下语已得十分。试更与我说看。师即剖而陈之。祖曰。说亦说得十分。更与我断看。师随所问而判之。祖曰。好即好秖是未曾得老僧说话在。斋后可来祖师塔所。与汝一一按过始得。及至彼。祖便以即心即佛非心非佛。睦州担板汉。南泉斩猫儿。赵州狗子无佛性有佛性之语。编辟之其所对了无凝滞。至子胡狗话。祖遽转面曰。不是。师曰。不是却如何。祖曰。此不是则和前面皆不是。师曰。望和尚慈悲指示。祖曰。看他道。子胡有一狗。上取人头中取人腰下取人脚。入门者好看。才见僧入门便道看狗。向子胡道看狗处。下一转语教子胡结舌。老僧钤口便是尔了当处。次日入室师默启其说。祖笑曰。不道尔不是千了百当底人。此语秖似先师下底语。师曰。某何人得似端和尚。祖曰。不然。老僧虽承嗣他。谓他语拙。盖秖用远录公手段接人故也。如老僧共远录公。便与百丈黄檗南泉赵州辈把手共行。才见语拙即不堪。师以为不然乃拽杖渡江。适大水泛涨因留。四祖侪辈挽其归。又二年祖方许可。尝商略古今次。执师手曰。得汝说须是吾举。得汝举须是吾说。而今而后佛祖秘要诸方关键。无逃子掌握矣。遂创南堂以居之。于是名冠寰海。成都帅席公旦请开法嘉祐。未几徙昭觉迁能仁及大随。上堂。君王了了将帅惺惺。一回得胜六国平宁。上堂举临济参黄檗之语。白云端和尚颂云。一拳拳倒黄鹤楼。一趯趯翻鹦鹉洲。有意气时添意气。不风流处也风流。师曰。大随即不然。行年七十老躘蹱。眼目精明耳不聋。忽地有人欺负我。一拳打倒过关东。上堂问答已。乃曰。有祖已来时人错会。秖将言句以为禅道。殊不知道本无体因体而得名。道本无名因名而立号。秖如适来上座才恁么出来便恁么归众。且道具眼不具眼。若道具眼。才恁么出来。眼在甚么处。若道不具眼。争合便恁么去。诸仁者。于此见得倜傥分明。则知二祖礼拜依位而立真得其髓。秖这些子是三世诸佛命根。六代祖师命脉。天下老和尚安身立命处。虽然如是。须是亲到始得。上堂。自己田园任运耕。祖宗基业力须争。悟得千圣头边坐。用向三途底下行。僧问。祖师心印请师直指。师曰。尔闻热么。曰闻。师曰。且不闻寒。曰和尚还闻热否。师曰。不闻。曰为甚么不闻。师摇扇曰。为我有这个。问如何是夺人不夺境。师曰。活捉魔王鼻孔穿。曰如何是夺境不夺人。师曰。中心树子属吾曹。曰如何是人境两俱夺。师曰。一钓三山连六鳖。曰如何是人境俱不夺。师曰。白日骑牛穿市过。问莲华未出水时如何。师曰好。曰出水后如何。师曰好。曰如何是莲华。师曰好。僧礼拜。师曰。与他三个好。万事一时休。问藏天下于天下。即不问。乃举拳曰。秖如这个作么生藏。师曰。有甚么难。曰且作么生藏。师曰。衫袖里曰未审如何是纪纲佛法底人。师曰。不可是鬼。曰忽遇杀佛杀祖底来。又作么生支遣。师曰。老僧有眼不曾见。问学人乍入丛林乞师指示。师曰。吃粥吃饭莫教放在脑后。曰终日吃时未尝吃。师曰。负心衲子不识好恶。问劫火洞然大千俱坏。未审这个坏也无。师曰。阿谁教尔恁么。问僧进前鞠躬。曰。不审。师曰。是坏不坏。僧无语。问如何是山里禅。师曰。庭前嫩竹先生笋。涧下枯松长老枝。曰如何是市里禅。师曰。六街钟鼓韵冬冬。即处铺金世界中。曰如何是村里禅。师曰。贼盗消亡蚕麦熟。讴歌鼓舞乐升平。问如何是诸佛出身处。师曰。问得甚当。曰便恁么去时如何。师曰。答得更奇。问因山见水见水忘山。山水俱忘理归何所。师曰。山僧坐却舌头天地黯黑。有一老宿垂语云。十字街头起一间茅厕。秖是不许人屙。僧举以扣师。师曰。是尔先屙了。更教甚么人屙。宿闻焚香遥望大随再拜谢之。绍兴乙卯秋七月大雨雪山中有异象。师曰。吾期至矣。十七日别郡守。以次越三日示少恙于天彭。二十四日夜谓侍僧曰。天晓无月时如何。僧无对。师曰。倒教我与汝下火始得。翌日还堋口廨院。留遗诫。蜕然示寂。门弟子奉全身归。烟雾四合猿鸟悲鸣。茶毗异香遍野。舌本如故设利五色者不可计。瘗于定光塔之西。后住天童天目文礼作师画像赞。可补行实之缺。因并录此。赞曰。东山一会人。唯他不唧[口*留]。别处著闲房。丛林难讲究。邡水潭蛇出惊人。钝铁锅鸡啼白昼。杂剧打来。全火秖候。晚岁放疏慵。却与俗和同。勤巴子使人勘验。掷香贴便显家风。定光无佛枉费罗笼。临行摇铎虚空。那知丧尽白云宗。   汉州无为宗泰禅师。涪城人。自出关遍游丛社。至五祖。告香日祖举赵州洗钵盂话俾参。洎入室举此话问师。尔道赵州向伊道甚么。这僧便悟去。师曰。洗钵盂去聻。祖曰。尔秖知路上事。不知路上滋味。师曰。既知路上事。路上有甚滋味。祖曰。尔不知邪。又问。尔曾游浙否。师曰。未也。祖曰。尔未悟在。师自此凡五年不能对。祖一日升堂顾众曰。八十翁翁辊绣毬。便下座。师欣然出众曰。和尚试辊一辊看。祖以手作打仗鼓势。操蜀音唱绵州巴歌曰。豆子山打瓦鼓。杨平山撒白雨。白雨下取龙女。织得绢二丈五。一半属罗江。一半属玄武。师闻大悟。掩祖口曰。秖消唱到这里。祖大笑而归。师后还蜀。四众请开法无为迁正法。上堂。此一大事因缘。自从世尊拈花迦叶微笑。世尊曰。吾有正法眼藏分付摩诃大迦叶。以后灯灯相续祖祖相传。迄至于今绵绵不坠。直得遍地生华。故号涅槃妙心。亦曰本心。亦曰本性。亦曰本来面目。亦曰第一义谛。亦曰烁迦罗眼。亦曰摩诃大般若。在男曰男。在女曰女。汝等诸人。但自悟去这般尽是闲言语。遂拈起拂子曰。会了唤作禅。未悟果然难难难。目前隔个须弥山。悟了易易易。信口道来无不是。僧问。如何是佛。师曰。阿谁教尔恁么问。僧拟议。师曰了。   蕲州五祖表自禅师。怀安人也。初依祖最久未有省。时圆悟为座元。师往请益。悟曰。兄有疑处试语我。师遂举德山小参不答话问话者三十棒。悟曰。礼拜著我作得尔师举话尚不会。师作礼竟。悟令再举前话。师曰。德山小参不答话。悟掩其口曰。但恁么看。师出扬声曰。屈屈。岂有公案。秖教人看一句底道理。有僧谓师曰。兄不可如此说。首座须有方便。因静坐体究及旬。顿释所疑。诣悟礼谢。悟曰。兄始知吾不汝欺。又诣方丈。祖迎笑。自尔日深玄奥。祖将归寂。遗言郡守。命嗣其席。衲子四至不可遏。师榜侍者门曰。东山有三句。若人道得即挂搭。衲子皆披靡。一日有僧携坐具径造丈室。谓师曰。某甲道不得秖要挂搭。师大喜。呼维那于明窗下安排。上堂。世尊拈华迦叶微笑时。人秖知拈花微笑。要且不识世尊。僧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荆棘林中舞柘枝。曰如何是佛。师曰。新生孩子掷金盆。   蕲州龙华道初禅师。梓之马氏子。为祖侍者有年。住龙华日上堂曰。鸡见便斗犬见便咬。殿上鸱吻终日相对。为甚么却不嗔。便下座。师机辩峻捷。门人罔知造诣。一日谓众曰。昨日离城市。白云空往还。松风清耳目。端的胜人间。召众曰。此是先师末后句。有顷脱然而逝。   嘉州九顶清素禅师。本郡郭氏子。于乾明寺剃染遍扣禅扃。晚谒五祖闻举首山答西来意语。倏然契悟。述偈曰。颠倒颠颠倒颠。新妇骑驴阿家牵。便恁么太无端。回顾不觉布衫穿。祖见乃问。百丈野狐话又作么生。师曰。来说是非者便是是非人。祖大悦。久之辞归。住清溪。次迁九顶。太守吕公来瞻大像问曰。既是大像因甚么肩负两楹。师曰。船上无散工至。阁下睹观音像。又问。弥勒化境观音何来。师曰。家富小儿娇。守乃礼敬。勤老宿至。师问。舞剑当咽时如何。曰伏惟尚飨。师诟曰。老贼死去。尔问我。勤理前语问之。师叉手揖曰。拽破。绍兴乙卯四月二十四日得微疾。书偈遗众曰。木人备舟。铁人备马。丙丁童子稳稳登。喝散白云归去也。竟尔趋寂。   元礼首座闽人也。受业焦山。初参演和尚于白云。凡入室必谓曰。衲僧家明取缁素好。师疑之不已。一日演升堂。举首山新妇骑驴阿家牵语。乃曰。诸人要会么。莫问新妇阿家。免烦路上波吒。遇饭即饭遇茶即茶。同门出入宿世冤家。师于言下豁如。且曰。今日缁素明矣。二年演迁席祖山命分座不就。演归寂即他往。崇宁间再到五祖。僧问。五祖迁化向甚么处去。师曰。有眼无耳朵六月火边坐。曰意旨如何。师曰。家贫犹自可路贫愁杀人。或问。金刚经云一切善法。如何是法。师曰。上是天下是地。中间坐底坐立底立。唤甚么作善法。僧无对。师便打。后终于四明之瑞岩。   普融藏主。福州人也。至五祖入室次。祖举倩女离魂话问之。有契。呈偈曰。二女合为一媳妇。机轮截断难回互。从来往返绝踪由。行人莫问来时路。凡有乡僧来谒。则发闽音诵俚语曰。书头教娘勤作息。书尾教娘莫瞌睡。且道中间说个甚么。僧拟对。师即推出。   法閦上座。久依五祖未有所入。一日造室。祖问。不与万法为侣者是甚么人。曰法閦即不然。祖以手指曰。住住法閦即不然作么生。师于是启悟。后至东林宣密度禅师席下。见其得平实之旨。一日拈华绕度禅床一匝。背手插香炉中曰。和尚且道。意作么生。度屡下语皆不契。逾两月遂问师令试说之。师曰。某秖将华插香炉中。和尚自疑有甚么事来。   智海平禅师法嗣   东京净因蹒庵继成禅师。袁之宜春刘氏子。上堂拈拄杖曰。清净本然云何忽生山河大地。看看富楼那穿过释迦老子鼻孔。释迦老子钻破虚空肚皮。且道山河大地在甚么处。掷下拄杖召大众曰。虚空翻筋斗向新罗国里去也。是尔诸人切忌。认叶止啼刻舟寻剑。上堂。茫茫尽是觅佛汉。举世难寻闲道人。棒喝交驰成药忌。了忘药忌未天真。上堂。昆仑奴著铁裤。打一棒行一步。争似火中钓鳖日里藏冰。阴影问翻魍魉。虚空缚杀麻绳。上堂。狭路相逢且莫疑。雷光石火已迟迟。若教直下三心彻。秖在如今一饷时。到这里直使问来答去。火迸星飞。互换主宾。照用得失。波翻岳立。玉转珠回。衲僧面前了无交涉。岂不见拈华鹫岭独许饮光。问疾毗耶谁当金粟。那知微笑已成途辙。纵使默然未免风波。要须格外相逢。始解就中颖契。还会么。一曲寥寥动今古。洛阳三十六峰西。上堂。举不顾即差。互拟思量何劫悟。大众枯桑知天风。是顾不顾。海水知天寒。是思不思。且唤甚么作悟底道理。兔角杖头挑法界。龟毛拂子舞三台。上堂。鼻里音声耳里香。眼中咸淡舌玄黄。意能觉触身分别。冰室如春九夏凉。如斯见得方知男子身中入定时。女子身中从定出。葵花随日转。犀纹玩月生。香枫化老人。螟蠕成婐[女*嬴]。若也不知。苦哉佛陀耶。许尔具只眼。上堂。一念心清净。佛居魔王殿。一念恶心生。魔王居佛殿。怀禅师曰。但恁么信去。唤作脚踏实地而行。终无别法。亦无别道理。老僧恁么举了。秖恐尔诸人见兔放鹰刻舟求剑。何故功德天黑暗女。有智主人二俱不受。上堂举。汾阳拈拄杖示众曰。三世诸佛在这里。为汝诸人无孔窍。遂走向山僧拄杖里去强生节目。师曰。汾阳与么示徒。大似担雪填井傍若无人。山僧今日为汝诸人出气。拈起拄杖曰。三世诸佛不敢强生节目。却从山僧拄杖里走出。向诸人道。我不敢轻于汝等。汝等皆当作佛。说是语已。翻筋斗向拘尸罗城里去也。掷下拄杖曰。若到诸方分明举似。师同圆悟法真慈受并十大法师禅讲千僧。赴太尉陈公良弼府斋。时 徽宗皇帝私幸观之。太师鲁国公亦与焉。有善华严者。乃贤首宗之义虎也。对众问诸禅曰。吾佛设教自小乘至于圆顿。扫除空有独证真常。然后万德庄严方名为佛。尝闻禅宗一喝能转凡成圣。则与诸经论似相违背。今一喝若能入吾宗五教是为正说。若不能入是为邪说。诸禅视师。师曰。如法师所问。不足三大禅师之酬。净因小长老可以使法师无惑也。师召善。善应诺。师曰。法师所谓愚法小乘教者乃有义也。大乘始教者乃空义也。大乘终教者乃不有不空义也。大乘顿教者乃即有即空义也。一乘圆教者乃不有而有不空而空。或作空而不有有而不空义也。如我一喝非唯能入五教。至于工巧技艺诸子百家悉皆能入。师震声喝一喝。问善曰。闻么。曰闻。师曰。汝既闻此一喝。是有能入小乘教。须臾又问善曰。闻么。曰不闻。师曰。汝既不闻适来一喝是无。能入始教。遂顾善曰。我初一喝汝既道有。喝久声销汝复道无。道无则元初实有。道有则而今实无。不有不无能入终教。我有一喝之时。有非是有因无故有。无一喝之时。无非是无因有故无。即有即无能入顿教。须知我此一喝不作一喝用。有无不及情解俱忘。道有之时纤尘不立。道无之时横遍虚空。即此一喝入百千万亿喝。百千万亿喝入此一喝。是故能入圆教。善乃起再拜。师复谓曰。非唯一喝为然。乃至一语一默一动一静从古至今。十方虚空万象森罗。六趣四生三世诸佛一切圣贤。八万四千法门。百千三昧无量妙义。契理契机。与天地万物一体。谓之法身。三界唯心万法唯识。四时八节阴阳一致。谓之法性。是故华严经云。法性遍在一切处。有相无相一声一色。全在一尘中含。四义事理无边周遍无余。参而不杂混而不一。于此一喝中皆悉具足。犹是建化门庭随机方便。谓之小歇场。未至宝所。殊不知吾祖师门下。以心传心以法印法。不立文字见性成佛。有千圣不传底向上一路在。善又问曰。如何是向上一路。师曰。汝且向下会取。善曰。如何是宝所。师曰。非汝境界。善曰。望禅师慈悲。师曰。任从沧海变终不为君通。善胶口而退。闻者靡不叹仰。皇帝顾谓近臣曰。禅宗玄妙深极如此。净因才辩亦罕有也。近臣奏曰。此宗师之绪余也。   南岳法轮彦孜禅师。处之龙泉陈氏子。上堂。若是谛当汉。通身无隔碍。举措绝毫厘。把手出红尘。拨开向上窍。当头札定不犯锋棱。转握将来应用恰好。丝毫不漏函盖相应。任是诸佛诸祖。觑著寒毛卓竖。会么吃茶去。僧问。如何是不涉烟波底句。师曰。皎皎寒松月飘飘谷口风。曰万差俱扫荡一句截流机。师曰点。僧曰到。师曰。借人面具舞三台。问如何是佛。师曰。白额大虫。曰秖如洞山道麻三斤又作么生。师曰。毒蛇钻露柱。曰学人不晓。师曰。踏著始惊人。   衡州开福崇哲禅师。邵州刘氏子。上堂。妙体堂堂触处彰。快须回首便承当。今朝对众全分付。莫道侬家有覆藏。掷拂子召侍者曰。因甚打下老僧拂子。问一水吞空远。三峰峭壁危。猊台重拂拭。共喜主人归。未审到家如何施设。师曰。空手捻双拳。曰意旨如何。师曰。突出难辩。上堂。山僧有三印。更无增减剩。觌面便相呈。能转凡成圣。诸人还知么。若也未知不免重重注破。一印印空。日月星辰列下风。一印印泥。头头物物显真机。一印印水。捩转鱼龙头作尾。三印分明体一同。看来非赤又非红。互换高低如不荐。青山依旧白云中。   泐潭祥禅师法嗣   台州鸿福德升禅师。衡阳人也。上堂。诸人恁么上来堕在见闻觉知。恁么下去落在动静施为。若也不去不来。正是鬼窟活计。如何道得出身底句。若也道得则分付拄杖子。若道不得依而行之。卓拄杖下座。   建宁府万寿慧素禅师上堂。僧问。劫火洞然大千俱坏。未审这个还坏也无。大随曰坏。修山主曰。不坏。未审孰是孰非。师曰。一坏一不坏。笑杀观自在。师子蓦咬人。狂狗尽逐块。复曰。会么。曰不会。师曰。漆桶不快便下座。一日有僧来作礼。师问。甚处来。曰和尚合知某来处。师曰。湖南担屎汉江西刈禾客。曰和尚真人天眼目。某在大沩充园头。东林作藏主。师打三棒喝出。绍兴二十三年六月朔沐浴趺坐书偈曰。昨夜风雷忽尔。露柱生出两指。天明笑到灯笼。拄杖依前扶起。拂子[跳-兆+孛]跳过流沙。夺转胡僧一只履。于是俨然而逝。   明州香山道渊禅师。本郡人。上堂。酒市鱼行。头头宝所。鸦鸣鹊噪。一一妙音。卓拄杖曰。且道这个是何佛事狼藉不少。上堂。香山有个话头。弥满四大神洲。若以佛法批判。还如认马作牛。诸人既不作佛法批判。毕竟是甚么道理。击拂子。无鑐锁子不厌动摇。半夜枕头要须摸著。下座。   建宁府开善木庵道璚首座。信之上饶人。丛林以耆德尊之。泐潭亦谓其饱参。分座日尝举只履西归语。谓众曰。坐脱立亡倒化即不无。要且未有逝而复出遗履者。为复后代儿孙不及祖师。为复祖师剩有这一著子。乃大笑曰。老野狐。绍兴庚申冬信守以超化革律为禅。迎为第一祖。师语专使曰。吾初无意人间。欲为山子正为宗派耳。然恐多不能往受请。已取所藏泐潭绘像与木庵二字。仍书偈嘱清泉亨老。寄得法弟子慧山曰。口嘴不中祥老子。爱向丛林鼓是非。分付雪峰山首座。为吾痛骂莫饶伊。顾专使曰。为我传语侍郎。行计迫甚不及修答。声绝而化。   景淳知藏。梅州人。于化度寺得度。往依泐潭。入室次潭问。陕府铁牛重多少。师叉手近前曰。且道重多少。潭曰。尾在黄河北。头枕黄河南。善财无鼻孔。依旧向南参。师拟议。潭便打忽顿彻。巾侍有年竟隐居林壑。尝作偈曰。怕寒懒剃鬔松发。爱暖频添榾柮柴。破衲伽黎撩乱搭。谁能劳力强安排。   信州怀玉用宣首座。四明彭氏子。幼为僧径趋丛席。侍泐潭于黄檗。一日自临川持钵归值潭晚参。有云。一叶飘空便见秋。法身须透闹啾啾。师闻领旨。潭为证据。后依大慧。慧亦谓其类己。以是名卿钜公列刹迎礼不就。尝有颂大愚答佛话曰。锯解秤锤出。老杜诗。红稻啄残鹦鹉颗。碧梧栖老凤皇枝。   潭州云盖本禅师法嗣   潭州南岳承天惠连禅师。僧问。如何是承天境。师拈起拂子。僧云。如何是境中人。师击禅床一下。僧云。人境已蒙师指示。向上宗乘事若何。师挂拂子于旧处。乃曰。湖南近日稍别。小雪应时及节。但管积岳堆山。勿论春寒秋热。呵呵呵真可悦。庭下黄柑香不彻。上堂举扇子曰。犀牛扇子古今扬。七十峰前九夏长。二六时中如可用。分明头角好商量。且问。诸禅德商量个什么。良久曰。任尔千般巧。终无两样风。乃放扇子。上堂拈拄杖曰。诸供养中法供养最胜。所谓法供养者。山供养水水供养山。僧堂供养佛殿。佛殿供养僧堂。诸人供养老僧。老僧供养诸人。良久曰。供养已毕念普供养真言。老僧忘却。且教拄杖子念与诸人。卓一下云。静处萨婆诃。上堂曰。闹市里识取古佛。百草头上荐取老僧闹市里古佛且致。百草头上老僧作么生荐。乃云。不是逢人夸好手。大都品格合风流。喝一喝。   潭州南岳承天自贤禅师。僧问。大众已集仰听雷音。猊座既登请师剖露。师曰。刹竿头上翻筋斗。僧云。恁么则岳麓山前祥雾起。祝融峰下瑞云生。师曰。紫罗帐里撒真珠。乃拈拄杖曰。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打禅床一下云。与君打破精灵窟。簸土扬尘无处寻。千山万山空突屼。复敲禅床一下曰。归堂参。又上堂曰。一身高隐唯南岳。自笑孤云未是闲。松下水边端坐者。也应随例说居山。咄又曰。五更残月落。天晓白云飞。分明目前事。不是目前机。既是目前事。为什么不是目前机。良久曰。欲言言不及。林下好商量。又曰。佛祖不能正观。天地不能盖载。且道为什么如此。良久曰。人人有个皮袋。   庐陵香山惟德禅师。僧问。登师子坐作师子吼。师曰。退后三步。僧云。忽遇文殊来又作么生。师曰。列在下风。乃曰。独坐草庵中。空生直未委。天龙殊不知。花雨从何坠。摩竭徒掩室。毗耶空口闭。睡起一杯茶。别是个滋味。喝一喝。上堂曰。难难丝毫犹隔万重山。易易刹那便到无生地。堪羡文殊与维摩。两个纷纷谈不二。山僧即不然。良久曰。难难拣择明白君自看。喝一喝。   南岳草衣岩治平庆禅师。僧问。如何是治平境。师曰。石室夜深霜月白。草衣岁久败蒲寒。僧云。如何是境中人。师曰。携筇寻远水洗钵趁朝斋。僧云。人境已蒙师指示。向上宗乘事若何。师曰。木马嘶风泥牛渡海。乃曰。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放出辽天鹘。还见么。清风月下守株人。凉兔渐遥春草绿。喝一喝。上堂曰。终日茫茫那事无妨。且道那事如何。良久曰。落叶知流水。归云识旧峰。   护国本禅师法嗣   岳州君山崇胜普净禅师。僧问。如何是君山境。师曰。寺居烟岛上四野尽波澜。僧云。如何是境中人。师曰。望南看北斗僧云。人境已蒙师指示。向上宗乘事若何。师曰。槛外清风起湖中白浪生。云谢答话。师曰。老僧罪过。乃拈拄杖曰。看看拄杖拄杖。生在悬崖石上。如今拈向人前。一任生风起浪。乃抛下。又上堂曰摩竭掩室净名杜口。饮光微笑达磨壁观。雪老辊毬禾山打鼓。秘岩擎杈清平拽石。此一队汉各逞伎俩。总不措一言教。后人如何摸[打-丁+索]。莫怪山僧不会说禅。秖是修造院门。一粥一饭接待往来。若是说禅说道自有诸方。   续传灯录卷第二十五   续传灯录卷第二十六目录   大鉴下第十五世   ·   兜率悦禅师法嗣十二人   ·兜率慧照禅师   ·疏山了常禅师   ·丞相张商英居士(已上三人见录)   ·杨岐子圆禅师   ·投子道胜禅师   ·慈云明鉴禅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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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张商英居士。字天觉号无尽。年十九应举入京。道由向氏家。向预梦神人报曰。明日接相公。凌晨公至。向异之。劳问勤腆。乃曰。秀才未娶当以女奉洒扫。公谦辞再三。向曰。此行若不了当。吾亦不爽前约。后果及第。乃娶之。初任主簿。因入僧寺。见藏经梵夹。金字齐整。乃怫然曰。吾孔圣之书。不如胡人之教。人所仰重。夜坐书院中研墨吮笔。凭纸长吟中夜不眠。向氏呼曰。官人夜深何不睡去。公以前意白之。正以著无佛论。向应声曰。既是无佛何论之有。当须著有佛论。始得。公疑其言遂已之。后访一同列。见佛龛前经卷乃问曰。此何书也。同列曰。维摩诘所说经。公信手开卷阅。到此病非地大亦不离地大处。叹曰。胡人之语亦能尔耶。问此经几卷。曰三卷。乃借归阅次向氏问。看何书。公曰。维摩诘所说经。向曰。可熟读此经然后著无佛论。公悚然异其言。由是深信佛乘留心祖道。元祐六年为江西漕首谒照觉总禅师。觉诘其所见处与己符合乃印可。觉曰。吾有得法弟子住玉溪。乃慈古镜也。亦可与语。公复因按部过分宁。诸禅迓之。公到先致敬玉溪慈。次及诸山最后问兜率悦禅师。悦为人短小。公曾见龚德庄说其聪明可人。乃曰。闻公善文章。悦大笑曰。运使失却一只眼了也。从悦临济九世孙。对运使论文章。政如运使对从悦论禅也。公不然其语。乃强屈指曰。是九世也。问玉溪去此多少。曰三十里。曰兜率聻。曰五里。公是夜乃至兜率。悦先一夜梦日轮升天被悦以手搏取。乃说与首座曰。日轮运转之义。闻张运使非久过此。吾当深锥痛札。若肯回头则吾门幸事。座曰。今之士大夫受人取奉惯。恐其恶发别生事也。悦曰。正使烦恼秖退得我院也别无事。公与悦语次称赏东林。悦未肯其说。公乃题寺后拟瀑轩诗。其略曰。不向庐山寻落处。象王鼻孔谩辽天。意讥其不肯东林也。公与悦语至更深。论及宗门事。悦曰东林既印可运使。运使于佛祖言教有少疑否。公曰有。悦曰。疑何等语。公曰。疑香严独脚颂。德山拓钵话。悦曰。既于此有疑其余安得无邪。秖如岩头言末后句。是有邪是无邪。公曰有。悦大笑便归方丈闭却门。公一夜睡不稳。至五更下床。触翻溺器。乃大彻。猛省前话。遂有颂曰。鼓寂钟沈拓钵回。岩头一拶语如雷。果然秖得三年活。莫是遭他授记来。遂扣方丈门曰。某已捉得贼了。悦曰。赃在甚处。公无语。悦曰。都运且去来日相见。翌日公遂举前颂。悦乃谓曰。参禅秖为命根不断依语生解。如是之说公已深悟。然至极微细处。使人不觉不知堕在区宇。乃作颂证之曰。等闲行处步步皆如。虽居声色宁滞有无。一心靡异万法非殊。休分体用莫择精粗。临机不碍应物无拘。是非情尽凡圣皆除。谁得谁失何亲何疏。拈头作尾指实为虚。翻身魔界转脚邪途。了无逆顺不犯工夫。公邀悦至建昌。途中一一伺察有十颂叙其事。悦亦有十颂酬之。时元祐八年八月也。公一日谓大慧曰。余阅雪窦拈古。至百丈再参马祖因缘。曰大冶精金应无变色。投卷叹曰。审如是岂得有临济今日耶。遂作一颂曰。马祖一喝大雄峰。深入髑髅三日聋。黄檗闻之惊吐舌。江西从此立宗风。后平禅师致书云。去夏读临济宗派。乃知居士得大机大用。且求颂本。余作颂寄之曰。吐舌耳聋师已晓。锤胸秖得哭苍天。盘山会里翻筋斗。到此方知普化颠。诸方往往以余聪明博记少知余者。师自江西法窟来必辩优劣试为老夫言之。大慧曰。居士见处与真净死心合。公曰。何谓也。大慧举真净颂曰。客情步步随人转。有大威光不能现。突然一喝双耳聋。那吒眼开黄檗面。死心拈曰。云岩要问雪灶。既是大冶精金应无变色。为什么却三日耳聋。诸人要知么。从前汗马无人识。秖要重伦盖代功。公拊几曰。不因公语争见真净死心用处。若非二大老难显雪窦马师尔。公于宣和四年十一月黎明口占遗表命子弟书之。俄取枕掷门窗上。声如雷震众视之已薨矣。公有颂古行于世。兹不复录。   泐潭准禅师法嗣   隆兴府云岩典牛天游禅师。成都郑氏子。初试郡庠。复往梓州试。二处皆与贡籍。师不敢承。窜名出关。适会山谷道人西还。因见其风骨不凡议论超卓。乃同舟而下。竟往庐山投师剃发不改旧名。首参死心不契。遂依湛堂于泐潭。一日潭普说曰。诸人苦苦就准上座觅佛法。遂拊膝曰。会么。雪上加霜。又拊膝曰。若也不会岂不见。干峰示众曰。举一不得举二。放过一著落在第二。师闻脱然颖悟。出世云盖。次迁云岩。尝和忠道者牧牛颂曰。两角指天。四足踏地。拽断鼻绳。放甚屎屁。张无尽见之甚击节。后退云岩过庐山。栖贤主翁意不欲纳。乃曰。老老大大正是质库中典牛也。师闻之述一偈而去曰。质库何曾解典牛。秖缘价重实难酬。想君本领无多子。毕竟难禁这一头。因庵于武宁。扁曰典牛。终身不出涂毒见之已九十三矣。上堂卓拄杖曰。久雨不晴札。金乌飞在钟楼角。又卓一下曰。犹在壳。复卓曰。一任衲僧名邈。上堂。马祖一喝百丈蹉过。临济小厮儿。向粪扫堆头拾得一只破草鞋。胡喝乱喝。师震声喝曰。唤作胡喝乱喝得么。上堂。象骨辊毬能已尽。玄沙斫牌伎亦穷。还知么。火星入裤口。事出急家门。上堂。三百五百铜头铁额。木笛横吹谁来接拍。时有僧出。师曰。也是贼过后张弓。上堂。宝峰有一诀。对众分明说。昨夜三更前。乌龟吞却鳖。冬至令节上堂。晷运推移日南长至。布裈不洗无来换替。大小玉泉无风浪起。云岩路见不平。直下一锤粉碎遂高声曰。看脚下。上堂举。梁山曰。南来者与尔三十棒。北来者与尔三十棒。然虽与么未当宗乘。后来琅邪和尚道。梁山好一片真金捋作顽铁卖却。琅邪则不然。南来者与尔三十棒。北来者与尔三十棒。从教天下贬剥。师拈曰。一人能舒不能卷。一人能卷不能舒。云岩门下一任南来北来。且恁么过。蓦然洗面摸著鼻头却来与尔三十。上堂。日可冷月可热。众魔不能坏真说。作么生是真说。初三十一中九下七。若信不及。云岩与汝道破。万人齐指处。一雁落寒空。病起上堂举。马大师日面佛月面佛。后来东山演和尚颂曰。了鬟女子画蛾眉。鸾镜台前语似痴。自说玉颜难比并。却来架上著罗衣。师曰。东山老翁满口赞叹则故是。点检将来未免有乡情在。云岩又且不然。打杀黄莺儿。莫教枝上啼。几回惊妾梦。不得到辽西。   潭州三角智尧禅师上堂。捏土定千钧。秤头不立蝇。个中些子事。走杀岭南能。还有荐得底么。直饶荐得也是第二月。   法云杲禅师法嗣   随州洞山辩禅师上堂。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钻天子鹞辽天鹘。不度火不度水不度炉。离弦箭发没回途。直饶会得十分去。笑倒西来碧眼胡。   东京慧海仪禅师上堂。无相如来示现身。破魔兵众绝纤尘。七星斜映风生处。四海还归旧主人。诸仁者。大迦叶灵山会上见佛拈花投机微笑。须菩提闻佛说法深解义趣涕泪悲泣。且道笑者是哭者是。不见道。万派横流总向东。超然八面自玲珑。万人胆破沙场上。一箭双雕落碧空。上堂举。沩山坐次仰山问和尚百年后有人问先师法道如何秖对。沩曰。一粥一饭。仰曰。前面有人不肯又作么生。沩曰。作家师僧。仰便礼拜。沩曰。逢人不得错举。师曰。自古及今多少人下语。道严而不威恭而无礼。横按拄杖竖起拳头。若秖恁么却如何知得他父子相契处。山僧今日也要诸人共知。莫分彼我。彼我无殊。困鱼止泺病鸟栖芦。逡巡不进泥中履。争得先生一卷书。   西蜀銮法师通大小乘。佛照谢事居景德。师问照曰。禅家言多不根何也。照曰。汝习何经论。曰诸经粗知颇通百法。照曰。秖如昨日雨今日晴。是甚么法中收。师懵然。照举痒和子击曰。莫道禅家所言不根好。师愤曰。昨日雨今日晴毕竟是甚么法中收。照曰。第二十四时分不相应法中收。师恍悟即礼谢。后归蜀居讲会以直道示徒不泥名相。而众多引去。遂说偈罢讲曰。众卖华兮独卖松青青颜色不如红。算来终不与时合。归去来兮翠蔼中。由是隐居二十年。道俗追慕复命演法。笑答偈曰。遁迹隐高峰。高峰又不容。不如归锦里。依旧卖青松。众列拜悔过。两川讲者争依之。   文殊能禅师法嗣   常德府德山琼禅师。受请日上堂曰。作家捞笼不肯住。呼唤不回头。为甚么从东过西。自代曰。后五日看。   昭觉纯白禅师法嗣   成都府信相宗显正觉禅师。潼川王氏子。少为进士有声。尝昼掬溪水为戏。至夜思之。遂见水泠然盈室。欲汲之不可。而尘境自空。曰吾世网裂矣。往依昭觉得度具满分戒后随众咨参。觉一日问师。高高峰顶立深深海底行。汝作么生会。师于言下顿悟曰。钉杀脚跟也。觉拈起拂子曰。这个又作么生。师一笑而出。服勤七祀。南游至京师历淮浙。晚见五祖演和尚于海会。出问。未知关棙子。难过赵州桥。赵州桥即不问。如何是关棙子。祖曰。汝且在门外立。师进步一踏而退。祖曰。许多时茶饭元来也有人知滋味。明日入室。祖云。尔便是昨日问话底僧否。我固知尔见处。秖是未过得白云关在。师珍重便出。时圆悟为侍者。师以白云关意扣之。悟曰。尔但直下会取。师笑曰。我不是不会。秖是未谙。待见这老汉共伊理会一上。明日祖往舒城。师与悟继往。适会于兴化。祖问师。记得曾在郡里相见来。师曰全火秖候。祖顾悟曰。这汉饶舌。自是机缘相契。游庐阜回。师以高高峰顶立深深海底行所得之语告五祖。祖曰。吾尝以此事诘先师先师云。我曾问远和尚。远曰。猫有歃血之功虎有起尸之德。非素达本源不能到也。师给侍之久。祖钟爱之。后辞西归。为小参复以颂送曰。离乡四十余年。一时忘却蜀语。禅人回到成都。切须记取鲁语。时觉尚无恙。师再侍之名声蔼著。遂出住长松迁保福信相。僧问。三世诸佛六代祖师总出这圈缋不得。如何是这圈缋。师曰。井栏唇。上堂举。仰山问中邑。如何是佛性义。邑曰。我与尔说个譬喻汝便会也。譬如一室有六窗。内有一猕猴。外有猕猴从东边唤狌狌猕猴即应。如是六窗俱唤俱应。仰乃礼拜。适蒙和尚指示。某有个疑处。邑曰。尔有甚么疑。仰曰。秖如内猕猴睡时。外猕猴欲与相见又作么生。邑下禅床执仰山手曰。狌狌与尔相见了。师曰。诸人要见二老么。我也与尔说个譬喻。中邑大似个金师。仰山将一块金来。使金师酬价。金师亦尽价相酬。临成交易。卖金底。更与贴秤。金师虽然闇喜。心中未免偷疑。何故若非细作定是贼赃。便下座。   大沩瑃禅师法嗣   眉州中岩慧目蕴能禅师。本郡吕氏子。年二十二于村落一富室为校书。偶游山寺见禅册阅之似有得。即裂冠圆具一钵游方。首参宝胜澄甫禅师。所趣颇异。至荆湖谒永安喜真如哲德山绘。造诣益高。迨抵大沩。沩问。上座桑梓何处。师曰。西川。曰我闻西川有普贤菩萨示现是否。师曰。今日得瞻慈相。曰白象何在。师曰。牙爪已具。曰还会转身么。师提坐具绕禅床一匝。沩曰。不是。这个道理。师趋出。一日沩为众入室。问僧。黄巢过后还有人收得剑么。僧竖起拳。沩曰。菜刀子。僧曰。争奈受用不尽。沩喝出。次问师。黄巢过后还有人收得剑么。师亦竖起拳。沩曰。也秖是菜刀子。师曰。杀得人即休。遂近前栏胸筑之。沩曰。三十年弄马骑。今日被驴子扑。后还蜀。庵于旧址。应四众之请出住报恩。上堂。龙济道。万法是心光。诸缘唯性晓。本无迷悟人。秖要今日了。师曰。既无迷悟了个甚么。咄。上堂举。雪峰一日普请般柴。中路见一僧遂掷下一段柴曰。一大藏教秖说这个。后来真如哲道。一大藏教不说这个。据此二尊宿说话是同是别。山僧则不然。竖起拂子曰。提起则如是我闻。放下则信受奉行。室中问崇真毡头。如何是尔空劫已前父母。真领悟曰。和尚且低声。遂献投机颂曰。万年仓里曾饥馑。大海中住尽长渴。当初寻时寻不见。如今避时避不得。师为印可。一日与黄提刑弈棋次。黄问。数局之中无一局同。千著万著则故是。如何是那一著。师提起棋子示之。黄伫思。师曰。不见道。从前十九路迷杀几多人。师住持三十余年。凡说法不许录其语。临终书偈趺坐而化。阇维时暴风忽起烟所至处皆雨设利。道俗斸其地皆得之。心舌不坏。塔于本山。   怀安军云顶宝觉宗印禅师上堂。古者道识得橙子周匝有余。又道识得橙子天地悬殊。山僧总不恁么识得橙子是甚么闲家具。一日普说罢。师曰。诸子未要散去。更听一偈。乃曰。四十九年。一场热哄。八十七春。老汉独弄。谁少谁多。一般作梦。归去来兮。梅梢雪重言讫下座倚杖而逝。   饶州荐福英禅师法嗣   福州等觉普明禅师。开堂日上首白槌罢。师良久普视大众曰。奇哉妙哉。是诸人还于此观得么。若实于此观得。尽十方世界更无微毫许法可与。为见为闻。亦无纤芥许法可与为对为待。可谓露裸裸赤洒洒。若观不得定是根尘结缚未解。凡圣情量不脱。终日只在是非得失里转倒。有什么用处。众中莫有超然独脱洒落底衲僧么。无妨出来与尔证明。僧问。如何是夺人不夺境。师曰。风清月白。僧云。如何是夺境不夺人。师曰。灰头土面。僧云。如何是人境俱不夺。师曰。海晏河清。僧云。如何是人境两俱夺。师曰。水泄不通。问如何是宾中宾。师曰。伶俜更苦辛。僧云。如何是宾中主。师曰。问处甚分明。僧云。如何是主中宾。师曰。垂手入红尘。僧云。如何是主中主。师曰。宝剑当胸。僧云。宾主已蒙师指示。向上宗乘事若何。师曰。且待别时来。乃曰。休休。直饶问若联珠答如瓶泻。于道远之远矣。何谓也。若论此事一大藏教更不能诠。三世诸佛唯是自得辉今耀古。忘见绝知弥满十虚。定有方所。秖为情生智隔想变体殊。于日用间不能自觉。所以劳他先德回首尘劳。开方便门示真实相。方便门已八字打开了。也还有入得底么。若向这里入得。便能持实相印。建大法幢。出没纵横卷舒自在。直饶到此犹落建化门庭。未为衲僧径要一路。作么生是径要一路。良久曰。肯重不得全卸却方为妙。珍重。   泐潭干禅师法嗣   潭州龙牙宗密禅师。豫章人。僧问。如何是佛。师曰莫寐语。问如何是一切法。师曰。早落第二。上堂大众集。师曰。已是团栾不劳雕琢。归堂吃茶。上堂。休把庭华类此身。庭花落后更逢春。此身一往知何处。三界茫茫愁杀人。   江州圆通道旻圆机禅师。世称古佛。兴化蔡氏子。母梦吞摩尼宝珠有孕。生五岁足不履口不言。母抱游西明寺见佛像。遽履地合爪称南无佛仍作礼。人大异之。及官学大梁。依景德寺德祥出家试经得度。遍往参激皆染指。亲沩山喆禅师最久。晚慕泐潭往谒。潭见默器之。师陈历参所得不蒙印可。潭举世尊拈华迦叶微笑语以问。复不契。后侍潭行次。潭以拄杖架肩长嘘曰。会么。师拟对。潭便打。有顷复拈草示之曰。是甚么。师亦拟对。潭遂喝。于是顿明大法。作拈华势。乃曰。这回瞒旻上座不得也。潭挽曰。更道更道。师曰。南山起云北山下雨。即礼拜。潭首肯。后开法灌溪。次居圆通。以符道济禅师之记。学者向臻。朝廷闻其道。会宰臣复为之请锡以命服与圆机号。上堂。诸佛出世无法与人。秖是抽钉拔楔除疑断惑。学道之士不可自谩。若有一疑如芥子许。是汝真善知识。喝一喝曰。是甚么切莫刺脑入胶盆。   庆元府天童普交禅师。郡之万龄毕氏子。幼颖悟未冠得度。往南屏听台教。因为檀越修忏摩。有问曰。公之所忏罪为自忏邪为他忏邪。若自忏罪罪性何来。若忏他罪他罪非汝乌能忏之。师不能对。遂改服游方。造泐潭。足才踵门。潭即呵之。师拟问。潭即拽杖逐之。一日忽呼师至丈室曰。我有古人公案。要与尔。商量。师拟进语。潭遂喝。师豁然领悟乃大笑。潭下绳床执师手曰。汝会佛法邪。师便喝复拓开。潭大笑。于是名闻四驰学者宗仰。后归桑梓留天童掩关却扫者八年。寺偶虚席。郡僚命师开法。恐其遁。预遣吏候于道。故不得辞。受请日上堂曰。咄哉黄面老。佛法付王臣。林下无情客。官差逼杀人。莫有知心底为我免得么。若无不免将错就错。便下座。师凡见僧来必叱曰。楖栗未担时为汝说了也。且道说个甚么。招手洗钵拈扇张弓。赵州柏树子。灵云见桃花。且掷放一边。山僧无恁么间唇吻与尔打葛藤。何不休歇去。拈拄杖逐之。宣和六年三月二十日沐浴升堂说偈脱然示寂。偈曰。宝杖敲空触处春。个中消息特弥纶。昨宵风动寒岩冷。惊起泥牛耕白云。寿七十七。腊五十八。   福州东禅祖鉴从密禅师。汀州人也。上堂。开口不是禅。合口不是道。踏步拟进前。全身落荒草。   楚州胜因戏鱼咸静禅师。本郡高氏子。上堂。游遍天下当知寸步不曾移。历尽门庭家家灶底少烟不得。所以肩筇峭履乘兴而行。掣钓沈丝任性而住。不为故乡田地好。因缘熟处便为家。今日信手拈来。从前几曾计较。不离旧时科段。一回举著一回新。明眼底瞥地便回。未悟者识取面目。且道如何是本来面目。良久曰。前台花发后台见。上界钟声下界闻。以拂子击禅床下座。上堂举。世尊在摩竭陀国为众说法。是时将欲白夏。乃谓阿难曰。诸大弟子人天四众我常说法不生敬仰。我今入因沙臼室中坐夏九旬。忽有人来问法之时。汝代为我说一切法不生一切法不灭。言讫掩室而坐。师召大众曰。释迦老子初成佛道之时。大都事不获已。才方成个保社。便生退倦之心。胜因当时若见。将钉钉却室门。教他一生无出身之路。免得后代儿孙递相仿效。不见道。若不传法度众生。是不名为报恩者。击拂子下座。后晦处涟漪之天宁示微疾。书偈曰。弄罢影戏。七十一载。更问如何。回来别赛。置笔而逝。   庆元府二灵知和庵主。苏台玉峰张氏子。儿时尝习坐垂堂。堂倾父母意其必死。师瞑目自若因使出家年满得度。趋谒泐潭。潭见乃问作甚么。师拟对。潭便打。复喝曰。尔唤甚么作禅师蓦领旨。即曰。禅无后无先。波澄大海月印青天。又问如何是道。师曰。道红尘浩浩不用安排本无欠少。潭然之。次谒衡岳辩禅师。辩尤契重。元符间抵雪窦之中峰栖云两庵逾二十年。尝有偈曰。竹笕二三升野水。松窗五七片闲云。道人活计秖如此。留与人间作见闻。有志于道者多往见之。僧至礼拜。师曰。近离甚处。曰天童。师曰。太白峰高多少。僧以手砟额作望势。师曰。犹有这个在。曰却请庵主道。师却作斫额势。僧拟议。师便打。师初偕天童交禅师问道盟曰。他日吾二人宜踞孤峰绝顶目视霄汉为世外之人。不可作今时籍名官府屈节下气于人者。后交爽盟。至则师竟不接。正言陈公以计诱师出山。住二灵三十年间居无长物。唯二虎侍其右。一日威于人以偈遣之。宣和七年四月十二日趺坐而逝。正言陈公状师行实。及示寂异迹甚详。仍塑其像二虎侍之。至今存焉。   庐州西天王兴化可都禅师。僧问。祖意西来即不问。为人一句请师宣。师曰。片云归后洞只鹤舞清虚。僧云。与么则兴化得人群生有赖也。师曰。鸟啄古林木山横今日云。师乃曰。如来大法诸佛妙道。真源湛寂了无生灭。设使千圣出来。亦乃难寻缝罅。兴云吐雾普遍河沙。纵横有准妙应无疑。把定放行卷舒自得。起人天眼目。扩佛祖心源。诸法见前更无欠少。所谓人人具足个个圆成。不用纤毫心力自然壁立千仞。良久喝一喝。   潭州道吾楚方禅师。僧问。昔日道吾云。生也不道死也不道。和尚今日为什么却道。师曰。官不容针私通车马。僧云。真个泐潭无异水。清风宛尔不同常。师曰。伶利衲僧点一知二。乃曰。诸人十二时中不要错用心好。头上是天脚下是地。朝明夕晦水绿山青。物像分明亘古亘今。若也恁么。承当去。早是无事起事。那更言中求玄。句里寻妙正是。埋没自己不如归堂吃茶去。   开先瑛禅师法嗣   潭州大沩海评禅师上堂曰。灯笼上作舞。露柱里藏身。深妙神恶发。昆仑奴生嗔。喝一喝曰。一句合头语万劫堕迷津。   绍兴府慈氏端仙禅师。本郡人。年二十去家以试经披削。习毗尼因睹戒性如虚空。持者为迷倒。师谓戒者束身之法也。何自缚乎。遂探台教。又阅诸法不自生亦不从他生不共不无因是故说无生。疑曰。又不自他不共不无因生。毕竟从何而生。即省曰。因缘所生空假三观抑扬性海。心佛众生名异体同。十境十乘转识成智。不思议境智照方明。非言诠所及。弃谒诸方后至投子。广鉴问。乡里甚处。师曰。两浙东越。鉴曰。东越事作么生。师曰。秦望峰高鉴湖水阔。鉴曰。秦望峰与尔自己是同是别。师曰。西天梵语此土唐言。鉴曰。此犹是丛林只对。毕竟是同是别。师便喝。鉴便打。师曰。恩大难酬便礼拜。后归里开法慈氏室中。尝问僧。三个橐驼两只脚。日行万里趁不著。而今收在玉泉山。不许时人乱斟酌。诸人向甚么处与尔上座相见。   圆通仙禅师法嗣   温州净光了威佛日禅师。僧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一宿二宿程千山万山月。曰意旨如何。师曰。朝看东南暮看西北曰向上更有事也无。师曰。人心难满溪壑易填。问时节因缘即不问。惠超佛话事如何。师曰。波斯弯弓面转黑。曰意旨如何。师曰。穿过髑髅笑未休。曰学人好好借问。师曰。黄泉无邸店。今夜宿谁家。   婺州明招文慧禅师。僧问。百尺竿头如何进步。师曰。南天台北五台。僧云。处处逢归路时时达本源。师曰。对面若无青山白云。相识犹如不相识。僧云。争奈学人有转身一路师曰。切忌丧身失命。师乃良久曰。便与么散去。早自落七落八了也。俯为初机不免重重话会。今朝五月五为汝等诸人举个父母未生底句。光明烜赫耀乾坤。且是无今亦无古。三世诸佛强诠量。六代祖师徒指注。殿上迦叶谩擎拳。门外金刚眉卓竖。师拊掌呵呵大笑曰。笑个什么。笑灯笼入露柱。   慧力可昌禅师法嗣   临江军慧力洞源禅师上堂曰。佛祖不立。雨落街头自湿。凡圣何依。晴乾自是无泥。方知头头皆是道。法法本圆成。休说赵州七斤衫曹溪一滴水。须弥顶上浪滔天。大洋海底红尘起。喝一喝。是何道理参。   续传灯录卷第二十六   续传灯录卷第二十七目录   大鉴下第十六世   ·   昭觉圆悟勤禅师法嗣上十六人   ·径山宗杲禅师   ·虎丘绍隆禅师   ·育王端裕禅师   ·大沩法泰禅师   ·护国景元禅师   ·玄沙僧昭禅师(已上六人见录)   ·普照奉胜禅师   ·虎丘宗达禅师   ·正法化冲禅师   ·清溪常禅师   ·普慧因净禅师   ·天宁道成禅师   ·宝相道智禅师   ·长松晓禅师   ·信相圆禅师   ·九顶希问禅师(已上十人无录)   续传灯录卷第二十七   大鉴下第十六世   昭觉圆悟克勤禅师法嗣   临安府径山妙喜大慧宗杲禅师。生于宣州宁国奚氏。年十三方从学发蒙。未半月弃去出家。十七落发受具。虽年少已知有宗门中事。遍阅诸家语录。尤喜云门睦州语。尝疑五家宗派元初只是一个达磨。甚处有许多门庭。然性俊逸不羁。父母勉之令游方。时宣州有明教绍珵禅师者。兴教坦之嗣琅邪觉之孙也。师闻其饱参倒心事之。常请益雪窦拈古颂古及古宿因缘。珵指示惟要直下自见自说。不少假其言语。师洞达先德微旨。珵异之每叹云。杲再来人也。复游郢州见大阳元首座洞山微和尚坚侍者。微在芙容首众。坚为侍者十年。师参三人甚久。尽得曹洞宗旨。一日见其臂香传授以表不妄付嘱。心非之曰。禅有传授岂佛祖自证自悟之法。遂去之至真如喆座下。入庆藏主贤蓬头之室。又与庆同往黄龙见晦堂东林参照觉俱不合。又谒心印珣禅师。珣秀铁面之高第。与师语大奇之。欲留会下而师不乐。珣因指令往宝峰参准禅师。准即湛堂也。师始至机辩纵横。准云。汝鼻孔因甚无半边。师曰。宝峰门下。准云。杜撰禅和。又因彩妆十王次准指问师。这官人姓什么。师曰。姓梁。湛堂姓梁。准摩头云。争奈姓梁底少个幞头。师曰。头虽不同鼻孔仿佛。准云。杜撰禅和。又因看金刚经。问师云。是法平等无有高下。为甚云居山高宝峰山低。师曰。是法平等无有高下。准云。尔做得坐主奴。又一日语师云。杲上坐我这些子禅。尔一一理会得耶。师曰。理会得。准云。教尔说也说得。教尔做也做得。拈古颂古小参普说总得。只是有一件事不是。尔还知么。师曰。未审是什么事。准云。尔只欠[囗@力]地一下。所以说时有不说时便无。入方丈时有出方丈时便无。惺惺时有睡著便无。如何敌得生死。师曰。正是某甲疑处。准病。师问曰。某甲向后当见谁人。准云。有个勤巴子。我不识渠汝可见之。当能办子事。若了不下便可修行看一大藏经。后身出来参禅决是个善知识也。湛堂殁。师谒张天觉丞相求塔铭。天觉门庭高于衲子少许可。见师一言而契。即下榻朝夕与语。名其庵曰妙喜。字之曰昙晦。且言子必见川勤吾助子往遂津其行。勤即圆悟也。时方自蒋山奉诏住东京天宁。未至师先到寺挂塔参堂毕。勤方入院师晨夕参请。勤举。僧问云门。如何是诸佛出身处。答云。东山水上行。令师下语。师参及一年。凡下四十九转语皆不契。一日勤赴一达官宅升坐。举僧问云门。如何是诸佛出身处。云门云。东山水上行。若是天宁即不然。若有人问如何是诸佛出身处。只向道。薰风自南来殿阁生微凉。师闻举豁然省悟。遂以所悟告勤。勤察师虽得前后际断动相不生。然却坐在净裸裸处。语师云。未也。子虽有得矣而大法未明。一日入室。勤云。也不易尔到这里田地。但可惜死了不能得活。不疑言句是为大病。不见道。悬崖撒手自肯承当。绝后再苏欺君不得。须知有这个道理。师言。某甲只据如今得处已是快活。更不能理会得也。勤不肯。因令师在择木寮作不厘务侍者。每日同士大夫闲话入室日不下三四。勤因举有句无句如藤倚树诘师。师才开口勤便云。不是不是。如此者半载未蒙印可。念念不忘于心。一日同诸官客饭师把箸在手都忘下口。勤笑云。这汉参黄杨木禅却倒缩去。师遂说譬喻曰。和尚这个道理。恰似狗看热油铛相似。要舐又舐不得。要舍又舍不得。勤云。尔喻得极好。只这个便是金刚圈栗棘蓬也。又一日问曰。见说和尚当时在五祖亦曾问此话。不知五祖如何答乞师垂示。勤默不应。师曰。和尚当时不可独自问。须对大众前问。如今说又何妨。勤遂云。我问。有句无句如藤倚树时如何。五祖云。描也描不成画也画不就。又问。忽遇树倒藤枯时如何。五祖云。相随来也。师闻举当下大悟。乃曰。某甲会也。勤云。只恐尔又透这公案未得。师曰。请和尚举。勤遂连举前辈一络索誵讹语话征诘之。师随声酬对了无滞碍。勤拊掌称善。又对众称赏云。杲非一生两生为善知识来。师自是纵横踔厉大肆其说如建瓴水。如转圆石于千仞之坂。诸老敛衽莫婴其锋矣。初师既大彻。反于数禅客有疑乃以问勤。勤云。我这个禅如大海相似。尔将得个大海来倾取去始得。若只将钵盂来盛得些子去便休。是尔器量只如此。教我怎奈何。能有几个得到尔田地。旧时只有个璟上坐。与尔一般。却已死了也。未几遂举师首众。于时士大夫往往争与之游。雅为右丞吕公舜徒所重。奏赐紫衣号佛日大师。女真难作。虏酋欲取禅僧十辈。师在选中既而获免。盖若有相之者遂渡江而南。时勤赐号圆悟禅师主云居法席。命师居第一坐。常与诸衲子入室。圆悟每来听其语。师一日入室罢。却上方丈与圆悟同坐。圆悟云。或有个禅和子得似老僧。汝又如何支遣师曰。何幸如之。正如东坡说作刽子手。一生得遇一个肥汉剐。圆悟呵呵大笑云。尔倒与我入室。拶得我上壁也。圆悟常言。近来诸方尽成窠窟。五祖下我与佛鉴佛眼三人结社参禅。如今早见漏逗出来。佛鉴下有一种。作狗子叫鹁鸠鸣取笑人。佛眼下有一种。觑灯笼露柱指东画西。如眼见鬼一般。我这里且无此两般病痛。师曰。大好无病痛。圆悟云。何谓也。师曰。击石火闪电光。引得无限人弄业识。举了便会了。岂不是佛法大窠窟。圆悟不觉吐舌。乃云。休管他休管他。我只以契证为期。若不契证断定不放过。师曰。说契证即得。第恐后来只恁么传将去。举了便会了。硬主张击石火闪电光。业识茫茫未有了日。圆悟深以为然。未几圆悟还蜀。师始辞居古云门。学者云集。复避乱走湖南。转江右入闽。筑庵长乐洋屿。时从之者才五十三人。未五十日得法者十三人。前此盖未始有也。后皆角立。始应给事江公少明之请住小溪云门庵。丞相张魏公在蜀时。圆悟为言师真得法髓。及造朝遂以临安径山延之。法席之盛冠于一时。百舍重趼往赴惟恐其后。至无所容乃建千僧大阁以居之。凡二千余众。初开法升坐问答未已。复有数僧竞出争问。师乃约住曰。止止。假使大地草木尽抹为尘。一一尘有一口。一一口具无碍广长舌相。一一舌相出无量差别音声。一一音声发无量差别言词。一一言词有无量差别妙义。如上尘数衲僧各各具如是口如是舌如是音声如是言词如是妙义。同时致百千问难。问问各别不消径山长老咳嗽一声。一时答了。乘时于其中间作无量无边广大佛事。一一佛事周遍法界。所谓一毛现神变。一切佛同说经。于无量劫不得其边际。便恁么去闹热门庭即得。若以正眼观之。正是业识茫茫无本可据。祖师门下一点也用不著。况复钩章棘句展露言锋。非唯埋没从上宗乘。亦乃笑破衲僧鼻孔。所以道。毫厘系念三涂业因。瞥尔情生万劫羁锁。圣名凡号尽是虚声。殊相劣形皆为幻色。汝欲求之得无累乎。及其厌之又成大患。看他先德恁么告报。如国家兵器不得已而用之。本分事上亦无这个消息。山僧今日如斯举唱。大似无梦说梦好肉剜疮。点捡将来合吃拄杖。只今莫有下得毒手者么。若有堪报不报之恩。共助无为之化。如无倒行此令去也。蓦拈拄杖曰。横按镆鎁全正令。太平寰宇斩痴顽。卓一下喝一喝。示众曰。颠倒想生生死续。颠倒想灭生死绝。生死绝处涅槃空。涅槃空处眼中屑。涅槃既空唤什么作眼中屑。白云乍可来青嶂。明月难教下碧天。又曰。摩竭提国犹在半途。少室峰前全无巴鼻。谈玄说妙好肉剜疮。举古明今抛沙撒土。争似饥餐渴饮闲坐困眠。从教四序推移都不干预我事。虽然如是。也须实到这个田地始得。只如实到这个田地底如何亲近。喝一喝曰。灸疮瘢上更著艾炷去也。又曰。我宗无语句。实无一法与人。早是通身浸在屎窖里了也。那堪踏步向前。如之若何问向上向下三玄三要银碗里盛雪北斗里藏身意旨如何。岂不是屎窖边更掘屎窖。虽然如是若于屎窖中知些气息。方知三世诸佛历代祖师天下老和尚古往今来一切善知识尽在屎窖里转大法轮。其或未然。切忌向屎窖里作活计。又上堂问答罢乃曰问得亦好不问更亲。何故声前一路千圣不传。学者劳形如猿捉影。可中有个英灵汉。恁么不恁么。聊闻举著剔起便行。犹在葛藤窠里。直得内无所证外无所修似地擎山如石含玉。亦未是衲僧放身命处。敢问大众。作么生是衲僧放身命处。若也知得尘尘念念皆无空阙。折旋俯仰尽在其中。正恁么时毕竟是谁家风月还委悉么。千圣不知何处去。倚天长剑逼人寒。下座。师说法不立窠臼不守规辙。大率如此不可概举。尝垂语问学者。我这里无法与人。只是据款结案。恰如尔将个琉璃瓶子来护惜。似个什么。我一见便与尔打破了。尔又将个摩尼珠来。我又与尔夺了。待尔只恁么来。我又和尔两手截了。所以临济和尚道。逢佛杀佛逢祖杀祖逢罗汉杀罗汉。既称善知识。为什么却要杀人去。且道是什么道理。又尝语僧俗言。参得禅了凡读经看文字。如去自家屋里行一遭相似。又如与旧时相识底人相见一般。若欲以文字语言糟粕求无有是处。参禅人请师子细说禅病。师言。禅有什么病可说。禅又不曾患头痛。又不曾患脚痛。又不曾患耳聋。又不曾患眼暗。只是参禅底人参得差别。证得差别。用心差别。依师差别。因此差别故说名为病。非谓禅有病也。如何是佛即心是佛。有什么病狗子还有佛性也无。无有什么病。唤作竹篦则触。不唤作竹篦则背。有什么病。如何是佛麻三斤。有什么病。如何是佛干屎橛。有什么病。尔不透了才作道理要透。便千里万里没交涉也。拟心凑泊他。拟心思量他。向举起处领略。击石火闪电光处会。这个方始是病。世医拱手。然究竟不干禅事。赵州云。要与空王为弟子。莫教心病最难医。尝举。南院问风穴。南方一棒作么生商量。风穴云。作奇特商量。风穴却问。此间一棒作么生商量。南院横拄杖云。棒下无生忍。临机不见师。师举了曰。风穴当时好大展坐具礼他三拜。不然与他掀倒绳床。乃回顾衲子冲密云。尔道风穴当时礼拜是。掀倒绳床是。冲密云。草贼大败。师曰。尔看这瞎汉便打。又举。睦州凡见僧来便云。见成公案放尔三十棒。云峰悦云。作贼人心虚。师曰。又添得一个道了。问冲密云。尔道我恁么道还有过也无。冲密云。作贼人心虚。师曰。三个也。又举。僧问大龙。色身败坏如何是坚固法身。大龙云。山花开似锦。涧水湛如蓝。作么生会。僧云。不会。师举了指拜席问旁僧曰。见么。云见。师曰。又道不会。复曰。太近也因什么不会。僧罔措。师曰。只为分明极。翻令所得迟。师室中多问衲子。唤作竹篦即触。不唤作竹篦即背。不得下语。不得无语。不得思量。不得拟议。不得于意根下卜度。不得于举起处承当。速道速道。僧拟进语。师便打趁出。于时罕有善其机者。又曰。唤作竹篦即触。不唤作竹篦即背。不得下语。不得无语。不得良久。不得卜度。不得作女人拜绕禅床。不得拂袖便行。一切总不得。尔便夺却竹篦。我且许尔夺却。我唤作拳头则触。不唤作拳头则背。尔又如何夺。更饶尔道个请和尚放下著。我且放下著。我唤作露柱则触。不唤作露柱则背。尔又如何夺。我唤作山河大地则触。不唤作山河大地则背。尔又如何夺。时有舟峰长老云。某甲看和尚竹篦子话。如籍没却人家财产了。更要人纳物事。师曰。尔譬喻得极妙。我真个要尔纳物事。尔无所从出。便须讨死路去也。或投河或赴火。拚得命方始死。得死了却缓缓地再活起来。唤尔作菩萨便欢喜。唤尔作贼汉便恶发。依前只是旧时人。所以古人道。悬崖撒手自肯承当。绝后再苏欺君不得。到这里始契得竹篦子话。复说偈曰。佛之一字尚不喜。有何生死可相关。当机觌面无回互。说甚楞严义八还。师阐扬宗教时。有同时号称宗师说法以寂照静默为本者。见士大夫为尘劳所障方寸不宁便为言。令寒灰枯木去。一条白练去。古庙香炉去。冷湫湫地去。谓此法门可休歇人身心。师以为如此见解堕在黑山下鬼窟里。教中谓之昏沉。殊不知这个猢狲子不死。如何得休歇。来为先锋去为殿后底不死。如何得休歇。故师每力排之。谓之邪师寂照禅断佛慧命。千佛出世不通忏悔。一日室中坐。有郑昂尚明者。持一办香来怒气可掬。声色俱厉云。昂有一片香未烧在。欲与和尚理会一件事。只如默然无言。是法门中第一等休歇处。和尚肆意诋诃。昂心疑和尚不到这田地所以信不及。且如释迦老子在摩竭提国。三七日中掩室不作声。岂不是佛默然。毗耶离城三十二菩萨各说不二法门。末后维摩无语文殊赞善。岂不是菩萨默然。须菩提在岩中宴坐无言无说。岂不是声闻默然。天帝释见须菩提在岩中宴坐。乃雨花供养亦无言说。岂不是凡夫默然。达磨游梁历魏少林冷坐九年。岂不是祖师默然。鲁祖见僧便面壁。岂不是宗师默然。和尚因什么却力排默照以为邪非。师曰。尔曾读庄子么。云是何不读。师曰。庄子云言而足终日言而尽道。言而不足终日言而尽物。道物之极。言默不足以载。非言非默义有所极。我也不曾看郭象解并诸家注解。只据我杜撰说破尔这默然。岂不见孔子一日大惊小怪道。参乎吾道一以贯之。曾子曰。唯。尔措大家才闻个唯字。便来这里恶口。却云这一唯与天地同根万物一体。致君于尧舜之上。成家立国出将入相。以至启手足时不出这一唯。且喜没交涉。殊不知这个道理。便是曾子言而足。孔子言而足。其徒不会却问何谓也。曾子见他理会不得。却向第二头答他话。谓夫子之道不可无言。所以云。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要之道与物至极处不在言语上。不在默然处。言也载不得。默也载不得。公之所说尚不契庄子意。何况要契释迦老子达磨大师意耶。尔要理会得庄子非言非默义有所极么。便是云门大师拈起扇子云。扇子[跳-兆+孛]跳上三十三天筑著帝释鼻孔东海鲤鱼打一棒雨似倾盆。尔若会得云门这个说话。便是庄子说底。曾子说底孔子说底一般。昂遂无语。师曰。尔虽不语心犹未伏在。然古人决定不在默然处坐地明矣。尔适来举释迦掩室维摩默然。且看旧时有个坐主唤作肇法师。把那无言说处。说出来与人云。释迦掩室于摩竭。净名杜口于毗耶。须菩提唱无说以显道。释梵绝听而雨花。斯皆理为神御。故口以之而默。岂曰无辩辩所不能言也。这个是理与神忽然相撞著。不觉到说不得处虽然不语其声如雷。故曰。岂曰无辩辩所不能言也。这里世间聪明辩才用一点不得。到得恁么田地方始是放身舍命处。这般境界须是当人自证自悟始得。所以华严经云。如来宫殿无有边。自然觉者处其中。此是从上诸圣大解脱法门。无边无量无得无失无默无语无去无来。尘尘尔刹刹尔念念尔法法尔。只为众生根性狭劣。不到三教圣人境界。所以分彼分此。殊不知境界如此广大。却向黑山下鬼窟里默然坐地。故先圣诃为解脱深坑。是可怖畏之处。以道眼观之。则是刀山剑树镬汤炉炭里坐地。一般坐主家尚不滞在默然处。况祖师门下客。却道才开口便落今时。且喜没交涉。昂不觉作礼。师曰公虽作礼然更有事在。至晚来入室。师问曰。今年几岁。云六十四。又问。尔六十四前从什么处来。昂又无语。师遂以竹篦打出次日又来室中云。六十四年前尚未有昂在。如何和尚却问昂从什么处来。师曰。尔六十四年前不可元在福州郑家。只今这听法说法一段历历孤明底未生已前毕竟在什么处。云不知。师曰。尔若不知便是生大今生且限百岁。百岁后尔待要飞出三千大千世界外去。须是与他入棺材始得。当尔之时四大五蕴一时解散。有眼不见物。有耳不闻声。有个肉团心分别不行。有个身火烧刀斫都不觉痛。到这里历历孤明底却向什么处去。云昂也不知师曰。尔既不知便是死大。故曰。无常迅速生死事大。便是这个道理。这里使聪明也不得。记持也不得。我更问。尔平生做许多之乎者也。腊月三十日将那一句敌他生死。须是知得生来死去处分晓始得。若不知即是愚人。昂方心伏始知无言无说处一切非是。因别参请未几顿有所得。时有祥云长老昙懿与禅者遵璞二人为同伴。初侍圆悟于蒋山已有入处。后又隶真歇了坐下点胸自许谓世莫有过之者。师知其未彻业已开法虑其误后学。以书致懿令告假暂来。懿耻之迟迟其行。师遂由小参痛抵其非。揭榜于门以告四众。懿闻之不得已乃破夏来抵师会下。师诘其所证语之曰。汝恁么见解何尝梦见圆悟老人果欲究竟此事。且退却院子来。懿从之遂归。既散夏果与璞偕至。二人同到室中。师问璞。三圣道。我逢人则出。出则不为人。兴化道。我逢人则不出。出则便为人。尔道这两个老汉还有出身处也无。璞于师膝上打一拳。师曰。汝这一拳为三圣出气。为兴化出气。速道速道。璞拟议。师劈脊便打。仍谓之曰。汝第一不得忘了这一棒遂出。久之未得入门。一日因别僧入室。二人听之。师问僧曰。德山见僧入门便棒。临济见僧入门便喝。雪峰见僧入门便道是什么。睦州见僧入门便道见成公案放尔三十棒。尔道这四个老汉还有为人处也无。僧云有。师曰札。僧拟议。师便喝出。璞闻之忽然有省。懿亦相继于一言之下大有省发。从前恶知恶解当下冰消。后皆承嗣师。师尝为众入室。见僧才入门便问。诸佛菩萨畜生驴马庭前柏树子麻三斤干屎橛。尔是一枚无状贼汉。僧云。久知和尚有此机要。师曰。我已无端入荒草。是尔屎臭气也不知。僧拂袖便出。师曰。苦哉佛陀耶。又僧才入门。师便曰。不是出去。僧便出。师曰。没量大人被语脉里转却。次一僧入。师曰。不是出去。僧却近前。师曰。向尔道不是。又却近前觅个什么。便打出。又一僧入云。适来两僧不会和尚意。师低头嘘一声。僧罔措。师便打曰。却是尔会老僧意。又僧才入。师曰。尔不会出去。僧亦出。复一僧入。师曰。适来两个上坐。一人解收不解放。一人解放不解收。尔还辨得么。僧云。一状领过。师曰。领过后别有甚好消息。僧拍手一下便出。师曰。三十年后悟去在。又问僧云。道不用修但莫染污。如何是不染污底道。僧云。某甲不敢道。师曰。尔为什么不敢道。僧云。恐染污。师高声叫曰。行者将粪箕扫帚来。僧茫然。师便打出。又僧才入。师曰。释迦老子来也。僧近前。师曰。元来不是便打。次一僧入。师亦曰。释迦老子来也。僧当面问讯便出。师曰。却似真个。又问僧。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尔作么生。僧云领。师曰。领尔屋里七代先灵。僧便喝。师曰。适来领如今喝。干他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什么事。僧无语。师便打。又问僧。路逢达道人不将语默对时如何。僧珍重便行。师呵呵大笑。次一僧来。师曰。我适来问这僧路逢达道人不将语默对时如何。他珍重便行。尔道他会不会。僧拟问讯。师便打出。又问僧。不与万法为侣者是什么人。云无面目汉。师曰。适来有个师僧如此道。打出去也。僧拟议。师便打。又问僧。马大师道。自从胡乱后三十年不曾少盐酱意作么。云随家丰俭。师曰。好个随家丰俭。只是尔不会。僧拟议。师便喝出。又问僧。香严上树话尔作么生。僧云。好对春风唱鹧鸪。师曰。虎头上座道。树上即不问。未上树请和尚道。又作么生。僧云。适来向和尚道了也。师曰。好对春风唱鹧鸪。是树上语树下语。僧无对。师便打。又问侍者曰。许多人入室。几人道得著。几人道不著。侍者云。某甲只管看。师忽展手曰。我手何似佛手。侍者云。天寒且请和尚通袖行。师打一竹篦曰。且道是赏尔是罚尔。侍者无对。有僧请益。不知某甲死向什么处去。师曰。尔只今是生耶死耶。僧云。生也不道死也不道。师曰。尔做得渐源奴。僧拟议。师便打出。又一僧来。师曰。适来这僧衲一场败阙。尔还知么。僧云知。师亦打出。又僧请益夹山境话。声未绝师便喝。僧茫然。师曰。尔问什么。僧拟举。师连打喝出。又僧请益。某甲参禅不得病在什么处。师曰。病在这里。云某甲为什么参不得。师曰。开眼尿床汉我打尔去。师室中机缘涡旋辨肆不可把玩。自非上上根器不可凑泊。师住径山时名重一时。如侍郎张公子韶状元汪公圣锡少卿凭公济川俱问道。自余皆一时名士大夫。师随机开悟无所回互。而当时秉钧轴者。以其议己恶之。遂遭捃拾毁衣。屏去衡州凡十年。又徙梅州。梅州瘴疠寂莫之地。而衲子里粮从之虽死不悔。又八年高宗特恩放还。明年复僧衣。四方虚席以邀率不就。最后以朝旨住育王。聚众多食不继。筑涂田凡数十顷。诏赐其庄名般若。又二年诏复移径山。师之再住径山。道俗歆慕如见其所亲。虽老接引后学不少倦。退居明月堂。先是孝宗皇帝为普安郡王时闻师名。尝遣内都监至径山谒师。师作偈以献曰。大根大器大力量。荷担大事不寻常。一毛头上通消息。遍界明明不覆藏。王甚悦。及在建邸复遣内知客请师山中为众说法。亲书妙喜庵大字。及制真赞赐师曰。生灭不灭。常住不住。圆觉空明。随物现处。师演成四偈以献。王览之尤喜。又二年王即位。遂赐号大慧禅师。复取向所赐宸翰以御宝识之。恩宠加厚欲召对。而师已病矣。以隆兴元年八月十日于径山明月堂示寂。上闻之叹惜不已。诏以明月堂为妙喜庵。赐谥普觉。将示寂亲书遗奏封毕。侍僧请留颂。师厉声曰。无颂便死不得也。索笔大书曰。生也只恁么。死也只恁么。有偈与无偈。是什么热大。投笔而逝。俗寿七十五。坐五十八夏。诸弟子以师全身葬于庵之后。赐塔名宝光。僧俗从师得法悟彻者。不啻数十人。皆有名于世。鼎需思岳弥光悟本守净道谦遵璞祖元冲密等九人皆契悟广大。先师而殁其余皆道化一方。临济宗旨益振焉。   平江府虎丘绍隆禅师。和之含山人也。九岁辞亲居佛慧院。逾六年得度受具。又五年谒长芦信公略沾法味。有传圆悟语至者。师读之叹曰。想酢生液虽未浇肠沃胃。要且使人庆快。弟恨未聆謦欬耳。遂由宝峰依湛堂。客黄龙叩死心禅师。次谒圆悟。一日入室悟问曰。见见之时见非是见见犹离见见不能及。举拳曰。还见么。师曰见。悟曰头上安头。师闻脱然契证。悟叱曰。见个甚么师曰。竹密不妨流水过。悟肯之。俾掌藏教。有问悟曰。隆藏主柔易若此何能为哉。悟曰瞌睡虎耳。后归乡邑出世住开圣。建炎乱乃结庐铜峰之下。郡守李公光延居彰教。次徙虎丘众盛道大显著。示众曰。豁开户牖万里不挂片云。杲日腾空。四顾清风满坐。湖光浩渺野色澄明。万象森罗全彰海印。直得头头妙用物物真机。心境一如纤尘不立。正恁么是万机休罢。千圣不携。坐断毗卢顶。不禀释迦文。婢视声闻奴呼菩萨。德山临济直得目瞪口呿。有棒有喝一点也用不得。且道忽遇其中人来时如何话会。倾盖相逢元故旧。何妨来吃赵州茶。又曰。目前无法。万象森然。意在目前。突出难辨。不是目前法。触处逢渠非耳目之所到。不离见闻觉知。虽然如是。也须是他向上关棙子始得。所以道。罗笼不肯住呼唤不回头。佛祖不安排。至今无处所。如是则不劳敛念楼阁门开。寸步不移百城俱到。蓦拈拄杖划一划云。路逢死蛇莫打杀。无底蓝子盛将归。又曰。光非照境境亦非存。光境俱忘复是何物。百草头上罢却于戈则且置。忽若嘉州大像倒骑陕府铁牛。把须弥山一掴百杂碎。新罗国里走马。南赡部洲说禅。又作么生。五台山上云蒸饭。佛殿阶前狗尿天。刹竿头上煎锤子。三个猢狲夜簸钱。又曰。凡有展托尽落今时。不展不托堕坑落堑。直饶风吹不入水酒不著。捡点将来自救不了。岂不见道。直似寒潭月影静夜钟声。随扣击以无亏。触波澜而不散。犹是生死岸头事。拈拄杖画一画云断古人多年葛藤。点头石不觉拊掌不笑。且道笑个什么。脑后见腮莫与往来。绍兴丙辰示微疾而逝。塔全躯于寺之西南隅。   明州育王佛智端裕禅师。绍兴府人姓钱氏。自圆悟得旨遍住大刹。奉诏住径山。赐号佛智大师。又移育王。尝示众曰。一法若有重重铁壁银山。万法若无处处沈空滞寂。己眼若正见刺亦除。一法不堕缘尘万法本无挂碍。山是山水是水。俗是俗僧是僧。不异不同。直饶恁么。犹是闭门造车。未是出门合辙。更须知有顶上一著作么生明。今古团栾无缝罅。大力那罗擘不开。又曰。行时绝行迹。说时无说踪。行说若到则垛生招箭。行说未明则神锋划断。就使说无渗漏行不迷方。犹滞壳漏在。若是大鹏金翅奋迅百千由旬。十影神驹驰骤四方八极。不取次啖啄。不随处埋身。且总不依倚。还有履践分也无。刹刹尘尘是要津。又示众举。南泉道。老僧十八上便解作活计。赵州道。我十八上便解破家散宅。会么。作活计底始解破家散宅。破家散宅底始解作活计。假使黄金为城白银为壁。禅悦为食解义为浆。本色衲子不肯回顾。何也岂不见道。明眼汉投窠臼。纵饶万里空寥寥。正好一捶俱摵碎。且道不落进修一句作么生道。良久曰。樗蒲若识本面彩。尽教骰子满盘红。击拂子一下。又示众曰。未恁么时一句子超释迦越弥勒及乎明破不直半分。何也只为见惯若裁方就圆。如虎头戴角龙背插翼。为瑞为祥若平榻榻地。睡来合眼饭来开口。且道裁方就圆即是。平榻榻地即是。还辨得出么。直饶辨得也是碗脱丘。又曰。尽大地是沙门眼。尽大地是自己光。为什么东弗于逮打鼓西瞿耶尼不闻。南赡部洲点灯北郁单越黑暗。直饶向个里道得十全。犹是光影活计。以拂子一摵曰。百杂碎作么生是出身一路。若果不见随路摘杨花。又曰。一锤便成不是性懆汉。一跃千里不是汗血驹。锋铓不露。无孔铁锤。八面玲珑。多虚少实。直须肘后悬夜明符。顶门具金刚眼。彻头彻尾生杀交驰。任他魔佛现前。便好利刀截却。且道据个什么便如此要知么。玉杷轻提海岳昏。   潭州大沩佛性法泰禅师。蜀人姓李氏。自幼业儒为文章有声。忽厌俗出家得度受具。遍游丛林亲近诸耆宿。于五家宗派皆妙得其家风。独于圆悟得髓。圆悟在道林蒋山皆命为首座。出世说法于德山。示众曰。祖师道。欲得现前莫存顺逆。释迦老子是什么破草鞋。一大藏教是拭不净底故纸。达磨九年面壁瞌睡未惺。汝等诸人皮下无血眼里无筋。更向这里觅什么碗。各请归堂去。又曰。止止不须说我法妙难思。释迦老子无端向净地上放屙。诸增上慢者闻必不敬信。彼彼丈夫儿。诸人向什么处见释迦老子。若也见得入德山门。未入得德山室。且道德山室如何入。良久曰。三十年后。又曰。开口有时非开口有时是。粗言及细语皆归第一义。释迦老子碗鸣声。达磨西来屎臭气。唯有山前水牯牛。身放毫光照天地。又曰。法不尔而尔。暗去明来。道不然而然。雷奔雨骤。直得千江竞注万壑争流。山头白浪滔天。平地人鱼共处。莫问道芽增长。如今头上漫漫。虽然水到渠成。争奈过犹不及。幸而云收雨散浪息波停。杲日当空万像同庆。且道大功不宰一句作么生道。野老不知尧舜力。冬冬打鼓祭江神。又曰。宝剑拈来便用。岂有迟疑。眉毛剔起便行。更无回互。一切处腾今焕古。一切处截断罗笼。不犯锋芒亦非顾鉴。独超物外则且置。万机丧尽时如何。八月秋何处热。又曰。闻声悟道未免著水耳中。见色明心亦是撒沙眼里。直得纤毫无障碍。空有等空平。下绝己躬上无攀仰。孤迥迥绝情尘。峭巍巍离分别。犹是那边事且道这边事又作么生。休恋寒潭无影树。且看六月雪花飞。又曰。动则影现觉则冰生。不动不觉土木无殊。衲僧到这里须有转身一路始得。若也转得分三成六唱九作十。纳须弥于芥子掷大千于方外。若转不得守他山鬼窟。不免是精灵。又曰。达得人空法空。未称祖佛家风。体得全用全照。亦非衲僧要妙。直须打破牢关识取向上一窍。如何是向上一窍。春寒料峭冻杀年少。又上堂曰。涅槃无异路。方便有多门。拈起拄杖云。看看山僧拄杖子。一口吸尽西江水。东海鲤鱼[跳-兆+孛]跳上三十三天。帝释忿怒把须弥山一掴粉碎。坚牢地神合掌赞叹云。谛观法王法法王法如是。以拄杖击绳床下坐。又曰。德山入门便棒。平地生堆。临济入门便喝。无风起浪。俱胝只竖一指。未免颟顸。雪峰辊出三毬。小儿戏剧。到这里总用不著。争如六月三伏甘雨普滋。水足东[白/本]禾青南亩。农夫鼓腹樵者高歌。古佛家风俨然如在。于斯会得共乐升平。脱或未然只知事逐眼前过。不觉老从头上来。   台州护国此庵景元禅师姓张氏。温州乐清人。始出家遍游丛林。至蒋山谒圆悟禅师。久在会中。一日因二僧阅死心录。有云。既迷时须待个悟。既悟了须识悟中迷。迷悟双忘却从迷悟处建立。一切法。师心非之。拂袖而起。行数步。忽然冥契。走告圆悟。圆悟印可。后辞圆悟。圆悟问。向去有人问尔作么生。师抚傍僧背曰。和尚问尔何不秖对。圆悟大笑。尝语人云。我有些子禅。被元兄一布袋盛将去也。丛林因号元布袋。师道契耿龙图因请出世于处州南明。示众曰。释迦不会道。达磨不会禅列祖无机关。衲僧没巴鼻。是则是作么生承当。若向这里承当得去。佛法世法打成一片。十二时中不移易一丝毫。其或未然莫守寒岩异草青。坐著白云宗不妙。又示众举拂子曰。大众还见么。击碎银山铁壁。掀翻虎穴魔宫。截断佛祖机关。拂尽诸方路布。直得德山却步临济吞声。天下衲僧不敢喘气。纵饶睦州亲自入门。顶[寧*頁]也还一札。且道连云节角在什么处。还知么。若到诸方切忌错选。又曰。野犴鸣师子吼。开得眼张得口。动南星蹉北斗。大众还知落处么。金刚阶下蹲神龟火里走。僧问。如何是临济宗。师曰。杀人不眨眼。云如何是云门宗。师曰。顶门三眼曜乾坤。云如何是沩仰宗。师曰。推不向前约不向后。云如何是法眼宗。师曰。箭锋相敌不相饶。云如何是曹洞宗。师曰。手执夜明符几个知天晓。师居南明几二年。厌于将迎。一日举感铁面颂云。   院是大宋国里院。州是大宋国里州。州中有院不容住。何妨一钵五湖游。师举了曰。是则是去住自由。忒杀露风骨。因作颂曰。休休休夕阳西去水东流。惟有仰山云势远。抟风千万过南州。后住台州护国示寂于木山。   福州玄沙僧昭禅师上堂。天上无弥勒。地下无弥勒。且道弥勒在甚么处。良久曰。夜行莫踏白。不是水便是石。   续传灯录卷第二十七   续传灯录卷第二十八目录   大鉴下第十六世   ·   昭觉圆悟勤禅师法嗣五十九人   ·南峰云辩禅师   ·正法建禅师   ·华藏安民禅师   ·昭觉道元禅师   ·中竺中仁禅师   ·象耳袁觉禅师   ·华严祖觉禅师   ·福严文演禅师   ·明因昙玩禅师   ·虎丘元净禅师   ·天宁梵思禅师   ·君山觉禅师   ·宝华显禅师   ·东山觉禅师   ·天封觉禅师   ·道祖首座   ·宗振首座   ·枢密徐俯居士   ·郡王赵令衿居士   ·侍郎李弥逊居士   ·祖氏觉庵道人   ·令人明室道人   ·成都范县君   ·灵隐慧远禅师   ·洪福子交禅师(已上二十五人见录)   ·中岩照禅师   ·广利璲禅师   ·广利枢禅师   ·无为胜禅师   ·定山昂禅师   ·开福宜禅师   ·白水正禅师   ·显报旸禅师   ·翠峰弼禅师   ·云际全禅师   ·德山静禅师   ·报恩莹禅师   ·四明亨禅师   ·西禅通禅师   ·金文照禅师   ·长溪朴禅师   ·江宁府悟明禅师   ·宝林勤禅师   ·九顶宗悟禅师   ·智頵首座   ·道殊首座   ·自珍首座   ·智度演禅师   ·璟上座   ·师范首座   ·中竺海禅师   ·永怀有证禅师   ·幽岩珊禅师   ·乾明印禅师   ·保宁祖禅师   ·景德旻禅师   ·门司郑谌居士   ·灵泉希寿禅师   ·云顶宗正禅师(已上三十四人无录)   续传灯录卷第二十八   大鉴下第十六世   昭觉圆悟克勤禅师法嗣   平江府南峰云辩禅师。本郡人。依闽之瑞峰章得度。旋里谒穹窿圆。忽有得遂通所见。圆曰。子虽得入未至当也。切宜著鞭。乃辞扣诸席。后参圆悟。值入室才踵门。悟曰。看脚下。师打露柱一下。悟曰。何不著实道取一句。师曰。师若摇头弟子摆尾。悟曰。尔试摆尾看。师翻筋斗而出。悟大笑。由是知名。住后僧问。如何是夺人不夺境。师曰。霸主到乌江。曰如何是夺境不夺人。师曰。筑坛拜将。曰如何是人境两俱夺。师曰。万里山河获太平。曰如何是人境俱不夺。师曰。龙吟雾起虎啸风生。曰向上还有事也无。师曰。当面蹉过。曰真个作家。师曰。白日鬼迷人。一日入城与道俗行至十郎巷。有问。巷在这里十郎在甚处。师奋臂曰。随我来。   成都府正法建禅师上堂。兔马有角牛羊无角。绝毫绝厘如山如岳。针峰上师子翻身。藕窍中大鹏展翼。等闲突过北俱卢。日月星辰一时黑。   建康府华藏密印安民禅师。嘉定府朱氏子。初讲楞严于成都。为义学所归。时圆悟居昭觉。师与胜禅师为友。因造焉。闻悟小参。举国师三唤侍者因缘。赵州拈云。如人暗中书字。字虽不成文彩已彰。那里是文彩已彰处。师心疑之告香入室。悟问。座主讲何经。师曰。楞严。悟曰。楞严有七处征心八还辩见。毕竟心在甚么处。师多呈艺解。悟皆不肯。师复请益。悟令一切处作文彩已彰会。偶僧请益十玄谈。方举问君心印作何颜。悟厉声曰。文彩已彰。师闻而有省。遂求印证。悟云。以本色钳锤。师则罔措。一日白悟曰。和尚休举话。待某说看。悟诺。师曰。寻常拈槌竖拂。岂不是经中。道一切世界诸所有相皆即菩提妙明真心。悟笑曰。尔元来在这里作活计。师又曰。下喝敲床时。岂不是返闻闻自性性成无上道。悟曰。尔岂不见经中道妙性圆明离诸名相。师于言下释然。悟出蜀居夹山。师罢讲侍行。悟为众夜参举古帆未挂因缘。师闻未领遂求决。悟曰。尔问我。师举前话。悟曰。庭前柏树子。师即洞明。谓悟曰。古人道如一滴投于巨壑。殊不知大海投于一滴。悟笑曰。奈这汉何。未几令分座。悟说偈曰。休夸四分罢楞严。按下云头彻底参。莫学亮公亲马祖。还如德峤访龙潭。七年往返游昭觉。三载翱翔上碧岩。今日烦充第一座。白华丛里现优昙。后谒佛鉴于蒋山。鉴问佛果有不曾乱为人说底句。曾与尔说么。师曰。合取狗口。鉴震声曰。不是这个道理。师曰。无人夺尔盐茶袋叫作甚么。鉴曰。佛果若不为尔说。我为尔说。师曰。和尚疑时退院别参去。鉴呵呵大笑。师未几开法保宁迁华藏。旋里领中峰。上堂。众卖华兮独卖松。青青颜色不如红。算来终不与时合。归去来兮翠蔼中。可笑古人恁么道。大似逃峰赴壑避溺投火。争如随分到尺八五分钁头边讨一个半个。虽然如是。保宁半个也不要。何故富嫌千口少贫恨一身多。冬至上堂举。玉泉皓和尚云。雪雪片片不别下。到腊月再从。来年正月二月三月四月五月六月七月八月九月十月。依前不歇冻杀饿杀。免教胡说乱说。师曰。不是骂人亦非赞叹。高出临济德山。不似云居罗汉。且道玉泉意作么生。良久曰。但得雪消去自然春到来。师后示寂于本山。阇维设利颇剩。细民穴地尺许皆得之。尤光明莹洁。心舌亦不坏。   成都府昭觉彻庵道元禅师。绵州邓氏子。幼于降寂寺圆具。东游谒大别道禅师。因看廓然无圣之语。忽尔失笑曰。达磨元来在这里。道誉之。往参佛鉴佛眼。蒙赏识。依圆悟于金山。以所见告。悟弗之许。悟被诏住云居。师从之。虽有信入。终以鲠胸之物未去为疑。会悟问参徒。生死到来时如何。僧曰。香台子笑和尚。次问师。汝作么生。师曰。草贼大败。悟曰。有人问尔时如何。师拟答。悟凭陵曰。草贼大败。师即彻证。圆悟以拳击之。师抚掌大笑。悟曰。汝见甚么便如此。师曰。毒拳未报永劫不忘。悟归昭觉命首众。悟将顺世以师继席焉。   临安府中天竺[仁-二+幻]堂中仁禅师。洛阳人也。少依东京奉先院出家。宣和初 赐牒于庆基殿落发。进具后往来三藏译经所谛穷经论。特于宗门未之信。时圆悟居天宁。凌晨谒之。悟方为众入室。师见敬服奋然造前。悟曰。依经解义三世佛冤。离经一字即同魔说。速道速道。师拟对。悟劈口击之。因坠一齿。即大悟留天宁。由是师资契合请问无间。后开法大觉迁中天竺。次徙灵峰。上堂。九十春光已过半。养花天气正融和。海棠枝上莺声好。道与时流见得么。然虽如是且透声透色一句作么生道。金勒马嘶芳草地。玉楼人醉杏花天。上堂举狗子无佛性话。乃曰。二八佳人刺绣迟。紫荆花下啭黄鹂。可怜无限伤春意。尽在停针不语时。淳熙甲午四月八日 孝宗皇帝诏入赐座说法。帝举不与万法为侣因缘俾拈提。师拈罢颂曰。秤锤搦出油。闲言长语休。腰缠十万贯。骑鹤上扬州。癸亥中升堂告众而逝。   眉州象耳山袁觉禅师。郡之袁氏子。出家传灯试经得度。本名圆觉。郡守填祠牒误作袁字。疑师慊然。戏谓之曰。一字名可乎。师笑曰。一字已多。郡守异之。既受具出蜀。遍谒有道尊宿。后往大沩依佛性。顷之入室陈所见。性曰。汝忒杀远在。然知其为法器。俾充侍者掌宾客。师每侍性。性必举法华开示悟入四字令下语。又曰。直待我竖点头时汝方是也。偶不职被斥。制中无依。寓俗士家。一日诵法华。至亦复不知何者是火何者为舍乃豁然。制罢归省。性见首肯之。圆悟再得 旨住云居。师至彼以所得白悟。悟呵云。本是净地屙屎作么。师所疑顿释。绍兴丁已眉之象耳虚席。郡守谓此道场久为蟊螣囊橐。非名流胜士莫能起废。诸禅举师应聘。尝语客曰。东坡云。我持此石归。袖中有东海。山谷云。惠崇烟雨芦雁。坐我潇湘洞庭。欲唤扁舟归去。傍人谓是丹青。此禅髓也。又曰。我敲床竖拂时。释迦老子孔夫子都齐立在下风。有举此语似佛海远禅师。远曰。此觉老语也。我此间即不恁么。   眉州中岩华严祖觉禅师。嘉州杨氏子。幼聪慧书史过目成诵。著书排释氏。恶境忽现悔过出家。依慧目能禅师。未几疽发膝上。五年医莫愈。因书华严合论毕夜感异梦。旦即舍杖步趋。一日诵至现相品曰。佛身无有生。而能示出生。法性如虚空。诸佛于中住。无住亦无去。处处皆见佛。遂悟华严宗旨。洎登僧籍府帅请讲于千部堂。词辩宏放众所叹服。适南堂静禅师过门谓师曰。观公讲说独步西南。惜未解离文字相耳。倘问道方外。即今之周金刚也。师欣然罢讲南游。依圆悟于钟阜。一日入室。悟举罗山道。有言时踞虎头收虎尾。第一句下明宗旨。无言时觌露机锋如同电拂。作么生会。师莫能对。夙夜参究忽然有省。作偈呈悟曰。家住孤峰顶。长年半掩门。自嗟身已老。活计付儿孙。悟见许可。次日入室。悟又问。昨日公案作么生。师拟对。悟便喝曰。佛法不是这个道理。师复留五年愈更迷闷。后于庐山栖贤阅浮山远禅师削执论云。若道悟有亲疏。岂有栴檀林中却生臭草。豁然契悟。作偈寄圆悟曰。出林依旧入蓬蒿。天网恢恢不可逃。谁信业缘无避处。归来不怕语声高。悟大喜。持以示众曰。觉华严彻矣。住后僧问。最初威音王末后娄至佛。未审参见甚么人。师曰。家住大梁城更问长安路。曰只如德山担疏钞行脚意在甚么处。师曰。拶破尔眼睛。曰与和尚悟华严宗旨相去几何。师曰。同途不同辙。曰昔日德山今朝和尚。师曰。夕阳西去水东流。上堂举。石霜和尚迁化。众请首座继踵住持。虔侍者所问公案。师曰。宗师行处如火烧冰。透过是非关。全机亡得丧尽道。首座滞在一色。侍者知见超师。可谓体妙失宗全迷向背。殊不知首座如鹭鸶立雪品类不齐。侍者似凤翥丹霄不萦金网。一人高高山顶立。一人深深海底行。各自随方而来。同会九重城里。而今要识此二人么。竖起拂子曰。龙卧碧潭风凛凛。垂下拂子曰。鹤归霄汉背摩天。僧问。如何是一喝如金刚王宝剑。师曰。血溅梵天。曰如何是一喝如踞地师子。师曰。惊杀野狐狸。曰如何是一喝如探竿影草。师曰。验得尔骨出。曰如何是一喝不作一喝用。师曰。直须识取把针人。莫道鸳鸯好毛羽。   潭州福严文演禅师。成都府杨氏子。僧问。如何是定林正主。师曰。坐断天下人舌头。曰未审如何亲近。师曰。觑著则瞎。上堂。当阳坐断凡圣迹绝。随手放开天回地转。直得日月交互。虎啸龙吟。头头物物耳闻目视。安立谛上是甚么。还委悉么。阿斯吒。咄。   平江府西山明因昙玩禅师。温州黄氏子。遍参丛席。宣和庚子回抵钟阜。适朝廷改僧为德士。师与同志数人入头陀岩食松自处。久之圆悟被旨居是山。亲至岩所令去须发。及悟诏补京师天宁。与师俱往命掌香水海。未几举枹击鼓顿明大法。凡有所问皆对曰。莫理会。故流辈咸以莫理会称之。住后上堂。汝有一对眼。我也有一对眼。汝若瞒还自瞒。汝若成佛作祖。老僧无汝底分。汝若做驴做马。老僧救汝不得。众檀越入山请上堂。说偈曰。我无长处名虚出。谢汝殷勤特地来。明因无法堪分付。谩把山门为汝开。   平江府虎丘雪庭元净禅师。双溪人也。上堂。知有底人过万年如同一日。不知有者过一日如同万年。不见死心和尚道。山僧行脚三十余年。以九十日为一夏。增一日也不得。减一日也不得。取不得舍不得。不可得中秖么得。翠云见处又且不然。山僧行脚三十年来谁管他一日九十日。也无得也无不得。处处当来见弥勒。且道弥勒在甚么处。金风吹渭水落叶满长安。上堂。说得须是见得。见得又须说得。见得说不得。落在阴界见解偏枯。说得见不得。落在时机堕在毒海。若是翠云门下。直饶说得见得。好与三十棒。说不得见不得。好与三十棒。翠云恁么道。也好与三十棒。遂高声召大众曰。险。上堂。日日日东出。日日日西没。是时人知有。自古自今如麻似粟。忽然捩转话头亦不从东出。亦不从西没。且道从甚么处出没。若是透关底人闻恁么道。定知五里牌在郭门外。若是透不过者往往道。半山热瞒人。僧问。如何是到家一句。师曰。坐观成败。问不与万法为侣者是甚么人。师曰。远亲不如近邻 曰待汝一口汲尽西江水即向汝道。又作么生。师曰。近邻不如远亲。问。亡僧迁化向甚么处去。师曰。粪堆头。曰。意旨如何。师曰。筑著磕著。   衢州天宁讷堂梵思禅师。苏台朱氏子。上堂。趯翻生死海踏倒涅槃岸。世上无活人。黄泉无死汉。遂拈拄杖曰。讷堂今日拄杖子有分付处。也还有承当得者么。试出来担荷看。有么有么。良久掷拄杖下座。上堂知有底也吃粥吃饭。不知有底也吃粥吃饭。如何直下验得他有之与无是之与非邪之与正。若验不出参学事大远在。喝一喝。下座。上堂。山僧是杨岐四世孙。这老汉有个三脚驴子弄蹄行公案。虽人人举得秖是不知落处。山僧不惜眉毛为诸人下个注脚。乃曰。八角磨盘空里走。   岳州君山佛照觉禅师。上堂举。古者道。仰之弥高钻之弥坚。瞻之在前忽焉在后。诸人还识得者么。若也不识为尔注破。仰之弥高不隔丝毫。要津把断佛祖难逃。钻之弥坚真体自然。鸟啼花笑在碧岩前。瞻之在前非正非偏。十方坐断威镇大千。忽焉在后一场漏逗。堪笑云门藏身北斗。咄。   平江府宝华显禅师。本郡人也。上堂曰。吃粥了也头上安头。洗钵盂去为蛇画足。更问如何自纳败阙。良久高声召大众。众举首。师曰。归堂吃茶。上堂。禅莫参道休学。歇意忘机常廓落。现成公案早周遮。秖个无心已穿凿。直饶坐断未生前。难透山僧错错错。   绍兴府东山觉禅师。后住因圣。上堂。三通鼓罢诸人各各上来。拟待理会祖师西来意。还知剑去久矣么。设使直下悟去。也是斩头觅活。东山事不获已。且向第二头鞠拶看。以手拍禅床下座。上堂。花烂熳景暄妍。休说壶中别有天。百草头边如荐得。东高三丈西阔八寸。上堂举。昔广额屠儿一日至佛所飏下屠刀曰。我是千佛一数。世尊曰。如是如是。今时丛林将谓广额过去是一佛权现屠儿。如此见广额。且喜没交涉。又曰。广额正是个杀人不眨眼底汉。飏下屠刀立地成佛。且喜没交涉。又道广额飏下屠刀曰。我是千佛一数。这一佛多少分明。且喜没交涉。要识广额么。夹路桃花风雨后。马蹄何处避残红。   台州天封觉禅师上堂。无生国里未是安居。万仞崖头岂容驻足。且望空撒手直下翻身一句作么生道。人逢好事精神爽。入火真金色转鲜。   成都府昭觉道祖首座。初见圆悟。于即心是佛语下发明。久之悟命分座。一日为众入室。余二十许人。师忽问曰。生死到来如何回避。僧无对。师掷下拂子奄然而逝。众皆愕眙亟以闻悟。悟至召曰。祖首座。师张目视之。悟曰。抖擞精神透关去。师点头竟尔趋寂。   南康军云居宗振首座。丹丘人也。依圆悟于云居。一日仰瞻钟阁倏然契证。有诘之者。座酬以三偈。其后曰。我有一机直下示伊。青天霹雳电卷星驰。德山临济棒喝徒施。不传之妙于汝何亏。悟见大悦。竟以节操自高道望愈重。尝书壁曰。住在千峰最上层。年将耳顺任腾腾。免教名字挂人齿。甘作今朝百拙僧。   枢密徐俯字师川号东湖居士。每侍先龙图谒法昌及灵源语论终日。公闻之藐如也。及法昌归寂在笑谈间。公异之。始笃信此道。后丁父忧。念无以报罔极。命灵源归孝址说法。源登座问答已。乃曰。诸仁者。秖如龙图平日读万卷书。如水传器涓滴不遗。且道寻常著在甚么处。而今舍识之后。这著万卷书底又却向甚么处著。公闻。洒然有得。遂曰。吾无憾矣。源下座问曰。学士适来见个甚么便恁么道。公曰。若有所见则钝置和尚去也。源曰。恁么则老僧不如。公曰。和尚是何心行。源大笑。靖康初为尚书外郎。与朝士同志者挂钵于天宁寺之择木堂力参圆悟。悟亦喜其见地超迈。一日至书记寮指悟顶相曰。这老汉脚跟犹未点地在。悟[卑*頁]面曰。瓮里何曾走却鳖。公曰。且喜老汉脚跟点地。悟曰。莫谤他好。公休去。   郡王赵令衿字表之号超然居士。任南康。政成事简。多与禅衲游。公堂间为摩诘丈室。适圆悟居瓯阜。公欣然就其炉锤。悟不少假。公固请。悟曰。此事要得相应。直须是死一回始得。公默契。尝自疏之。其略曰。家贫遭劫。谁知尽底不存。空屋无人。几度贼来亦打。悟见嘱令加护。绍兴庚申冬公与汪内翰藻李参政邴曾侍郎开。诣径山谒大慧。慧闻至乃令击鼓入室。公欣然袖香趋之。慧曰。赵州洗钵盂话居士作么生会。公曰。讨甚么碗。拂袖便出。慧起搊住曰。古人向这里悟去。尔因甚么却不悟。公拟对。慧拟之曰。讨甚么碗。公曰。还这老汉始得。   侍郎李弥逊号普现居士。少时读书五行俱下。年十八中乡举登第京师旋历华要。至二十八岁为中书舍人。常入圆悟室。一日早朝回至天津桥。马跃。忽有省。通身汗流。直造天宁。适悟出门遥见便唤曰。居士且喜大事了毕。公厉声曰。和尚眼花作甚么。悟便喝。公亦喝。于是机锋迅捷。凡与悟问答当机不让。公后迁吏部。乞祠禄归闽连江筑庵自娱。忽一日示微恙。遽索汤沐浴毕遂趺坐作偈曰。谩说从来牧护。今日分明呈露。虚空拶倒须弥。说甚向上一路。掷笔而逝觉庵道人祖氏。建宁游察院之侄女也。幼志不出适。留心祖道。于圆悟示众语下了然明白。悟曰。更须飏却所见始得自由。祖答偈曰。露柱抽横骨。虚空弄爪牙。直饶玄会得。犹是眼中沙。   令人本明号明室。自机契圆悟遍参明宿皆蒙印可。绍兴庚申二月望。亲书三偈寄呈草堂清。微露谢世之意。至旬末别亲里而终。草堂跋其偈后为刊行。大慧亦尝垂语发扬。偈曰。不识烦恼是菩提。若随烦恼是愚痴。起灭之时须要会。鹞过新罗人不知。不识烦恼是菩提。净花生淤泥。人来问我若何为。吃粥吃饭了洗钵盂。莫管他莫管他。终日痴憨弄海沙。要识本来真面目。便是祖师一木叉。道不得底叉下死。道得底也叉下死。毕竟如何。不许夜行投明须到。   成都府范县君者。婺居岁久。常坐而不卧。闻圆悟住昭觉。往礼拜请示入道因缘。悟令看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是个甚么。久无所契。范泣告悟曰。和尚有何方便令某易会。悟曰。却有个方便。遂令秖看是个甚么。后有省曰。元来恁么地近那。   临安府灵隐瞎堂远禅师。生于眉山金流镇彭氏。年十三投药师院僧宗辨出家祝发受具。即往成都习经论。还峨眉云岩寺。时徽禅师住焉。徽黄龙南四世孙。知见甚高。师初入门。值徽饭罢。于庭庑间闲行。师才见。即放包问曰。文殊为七佛祖师。未审什么人为文殊之师。徽云。金沙溪畔马郎妇。时有起铁拂者为首坐。师亦往亲近。起尝诱掖之两岁未有所得。一日静坐次有僧独行自语云。假四大以为盖覆。缘六尘而生心。忽遇六尘顿息。唤什么作心。师闻之忽有省。遽起告首座。首座可之。上方丈告徽。徽亦可之。明日即告行。同志挽留。师不听。曰吾师以为可。而我终未释然也。时圆悟自云居归蜀住昭觉。师造焉。每问话请益辞旨峭硬。圆悟深器之。一日圆悟普说。举庞居士问马祖。不与万法为侣者是什么人。马祖云。待汝一口吸尽西江水即向汝道。师闻举。豁然大悟仆于众中。众以为中风共掖起之。师乃曰。吾梦觉矣。至夜圆悟小参。师出问曰。净裸裸空无一物。赤骨律贫无一钱。户破家残乞师赈济。答云。七珍八宝一时拏。师曰。争奈贼不入谨家之门。答云。机不离位堕在毒海。师随声便喝。悟以拄杖击禅床云。吃得棒也未。师又喝。圆悟连喝两喝。师礼拜。悟大喜以偈赠师。有旧铁舌转关棙之语。众目之为铁舌远。自此机锋峻发无所抵捂矣。绍兴乙卯春眉守延居象耳山不赴。是岁圆悟示寂。叹曰。哲人云亡继之者谁乎。乃扁舟下峡。初抵淮南住龙蟠八年。绕琅邪又移婺之普济衢之定业。师自发明心要。即得游戏如风大自在三昧。尝因开炉升坐曰。天无门地无壁。葫芦棚上种冬瓜。两手扶犁水过膝。跳金圈吞栗棘毡。拍板对无孔笛。屈屈。独脚山魈解双趯。去年冬里无炭烧。今年定是无火炙。饥时饥到眼睛黄。穷时穷到赤骨立。屈屈。且道屈个什么。叵奈监寺副寺维那典坐直岁等。却与泥水匠商量。放出两头鸱鹘。咬杀佛殿脊。又上堂。举真净和尚示众云。天地与我同根。万物与我同体。脚头脚底横三竖四。北俱卢洲火发烧著帝释眉毛。东海龙王忍痛不禁。轰一声霹雳。直得倾湫倒嶽云暗长空。十字街头廖胡子。醉中惊觉起来拊掌呵呵大笑云。筠阳城中近来少贼。乃拈拄杖云。贼贼。师举了曰。是则一场卖弄不少。争奈鼻孔眼睛各有主在。何故葛藤堆里作窃未当白拈。酒店门前舍遗不是正贼。时东廊下恰犬吠。师乃唤行者探。门前有甚官客。大众皆回首。师曰。要见正贼么。遂哨指一声摇手下坐。其举扬大率如此。时妙喜杲谪梅州。有传师偈颂提唱以往者。妙喜骇云。老师暮年有子如是耶。因寓书通诚。并寄赠圜悟所付法衣。逮其得旨放归。师以颂迎之相遇甚欢。妙喜极口称誉。又题其真云。这川藞苴无真无假。一条白棒佛来也打。更有一般长处。解向钵盂里走马。自此人益归重。俄迁光孝。阅十年。安定郡王赵表之与师为世外交。侍郎曾开从师参叩。曾虽士大夫而饱参诸老。从妙喜游甚久。而未甚颖脱。至见师始尽余疑。后过南岳遂住南台。时龙王琏禅师方广行禅师者。皆月庵高第道著湖湘间。私相语云。此间壁立万仞。远何所措足乎。因请升座。设三十余问。皆佛祖誵讹险节关棙。学者罕到之处。师随机开答。辞旨深奥议论超诣。始大叹服。琏即率其属环拜云。此膝不屈于人久矣。未几过天台历住护国国清鸿福三寺。乾道丁亥尚书沈公德和守平江以虎丘大道场比不得人。力邀师主之。至则接物无倦法令整肃。适丁荒歉虽斋粥不继。而户外之屦常满。忘躯为法者集焉。道益显著。遂奉诏住高亭山崇先寺。未几与主者不合。退居迎照庵。再奉 诏住灵隐。开堂中使降香。祝圣罢。拈香曰。此一炷香天地莫能覆藏。佛眼莫能窥测。举处灭胡种族。拈来钝置杀人。累我三十年。荒草里横身。至令一平生作个不唧[口*留]汉。就中有些子謷讹。对众也须说破。山僧二十年前。被业风吹到岷峨山下荆棘林中。撞著个无孔铁锤。被他一击。半醉半醒。将谓哑却口一生开不得。二十年后又被业风吹去濯锦江头。葛藤堆里逢著个焦尾白额。是时亲遭一口。直无丧胆忘魂。开得口至今受用不尽。且道此香为二十年前见底知识即是。为二十年后见底知识即是。一鹤不栖双木。一客不烦两家。不见道。先行不到未后太过。而今贼身己露赃物现前。奉为前成都府昭觉先圆悟禅师大和尚。不重他对御谈空横行海上。只重他胸中无物肚里无禅。爇向炉中用酬法乳。于时 孝宗皇帝留神空宗。屡诏入内。赐号佛海禅师。始妙喜赞师真。有解向钵盂走马之语。至师对 御归以颂记之云。钵盂走马向天庭。惯踏天街马不惊。回首飞来峰上望。白云包尽帝都春。师说法格外作用不守规辙脱略窠臼。至于室中机缘尤为险峻不可凑泊。尝指面前花问僧。唤作佛草料见成。唤作畜生口作人语。当恁么时参学眼在什么处。僧无语。师自代曰。五岳四渎名山大川。又问僧。三门前寸草不生。佛殿里如何得入。僧无语。自代曰。光剃头净洗钵。又问僧。一大藏教是恶口。如何是尔本身卢舍那。僧无语。自代曰。阿耨达池深四十丈阔四十丈。又问僧。有祖以来多少人错会。错则错了也如何免得此过。僧无语。自代曰。罪不重科。又问僧。尔是甚院。僧云。天宫院僧。师曰。既是天宫院为甚却两脚踏地。僧无语。自代曰。争怪得我。又一日升坐鸣鼓竟。师坐帐内。侍者寻师不见。师拨开帐曰。只在这里因什么不见。侍者无语。自代曰。大斧斫三门。又一日因书记维那相争来投。师揭榜曰。书记维那行令不正。老僧罚油。行者吃棒。令二人下语。维那云。难逃智鉴。师曰。不是不是。书记无语。二人俱逐出。又因净慈先驰至通书。师问。尔长老甚处人。先驰云。和尚大似不识。师曰。尔是甚处人。先驰云。越州。师曰。猛虎不食伏肉。又因在病有僧相看。师问僧。老僧昨夜火星出宫了。至今因甚痾屎不出。僧云。老老大大向东司里作活计。师曰。承言虽会宗勿自立规矩。既不识如何乱统。即时逐出。自代曰。摩竭罗国亲行此令。僧入身师起身问。更不著布裈相见。僧叉手近前云。今日亲见瞎堂。师呵呵大笑。僧云。伎俩已尽。师抚掌一下。时有日本国僧觉阿。通天台教颇工书。能道诸国语。初来谒师气甚锐。师徐以禅宗晓之。居三年顿有得。作投机五颂而去。语在觉阿传。他日因海商传其国圆城寺主者觉忠诗书来谢。而师宗旨遂分一派于日本国焉。淳熙二年[門@壬]九月旦上堂。说偈曰。淳熙二年[門@壬]。季秋九月旦。闹处莫出头。冷地著眼看。明暗不相干。彼此分一半。一种作贵人。教谁卖柴炭。向尔道。不可毁不可赞。体若虚空没崖岸。相呼相唤归去来。上元定是正月半。于时都下喧传。颇疑师当以正月十五日迁化。遂达 上听。至期无疾升坐祝圣如常仪。又俗官诣寺修斋。再升坐讫。即语知事头首分伴官客。及施主斋。齐时侍者并赴堂。是日都下人竞集 上亦密遣中使伺师起居。皆见师往来如常。时迭归奏。斋罢侍者与俗官同上方丈。但见门扃闭甚密。师素蓄一黑猿。颇驯能知人意。因衣以布裰命之曰。猿行者。至是求师不见。因窥于窗隙中。但见猿手持一卷书人立于床前。遂亟从后路至榻前。拨开帐子而师已化矣。取猿手中书观之。乃辞世颂曰。拗折秤锤。掀翻露布。突出机先。鸦飞不度。留十日颜色不变。寿七十四。坐五十九夏。得法者了乘如本齐已慧冲皆住大刹。对 御语一卷。乾道七年正月二十日。有 旨令灵隐长老慧远引见。晦日召至选德殿奏曰。臣本凡愚生于西蜀。早闻道于圆悟禅师。养拙山林几四十年。仰闻 陛下即位以来。优恤生灵护持宗教。所谓以佛心而治天下。臣夤缘庆幸。依近天颜不胜万感。   上曰。圆悟是谁。师对。名克勤。建炎初太上皇帝驻跸维扬。召对赐号圆悟禅师。即臣之师也。   上曰。惜不及见之。杲何如。师对。宗杲与臣同出圆悟之门。   上曰。卿甚时来灵隐。师对。去冬会庆节前一日入寺。今蒙 陛下恩遇。获睹清光。一门师资。岂胜荣遇。臣谨以旧所赞颂十篇上进。读罢 上赐坐。遂谢恩就坐。   上曰。如何免得生死。师对。不悟大乘道终不能免。   上曰。如何得悟。师对。本有之性若以岁月磨去无不悟者。   上曰。悟后如何。师对。悟了始知 陛下所问与臣所对。悉皆不是。   上曰。一切处不是后如何。师对。脱体现前了无毫发可见之相。   上肯首。师又曰。古德云。无所是是菩提。   上曰。即心即佛如何。师对。目前无法。陛下唤什么作心。上曰。如何是心。师遂起身叉手而立曰。只这是。   上笑。复问德山临济悟道因缘。师具言其详。   上又问曰。频呼小玉元无事只要檀郎认得声。此圆悟所得处。只是要人认得声。师对。昔有陈度支。问道于五祖演和尚。五祖云。小艳诗中亦是说禅。时圆悟侍立。因问云。如何是禅。五祖云。频呼小玉元无事只要檀郎认得声。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庭前柏树子。如何是佛麻三斤。圆悟遂长嘘一声忽然有悟。时恰有鸡啼。圆悟云。尔亦会禅。五祖云。汝作么生会。圆悟云。去却胸中物丧尽目前机。五祖云。此汉彻了也。   上曰。好好。师又曰。悟得后千句万句乃至一大藏教只是一句。上曰。是那里一句。师对。好语不出门。   上曰。不与万法为侣可参乎。师对。老庞致此一问。直得惊天动地超今古脱是非离言说无依倚。正如 陛下至尊至贵大道本然。   上曰。只是不在有无。师对。离却有无底亦不要。   上曰。卿如何。师举起一拳随奏曰。臣山林野人举止乖疏不识礼度。乞 陛下宽贷。上曰。不妨说禅。又问。得道者谁。师对。学道之人甚众。随其器量浅深。入室处可验。得底人他亦自知时节。昔有曾开侍郎亦近道。   上曰。他如何有悟。师对。曾尝问。如何是善知识。臣云。灯笼露柱猫儿狗子。皆称善知识何必更问。曾云。既称善知识。为甚赞即欢喜毁即烦恼。臣云。侍郎曾见善知识否。曾云。开三十年参禅如何不见。臣云。欢喜处见。烦恼处见。曾茫然。臣震喝一声。曾拟开口。臣又喝。复搊住云。开口底不是曾侍郎。曾侍郎向甚处去。曾不觉点头长嘘。臣举手长揖云。侍郎且喜大事了毕。曾遂作投机颂云。咄哉老驴。丛林妖孽。震地一声。天机漏泄。有人更问意如何。拈起拂子劈口截。   上曰。更有何人。师对。学佛者众机缘亦广。切恐有劳圣听不敢多奏。乃云。臣乞回寺与诸衲子传佛心宗仰报覆焘之恩。愿 陛下早复中原以慰四海之望。   上曰。后来更要说话在。师对。谨当退听。遂谢恩下殿。三月七日复有 旨。八日午时。候驾过德寿宫回。令灵隐径山长老同入迁德殿引见。既见赐坐。   上曰。灵隐径山皆大刹。每令臣寮择人住持。师对。荷陛下不忘灵山付嘱。不以形服见弃。林下之人。何以仰报。   上曰。去秋水潦今岁何如。师对。腊雪应期必有丰年之兆。   上曰。朕极忧民间荒歉。师对。臣亦恐春间细民艰食。赖 陛下圣德所感。今二麦将熟米价稍平。中外得人已行赈济。但得一饱则农务有绪。皆 陛下生成之赐。   上曰。秋间更得一熟民间稍苏。师对 陛下以百姓心为心。圣虑既坚必随心念。   上曰。普闻黄彦节举古云。心随万境转转处实能幽。因得受用以虚心应物。径山对。虚明自照不劳心力。师对。此乃三祖大师信心铭。正为有所证悟者说。   上曰。如何。师对。至道无难唯嫌拣择。但莫憎爱。洞然明白。毫厘有差天地悬隔。   上喜甚。师复奏曰。容臣录一本并铁舌庵录前后奏对录上进。   上曰。甚好。又问。一口吸尽西江水理会不出。师对。理会不得。无义路处直下便是。   上曰。更数年须可晓。师对。但于一刹那间以悟为则。问对既久。师乃奏曰。臣恐久劳 圣听。谢恩下殿。八年正月二十八日车驾幸灵隐寺至冷泉亭。师起居罢。侍臣传 旨长老归寺。上至三门下马。师再起居。   上曰。行则个师侍。行至藏殿前。师奏曰。修廊高峻恐艰圣步。   上曰。不妨。遂行至僧堂前。入僧堂。师先至方丈焚香。上至方丈。师起居。上首看 太祖皇帝所赐京师能仁寺佛牙舍利 上以手捧至额加敬。师以佛牙事迹进呈。至遇安堂一笑轩。读大慧宗杲至梅阳所寄法衣书。云超然居士是个中人。恐有未至处。当与商量。   上见此曰。迟两年惜不及召宗杲。   上问曰。超然如何。师对。超然居士与圆悟先师及大慧游从之久。令臣与他痛下毒手。   上笑。又见语录三策在方丈前案上并奏对状一纸。   上曰。此是什么。师奏。向来乞进三祖大师信心铭及铁舌庵传与前后奏对录 上有旨令收入。次至交芦室见师画像。乃问曰。此是谁。师对。此是僧徒画臣顶相。求赞。   上曰。此是画底那个是真底。师叉手躬身云。春气和暖恭惟圣躬万福。   上大笑。上观圆悟禅师像。师读所题赞曰。好个脱洒老衲。写得十分相似。八住海内丛林。逢著唯论此事。海口辩涌洪涛。到了不说一字。慧远把断纲宗。负荷阔行大步。炉鞴快下钳锤。提持向上底路。   上曰。此便是向时所说光尧在维扬登对底。师对。便是。   上观释迦出山相。奏曰。此吴道子画。师亦读所题赞曰。大哉释迦文。福聚海无量。此地少朱砂。赤土也为上。我今稽首礼赞扬。留与人天作榜样。   上观临济像曰。此是临济。师对。临济禅师乃曹州人。臣十二世祖师也。   上周览山林乃曰。想雪下时可观。师对。更有上方尤好。上回。师随至东廊法堂前。   上观壁画。师奏曰。此乃历代高僧。   上曰。如今有否。师对。西廊工已就。   上指华严变相。师随问奏答。语意相契。   上遂回驾。师谢恩而归。翌日有旨赐绢帛等。是年八月六日有 旨宣。灵隐长老七日同官员僧道入内就观堂斋。斋罢赴观堂前起居 上赐坐赐茶。谢恩次续有 旨。独宣灵隐长老至观堂东合。师随入奏曰。臣等今日蒙 陛下赐净供。三教毕集。此一段胜事。世所希有。感荷圣恩。   上曰。可谓胜事遂赐坐。   上曰。有一两件事欲问卿。师对曰。臣愿闻 圣训。   上曰。前日唾梦中忽闻钟声。遂觉。未知梦与觉是如何。师对 陛下问梦中底觉来底。若问觉来底。而今正是寐语。若问梦中底梦觉无殊。教谁分别。梦即是幻。知幻即离。离幻即觉。觉心不动。所以道。若能转物即同如来。   上曰。梦幻既非。且钟声从甚处起。师奏。从 陛下问处起 上笑。   上复问。前日在此合静坐。忽然思得向时所举不与万法为侣。只这不与万法为侣也大奇。朕从这里有个见处。师奏曰。不与万法为侣。陛下作么生会。   上曰。四海不为多。师奏曰。一口吸尽西江水又如何。   上曰。亦未尝欠阙。师奏曰。臣每于入室时常问衲云。如何是斩新一句。拟议劈胸便打。有时问云。如何是向上一路。未开口也打。   上曰。因甚却如此。师对。才涉思惟即成剩法。才落阴界即是生死根本。参禅如斫轮拟议勿干涉。如击石火似闪电光。已是钝置了也。何故法无二法。心无别心。天无二日。所以德山悟道了封却佛殿门乃云。有尔便无我有我便无尔。方能见道。近有一士人。到寺见方丈壁间臣所作偈颂。乃云。好偈颂。臣问曰。闻公学伊川之学。排佛氏是否。士人不对。臣又问曰。只如德山示众云。释迦弥勒是担屎汉。十地菩萨。是守田奴。莫也是排佛么。士人惘然。臣曰。这里有一条活路。若看得见受用不尽。如看不见非但招因带果。更有事在。观公所见未曾遇人。且坐吃茶。前日又有一官人问。长老年多少。臣云。七十岁。官人云。颐养得好。臣云。菜羹粥饭僧何足道。官人云。性命事如何。臣云。老僧无性命。官人云。如何无。臣云。也无如何。官人遂摇头云。第恐未是在。臣云。非但横点头未是。直饶正点。头也未是在。官人良久再问云。官员与禅僧如何。臣云。只一般。官人云。官员进身仕路。禅僧宴坐林间。安得一般。臣云。适来未与公相见时也一般。而今相见了也一般。直饶相赞相毁也一般。所以道。那伽常在定无有不定时。官人云。长老语异。可别觅一杯茶。臣云。寺事多故不能从款。大率古今言句正如 陛下向时所作布袋赞。其略曰。别别分明一点红炉雪岂容存驻也。   上曰。作颂最难。师奏曰。昔时叶县省禅师。有一法嗣住汉州什邡方水禅院曾作偈示众曰。方水潭中鳖鼻蛇。拟心相向便榆椰。何人拔得蛇头出。   上曰。更有一句师对。只有三句。   上曰。如何只有三句师对。意有待焉。二百年后无人下语。后大隋元靖长老举前三句了。乃著语云。方水潭中鳖鼻蛇。又佛果圆悟禅师。亦于第三句下著语云。云门胡饼赵州茶。臣于第三句下著语云。嚤呢哒哩吽[口*發]吒 上笑曰。甚好。又问。古今得受用者谁。师对 太宗皇帝。   上曰。闻太宗皇帝得大受用。师对 太宗皇帝一日幸大相国寺。见僧看经次问云看甚经。僧云。仁王护国经 太宗皇帝云。既是朕经。为甚却在卿手里。僧无语。臣亦曾代下一转语。   上曰。卿如何代语。师对。当时只将经卷。当笏鞠躬云。愿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上曰。好好。师奏曰 太宗皇帝又尝见一僧问云。卿是何人。僧云。塔主 太宗皇帝云。既是朕塔。因甚是卿作主。其僧又无语。臣亦代语云 圣恩普被 上首肯。久之忽闻窗外报未牌。师奏曰 陛下日应万机。臣不敢久留恐劳 圣听。谢恩下殿。九年四月二日有 旨。四月八日宣入内观堂斋。斋罢同众起居 上问曰。相将结夏。师奏曰。此乃丛林成规。西天于结夏日铸蜡人藏土窟中。结夏九十日。戒行精洁则蜡人冰。不然则蜡人不全。故号为僧蜡。   上曰。观行如何天竺法。师奏云。今日十六人入观堂修三年净观。   上曰。观者是观想。忘想颠倒相持何时得了。师对。以贼捉贼将心觅心。故楞严呵云。想念不可脱云何获圆通。   上曰。如华严大经要妙。只在偈赞处。争如十地顿超。师对。如华严经偈赞。只闻得四句则八十一卷华严一时了毕。   上曰。须尽底透得彻始得。师对。曹洞下禅多云。直须尽底去。如何得尽底去。上掷下羽扇于榻前默然正坐。时众皆惘然相顾无语。师即起身近前奏曰。今日乃释迦如来诞庆之辰 陛下作此一段胜事。臣等见所未见闻所闻。时大雨乃曰。直得天雨四花地摇六震。适来诸山皆有颂臣独无。而今辄有一颂。   上曰。如何。师对。未至禁门时举似 陛下了也。   上曰。何妨再举一遍看。师对不可头上更安头。   上曰。朕也要知。师退一步奏曰。臣深领此一问。   上曰。更有也无。师对。当似今日。又奏曰。昔见台州守宗颖。问因看法华经云。佛身长无量百千万亿那由他由旬。到此直是疑著。是时臣掷下扇子于地上云。尔且道。我扇长多少。与佛身相去几何。渠惘然无答。   上曰。此是妙处如庖丁解牛。师对。不见全牛可下刀。无垢光中本三昧 上首肯之。师谢恩归位。   上曰。修禅定者如何。师对。初机若有所习则不名大定。大定等虚空了无修习处。亦无起灭出入处 陛下看此习定之者。尽是未证果位凡夫。直饶习到四禅八定亦未为究竟。故圭峰宗密禅师云。非想定后还作非狸之身。昔有僧名顶三教。尝作偈示众云。四禅舍念常清净。半是真如半是空。此处修行多岐路。行人到者莫匆匆。一边顿证则一念作佛。一边差别则堕在二乘。穷空不归四六二万十千劫。修行再入轮回。故云。繁兴永处那伽定。那伽常在定无有不定时。乃至风动尘起云行雨施悉皆在定。傅大士云。欲学诸三昧。是动非在禅。心随境界流。云何名为定。此乃是不动真智也 上曰是。众皆起谢恩下殿。师再入奏曰。臣去年八月二日奏对录。并七佛偈。日本国法师问道录。三日前亦曾乞进。   上曰。已看得数版未了在。师奏曰。七佛偈去冬因沈介尚书问。第三毗舍浮佛偈云。假借四大以为身。心本无生因境有。前境若无心亦无。罪福如幻起亦灭。   上曰。他如何问。师奏曰。前境若无心亦无。他到此生疑。却问如何。臣答云。未有尚书时唤什么作境。心境俱空是个什么。渠默有契证。   上曰。朕近日于四海不为多处。别得一转语云。明镜绝纤尘。师奏曰。臣感蒙 圣训。谢恩下殿。   台州洪福子文禅师上堂。不昧不落作么会。会得依前堕野狐。一夜凉风生画角。满船明月泛江湖。   续传灯录卷第二十八   续传灯录卷第二十九目录   大鉴下第十六世   ·   太平勤禅师法嗣十六人   ·文殊心道禅师   ·南华知昺禅师   ·龙牙智才禅师   ·蓬莱卿禅师   ·何山守珣禅师   ·泐潭择明禅师   ·宝藏本禅师   ·祥符清海禅师   ·净众了灿禅师   ·谷山海禅师(已上十人见录)   ·灵岩昼禅师   ·启霞楚谦禅师   ·福圣深禅师   ·千山智嵩禅师   ·融藏主   ·发书记(已上六人无录)   龙门佛眼远禅师法嗣二十一人   ·龙翔士圭禅师   ·云居善悟禅师   ·西禅文琏禅师   ·黄龙法忠禅师   ·乌巨道行禅师   ·白杨法顺禅师   ·云居法如禅师   ·归宗正贤禅师   ·道场明辨禅师   ·方广深禅师   ·成都世奇首座   ·净居尼惠温禅师   ·凭楫给事(已上十三人见录)   ·云居圆禅师   ·云居祖禅师   ·三圣道方禅师   ·寂庵主   ·三角劼禅师   ·三圣真常禅师   ·辨侍者   ·越州石佛世奇禅师(已上八人无录)   开福道宁禅师法嗣一人   ·大沩善果禅师(见录)   自得晖禅师法嗣四人   ·雪窦德云禅师   ·仗锡崇坚禅师   ·华藏慧祚禅师   ·雪窦焕禅师(已上四人无录)   瑞岩石窗恭禅师法嗣二人   ·净慈重皎禅师   ·净慈壁禅师(已上二人无录)   大沩智禅师法嗣四人   ·雪盖澄禅师   ·石霜能禅师   ·泰岳久禅师   ·陈与义居士(已上四人无录)   续传灯录卷第二十九   大鉴下第十六世   太平勤禅师法嗣   常德府文殊心道禅师。眉州徐氏子。年三十得度。诣成都习唯识自以为至。同舍诘之曰。三界唯心万法唯识。今目前万象纵然心识安在。师茫然不知对。遂出关周流江淮。既抵舒之太平。闻佛鉴禅师夜参举赵州柏树子话。至觉铁嘴云先师无此语莫谤先师好。因大疑提撕既久。一夕豁然。即趋丈室拟叙所悟。鉴见来便闭门。师曰。和尚莫谩某甲。鉴云。十方无壁落何不入门来。师以拳擉破窗纸。鉴即开门搊住云。道道。师以两手捧鉴头作口啐而出。遂呈偈曰。赵州有个柏树话。禅客相传遍天下。多是摘叶与寻枝。不能直向根源会。觉公说道无此语。正是恶言当面骂。禅人若具通方眼。好向此中辨真假。鉴深然之。每对客称赏。后命分座。襄守请开法天宁。未几擢大别文殊。上堂曰。师子颦呻象王哮吼。云门北斗里藏身。白云因何唤作手。三世诸佛不能知。狸奴白牯却知有。且道作么生是他知有底事。雨打梨花蛱蝶飞。风吹柳絮毛毬走。上堂拈拄杖直上指曰。恁么时刺破憍尸迦脚跟。卓一下曰。恁么时卓碎阎罗王顶骨。乃指东畔曰。恁么时穿过东海鲤鱼眼睛。指西畔曰。恁么时塞却西王母鼻孔。且道总不恁么时如何。今年雨水多各宜频晒眼。宣和改元下诏改僧为德士。上堂。祖意西来事。今朝特地新。昔为比丘相。今作老君形。鹤氅披银褐。头包蕉叶巾。林泉无事客。两度受君恩。所以道。欲识佛性义当观时节因缘。且道即今是甚么时节。毗卢遮那顶戴宝冠。为显真中有俗。文殊老叟身披鹤氅。且要俯顺时宜。一人既尔众人亦然。大家成立丛林。喜得群仙聚会。共酌迷仙酒。同唱步虚词。或看灵宝度人经。或说长生不死药。琴弹月下。指端发太古之音。棋布轩前。妙著出神机之外。进一步便到大罗天上。退一步却入九幽城中。秖如不进不退一句。又作么生道。直饶羽化三清路。终是轮回一幻身。二年九月复僧上堂。不挂田衣著羽衣。老君形相颇相宜。一年半内闲思想。大底兴衰各有时。我佛如来预谶法之有难。教中明载无不委知。较量年代正在于兹。魔得其便惑乱正宗。僧改俗形佛更名字。妄生邪解删削经文。铙钹停音钵盂添足。多般矫诈欺罔 圣君。赖我 皇帝陛下圣德圣明。不忘付嘱不废其教。特赐宸章颁行天下。仍许僧尼重新披削。实谓寒灰再焰枯木重荣。不离俗形而作僧形。不出魔界而入佛界。重鸣法鼓再整颓纲。迷仙酬变为甘露琼浆。涉虚词翻作还乡曲子。放下银木简拈起尼师坛。昨朝稽首擎拳。今日和南不审。秖改旧时相不改旧时人。敢问大众旧时人是一个是两个。良久曰。秋风也解嫌狼藉。吹尽当年道教灰。建炎三年春示众举临济入灭嘱三圣因缘。师曰。正法眼藏瞎炉灭。临济何曾有是说。今古时人皆妄传。不信但看后三月。至闰三月贼钟相叛。其徒欲举师南奔者。师曰。学道所以了生死何避之有。贼至。师曰。速见杀以快汝心。贼即举槊残之。血皆白乳。贼骇引席覆之而去。   韶州南华知昺禅师。蜀之永康人也。上堂。此事最希奇。不碍当头说。东邻田舍翁。随例得一橛。非唯贯声色。亦乃应时节。若问是何宗。八字不著丿。击禅床下座。上堂。日日说时时举。似地擎山争几许。陇西鹦鹉得人怜。大都秖为能言语。休思惟带伴侣。智者聊闻猛提取。更有一般也大奇。猫儿偏解捉老鼠。上堂一拄杖向空中搅曰。搅长河为酥酪。鰕蟹犹自眼搭眵。卓一下曰。变大地作黄金。穷汉依前赤骨力。为复自家无分。为复不肯承当。可中有个汉荷负得行。多少人失钱遭罪。再卓一下曰。还会么。宝山到也须开眼。勿使忙忙空手回。上堂。春光烂熳华争发。子规啼落西山月。憍梵钵提长吐舌。底事分明向唯说。嗄。上堂。迷不自迷对悟立迷。悟不自悟因迷说悟。所以悟为迷之体。迷为悟之用。迷悟两无从。个中无别共。无别共拨不动。祖师不将来。鼻孔千斤重。   潭州龙牙智才禅师。舒州施氏子。早服勤于佛鉴法席。而局务不辞难。名已[米/耳]于丛林。及游方迫暮至黄龙。适死心在三门问其所从来。既称名则知为舒州太平。才庄主矣。翌日入室。死心问曰。会得最初句。便会末后句。会得末后句。便会最初句。最初末后拈放一边。百丈野狐话作么生会。师曰。入户已知来见解。何须更举轹中泥。心曰。新长老死在上座手里也。师曰。语言虽有异至理且无差。心曰。如何是无差底事。师曰。不扣黄龙角焉知颔下珠。心便打。初住岳麓。开堂日僧问。德山棒临济喝今日请师为拈掇。师曰。苏噜苏噜。曰苏噜苏噜还有西来意也无。师曰。苏噜苏噜。由是丛林呼为才苏噜。后迁龙牙。因钦宗皇帝登位。众官请上堂。祝圣已就座。拈拄杖卓一下曰。朝奏疏中道本来奥境诸佛妙场。适来拄杖子已为诸人说了也。于斯悟去。理无不显事无不周。如或未然不免别通个消息。舜日重明四海清。满天和气乐升平。延祥拄杖生欢喜。掷地山呼万岁声。掷拄杖下座。上堂弹指一下曰。弹指圆成八万门。刹那灭却三祇劫。若也见得行得。健即经行困即歇。若也不会。再个鸬鹚扛个鳖。上堂举。死心和尚小参曰。若论此事如人家有三子。第一子聪明智慧孝养父母。接待往来主掌家业。第二子凶顽狡猾贪淫嗜酒。倒街卧巷破坏家业。第三子盲聋喑哑菽麦不分。是事不能秖会吃饭。三人中黄龙要选一人用。更有四句。死中有活活中有死。死中常死活中常活。将此四句验天下衲僧。师曰。唤甚么作四句。三人姓甚名谁。若也识得与黄龙把手并行。更无纤毫间隔。如或未然不免借水献华去也。三人共体用非用。四句同音空不空。欲识三人并四句。金乌初出一团红。师居龙牙十三载。以清苦莅众。衲子敬畏。大师席公震迁住云溪经四稔。绍兴戊午八月望俄集众付寺事。仍书偈曰。戊午中秋之日。出家住持事毕。临行自己尚无。有甚虚空可觅。其垂训如常。一十三日再集众示问曰。涅槃生死尽是空华。佛及众生并为增语。汝等诸人合作么生。众皆下语不契。师喝曰。苦苦。复曰。白云涌地明月当天。言讫冁然而逝。火浴获设利五色。并灵骨塔于寺之西北隅。   明州蓬莱卿禅师上堂。有句无句如藤倚树。且任诸方点头。及乎树倒藤枯。上无冲天之计。下无入地之谋。灵利汉这里著得一只眼。便见七纵八横。举拂子曰。看看一曲两曲无人会。雨过夜塘秋水深。上堂。杜鹃声里春光暮。满地落花留不住。琉璃殿上绝行踪。谁人解插无根树。举拄杖曰。这个是无根底。且道解开花也无。良久曰。秖因连夜雨又过一年春。上堂举。法眼道。识得橙子周匝有余。云门道识得橙子天地悬殊。师曰。此二老人一人向高高山顶立。一人向深深海底行。然虽如是。一不是二不成。落花流水里啼莺。闲亭雨歇夜将半。片月还从海底生。   安吉州何山佛灯守珣禅师。郡之施氏子。参广鉴瑛禅师不契。遂造太平随众咨请邈无所入。乃封其衾曰。此生若不彻去誓不展此。于是昼坐宵立如丧考妣。逾七七日忽佛鉴。上堂曰。森罗及万象一法之所印。师闻顿悟往见鉴。鉴曰。可惜一颗明珠被这风颠汉拾得。乃诘之曰。灵云道。自从一见桃花后。直至如今更不疑。如何是他不疑处。师曰。莫道灵云不疑。只今觅个疑处了不可得。鉴曰。玄沙道。谛当甚谛当。敢保老兄未彻在。那里是他未彻处。师曰。深知和尚老婆心切。鉴然之。师拜起呈偈曰。终日看天不举头。桃花烂熳始抬眸。饶君更有遮天网。透得牢关即便休。鉴嘱令护持。是夕厉声谓众曰。这回珣上座稳睡去也。圆悟闻得疑其未然。乃曰。我须勘过始得。遂令人召至。因与游山偶到一水潭。悟推师入水。遽问曰。牛头未见四祖时如何。师曰。潭深鱼聚。悟曰。见后如何。师曰。树高招风。悟曰。见与未见时如何。师曰。伸脚在缩脚里。悟大称之。鉴移蒋山命分座说法。出住庐陵之禾山。退藏故里。道俗迎居天圣。后徙何山及天宁。上堂。[車*度]轹钻住山斧。佛祖出头未轻与。纵使醍醐满世间。尔无宝器如何取。阿呵呵。神山打罗道吾作舞。甜瓜彻蒂甜。苦瓠连根苦。上堂举婆子烧庵话。师曰。大凡扶宗立教须是其人。尔看他婆子。虽是个女人。宛有丈夫作略。二十年簁油费酱固是可知。一日向百尺竿头做个失落。直得用尽平生腕头气力。自非个俗汉知机洎乎巧尽拙出。然虽如是诸人要会么。雪后始知松柏操。事难方见丈夫心。上堂。如来禅祖师道。切忌将心外边讨。从门所得即非珍。特地埋藏衣里宝。禅家流须及早拨动祖师关棙。抖擞多年布袄。是非毁誉付之空。竖阔横长浑恰好。君不见寒山老。终日嬉嬉长年把扫。人问其中事若何。入荒田不拣信手拈来草。参。僧问。如何是宾中宾。师曰。客路如天远侯门似海深。曰如何是宾中主。师曰。长因送客处忆得别家时。曰如何是主中宾。师曰。相逢不必问前程。曰如何是主中主。师曰。一朝权祖令。谁是出头人。曰宾主已蒙师指示。向上宗乘事若何。师曰。向上问将来。曰如何是向上事。师曰。大海若知足百川应倒流。僧礼拜。师曰。珣上座三十年学得底。师尝谓众曰。兄弟如有省悟处。不拘时节请来露个消息。雪夜有僧扣方丈门。师起秉烛震威喝曰。雪深夜半求决疑情。因甚么威仪不具。僧顾视衣裓。师逐出院。每曰。先师秖年五十九。吾年五十六矣。来日无多。绍兴甲寅解制退天宁之席。谓双槐居士郑绩曰。十月八日是佛鉴忌。则吾时至矣。乞还障南。十月四日郑公遣弟僧道如讯之。师曰。汝来正其时也。先一日不著便。后一日蹉过了。吾虽与佛鉴同条生终不与同条死。明早可为我寻一只小船子来。如曰。要长者要高者。师曰。高五尺许。越三日鸡鸣端坐如平时。侍者请遗偈。师曰。不曾作得言讫而逝。阇维舌根不坏。郡人陈师颜以宝函藏其家。门弟子奉灵骨塔于普应院之侧。   隆兴府泐潭择明禅师。上堂举赵州访茱萸探水因缘。师曰。赵老云收山岳露茱萸雨过竹风清。谁家别馆池塘里。一对鸳鸯画不成。又举德山托钵话。师曰。从来家富小儿娇。偏向江头弄画桡。引得老爷把不住。又来船上助歌谣。上堂。永嘉道。一月普现一切水。一切水月一月摄。竖起拂子云。看看千江竞注万派争流。若也素善行舟便谙水脉。可以优游性海笑傲烟波。其或未然。且归林下坐更待月明时。   台州宝藏本禅师上堂。清明已过十余日。花雨阑珊方寸深。春色恼人眠不得。黄鹂飞过绿杨阴。遂大笑下座。   吉州大中祥符清海禅师。初见佛鉴。鉴问。三世诸佛一口吞尽。何处更有众生可教化。此理如何。师拟进语。鉴喝之。师忽领旨。述偈曰。实际从来不受尘。个中无旧亦无新。青山况是吾家物。不用寻家别问津。鉴曰。放下著。师礼拜而出。   漳州净众佛真了灿禅师。泉南罗氏子。上堂。重阳九日菊花新。一句明明亘古今。杨广橐驼无觅处。夜来足迹在松阴。   隆兴府谷山海禅师上堂。一举不再说已落二三。相见不扬眉翻成造作。设使动弦别曲。告往知来。见鞭影便行。望刹竿回去。脚跟下好与三十棒。那堪更向这里。撮摩石火收捉电光。工夫枉用浑闲事。笑倒西来碧眼胡。卓拄杖下座。   龙门佛眼远禅师法嗣   温州龙翔竹庵士圭禅师。成都史氏子。初依大慈宗雅。心醉楞严逾五秋。南游谒诸尊宿始登龙门。即以平时所得白佛眼眼曰。汝解心已极但欠著力开眼耳。遂俾职堂司。一日侍立次问云。绝对待时如何。眼曰。如汝僧堂中白椎相似。师罔措。眼至晚抵堂司。师理前话。眼曰。闲言语。师于言下大悟。政和末出世和之天宁。屡迁名刹。绍兴间奉诏开山雁荡能仁。时真歇居江心闻师至。恐缘法未熟。特过江迎归方丈大展九拜以诱温人。由是翕然归敬。未视篆。其徒惧行规法深夜放火鞠为瓦砾之墟。师竟就树缚屋。升座示众云。爱闲不打鼓山鼓。投老来看雁荡山。杰阁危楼浑不见。溪边茅屋两三间。还有共相出手者么。喝一喝下座。听法檀施并力营建。未几复成宝坊。次补江心。上堂曰。万年一念一念万年。和衣泥里辊。洗脚上床眠。历却来事秖在如今。大海波涛涌。小人方寸深。拈起拄杖曰。汝等诸人未得个入头。须得个入头。既得个入头。须有出身一路始得。大众且作么生。是出身一路。良久曰。雪压难摧涧底松。风吹不动天边月。卓拄杖下座。上堂。万机不到。眼见色耳闻声。一句当阳。头戴天脚踏地。尔诸人秖知今日是五月初一。殊不知金乌半夜忙忙去。玉兔天明上海东。以拂子击禅床下座。上堂。明明无悟有法即迷。诸人向这里立不得。诸人向这里住不得。若立则危。若住则瞎。直须意不停玄。句不停意。用不停机。此三者既明。一切处不须管带自然现前。不须照顾自然明白。虽然如是。更须知有向上事。久雨不晴。咄。上堂。一叶落天下秋。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一尘起大地收。嘉州打大像。陕府灌铁牛。明眼汉合作么生。良久曰。久旱檐头句桥流水不流。卓拄杖下座。上堂。见见之时见非是见。见犹离见见不能及。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情恋落花。诸可还者自然非汝。不汝还者非汝而谁。长恨春归无觅处。不知转入此中来。喝一喝曰。三十年后莫道能仁教坏人家男女。上堂僧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东家点灯西家暗坐。曰未审意旨如何。师曰。马便搭鞍驴便推磨。僧礼拜。师曰灵利衲僧秖消一个。遂曰。马搭鞍驴推磨。灵利衲僧秖消一个。纵使东家明点灯。未必西家暗中坐。西来意旨问如何。多口阿师自招祸。僧问。如何是第一义。师曰。尔问底是第二义。问狗子还有佛性也无。赵州道无。意旨如何。师曰。一度著蛇咬怕见断井索。问燕子深谈实相善说法要此理如何。师曰。不及雁衔芦。问如何是佛。师曰。华阳洞口乌龟。问鲁祖面壁意旨如何。师曰。金木水火土。罗睺计都星。问有句无句如藤倚树时如何。师曰。作贼人心虚。曰国师三唤侍者又作么生。师曰。打鼓弄猢狲鼓破猢狲走。丙寅七月十八日召法属长老宗范付后事。次日沐浴声钟集众就座泊然而逝。荼毗日送者均获设利。奉灵骨塔于鼓山。   南康军云居高庵善悟禅师。洋州李氏子。年十一去家业经得度有夙慧。闻冲禅师举武帝问达磨因缘。如获旧物。遽曰。我既廓然何圣之有。冲异其语。勉之南询。蒙授记于龙门。一日有僧被蛇伤足。佛眼问曰。既是龙门为甚么却被蛇咬。师即应曰。果然现大人相。眼益器之。后传此语到昭觉。圆悟云。龙门有此僧耶。东山法道未寂寥尔。住后上堂。少林面壁。怀藏东土西天。欧阜升堂。充塞四维上下。致使山巍巍而砥掌平。水昏昏而常自清。花非艳而结空果。风不摇而片叶零。人无法。而得咨问。佛无心而更可成。野蔬淡饭延时日。任运随缘道自灵。毕竟如何。日午打三更。   遂宁府西禅文琏禅师。郡之张氏子。上堂。一向恁么去。直得凡圣路绝水泄不通。铁蛇钻不入。铁锤打不破。至于千里万里鸟飞不度。一向恁么来。未免灰头土面带水拖泥。唱九作十指鹿为马。非唯孤负先圣。亦乃埋没己灵。敢问大众。且道恁么去底是。恁么来底是。芍药花开菩萨面。棕榈叶散夜叉头。上堂。诸方浩浩谈玄。每日撞钟打鼓。西禅无法可说。勘破灯笼露柱。门前不置下马台。免被傍人来借路。若借路须照顾脚下。若参差邯郸学唐步。上堂。心生种种法生。森罗万象纵横信手拈来便用。日轮午后三更。心灭种种法灭。四句百非路绝。直饶达磨出头。也是眼中著屑。心生心灭是谁。木人携手同归。归到故乡田地。犹遭顶上一锤。上堂。正月孟春犹寒。直下言端语端。拈起衲僧鼻孔。穿开祖佛心肝。知有者。达磨不来东土。二祖不往西天。不知有者。谁知当面蹉过。迢迢十万八千。山僧为尔重说偈言。大众莫教孤负。孟春犹寒。僧问。师子未出窟时如何。师曰。爪牙已露。曰出窟后如何。师曰。龙头蛇尾。曰出与未出时如何。师曰。正好吃棒。问以一重去一重即不问。不以一重去一重时如何。师曰。阇黎有许多工夫。   隆兴府黄龙牧庵法忠禅师。四明姚氏子。十九试经得度。习台教悟一心三观之旨。未能泯迹。遍参名宿至龙门。观水磨旋转发明心要。乃述偈曰。转大法轮。目前包里。更问如何。水推石磨。呈佛眼。眼曰。其中事作么生。师曰。涧下水长流。眼曰。我有末后一句待分付汝。师即掩耳而去。后至庐山于同安枯树中绝食清坐。宣和间湘潭大旱祷而不应。师跃入龙渊呼曰。业畜当雨一尺雨随至。居南岳每跨虎出游。儒释望尘而拜。住后上堂。张公吃酒李公醉。子细思量不思议。李公醉醒问张公。恰使张公无好气。无好气不如归家且打睡。上堂。今朝正月半。有事为君断。切忌两眼睛。被他灯火换。上堂。我有一句子。不借诸圣口。不动自己舌。非声气呼吸。非情识分别。假使净名杜口于毗耶。释迦掩室于摩竭。大似掩耳偷铃。未免天机漏泄。直饶德山入门便棒。临济入门便喝。若向牧庵门下。检点将来秖得一橛。千种言万般说。秖要教君自家歇。一任大地虚空七凹八凸。僧问。如何是佛。师曰。莫向外边觅。曰如何是心。师曰。莫向外边寻。曰如何是道。师曰。莫向外边讨。曰如何是禅。师曰。莫向外边传。曰毕竟如何。师曰。静处萨婆诃。问大众临筵请师举唱。师竖起拂子。僧曰。乞师再垂方便。师击禅床一下。后示寂塔于香原洞。   衢州乌巨雪堂道行禅师。处州叶氏子。依泗州普照英禅师得度。去参佛眼。一日闻举玄沙筑著脚指话遂大悟。住后上堂。会即便会玉本无瑕。若言不会碓嘴生花。试问九年面壁。何如大会拈花。南明恁么商确。也是顺风撒沙。参。上堂。云笼岳顶百鸟无声。月隐寒潭龙珠自耀。正当恁么时直得石梁忽然大悟。石洞顿尔心休。虚空开口作证。溪北石僧点头。诸人总在这里瞌睡。笑杀陕府铁牛。上堂。佛说三乘十二分顿渐偏圆。痴人面前不得说梦。祖师西来直指人心见性成佛。痴人面前不得说梦。临济三玄。云门三句。洞山五位。痴人面前不得说梦。南明恁么道。还免得遭人检责也无。所以古人道。石人机似汝也解唱巴歌。汝若似石人雪曲也应和。还有和雪曲底么。若有唤来与老僧洗脚。上堂。通身是口说得一半。通身是眼用得一橛。用不到处说有余。说不到处用无尽。所以道。当用无说。当说无用。用说同时用说不同时。诸人若也拟议。西峰在尔脚底。到国清众请上堂。句亦刬意亦刬。绝毫绝牦处如山如岳。句亦到意亦到。如山如岳处绝毫绝牦。忽若拶通一线。意句俱到俱不到。俱刬俱不刬。直得三句外绝牢笼。六句外无标的。正当恁么时一句作么生道。倾盖同途不同辙。相将携手上高台。上堂举赵州示众云。老僧除却二时斋粥是杂用心处。师曰。今朝六月旦。行者击鼓长老升堂。尔诸人总来这里杂用心。上堂举。僧问云门。如何是惊人句。门曰响。师曰。云门答这僧话不得便休。却鼓粥饭气以当平生。上堂。黄梅雨麦秋寒。恁么会太无端。时节因缘佛性义。大都须是髑髅干。示众举。玑和尚问僧。禅以何为义。众下语皆不契理。僧请益玑。玑代云。以谤为义。师曰。三世诸佛是谤。西天二十八祖是谤。唐土六祖是谤。天下老和尚是谤。诸人是谤。山僧是谤。于中还有不谤者也无。谈玄说妙河沙数。争似双峰谤得亲。师示疾。门弟子教授汪公乔年至省候。师以后事委之。示以偈曰。识则识自本心。见则见自本性。识得本心本性。正是宗门大病。注曰。烂泥中有刺。莫道不疑好。黎明沐浴更服跏趺而逝。阇维五色设利烟所至处累然。齿舌不坏。塔于寺之西。   抚州白杨法顺禅师。绵州文氏子。依止佛眼闻普说。举傅大士心王铭云。水中盐味色里胶青决定是有不见其形。师于言下有省。后观宝藏迅转顿明大法。趋丈室作礼呈偈曰。顶有异峰云冉冉。源无别派水冷冷。游山未到山穷处。终被青山碍睛眼。眼笑而可之。住后上堂。好事堆堆叠叠来。不须造作与安排。落林黄叶水推去。横谷白云风卷回。寒雁一声情念断。霜钟才动我山摧。白杨更有过人处。尽夜寒炉拨死灰。忽有个衲僧出来道。长老少卖弄得恁么穷乞相。山僧秖向他道。却被尔道著。上堂。我手何似佛手。天上南星北斗。我脚何似驴脚。往事都来忘却。人人尽有生缘。个个足方顶圆。大愚滩头立处。孤月影射深湾。会不得见还难。一曲渔歌过远滩。示众。染缘易就道业难成。不了目前万缘差别。秖见境风浩浩。凋残功德之林。心火炎炎烧尽菩提之树。道念若同情念成佛多时。为众一似为己。彼此事办。不见他非我是。自然上敬下恭。佛法时时现前。烦恼尘尘解脱。上堂。鸡鸣晓月狗吠枯椿。只可默会难入思量。看不见处动地放光。说不到处天地玄黄。抚城尺六状纸。元来出在清江。大众。分明话出人难见。昨夜三更月到窗。上堂。风吹茅茨。屋脊漏雨打。阇黎眼睛湿。恁么分明却不知。却来这里低头立。时绍灯上座闻之有省。后住婺之广教。因病示众。久病未尝推木枕。人来多是问如何。山僧据问随缘对。窗外黄鹂口更多。只如七尺之躯甚处受病。众中具眼者试为山僧指出病源。众下语皆不契。师自拊掌一下作呕吐声。又云好个木枕子。师律身清苦。出入唯杖笠独行。后示寂阇维收设利目睛齿舌数珠同灵骨塔于寺西。   南康军云居法如禅师。丹丘胡氏子。依护国瑞禅师祝发登具。遍参浙右诸宗匠。晚至龙门以平日所证白佛眼。眼曰此皆学解非究竟事。欲了生死当求妙悟。师骇然谛信。一日命主香积。以道业未办固辞。眼勉曰。姑就职。其中大有人为汝说法。未几晨兴开厨门望见圣僧契所未证即白佛眼。眼曰这里还见圣僧么。师诣前问讯叉手而立。眼曰。向汝道。大有人为汝说法。住后上堂。一法若有毗卢堕在凡夫。万法若无普贤失其境界。向这里有无俱遣得失两亡。直得十方诸佛不见。诸人且道。十二时中向甚么处安身立命。披蓑侧立千峰外。引水浇蔬五老前。上堂。乾坤之内宇宙之间。中有一宝秘在形山。云居又且不然。乾坤之内宇宙之间。中有一宝。掷下拄杖云。大众也须识取。   南康军归宗真牧正贤禅师。潼州陈氏子。世为名儒。幼从三圣海澄为苾刍具满分戒。游成都依大慈秀公习经轮。凡典籍过目成诵义亦顿晓。秀称为经藏子。出蜀谒诸尊宿。后扣佛眼。一日入室眼举殷勤抱得旃檀树。语声未绝师顿悟。眼曰。经藏子漏逗了也。自是与师商确渊奥亹亹无尽。眼称善。因手书真牧二字授之。绍兴己巳归宗虚席。郡候以礼请坚卧不应。宝文李公懋尝问道于师。同属官强之乃就。上堂。且第一句如何道。汝等若向世界未成时父母未生时。佛未出世时。祖师未西来时。道得已是第二句。且第一句如何道。直饶尔十成道得。未免左之右之。卓拄杖下座。上堂良久召大众曰。作么生。若也拟议。贤上座谩尔诸人去也。打地和尚嗔他秘魔岩主。擎个叉儿胡说乱道。遂将一掴成赍粉。散在十方世界。还知么。举拂子曰。而今却在拂子头上说。一切智智清净无二无二分无别无断故。还闻么。阎老子知得。乃曰。贤上座尔若相当去不妨奇特。或不相当总在我手里。秖向他道。阎老子尔也退步。摸索鼻孔看。击禅床下座。僧问。久默斯要已泄真机。学人上来请师开示。师曰。耳朵在甚么处。曰一句分明该万象。师曰。分明底事作么生。曰台星临照枯木回春。师曰。换却尔眼睛。   安吉州道场正堂明辩禅师。本郡俞氏子。幼事报本蕴禅师圆颅受具。后谒诸名宿。至西京少林闻僧举佛眼以古诗发明罽宾王斩师子尊者话。曰杨子江头杨柳春。杨花愁杀渡江人。一声羌笛离亭晚。君向潇湘我向秦。师默有所契。即趋龙门求入室。佛眼问。从上祖师方册因缘许尔会得。忽举拳曰。这个因何唤作拳。师拟对。眼筑其口曰。不得作道理。于是顿去知见。住后上堂。猛虎口边拾得。毒蛇头上安排。更不钉椿摇橹。回头别有生涯。婆子被我勘破了。大悲院里有村斋。上堂。净五眼涌金春色晚。得五力吹落碧桃华。唯证乃知难可测。卓拄杖曰。一片何人得流经十万家。上堂。三祖道。但莫憎爱洞然明白。当时老僧若见便与一掴。且道是憎邪是爱邪。近来经界稍严。不许诡名挟佃。解夏上堂。十五日已前不得去。少林只履无藏处。十五日已后不得住。桂子天香和雨露。正当十五日又且如何。阿呵呵。风流不在著衣多。上堂举。僧问投子。大死底人却活时如何。子曰。不许夜行投明须到。师曰。我疑千年苍玉精化为一片秋水骨。海神欲护护不得。一旦鳖头忽擎出。上堂。华开陇上柳绽堤边。黄莺调叔夜之琴。芳草入谢公之句。何必闻声悟道见色明心。非唯水上觅沤。已是眼中著屑。擘开胸曰。汝等当观我紫磨金色之身。今日则有明日则无。大似无风起浪。全不知羞。且道今日事作么生。好个迷逢达磨。不知谁解承当。僧问。如何是佛。师乃鸣指三下。问语默涉离微如何通不犯。师曰。横身三界外独脱万机前。曰秖如风穴道。长忆江南三月里鹧鸪啼处百花香又作么生。师曰。说这个不唧[口*留]汉作么。曰嫩竹摇金风细细。百华铺地日迟迟。师曰尔向甚么处见风穴。曰眼里耳里绝潇洒。师曰。料掉无交涉。问莲华未出水时如何。师曰。未过冬至莫道寒。曰出水后如何。师曰。未过夏至莫道热。曰出与未出时如何。师曰。三十年后不要错举。问如何是佛。师曰。无柴猛烧火。曰如何是法。师曰。贫做富装里。曰如何是僧。师曰。卖扇老婆手遮日。曰如何是和尚栗棘蓬。师曰。不答此话。曰为甚么不答。师大笑曰。吞不进吐不出。问如何是一喝如金刚王宝剑。师曰。古墓毒蛇头戴角。曰如何是一喝如踞地师子师。曰虚。空笑点头曰。如何是一喝如探竿影草。师曰。石人拍手笑呵呵。曰如何是一喝不作一喝用。师曰。布袋里猪头。曰四喝已蒙师指示。向上还有事也无。师曰有。曰如何是向上事。师曰。锯解秤锤。随声便喝。佛眼忌拈香。龙门和尚阐提潦倒。不信佛法灭除禅道。拶破毗卢向上关。猫儿洗面自道好。一炷沉香炉上然。换手捶胸空懊恼。遂摇手曰。休懊恼。以坐具搭肩上作女人拜曰。莫怪下房媳妇触忤大人好。室中垂问曰。猫儿为甚么爱捉老鼠。又曰。板鸣因甚么狗吠。师家风严冷初机多惮之。因赞达磨曰。升元阁前懡[怡-台+羅]。洛阳峰畔乖张。皮髓传成话杷。只履无处埋藏。不是一番寒彻骨。争得梅花扑鼻香。雪堂行一见大称赏曰。先师犹有此人在。只消此赞可以坐断天下人舌头。由是衲子奔辏。临终登座拈拄杖。于左边卓一下曰。三十二相无此相。于右边卓一下曰。八十种好无此好。僧繇一笔画成。志公露出草藁。又卓一下顾大众曰。莫懊恼。直下承当休更讨下座归方丈。俨然趺坐而逝。火后收灵设骨利藏所建之塔。曰仙人山。   潭州方广深禅师。僧问。一法若有毗卢堕在凡夫。万法若无普贤失其境界。未审意旨如何。师曰。富嫌千口少贫恨一身多。   世奇首座者。成都人也。遍依师席晚造龙门。一日燕坐瞌睡间群蛙忽鸣。误听为净发版响亟趋往。有晓之者曰。蛙鸣非版也。师恍然诣方丈剖露。佛眼曰。岂不见罗睺罗。师遽止曰。和尚不必举。待去自看。未几有省。乃占偈曰。梦中闻版响。觉后虾蟆啼。虾蟆与版响。山岳一时齐。由是益加参究洞臻玄奥。眼命分座。师固辞曰。此非细事也。如金针刺眼毫发若差睛则破矣。愿生生居学地而自煆炼。眼因以偈美之曰。有道只因频退步。谦和元自惯回光。不知已在青云上。犹更将身入众藏。暮年学者力请不容辞。后因说偈曰。诸法空故我心空。我心空故诸法同。诸法我心无别体。秖在而今一念中。且道是那一念。众罔措。师喝一喝而终。   温州净居尼慧温禅师。上堂举。法眼示众曰。三通鼓罢簇簇上来。佛法人事一时周毕。师曰。山僧道。三通鼓罢簇簇上来。拄杖不在苕帚柄聊与三十。   给事冯楫济川居士。自壮扣诸名宿。最后居龙门。从佛眼远禅师再岁。一日同远经行法堂。偶童子趋庭吟曰。万象之中独露身。远拊公背曰。好聻。公于是契入。绍兴丁已除给事。会大慧禅师就明庆开堂。慧下座公挽之曰。和尚每言于士大夫前曰。此生决不作这虫豸。今日因甚却纳败缺。慧曰。尽大地是个杲上座。尔向甚处见他。公拟对。慧便掌。公曰。是我招得。越月特丐祠坐夏。径山榜其室曰不动轩。一日慧升座举。药山问石头曰。三乘十二分教某甲粗知。承闻南方直指人心见性成佛实未明了。伏望慈悲示诲。头曰。恁么也不得。不恁么也不得。恁么不恁么总不得。尔作么生。山罔措。头曰。子缘不在此。可往见江西马大师去。山至马祖处亦如前问。祖曰。有时教伊扬眉瞬目。有时不教伊扬眉瞬目。有时教伊扬眉瞬目者是。有时教伊扬眉瞬目者不是。山大悟。慧拈罢。公随至方丈曰。适来和尚所举底因缘某理会得了。慧曰。尔如何会。公曰恁么也不得苏卢娑婆诃。不恁么也不得悉利娑婆诃。恁么不恁么总不得苏卢悉利娑婆诃。慧印之以偈曰。梵语唐言。打成一块。咄哉俗人。得此三昧。公后知邛州。所至宴晦无倦。尝自咏曰。公事之余喜坐禅。少会将胁到床眠。虽然现出宰官相。长老之名四海传。至二十三年秋乞休致。预报亲知期以十月三日报终。至日令后厅置高座。见客如平时。至辰已间降阶。望阙肃拜。请漕使摄邛事。著僧衣履踞高座。嘱诸官吏及道俗。各宜向道扶持教门建立法幢。遂拈拄杖按膝蜕然而化。漕使请曰。安抚去住如此自由。何不留一颂以表罕闻。公张目索笔书曰。初三十一。中九下七。老人言尽。龟哥眼赤。竟尔长往。建炎后名山巨刹教藏多不存。公累以己俸印施。凡一百二十八藏。用祝君寿以康兆民。门人蒲大聘尝志其事。有语录颂古行于世。   开福宁禅师法嗣   潭州大沩月庵善果禅师。信州余氏子。上堂。奚仲造车一百辐。拈却两头除却轴。以拄杖打一圆相曰。且莫错认定盘星。卓一卓下座。谢供头。上堂。解猛虎颔下金铃惊群动众。取苍龙穴里明珠光天照地。山僧今日到此赞叹不及。汝等诸人合作么生。竖起拂子曰。眨上眉毛速须荐取。掷拂子下座。上堂。心生法亦生。心灭法亦灭。心法两俱忘。乌龟唤作鳖诸禅德道得也未。若道得道林与尔拄杖子其或未然归堂吃茶去。僧问。达磨九年面壁时如何。师曰。鱼行水浊。曰二祖礼三拜为甚么却得其髓。师曰。地肥茄子大。曰只如一花开五叶结果自然成明甚么边事。师曰。贼以赃为验。曰有时乘好月不觉过沧州。师曰。阇梨无分。问有句无句如藤倚树时如何。师曰。验尽当行家。曰树倒藤枯句归何处又作么生。师曰。风吹日炙。曰沩山呵呵大笑聻。师曰。波斯读梵字。曰道吾推倒泥里沩山不管。此意又且如何。师曰。有理不在高声。曰罗山道。道吾是撮马粪汉又作么生。师曰。多口阿师。曰今日足见老师七通八达。师曰。仰面哭苍天。僧礼拜。师曰过。问莲花未出水时如何。师曰。乾坤无异色。曰出水后如何。师曰。遍界有清香。   续传灯录卷第二十九   续传灯录卷第三十目录   大鉴下第十六世   ·   雪窦明禅师法嗣一人   ·耆山宁禅师(见录)   净慈昌禅师法嗣三人   ·五云悟禅师(见录)   ·智者可升禅师   ·万寿正受首座(已上二人无录)   灵隐光禅师法嗣三人   ·中竺元妙禅师(见录)   ·天衣性禅师   ·灵石辩禅师(二人无录)   圆觉昙禅师法嗣一人   ·灵岩圆日禅师(见录)   岳麓海禅师法嗣一人   ·玉泉思达禅师(见录)   天宁卓禅师法嗣八人   ·育王介谌禅师   ·道场慧琳禅师   ·道场居慧禅师   ·显宁圆智禅师   ·乌回良范禅师   ·本寂文观禅师(已上六人见录)   ·温州符庵主   ·径山惟表首座(已上二人无录)   佛心才禅师法嗣四人   ·普贤元素禅师   ·鼓山僧洵禅师   ·鼓山祖珍禅师(已上三人见录)   ·仁王大心谟禅师(一人无录)   云岩天游禅师法嗣二人   ·径山智策禅师(一人见录)   ·报德智一禅师(一人无录)   圆通旻禅师法嗣七人   ·圆通守慧禅师   ·黄龙道观禅师   ·左丞范冲居士   ·枢密吴居厚居士   ·谏议彭汝霖居士   ·中丞卢航居士   ·左司都贶郑居士(已上七人俱录)   雪峰需禅师法嗣五人   ·雪峰慧忠禅师(见录)   ·净众全禅师   ·天宁靖禅师   ·陈易体常居士   ·鼓山宗译禅师(已上四人无录)   祥符立禅师法嗣一人   ·报慈淳禅师(见录)   浮山法真禅师法嗣一人   ·灵岩徽禅师(见录)   信相显禅师法嗣三人   ·金绳文禅师(见录)   ·云顶师旦禅师   ·中峰祖源禅师(已上二人无录)   净因成禅师法嗣二人   ·瑞岩如胜禅师   ·冶父道川禅师(已上二人见录)   上封秀禅师法嗣一人   ·文定胡安国居士(见录)   黄龙逢禅师法嗣一人   ·荐福择崇禅师(见录)   黄龙震禅师法嗣三人   ·德山慧初禅师(见录)   ·天龙[米*遂]禅师   ·真州北山作禅师(已上二人无录)   万年一禅师法嗣二人   ·报恩法常禅师(见录)   ·石佛净禅师(无录)   岳山祖庵主法嗣一人   ·延庆叔禅师(见录)   胜因静禅师法嗣六人   ·万寿普信禅师   ·慧日兴道禅师   ·光孝果慜禅师(已上三人见录)   ·崇宁超禅师   ·广教嚚禅师   ·法慧冲禅师(已上三人无录)   天童交禅师法嗣一人   ·蓬莱圆禅师(见录)   明招慧禅师法嗣二人   ·宣秘礼禅师(见录)   ·净光和尚(无录)   天童珏禅师法嗣一人   ·雪窦智鉴禅师(见录)   雪窦宗禅师法嗣二人   ·广福道勤禅师(见录)   ·翠岩宗静禅师(无录)   善权智禅师法嗣二人   ·超化藻禅师(见录)   ·保安超禅师(无录)   灵峰古禅师法嗣一人   ·舒州四面欣禅师(无录)   禾山方禅师法嗣二人   ·袁州仰山韬禅师   ·黄龙义和尚(二人无录)   中岩能禅师法嗣一人   ·毡头崇真化主(无录)   鸿福升禅师法嗣一人   ·舒州甘露常禅师(无录)   琼首座法嗣一人   ·雪峰慧山首座(无录)   琅邪诚禅师法嗣一人   ·北塔善初禅师(无录)   广慧聪禅师法嗣一人   ·明州普照戒禅师(无录)   大随静禅师法嗣一十四人   ·石头自回禅师   ·护圣居静禅师   ·南岩胜禅师   ·梁山师远禅师   ·能仁绍悟禅师   ·子言庵主   ·剑门南修造禅师   ·莫将尚书少虚居士   ·龙图王萧居士(已上九人见录)   ·能仁净禅师   ·黄梅明禅师   ·妙高则禅师   ·钓台诠禅师   ·提刑吴昕居士(已上五人无录)   五祖自禅师法嗣一人   ·龙华高禅师(见录)   续传灯录卷第三十   大鉴下第十六世   雪窦明禅师法嗣   密州嗜山宁禅师上堂。有时孤峰顶上啸月眠云。有时大洋海中翻波走浪。有时十字街头七穿八穴。诸人还相委悉么。樟树花开盛芭蕉叶最多。   净慈昌禅师法嗣   临安府五云悟禅师。苕溪人也。上堂。月堂老汉道。行不见行是个甚么。坐不见坐是个甚么。著衣时不见著衣是个甚么。吃饭时不见吃饭是个甚么。山僧虽与他同床打睡。要且各自做梦。何故行见行坐见坐。著衣时见著衣。吃饭时见吃饭。无有不见底道理。亦无个是甚么。诸人且道。老汉底是。五云底是。拈拄杖卓一下曰。桃红李白蔷薇紫。问著春风总不知。   灵隐光禅师法嗣   临安府中竺痴禅元妙禅师。婺州王氏。僧问。如何是截断众流句。师曰。佛祖开口无分。曰如何是函盖乾坤句。师曰。匝地普天。曰如何是随波逐浪句。师曰。有时入荒草有时上孤峰。上堂。黄昏鸡报晓。半夜日头明。惊起雪师子。瞠开红眼睛。上堂。去年梅今岁柳颜色馨香。喝一喝。良久曰。若不得这一喝几乎道著依旧。且道。道著后如何。眼睛突出。   圆觉昙禅师法嗣   抚州灵岩圆日禅师。上堂。悟无不悟得无不得。九年面壁空劳力。三脚驴儿跳上天。泥牛入海无踪迹。为甚如此。九九八十一。   岳麓海禅师法嗣   荆门军玉泉思达禅师。僧问。如何是一印印空。师曰。万象收归古鉴中。曰如何是一印印水。师曰。秋蟾影落千江里。曰如何是一印印泥。师曰。细观文彩未生时。   天宁卓禅师法嗣   庆元府育王无示介谌禅师。温州张氏子。谢知事上堂。尺头有寸鉴者犹稀。秤尾无星且莫错认。若欲定古今轻重较佛祖短长。但请于中著一只眼果能。一尺还他十寸。八两元是半斤。自然内外和平家国无事。山僧今日已是两手分付。汝等诸人还肯信受奉行也无。尺量刀剪遍世间。志公不是闲和尚。上堂。文殊智普贤行。多年历日。德山棒临济喝。乱世英雄。汝等诸人穿僧堂入佛殿。还知险过铁围关么。忽然踏著释迦顶[寧*頁]。磕著圣僧额头。不免一场祸事。上堂。我若说有尔为有碍。我若说无尔为无碍。我若横说尔又跨不过。我若竖说尔又跳不出。若欲丛林平怙大家无事。不如推倒育王。且道育王如何推得倒去。召大众曰。著力著力。复曰。苦哉苦哉。育王被人推倒了也。还有路见不平拔剑相为底么。若无山僧不免自倒自起击拂子下座。师性刚毅莅众有古法。时以谌铁面称之。   安吉州道场普明慧琳禅师。福州人。上堂。有漏笊篱无漏木杓。庭白牡丹槛红芍药。因思九年面壁人。到头不识这一著。且道作么生是这一著。以拄杖击禅床下座。上堂。一即多多即一。毗卢顶上明如日。也无一也无多。现成公案没誵讹。拈起旧来毡拍板。明时共唱太平歌。   安吉州道场无传居慧禅师。本郡吴氏子。上堂。钟馗醉里唱凉州。小妹门前秖点头。巡海夜叉相见后。大家拍手上高楼。大众若会得去。锁却天下人舌头。若会不得。将谓老僧别有奇特。上堂。百尺竿头弄影戏。不唯瞒尔又瞒天。自笑平生岐路上。投老归来没一钱。上堂举。临济示众曰。一人在高高峰顶无出身之路。一人在十字街头亦无向背。且道那个在前那个在后。师曰。更有一人。不在高高峰顶。亦不在十字街头。临济老汉因甚不知。便下座。   临安府显宁松堂圆智禅师上堂。芦花白蓼花红。溪边修竹碧烟笼。闲云抱幽石。玉露滴岩丛。昨夜乌龟变作鳖。今朝水牯悟圆通。咄。   安吉州乌回唯庵良范禅师。上堂。尘劫已前事。堂堂无背面。动静莫能该。舒卷快如电。莫道凡不知。佛也觑不见。决定在何处。合取这两片荐不荐。更为诸人通一线。良久曰。天下太平皇风永扇。上堂举。僧问赵州。至道无难唯嫌拣择。是时人窠窟否。州曰。曾有人问老僧。直得五年分疏不下。师召众曰。赵州具顶门眼。向击石火里分缁素。闪电光中明纵夺。为甚么却五年分疏不下。还委悉么。易分雪里粉。难辨墨中煤。   温州本寂灵光文观禅师。本郡叶氏子。上堂。过去诸如来斯门已成就。好事不如无。现在诸菩萨今各入圆明。好事不如无。未来修学人当依如是住。好事不如无。还知么。除却华山陈处士。何人不带是非行。参。   上封才禅师法嗣   福州普贤元素禅师。建宁人也。上堂。兵随印转。三千里外绝烟尘。将逐符行。二六时中净裸裸。不用铁旗铁鼓。自然草偃风行。何须七纵七擒。直得无思不服。所谓大丈夫秉慧剑。般若锋兮金刚焰。非但能摧外道心。早曾落却天魔胆。正恁么时且道。主将是甚么人。喝一喝。上堂。南泉道。我十八上便解作活计。囊无系蚁之丝。厨乏聚蝇之糁。赵州道。我十八上便解破家散宅。南头买贱北头卖贵。点检将来好与三十棒。且放过一著。何故曾为宕子偏怜客。自爱贪杯惜醉人。上堂。未开口时先分付。拟思量处隔千山。莫言佛法无多子。未透玄关也大难。秖如玄关作么生透。喝一喝。   福州鼓山山堂僧洵禅师。本郡阮氏子。上堂。黄檗手中六十棒。不会佛法的的大意。印较些子。大愚肋下筑三拳。便道黄檗佛法无多子。钝置杀人。须知有一人大棒蓦头打他不回头。老拳劈面槌他亦不顾。且道是谁。上堂朔风扫地卷黄叶。门外千峰凛寒色。夜半乌龟带雪飞。石女溪边皱两眉。卓拄杖云。大家在这里。且道天寒人寒。喝一喝云。归堂去。   福州鼓山别峰祖珍禅师。兴化林氏子。僧问。赵州绕禅床一匝转藏已竟此理如何。师曰。画龙看头画蛇看尾。曰婆子道。此来请转全藏为甚么秖转得半藏。此意又且如何。师曰。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曰未审甚么处是转半藏处。师曰。不是知音者徒劳话。岁寒上堂。寻牛须访迹。学道贵无心。迹在牛还在无心道易寻。竖起拂子曰。这个是迹。牛在甚么处。直饶见得头角分明。鼻孔也在法石手里。上堂。向上一路千圣不传。卓拄杖曰。恁么会得十万八千。毕竟如何。桃红李白蔷薇紫。问著春风总不知。示众云。大道秖在目前。要且目前难睹。欲识大道真体。不离声色言语。卓拄杖云。这个是声。竖起拄杖云。这个是色。唤甚么作大道真体。直饶向这里见得。也是郑州出曹门示众。若论此事如人吃饭饱则便休。若也不饱必有思食之心。若也过饱又有伤心之患。到这里作么生得恰好去。良久云。且归岩下宿同看月明时。   云岩游禅师法嗣   临安府径山涂毒智策禅师。天台陈氏子。幼依护国僧楚光落发。十九造国清谒寂室光洒然有省。次谒大圆于明之万寿。圆问曰。甚处来。师曰。天台来。曰见智者大师么。师曰。即今亦不少。曰因甚在汝脚跟下师曰。当面蹉过。圆曰。上人不耘而秀不扶而直。一日辞去圆送之门。拊师背曰。宝所在近此城非实。师颔之。往豫章谒典牛。道由云居风雪塞路。坐阅四十二日。午初版声铿然豁尔大悟。及造门典牛独指师曰。甚处见神见鬼来。师曰。云居闻版声来。牛曰。是甚么。师曰。打破虚空全无柄靶。牛曰。向上事未在。师曰。东家暗坐西家厮骂。牛曰。崭然超出佛祖。他日起家一麟足矣。住后上堂举。教中道。若以色见我以音声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虽然恁么。正是捕得老鼠打破油瓮。怀禅师道。尔眼在甚么处。虽则识破释迦老子。争奈拈[飢-几+追]舐指。若是涂毒即不然。色见声求也不妨。百华影里绣鸳鸯。自从识得金针后。一任风吹满袖香。师将示寂升座别众。嘱门人以文祭之。师危坐倾听。至尚飨为之一笑。越两日沐浴更衣集众说偈曰。四大既分飞。烟云任意归。秋天霜夜月。万里转光辉。俄顷泊然而逝。塔全身于东岗之麓。   圆通旻禅师法嗣   江州庐山圆通守慧冲真密印通慧禅师上堂。但知今日复明日。不觉前秋与后秋。平步坦然归故里。却乘好月过沧洲。咦不是苦心人不知。   隆兴府黄龙道观禅师。上堂曰。古人道眼色耳声万法成办。尔诸人为甚么从朝至暮诸法不相到。遂喝一喝曰。牵牛入尔鼻孔。祸不入慎家之门。   左丞范冲居士字致虚。由翰苑守豫章过圆通谒旻禅师。茶罢曰。某行将老矣。堕在金紫行中去。此事稍远。通呼内翰。公应喏。通曰。何远之有。公跃然曰。乞师再垂指诲。通曰。此去洪都有四程。公伫思。通曰。见即便见拟思即差。公乃豁然有省。   枢密吴居厚居士。拥节归钟陵谒圆通旻禅师曰。某顷赴省试过此。过赵州关因问前住讷老透关底事如何。讷曰。且去做官。今不觉五十余年。旻曰。曾明得透关底事么。公曰。八次经过常存此念。然未甚脱洒在。旻度扇与之曰。请使扇。公即挥扇。旻曰。有甚不脱洒处。公忽有省曰。便请末后句。旻乃挥扇两下。公曰。亲切亲切旻曰。吉獠舌头三千里。   谏议彭汝霖居士。手写观音经施圆通。通拈起曰。这个是观音经。那个是谏议经。公曰。此是某亲写。通曰。写底是字。那个是经。公笑曰。却了不得也。通曰。即现宰官身而为说法。公曰。人人有分。通曰。莫谤经好。公曰。如何即是。通举经示之。公拊掌大笑曰嗄。通曰。又道了不得。公礼拜。   中丞卢航居士。与圆通拥炉次。公问。诸家因缘不劳拈出。直截一句请师指示。通厉声揖曰。看火。公急拨衣忽大悟。谢曰。灼然佛法无多子。通喝曰。放下著。公应喏喏。   左司都贶居士。问圆通曰。是法非思量分别之所能解。当如何凑泊。通曰。全身入火聚。公曰。毕竟如何晓会。通曰。蓦直去。公沉吟。通曰。可更吃茶么。公曰。不必。通曰。何不恁么会。公契旨曰。元来太近。通曰。十万八千。公占偈曰。不可思议。是大火聚。便恁么去。不离当处。通曰。咦犹有这个在。公曰。乞师再垂指示。通曰。便恁么去铛是铁铸。公顿首谢之。   雪峰需禅师法嗣   福州雪峰毬堂慧忠禅师上堂。终日忙忙那事无妨。作么生是那事。良久曰。心不负人面无惭色。   祥符立禅师法嗣   湖南报慈淳禅师。上堂曰。青眸一瞬金色知归。授手而来如王宝剑。而今开张门户各说异端。可谓古路坦而荆棘生。法眼正而还自翳。孤负先圣埋没己灵。且道不埋没不孤负正法眼藏如何吐露。还有吐露得底么。出来吐露看。如无担取诗书归旧隐。野花啼鸟一般春。   浮山真禅师法嗣   峨嵋灵岩徽禅师。僧问文殊是七佛之师。未审谁是文殊之师。师曰。金沙滩头马郎妇。   信相显禅师法嗣   成都府金绳文禅师。僧问。如何是大道之源。师曰黄河九曲。曰如何是不犯之令。师曰。铁蛇钻不入。僧拟议。师便打。   净因成禅师法嗣   台州瑞岩如胜佛灯禅师上堂。人人领略释迦。个个平欺达磨。及乎问著宗纲。束手尽云放过。放过即不无。秖如女子出定赵州洗钵盂。又作么生话会。鹤有九皋难翥翼。马无千里谩追风。   无为军冶父实际道川禅师。昆山狄氏子。初为县之弓级闻东斋谦首座为道俗演法。往从之习坐不倦。一日因不职遭笞。忽于杖下大悟。遂辞职依谦。谦为改名道川。且曰。汝旧呼狄三今名道川。川即三耳。汝能竖起脊梁了办个事。其道如川之增。若放倒则依旧狄三也。师铭于心。建炎初圆顶游方至天封蹒庵与语。机锋相投庵称善。归憩东斋道俗愈敬。有以金刚般若经请问者。师为颂之今盛行于世。隆兴改元殿撰郑公乔年漕淮西。适冶父虚席迎开法。上堂。群阴剥尽一阳生。草木园林尽发萌。唯有衲僧无底钵。依然盛饭又盛羹。上堂举。雪峰一日登座拈拄杖东觑曰。东边底又西觑曰。西边底。诸人还知么。掷下拄杖曰。向这里会取。师曰。东边觑了复西观拄杖重重话岁寒。带雨一枝花落尽。不烦公子倚阑干。   上封秀禅师法嗣   文定公胡安国草庵居士字康侯。久依上封得言外之旨。崇宁中过药山。有禅人举南泉斩猫话问公。公以偈答曰。手握乾坤杀活机。纵横施设在临时。玉堂兔马非龙象。大用堂堂总不知。又寄上封有曰。祝融峰似杜城天。万古江山在目前。须信死心元不死。夜来秋月又同圆。   黄龙逢禅师法嗣   饶州荐福常庵择崇禅师。宁国府人也。上堂举。僧问古德。生死到来如何免得。德曰。柴鸣竹爆惊人耳。僧曰。不会。德曰。家犬声狞夜不休。师曰。诸人要会么。柴鸣竹爆惊人耳。大洋海底红尘起。家犬声狞夜不休。陆地行船三万里。坚牢地神笑呵呵。须弥山王眼觑鼻。把手东行却向西。南山声应北山里。千手大悲开眼看。无量慈悲是谁底。良久曰。头长脚短少喜多嗔。上堂问侍者曰。还记得昨日因缘么。曰记不得。复顾大众曰。还记得么。众无对。竖起拂子曰。还记得么。良久曰。也忘却了也。三处不成一亦非有。诸人不会方言。露柱且莫开口。以拂子击禅床下座。   黄龙震禅师法嗣   常德府德山无诤慧初禅师。静江府人也。上堂顾视大众曰。见么。在天成象。在地成形。在日月为晦为朔。在四时为寒为暑。鼓之以雷霆。润之以风雨。且道在衲僧分上又作么生。一趯趯翻四大海。一拳拳倒须弥山。佛祖位中留不住。又吹渔笛汩罗湾。上堂。九月二十五。聚头相共举。瞎却正法眼。拈却云门普。德山不会说禅。赢得村歌社舞。阿呵呵逻啰哩。遂作舞下座。   万年一禅师法嗣   嘉兴府报恩法常首座。开封人也。丞相薛居正之裔。宣和七年依长沙益阳华严元轼下发。遍依丛林。于首楞严经深入义海。自湖湘至万年谒雪巢机契。命掌笺翰。后首众报恩。室中唯一矮榻余无长物。庚子九月中语寺僧曰。一月后不复留。此十月二十一往方丈谒。饭将晓书渔父词于室门。就榻收足而逝。词曰。此事楞严尝露布。梅花雪月交光处。一笑寥寥空。万古风瓯语。迥然银汉横天宇。蝶梦南华方栩栩。斑斑谁跨丰干虎。而今忘却来时路。江山暮天涯目送鸿飞去。   岳山祖庵主法嗣   庐山延庆叔禅师僧问。多子塔前共谈何事。师曰。一回相见一回老。能得几时为弟兄。僧礼拜。师曰。唐兴今日失利。   胜因静禅师法嗣   涟水军万寿梦庵普信禅师上堂。残雪既消尽。春风日渐多。若将时节会。佛法又如何。且道时节因缘与佛法道理是同是别。良久曰。无影树栽人不见。开华结果自馨香。   平江府慧日默庵兴道禅师上堂。同云欲雪未雪。爱日似晖不晖。寒雀啾啾闹篱落。朔风冽冽舞帘帷。要会韶阳亲切句。今朝觌面为提撕。卓拄杖下座。   广德军光孝果慜禅师。常德桃源人也。上堂举南泉斩猫儿话。乃曰。南泉提起下刀诛。六臂修罗救得无。设使两堂俱道得。也应流血满街衢。   天童交禅师法嗣   庆元府蓬莱圆禅师。住山三十年足不越阃。道俗尊仰之。师有偈曰。新缝纸被烘来暖。一觉安眼到五更。闻得上方钟鼓动。又添一日在浮生。   明招慧禅师法嗣   杨州石塔宣秘礼禅师。僧问。山河大地与自己是同是别。师曰。长亭凉夜月多为客铺舒。曰谢师答话。师曰。网大难为鸟纶稠始得鱼。僧作舞归众。师曰。长江为研墨频写断交书。上堂举百丈野狐话。乃曰。不是翻涛手。徒夸跨海鲸。由基方捻镞。枝上众猿惊。上堂至座前师搊一僧上法座。僧慞惶欲走。师遂指座曰。这棚子若牵一头驴上去。他亦须就上屙在。汝诸人因甚么却不肯。以拄杖一时赶散。顾侍者曰险。   天童珏禅师法嗣   明州雪窦智鉴禅师。滁州吴氏子。儿时母与洗手疡因曰。是甚么。对曰。我手似佛手。长失恃怙依真歇于长芦。大休首众即器之。后遁象山百怪不能惑深夜开悟。求证于延寿然复见大休。住后上堂。世尊有密语迦叶不覆藏。一夜落花雨满城流水香。   雪窦宗禅师法嗣   泰州广福微庵道勤禅师。本郡俞氏子。上堂举。僧问同安。如何是和尚家风。同安曰。金鸡抱子归霄汉。玉兔怀胎入紫微。曰忽遇客来将何秖待。同安曰。金果早朝猿摘去。玉华晚后凤衔来。师曰。广福即不然。有问如何是和尚家风。秖向他道。翠竹丛边歌款乃。碧岩深处卧烟萝。忽遇客来将何秖待。没底篮儿盛皓月。无心碗子贮清风。   善权智禅师法嗣   越州超化藻禅师开炉上堂。雪满寒窗。烧尽丹霞木佛。冰交野渡。冻杀陕府铁牛。直得寒灰发焰片雪不留。任运纵横现成受用。诸禅德要会么。衲帔蒙头坐冷暖了无知。   大随静禅师法嗣   合州钓鱼台石头自回禅师。本郡人也。世为石工。虽不识字志慕空宗。每求人口授法华能诵之。弃家投大随供扫洒。寺中令取崖石。师手不释锤凿。而诵经不辍口。随见而语曰。今日硿磕明日硿磕。死生到来作甚折合。师愕然释其器设礼。愿闻究竟法。因随至方丈。令且罢诵经看赵州勘婆因缘。师念念不去心。久之因凿石石稍坚。尽力一锤瞥见火光忽然省彻。走至方丈礼拜呈颂曰。用尽工夫。浑无巴鼻。火光迸散。元在这里。随忻然曰。子彻也。复献赵州勘婆颂曰。三军不动旗闪烁。老婆正是魔王脚。赵州无柄铁扫帚。扫荡烟尘空索索。随可之。遂授以僧服。人以其为石工故有回石头之称也。上堂。参禅学道。大似井底叫渴相似。殊不知塞耳塞眼回避不及。且如十二时中行住坐卧动转施为。是甚么人使依。眼见耳闻何处不是路头。若识得路头。便是大解脱路。方知老汉与尔证明。山河大地与尔证明。所以道。十方薄伽梵一路涅槃门。诸仁者。大凡有一物当途要见一物之根源。一物无处要见一物之根源。见得根源源无所源。所源既非何处不圆。诸禅德尔看老汉有甚么胜尔处。诸人有甚么不如老汉处。还会么。太湖三万六千顷。月在波心说向谁。   潼川府护圣愚丘居静禅师。成都杨氏子。年十四礼白马安慧为师。闻南堂道望遂往依马堂举香严枯木里龙吟话往返酬诘。师于言下大悟。一日堂问曰。莫守寒岩异草青坐却白云宗不妙汝作么生。师曰。直须挥剑。若不挥剑渔父栖巢堂矍然曰。这小厮儿。师珍重便行。出住东岩。上堂。月生一。东岩乍住增愁寂。红尘世路有多端。米面食储无颗粒。崖为伴泉为匹。飒飒清风来入室。山王土地暗中忙。云版钟鱼偷泪滴。世人莫道守空岩。亦有东篱打西壁。尝谓众曰。参学至要不出先南堂道。最初句及末后句。透得过者一生事毕。倘或未然。更与尔分作十门各各印证。自心还得稳当也未。一须信有教外别传。二须知有教外别传。三须会无情说法与有情说法无二。四须见性如观掌中之物。了了分明一一田地稳密。五须具择法眼。六须行鸟道玄路。七须文武兼济。八须摧邪显正。九须大机大用。十须向异类中行。凡欲绍隆法种。须尽此纲要。方坐得这曲录床子。受得天下人礼拜。敢与佛祖为师。若不到恁么田地。秖一向虚头。他时异日阎老子未放尔在。间有学者各门颂出呈师。师以颂示曰。十门纲要掌中施。机会来时自有为。作者不须排位次。大都首尾是根基。   简州南岩胜禅师。上堂召大众曰。护生须是杀杀尽始安居。会得个中意分明在半途。且道到家一句又作么生。释迦弥勒没量大。看来犹秖是他奴。僧问。放行五位即不问。把定三关事若何。师曰。横按镆鎁全正令。曰把定三关蒙指示。放行五位事如何。师曰。太平寰宇斩痴顽。曰恁么则南岩门下土旷人稀。师曰。灵利衲僧秖消一点。曰。自古自今同生同死时如何。师曰。家贼难防。曰今日学人小出大遇去也。师便打曰。须是老僧打尔始得。僧礼拜。师曰。切忌诈明头。   常德府梁山廓庵师远禅师。合川鲁氏子。上堂举扬岐三脚驴子话。乃召大众曰。扬其汤者莫若扑其火。壅其流者莫若杜其源。此乃智人之明鉴。佛法之至论。正在斯焉。这因缘如今丛林中。提唱者甚多。商量者不少。有般底秖道。宗师家无固必。凡有所问随口便答。似则也似是即未是。若恁么秖作个干无事会。不见杨岐用处。乃至祖师千差万别方便门庭如何消遣。又有般底秖向佛边会。却与自己没交涉。古人道。凡有言句须是一一消归自己。又作么生。又有般底一向秖作自己会。弃却古人用处。唯知道明自己事。古人方便却如何消遣。既消遣不下。却似抱桥柱澡洗。要且放手不得。此亦是一病。又有般底却去脚多少处会。若恁么会此病最难医也。所以他语有巧妙处。参学人卒难摸索。才拟心则差了也。前辈谓之杨岐宗旨。须是他屋里人到恁么田地方堪传授。若不然者则守死善道之谓也。这公案直须还他透顶透底汉方能了得。此非止禅和子会不得。而今天下丛林中出世为人底。亦少有会得者。若要会去直须向威音那畔空劫已前轻轻觑著。提起便行。捺著便转。劫向万仞峰前进一步。可以笼罩古今坐断天下人舌头。如今还有恁么者么。有则出来道看。如无更听一颂。三脚驴子弄蹄行。直透威音万丈坑。云在岭头闲不彻。水流涧下太忙生。湖南长老谁解会。行人更在青山外。上堂。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君王得一以治天下。这个说话是家常茶饭。须知衲僧家别有奇特处始得。且道衲僧门下有甚奇特处。天得一。斗牛女虚危室壁。地得一。万象森罗及瓦砾。君王得一。上下四维无等匹。且道衲僧得一时如何。要见客从何处来。闲持经卷倚松立。浴佛上堂举药山浴佛公案。拈云。这僧问处依稀越国仿佛扬州。药山答来眼似流星机如掣电。点检将来二俱不了。若是山僧即不然。当是时才见他问。只浴得这个。且不浴得那个。但转木杓柄与伊。待他拟议之间拦面便泼。假饶这僧有大神通具大智慧。也无施展处。敢问大众。这个即且致。唤甚么作那个。下座佛殿烧香为尔说破。师有十牛图并颂行于世。   嘉州能仁默堂绍悟禅师。结夏上堂。最初一步十方世界现全身。末后一言一微尘中深锁断。有时提起。如倚天长剑光耀乾坤。有时放下。似红炉点雪虚含万象。得到恁么田地。天魔外道拱手归降。三世诸佛一时稽首。便可以大圆觉为我伽蓝。于一毫端现宝王刹。如是则朝往西天暮归东土亦是禁足。百华丛里坐淫坊酒肆行亦是禁足。虽然如是。不曾动著这里一步。恁么则九旬无虚弃之功。百劫有今时之用。堪报不报之恩。以助无为之化。此即是涅槃妙心金刚王宝剑。敢问大众。作么生得到这田地去。如人上山各自努力。上堂举赵州访二庵主公案。颂曰。一重山尽一重山。坐断孤峰子细看。雾卷云收山岳静。楚天空阔一轮寒。   彭州土溪智陀子言庵主。绵州人也。初至大随闻举石头和尚示众偈倏然领旨。归隐土溪悬崖绝壑间。有石若蹲异兽。师凿以为室。中发异泉无涸溢。四众讶之。居三十年化风盛播室成日作偈曰。一击石庵全。纵横得自然。清凉无暑气。涓洁有甘泉。宽廓含沙界。寂寥绝众缘。个中无限意。风月一床眠。   剑门南修造者。淳厚之士也。自大随一语契投服勤不怠。归谒崇化赟禅师。坐次赟以宗门三印问之。南曰。印空印泥印水。平地寒涛竞起。假饶去就十分。也是灵龟曳尾。   莫将尚书字少虚。家世豫章分宁。因官西蜀谒南堂静禅师咨决心要。堂使其向一切处提撕。适如厕俄闻秽气急以手掩鼻遂有省。即呈以偈曰。从来姿韵爱风流。几笑时人向外求。万别千差无觅处。得来元在鼻尖头。南堂答曰。一法才通法法周。纵横妙用更何求。青蛇出匣魔军伏。碧眼胡僧笑点头。   龙图王萧居士字观复。留昭觉日闻开静板声有省。问南堂曰。某有个见处。才被人问却开口不得。未审过在甚处。堂曰。过在有个见处。堂却问。朝旆几时到任。公曰。去年八月四日。堂曰。自按察几时离衙。公曰。前月二十。堂曰。为甚么道开口不得。公乃契悟。   五祖自禅师法嗣   蕲州龙华高禅师上堂。象王行师子住。赤脚昆仑眉卓竖。寒山拾得笑呵呵。指点门前老松树。且道他指点个甚么。忽然风吹倒时好一堆柴。   续传灯录卷第三十   续传灯录卷第三十一目录   大鉴下第十七世   ·   虎丘隆禅师法嗣一人   ·天童昙华禅师(见录)   育王裕禅师法嗣九人   ·清凉坦禅师   ·净慈师一禅师   ·道场法全禅师   ·延福慧升禅师(已上四人见录)   ·云岩法秀禅师   ·连云行敦禅师   ·天目肇禅师   ·安岩古禅师   ·上岩咏禅师(已上五人无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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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州天童应庵昙华禅师。蕲州江氏子。生而奇杰。年十七于东禅去发。首依水南遂禅师染指法味。因遍历江湖。与诸老激扬无不契者。至云居礼圆悟禅师。悟一见痛与提策。及入蜀指见彰教。教移虎丘师侍行。未半载顿明大事。去谒此庵。分座连云。开法妙严。后迁诸巨刹。住归宗日大慧在梅阳。有僧传师垂示语句。慧见之极口称叹。后以偈寄曰。坐断金轮第一峰。千妖百怪尽潜踪。年来又得真消息。报道杨岐正脉通。其归重如此。上堂。九年面壁。坏却东土儿孙。只履西归。钝置黄面老子。以拄杖画一画曰。石牛横古路一马生三寅。上堂。德章老瞎秃。从来没滋味。拈得口失却鼻。三更二点唱巴歌。无端惊起梵王睡。喝一喝曰。我行荒草里。汝又入深村。上堂。临济在黄檗处三度吃棒底意旨。尔诸人还觑得透也未。直饶一咬便断。也未是大丈夫汉。三世诸佛口挂壁上。天下老和尚将甚么吃饭。上堂。十五日已前水长船高。十五日已后泥多佛大。正当十五日。东海鲤鱼打一棒雨似盆倾。直得三千大千世界一切众生悉皆欢喜谓言。打这一棒。不妨应时应节。报恩不觉通身踊跃。遂作诗一首举似大众。蜻蜓许是好蜻蜓。飞来飞去不曾停。被我捉来摘却两边翼。恰似一枚大铁钉。上堂。若作一句商量吃粥阿谁不会。不作一句商量。屎坑里虫子笑杀阇黎。拈拄杖曰。拄杖子罪犯弥天。贬向二铁围山。且道荐福还有过也无。卓拄杖曰。迟一刻。上堂。明不见暗暗不见明。明暗双忘无异流俗阿师。野干鸣师子吼。师子吼野干鸣。三家村里臭猢狲价增十倍。骊龙颔下明月珠分文不直。若作衲僧巴鼻。甚处得来。三十年后换手槌胸未是苦在。上堂。饭箩边漆桶里。相唾饶尔泼水。相骂饶尔接嘴。黄河三千年一度清。蟠桃五百年一次开花。鹤勒那咬定牙关。朱顶王呵呵大笑。归宗五十年前有一则公案。今日举似诸人。且道是甚么公案。王节级失却帖。上堂。吃粥吃饭。不觉嚼破舌头血溅梵天。四天之下霈然有余。玉皇大帝。发追东海龙王。向金轮峰顶鞠勘。顷刻之间追汝诸人作证见也。且各请依实供通。切忌回避。傥若不实丧汝性命。上堂。五百力士揭石义。万仞崖头撒手行。十方世界一团铁。虚空背上白毛生。直饶拈却职脂帽子。脱却鹘臭布衫。向报恩门下正好吃棒。何故半夜起来屈膝坐。旄头星现衲僧前。上堂三世诸佛眼里无筋。六代祖师皮下无血。分明咬定牙关[跳-兆+孛]跳出他圈缋不得。何故南泉斩猫儿。上堂云。参禅人切忌错用心。悟明见性是错用心。成佛作祖是错用心。看经讲教是错用心。行住坐卧是错用心。吃粥吃饭是错用心。屙屎送尿是错用心。一动一静一往一来是错用心。更有一处错用心。归宗不敢与诸人说破。何故一字入公门九牛车不出。上堂云。良工未出玉石不分。巧冶无人金沙混杂。纵使无师自悟。向天童门下正好朝打三千暮打八百。蓦拈拄杖云。唤作拄杖玉石不分。不唤作拄杖金沙混杂。其间一个半个善别端由。管取平步丹霄。苟或未然。卓拄杖云。急著眼看。僧问。婆子问岩头。呈桡舞桌则不问。且道婆手中儿子甚处得来。岩头扣船舷三下。意旨如何。师曰。焦砖打著连底冻。曰当时若问和尚如何对它。师曰。一棒打杀。曰这老和尚大似买帽相头。师曰。尔向甚处见岩头。曰札。师曰。杜撰禅和。曰婆生七子六个不遇知音。秖这一个也不消得。掷向水中又且如何师曰。少卖弄。曰岩头当时不觉吐舌意作么生。师曰。乐则同欢。曰僧问云门。如何是清净法身。云门曰。花药栏。此意如何。师曰。深沙弩眼睛。问秖这是埋没自己。秖这不是孤负先圣。去此二途和泥合水处请师道。师曰。玉箸撑虎口。曰一言金石谈来重。万事鸿毛脱去轻。师曰。莫谩老僧好。问人皆畏炎热。我爱夏日长。薰风自南来。殿阁生微凉时如何。师曰。倒戈卸甲。虎丘忌日拈香曰。平生没兴撞著这无意智。老和尚做尽伎俩凑泊不得。从此卸却干戈。随分著衣吃饭。二十年来坐曲录床。悬羊头卖狗肉。知它有甚凭据。虽然一年一度烧香日。千古令人恨转深。师于室中能锻炼耆艾。故世称大慧与师居处为二甘露门。尝诫徒曰。衲僧家著草鞋住院。何啻如蚖蛇恋窟乎。隆兴改元六月十三日奄然而化。塔全身于本山。   育王裕禅师法嗣   福州清凉坦禅师。有僧举大慧竹篦话请益。师示以偈曰。径山有个竹篦。直下别无道理。佛殿厨库三门。穿过衲僧眼耳。其僧言下有省。   临安府净慈水庵师一禅师。婺州马氏子。十六披削首参雪峰慧照禅师。照举藏身无迹话问之。师数日方明。呈偈曰。藏身无迹更无藏。脱体无依便厮当。古镜不劳还自照。澹烟和露湿秋光。照质之曰。毕竟那里是藏身无迹处。师曰嗄照曰。无踪迹处因甚么莫藏身。师曰。石虎吞却木羊儿。照深肯之。住后上堂举。圆悟师翁道。参禅参到无参处。参到无参始彻头。水庵则不然。参禅参到无参处参到无参未彻头。若也欲穷千里目。直须更上一层楼。上堂。冻云欲雪未雪。普贤象驾峥嵘。岭梅半合半开。少室风光漏泄。便恁么去犹是半提。作么生是全提底事。无智人前莫说。打尔头破额裂。上堂。举法眼示众曰。尽十方世界明皎皎地。若有一丝头即是一丝头。师竖起拂子曰。还见么。穿过髑髅犹未觉。法灯云。尽十方世界自然明皎皎地。若有一丝头不是一丝头。师曰。夜来月色十分好。今日秋山无限青。   安吉州道场无庵法全禅师。姑苏陈氏子。东斋川和尚为落发。师久依佛智。每入室智以狗子无佛性话问之。师罔对。一日闻僧举五祖颂云。赵州露刀剑。忽大悟。有偈曰。鼓吹轰轰袒半肩。龙楼香喷益州船。有时赤脚弄明月。踏破五湖波底天。住后上堂。欲得现前莫存顺逆。卓拄杖云。三祖大师变作马面夜叉。向东弗于逮西瞿耶尼南赡部洲北郁单越。却来山僧手里呈身。元来只是一条黑漆拄杖。还见么。直饶见得入地狱如箭射。卓拄杖下座。上堂。拈拄杖曰。汝等诸人个个顶天立地肩横楖栗。到处行脚勘验诸方。更来这里觅个甚么。才轻轻拶著。便言。天台普请南岳游山。我且问尔。还曾收得大食国里宝刀么。卓拄杖曰。切忌口衔羊角。僧问。牛头未见四祖时如何。师曰。天下无贫人。曰见后如何。师曰。四海无富汉。乾道己丑七月二十五日将入寂。众求偈。师瞪目下视。众请益坚。遂书无无二字弃笔而逝。火后设利五色。塔于金斗峰。   泉州延福寒岩慧升禅师。建宁人也。上堂。喝一喝曰。尽十方世界会十世古今都卢。在里许逼逼塞塞了也。若乃放开一针锋许。则大海西流巨岳倒卓。鼋鼍鱼龙鰕蟹蚯蚓。尽向平地上涌出波澜游泳鼓舞。然虽如是。须向百尺竿头自进一步。则步步踏转无尽藏轮。方知道。鼻孔搭在上唇。眉毛不在眼下。还相委悉么。复喝一喝曰。切忌转喉触讳。   大沩泰禅师法嗣   潭州慧通清旦禅师。蓬州严氏子。初出关至德山直泰。上堂。举赵州曰。台山婆子已为汝勘破了也。且道意在甚么处。良久曰。就地撮将黄叶去。入山推出白云来。师闻释然翌日入室。山问。前百丈不落因果。因甚么堕野狐。后百丈不昧因果。因甚么脱野狐。师曰。好与一坑埋却。住后上堂。说佛说祖正如好肉剜疮。举古举今犹若残羹馊饭。一闻便悟已落第二头。一举便行早是不著便。须知个事如天普盖似地普擎。师子游行不求伴侣。壮士展臂不借他力。佛祖拈掇不起。衲僧愿见无门。迷悟双忘圣凡路绝。且道从上诸圣以何法示人。喝一喝曰。莫妄想。佛性和尚忌日上堂。三脚驴子弄蹄行。步步相随不相到。树头惊起双双鱼。拈来一老一不老。为怜松竹引清风。其奈出门便是草。因唤檀郎识得渠。大机大用都推倒。烧香勘证见根源。粪扫堆头拾得宝。丛林浩浩谩商量。劝君莫谤先师好。   澧州灵岩仲安禅师。幼为比丘壮游讲肆。后谒圆悟于蒋山。时佛性为座元。师扣之即领旨。逮性住德山。遣师至钟阜通嗣书。圆悟问。千里驰来不辱宗风。公案现成如何通信。师曰。觌面相呈更无回互。曰此是德山底。那个是上座底。师曰。岂有第二人。曰背后底聻。师投书。悟笑曰。作家禅客天然有在。师曰。付与蒋山。次至僧堂前。师捧书问讯首座。座曰。玄沙白纸此自何来。师曰。久默斯要不务速说。今日拜呈幸希一览。座便喝。师曰。作家首座。座又喝。师以书便打。座拟议。师曰。未明三八九。不免自沉吟。师以书复打一下曰。接时圆悟与佛眼见。悟曰。打我首座死了也。佛眼曰。官马厮踢有甚凭据。师曰。说甚官马厮踢。正是龙象蹴踏。悟唤师至曰。我五百人首座尔为甚么打他。曰和尚也须吃一顿始得。悟顾佛眼吐舌。眼曰。未在。却顾师问曰。空手把锄头。步行骑水牛。人从桥上过。桥流水不流。意作么生。师鞠躬曰。所供并是诣实。眼笑曰。元来是屋里人。又往见五祖自和尚通法眷书。祖曰。书里说个甚么。师曰。文彩已彰。曰毕竟说个甚么。师曰。当阳挥宝剑。曰近前来这里不识几个字。师曰。莫诈败。祖顾侍者曰。是那里僧。曰此上座向曾在和尚会下去。祖曰。怪得恁么滑头。师曰。被和尚钝置来。祖乃将书于香炉上熏曰南无三满多没陀南。师近前弹指而已。祖便开书。回德山日佛果佛眼皆有偈送之。未几灵岩虚席。衲子投牒乞师住持。遂嗣大沩焉。上堂。参禅不究渊源。触途尽为留碍。所以守其静默澄寂虚闲堕在毒海。以弱胜强自是非他。立人我量见处偏枯。遂致优劣不分照不构用。用不离窠此乃学处不玄尽为流俗。到这里须知有杀中透脱活处藏机。佛不可知祖莫能测。所以古人道。有时先照后用。且要共尔商量。有时先用后照。尔须是个汉始得。有时照用同时。尔又作么生抵当。有时照用不同时。尔又向甚么处凑泊。还知么。穿杨箭与惊人句。不是临时学得来。   成都府正法灏禅师上堂。举永嘉到曹溪因缘乃曰。要识永嘉么。掀翻海岳求知己。要识祖师么。拨动乾坤建太平。二老不知何处去。卓拄杖曰。宗风千古播嘉声。   成都府昭觉辩禅师上堂。毫厘有差天地悬隔。隔江人唱鹧鸪词。错认胡笳十八拍。要会么。欲得现前莫存顺逆。五湖烟浪有谁争。自是不归归便得。   护国元禅师法嗣   台州国清简堂行机禅师。本郡人姓杨氏。风姿挺异才压儒林。年二十五弃妻拏学出世法。晚见此庵密有契识。出应莞山。刀耕火种单丁者一十七年。尝有偈云。地炉无火客囊空。雪似杨花落岁穷。拾得断麻穿坏衲。不知身在寂寥中。每谓人曰。某犹未稳在。岂以住山乐吾事耶。一日偶看斫树倒地忽然大悟。平昔碍膺之物泮然冰释。未几有江州圆通之命。乃曰。吾道将行。即欣然曳杖而去。登座说法云。圆通不开生药铺。单单只卖死猫头。不知那个无思算。吃著通身冷汗流。上堂。单明自己乐是苦因。趣向宗乘地狱劫住。五日一参三八普说自扬家丑。更若问理问事问心问性充由叵耐。若是英灵汉。窥藩不入据鼎不尝。便于未有生佛以前转得身。却于今时大官路上捷行阔步。终不向老鼠窟草窠里头出头没。若也根性陋劣。要去有滋味处咬嚼。遇著义学阿师递相锢鏴。直饶说得云兴雨现。也是虾蟆化龙下梢依旧吃泥吃土。堪作甚么。上堂。仲秋八月旦。庭户入新凉。不露风骨句。愁人知夜长。上堂。无隔宿恩可参临济禅。有肯诺意难续杨岐派。穷厮煎饿厮炒。大海秖将折筋搅。尔死我活。猛火然铛煮佛喋。恁么作用方可撑门拄户。更说声和响顺形直影端。驴年也未梦见僧问。三圣问雪峰。透网金鳞未审以何为食。峰云。待汝出网来即向汝道意旨如何。师曰。同途不同辙。曰三圣道。一千五百人善知识话头也不识。峰云。老僧住持事繁又作么生。师曰。前箭犹轻后箭深。曰秖如雪窦道。可惜放过好与三十棒。这棒一棒也较不得。直是罕遇作家。意又作么生。师曰。阵败说兵书。曰这棒是三圣合吃雪峰合吃。师以拂子击禅床曰。这里荐取。示众云。衲僧拄杖子不用则已。用则如鸩鸟落水鱼鳖皆死。正按傍提风飒飒地。独步大方杀活在我。所以道。千人排门不如一人拔关。若一人拔关。千人万人得到安乐田地。还知么。鸳鸯绣出从君看。不把金针度与人。示众云。观色即空。成大智故不住生死。观空即色。成大悲故不证涅槃。生死不住涅槃不证。汉地不收秦地不管。且道在甚么处安身立命。莫是昭昭于心目之间而相不可睹。晃晃于色尘之内而理不可分么。莫是起坐镇相随语默同居止么。若恁么总是髑髅前敲磕。须知过量人自有过量用。且作么生是过量用。北斗藏身虽有语。出群消息少人知。   镇江府焦山或庵师体禅师。台州罗氏子。上堂。举临济示众四喝公案。乃召众曰。这个公案天下老宿拈掇甚多。弟恐皆未尽善。焦山不免四棱著地。与诸人分明注解一遍。如何是踞地师子咄。如何是金刚王宝剑咄。如何是探竿影草咄。如何是一喝不作一喝用咄。若也未会拄杖子与焦山吐露看。卓一下曰。笑里有刀。又卓一下曰。毒蛇无眼。又卓一下曰。忍俊不禁。又卓一下曰。出门是路。更有一机举话。长老也理会不得。上堂。年年浴佛在今朝。目击迦维路不遥。果是当时曾示现。宜乎恶水蓦头浇。上堂。热月须摇扇。寒来旋著衣。若言空过日。大似不知时。上堂。道生一。无角铁牛眠少室。一生二。祖父开田说大义。二生三。梁间紫燕语呢喃。三生万物。男儿活计离窠窟。多处添少处减。大虫怕吃生人胆。有若无实若虚。争掩骊龙明月珠。是则是。秖如焦山坐断诸方舌头一句。作么生道。肚无偏僻病。不怕冷油齑。拍禅床下座。僧问。如何是即心即佛。师曰。鼎州出狞争神。曰如何是非心非佛。师曰。闽蜀同风。曰如何是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师曰。穷坑难满。问起灭不停时如何。师曰。谢供养。问我有没弦琴。久居在旷野。不是不会弹。未遇知音者。知音既遇。未审如何品弄。师曰。钟作钟鸣。鼓作鼓响。曰云门放洞山三顿棒意旨如何。师曰。和身倒和身擂。曰饭袋子江西湖南便恁么去又作么生。师曰。泪出痛肠。曰真金须是红炉煆。白玉还他妙手磨。师曰。添一点也难为。室中常举苕帚柄问学者曰。依稀苕帚柄。仿佛赤斑蛇。众皆下语不契。有僧请益。师示以颂曰。依稀苕帚柄。仿佛赤斑蛇。棒下无生忍。临机不识爷。淳熙己亥八月朔示微疾。染翰别郡守曾公。逮夜半书偈辞众曰。铁树开华。雄鸡生卵。七十二年。摇篮绳断。掷笔云寂。   常州华藏湛堂智深禅师。武林人也。佛涅槃日上堂。兜率降生双林示灭。掘地讨天虚空钉橛。四十九年播土扬尘。三百余会纳尽败缺。尽力布网张罗。未免唤龟作鳖。末得拘尸城畔椁示双趺。旁人冷眼看来。大似弄巧成拙。卓拄杖曰。若无这个道理。千古之下谁把口说。且道是甚么道理。痴人面前切忌漏泄。参政钱端礼居士。字处和号松窗。从此庵发明己事。后于宗门旨趣一一极之。淳熙丙申冬简堂归住平田遂与往来。丁酉秋微恙修书召堂及国清瑞岩主僧。有诀别之语。堂与二禅诣榻次。公起趺坐言笑移时。即书曰。浮世虚幻本无去来。四大五蕴必无终尽。虽佛祖具大威德力。亦不能免这一著子。天下老和尚一切善知识。还有跳得过者无。盖为地水火风因缘和合暂时凑泊。不可错认为己有。大丈夫磊磊落落。当用处把定立处皆真。顺风使帆上下水。皆可因斋庆赞去留自在。此是上来诸圣开大解脱一路涅槃门。本来清净空寂境界无为之大道也。今吾如是岂不快哉。尘劳外缘一时扫尽。荷诸山垂顾咸愿证明。伏惟珍重。置笔顾简堂曰。某坐去好卧去好。堂曰。相公去便了。理会甚坐与卧耶。公笑曰。法兄当为祖道自爱。遂敛目而逝。   灵隐远禅师法嗣   庆元府东山齐已禅师。邛州谢氏子。上堂。举修山主偈曰。是柱不见柱。非柱不见柱。是非已去了。是非里荐取。召大众曰。荐得是移华兼蝶至。荐得非担泉带月归。是也好。郑州梨胜青州枣。非也好。象山路入蓬莱岛。是亦没交涉。踏著秤锤硬似铁。非亦没交涉。金刚宝剑当头截。阿呵呵会也么。知事少时烦恼少。识人多处是非多。莲社会道友请上堂。渐渐鸡皮鹤发。父少而子老。看看行步躘蹱。疑杀木上座。直饶金玉满堂。照顾白拈贼。岂免衰残老病。正好著精彩。任汝千般快乐。渠侬合自由。无常终是到来。归堂吃茶去。唯有径路修行依旧打之绕。但念阿弥陀佛。念得不济事。复曰。哑这条活路。已被善导和尚直截指出了也。是尔诸人朝夕在径路中往来。因甚么当面蹉过阿弥陀佛。这里荐得便可除迷倒障。拔犹预箭。截疑惑网。断痴爱河。伐心稠林。浣心垢浊。正心谄曲。绝心生死。然后转入那边。抬起脚向佛祖履践不到处进一步。开却口向佛祖言诠不到处说一句。唤回善导和尚别求径路修行。其或准前舍父逃走。流落他乡撞东磕西。苦哉阿弥陀佛。   抚州疏山归云如本禅师。台州人也。上堂久雨不晴戊在丙丁。通身泥水露出眼睛。且道是甚么眼睛。卓拄杖曰。林间泥滑滑。时叫两三声。   觉阿上人日本国滕氏子也。十四得度受具。习大小乘有声。二十九属商者自中都回言禅宗之盛。阿奋然拉法弟金庆航海而来。袖香拜灵隐佛海禅师。海问其来。阿辄书而对。复书曰。我国无禅宗。唯讲五宗经论。国主无姓氏号金轮王。以嘉应改元舍位出家名行真。年四十四。王子七岁令受位。今已五载。度僧无进纳而讲义高者赐之。某等仰服。   圣朝远公禅师之名。特诣丈室礼拜。愿传心印以度迷津。且如心佛及众生是三无差别离相离言假言显之。禅师如何开示。海曰。众生虚妄见见。佛见世界。阿书曰。无明因何而有。海便打。阿即命海升座决疑。明年秋辞游金陵抵长芦江岸。闻鼓声忽大悟。始知佛海垂手旨趣旋灵隐。述五偈叙所见。辞海东归偈曰。航海来探教外传。要离知见脱蹄筌。诸方参遍草鞋破。水在澄潭月在天(其一)扫尽葛藤与知见。信手拈来全体现。脑后圆光彻太虚。千机万机一时转(其二)妙处如何说向人。倒地便起自分明。蓦然踏著故田地。倒裹幞头孤路行(其三)求真灭妄元非妙。即妄明真都是错。堪笑灵山老古锥。当阳抛下破木杓(其四)竖拳下喝少卖弄。说是说非入泥水。截断千差休指注。一声归笛啰啰哩(其五)海称善书偈赠行。归本国住睿山寺。洎通嗣法书海已入寂矣。   内翰曾开居士字天游。久参圆悟。暨往来大慧之门有日矣。绍兴辛未佛海补三衢光孝。公与超然居士赵公访之。问曰。如何是善知识。海曰灯笼露柱猫儿狗子。公曰。为甚么赞即欢喜毁即烦恼。海曰。侍郎曾见善知识否。公曰。某三十年参问何言不见。海曰。向欢喜处见烦恼处见。公拟议。海震声便喝公拟对。海曰。开口底不是。公罔然。海召曰侍郎向甚么处去也。公猛省遂点头。说偈曰。咄哉瞎驴丛林妖蘖。震地一声。天机漏泄。有人更问意如何。拈起拂子劈口截。海曰。也秖得一橛。   知府葛郯居士。字谦问号信斋。少擢上第。玩意禅悦首谒无庵全禅师求指南。庵令究即心即佛久无所契。请曰。师有何方便使某得入。庵曰。居士大无厌生已。而佛海来居剑池公因从游。乃举无庵所示之语请为众普说。海发挥之曰。即心即佛眉拖地。非心非佛双眼横。蝴蝶梦中家万里。子规枝上月三更。留旬日而后返。一日举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豁然顿明颂曰。非心非佛亦非物。五凤楼前山突兀。艳阳影里倒翻身。野狐跳入金师窟。无庵肯之即遣书颂呈佛海。海报曰。此事非纸笔可既。居士能过我当有所闻矣。遂复至虎丘。海迎之曰居士见处止可入佛境界。入魔境界犹未得在公加礼不已。海正容曰。何不道金毛跳入野狐窟。公乃痛领。尝问诸禅曰。夫妇二人相打通儿子作证。且道证父即是证母即是。或庵体禅师著语曰。小出大遇。淳熙六年守临川。八年感疾一夕忽索笔书偈曰。大洋海里打鼓须弥山上闻钟。业镜忽然扑破翻身跳出虚空。召僚属示之曰。生之与死如昼与夜无足怪者。若以道论安得生死。若作生死会则去道远矣。语毕端坐而化。   华藏民禅师法嗣   临安府径山别峰宝印禅师。嘉州李氏子。自幼通六经而厌俗务。乃从德山清素得度具戒。后听华严起信既尽其说。弃依密印于中峰。一日印举。僧问岩头起灭不停时如何。岩叱曰。是谁起灭。师启悟即首肯。会圆悟归昭觉。印遣师往省。因随众入室。悟问。从上诸圣以何接人。师竖拳。悟曰。此是老僧用底。作么生是从上诸圣用底。师以拳挥之。悟亦举拳。相交大笑而止。后至径山谒大慧。慧问。甚处来。师曰。西川。慧曰。未出剑门关。与汝三十棒了也。师曰。不合起动和尚。慧忻然扫室延之。慧南迁师乃西还。连主数刹。后再出峡住保宁金山雪窦径山。开堂升座曰。世尊初成正觉。于鹿野苑中转四谛法轮。憍陈如比丘最初悟道。后来真净禅师初住洞山。拈云。今日新丰洞里。秖转个拄杖子。遂拈拄杖著左边云。还有最初悟道者么。若无丈夫自有冲天志。莫向如来行处行。遂喝一喝下座。若是印上座则不然。今日向凤皇山里初无工夫转四谛法轮。亦无气力转拄杖子。秖教诸人行须缓步语要低声。何故欲得不招无间业。莫谤如来正法轮。上堂。三世诸佛以一句演百千万亿句。收百千万亿句秖在一句。祖师门下半句也无。秖恁么合吃多少痛棒。诸仁者。且诸佛是祖师是。若道佛是祖不是祖是佛不是。取舍未忘。若道佛祖一时是佛祖一时不是颟顸不少。且截断葛藤一句作么生道。大虫裹纸帽。好笑又惊人。复举僧问岩头。浩浩尘中如何辩主。头云。铜砂锣里满盛油。师曰。大小岩头打失鼻孔。忽有人问保宁。浩浩尘中如何辩主。秖对他道。天寒不及卸帽。上堂。六月初一烧空赤日。十字街头雪深一尺。扫除不暇回避不及。冻得东村廖胡子。半夜著靴水上立。上堂。将心除妄妄难除。即妄明心道转迂。桶底趯穿无忌讳。等闲一步一芙蕖。师至径山弥浃 孝宗皇帝召对选德殿。称旨入对。日赐肩舆于东华门内。十年二月上注圆觉经。遣使驰赐命作序。师年迈益厌住持。十五年冬奏乞庵居得请。绍熙元年十一月往见交承智策禅师与之言别。策问行日。师曰。水到渠成归索纸书十二月初七夜鸡鸣时九字如期而化。奉蜕质返寺之法堂留七日。颜色明润发长顶温。越七日葬于庵之西岗。谥慈辩禅师。塔曰智光。   昭觉元禅师法嗣   凤栖慧观禅师上堂。前村落叶尽。深院桂花残。此夜初冬节。从兹特地寒。所以道。欲识佛性义当观时节因缘。时节若至其理自彰。喝一喝。恁么说话成人者少。败人者多。   文殊道禅师法嗣   潭州楚安慧方禅师。本郡许氏子。参道禅师于大别。未几改寺为神霄宫。附商舟过湘南。舟中闻岸人操乡音。厉声云叫那。由是有省。即说偈曰。沔水江心唤一声。此时方得契平生。多年相别重相见。千圣同归一路行。住后上堂。临老方称住持。全无些子玄机。开口十字九乖。问东便乃答西。如斯出世讨甚玄微。有时拈三放两。有时就令而施。虽然如是同道方知。且道知底事作么生。直须打翻鼻孔始得。上堂。达磨祖师在脚底。踏不著兮提不起。子细当头放下看。病在当时谁手里。张公会看脉。李公会使药。两个竞头医一时用不著药不相投。错错吃茶去。   常德府文殊思业禅师。世为屠宰。一日戮猪次忽洞彻心源。即弃业为比丘。述偈曰。昨日夜叉心。今朝菩萨面。菩萨与夜叉。不隔一条线。往见文殊。殊曰。尔正杀猪时见个甚么便乃剃头行脚。师遂作鼓刀势。殊喝曰。这屠儿参堂去。师便下参堂。住文殊日上堂。举赵州勘婆话。乃曰。勘破婆子。面青眼黑。赵州老汉。瞒我不得。   何山珣禅师法嗣   婺州义乌稠岩了赟禅师上堂。举赵州狗子无佛性话。乃曰。赵州狗子无佛性。万叠青山藏古镜。赤脚波斯入大唐。八臂那吒行正令。咄。   待制潘良贵居士字义荣。年四十回心祖闱。所至挂钵随众参扣。后依佛灯久之不契。因诉曰。某秖欲死去时如何。灯曰。好个封皮且留著使用。而今不了不当。后去忽被他换却封皮卒无整理处。公又以南泉斩猫儿话问曰。某看此甚久终未透彻。告和尚慈悲。灯曰。尔秖管理会别人家猫儿。不知走却自家狗子。公于言下如醉醒。灯复曰。不易公进此一步。更须知有向上事始得。如今士大夫说禅说道。秖依著义理便快活。大率似将钱买油糍吃了便不饥。其余便道是瞒他亦可笑也。公唯唯。   泐潭明禅师法嗣   汉州无为随庵守缘禅师。本郡人姓史氏。年十二病目。去依栖禅慧目能禅师圆具。出峡至宝峰。值峰上堂举永嘉曰。一月普现一切水。一切水月一月摄。师闻释然领悟。住后上堂曰。以一统万。一月普现一切水。会万归一。一切水月一月摄。展则弥纶法界。收来毫发不存。虽然收展殊途。此事本无异致。但能于根本上著得一只眼去。方见三世诸佛历代祖师尽从此中示现。三藏十二部一切修多罗尽从此中流出。天地日月万象森罗尽从此中建立。三界九地七趣四生尽从此中出没。百千法门无量妙义乃至世间工巧诸技艺尽现行此事所以世尊拈华迦叶便乃微笑。达磨面壁二祖于是安心。桃华盛开灵云疑情尽净。击竹作响香严顿忘所知。以至盘山于肉案头悟道。弥勒向鱼市里接人。诚谓造次颠沛必于是。经行坐卧在其中。既有如是奇特。更有如是光辉。既有如是广大。又有如是周遍。尔辈诸人因甚么却有迷有悟。要知么。幸无偏照处。刚有不明时。   续传灯录卷第三十一   续传灯录卷第三十二目录   大鉴下第十七世   ·   径山大慧杲禅师法嗣九十四人   ·教忠弥光禅师   ·东林道颜禅师   ·西禅鼎需禅师   ·东禅思岳禅师   ·西禅守净禅师   ·开善道谦禅师   ·育王德光禅师   ·华藏宗演禅师   ·天童净全禅师   ·大沩法宝禅师   ·玉泉昙懿禅师   ·荐福悟本禅师   ·育王遵璞禅师   ·能仁祖元禅师   ·灵岩了性禅师   ·蒋山善直禅师   ·万寿自护禅师   ·大沩景晕禅师   ·灵隐了演禅师   ·光孝致远禅师   ·雪峰蕴闻禅师   ·连云道能禅师   ·灵隐道印禅师   ·竺原宗元庵主   ·近礼侍者   ·净居尼妙道禅师   ·资寿尼妙总禅师   ·侍郎张九成居士   ·参政李邴居士   ·宝学刘彦修居士   ·提刑吴伟明居士   ·门司黄彦节居士   ·秦国夫人计氏   ·径山了明禅师(已上三十四人见录)   ·祖麟道者   ·清凉珠禅师   ·花药继明禅师   ·大云颖禅师   ·昭觉子文禅师   ·龙王自隐禅师   ·岳麓梵禅师   ·南华因禅师   ·超宗道人   ·大沩惠仰禅师   ·洛浦相禅师   ·径山祖庆禅师   ·伊山冲密禅师   ·祥符如本禅师   ·象田德禅师   ·象田信禅师   ·龙牙信禅师   ·岳侍者   ·光孝林禅师   ·云卧晓莹禅师   ·九鼎法生禅师   ·黄文昌编修   ·郑昂居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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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州教忠晦庵弥光禅师。闽之李氏子。儿时寡言笑。闻梵呗则喜。十五依幽岩文慧禅师圆顶。犹喜阅群书。一日曰。既剃发染衣当期悟彻。岂醉于俗典邪。遂出岭谒圆悟禅师于云居。次参黄檗祥高庵悟机语皆契。以淮楚盗起归谒佛心。会大慧寓广因往从之。慧谓曰。汝在佛心处所得者试举一二看。师举佛心上堂拈普化公案曰。佛心即不然。总不恁么来时如何。劈脊便打。从教遍界分身。慧曰。汝意如何。师曰。某不肯他后头下个注脚。慧曰。此正是以病为法。师毅然无信可意。慧曰。汝但揣么看。师竟以为不然。经旬因记海印信禅师拈曰。雷声浩大雨点全无。始无滞趋告慧。慧以举道者见琅邪并玄沙未彻语诘之。师对已。慧笑曰。虽进得一步秖是不著所在。如人斫树根下一刀则命根断矣。汝向枝上斫其能断命根乎。今诸方浩浩说禅者。见处总如此何益于事。其杨岐正传三四人而已。师愠而去。翌日慧问。汝还疑否。师曰。无可疑者。慧曰。秖如古人相见未开口时已知虚实。或闻其语便识浅深。此理如何。师悚然汗下莫知所诣。慧令究有句无句。慧过云门庵。师侍行。一日问曰。某到这里不能得彻。病在甚处。慧曰。汝病最癖世医拱手。何也别人死了活不得。汝今活了未曾死。要到大安乐田地。须是死一回始得。师疑情愈深。后入室。慧问。吃粥了也洗钵盂了也。去却药忌道将一句来。师曰。裂破。慧震威喝曰。尔又说禅也。师即大悟。慧挝鼓告众曰。龟毛拈得笑咍咍。一击万重关锁开。庆快平生在今日。孰云千里赚吾来。师亦以颂呈之曰。一拶当机怒雷吼。惊起须弥藏北斗。洪波浩渺浪滔天。拈得鼻孔失却口。住后上堂。有句无句如藤倚树。放憨作么。及乎树倒藤枯句归何处。情知汝等诸人卒讨头鼻不著。为甚如此。秖为分明极翻令所得迟。上堂。梦幻空花何劳把捉。得失是非一时放却。掷拂子曰。山僧今日已是放下了也。汝等诸人又作么生。复曰。侍者收取拂子。僧问。文殊为甚么出女子定不得。师曰。山僧今日困。曰罔明为甚么却出得。师曰。令人疑著。曰恁么则擘开华岳千峰秀。放出黄河一派清。师曰。一任卜度。   江州东林万庵道颜禅师。潼川人族鲜于氏。久参圆悟微有省发。洎悟还蜀嘱。依妙喜仍以书致喜曰。颜川彩绘已毕。但欠点眼耳。他日嗣其后未可量也。喜居云门及洋屿。师皆在焉朝夕质疑方大悟。住后上堂。一叶落天下秋。一尘起大地收。鸟窠吹布毛。便有人悟去。今时学者为甚么却不识自己。良久曰。莫错怪人好。上堂。欲识诸佛心。但向众生心行中识取。欲识常住不凋性。但向万物迁变处会取。还识得么。欲得不招无间业。莫谤如来正法轮。上堂。诸人知处良遂总知。良遂知处诸人不知。作么生是良遂知处。乃曰。鸬鹚语鹤。上堂。仲冬严寒三界无安。富者快乐贫者饥寒。不识玄旨错认定盘。何也。牛头安尾上。北斗面南看。上堂。一滴滴水一滴滴冻。天寒人寒风动幡动。云门扇子[跳-兆+孛]跳上三十三天筑著帝释鼻孔。东海鲤鱼打一棒雨似盆倾。不出诸人十二时中寻常受用。上堂云。圆通门户八字打开若是从门入得不堪共语。须是入得无门之门。方可坐登堂奥。所以道。过去诸如来斯门已成就。现在诸菩萨今各入圆明。未来参学人当依如是法。从上诸圣幸有如此广大门风。不能继绍。甘自鄙弃。穿窬墙壁好不丈夫。敢问大众。无门之门作么生入良久云。非唯观世音。我亦从中证。上堂元宵已过化主出门。六群比丘各从其类。此众无复枝叶纯有贞实。如是增上慢人退亦佳矣。麒麟不为瑞鸑鷟不为荣。麦秀两岐禾登九穗总不消得。但愿官中无事。林下栖禅水牯牛饱卧斜阳。担板汉清贫长乐。粥足饭足俯仰随时。箸笼不乱搀匙。老鼠不咬甑箄。山家活计澹泊长情。不敬功德天。谁嫌黑暗女。有智主人二俱不受。良久曰。君子爱财取之以道。上堂。去年寒食后。今年寒食前。日日是好日。不是正中偏。上堂。客舍久留连。家乡夕照边。檐悬三月雨。水没两湖莲。镬漏烧灯盏。柴生满灶烟。已忘南北念。入望尽平川。上堂。旃檀林无杂树。郁密深沉师子住。所以旃檀丛林旃檀围绕。荆棘丛林荆棘围绕。一人为主两人为伴。成就万亿国土士农工商若夜叉若罗刹见行魔业。优哉游哉聊以卒岁。僧问。香严上树话意旨如何。师曰。描不成画不就。曰李陵虽好手争奈陷番何。师曰。甚么处去来。问如何是佛。师曰。汝是元固。僧近前曰。喏喏。师曰。裈无裆裤无口。问如何是佛。师曰。志公和尚。曰学人问佛何故答志公和尚。师曰。志公不是间和尚。曰如何是法。师曰。黄绢幼妇外孙齑臼。曰是甚么章句。师曰。绝妙好辞。曰如何是僧。师曰。钓鱼船上谢三郎。曰何不直说。师曰。玄沙和尚。曰三宝已蒙师指示。向上宗乘事若何。师曰。王乔诈仙得仙。僧呵呵大笑。师乃叩齿。   福州西禅懒庵鼎需禅师。本郡林氏子。幼举进士有声。年二十五因读遗教经。忽曰。几为儒冠误。欲去家。母难之。以亲迎在期师乃绝之曰。夭桃红杏一时分付春风。翠竹黄花此去永为道伴。竟依保寿乐禅师为比丘。一锡湖湘遍参名宿法无异味。归里结庵于羌峰绝顶。不下山者三年。佛心才禅师挽出首众于大乘。尝闻学者即心即佛因缘。时妙喜庵于洋屿。师之友弥光与师书云。庵主手段与诸方别。可来少款如何。师不答。光以计邀师饭。师往赴之。会妙喜为诸徒入室。师随喜焉。妙喜举僧问马祖。如何是佛。祖云。即心是佛作么生。师下语。妙喜诟之曰。尔见解如此敢妄为人师耶。鸣鼓普说讦其平生珍重得力处排为邪解。师泪交颐不敢仰视。默计曰。我之所得既为所排。西来不传之旨岂止此耶。遂归心弟子之列。一日喜问曰。内不放出外不放入。正恁么时如何。师拟开口。喜拈竹篦劈脊连打三下。师于此大悟厉声曰。和尚已多了也。喜又打一下。师礼拜。喜笑云。今日方知吾不汝欺也。遂印以偈云。顶门竖亚摩醯眼。肘后斜县夺命符。瞎却眼卸却符。赵州东壁挂葫芦。于是声名喧动丛林。住后上堂曰。句中意意中句。须弥耸于巨川。句刬意意刬句。烈士发乎狂矢。任待牙如剑树口似血盆。徒逞词锋虚张意气。所以净名杜口早涉繁词。摩竭掩关已扬家丑。自余瓦棺老汉岩头大师。向羌峰顶上。拏风鼓浪玩弄神变。脚跟下好与三十。且道过在什么处。良久云。机关不是韩光作。莫把胸襟当等间。至节上堂云。二十五日已前群阴消伏泥龙闭户。二十五日已后一阳来复铁树开花。正当二十五日尘中醉客骑驴骑马。前街后街递相庆贺。物外闲人衲帔蒙头围炉打坐。风萧萧雨萧萧冷湫湫。谁管尔张先生李道士胡达磨。上堂。懒翁懒中懒。最懒懒说禅。亦不重自己。亦不重先贤。又谁管尔地。又谁管尔天。物外翛然无个事。日上三竿犹更眠。上堂。举僧问赵州。如何是古人言。州云。谛听谛听。师曰。谛听即不无。切忌唤钟作瓮。室中问僧。万法归一。一归何处。曰新罗国里。师曰。我在青州作一领布衫重七斤聻。曰今日亲见赵州。师曰。前头见后头见。僧乃作斫额势。师曰。上座甚处人。曰江西。师曰。因甚么却来这里纳败缺。僧拟议。师便打。   福州东禅蒙庵思岳禅师。江州人。上堂。蛾羊蚁子说一切法。墙壁瓦砾现无边身。见处既精明。闻中必透脱。所以雪峰和尚凡见僧来辊出三个木毬。如弄杂剧相似。玄沙便作斫牌势。卑末谩道将来。普贤今日谤古人。千佛出世不通忏悔。这里有人谤普贤定入拔舌地狱。且道谤与不谤者。是谁心不负人面无惭色。上堂。达磨来时此土皆知梵语。及乎去后西天悉会唐言。若论直指人心见性成佛。大似羚羊挂角猎犬寻踪。一意乖疏万言无用。可谓来时他笑我。不知去后我笑他。唐言梵语亲分付。自古斋僧怕夜茶。上堂。腊月初岁云徂。黄河冻已合。深处有嘉鱼活鱍鱍跳不脱。又不能相煦以湿。相濡以沫。惭愧菩萨摩诃萨。春风几时来。解此黄河冻。令鱼化作龙。直透桃花浪。会即便会。痴人面前且莫说梦。上堂僧问。如何是初日分以恒河沙等身布施。师曰。从苗辨地因语识人。曰如何是中日分复以恒河沙等身布施。师曰。筑著磕著。曰如何是后日分亦以恒河沙等身布施。师曰。向下文长付在来日。复曰。一转语如天普盖似地普擎。一转语舌头不出口。一转语且喜没交涉。要会么。惭愧世尊面赤不如语直。大小岳上座口似磉盘。今日为这问话僧讲经不觉和注脚一时说破。便下座。上堂哑却我口直须要道。塞却尔耳切忌蹉过。昨日有人从天台来。却道泗洲大圣在洪州打坐十字街头卖行货。是甚么。断跟草鞋尖檐席帽。   福州西禅此庵守净禅师。本州人。上堂。谈玄说妙撒屎撒尿。行棒行喝将盐止渴。立主立宾华擘宗乘。设或总不恁么。又是鬼窟里坐。到这里山僧已是打退鼓。且道诸人寻常心愤愤口悱悱合作么生。莫将闲学解。埋没祖师心。上堂。若也单明自己不悟目前。此人有眼无足。若也秖悟目前不明自己。此人有足无眼。直得眼足相资。如车二轮如鸟二翼。正好勘过了打。上堂。九夏炎炎大热木人汗流不辍。夜来一雨便凉。莫道山僧不说。以拂子击禅床下座。上堂。若欲正提纲。直须大地荒。欲来冲雪刃。未免露锋铓。当恁么时释迦老子出头不得即不问。尔诸人秖如马镫里藏身又作么生话会。上堂。道是常道心是常心。汝等诸人闻山僧恁么道。便道我会也。大尽三十日小尽二十九。头上是天脚下是地。耳里闻声鼻里出气。忽若四大海水在汝头上。毒蛇穿尔眼睛。虾蟆入尔鼻孔。又作么生。上堂。文殊普贤谈理事。临济德山行棒喝。东禅一觉到天明。偏爱风从凉处发。咄。上堂。善斗者不顾其首。善战者必获其功。其功既获坐致太平。太平既致高枕无忧。罢拈三尺剑。休弄一张弓。归马于华山之阳。放牛于桃林之野。风以时而雨以时。渔父歌而樵人舞。虽然如是。尧舜之君犹有化在。争似乾坤收不得。尧舜不知名。浑家不管兴亡事偏爱和云占洞庭。上堂。闭却口时时说。截却舌无间歇。无间歇最奇绝。最奇绝眼中屑。既是奇绝为甚么却成眼中屑。了了了时无可了。玄玄玄处亦须呵。上堂。佛祖顶[寧*頁]上。有泼天大路。未透生死关。如何敢进步。不进步。大千没遮护。一句绝言诠。那吒擎铁柱。开堂拈香罢就座。南堂和尚白槌曰。法筵龙象众当观第一义。师随声便喝曰。此是第几义。久参先德已辨来端。后学有疑不妨请问。僧问。阿难问迦叶。世尊传金襕外别传何物。迦叶唤阿难。阿难应喏。未审此意如何。师曰。切忌动著。曰秖如迦叶道倒却门前刹竿著。又作么生。师曰。石牛横古路。曰秖如和尚于佛日处还有这个消息也无。师曰。无这个消息。曰争奈定光金地遥招手。智者江陵暗点头。师曰。莫将庭际柏。轻比路傍嵩。僧礼拜。师乃曰。定光金地遥招手。智者江陵暗点头。已是白云千万里。那堪于此未知休。设或于此便休去。一场狼藉不少。还有检点得出者么。如无山僧今日失利。僧问。佛佛授手祖祖相传未审传个甚么。师曰。速礼三拜。问不施寸刃请师相见。师曰。逢强即弱。曰何得埋兵掉斗。师曰。秖为阇[黍-禾+利]寸刃不施。曰未审向上还有事也无。师曰有。曰如何是向上事。师曰。败将不斩。问古佛堂前甚么人先到。师曰。无眼村翁。曰未审如何趣向。师曰。楖栗横担。   建宁府开善道谦禅师。本郡人。初之京师依圆悟无所省发。后随妙喜庵居泉南。及喜领径山。师亦侍行。未几令师往长沙通紫岩居士张公书。师自谓。我参禅二十年无入头处。更作此行决定荒废。意欲无行。友人宗元者叱曰。不可在路便参禅不得也去。吾与汝俱往。师不得已而行。在路泣语元曰。我一生参禅业无得力处。今又途路奔波。如何得相应去。元告之曰。尔但将诸方参得底悟得底圆悟妙喜为尔说得底。都不要理会。途中可替底事。我尽替尔。只有五件事替尔不得。尔须自家支当。师曰。五件者何事愿闻其要。元曰。著衣吃饭屙屎放尿驼个死尸路上行。师于言下领旨不觉手舞足蹈。元曰。尔此回方可通书宜前进。吾先归矣。元即回径山。师半载方返。妙喜一见而喜曰。建州子尔这回别也。住后上堂。竺土大仙心。东西密相付。如何是密相付底心。良久曰。八月秋何处热。上堂。壁立千仞三世诸佛措足无门。是则是。太杀不近人情。放一线道十方刹海放光动地。是则是。争奈和泥合水。须知通一线道处壁立千仞。壁立千仞处通一线道。横拈倒用正接傍提。电激雷奔崖颓石裂。是则是。犹落化门。到这里壁立千仞也没交涉。通一线道也没交涉。不近人情和泥合水。总没交涉。只这没交涉也则没交涉。是则是。又无佛法道理。若也出得这四路头。管取乾坤独步。且独步一句作么生道。莫怪从前多意气。他家曾踏上头关。上堂。去年也有个六月十五。今年也有个六月十五。去年六月十五少却今年六月十五。今年六月十五多却去年六月十五。多处不用减少处不用添。既不用添又不用减。则多处多用小处少用。乃喝一喝曰。是多是少。良久曰。个中消息子。能有几人知。上堂。洞山麻三斤将去。无星秤子上定过。每一斤恰有一十六两。二百钱重更不少一牦。正与赵州殿里底一般。秖不合被大愚锯解秤锤。却教人理会不得。如今若要理会得。但问取云门干屎橛。上堂。有句无句如藤倚树。撞倒灯笼打破露柱。佛殿奔忙僧堂回顾。子细看来是甚家具咄。秖堪打老鼠。上堂。诸人从僧堂里恁么上来。少间从法堂头恁么下去。并不曾差了一步因甚么却不会。良久曰。秖为分明极。翻令所得迟。   庆元府育王佛照德光禅师。临江军彭氏子。志学之年依本郡东山光化寺吉禅师落发。一日入室。吉问。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是甚么。师罔措。遂致疑通夕不寐。次日诣方丈请益。昨日蒙和尚垂问。既不是心又不是佛又不是物。毕竟是甚么。望和尚慈悲指示。吉震威一喝曰。这沙弥更要我与尔下注脚在。拈棒劈脊打出。师于是有省。后谒月庵果应庵华百丈震。终不自肯。适大慧领育王。四海英材鳞集师亦与焉。大慧室中问师。唤作竹篦则触。不唤作竹篦则背。不得下语不得无语。师拟对。慧便棒。师豁然大悟。从前所得瓦解冰消。初住台之光孝。僧问。浩浩尘中如何辨主。师曰。巾峰顶上塔心尖。上堂。临济三遭痛棒。大愚言下知归。兴化于大觉棒头明得黄檗意旨。若作棒会入地狱如箭射。若不作棒会入地狱如箭射。众中商量尽道。赤心片片恩大难酬。总是识情卜度未出阴界。且如临济悟去。是得黄檗力。是得大愚力。若也见得。许尔顶门眼正肘后符灵。其或未然。鸿福更为诸人通个消息。丈夫气宇冲牛斗。一踏鸿门两扇开。上堂。七手八脚三头两面。耳听不闻眼觑不见。苦乐逆顺打成一片。且道是甚么。路逢死蛇莫打杀。无底篮子盛将归。上堂。闻声悟道落二落三。见色明心错七错八。生机一路犹在半途。且道透金刚圈吞栗棘蓬底是甚么人。披蓑侧立千峰外。引水浇蔬五老前。师住灵隐日○孝宗皇帝尝○诏问道。留宿内观堂奏对机缘。备于本录。后示寂。塔全身于鄮峰东庵。   常州华藏遁庵宗演禅师。福州郑氏子。上堂拈起拄杖曰。识得这个一生参学事毕。古人恁么道。华藏则不然。识得这个更须买草鞋行脚。何也。到江吴地尽。隔岸越山多。腊旦上堂。一九与二九相逢不出手。世间出世间。无剩亦无少。遂出手曰。华藏不惜性命。为诸人出手去也。劈面三拳拦腮一掌。灵利衲僧自知痛痒。且转身一句作么生道。巡堂吃茶去。上堂举南泉和尚道。我十八上便解作活计。赵州和尚道。我十八上便解破家散宅。师云。南泉赵州也是徐六担板秖见一边。华藏也无活计可作。亦无家宅可破。逢人突出老拳。要伊直下便到。且道到后如何。三十六峰观不足。却来平地倒骑驴。   庆元府天童无用净全禅师。越州翁氏子。上堂。学佛止言真不立。参禅多与道相违。忘机忘境急回首。无地无锥转步归。佛不是心。亦非觌体。承当绝所依。万古碧潭空界月。再三捞捷始应知。上堂良久召众曰。还知么。复曰。败缺不少。上堂举长沙示众曰。百尺竿头坐底人。虽然入得未为真。百尺竿头须进步。十方世界现全身。大慧先师道。要见长沙么。更进一步。保宁则不然。要见长沙么更退一步。毕竟如何。换骨洗肠重整顿。通身是眼更须参。师到灵隐请上堂。灵山正派达者犹迷。明来暗来谁当辨的。双收双放孰辨端倪。直饶千圣出来。也秖结舌有分。何故人归大国方为贵。水到潇湘始是清。复曰。适来松源和尚举竹篦话。令天童纳败缺。诸人要知么听取一颂。黑漆竹篦握起。迅雷不及掩耳。德山临济茫然。懵底如何插觜。大慧尝举灵云悟桃花问师。师曰。灵云一见两眉横。引得渔翁良计生。白浪起时抛一钓。任教鱼鳖竞头争。师自赞曰。匙挑不上个村夫。文墨胸中一点无。曾把虚空揣出骨。恶声赢得满江湖。后示寂。塔于本山。   大沩法宝禅师。福州人也。上堂。唤作竹篦则触。不唤作竹篦则背。直须师子咬人。莫学韩卢逐块。阿呵呵会不会。金刚脚下铁昆仑。捉得明州憨布袋。上堂。千般言万种喻。秖要教君早回去。夜来一片黑云生。莫教错却山前路。咄。   福州玉泉昙懿禅师。本郡林氏。久依圆悟自谓不疑。绍兴初出住兴化祥云法席颇盛。大慧入闽。知其所见未谛。致书令来。师迟迟。慧小参且痛斥仍榜告四众。师不得已破夏谒之慧鞠其所证。既而曰。汝恁么见解敢嗣圆悟老人邪。师退院亲之。一日入室慧问。我要个不会禅底做国师。师曰。我做得国师去也。慧喝出。居无何语之曰。香严悟处不在击竹边。俱胝得处不在指头上。师乃顿明。后住玉泉为慧拈香继省慧于小溪。慧升座举。云门一日拈拄杖示众曰。凡夫实谓之有。二乘析谓之无。缘觉谓之幻有。菩萨当体即空。衲僧见拄杖子但唤作拄杖子。行但行坐但坐。总不得动著。慧曰。我不是云门老人。将虚空剜窟宠。蓦拈拄杖曰。拄杖子不属有不属无不属幻不属空。卓一下曰。凡夫二乘缘觉菩萨尽向这里。各随根性悉得受用。唯于衲僧分上为害为冤。要行不得行。要坐不得坐。进一步则被拄杖子迷却路头。退一步则被拄杖子穿却鼻孔。即今莫有不甘底么。试出来与拄杖子相见。如无来年更有新条在。恼乱春风卒未休。正恁么时合作么生。下座。烦玉泉为众拈出。师登座叙谢毕。遂举前话曰。适来堂头和尚恁么批判。大似困鱼止泺病鸟栖芦。若是玉泉则不然。拈拄杖曰。拄杖子能有能无能幻能空。凡夫二乘缘觉菩萨。卓一下曰。向这里百杂碎。唯于衲僧分上如龙得水似虎靠山。要行便行要坐便坐。进一步则乾坤震动。退一步则草偃风行。且道不进不退一句作么生道。良久曰。闲持经卷倚松立。笑问客从何处来。   饶州荐福悟本禅师。江州人也。自江西云门参侍妙喜至泉南小溪。于时英俊毕集受印可者多矣。师私谓其弃己且欲发去。妙喜知而语之曰。汝但专意参究。如有所得不待开口。吾已识也。既而有闻师入室者故谓师曰。本侍者参禅许多年。逐日只道得个不会。师诟之曰。这小鬼尔未生时我已三度霍山庙里退牙了。好教尔知。由是益锐志。以狗子无佛性话举无字而提撕。一夕将三鼓。倚殿柱昏寐间。不觉无字出口吻忽尔顿悟。后三日妙喜归自郡城。师趋丈室足才越阃未及吐词。妙喜曰。本胡子这回方是彻头也。住后上堂。高揖释迦不拜弥勒者与三十拄杖。何故为他秖会步步登高不会从空放下。东家牵犁西家拽耙者与三十拄杖。何故为他秖会从空放下不会步步登高。山僧恁么道。还有过也无。众中莫有点捡得出者么。若点捡得出。须弥南畔把手共行。若点捡不出。布袋里老鸦虽活如死。上堂。释迦掩室于摩竭。净名杜口于毗耶。须菩提唱无说而显道。释梵绝视听而雨华。大众这一队不唧[口*留]汉。无端将祖父田园私地结契。各据四至界分方圆长短一时花擘了。也致令后代儿孙千载之下上无片瓦盖头下无卓锥之地。博山当时若见。十字路头掘个无底深坑。唤来一时埋却。免见递相钝置。何谓如此。不见道。家肥生孝子。国霸有谋臣。上堂。乾闼婆王曾奏乐。山河大地皆作舞。争如跛脚老云门。解道腊月二十五。博山今日有条攀条无条攀例。也要应个时节。蓦拈拄杖横按膝上。作抚琴势云。还有闻弦赏音者么。良久云。直饶便作凤皇鸣。毕竟有谁知指法。卓一下下座。   庆元府育王大圆遵璞禅师。福州人。幼同玉泉懿问道圆悟数载。后还里佐懿于莆中祥云。绍兴甲寅大慧居洋屿。师往讯之。入室次慧问。三圣兴化出不出为人不为人话。尔道这两个老汉还有出身处也无。师于慧膝上打一拳。慧曰。秖尔这一拳。为三圣出气。为兴化出气。速道速道。师拟议。慧便打。复谓曰。尔第一不得忘了这一棒。后因慧室中问僧曰。德山见僧入门便棒。林际见僧入门便喝。雪峰见僧入门便道是甚么。睦州见僧便道现成公案放尔三十棒。尔道这四个老汉。还有为人处也无。僧曰有。慧曰札。僧拟议。慧便喝。师闻遽领微旨。大慧欣然许之。   温州雁山能仁枯木祖元禅师。七闽林氏子。初谒雪峰预次依佛心才。皆已机契。及依大慧于云门庵。夜坐次睹僧剔灯始彻证。有偈曰。剔起灯来是火。历劫无明照破。归堂撞见圣僧。几乎当面蹉过。不蹉过是甚么。十五年前奇特。依前秖是这个。慧以偈赠之曰。万仞崖头解放身。起来依旧却惺惺。饥餐渴饮浑无事。那论昔人非昔人。绍兴乙巳春出住能仁。上堂。有佛处不得住。踏著秤锤硬似铁。无佛处急走过。脚下草深三尺。三千里外逢人不得错举。北斗挂须弥。恁么则不去也。棒头挑日月。摘杨花摘杨花。眼里瞳人著绣鞋。卓拄杖下座。上堂。雁山枯木实头禅。不在尖新语句边。背手忽然摸得著。长鲸吞月浪滔天。   真州灵岩东庵了性禅师上堂。勘破了也。放过一著是衲僧破草鞋。现修罗相作女人拜。是野狐精魅。打个圆相虚空里下一点。是小儿伎俩。拦腮赠掌拂袖便行。正是业识茫茫无本可据。直饶向黑豆未生已前一时坐断。未有吃灵岩拄杖分。敢问大众。且道为人节文在甚么处。还相委悉么。自从春色来嵩少。三十六峰青至今。上堂。一苇江头杨柳春。波心不见昔时人。雪庭要识安心士。鼻孔依前塔上唇。竖起拂子曰。祖师来也。还见么。若也见得即今荐取。其或未然此去西天路迢迢十万余。僧问。人天交接如何开示。师曰。金刚手里八棱棒。曰忽被学人横穿凡圣击透玄关时又作么生。师曰。海门横铁柱。问如何是独露身。师曰。牡丹花下睡猫儿。   建康府蒋山一庵善直禅师。德安云梦人。初参妙喜于回雁峰下。一日喜问之曰。上座甚处人。师曰。安州人。喜曰。我闻尔安州人会厮扑是否。师便作相扑势。喜曰。湖南人吃鱼因甚湖北人著鲠。师打筋斗而出。喜曰。谁知冷灰里有粒豆爆。出住保宁。上堂。诸佛不曾出世。人人鼻孔辽天。祖师不曾西来。个个壁立千仞。高揖释迦不拜弥勒理合如斯。坐断千圣路头独步大千沙界不为分外。若向诸佛出世处会得。祖师西来处承当。自救不了一生受屈。莫有大丈夫承当大丈夫事者么。出来与保宁争交。其或未然不如拽破好。便下座。一日留守陈丞相俊卿会诸山茶话次。举有句无句如藤倚树公案令诸山批判。皆以奇语取奉。师最后曰。张打油李打油不打浑身只打头。陈大喜。   剑州万寿自护禅师上堂。古者道。若人识得心大地无寸土。万寿即不然。若人识得心未是究竟处。且那里是究竟处。拈拄杖卓一下曰。甜瓜彻蒂甜。苦瓠连根苦。   潭州大沩了庵景晕禅师。筠州人。上堂。云门一曲腊月二十五。瑞雪飘空积满江山。坞峻岭寒梅花正吐。手把须弥椎。笑打虚空鼓。惊起憍梵钵提。冷汗透身如雨。忿怒阿修罗王。握拳当胸问云。毕竟是何宗旨。咄少室峰前亦曾错举。   临安府灵隐谁庵了演禅师。福州人。上堂。面门拶破天地悬殊。打透牢关白云万里。饶伊两头坐断别有转身。三生六十劫也未梦见在。喝一喝下座。   泰州光孝寺致远禅师。抚州许氏子。上堂举女子出定话乃曰。从来打鼓弄琵琶。须是相逢两会家。佩玉鸣鸾歌舞罢。门前依旧夕阳斜。   福州雪峰崇圣普慈蕴闻禅师。洪州沈氏子。示众云。栴檀丛林栴檀围绕。师子丛林师子围绕。虎狼丛林虎狼围绕。荆棘丛林荆棘围绕。大众四种丛林合向那一种丛林安居好。若也明得九十日内。管取个个成佛作祖。其或未然般若丛林岁岁凋。无明荒草年年长。   处州连云道能禅师。汉州人姓何氏。僧问镜清六刮意旨如何。师曰。穿却尔鼻孔。曰学人有鼻孔即穿。无鼻孔又穿个甚么。师曰。抱赃叫屈。曰如何是就毛刮尘。师曰。筠袁虔吉头上插笔。曰如何是就皮刮毛。师曰。石城虔化说话厮骂。曰如何是就肉刮皮。师曰。嘉眉果阆怀里有状。曰如何是就骨刮肉。师曰。漳泉福建头匾如扇。曰如何是就髓刮骨。师曰。洋澜左蠡无风浪起。曰髓又如何刮师曰。十八十九痴人夜走。曰六刮已蒙师指示。一言直截意如何。师曰。结舌有分临安府灵隐最庵道印禅师。汉州人。上堂。大雄山下虎。南山鳖鼻蛇等闲撞著抱赏归家。若也不惜好手便与拔出重牙。有么有么。上堂。五五二十五。击碎虚空鼓。大地不容针。十方无寸土。春生夏长复何云。甜者甜兮苦者苦。中秋上堂。举马大师与西堂百丈南泉玩月公案。师云。马大师垂丝千尺意在深潭。西堂振鬣。百丈摆尾。虽则冲波激浪未免上他钩线。南泉自谓。跃过禹门谁知依前落在巨网。即今莫有绝罗笼出窠臼底么。也好出来露个消息。贵知华藏门下不致寂寥。其或未然。此夜一轮满。清光何处无。   建宁府竺原宗元庵主。本郡连氏子。久依大慧分座西禅。丞相张公浚帅三山以数院迎之不就。归旧里结茅号众妙园。宿衲士夫交请开法示众曰。若究此事如失却锁匙相似。秖管寻来寻去。忽然撞著。恶在这里。开个锁了便见自家库藏。一切受用无不具足。不假他求别有甚么事。示众曰。诸方为人抽钉拔楔解粘去缚。我这里为人添钉著楔加绳加缚了。送向深潭里。待他自去理会。示众曰。主法之人气吞宇宙为大法王。若是释迦老子达磨大师出来。也教伊叉手向我背后立地。直得寒毛卓竖。亦未为分外。一日举。世尊生下一手指天一手指地云。天上天下惟吾独尊。师乃曰。见怪不怪其怪自坏。垂语云。这一些子恰如撞著杀人汉相似。尔若不杀了他。他便杀了尔。近礼侍者三山人。久侍大慧。尝默究竹篦话无所入。一日入室罢求指示。慧曰。尔是福州人。我说个喻向尔。如将名品荔枝和皮壳一时剥了。以手送在尔口里。秖是尔不解吞。师不觉失笑曰。和尚吞却即祸事。慧后问师曰。前日吞了底荔枝。秖是尔不知滋味。师曰。若知滋味转见祸事。   温州净居尼妙道禅师。延平尚书黄公裳之女。开堂日乃曰。问话且止。直饶有倾湫之辩倒岳之机。衲僧门下一点用不著。且佛未出世时一事全无。我祖西来便有许多建立。列刹相望星分派列。以至今日累及儿孙。遂使山僧于人天大众前无风起浪。向第二义门通个消息。语默该不尽底弥亘大方。诠说不及处遍周沙界。通身是眼觌面当机电卷星驰。如何凑泊。有时一喝生杀全威。有时一喝佛祖莫辨。有时一喝八面受敌。有时一喝自救不了。且道那一喝是生杀全威。那一喝是佛祖莫辨。那一喝是八面受敌。那一喝是自救不了。若向这里荐得。堪报不报之恩。脱或未然山僧无梦说梦去也。拈起拂子曰。还见么。若见被见刺所障。击禅床曰。还闻么。若闻被声尘所惑。直饶离见绝闻。正是二乘小果。跳出一步盖色骑声。全放全收主宾互换。所以道。欲知佛性义当观时节因缘。敢问诸人。即今是甚么时节。荡荡仁风扶圣化。熙熙和气助升平。掷拂子下座。尼问。如何是佛。师曰。非佛。曰如何是佛法大意。师曰。骨底骨董。问言无展事语不投机时如何。师曰。未屙已前堕坑落堑。   平江府资寿尼无著妙总禅师。丞相苏公颂之孙女也。年三十许厌世浮休脱去缘饰。咨参诸老已入正信。作夏径山大慧升堂。举药山初参石头后见马祖因缘。师闻豁然省悟。慧下座。不动居士冯公楫随至方丈曰。某理会得和尚适来所举公案。慧曰。居士如何。曰恁么也不得苏嚧娑婆诃。不恁么也不得[口*悉]哩娑婆诃。恁么不恁么总不得苏嚧[口*悉]哩娑婆诃。慧举似师。师曰。曾见郭象注庄子。识者曰。却是庄子注郭象。慧见其语异。复举岩头婆子话问之。师答偈曰。一叶扁舟泛渺茫。呈桡舞桌别宫商。云山海月都抛却。赢得庄周蝶梦长。慧休去。冯公疑其所悟不根。后过无锡招至舟中。问曰。婆生七子六个不遇知音。秖这一个也不消得。便弃水中。大慧老师言。道人理会得且如何会。师曰。已上供通并是诣实。冯公大惊。慧挂牌次师入室。慧问。古人不出方丈。为甚么却去庄上吃油糍。师曰。和尚放妙总过。妙总方敢通个消息。慧曰。我放尔过尔试道看。师曰。妙总亦放和尚过。慧曰。争奈油糍何。师喝一喝而出。于是声闻四方。隆兴改元舍人张公孝祥来守是郡。以资寿挽开法。入院上堂。宗乘一唱三藏绝诠。祖令当行十方坐断。二乘闻之怖走。十地到此犹疑。若是俊流未言而喻。设使用移星换斗底手段。施搀旗夺鼓底机关。犹是空拳岂有实义。向上一路千圣不传。学者劳形如猿捉影。灵山付嘱俯徇时机。演唱三乘各随根器始于鹿野苑。转四谛法轮度百千万众。山僧今日与此界他方乃佛乃祖山河大地草木丛林现前四众。各转大法轮。交光相罗如宝丝网。若一草一木不转法轮。则不得名为转大法轮。所以道。于一毫端现宝王刹。坐微尘里转大法轮。乘时于其中间作无量无边广大佛事周遍法界。一为无量无量为一。小中现大大中现小。不动步游弥勒楼阁。不返闻入观音普门。情与无情性相平等。不是神通妙用。亦非法尔如然。于此俶傥分明。皇恩佛恩一时报足。且道如何是报恩一句。天高群象正。海阔百川朝。上堂举。云门示众云。十五日已前则不问。十五日已后道将一句来。自代云。日日是好日。师曰。日日是好日。佛法世法尽周毕。不须特地觅幽玄。秖管钵盂两度湿。上堂。黄面老人横说竖说权说实说法说喻说。建法幢立宗旨。与后人作榜样。为甚么却道。始从鹿野苑。终至跋提河。于是二中间。未尝说一字。点检将来大似抱赃叫屈。山僧今日人事忙冗。且放过一著。便下座。尼问。如何是夺人不夺境。师曰。野花开满路。遍地是清香。曰如何是夺境不夺人。师曰。茫茫宇宙人无数。几个男儿是丈夫。曰如何是人境俱不夺。师曰。处处绿杨堪系马。家家门首透长安。曰如何是人境两俱夺。师曰。雪覆芦花舟横断岸。曰人境已蒙师指示。向上宗乘事若何。师便打。   侍郎无垢居士张九成。未第时因客谈。杨文公吕微仲诸名儒。所造精妙皆由禅学而至也。于是心慕之。闻宝印楚明禅师道传大通居净慈。即之。请问入道之要。明曰。此事唯念念不舍久久纯熟。时节到来自然证入。复举赵州柏树子话令时时提撕。公久之无省。辞谒善权清禅师。公问。此事人人有分个个圆成是否。清曰然。公曰。为甚么某无个入处。清于袖中出数珠示之曰。此是谁底。公俯仰无对。清复袖之曰。是汝底则拈取去。才涉思惟即不是汝底。公悚然。未几留苏氏馆。一夕如厕以柏树子话究之。闻蛙鸣释然契入。有偈曰。春天月夜一声蛙。撞破乾坤共一家。正恁么时谁会得。岭头脚痛有玄沙。届明谒法印一禅师机语颇契。适私忌就明静庵供云水主僧。惟尚禅师才见乃展手。公便喝。尚批公颊。公趋前。尚曰。张学录何得谤大般若。公曰。某见处秖如此。和尚又作么生。尚举马祖升堂百丈卷席话诘之。叙语未终公推倒卓子。尚大呼张学录杀人。公跃起问傍僧曰。汝又作么生。僧罔措。公殴之。顾尚曰。祖祢不了殃及儿孙尚大笑。公献偈曰。卷席因缘也大奇。诸方闻举尽攒眉。台盘趯起人星散。直汉从来不受欺。尚答曰。从来高价不饶伊。百战场中奋两眉。夺角冲关君会也。丛林谁敢更相欺。绍兴癸丑魁多士。复谒尚于东庵。尚曰。浮山圆鉴云。饶尔入得汾阳室。始到浮山门亦未见老僧在。公作么生。公叱侍僧曰。何不秖对。僧罔措。公打僧一掌曰。虾蟆窟里果没蛟龙。丁巳秋大慧禅师董径山。学者仰如星斗。公阅其语要叹曰。是知宗门有人。持以语尚恨未一见。及为礼部侍郎。偶参政刘公请慧说法于天竺。公三往不值。暨慧报谒公见但寒喧而已。慧亦默识之。寻奉祠还里。至径山与冯给事诸公议格物。慧曰。公秖知有格物而不知有物格。公茫然。慧大笑。公曰。师能开谕乎。慧曰。不见小说载。唐人有与安禄山谋叛者。其人先为阆守。有画像在焉。明皇幸蜀见之怒。令侍臣以剑击其像首。时阆守居陕西。首忽堕地。公闻顿领深旨。题不动轩壁曰。子韶格物。妙喜物格。欲识一贯。两个五伯。慧始许可。后守邵阳。丁父艰过径山饭僧。秉钧者意慧议及朝政。遂窜慧于衡阳。令公居家守服。服除安置南安。丙子春蒙恩北还道次新淦。而慧适至与联舟剧谈宗要。未尝语往事。于氏心传录曰。宪自岭下侍舅氏归新淦。因会大慧。舅氏令拜之。宪曰。素不拜僧。舅氏曰。汝姑扣之。宪知其尝执卷。遂举子思中庸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三句以问。慧曰。凡人既不知本命元辰落处。又要牵好人入火坑。如何圣贤于打头一著不凿破。宪曰。吾师能为圣贤凿破否。慧曰。天命之谓性。便是清净法身。率性之谓道。便是圆满报身。修道之谓教。便是千百亿化身。宪得以告舅氏曰。子拜何辞继镇。永嘉丁丑秋丐祠枉道访慧于育王。越明年慧得旨复领径山。谒公于庆善院。曰某每于梦中必诵语孟何如。慧举圆觉曰。由寂静故十方世界诸如来心。于中显现如镜中像。公曰。非老师莫闻此论也。其颂黄龙三关曰。我手何似佛手。天下衲僧无口。纵饶撩起便行。也是鬼窟里走讳不得。我脚何似驴脚。又被黐胶粘著。翻身直上兜率天。已是遭他老鼠药吐不出。人人有个生缘。处铁围山下几千年。三灾直到四禅天。这驴犹自在傍边杀得工夫。公设心六度不为子孙计。因取华严善知识。日供其二回食以饭缁流。又尝供十六大天。而诸位茶杯悉变为乳。书偈曰。稽首十方佛法僧。稽首一切护法天。我今供养三宝天。如海一滴牛一毛。有何妙术能感格。试借意识为汝说。我心与佛天无异。一尘才起大地隔。倘或尘销觉圆净。是故佛天来降临。我欲供佛佛即现。我欲供天天亦现。佛子若或生狐疑。试问。此乳何处来。狐疑即尘尘即疑。终与佛天不相似。我今与汝扫狐疑。如汤沃雪火销冰。汝今微有疑与惑。鹞子便到新罗国。   参政李邴居士字汉老。醉心祖道有年。闻大慧排默照为邪禅。疑怒相半。及见慧示众举赵州庭柏垂语曰。庭前柏树子今日重新举。打破赵州关。特地寻言语。敢问大众。即是打破赵州关。为甚么却特地寻言语。良久曰。当初秖道茆长短。烧了方知地不平。公领悟。谓慧曰。无老师后语几蹉过。后以书咨决曰。某近扣筹室承击发。蒙滞忽有省入。顾惟根识暗钝。平生学解。尽落情见。一取一舍。如衣坏絮。行草棘中适自缠绕。今一笑顿释所疑。欣幸可量。非大宗匠委曲垂慈何以致此。自到城中著衣吃饭抱子弄孙。色色仍旧。既无拘执之情。亦不作奇特之想。其余夙习旧障亦稍轻微。临行叮宁之语不敢忘也。重念始得入门而大法未明。应机接物触事未能无碍。更望有以提诲使卒有所至。庶无玷于法席矣。又书曰。某比蒙诲答备悉深旨。某自验者三。一事无逆顺随缘即应不留胸中。二宿习浓厚不加排遣白尔轻微。三古人公案旧所茫然。时复瞥地此非自昧者。前书大法未明之语。盖恐得少为足。当广而充之。岂别求胜解耶。净胜现流理则不无。敢不铭佩。   宝学刘彦修居士字子羽。出知永嘉。问道于大慧禅师。慧曰。僧问赵州。狗子还有佛性也无。赵州道无。但恁么看。公后乃于柏树子上发明。有颂曰。赵州柏树太无端。境上追寻也大难。处处绿杨堪系马。家家门底透长安。   提刑吴伟明居士字元昭。久参真歇了禅师。得自受用三昧为极致。后访大慧于洋屿庵随众入室。慧举狗子无佛性话问之。公拟答。慧以竹篦便打。公无对。遂留咨参。一日慧谓曰。不须呈伎俩。直须[吭-几+(坐-工+十)]地折曝地断方敌得生死。若只呈伎俩有甚了期。即辞去道次延平倏然契悟。连书数颂寄慧。皆室中所问者。有曰。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通身一具金锁骨。赵州亲见老南泉。解道镇州出萝卜。慧即说偈证之曰。通身一具金锁骨。堪与人天为轨则。要识临济小厮儿。便是当年白拈贼。   门司黄彦节居士。字节夫号妙德。于大慧一喝下疑情顿脱。慧以衣付之。尝举首山竹篦话。至叶县近前夺得拘折掷向阶下曰。是甚么。山曰瞎。公曰。妙德到这里百色无能。但记得曾作腊梅绝句曰。拟嚼枝头蜡。惊香却肖兰。前村深雪里。莫作岭梅看。   秦国夫人计氏法真。自寡处屏去纷华。常蔬食习有为法。因大慧遣谦禅者致问其子魏公。公留谦以祖道诱之。真一日问谦曰。径山和尚寻常如何为人。谦曰。和尚只教人看狗子无佛性及竹篦子话。秖是不得下语。不得思量。不得向举起处会。不得向开口处承当。狗子还有佛性也无无。秖恁么教人看。真遂谛信。于是夜坐力究前话。忽尔洞然无滞。谦辞归。真亲书入道概略。作数偈呈慧。其后曰。逐日看经文。如逢旧识人。莫言频有碍。一举一回新。   临安径山了明禅师。妙喜杲会中龙象。丛林所谓明大禅也。身长八尺腹大十围。所至人必聚观之。始妙喜谪梅州。州县防送甚严。或以为祸在不测。师为荷枷以行间关辛苦未曾少怠。既至贬所衲子追随。问道者率不下二三百人。杲以斋饭不给。且虑祸尝勉之令去。师辄不肯以身任斋粥。每自肩栲栳行乞。至晚即数十人为之荷米面薪蔬食用之属成列以归。衲子虽多无不具足。如是者十七年如一日。杲法嗣之盛在贬所接者居其半。师之力也。杲被旨复僧衣。自便继被旨住育王。师尝在座下。师为人豪迈机锋敏速。妙喜室中不许衲子下喝。师每入室必振声一喝而退。妙喜一日榜方丈前云。下喝者罚一贯钱。师见之乃密具千钱于袖中。至室中先顿于地高声一喝便出。如是者数矣。妙喜无如之何。再榜曰。下喝者罚当日堂供一中。师见即骤步往库司语曰。和尚要十两金。主事者不疑即与之。乃遣行者随往方丈。师袖之以入。复顿于地高声一喝。而妙喜大骇。入室罢徐问知其然为之一笑。每语师云。尔这肥汉如是会禅驴年也未梦见在。然念其勤劳之久。举令出世舒州之投子。先是投子诸庄牛遭疾疫死毙几尽比岁不登。师以大愿力化二百只牛以实之。连岁大稔倍常。颇有异迹。迁住长芦。衲子辐凑丛林改观。及妙喜住径山。师来供施及饭大众。洎归长芦。妙喜送以偈云。人言棒头出孝子。我道怜儿不觉丑。长芦长老恁么来。妙喜空费一张口。从教四海妄流传。野干能作师子吼。孰云无物赠伊行。喝下铁围山倒走。后奉诏住径山道望愈著。先是杨和王梦一异僧。长大皤腹缓行言。欲化苏州一庄。觉而异之未言也。翌旦师忽杖屦徒步而至。门者呵不止。以白和王。和王出见之。遥望师奇伟与梦中见者无异。遽呼其眷属出观之。眷属并炷香作礼。茶罢师首言。大王庄田至多。可施苏州一庄以为径山供佛斋僧无穷之利。和王未有可否。因令办斋。师饭罢便出更无他语。时内外哄然传言。和王以苏州庄施径山长老。遂达孝宗圣听。会和王入朝。上为言。闻卿舍苏州一庄施径山。朕当为蠲免税赋。和王谢恩归。次日以书至径山请师入城。而师二日前先已迁化矣。自是和王宴居寤寐之际。或少倦交睫即见师在前。语曰。六度之大施度为先。善始善终斯为究竟。和王即以庄隶本山。北庄岁出十万犁牛舟车。解库应用百事具足。复有蠲赋之恩至今蒙其利。师于缁素有大因缘。所在施供云委衲子臻萃佛事殊胜。江浙两湖皆号之为布袋和尚再出焉。   续传灯录卷第三十二   续传灯录卷第三十三目录   大鉴下第十七世   ·   龙翔圭禅师法嗣二人   ·云居德升禅师   ·狼山慧温禅师(已上二人见录)   云居悟禅师法嗣九人   ·双林德用禅师   ·万年道闲禅师   ·中际善能禅师   ·云居自圆禅师(已上四人见录)   ·灵瑞肱禅师   ·信州怀玉坚禅师   ·洪州同安隆禅师   ·灵岩宜方禅师   ·黄檗幻住印禅师(已上五人无录)   乌巨行禅师法嗣六人   ·荐福休禅师   ·龟峰慧光禅师   ·长芦守仁禅师(已上三人见录)   ·荐福忠禅师   ·天宁记禅师   ·智者修禅师(已上人无录)   白杨顺禅师法嗣二人   ·青原如禅师(一人见录)   ·南安岩如禅师(一人无录)   云居如禅师法嗣二人   ·隐靖彦岑禅师   ·报恩成禅师(已上二人见录)   道场辩禅师法嗣六人   ·觉报清禅师   ·何山然首座(已上二人见录)   ·正法济禅师   ·能仁朋禅师   ·金绳勤禅师   ·道场言禅师(已上四人无录)   黄龙忠禅师法嗣四人   ·信相戒修禅师(一人见录)   ·慈化印肃禅师   ·无为道徽禅师   ·崇化道赟禅师(已上三人无录)   西禅琏禅师法嗣一人   ·西禅希秀禅师(一人见录)   净居尼蕴禅师法嗣一人   ·净居尼法灯禅师(一人见录)   大沩果禅师法嗣十五人   ·玉泉宗琏禅师   ·大沩行禅师   ·道林渊禅师   ·大洪祖证禅师   ·泐潭德淳禅师   ·保安可封禅师   ·石亭祖璇禅师   ·石霜宗鉴禅师(已上八人见录)   ·吉祥灿禅师   ·石门立禅师   ·双林远禅师   ·穹窿觉文禅师   ·禾山暹禅师   ·法轮孜禅师   ·雪峰一禅师(已上七人无录)   石头回禅师法嗣一人   ·云居德会禅师(一人见录)   育王谌禅师法嗣七人   ·万年昙贲禅师   ·天童了朴禅师   ·西岩宗回禅师   ·高丽坦然国师   ·龙华本禅师(已上五人见录)   ·华藏先禅师   ·雪窦妙湛禅师(已上二人无录)   道场琳禅师法嗣三人   ·东山吉禅师(一人见录)   ·狼山珸禅师   ·径山了粹禅师(已上二人无录)   道场慧禅师法嗣一人   ·灵隐道枢禅师(一人见录)   光孝慜禅师法嗣二人   ·光孝悟初首座(一人见录)   ·崇胜善行禅师(一人无录)   中竺妙禅师法嗣二人   ·光孝深禅师(一人见录)   ·灵隐蕴衷禅师(一人无录)   南华炳禅师法嗣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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婺州双林德用禅师。本郡戴氏子。上堂。拈槌竖拂。祖师门下将黄叶以止啼。说妙谈玄。衲僧面前望梅林而止渴。际山今日去却之乎者也。更不指东画西。向三世诸佛命脉中六代祖师骨髓里。尽情倾倒为诸人说破。良久曰。啼得血流无用处。不如缄口过残春。   台州万年无著道闲禅师。本郡洪氏子。上堂。全机敌胜犹在半途。[吭-几+(坐-工+十)]啄同时白云万里。才生朕兆已落二三。不露锋铓成何道理。且道从上来事合作么生。诬人之罪以罪加之。上堂。举干峰示众云。举一不得举二。放过一著落在第二。云门出众云。昨日有人从天台来却往径山去。峰曰。典座来日不得普请。师曰。相见不须嗔。君穷我亦贫。谓言侵早起。更有夜行人。   福川中际善能禅师。严陵人。往来龙门云居有年未有所证。一日普请择菜次。高庵忽以猫儿掷师怀中。师拟议。庵拦胸踏倒。于是大事洞明。上堂。万古长空一朝风月。不可以一朝风月昧却万古长空。不可以万古长空不明一朝风月。且如何是一朝风月。人皆畏炎热。我爱夏日长。薰风自南来。殿阁生微凉。会与不会切忌承当。   南康军云居普云自圆禅师。绵州雍氏子。年十九试经得度。留教宛五祀。出关南下历扣诸大尊宿。始诣龙门。一日于廊庑间睹绘胡人有省。夜白高庵。庵举法眼偈曰。头戴貂鼠帽。腰悬羊角锥。语不令人会。须得人译之。复筴火示之曰。我为汝译了也。于是大法明了。呈偈曰。外国言音不可穷。起云亭下一时通。口门广大无边际。吞尽杨岐栗棘蓬。庵遣师依佛眼。佛眼谓曰。吾道东矣。上堂。举僧问云门。如何是透法身句。门曰。北斗里藏身。师曰。南北东西万万千。乾坤上下两无边。相逢相见呵呵笑。屈指抬头月半天。   乌巨行禅师法嗣   饶州荐福退庵休禅师上堂。风动邪幡动邪。风鸣邪铃鸣邪。非风铃鸣非风幡动。此土与西天。一队黑漆桶。诳惑世间人。看看灭胡种。山僧不奈何。趁后也打哄。瓠子曲弯弯。冬瓜直儱侗。上堂。结夏时左眼半斤。解夏时右眼八两。谩云九十日安居。嬴得一肚皮妄想。直饶七穴八穿。未免山僧拄杖。虽然如是。千钧之弩不为鼷鼠发机。上堂。先师寻常用脑后一锤。卸却学者胸中许多屈曲。当年克宾维那曾中兴化此毒。往往天下丛林唤作超宗异目。非唯孤负兴化。亦乃克宾受辱。若是临济儿孙。终不依草附木。资福喜见同参。今日倾肠倒腹。卓拄杖曰。还知先师落处么。伎死禅和如麻似粟。上堂。言发非声是个甚么。色前不物莫乱针锥。透过禹门风波更险。咄。   信州龟峰晦庵慧光禅师。建宁人。上堂。数日暑气如焚。一个浑身无处安著。思量得也是烦恼人。这个未是烦恼。更有己躬下事不明便是烦恼。所以达磨大师烦恼。要为诸人吞却。又被咽喉小。要为诸人吐却。又被牙齿碍。取不得舍不得。烦恼九年。若不得二祖不惜性命。往往转身无路烦恼教死。所谓祖祢不了殃及儿孙。后来莲华峰庵主到这里烦恼不肯住。南岳思大到这里烦恼不肯下山。更有临济德山。用尽自己查梨烦恼[盉-木+友]盂无柄。龟峰今日为他闲事长无明。为尔诸人从头点破。卓拄杖一下曰。一人脑后露腮。一人当门无齿。更有数人鼻孔没半边不劳再勘。尔诸人休向这里立地瞌睡。殊不知家中饭箩锅子一时失却了也。尔若不信。但归家捡点看。   真州长芦且庵守仁禅师。越之上虞人。依雪堂于乌巨。闻普说曰。今之兄弟做工夫正如习射。先安其足后习其法。后虽无心以久习故箭发皆中。喝一喝云。只今箭发也看看。师不觉倒身作避箭势忽大悟。上堂。百千三昧无量妙门。今日且庵不惜穷性命。秖做一句子说与诸人。乃卓拄杖下座。尝颂台山婆话云。开个灯心皂角铺。日求升合度朝昏。只因风雨连绵久。本利一空愁倚门。   白杨顺禅师法嗣   吉州青原如禅师。僧问。达磨未来时如何。师曰。生铁铸昆仑。曰后来如何。师曰五彩画门神。   云居如禅师法嗣   太平州隐静圆极彦岑禅师。台城人也。上堂。韩信打关。未免伤锋犯手张良烧栈。大似曳尾灵龟。既然席卷三秦。要且未能囊弓裹革烟尘自静。我国晏然四海九州尽归皇化。自然牛闲马放。风以时雨以时。五谷熟万民安。大家齐唱村田乐。月落参横夜向阑。上堂。今朝八月初五。好事分明为举。岭头漠漠秋云。树底鸣鸠唤雨。昨夜东海鲤鱼。吞却南山猛虎。虽然有照有用。毕竟无宾无主。唯有文殊普贤住住我识得尔。上堂。举正堂辩和尚室中问学者。蚯蚓为甚么化为百合。师曰。客舍并州已十霜。归心日夜忆咸阳。无端更渡桑干水。却望并州是故乡。   鄂州报恩成禅师上堂。秋雨乍寒。汝等诸人青州布衫成就也未。良久喝曰。云溪今日冷处著一把火。便下座。   道场辩禅师法嗣   平江府觉报清禅师。上堂举。僧问云门。如何是诸佛出身处。门曰。东山水上行。师曰。诸佛出身处。东山水上行。石压笋斜出。岸悬花倒生。   安吉州何山然首座。姑苏人。侍正堂之久。入室次堂问。猫儿为甚么偏爱捉老鼠。曰物见主眼卓竖。堂欣然因命分座。   黄龙忠禅师法嗣   成都府信相戒修禅师上堂。举马祖不安公案乃曰。两轮举处烟尘起。电急星驰拟何止。目前不碍往来机。正令全施无表里。丈夫意气自冲天。我是我兮尔是尔。   西禅琏禅师法嗣   遂宁府西禅第二代希秀禅师上堂。秋光将半暑气渐消。鸿雁横空。点破碧天似水。猿猱挂树。撼翻玉露如珠。直饶对此明机。未免认龟作鳖。且道应时应节一句作么生道。野色并来三岛月。溪光分破五湖秋。   净居尼温禅师法嗣   温州净居尼无相法灯禅师上堂。拈拄杖卓曰。观音出普贤入。文殊水上穿靴立。抬头鹞子过新罗。石火电光追不及。咄。   大沩果禅师法嗣   荆门军玉泉穷谷宗琏禅师。合州董氏子。开堂日问答已乃曰。衲僧向人天众前一问一答一擒一纵一卷一舒一挨一拶。须是具金刚眼睛始得。若是念话之流。君向西秦我之东鲁。于宗门中殊无所益。这一段事不在有言不在无言。不碍有言不碍无言。古人垂一言半句。正如国家兵器不得已而用之。横说竖说秖要控人入处。其实不在言句上。今时人不能一径彻证根源。秖以语言文字而为至道。一句来一句去。唤作禅道。唤作向上向下。谓之菩提涅槃。谓之祖师巴鼻。正似郑州出曹门。从上宗师会中往往真个以行脚为事底。才有疑处便对众决择。秖一句下见谛明白。造佛祖直指不传之宗。与诸有情尽未来际同得同证。犹未是泊头处。岂是空开唇皮胡言汉语来。所以南院示众云。诸方秖具啐啄同时眼。不具啐啄同时用。时有僧问。如何是啐啄同时用。院曰。作家不啐啄。啐啄同时失。僧曰。犹是学人问处。院曰。如何是尔问处。僧曰失。院便打。其僧不契。后至云门会中。因二僧举此话。一僧曰。当时南院棒折那其僧忽悟即回南院。院已迁化。时风穴作维那问曰。尔是问先师啐啄同时话底僧那。僧曰是。穴曰。尔当时如何。曰我当时如在灯影里行。穴曰。尔会也。师乃召大众曰。暗穿玉线密度金针。如水入水似金博金。敢问大众。啐啄同时是亲切处。因甚却失。若也会得堪报不报之恩。共助无为之化。便可横身宇宙独步大方。若跳不出依前秖在架子下。上堂拈拄杖曰。破无明暗截生死流。度三有城泛无为海。须是识这个始得。乃召大众曰。唤作拄杖则触。不唤作拄杖则背。若也识得荆棘林中撒手。是非海里横身。脱或未然。普贤乘白象土宿跨泥牛。参。上堂。一切数句非数句。与吾灵觉何交涉。师曰。永嘉恁么道。大似含元殿上更觅长安。殊不知有水皆含月。无山不带云。虽然如是。三十年后赵婆酤醋。上堂。宗乘一唱殊途绝。万别千差俱泯灭。通身是口难分雪。金刚脑后三斤铁。好大哥。僧问。保寿开堂三圣推出一僧。保寿便打意旨如何。师曰。利动君子。曰为复棒头有眼。为复见机而作。师曰。弥猴系露柱。曰秖如三圣道。尔恁么为人。瞎却镇州一城人眼。又作么生。师曰。锦上铺华又一重。问行脚逢人时如何。师曰。一不成二不是。曰行脚不逢人时如何。师曰。虎咬大虫。曰秖如慈明道。钓丝绞水意作么生。师曰。水浸钢石卵。问三圣道。我逢人则出出则不为人意旨如何。师曰。兵行诡道。曰兴化道。我逢人则不出出则便为人又作么生。师曰。绵里秤锤。问不落因果为甚么堕野狐身。师曰。庐山五老峰。曰不昧因果为甚么脱野狐身。师曰。南岳三生藏。曰秖如不落不昧未审是同是别。师曰。倚天长剑逼人寒。僧问。只如昔日杨岐和尚。因僧问。如何是佛。杨岐答云。三脚驴子弄蹄行意旨如何。师曰。过蓬州了便到巴州。吁味师所谈心要。政如空中鸟迹水底鱼踪。岂容凑泊哉。   潭州大沩行禅师。上堂横拄杖曰。尔等诸人若向这里会去。如纪信登九龙之辇。不向这里会去。似项羽失千里乌骓。饶尔总不恁么。落在无事甲里。若向这里拨得一路。转得身吐得气。山僧与尔拄杖子。遂靠拄杖下座。上堂。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且道是个甚么。不在内不在外不在中间。毕竟在甚么处。苦苦有口说不得。无家何处归。   潭州道林渊禅师。僧问。钟未鸣鼓未响托[盉-木+友]向甚么处去。德山便低头归方丈。意旨如何。师曰。奔雷迸火。曰岩头道。这老汉未会末后句在又作么生。师曰。相随来也。曰岩头密启其意。未审那里是他密启处。师曰。万年松在祝融峰。曰虽然如是秖得三年。三年后果迁化。还端的也无。师曰嚤呢哒唎吽[口*發]吒。临示寂上堂拈拄杖示众曰。离却色声言语道将一句来。众无对。师曰。动静声色外。时人不肯对。世间出世间。毕竟使谁会。言讫倚杖而逝。   随州大洪老衲祖证禅师。潭州潘氏子。上堂。万象之中独露身。如何说个独露底道理。竖起拂子曰。到江吴地尽。隔岸越山多。僧问。云门问僧。光明寂照遍河沙。岂不是张拙秀才语。僧云是。门云。话堕也。未审那里是这僧话堕处。师曰。鲇鱼上竹竿。问离却言句请师直指。师竖拂子。僧曰。还有向上事也无。师曰有。曰如何是向上事。师曰。速礼三拜。   隆兴府泐潭山堂德淳禅师上堂。俱胝一指头。一毛拔九牛。华岳连天碧。黄河彻底流。截却指急回眸。青箬笠前无限事。绿蓑衣底一时休。   常州宜兴保安复庵可封禅师。福州林氏子。上堂。天宽地大风清月白。此是海宇清平底时节。衲僧家等闲问著。十个有五双知有。秖如夜半华严池吞却扬子江。开明桥撞倒平山塔。是汝诸人还知么。若也知去试向非非想天道将一句来。其或未知。掷下拂子曰。须是山僧拂子始得。   隆兴府石亭野庵祖璇禅师。上堂曰。吃粥了也未。赵州无忌讳。更令洗钵盂。太杀没巴鼻。悟去由来不丈夫。这僧那免受涂糊。有指示无指示。韶石四楞浑。塌地入地狱。如箭射云岫。清风生大厦。相逢携手上高山。作者应须辨真假。真假分若为论。午夜寒蟾出海门。   潭州石霜宗鉴禅师上堂。送旧年迎新岁。动用不离光影内。澄辉湛湛夜堂寒。借问诸人会不会。若也会增瑕类。若不会依前昧。与君指个截流机。白云更在青山外。   石头回禅师法嗣   南康军云居蓬庵德会禅师。重庆府何氏子。上堂举。教中道。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作么生是非相底道理。佯走诈羞偷眼觑。竹门斜掩半枝花。   育王谌禅师法嗣   台州万年心闻昙贲禅师。永嘉人。住江心病起上堂。维摩病说尽道理。龙翔病咳嗽不已。咳嗽不已说尽道理。说尽道理咳嗽不已。汝等诸人还识得其中意旨也未。本是长江凑风冷。却教露柱患头风。上堂。一见便见。八角磨盘空里转。一得永得。辰锦朱砂如墨黑。秋风吹渭水。已落云门三句里。落叶满长安。几个而今被眼瞒。竖拂子曰。瞒得瞒不得。总在万年手里。还见么。华顶月笼招手石。断桥水落舍身岩。僧问。百丈卷席意旨如何。师曰。贼过后张弓。四明太守以雪窦命师主之。师辞以偈曰。闹篮方喜得抽头。退鼓而今打未休。莫把乳峰千丈雪。重来换我一双眸。   庆元府天童慈航了朴禅师。福州人。上堂。酷暑如焚不易禁。炎炎赫赫欲流金。夜明帘外无人到。灵木迢然转绿阴。上堂。久雨不晴半睡半醒。可谓天地合其德。日月合其明。四时合其序。鬼神合其吉凶。遂喝曰。住住内卦已成更求外象。卓拄杖曰。适来掷得雷天大壮。如今变作地火明夷。上堂。牛皮鞔露柱。露柱啾啾叫。灯笼佯不知。虚明还自照。殿脊老蚩吻。闻得呵呵笑。三门侧耳听。就上打之绕。譬如十日菊。开彻阿谁要。阿呵呵。未必秋香一夜衰。熨斗煎茶不同铫。室中问僧。贼来须打客来须看。秖如三更夜半人面似贼贼面似人。作么生辨。上堂。观音岩玲玲珑珑。太白石丁丁东东。西园菜蟥似不堪食。东谷花发却无赖红。且道是祖意教意。途中受用世谛流布。若辨不出雪峰覆却饭桶。若辨得出甘贽礼拜蒸笼参。上堂。德山入门便棒。临济入门便喝。临济喝处德山棒头耳聋。德山棒时临济喝下眼瞎。虽然一搦一抬。就中全生全杀。遂喝一喝。卓拄杖一下云。敢问。诸人。是生是杀。良久云。君子可八。   南剑州西岩宗回禅师。婺州人也。久依无示深得法忍。因寺僧以茶禁闻有司。吏捕知事。师谓众曰。此事不直之则罪坐于我。若自直彼复得罪。不忍为也。令击鼓升座说偈曰。县吏追呼不暂停。争如长往事分明。从前有个无生曲。且喜今朝调已成。言讫而逝。   高丽国坦然国师。少嗣王位钦向宗乘。因海商方景仁抵四明。录无示语归。师阅之启悟。即弃位圆颅。作书以语要及四威仪偈令景仁呈无示。示答曰。佛祖出兴于世。无一法与人。实使其自信自悟自证自到具大知见。如所见而说。如所说而行。山河大地草木丛林相与证明其来久矣。后复通嗣法。其书略曰。生死海广劫殚周通。得遇本分宗师。以三要印子验定其法。实谓盲龟值浮木孔耳。   临安府龙华无住本禅师。广德人也。上堂举。云门大师拈起胡饼曰。我秖供养两浙人。不供养向北人。众无语。门自代曰。天寒日短两人共一碗。师曰。韶阳老汉言中有响。痛处著锥。检点将来翻成毒药。诸人要会么。半在河南半河北。一片虚凝似墨黑。冷地思量愁杀人。叵耐云门这老贼。贼贼下座。更不巡堂。   道场琳禅师法嗣   临江军东山吉禅师。因李朝请。与甥芗林居士向公子諲谒之遂问。家贼恼人时如何。师曰。谁是家贼。李竖起拳。师曰。贼身已露。李曰。莫涂糊人好。师曰。赃证见在。李无语。师示以偈曰。家贼恼人孰奈何。千圣回机秖为他。遍界遍空无影迹。无依无住绝笼罗。贼贼。猛将雄兵收不得。疑杀天下老禅和。笑倒闹市古弥勒。休休。不用将心向外求。回头瞥尔贼身露。和赃捉获世无俦。世无俦真可仰。从兹不复夸伎俩。怗怗安家乐业时。万象森罗齐拊掌。   道场慧禅师法嗣   临安府灵隐懒庵道枢禅师。吴兴四安徐氏子。初住何山次移华藏。隆兴初诏居灵隐。   孝宗皇帝召至内殿问禅道之要。师答。以此事在陛下堂堂日用应机处。本无知见起灭之棼圣凡迷悟之别。第护正念则与道相应。情却物则业不能系。尽去沉掉之病。自忘问答之意。矧今补处见在佛般若光明中。何事不成见耶。上为之首肯数四。师示众曰。仙人张果老。骑驴穿市过。但闻蹄拨剌。谁知是纸做。后退居明教永安兰若。逍遥自适。有偈题于壁曰。雪里梅花春信息。池中月色夜精神。年来可是无隹趣。莫把家风举似人。淳熙丙申八月示微疾。书偈而逝。塔于永安。   光孝慜禅师法嗣   广德军光孝悟初首座。分座日示众举风幡话。至仁者心动处乃曰。祖师恁么道。赚杀一船人。今时衲僧也不可恁么会。既不恁么会。毕竟作么生。良久曰。六月好合酱。切忌著盐多。   中竺妙禅师法嗣   温州光孝己庵深禅师。本郡人也。上堂曰。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养儿沿屋栋。达磨大师不会禅。历魏游梁干打哄。上堂。一九二九相逢不出手。三九二十七。篱头吹觱栗。翻忆小释迦。双手抱屈膝。知不知实不实。摩诃般若波罗蜜。上堂。维摩默然普贤广说。历代圣人互呈丑拙。君不见。落花三月子规啼。一声声是一点血。上堂。风萧萧叶飘飘。云片片水茫茫。江干独立向谁说。天外飞鸿三两行。   续传灯录卷第三十三   续传灯录卷第三十四目录   大鉴下第十八世   ·   东林颜禅师法嗣一十一人   ·公安祖珠禅师   ·报恩法演禅师   ·净慈彦充禅师   ·智者真慈禅师   ·昭觉绍渊禅师(已上五人有录)   ·万年荷屋常禅师   ·积善道昌禅师   ·保福清皎禅师   ·护圣麟庵开禅师   ·徽州简上座   ·栖贤辩禅师(已上六人无录)   西禅需禅师法嗣四人   ·鼓山安永禅师   ·龙翔南雅禅师   ·天王志清禅师   ·剑门安分庵主(已上四人俱录)   教忠弥光禅师法嗣二人   ·净慈昙密禅师   ·法石慧空禅师(已上二人俱录)   东禅岳禅师法嗣四人   ·鼓山宗逮禅师(一人见录)   ·径山德潜禅师   ·白云师沼禅师   ·鼓山知玿禅师(已上三人无录)   西禅净禅师法嗣三人   ·乾元宗颖禅师(一人见录)   ·华岩云和尚   ·中际立才禅师(已上二人无录)   开善谦禅师法嗣一人   ·吴十三道人(一人见录)   遁庵演禅师法嗣四人   ·育王法明禅师   ·何山慧清禅师   ·南禅大用禅师   ·移忠得一禅师(已上四人无录)   无用全禅师法嗣七人   ·笑翁堪禅师(一人见录)   ·灵隐希夷禅师   ·承天允韶禅师   ·雪峰了宗禅师   ·雪窦处南禅师   ·盘山思卓和尚   ·钱象祖止庵居士(已上六人无录)   天童应庵华禅师法嗣八人   ·天童咸杰禅师   ·南书记   ·侍郎李浩居士(已上三人见录)   ·凤山诠禅师   ·祥符善登禅师   ·禾山心鉴禅师   ·智者满禅师   ·严朝康教授(已上五人无录)   道场全禅师法嗣一人   ·华藏有权禅师(一人见录)   双林用禅师法嗣一人   ·三峰印禅师(一人见录)   大沩行禅师法嗣二人   ·德山子涓禅师(一人见录)   ·德山师本禅师(一人无录)   净慈水庵一禅师法嗣四人   ·息庵达观禅师   ·仰山嗣清禅师   ·瑞岩顺和尚   ·承天湛和尚(已上四人俱无录)   径山印禅师法嗣二人   ·金山道奇禅师   ·金山永聪禅师(已上二人无录)   玉泉宗琏禅师法嗣一人   ·玉泉希[泳-永+嚴]禅师(一人无录)   万年贲禅师法嗣四人   ·龙鸣贤禅师   ·大沩鉴禅师(已上二人见录)   ·天童从瑾禅师   ·投子淳禅师(已上二人无录)   大洪证禅师法嗣四人   ·玉泉恩禅师   ·万寿师观禅师   ·丞相益国周公   ·监丞成乘周公(已上四人无录)   楚庵方禅师法嗣二人   ·和庵若禅师   ·讷庵俊禅师(已上二人无录)   天童净禅师法嗣二人   ·石林秀禅师   ·孤蟾莹禅师(已上二人无录)   普庵肃禅师法嗣二人   ·佛惠清禅师   ·铁牛礼禅师(已上二人无录)   东谷光禅师法嗣一人   ·直翁举禅师(一人无录)   或庵体禅师法嗣三人   ·天童智颖禅师   ·万寿了修禅师   ·雪峰云禅师(已上三人无录)   晦庵光禅师法嗣四人   ·雪峰元肇禅师   ·径山元聪禅师   ·报恩智因禅师   ·陈安节樵隐居士(已上四人无录)   水陆野庵禅师法嗣一人   ·四恩庵主(一人无录)   大圆璞禅师法嗣一人   ·然庵主(一人无录)   可庵然禅师法嗣一人   ·如如居士颜公(一人无录)   荐福本禅师法嗣一人   ·法灯首座(一人无录)   灵瑞肱禅师法嗣一人   ·福严杰禅师(一人无录)   逢庵会禅师法嗣一人   ·万松大琏禅师(一人无录)   慈航朴禅师法嗣二人   ·雪窦僧彦禅师   ·太平诏和尚(已上二人无录)   续传灯录卷第三十四   大鉴下第十八世   东林颜禅师法嗣   荆南府公安遁庵祖珠禅师。南平人。上堂。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沥尽野狐涎。趯翻山鬼窟。平田浅草里。露出焦尾大虫。太虚寥廓中。放出辽天俊鹘。阿呵呵露风骨。等闲拈出众人前。毕竟分明是何物。咄咄。上堂。玉露垂青草。金风动白苹。一声寒雁叫。唤起未惺人。   汀州报恩法演禅师。果州人。上堂举俱胝竖指因缘。师曰。佳人睡起懒梳头。把得金针插便休。大抵还他肌骨好。不涂红粉也风流。   临安府净慈肯堂彦充禅师。於潜盛氏子。幼依明空院义堪为师。首参大愚宏智正堂大圆。后闻东林谓众曰。我此间别无玄妙。秖有木札羹铁饤饭。任汝咬嚼。师窃喜之。直造谒陈所见解。林曰。据汝见处正坐在鉴觉中。师疑不已。将从前所得底一时飏下。一日闻僧举南泉道。时人见此一株花如梦相似。默有所觉。曰打草秖要蛇惊。次日入室。林问。那里是岩头密启其意处。师曰。今日捉败这老贼。林曰。达磨大师性命在汝手里。师拟开口蓦被拦胸一拳忽大悟。直得汗流浃背。点首自谓曰。临济道。黄檗佛法无多子。岂虚语邪。遂呈颂曰为人须为彻。杀人须见血。德山与岩头。万里一条铁。林然之。住后上堂。世尊不说说。迦叶不闻闻。卓拄杖曰。水流黄叶来何处牛带寒鸦过远村。上堂举。雪峰示众云。尽大地是个解脱门。因甚把手拽不入师曰。大小雪峰话作两橛。既尽大地是个解脱门。用拽作么。上堂。一向与么去。法堂前草深一丈。一向与么来。脚下泥深三尺。且道如何即是。三年逢一闰。鸡向五更啼。上堂举。卍庵先师道。坐。佛床斫佛脚。不敬东家孔夫子。却向他乡习礼乐。师曰。入泥入水即不无先师。争奈寒蝉抱枯木泣尽不回头。卓拄杖曰。灼然有不回头底。净慈向升子里礼汝三拜。上堂。三世诸佛无中说有。莨[卄/碭]拾花针。六代祖师有里寻无。猿猴探水月。去此二途如何话会。侬家不管兴亡事。尽日和云占洞庭。元庵受智者请引座曰。南山有个老魔王。炯炯双眸放电光。口似血盆呵佛祖。牙如剑树骂诸方。几度业风吹不动。吹得动云黄山畔。与嵩头陀傅大士。一火破落户。依旧孟八郎。赚他无限痴男女。开眼堂堂入镬汤。忽有个纳僧出来道。既是善知识。为甚赚人入镬汤。只向他道。非公境界。后示寂塔于寺之南庵。   婺州智者元庵真慈禅师。潼川人姓李氏。初依成都正法出家具戒。后游讲肆听讲圆觉。至四大各离今者妄身当在何处毕竟无体实同幻化。因而有省作颂曰。一颗明珠。在我这里。拨著动著。放光动地。以呈诸讲师。无能晓之者。归以呈其师遂举狗子无佛性话诘之。师曰。虽百千万亿公案不出此颂也。其师以为不逊乃叱出。师因南游至庐山圆通拄搭。时卍庵为西堂为众入室。举僧问云门。拨尘见佛时如何。门云。佛亦是尘。师随声便喝。以手指胸曰。佛亦是尘。师复颂曰。拨尘见佛。佛亦是尘。问了答了。直下翻身。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又颂尘尘三昧曰。钵里饭桶里水。别宝昆仑坐潭底。一尘尘上走须弥。明眼波斯笑弹指。笑弹指。珊瑚枝上清风起。卍庵深肯之。   成都府昭觉绍渊禅师。上堂曰。镕瓶盘钗钏作一金。搅酥酪醍醐成一味。如是宾主道合内外安和。五位君臣齐透。四种料拣一串。放行则细雨蒙蒙秋风飒飒。把住则空空如也。谁敢正眼觑著。且道放行为人好。把住为人好。复曰。等闲一似秋风至。无意凉人人自凉。又上堂举。僧问云门。树凋叶落时如何。云体露金风。师曰。要明陷虎之机。须是本色衲子始得。云门大师具逸群三昧击节叩关。于闪电光中出一只手。与人解粘去缚拔楔抽钉。不妨好手。子细点捡将来。大似与贼过梯。昭觉即不然。忽有僧问树凋叶落时如何。只答他道。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且道与云门是同是别。复曰。止止不须说我法妙难思。又举。赵州初见南泉问。如何是道。南泉云。平常心是道。赵州云。还假趣向也无。南泉云。拟向即乖。赵州云。不拟争知是道。南泉云。道不属知。不属不知知是妄觉。不知是无记。若真达不疑之道。廓然如太虚空无有障碍。师拈曰。奇怪诸禅德。虽是沙弥初入道。一拨便转。岂不是灵利人。南泉如善射者发箭。箭箭中红心。若不是赵州也大难承当。便向平常心是道处。动著关棙子。去却胸中物。丧却目前机。头头上明物物上显。便能信脚行信口道。等闲拈出著著有出身之路。以何为验。岂不见。僧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答云。庭前柏树子。问万法归一一归何处。答云。我在青州作一领布衫重七斤。问如何是赵州。答云。东门西门南门北门。与人解粘去缚抽钉拔楔。坐断天下人舌头。穿过天下人鼻孔。岂不是平常心是道底关棙子。且不是饤斗底言语排叠底章句。推人在死水里。者个便是沙弥底样子。应当学作么生承当。乃曰。欲行千里一步为初。白日青天快著精彩。   西禅需禅师法嗣   福州鼓山木庵安永禅师。闽县吴氏子。弱冠为僧。未几谒懒庵于云门。一日入室。庵曰。不问有言不问无言世尊良久。不得向世尊良久处会。随后便喝。倏然契悟作礼曰。不因今日问争丧目前机。庵许之。住后上堂。要明个事须是具击石火闪电光底手段。方能险峻岩头全身放舍。白云深处得大安居。如其觑地觅金针。直下脑门须迸裂。到这里假饶见机而变。不犯锋铓全身独脱。犹涉泥水。秖如本分全提一句。又作么生道。击拂子曰。淬出七星光灿烂。解拈天下任横行。上堂举。睦州示众云。诸人未得个入处须得个入处。既得个入处不得忘却老僧。师曰。恁么说话面皮厚多少。木庵则不然。诸人未得个入处须得个入处。既得个入处直须飏下入处始得。上堂拈拄杖曰。临济小厮儿未曾当头道著。今日全身放憨。也要诸人知有。掷拄杖下座。僧问。须弥顶上翻身倒卓时如何。师曰。未曾见毛头星现。曰恁么则倾湫倒嶽去也。师曰。莫乱做。僧便喝。师曰。雷声浩大雨点全无。   温州龙翔柏堂南雅禅师。上堂曰。瑞峰顶上栖凤亭边。一杯淡粥相依。百衲蒙头打坐。二祖礼三拜依位而立。已是周遮。达磨老臊胡分尽髓皮。一场狼籍。其余之辈何足道哉。柏堂恁么道。还免诸力捡责也无。拍绳床云。洎合停囚长智。上堂曰。大机贵直截。大用贵顿发。纵有啮镞机。一锤须打杀。何故我王库内无如是刀。上堂。紫蕨伸拳笋破梢。杨花飞尽绿阴交。分明西祖单传句。黄栗留鸣燕语巢。这里见得谛信得及。若约诸方决定明窗下安排。龙翔门下直是一槌槌杀。何故不是与人难共住。大都缁素要分明。   福州天王志清禅师。上堂竖起拂子云。只这个天不能盖地不能载。遍界遍空成团成块。到这里三世诸佛向甚么处摸索。六代祖师向甚么处提持。天下衲僧向甚么处名邈。除非自得自证便乃敲唱双行。虽然如是。未是衲僧行履处。作么生是衲僧行履处。是非海里横身入。豺虎丛中纵步行。   南剑州剑门安分庵主。少与木庵同肄业。安国后依懒庵未有深证。辞谒径山大慧。行次江干仰瞻宫阙。闻街司喝侍郎来。释然大悟。作偈曰。几年个事挂胸怀。问尽诸方眼不开。肝胆此时俱裂破。一声江上侍郎来。遂径回西禅。懒庵迎之付以伽梨。自尔不规所寓。后庵居剑门。化被岭表学者从之。所作偈颂走手而成。凡千余首盛行于世。示众。这一片田地。汝等诸人且道。天地未分已前在甚么处。直下彻去已是钝置。尔分上不少了也。更若拟议思量。何啻白云万里。蓦拈拄杖打散大众。示众。上至诸佛下及众生。性命总在山僧手里。检点将来有没量罪过。还有检点得出者么。卓拄杖一下曰。冤有头债有主。遂左右顾视曰。自出洞来无敌手。得饶人处且饶人。示众。十五日已前天上有星皆拱北。十五日已后人间无水不朝东。已前已后总拈却。到处乡谈各不同。乃屈指曰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十一十二十三十四。诸兄弟今日是几。良久曰。本店买卖分文不赊。   教忠光禅师法嗣   临安府净慈混源昙密禅师。天台卢氏子。依资福道荣出家。十六圆具习台教。弃参大慧于径山。谒雪巢一此庵元。入闽留东西禅无省发之。泉南教忠俾悦众解职归前资。偶举香严击竹因缘。豁然契悟述偈呈忠。忠举玄沙未彻语诘之无滞。忠曰。子方可见妙喜。即辞往梅杨服勤四载。住后上堂。诸佛出世打劫杀人。祖师西来吹风放火。古今善知识佛口蛇心。天下衲僧自投笼槛。莫有天然气概特达丈夫。为宗门出一只手主张佛法者么。良久曰。设有也须斩为三段。上堂。德山小参不答话。千古丛林成话霸。问话者三十棒。惯能说诃说夯。时有僧出。的能破的。德山便打。风流儒雅。某甲话也未问。头上著枷脚下著匝。尔是那里人。一回相见一伤神。新罗人把手笑欣欣。未跨船舷好与三十棒。依前相厮诳混源。今日恁么批判。责情好与三十棒。且道是赏是罚。具参学眼者试辨看。上堂举。云门问僧。光明寂照遍河沙因缘。师曰。平地捞鱼鰕。辽天射飞鹗。跛脚老云门。千错与万错。   泉州法石中庵慧空禅师。赣州蔡氏子。春日上堂拈拄杖卓一下曰。先打春牛头。又卓一下曰。后打春牛尾。惊起虚空入藕丝里。释迦无路潜踪。弥勒急走千里。文殊却知落处。拊掌大笑欢喜。且道欢喜个甚么。春风昨夜入门来。便见千花生碓嘴。上堂。千家楼阁一霎秋风。秖如襟袖凉生。不觉园林叶落。于斯荐得触处全真。其或未然。且作寒温相见。上堂举。金刚经云。佛告须菩提。尔所国土中所有众生若干种心。如来悉知。何以故。如来说诸心皆为非心是名为心。要会么。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僧问。先佛垂范禁足安居。未审是何宗旨。曰琉璃钵内拓须弥。僧便喝。师便打。   东禅岳禅师法嗣   福州鼓山宗逮禅师上堂。世尊道。应如是知如是见如是信解不生法相。遂喝曰。玉本无瑕却有瑕。   西禅净禅师法嗣   福州乾元宗颖禅师。上堂卓拄杖曰。性燥汉秖在一槌。靠拄杖曰。灵利人不劳再举。而今莫有灵利底么。良久曰。比拟张麟兔亦不遇。   开善谦禅师法嗣   建宁府仙州山吴十三道人。每以已事扣诸禅及开善。归结茆于其左。遂往给侍。绍兴庚申三月八日夜适然启悟。占偈呈善曰。元来无缝罅。触著便光辉。既是千金宝。何须弹雀儿。善答曰。啐地折时真庆快。死生凡圣尽平沈。仙州山下呵呵笑。不负相期宿昔心。   无用全禅师法嗣   育王笑翁禅师讳妙堪。四明毛氏子。广颡平顶骨清气豪。十岁从野庵道钦受释氏学。参松源岳于灵隐不契。往天童参无用全公。无用问曰。行脚僧游山僧。师曰。行脚僧。无用曰。如何是行脚事。师以坐具便摵。无用曰。此僧敢来者里捋虎须参堂去。室中常示以狗子无佛性话。一日拟开口。无用以竹篦劈口便打。师应声呈偈云。大茶毒鼓。轰天震地。转脑回头。横尸万里。无用颔之。久之侍香。辞去西游历登诸老门。迨出世妙胜嗣无用。迁金文移。光孝乙亥大旱祷雨。州治郡将以道居左偏。师谓释左道右旧有成法。力争不可。退归雪窦申明于朝得旨仍旧乃已。史卫王荐师领台之报恩。天台旧无律宗。师议合十寺为大刹。筑坛场阐扬毗尼。朝命徙虎丘领雪峰三年。升住灵隐。卫王创大慈成请师开山。师审法立度去浮务约。虽大智复作无以易之。卫王薨退居上柏。台州使君陈公遣使以瑞岩邀之于道。师勉领寺事逾月遂行。无何江心牒至。监丞史公强之。乃起黾勉绝江。明年廷臣奏令僧道买紫衣师号。俾以衣号住持。师以为审如是。则千金之子皆可主法。吾道殆矣。奏疏殿陛上书庙堂。其议遂寝。诏徙育王。兴建居多。既而天童除书至不应。戊申春师寝疾。通守永嘉曹公等入山问疾。从容叙世契。移顷命纸笔书遗表。作寺丞张公书援山谷晦堂例请主后事。书四句偈辞众云。业镜高悬。七十二年。一槌击碎。大道坦然。置笔与曹公诀别右胁而逝。   天童华禅师法嗣   庆元府天童密庵咸杰禅师。福州郑氏子。母梦庐山老僧入舍而生。自幼颖悟出家为僧。不惮游行遍参知识。后谒应庵于衢之明果庵。孤硬难入屡遭呵。一日庵问。如何是正法眼。师遽答曰。破沙盆。庵颔之。未几辞回省亲。庵送以偈曰。大彻投机句。当阳廓顶门。相从今四载。征诘洞无[病-丙+(一/艮)]。虽未付钵袋。气宇吞乾坤。却把正法眼。唤作破沙盆。此行将省觐。切忌便跺跟。吾有末后句。待归要汝遵。出世衢之乌巨。次迁祥符蒋山华藏。未几 诏住径山灵隐。晚居太白。僧问。虚空销殒时如何。师曰。罪不重科。上堂。牛头横说竖说。不知有向上关棙子。有般添桶辈。东西不辩南北不分。便问。如何是向上关棙子。何异开眼尿床。华藏有一转语。不在向上向下。千手大悲摸索不著。雨寒无处晒[日*良]。今日普请布施大众。良久曰。达磨大师无当门齿。上堂。世尊不说说。拗曲作直。迦叶不闻闻。望空启告。马祖即心即佛。悬羊头卖狗肉。赵州勘庵主贵买贱卖分文不直。秖如文殊是七佛之师。因甚出女子定不得。河天月晕鱼分子。槲叶风微鹿养茸。上堂卓拄杖曰。迷时秖迷这个。复卓一下曰。悟时秖悟这个。迷悟双忘。粪扫堆头重添搕[打-丁+(天/韭)]。莫有向东涌西没全机独脱处道得一句底么。若道不得华藏自道去也。掷拄杖曰。三十年后。上堂举。金峰和尚示众云。老僧二十年前有老婆心。二十年后无老婆心。时有僧问。如何是和尚二十年前有老婆心。峰云。问凡答凡问圣答圣。曰如何是二十年后无老婆心。峰云。问凡不答凡问圣不答圣。师曰乌巨当时若见。但冷笑两声。这老汉忽若瞥地。自然不堕圣凡窠臼。上堂举婆子烧庵话。师曰。这个公案丛林中少有拈提者。杰上座裂破面皮。不免纳败一上。也要诸方检点。乃召大众曰。这婆子洞房深稳水泄不通。偏向枯木上糁花寒岩中发焰。个僧孤身迥迥惯入洪涛。等闲坐断泼天潮。到底身无涓滴水。子细检点将来敲枷打锁则不无。二人若是佛法未梦见在。乌巨与么提持毕竟意归何处。良久曰。一把柳丝收不得。和烟搭在玉阑干。上堂。动弦别曲。叶落知秋。举一明三。目机铢两。如王秉剑杀活临时。犹是无风匝匝之波。向上一路千圣把手共行。合入泥犁地狱。正当与么时合作么生。江南两浙春寒秋热。上堂。尽乾坤大地。唤作一句子担枷带锁。不唤作一句子业识茫茫。两头俱透脱。净裸裸赤洒洒没可把。达磨一宗扫土而尽。所以云门大师道。尽乾坤大地无纤毫过患犹是转句。不见一法始是半提。更须知有全提底时节。大小云门剑去久矣方乃刻舟。后示寂塔于寺之中峰。   南书记者。福州人。久依应庵。于赵州狗子无佛性话豁然契悟。有偈曰。狗子无佛性。罗睺星入命。不是打杀人。被人打杀定。庵见喜其脱略。绍兴末终于归宗。   侍郎李浩居士。字德远号正信。幼闻首楞严经如游旧国。志而不忘持橐。后造明果投诚入室。应庵揕其胸曰。侍郎死后向甚么处去。公骇然汗下。庵喝出。公退参不旬日竟跻堂奥。以偈寄同参严康朝曰。门有孙膑铺。家存甘贽妻。夜眠还早起。谁悟复谁迷。庵见称善有鬻胭脂者。亦久参应庵颇自负。公赠之偈曰。不涂红粉自风流。往往禅徒到此休。透道古今圈缋后。却来这里吃拳头。   道场全禅师法嗣   常州华藏伊庵有权禅师。临安昌化祁氏子。年十四得度。十八岁礼佛智裕禅师于灵隐。时无庵为第一座。室中以从无住本建一切法问之。师久而有省。答曰。暗里穿针耳中出气。庵可之。遂密付心印。尝夜坐达旦。行粥者至忘展钵。邻僧以手触之。师感悟为偈曰。黑漆昆仑把钓竿。古帆高挂下惊湍。芦花影里弄明月。引得盲龟上钓船。佛智尝问。心包太虚量廓沙界时如何。师曰。大海不宿死尸。智抚其座曰。此子他日当据此座呵佛骂祖去在。师自是埋藏头角益自韬晦。游历湖湘江浙几十年。依应庵于归宗。参大慧于径山。无庵住道场招师分座说法。于是声名隐然。住后上堂。今朝结却布袋口。明眼衲僧莫乱走。心行灭处解翻身。喷嚏也成师子吼。旃檀林任驰骤。剔起眉毛顶上生。剜肉成疮露家丑。上堂。禅禅无党无偏。迷时千里隔。悟在口皮边。所以僧问石霜。如何是禅。霜云。[鹿*瓦]砖。又僧问睦州。如何是禅。州云猛火著油煎。又僧问首山。如何是禅。山云。猢狲上树尾连颠。大众。道无横径立处孤危。此三大老行声前活路用劫外灵机。若以衲僧正眼。检点将来不无优劣。一人如张良入阵。一人如项羽用兵。一人如孔明料敌。若人辨白得可与佛祖齐肩。虽然如是。忽有个衲僧出来道。长老话作两橛。也适来道。道无横径无党无偏。而今又却分许多优劣。且作么生只对。还委悉么。把手上山齐著力。咽喉出气自家知。淳熙庚子秋示微疾。留偈趺坐而逝。茶毗齿舌不坏。获五色舍利无数。瘗于横山之塔。分骨归葬万年寺左。   双林用禅师法嗣   婺州三峰印禅师。上堂举野狐话曰。不落不昧诬人之罪。不昧不落无绳自缚。可怜柳絮随春风。有时自西还自东。   大沩行禅师法嗣   常德府德山子涓禅师。潼川人也。上堂。见见之时见非是见。见犹离见见不能及。遂喝曰。鲸吞海水尽。露出珊瑚枝。众中忽有个衲僧出来道。长老休寐语。却许伊具一只眼。上堂横按拄杖曰。一二三四五六七。七六五四三二一。循还逆顺数将来。数到未来无尽日。因七见一因一忘七。踏破太虚空。铁牛也汗出。绝气息无踪迹。掷拄杖曰。更须放下这个。始得参学事毕。上堂拈拄杖曰。有时夺人不夺境。拄杖子七纵八横。有时夺境不夺人。山僧七颠八倒。有时人境两俱夺。拄杖子与山僧削迹吞声。有时人境俱不夺。卓拄杖曰。伴我行千里。携君过万山。忽然撞著临济大师时如何。喝曰。未明心地印。难透祖师关。   万年贲禅师法嗣   温州龙鸣在庵贤禅师。上堂举崇寿示众曰。识得凳子周匝有余。云门道。识得凳子天地悬殊。师曰。崇寿老汉坐杀天下人。云门大师走杀天下人。龙鸣则不然。识得凳子四脚著地。要坐便坐要起便起。上堂举赵州勘婆话颂曰。冰雪佳人貌最奇。常将玉笛向人吹。曲中无限花心动。独许东君第一枝。   潭州大沩咦庵鉴禅师。会稽人也。上堂。木落霜空天寒水冷。释迦老子无处藏身。折东篱补西壁。撞著不空见菩萨。请示念佛三昧。也甚奇怪。却向道。金色光明云。参退吃茶去。上堂。老胡开一条路。甚生径直。秖云。歇即菩提性净明心不从人得。后人不得其门。一向奔驰南北往复东西。极岁穷年无个歇处。诸人还歇得么。休休。上堂举。晦堂和尚一日问僧。甚处来。曰南雄州。堂曰。出来作甚么曰寻访尊宿。堂曰不如归乡好。曰未审和尚令某归乡意旨如何。堂曰。乡里三钱买一片鱼鲊如手掌大。师曰。宁可碎身如微尘。终不瞎个师僧眼。晦堂较些子。有般汉便道。熟处难忘有甚共语处。上堂举。罽宾国王问师子尊者蕴空公案。师颂曰。尊者何曾得蕴空。罽宾徒自斩春风。桃花雨后已零落。染得一溪流水红。   续传灯录卷第三十四   续传灯录卷第三十五目录   大鉴下第十八世   ·   育王光禅师法嗣一十四人   ·灵隐之善禅师   ·净慈居简禅师   ·径山如琰禅师   ·天童派禅师   ·东禅观禅师   ·上方铦禅师(已上六人见录)   ·育王宗印禅师   ·净慈义云禅师   ·径山妙嵩禅师   ·育王师瑞禅师   ·育王权禅师   ·天童齐禅师   ·云居梵琮和尚   ·铁牛印禅师(已上八人无录)   大鉴下第十九世   ·   天童杰禅师法嗣九人   ·灵隐崇岳禅师   ·卧龙祖先禅师   ·荐福道生禅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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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灵隐妙峰善禅师。吴兴刘氏子。其先居彭城后徙吴兴。高曾大父父皆登膴仕。师生纨绮中姿性高洁。年十三即辞家祝发。受业德清齐政院。其师教以经论。一见辄了大意。乃遍参诸大老。时佛照光禅师唱道鄮山。师往参礼。以风幡语直箭锋机蒙印可。赠以偈曰。今日与君通一线。斩钉截铁起吾宗。自是辨慧融释然。不以此自足。游衡湘还入康庐。卓锡妙高峰下。面壁坐十年。一时学者尊称之曰妙峰禅师。分座于雁山能仁。出世于慧因洪福万年诸刹。退居皋亭刘寺者又十余年。大略如在妙峰时。其徒推迫不已。后领明之瑞岩苏之万寿常之华藏。晚至灵隐亦非所乐。灵隐密迩行阙轮蹄凑集。师掩户若不闻。一无所将迎。公卿贵人或见之寒温而已。会天童虚席。时郑清之秉钧轴。独念非师莫宜居。因勉师行。师答曰。老僧年逾耄矣。尚夜行不休乎。辞弗就。郑公益高之。师上堂云。应物现形如水中月。信手拈来一时漏泄。以拂子击禅床左边云。者里是镬汤炉炭。击右边云。者里是剑树刀山。前面是观音势至。后面是文殊普贤。中间一著还知落处么。又击云。毗婆尸佛早留心。直至如今不得妙。又示众云。久参高士眼空四海鼻孔辽天。见也见得亲。说也说得亲。行也行得亲。用也用得亲。只是未识老僧拄杖子在。何故。将成九仞之山。不进一篑之土。生平善诱其徒。未尝厉声色。然一经指授。辄神融意悟心悦诚服。皆充然有得。将示寂澡身趺坐。书偈云。来也如是。去也如是。来去一如。清风万里。遂逝。实端平二年九月二十八日。寿八十四。腊七十一。火浴获舍利不可数计。塔于灵隐之西冈。郑公铭其塔。   杭州府净慈北涧禅师。名居简。字敬叟。蜀之潼川王氏子。以其寓北涧之日久故。人不名字之称北涧云。先出世天台报恩光孝寺。退居杭飞来峰之阴。张公诚子与旴江刺史走书。以唐僧绍隆所开山处之。师高卧不起。而江东部使者以东林云居力致之。亦复不起。后迁至净慈。师颂世尊初生话云。一声哇地便吒哩。突出如斯大阐提。此土西天起殃害。堂堂洗土不成泥。又颂楞严经六解。一亡云。六用无功信不通。一时分付与春风。篆烟一缕间清昼。百鸟不来花自红。尝辟一室以居名曰[盾*(又/韭)]室。作赋以自见。其略曰。进则面墙退则坐井。柱忽不支壁忽就殒。豁然而虚漠然而冏。如蒙之击如震而警。又曰。如无尽藏。如大圆镜。前山送青若壮士之排闼。后山回闯拟良工之御骏。抚鸿鹄而晚眺。入冥冥而远引。笑云烟之轻去。漫悠悠而无定。驻落日于西崦。延初蟾于东岭。是皆中所得也。有北涧集十九卷行世。旴江张公诚子序之曰。读其文宗密未知其伯仲。诵其诗合参寥觉范为一。人不能当也。北涧于人不苟合。合亦不苟暌。取舍去就之际洁如也。龙泉叶公水心酬师诗曰。简公诗语特惊人。六反掀腾不动身。说与东家小儿女。涂青染绿未禁春。师居天台委羽。有二姓争竹山竭产不肯已。仙居丞王君怿来嘱。师讽之乃作种竹赋一首示二姓。而讼遂止。   杭州径山如琰禅师字浙翁。台州周氏子。颖悟迈伦。作维摩赞偈云。毗耶示疾放憨。痴添得时人满肚疑。不是文殊亲勘破。者些毛病有谁知。   明州天童派禅师。字无际。题郁山主像偈云。策蹇溪桥蹉跌时。误将豌豆作真珠。儿曹不解藏家丑。笑倒杨岐老古锥。   东禅观禅师。字性空。上堂举。盐官国师因僧问。如何是本身卢舍那。师云。与老僧过净瓶来。僧将净瓶至。师云。却安旧处著。僧复来问。师云。古佛过去久矣。师云。盲者难以与乎文彩。聩者难以与乎音声。者僧既不荐来机。国师只成虚设。云门道无眹迹。扶国师不起。雪窦云。一手指天一手指地。争得无。也扶国师不起。以拂子画一画云。前来葛藤一时画断。且道毕竟如何是本身卢舍那。掷拂子下座。又举保寿和尚开堂日三圣推出一僧公案。师云。众中商量道。三圣有奔流度刃之作。向平地上涌波澜。保寿用疾焰过风之机。向虚空里轰霹雳。二大老各出一只手。扶竖临济正法眼藏。与么说话要作临济儿孙。且缓缓。东禅道。蚊子如何擎大柱。藕丝焉可拄须弥。若是临济正法眼藏。端的向二人边灭却。   上方朴翁铦禅师。天资奇逸辩博无碍。赞达磨像曰。一言已出驷难追。赖得君王放过伊。扬子江心航折[竺-二+韋]。浪头何似问头危。   大鉴下第十九世   天童杰禅师法嗣   杭州府灵隐松源禅师名崇岳。生于处州龙泉吴氏。天姿纯笃造诣端实。早岁慕出世法。稍长弃家衣扫塔服。受五戒于大明寺。首造灵石妙公。继见大慧杲公于径山。慧升堂称蒋山应庵为人径捷。师闻之不待旦而行。既至入室未契。退愈自奋厉朝夕咨请。应庵举世尊有密语迦叶不覆藏。师云。钝置和尚。应庵厉声一喝。师有省。应庵大喜以为法器。说偈劝使祝发。隆兴初师始得度于临安西湖白莲精舍。自是遍参诸大老。罕当其意者。乃入闽见乾元木庵永公。一日辞木庵。木庵举有句无句如藤倚树。师云。裂破。木庵云。琅邪道好一堆烂柴聻。师云。矢上加尖。如是应酬数反。木庵云。吾兄下语老僧不能过。其如未在。他日拂柄在手。为人不得验人不得。师云。为人者。使博地凡夫一超入圣域固难矣。验人者。打向面前过不待开口。已知渠骨髓何难之有。木庵举手云。明明向汝道。开口不在舌头上。后当自知。逾年见密庵于衢州之西山。随问即答。密庵微笑而已。师切于究竟至忘寝食。密庵移蒋山华藏径山皆从之。会密庵入室次问傍僧。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师侍侧豁然大悟。乃曰。今日方会木庵道开口不在舌头上。自是机辨从横。密庵迁灵隐遂分座。旋出世于平江澄照。为密庵嗣。徙江阴之光孝。无为之冶父。饶之荐福。明之香山。平江之虎丘。庆元三年灵隐虚席被旨补处。师上堂云。大凡扶竖宗乘。须具顶门正眼悬肘后灵符。只如保寿开堂。三圣推出一僧。保寿便打。三圣道。与么为人瞎却镇州一城人眼去在。保寿掷下拄杖便归方丈。二尊宿等闲一挨一拶。便乃发明临济心髓。只是不知性命总在这僧手里。还有检点得出者么。昔年觅火和烟得。今日担泉带月归。又因岁旦示众云。元正改旦万事成现。有时放行有时坐断。不惜两茎眉和坐盘掇转。佛法世法都卢一片。既是佛法世法。如何得成一片。但办肯心必不相赚。居灵隐六年。法道盛行得法者众。退居东庵。俄属微疾倡道不废。忽亲作书别诸公卿。且垂二则语以验来学曰。有力量人因甚抬脚不起。开口不在舌头上。及贻书嗣法香山光睦云居善开嘱以大法。因书偈曰。来无所来。去无所去。瞥转玄关。佛祖罔措。加趺而寂。实嘉泰二年八月四日也。得年七十有一。坐夏四十。奉全身塔于北高峰之原。   夔州卧龙破庵禅师讳祖先。广安王氏子。工夫稳实见地明白。尝分座杭之灵隐。有道者请益曰。胡孙子捉不住。愿垂开示。师曰。用捉他作什么。如风吹水自然成纹。时无准侍傍大悟。有示楞严座主偈曰。见犹离见非真见。还尽八还无可还。木落秋空山骨露。不知谁识老瞿昙。   饶州荐福曹原生禅师。南剑人。分座云居。出世妙果徙龟峰。后住荐福逾月化去。咏灵云石。有偈曰。云去云来非有意。云来云去亦无心。有无截断灵何在。突兀一峰青到今。   天童枯禅自镜禅师。福州高氏子。作上钟偈曰。一模脱就转风流。平地教他不肯休。要得洪音喧宇宙。直须更上一层楼。   净慈慧光禅师字潜庵。作化盐偈曰。合水和泥一处烹。水干泥尽雪花生。乘时索起辽天价。公验分明孰敢争。   太平府隐静万庵致柔禅师。潮州陈氏子。上堂举天衣怀禅师雁过长空影沈寒水话。因颂曰。长空孤雁一声秋。献宝波斯鼻似钩。风卷白云归别嶂。黄昏月挂柳丝头。   天童达观禅师法嗣   苏州虎丘拗堂善济禅师。题鱼篮观音像赞。曰云鬓浓妆苦强颜。为他闲事入尘寰。携来活底无人买。只作寻常死货看。   径山如琰禅师法嗣   灵隐大川禅师讳普济。明州奉化人。纂修五灯会元。题世尊出山相偈云。龙章凤质出王宫。肘露衣穿下雪峰。智愿必空诸有界。不知诸有几时空。   杭州径山偃溪闻禅师闽人。开炉上堂举。赵州示众云。老僧三十年前在南方火炉头。有个无宾主话。直至如今无人举著。拈云。森罗万象明暗色空。日夜举扬。赵州古佛不是不知。只为贪程太速。   径山淮海肇禅师。泰州人。赞达磨偈曰。踏翻地轴与天关。合国人追不再还。去去一身轻似叶。长江千古浪如山。   婺州双林介石明禅师。因见郁山主画像傍僧索赞。师信笔书曰。拾得明珠笑眼开。为言尘尽转生埃。若无直下承当者。孤负阇黎一扑来。   万寿崇观禅师法嗣   黄龙慧开禅师字无门。杭州人。作朝阳补衲偈曰。寒时急用底物。趁暖著些针线。忽然腊月到来。免致脚忙手乱。   潭州石霜竹岩妙印禅师。作对月看经偈曰。未动舌头文彩露。五千余卷一时周。若言待月重开卷。敢保驴年未彻头。   育王师瑞禅师法嗣   明州瑞岩寿禅师字无量。因僧问。世尊腊月八日正觉山前夜睹明星悟道。此意如何。师答以偈曰。明星现处眼皮穿。汉语胡言万万千。暴富乞儿休说梦。谁家灶里火无烟。   灵隐之善禅师法嗣   杭州径山藏叟禅师名善珍。泉南安县吕氏子。年十十三依郡之崇福寺南和尚出家落[髟/米]。十六游方至杭受具足戒。谒妙峰善公于灵隐入室悟旨。后出世住里之光孝升承天。继迁安吉之思溪圆觉福之雪峰。复以朝命移四明之育王临安之径山。师示众云。古者道。知之一字众妙之门。又有道知之一字众祸之门。只者二门入得更须出得。三世诸佛出不得。六代祖师出不得。天下老和尚出不得。何故变铁成金易。变金成铁难。又据室云。这里是问讯烧香了。来老僧身边立地底所在么。呆子尔自钝置犹可。莫来钝置来僧尝自题其像云。参禅无悟识字有数。眼三角似燕山愁胡。面百折如赵婆呷醋。一著高出诸方。敢道饭是米做。师生于宋绍兴甲寅十月十二日。示寂于丁丑五月二十一日。寿八十三。塔全身于径山南塔院云。   天童智颖禅师法嗣   临安府径山荆叟禅师讳如珏。婺州人。室中僧问。如何是佛。师答曰。烂冬瓜。仍颂云。如何是佛烂冬瓜。咬著冰霜透齿牙。根蒂虽然无窖子。一年一度一开花。   净慈居简禅师法嗣   明州育王大观禅师。鄞县横溪陆氏子字物初。蚤参北涧于净慈悟旨。典文翰声称籍甚。晚住育王。座下名缁蚁附。上堂云。达磨正宗衲僧巴鼻。充塞虚空无处回避。堪笑迷流。白日青天开却眼只管瞌睡。更有黄面老人。不识好恶入泥入水。却道我然灯佛所无一法可得而为我授记。何异好肉剜疮空花求蒂。毕竟如何。悉唎悉唎。既顺世塔葬于寺之西庵。   鼓山安永禅师法嗣   杭州净慈晦翁悟明禅师福州人。上堂举。夹山会下一僧到高亭才礼拜。亭便打。僧云。特来礼拜师何打。又拜。亭又打趁出。僧回举似夹山。山云。会么。云不会。山云。赖汝不会。汝若会即夹山口哑去。应庵拈云。高亭一期忍俊不禁。争奈拄杖放行太速。这僧当时若是个汉。莫道高亭夹山便是。达磨大师出来也斩为三段。何故家肥生孝子。国伯有谋臣。拈云。高亭夹山门庭施设各得其宜。但中间一人较些子。应庵与么道。也是巩县茶瓶。师尝纂修联灯会要传于丛林。   直翁举禅师法嗣   明州天童岫禅师字云外。族昌国某氏。身材眇小精悍有余。师事直翁举公剃落。究明曹洞宗旨尽其源底。出世慈溪石门。历象山智门迁郡之天宁。继以三宗。四众推挽升住天童。丛林莫不稽首称庆。师说法能巧譬傍引。贵欲俯就学者而曲成之。至于奔轶绝尘。虽鹘眼龙睛亦无窥瞰分。上堂。闹市红尘里有闹市红尘里佛法。深山岩崖中有深山岩崖中佛法。山僧昨日出城门。闹市红尘里佛法一时忘却了也。行到二十里松云。便见深山岩崖中佛法。大众且道。如何是深山岩崖中佛法。良久云。白云淡泞出没太虚之中。青萝夤缘直上寒松之顶。又谢首座书记藏主上堂。以拂子打圆相云。摩诃衍法离四句绝百非。又打一圆相云。礼之用和为贵。先王之道斯为美。又打一圆相云。摩尼珠人不识。如来藏里亲收得。诸人还见么。所见不同互有得失。天童这里母固母必。师不倨傲。不贪积不私食。得施利随与人。见后生敬之逾谨。二时粥饭必同众赴堂。既寂无余资。禅者率钱津送后事塔葬于本山。弟子聘大方升独木省愚庵证无印。四人足大其宗。但位不称德。罕嗣其法者尔。   大鉴下第二十世   卧龙祖先禅师法嗣   杭州径山无准禅师讳师范。生于蜀之梓潼雍氏。九岁依阴平山僧道钦出家。经书过目成诵。绍熙五年冬登具戒。明年次成都坐夏正法。遇老宿名尧者。师请益坐禅之法。尧曰。禅是何物坐底是谁。师受其语昼夜体究。一日如厕提前话有省。明年辞去谒佛照于育王。佛照问师曰。何处人。师曰。剑州人。佛照曰。带得剑来么。师随声便喝。佛照笑曰。者乌头子也乱做。贫甚无资剃发故。佛照室中常以乌头子目之。久之复还灵隐。破庵居第一座。斋余同游石笋庵。庵之道者请益胡孙子话。破庵答之语在破庵传中。师于侍傍有省。破庵过天童扫密庵塔师偕往。逮破庵赴穹窿。未几以台雁未到拉月石溪同游至瑞岩时云巢领住持事。留分座。忽夜梦伟衣冠者持把茅见授。翌日明州清凉专使至。师受请入院。见所谓伽蓝神。茅其姓。衣冠与畴昔所梦无异。升堂开法一香供破庵三年迁焦山。期年迁雪窦。三年被旨移育王。又三年嵩少林散席。径山朝命以师补处。明年寺毁。师逆知其数。不动容经意。是年十月有旨入内。上御修政殿引见。师奏对详明。上为之动色。赐金襕僧伽黎。仍宣诣慈明殿升座。上垂帘而听。乃赐佛鉴禅师号。三年寺成。阅六年复毁。师不惊不变。而多助云至。不数年寺宇崇成。去寺四十里筑室数百楹接待云水。额曰万年正续。正续西数百步结庵一区为归藏所。上建重阁秘藏后先所赐御翰。敝室东西偏奉祖师与先世香火。遇始生日为饭僧佛事。以赞冥福。盖蜀乱师之先祀遂绝。故兹祠奉以旌孝慕云。上闻而嘉叹。赐扁圆照。淳祐戊申秋师筑室明月池上。榜曰退耕。乞老于朝而旧疾适作。三月旦升堂示众曰。山僧既老且病。无力得与诸人东语西话。今日勉强出来。从前所说不到底。尽情向诸人面前抖擞去也。遂起身抖衣云。是多少。十五日集两班区画后事。亲书遗表及遗书十数。言笑谐谑如平时。其徒以遗偈为请。乃执笔疾书云。来时空索索。去也赤条条。更要问端的。天台有石桥。移顷而逝。停龛二七日。遗表上闻。上遣中使降香赐币。奉全身塔于圆照庵。禀法分化。有雪岩钦断桥伦西岩惠焉。   杭州灵隐法薰禅师号石田。眉山彭氏子也。师生而慧敏。三四岁时见佛僧即知礼敬。年十六往从丹棱石龙山法宝院智明出家。二十二剃发受具戒。遂游方至石霜礼雷迁塔。述偈曰。一念慈容元不隔。何须特地肆乖张。平高就下婆心切。恼得雷公一夜忙。师名因是大著。闻吴门穹窿破庵先禅师道望遂往依焉。一见知为法器。室中举世尊拈花迦叶微笑。师云。焦砖打著连底冻。赤眼撞著火柴头。破庵阴奇之。每于日用语默故起其疑。师于是决志依栖随时咨询。与无准范日相激砺。辞去遍游诸老门庭。见灵隐松源岳净慈肯堂充华藏遁庵演。咸谓其从作家炉鞴中出自不同也。俄出世苏之高峰。高峰蕞尔刹劳苦戢缩以身率之。未三年为改观。次迁枫桥众绳绳然。钟山虚席。庙堂精选择乃以师补处。宝庆初迁净慈。端平二年迁灵隐。淳祐甲辰三月望示徒云。但得本莫愁末。唤恁么作本。唤恁么作末。松柏千年青。不入时人意。牡丹一日红。满城公子醉。山僧恁么道。若有不肯底。是我同参。弟子师俊绘师像求赞。有云。末后一句分付厨山。众颇讶之。明日忽示疾。又明日退而归宝寿。趣办终焉计。窆全身于院之后山。不违师意也。寿七十五腊五十三。师貌古性直音韵朗畅。五迁望刹阅三十有二年。撙节而足用。审量而计功。虽有大兴建。一毫不以干人。见他处持疏鹭俟人门呫嗫以希施与者。直鄙而笑之。而土木金碧在处成就云。   续传灯录卷第三十五   续传灯录卷第三十六目录   大鉴下第二十世   ·   荐福道生禅师法嗣一人   ·径山道冲禅师(见录)   净慈闻禅师法嗣三人   ·径山妙高禅师(见录)   ·天童止泓鉴禅师   ·何山铁镜明禅师(已上二人无录)   育王观禅师法嗣一人   ·径山元熙禅师(见录)   径山善珍禅师法嗣二人   ·径山行端禅师(见录)   ·曹溪觉禅师(无录)   净慈仲颖禅师法嗣三人   ·江心了万禅师   ·岳林益禅师(已上二人见录)   ·双林云屋闲禅师(一人无录)   双林朋禅师法嗣一人   ·灵隐祖訚禅师(见录)   天童云岫禅师法嗣一人   ·雪窦大证禅师(见录)   孤峰秀禅师法嗣二人   ·鼓山皖山凝禅师   ·双林一衲介禅师(二人无录)   灵隐普济禅师法嗣三人   ·蒋山东叟恺禅师   ·雪窦野翁同禅师   ·天童石门来禅师(已上三人无录)   天童自镜禅师法嗣二人   ·松窗照禅师   ·月窗圆禅师(已上二人无录)   径山如珏禅师法嗣一人   ·中竺空岩有禅师(无录)   雪窦大梦因禅师法嗣一人   ·风幡空山中禅师(无录)   黄龙慧开禅师法嗣一人   ·瞎驴见和尚(无录)   淳庵净禅师法嗣一人   ·天童西江谋禅师(无录)   灵隐崇岳禅师法嗣一十二人   ·金山善开禅师   ·道场普岩禅师   ·华藏觉通禅师   ·龙翔希琏禅师   ·瑞岩光睦禅师   ·天目文礼禅师(已上六人见录)   ·雪窦大歇谦禅师   ·净慈谷原道禅师   ·瑞岩云巢岩禅师   ·虎丘蒺藜昙禅师   ·北海心禅师   ·诺庵肇禅师   续传灯录卷第三十六   大鉴下第二十世   荐福道生禅师法嗣   径山痴绝禅师讳道冲。武信长江荀氏子。母郭氏。生而丰上短下资性绝人。少长以进士业应诏不利。受释氏学于梓州妙音院礼修证为落发师。游成都习经论。绍熙壬子出峡。回翔荆楚间。时松源岳唱密庵之道于饶之荐福。径造其庐。以岁饥不受。会曹源生出世妙果。师听入门语。有省。参堂俾侍香。朝从夕游。老拳痛棒不少贷。平生知见至是多无影响。曹源徙龟峰侍行。又三年以偈辞游浙。其言有曰。尚余穷相一双手。要向诸方痒处爬。至京师松源主灵隐。师依焉。嘉定己卯由径山第一座应嘉禾光孝请嗣曹源。是时庵元觉庵即逢庵原无相范石溪月。皆在会中道闻于朝。忠献卫王以堂帖除蒋山。濒江易涝下田多无秋。师忍饥鸣道行乞养士。居十三年无倦色。嘉熙己亥侍郎东畎曹公豳帅闽。闻师道望以鼓山来聘。未行雪峰牒至。领事半年而天童诏下。众集如海法度修明。虽宏智盛时殆不之过。育王虚席摄住持事。往来说法两山间上堂曰。天童用底来育王用不著。育王用底归天童用不著。虽然如是用不著处用有余。一箭双雕随手落。又结夏上堂云。圆觉伽蓝尘尘有路。坐断去来顿空今古。那里十三这边十五。后先不差毫发许。可笑黄面瞿昙。至今不知落处。二年淳祐甲辰有旨移灵隐。而世故有不满其意者。伐鼓告众归隐金陵。京兆尹遣属官追挽至苏台不可。朝命以虎丘俾养老不就。留守虚斋赵公以蒋山起之不应。戊申春育王笑翁堪散席。朝论以大觉故家不轻畀付。召师隐所。使者三。返卒不奉。诏明年升径山。未几膈间疾作涉春不瘳。然升堂说法不废。二月末始不出。然说偈书赞嬉笑言论如平时。侍僧以遗偈请。麾斥不顾。已而笑谓侍者曰。末后一句。无可商量。只要个人。直下承当。自是屏却医药谢绝外事。至十四夜分起坐移顷而逝。归葬于金陵山中。   净慈闻禅师法嗣   杭州径山云峰禅师名妙高。福之长溪人也。家世业儒。母阮梦池上婴儿合爪坐莲华心手捧得之。觉而生师。因名梦池。神彩秀彻嗜书力学尤耽释典。固请学出世法。依吴中云梦泽公受具戒。师锐意求道首参痴绝。次见无准。准尤器爱。遂之育王见偃溪。入室掌藏钥。一日溪举譬如牛过窗棂头角四蹄都过了因甚尾巴过不得。师划然有省答曰。鲸吞海水尽。露出珊瑚枝。溪可之。会溪迁南屏师与俱。后出世住宣兴大芦。遂为嫡嗣。迁江阴劝忠霅川何山云衲四来。蒋山虚席师奉朝命居之。历十有三载众逾五千指。德祐乙亥寺被兵军士有迫师求金者。俄以刃拟师。师延颈曰。欲杀即杀。吾头非汝砺刃死。辞色了无怖畏。军士感动掷刃而去。丞相伯颜公见师加敬。施牛百斋粮五百。寺赖以济。至元庚辰迁径山。寺罹回禄。草创才什一。师究心兴建。不十年悉还旧观。戊子春魔事忽作。有谮毁禅宗者。师叹曰。此宗门大事。吾当忍死争之。遂趋京。有旨集诸宗徒廷辨。上问。禅以何为宗。师奏。净智妙圆体本空寂。非见闻觉知思虑分别所能到。宣问再三。师历举西天东土诸祖以至德山临济棒喝因缘。大抵禅是正法眼藏涅槃妙心。趋最上乘。孰有过于禅。词指明显余二千言。又宣进榻前。与谮者反复论难。谮者辞屈。上大悦。禅宗安堵如初。陛辞南归。示众云。我本深藏岩窦隐遁过时。不谓日照天临难逃至化。又云。衲帔蒙头万事休。此时山僧都不会。径山复灾师谓众曰。吾夙负此山债耳。遂竭力再营建。汇殿坡为池。他屋以次落成。癸巳六月十七日书偈而逝。师生于嘉定己卯二月十七日。寿七十五。腊五十九。葬于寺之西麓云。   育王观禅师法嗣   径山佛智晦机禅师讳元熙。族豫章唐氏世业儒。西山明觉院明公乃师之族叔。父聚其宗族子弟。教之世典。师与兄元龄俱从进士业。元龄既登第。师年十九遂从明公祝发。将游方。其母怜之。私具白金为装。师谓财足丧忘。即善辞母不持一钱以行。至吴。一时名宿皆欲出已座下不顾也。闻物初观禅师阐化玉几往依之。物初与语大惊异之。留侍左右朝夕咨扣尽发其秘。字之曰晦机。为偈以勉焉。后至钱塘谒东叟颖公于南屏。延师掌记。至元中总统杨琏真加奉旨取育王舍利塔进入供养。乃亲诣师求记述舍利始末。因招与俱。师辞曰。我有老母兵后存亡不可知。遂归江西。则元龄先以临江通判从文丞相起兵死。独母在堂。师奉之。以孝闻。隐居里之灊山。元贞二年出世应百丈之请。居十二载而法席振兴。至大初应净慈之请。入寺之日行中书省行宣政院官属俯伏迎请发扬宗旨。四方英衲一时辐凑。上堂曰。云门道。个普字尽大地人不奈何。殊不知云门四棱塌地。当时若与震威一喝待此老恶发徐徐打。个问讯道。莫怪触忤好。非徒扶起此老。管取话行天下。居七载还径山。阅三月师杖策归南山之下。复起之不往也。江西学者闻师退闲。咸倾诚法味以致。百丈大仰之徒争来请师。师辞不获已遂返仰山。居三年将示寂。手书所与往来作偈示众。掷笔化去。延祐六年闰八月十有七日也。寿八十二。大仰之下有金鸡石者。应马大师悬谶故葬焉。而其徒之在杭者。又建塔于净慈之西隐。以存詹敬之所。嗣法者有笑隐欣石室瑛仲芳伦云。   径山善珍禅师法嗣   杭州径山元叟禅师讳行端。族临海何氏世业儒。母陈氏。师生而秀拔。幼不茹荤。年十二从族叔父茂上人得度于余杭之化城院。十八受具戒。一切文字不由师授自然能通。初参藏叟和尚于径山。叟问。汝是甚处人。师云。台州叟便喝师展坐具。又喝师收坐具。叟云。放汝三十棒参堂去。师于言下豁然顿悟。即延入侍司。叟告寂。师至净慈依石林巩公。即处以记室。寻以灵隐山水清胜往挂锡焉。师尝自称寒拾。里人横川珙公在育王。以偈招曰。寥寥天地间。独有寒山子。师竟不渡江而谒觉庵真公于承天。复参雪岩钦公于仰山。岩问。何处来。师云。两浙。岩云。因甚语音不同。师云。合取臭口。岩云。獭径桥高集云峰峻。未识书记在。师拍手云。鸭吞螺蛳眼睛突出。岩笑顾谓侍者。点好茶来。师云。也不消得。居三岁而岩逝。乃还浙右。径山请师居第一座。大德庚子出世湖之资福。学徒奔凑名闻京国。特旨赐慧文正辨禅师。中书平章事张闾公任行宣政使。首举师主中天竺。开堂之日公率僚属亲临座下。皇庆壬子迁灵隐。有旨设水陆大会于金山。命师升座说法。竣事入觐。加赐佛日普照之号。陛辞南归养高于良陼之西庵。至治壬戌径山虚席。宣政行院请师补其处。师至是凡三被金襕袈裟之赐。二十年间足不越阃。而慕其道者鳞萃至无所容。僧问。如何是正法眼藏。师云。十字街头石敢当。僧云。莫只这便是么。师云。月似弯弓少雨多风。上堂举。僧问赵州狗子还有佛性也无。州云无。又僧问。狗子还有佛性也无。州云有。师云。若以无为究竟。后来因甚道有。若以有为谛当。前面因甚道无。者里捉败赵州。许尔天上天下。上堂。秋风凉秋夜长。未归客思故乡。拍禅床。自是不归归便得。五湖烟景有谁争。师尝勘一新到僧云。何方圣者甚处灵只。僧云临朕砧。师云。杜撰禅和如麻似粟参堂去。又勘一僧云。棋盘石斫破尔脑门。钵盂池浸烂尔脚板。僧拟答。师便喝。又勘一僧云。擘开华岳连天秀。放出黄河彻底清。即且置。平实地上道将一句来。僧拟开口。师便打。师以呵叱怒骂为门弟子慈切之诲。以不近人情行天下大公之道。师之利他皆阴为之没齿不言。师生于宋宝祐乙卯。以至正辛巳八月四日。书偈诀众云。本无生灭。焉有去来。冰河发焰。铁树花开。投笔垂一足而化。世寿八十八僧腊七十六。以是月十一日奉全身窆于寂照塔院。弟子竹泉林古鼎。铭梦堂噩楚石琦以中及等。皆足亢其宗。   净慈仲颖禅师法嗣   温州江心一山禅师讳了万。族临川金氏。貌瘠而弱。年十五业程文有声。然素志出家莫夺。去从金溪常乐院思仁者祝发。俄有灵芝产户枢。占者曰。吉征也。及游方谒偃溪闻公荆叟珏公简翁敬公皆相语合。东叟领南屏择师掌记。师偶经神祠。见纸灰随风旋起者。脱然忘所证。亟以白东叟。东叟诘之终无疑滞。遂蒙印可。后游天台及境众请开法寒岩。竟嗣东叟。逾三年迁仙居紫箨。历十载迁疏山。当道议不合即挝退。未几江淮总统会诸山于灵隐直指堂。议以开先迎居之。师莅事丛林鼎新。又十年升住江心。少不适意辄弃去。寺众数百恳留。随至凭公岭。不从。各泣别散去。师恬然如脱去桎梏焉。会庐山月涧明公遣舟迎归东溪。明公示寂。开先之众复以请。师力却之。众恳迫至再四。愿不以寺事累师。惟乞训徒耳。皇庆元年十一月二十六日遘疾危坐不近药。阅七日命具浴更衣出据室几书诀众语坐逝。阇维收五色舍利如菽不可计。双目睛不烬。镕以烈焰益晶荧。齿牙顶骨铮有声。时改作豫章乌遮塔。江西行省丞相斡赤命以旧藏释尊舍利奉于中。而遣使分一山之目睛舍利。贮之银匣陪葬焉余骼舍利又以葬东溪。   奉化岳林栯堂益禅师。温州人开法婺之天宁。迁荐福。后主明之太平。升彰圣至岳林。上堂云。古者道。我者里无法与人。只是据款结案。彰圣者里亦无法与人。亦不据款结案。拈拄杖云。如何是佛赤脚踏莲花。如何是佛向上事雕梁画栋。掷下拄杖便归方丈。二月十五日上堂击拂一下。彰圣今日将三十年前冷灰中爆出乌豆。换老胡眼睛去也。喝一喝云。设有一法过于涅槃。我此一喝不作一喝用。   双林朋禅师法嗣   杭州灵隐悦堂訚禅师。南康周氏子。宋端平元年八月一日生。年十三禀父母。依同郡嘉瑞寺出家。礼偃一人为师剃落受具。一日阅华严经。至惟一坚密身一切尘中现。忽有省。即往见别山智公于蒋山。智问。近离何处。师云。江西。智云。马大师安乐否。师叉手进云。起居和尚。智命侍香。未几至杭见断桥伦公于净慈。伦问。临济三遭黄檗痛棒是否。师云是。又问。因甚大愚肋下筑三拳。师云。得人一牛还人一马。伦颔之。伦逝而柏山介石适来补其处。一日室中举柏树子话。师拟议。石抗声云。何不道黄鹤楼前鹦鹉洲。师于言下顿悟。即令侍香。久之归庐山东岩。日公住圆通延师分座。九江守钱真孙聘师出世西林为介石嗣。至元二十五年迁开先。又选东林。元贞初奉诏赴阙入对称旨。赐玺书号通慧禅师并金襕法衣。大德九年升住灵隐。尝勘一僧云。微尘诸佛在尔舌上。三藏圣教在尔脚底。何不瞥地。僧罔措。师便喝。又勘一僧云。释迦弥勒是他奴他是阿谁。僧拟对。师便打。一僧新到。师问。何处来。僧云。闽中。师云。彼处佛法如何住持。僧云。饥即吃饭困即打睡。师云错。僧云。未审和尚此间如何住持。师拂袖归方丈。僧休去。居四岁而逝。诀众偈曰。缘会而来。缘散而去。撞倒须弥。虚空独露。世寿七十五。僧腊五十二。   天童云外禅师法嗣   明州雪窦无印禅师讳大证。族番阳史氏子。生于大德丁酉岁正月二十四日。幼颖异父母知不可留。使从州之昌国寺智节学出世法。年十四剃落受具戒。出游谒荆石琬公于庐山圆通。机语不契。时思庵睿公居间房。师日亲煆炼。云外岫公方唱曹洞之道于天童。师往依之。一日入室次公云。天童今日大死去也。汝作么生救。师云。请和尚吃饭。公又云。天童今日大死去也。汝不要相救师云。救他作么。公又云。天童今日大死去也。阿谁与我同行。师云。和尚先行某甲后随。公呵呵大笑。自兹情同鱼水。犹沩山之与寂子也遂命典藏教。已而谒中峰本公于天目山。公雅相器重。至治间诏天下善书者。以金书藏经与国师妙公偕北上入觐。竣事赐以织金屈眴之衣。泰定初南还江浙。丞相脱欢公领行宣政院事。起师主衢之南禅说法。为云外之嗣。云外嗣直翁举。直翁嗣东谷光。东谷嗣明极祚明极嗣自得晖。盖隰州古佛之六世也。继领光孝迁信之祥符。既而洪之翠岩。饶之芝山。俱以行院檄请。师以疾固辞。至正七年主庆元之定水。阅九年迁雪窦。上堂曰。千说万说不若觌面一见。昨日二十九。今朝七月一。报尔参玄人。光阴如箭疾。娘生两只眼。个个黑如漆。急急急回头。看取天真佛。良久是何面目。下座巡堂吃茶。又上堂。妙不妙衲僧鼻孔多无窍。玄不玄刹竿头上无青天。至士宁容袖手。良马岂待挥鞭。全超棒喝不落蹄筌。百鸟不来春又去。岩房嬴得日高眠。居四年退居定水之圆明庵。明年辛丑九月二十一日示寂。得年六十有五。奉龛阇维烬余牙齿数珠不坏。舍利明莹。门人景云等敛诸不坏者。建塔圆明庵后。   灵隐崇岳禅师法嗣   镇江金山善开禅师字掩室。上堂举密庵破沙盆话颂云。法眼拈来早自谩。无端错对破沙盆。而今遍界难遮掩。殃害丛林累子孙。   湖州道场运庵禅师讳普岩。题赵州像偈云。无端提起七斤衫。多少禅人著意参。尽向青州做窠窟。不知春色在江南。其下有虚空愚石帆衍绍之。   华藏觉通禅师字无得。青苗会上堂。破一微尘出大经。鸢飞鱼跃更分明。不将眼看将心看。已是重敲火里冰。淹黑豆昧平生。直须劫外话丰登。缲成白雪桑重绿。割尽黄云稻正青。嗣法有虚舟度云。   温州龙翔石岩禅师讳希琏。潮阳马氏子。室中僧问。昔日佛照光禅师因宋孝宗宣问。释迦佛入山六年所成何事。光曰。将谓陛下忘却。师答以颂曰。大根大器大熏修。瞥转机轮向上头。万亿斯年惟一佛。雪山元不隔龙楼。   瑞岩少室光睦禅师。上堂举。曹山霞因僧侍立。山曰。道者可杀热。曰是。山曰。秖如热向甚么处回避。曰向镬汤炉炭里回避。山曰。秖如镬汤炉炭。又作么生回避。曰众苦不能到。师颂曰。瞎却顶门三只眼。镬汤炉炭里优游。若言众苦不能到。端的何曾有地头。   明州天童山天目禅师。讳文礼号灭翁。杭之临安人姓阮氏。家天目山之麓。因又号天目云。师生六岁携篮随母采桑。俄而寤。念携之者谁邪。遂有出家志。年十六依乡之真相寺僧智月剃落。往净慈参混源。混源举见成公案放汝三十棒话不契。谒育王佛照光禅师。光问。恁么来者那个是汝主人公。师豁然领旨。他日光再问。是风动是幡动这僧如何。师云。物见主眼卓竖。又问。不是风动不是幡动。甚处见祖师。师云。揭却脑盖。光喜其俊迈挽为书记。久之返浙西。听一心三观之旨于上天竺。松源岳禅师唱道饶之荐福。室中问僧。不是风动不是幡动。拟议即棒出。师闻之顿忘知解。乃往参焉蒙印可得尽其旨。辞松源巡礼江淮间祖塔。时浙翁琰公主蒋山。挽师充立僧首座。晋陵尤公煜数至山。诵师提唱语悦服。嘉定五年约斋居士张公镃。请师开法临安慧云。一香为松源嗣既而迁温之能仁。未几辞归西丘。时节斋赵公慕师高行。微服过西丘。师亦不问其姓名与语终日而去。明日奏请师住持净慈。室中每举南山筀笋东海乌鲗话。学者拟议。师辄督牙三下。莫有凑泊之者。厥后迁居福泉升住天童。师因上堂举。楞严经云。诸可还者自然非汝。不汝还者非汝而谁。师颂云。不汝还者复是谁。残红流在钓鱼矶。日斜风定无人扫。燕子衔将水际飞。冬至上堂云。黄钟才起时。九数从头数。相将幽谷莺啼。次第雕梁燕语。田父祭句芒。丛祠敲社鼓。农父狎牛郎。村姑教蚕妇。光阴老尽世间人。冬至寒食一百五。宏智禅师忌上堂。夜明帘外宝鉴堂前。元无兼带岂有偏圆。正恁么时毕竟谁居正位。古渡无人霜月冷。芦花风静鹭鸶眠。有来上座直入方丈云。某甲有状告投和尚。师云。对头在那里。来云。和尚便是。师云。老僧与汝有甚么冤仇。来无语。师捉住云。冤家冤家。新到相看。师问。汝名什么。僧云。智虎。师退身作怕势。僧拟议。师便归方丈。又佛光法照师首依师于梁渚。师令往下竺参北峰印公。作二偈送之曰。送子参寻有鹫山。诸方多是落前三。自从开异归同后。圆旨于今亦倦谭。拣境分明妙药方。余之分别更须忘。晚风吹落残红片。休向枝头觅旧香。丛林至今传诵不绝。师尤邃于易。干淳诸儒大阐道学。师与之游直示以心法。不为世语徇悦也。朱晦庵问毋不敬。师叉手示之。杨慈湖问不欺之力。师答以偈曰。此力分明在不欺。不欺能有几人知。要明象兔全提句。看取升阶正笏时。其晓人类如此。师所阅五刹通不过八九年。而得闲之岁月多逍遥于梁渚之西丘。群衲参叩无异领众时也。其为人高古简俭不苟为笑语。将入寂病中问侍者曰。谁与我造无缝塔。侍者云。请师塔样。师云。尽力画不出。乃怡然脱去。阇维弟子收舍利并遗骨。袝葬于天童应庵塔左。寿八十四。腊六十八。绍其传者有横川珙石林巩。称二甘露门云。   续传灯录卷第三十六(终)